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8.25 痕（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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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梓嬛

網的鞦韆空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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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62)

樓主發表於: 2012-08-25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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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5 痕（全）

管理提醒︰本帖被水織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3-05-22)

他的胸口有一個胎記。
一個很像被刀劍穿心而過的胎記。

他的朋友－－冷醉曾笑說：「那胎記該不會是你上輩子玩弄了哪家姑娘的感情，結果人家由愛生恨拿刀刺死你吧。」
聞言，他賞了個白眼給友人當作回答。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有胎記，只是他的胎記比較……少見罷了。
就算很少見，也只不過是個胎記，所以他也沒多在意，只是偶爾會被友人提起拿來損他。

他的名字是蕭無人，冷醉是他的鄰居兼死黨；也許是因為從小到大看他們的父親一見面就鬥嘴的關係吧，他和冷醉每天沒損個對方幾句就不對勁。
不知道是孽緣還怎樣，從幼稚園到大學，他和冷醉總是同班，多年來，他們每天的鬥嘴幾乎是班上必看的好戲之一……

他感到有些疑惑，「只不過是互損，有什麼好看的？」

冷醉對於他的疑問，先是笑了一會才緩緩說道：「萬年冰山的冷臉終於有那麼一絲的暖化……這種堪稱奇蹟的現象，大家當然愛看囉。」

「……」

「蕭少您這人就是所謂的『外冷內熱』。哎，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逃避事實……邪不勝正、事實勝於雄辯，你就承認吧。當然要默認也行。」

「………」

「聽說辯論社的社長對誰都和顏悅色，不管跟誰說話臉上都會面帶微笑，跟每個人的交情都不錯，但是從沒人能夠接觸到他的內心。你是用冷臉隔絕陌生人，他是用笑臉劃下看不見的界線，雖然作法相反，不過就某方面來說倒是有點相似。你要不要和他見面？他叫朱聞蒼日。我很好奇當冰山遇上……噗呃！」
他直接給冷醉一拐子，讓對方說不出接下來的言語。

不知道為什麼，當冷醉說出那個名字時，他胸口的胎記似乎痛了一下。

他抬起手摸著那個胎記的位置，心裡不自覺地想著那個名字。

朱聞蒼日……

從胎記那又傳來了一絲疼痛，不是身體的疼，而是從深處傳來的痛……就好像靈魂受了傷，傷口看不見也觸不著，但就是會痛。

他很肯定他不認識朱聞蒼日，可為什麼，只要一接觸到這個名字就會疼？

為什麼呢……

正在納悶的他沒發現自己一向冷漠堅定的翠綠眼瞳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迷茫。

過了幾天，蕭無人終於見到了那位朱聞蒼日。

對方火紅色的頭髮在人群中十分顯眼，明明那艷紅的髮色是如此搶眼狂傲，但那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卻是斯文的書生；他嘴角揚起的弧度讓那雙金色的瞳孔多了些笑意少了點銳利感。

蕭無人沒見過朱聞蒼日的照片，也沒聽過任何關於他相貌的描述，但從他胸口胎記處傳來的疼痛告訴他，那個人，就是朱聞蒼日。

當朱聞蒼日經過蕭無人身旁時，蕭無人似乎聽到了一道低沉悅耳的嗓音說：“蕭兄。”
那聲音似近似遠，他分不出那嗓音到底是在他耳旁低喃著，還是在遠處吶喊著。
只知道胸口很疼，疼得好像真的被一把刀穿過心臟似的。

從那天起，蕭無人開始做了一個很奇異的夢，每天的夢似乎是連續的，夢境很逼真，真實到彷彿是蕭無人曾經親身經歷過的日子。
但他很明白，那只是夢。
因為夢中的場景，發生在古代。
房舍、衣飾、言談……等等，通通是古代才會有的。

