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6 【地法】人犯（短完）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眩者的羽毛筆

級別: 聖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25825
精華: 0
發帖: 109
威望: 1 點
銀兩: 563 兩
蓮花: 100 朵
本命: 宮無后地冥無神論
王道: 冥跡
牆頭: 歎希奇月無缺
配偶: 地冥無神論
座右銘: 無
注冊時間: 2022-07-05
最後登錄: 2023-12-07

鮮花(21)

樓主發表於: 2023-04-16 23:5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16 【地法】人犯（短完）

人犯
/by：眩者的羽毛笔

天色黑了半晌了，警局的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
君奉天抬头，看见他的上司老萧从左边进来，右边是新来的见习警司小李。
背后还跟了几个警员同志，不然押不住中间两个人。青皮寸头的叫得厉害，满身横肉结实得像被麻绳捆过，嘴里骂完一轮人家的爹娘，又咒起天王老子来。

他走过去问：什么事？

小李说：“一个抢劫，一个杀人。”说完觉得不对，又说未遂。
君奉天点头：“杀人未遂？”

“抢劫未遂。”

目光移到寸头身上，腰上别了一条玉溪烟，看起来像赃物，又像从褡裢里滚出来的。老萧在旁边笑了一声：“报警人请咱抽的。”他一身汗气地靠上来，拍君奉天的肩膀：“来一根？”

君奉天退后两步，摇头，目光落在老萧手里牵的手铐，又落到铐子里的人。

瘦高、白净、看起来二十左右，但这个岁数的看脸不定准，也可能是十七。

小李把挡门的凳子踢开——这两天疾风骤雨，门都吹破了。他使出吃奶的劲一扯，寸头踉跄了两步，“呸”了一声，说：“老子他妈不过想吃顿好饭。”

“牢饭也是好饭。”小李刚说完，肚子里就叫了一声。君奉天见状，接过他手里的铐子：“我送他到审讯室。”小李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饭堂跑了。

这下等同于解散令，一行人送佛到西，都带着一身疲惫去休整，大厅里剩下老萧和君奉天两个。

寸头给君奉天牵着就不骂了，呼哧喘气的，可能是君奉天架着黑框眼镜，像个念过书的文化人，也可能是骂了一路，累了。君奉天跟他交代了两句，叫他进旁边房间候着，顿了顿，又说：“不准抽烟。”

“你他妈还管这个。”寸头动了动嘴，还是没忍住。

“抽烟有害健康。而且这是室内，最好不要。”君奉天解释道，他唇红齿白的，倒是挺有说服力。

寸头露出看见死老鼠的表情，拖着脚板进去了，末了送他一句：“你他妈怎么会当官。”

“警官不是官。”君奉天好脾气地笑笑。

那个瘦的挺老实，老萧扯一下手铐，他就跟着走两步，其他时候就在原地不动，也不吭声。君奉天余光打量他挺久，他也好像没发现。

但一切都说不好。他师父说过，咬人的狗不一定会叫，杀人的人也是。

审讯室只有一扇窗子，在铁栏的外边。

君奉天按灯的开关，灯泡嗞嗞闪烁了两声，屋子里的光就灭了，他再按几次也是同样。那个人犯坐在审讯桌前，君奉天走到他面前时，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职业性的凶狠，但当他意识到黑暗的好处，脸部的肌肉就马上耷拉下来。

黑暗里，那个年轻人的轮廓很单薄。

君奉天说：“如果需要灯，我去给你拿来。”

如果老萧听见，下来会说他语气太柔和，跟大概率的死刑犯拉家常。但现在老萧不在。

“不用了。”那人说：“我的眼睛看不见。”

“噢。”君奉天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应道。

就在这时他听见扑棱两声，一只蛾子“啪”地撞在他额头，吓得他心咚咚快跳，好在那年轻人全看不见，否则他这警官的颜面该扫地了。

但就这么个想法已经叫他懊恼，算了，君奉天想，我先看着他，等老萧把其他事情办妥了再过来审他。

老萧老萧，幸好还有个老萧。

君奉天一直都知道自己扛不动事儿，他就适合给人打打下手，干点杂活，还适合在同事吵起来的时候劝架，或者去民事纠纷的现场，给打得不可开交的小夫妻看孩子。

这也是他们不带他去抓捕现场的原因，想到这里，君奉天拖了一张凳子过来，刚坐下，他又担心刚刚制造了噪音，而老萧说这个人犯眼睛看不见——听说盲人的听觉要灵敏许多。

在一句道歉滚到他嘴边的时候，里头的人犯说：“帮我把门打开。”

审讯室里是非常闷，君奉天转头看了看，过去开门，当他轻轻握住把手，门马上就弹开了。

“门压根儿没关。”

“我说牢门。”

君奉天沉默了，里头的人耐心等了他一会儿，他说：“你知道自己是重犯吧。”

“他们怎么会叫你来守着。”

这句话叫君奉天的自尊心挫伤了，仿佛要证明现下谁才是主事的人，他霍然站起来，凳子腿被他的鞋跟碰得又发出一声噪音：“不可能给你开。”

人犯没有再说话，窗子里吹进来一阵风，送来几声鸟叫——也许是鸮，他们警局在很偏僻的山上，押解上来的嫌犯有许多把脚都磨破了。

明天，君奉天想，等事情都查清楚，口供录了，他就会被送到省上的直管监狱关着，如果情节恶劣，很快就要吃枪子儿了。

说起来，还不知道人犯的年龄，君奉天心想，也许他只有十七——不，其实是自己希望他是个未成年。

这又是一个会被老萧批评的想法。你可怜他要偿命，谁来可怜受害者呢？但君奉天一直觉得，人都该有个改过的机会，死——还是太沉重了。

仿佛为了给他泼一点凉水，年轻的人犯又开口道：

“你知道我怎么杀的人吗？”