如果夢中的‘他’不是用第一視角去看，他真的會以為自己在看一齣十分講究的古代連戲劇。

‘他’出生在武術名門，‘他’也叫做蕭無人，而身為掌門之子的‘他’在弱冠之年時便被父親丟到江湖歷練。‘他’化名為「簫中劍‧劍無人」在江湖行走，然後在那個險惡的江湖經歷了很多，信任過、被背叛、愛過、恨過、家門被滅……等等，在‘他’二十四歲時，‘他’已一無所有。然後，‘他’改名為「空谷殘聲」。
之後，‘他’開始一個人旅遊，遍覽聞名的美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遇見了朱聞蒼日。
朱聞蒼日說他好奇空谷殘聲的故事，因而纏著‘他’，與‘他’一同遊山玩水，一起遊覽山巒水秀。
雖然一開始是朱聞蒼日單方面的自言自語，但時間久了，‘他’也會和朱聞蒼日交談幾句。不知不覺間，他們開始會跟對方講自己的故事。
那時，朱聞蒼日笑說：「一個名字便是一段故事。蕭兄用過三個名字，是三個不同的心境、不一樣的歷練、卻同樣是冷面心熱的多情人。」

沒多久，一名少女自稱是朱聞蒼日的妹妹，她帶著一群人擋在他們的面前。聽完對方的來意後，‘他’挑了挑眉，原來是要來抓翹家多日的大哥回去乖乖繼承位子、領導族人。
‘他’可沒漏看朱聞蒼日見到來人時，臉上一貫的微笑瞬間猙獰了一下。
嘖嘖，看樣子朱聞對他的妹妹很沒轍阿。

不過朱聞蒼日顯然沒打算任由‘他’在旁邊悠閒地看好戲，他邀請‘他’到自己的故鄉作客，把‘他’也拖下水陪他。
到了朱聞的故鄉後，‘他’才知道朱聞蒼日本名叫銀鍠朱武，是敵國的皇子。
‘他’睨了朱聞一眼，「讓你當帝皇，貴國的前途堪憂。」

朱聞苦笑一聲，「蕭兄你這話說得真直接。」

「你太多情。」帝王家本是無情，多情的皇者註定不快樂。
你族人要的是身為皇者的銀鍠朱武，而不是多情的朱聞蒼日。

連‘他’都看出來朱聞的親人為了讓朱武變成完美的皇者，並不在乎毀了朱聞。完美的皇者會將職責看得比情感還重要，這是盡職的高位者最傷人的行事風格。
也是朱聞蒼日一直不願去面對的，真實。

也許是看出朱聞的遲疑，朱武的大臣對‘他’下毒，解毒的條件便是「銀鍠朱武」。
等‘他’清醒後，身旁只有一把名為「葬日」的刀。
‘他’明白，朱聞蒼日不在了，只剩下銀鍠朱武。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朱聞蒼日曾說：「吾是交朋友，不是交立場。」
‘他’笑了笑。

也許你我，終究是立場的無奈，但最重要的是真心。

然後，‘他’開始處處阻擾銀鍠朱武的行動。
最後，他們約在天邈峰決一死戰。

天邈峰，是他們最初相遇的地方，如今也是在那個地方，為他們之間做一個結束。

在決定勝負的最後一招時，‘他’手下留情了。
而對方的刀，就這麼穿心而過。

朱聞蒼日欲上前攙扶，卻被‘他’拒絕。

「為什麼？明知你能取吾性命，明知認輸你還能隨時來阻止吾，為何不留著性命？」朱聞蒼日緊皺著眉頭問道。

「你呢？何嘗不是求一個結束。」

「那你的失敗，是棄朋友而逃嗎？」

「勝利，能換得什麼？仍是至死方休的鬥爭，但失敗，卻才有轉寰的契機。」

「什麼契機？」

「脫蛹而出的朱聞蒼日。」

「失去唯一的朋友，朱聞蒼日還有什麼意義。」

「你曾救我一回，而這回，該是我回報你了。」

「吾拒絕！」

「死，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呃！」

「吾不同意，吾不允許你這樣就死！」

「能不能讓你面對自己。」語落，終也含笑而逝。

之後便是無盡的黑暗。

‘他’在意識快要消散之前，似乎聽到有人在對‘他’說：「傻人，哈，最終你還是一個不知變通的傻人，但這就是你，若是立場對換，吾也是同樣的選擇吧，下次能再當面笑你是傻人的機會，也許是二十年後，也許是不久之後的九泉之下，蕭兄，記得備一壺好酒等吾，你吾再次不醉不歸。」

然後，夢醒了。

剛醒來的蕭無人望著潔白的天花板，而後閉上眼睛，輕嘆了一口氣。

他輕撫著胸口的胎記，與夢中被刀刺穿的位置相同。

是湊巧？還是……

是湊巧吧。

蕭無人抿了抿唇，不再多想。

＊＊＊

畢業後，蕭無人與冷醉各奔東西，因為他們擅長的領域不同，找的工作也是沒啥交集的職業。

在蕭無人到公司報到後，公司替他安排一個直屬前輩，在他工作的頭一年，直屬前輩會教導他所有的事務。
當他見到他的那位直屬前輩時，原本夠冷的臉又更加逼近冰山臉了。

「哎，別一副冰山臉嘛。長得俊的人就是要多笑才能招桃花。」笑。

「……」

「我叫朱聞蒼日。你呢？」

「蕭無人。」

「蕭兄，請多指教囉。」

「…你是前輩。」皺眉。

「哎呀，男子漢大丈夫別計較那些小細節。」

「……」

「咦？你讀的大學剛好也是我的母校……這樣說來，我算是你學長囉。蕭無人、無人……啊！」朱聞蒼日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指向蕭無人，「你就是當時２Ａ有名的冰山嘛！」

「…………」他有一種想掐死眼前這個人的衝動。

從那天起，朱聞蒼日纏上了蕭無人。

明明是前輩卻繞在新人身旁打轉，跟一般後輩追著前輩請教的畫面完全相反。再加上一火一冰的極端反差……兩位當事人完全不知道他們成了辦公事裡的十大八卦之一。

就這樣過了三年，朱聞蒼日與蕭無人也成了摯友。

＊

這天是公司五十周年的紀念日，在所有員工忙得昏天暗地、肝爆了七、八成後終於把周年慶活動搞定，上頭也慷慨的包下某間高級餐廳慰勞員工連日來的辛苦。
反正隔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不少員工都玩瘋了，最後，大家開始拿出看家本領想辦法灌別人酒。
蕭無人也因此被迫喝了不少酒，喝到後來，腦袋完全陷入昏昏沉沉的罷工狀態。

「蕭兄，還好嗎？」朱聞蒼日輕拍著蕭無人的臉頰，但對方只是皺了皺眉，雙眼依舊閉著。
朱聞蒼日無奈地笑了笑，跟旁人講了幾句後，便揹著蕭無人離開了。

隔天，蕭無人是被宿醉的頭痛弄醒的。

他扶著頭起身時，發現床旁的桌子上有張紙條。
紙條是朱聞蒼日留的，寫了一些可以減緩宿醉不適的辦法還有雜七雜八的叮嚀。

不只話多，連個字條都寫這麼多字。

他想。

等到蕭無人宿醉症狀減輕不少以後，他開始回想昨晚酒醉後有沒有做出什麼糗事。

他似乎跟朱聞蒼日講了不少話，但他講了什麼完全沒印象……而朱聞蒼日有沒有回應他的胡言亂語，他也沒啥記憶。
唯一清楚記得的是，在他不知道第幾次胡言亂語後，朱聞蒼日沉默了許久，才笑了一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頭，輕聲低喃道：「傻人。」，那低沉的嗓音幾乎還夾帶著一絲溺寵……

「……我到底是說了什麼阿…………」

雖然蕭無人很疑惑，但連續幾天朱聞蒼日也沒啥不對勁，依然像往常一樣和他聊天哈啦，那大概是自己記錯了吧。

過了幾天，蕭無人才發現他已經不再夢到那個從大學開始每天都會夢到的奇異夢境，而且，胸口的胎記也消失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不管是夢境還是胎記都是自己的錯覺？

蕭無人沉思了許久，然後，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胎記也好，那個奇特的夢境也罷，全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過去，便讓它過去。

現在的他，是蕭無人。

單純就只是，一個名為「蕭無人」的普通人罷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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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不對題萬歲呼呼（被踹出去）
唔……
我好想要悲劇虐文的靈感啊啊啊QAQ（被拖走）

若記憶不會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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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5 痕（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