“我不需要知道。”君奉天闭了闭眼睛，昏暗的视野里，他看见人犯抬手撩了一下头发。“你留着跟待会儿审你的人说。”

“我以为你就是审我的人。”

可能是这句话里隐藏的服软讨好了君奉天，他不自然地调整了坐姿，说：“那你讲吧。”

“事情发生得比较突然。在去作案现场前，我不知道我要杀人。”

“噢。”君奉天说：“那你的作案工具是在现场拿的了？”

人犯笑了笑：“啊、对。”他顿了顿道：“你真聪明，那么你猜一下，我用了多久杀死了他？”

君奉天并不适应做这种推理，于是说：“应该费了一番力气，因为怕人看到。而且你又看不见。”

“现场没有别的人清醒着，我杀他并不比处理一具尸体更困难。”

这句话里的轻易让君奉天有点不舒服，所以他没有再吭声。

“事实上，我在一瞬间就结果了他。然后在墙上留下了血迹，再把他的脸用水洗干净，方便你们辨认。”人犯轻声道：“最后，我把作案工具留下了。”

君奉天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终于按捺不住问：“你是故意被抓的？”

人犯终于露出有点像他这个年纪的一面，他说：“我不告诉你。”

沉默又在黑暗里蔓延，过了不知道多久，人犯说：

“你想知道。”

“我无所谓。”君奉天回击道。“你应该珍惜坦白的机会。”

“好吧。”人犯说，“但在此之前，我想让你满足我的一个愿望。”

令他意外的是，君奉天几乎没有犹豫：“说吧。”

“你可要想好，一个杀人犯的愿望是不会叫警官舒服的。”

君奉天几乎在黑暗里叹了口气。他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棘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老萧快回来了，与其担心我，不如快点说你想干什么。”

“帮我手淫。”

“……”

这个要求的确叫君奉天非常不舒服，但他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会让我帮助你越狱。”

黑暗里，人犯循着声音手脚并用地挪到他面前。当他的睫毛扫到自己脸颊上时，君奉天发现即使没有光亮，也不妨碍他看清楚这人的脸。人犯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下体摸，但君奉天先是在对方光洁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

“为什么这样。”人犯摸着脸上被嘴碰到的地方，稍微有一点湿润。

“不知道。”君奉天说，“以前跟别人做的时候，喜欢先亲一口。”

“难道你也喜欢我吗。”人犯还没说完，嘴唇就被相同地触碰了，很快他们互相把舌头塞进对方嘴里，就着唾液胡乱搅弄了一番。分开的时候，君奉天说：“你的话真多。”

人犯马上说：“你喝了茶。”

“中午值班很困。”

“我讨厌茶的味道。”

“哦。”君奉天觉得这种胡搅蛮缠的风味似曾相识，他的嘴用肌肉记忆哄道：“那你讨厌我吗？”

“不算太讨厌。”人犯扯了扯嘴角，他的嘴唇不薄，这个动作叫他鼓囊囊的唇珠摊平了，看起来确实非常年轻。

两人没再说话，君奉天主动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掏了两把，掌心里滚进沉甸甸两颗卵蛋，他摸过的这东西屈指可数，算上他自己的，不过也就三个人。因而他手指很长，却非常笨拙，握到一根棒状的东西就上下撸动起来，却不得其法，冠沟在手掌里摩擦了几下，掌心里终于黏湿起来，他又拿指腹去按了按马眼，面前人呼吸声就重得像浸了水的棉花。

摸不到根部，君奉天往前倾了倾，两个人的鼻子撞在一起，他两只手都腾不出来，只好拿脸去挨了挨。只听见人犯瓮瓮地说：“也是你哄女朋友的把戏？”

君奉天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道：“我没有女朋友。”

“也是。你的无名指比食指长，听说这种特征属于同性恋。”

虽然他歪打正着，但君奉天不想接话，手里更卖力地撸了两把，感觉那根东西胀得像一条热烫的烧火棍，像有生命般在他手心里跳了跳。“你发育得很好。”他突然有点伤感：“要是你不犯错，再过两三年能拥有很健康的性生活。”

“我不是犯错，而是杀人。”

“不用你提醒我。”君奉天有点生气，手里动作也慢了，他是无意的，但对方本来马上就要射了，这下难受得胸口都像塞了一团火。

“我的错。”人犯冷冷道，又有些懊恼：“好胀，再亲一下我的嘴巴，叫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十七。”

两人的位置又变了，君奉天无奈地用嘴唇在他脸上拱了一会儿，找到嘴唇，用牙齿咬住吮吸了一会，又用舌头适当伺候了一下这两片软肉，最后他吸了吸那颗饱满的唇珠，稍微喘息着张开嘴，叫了声“十七啊”。

与此同时，一股温热的液体就射进他的手里，又接连不断地射了几小股。十七偏过头平复了一会儿，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给我摸？”

这会月亮上来了，毛边儿的，明天要下雨。君奉天的脸在明晦里挺平静的，老萧的脚步声在门外走廊里响起，一股若有似无的烟味儿已经飘过来。

他好像想清楚了什么似的，又或者有些累了：

“我不想知道。”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