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21 【红莲｜玄同/素还真】水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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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9)

樓主發表於: 2022-09-21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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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1 【红莲｜玄同/素还真】水自流

玄同/素还真
现代师生
有bug，ooc莫怪

一

素还真泡茶的时候齐天变又没忍住伸手，被素还真不轻不重地拍了回去，齐天变看看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敢再捣乱，又觉得没面子，就开始说话以化解尴尬。他口才好，声情并茂地从今天早上吃了五根油条说到刚刚过来路上看到一只大鸽子拉在了屈世徒的车前盖上，最后讲起了今天才从同学那里听来的八卦。十六七岁的高中生精力旺盛，每天都是新的，崭新的世界，崭新的八卦，这让他们总是大惊小怪，呼涌而来，呼涌而去，素还真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眼见齐天变说得嘴干，恰好水也凉了，便指了指桌上给他倒好的茶：“喝茶。”
“终于可以喝了！”齐天变一口喝完。他只顾解渴，不会品茶，也不会在意刚刚喝下去的是随便哪里接的自来水还是素还真用来内涵他的太平猴魁。
“对了，还有件事！”齐天变喝完水，来不及擦嘴就继续说起来，“我来之前听他们说在湖边枫叶林那边看到了一个帅哥——啊呸！什么帅哥，一群有眼无珠的花痴，不就是个子高一点，成熟一点，看起来有钱一点，他们还想象那个人是什么——啊什么高冷的霸道总裁，还有什么精灵王子，我呸，我猜他一定是个社恐，不敢跟别人说话！”
“哦？你见到了？”
齐天变搞不懂素还真怎么会突然对什么帅哥感兴趣，挠了挠头，如实答道：“刚刚路上还看见他坐在那边亭子底下思考人生呢。素还真，你说这个时间跑那个破亭子底下思考人生是不是有病？不过现在天都黑了，应该已经走了吧。”
素还真想了想，说：“去看看。”说完便喝完最后一口茶。
齐天变张大嘴巴，大受打击，实在没想到连素还真也是这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等素还真把茶杯茶壶洗完收好出来见他还蔫着，笑道：“想什么呢，素某猜他可能是我以前的学生，很久没见了。”
说着把他推出了办公室，锁上门。
枫叶林里确实有一位年轻男人。长相不似中原人，一头红发，高鼻深目，五官轮廓即使是在这样的黄昏夜色里也比一般人更清晰。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冷冽而专注的气质。
素还真原本想让齐天变回去上晚自习，齐天变说什么都不答应，非要跟过来，说要是素还真也被那个精灵王子勾走了魂他得把人救回来，素还真哭笑不得，就随他去了。两人靠近的脚步很快引起了那人的注意，沉思的精灵王子抬起头，站起身，朝他们走过来。
或者说是朝素还真走过来。
齐天变眼睁睁看着那个精灵王子走过来，反像是被素还真勾走了魂。对方一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先开了口：“素还真，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玄同，回来看这里的枫叶林吗？”
玄同点了下头，说：“有的时候会突然怀念过去的事。”
“说得好像你已经很老了一样。”素还真失笑。
“哈。”玄同也笑了一声，邀请道：“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旧日师生看起来相谈甚欢，素还真正要答应，齐天变不能忍受自己的存在感被忽略而素还真却要抛下自己去享受美食大餐，大喊：“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素还真你没有良心！”
素还真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说：“玄同是老朋友了，非要说的话你才是新人。”
“也是学生？”玄同看向这个染了一头金毛的少年。
“他叫齐天变，是比你难搞得多的学生。”素还真说。
“喂！你的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坏话吗？”齐天变故作激愤。
素还真挑眉：“所以你的老师教你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了吗？”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我会背后说别人坏话吗？有谁听到了吗？”
“那你刚刚在办公室说玄同什么了？”
齐天变没想到素还真在这里等着他，捂紧了自己一口气可以吃五根油条的大嘴，不发一言，猴儿似的圆眼睛滴溜溜转。
玄同也好奇道：“他说我什么？”
素还真看看紧张起来的齐天变，又看看玄同，笑道：“他说你是精灵王子，又高又帅，看起来成熟稳重还很有钱，把他同学的魂都勾走了。”

那一连串赞美太过轻浮，但出于素还真之口就让人生不起气来，还把玄同砸得头晕眼花，直到三人都在餐厅里坐下来他仍然觉得自己耳后仍有隐隐的热度，转身喊服务员时候顺便隐蔽地拍了下自己的脸，等着服务员送来菜单和茶水。
齐天变向来能屈能伸，对玄同连他的饭一起请了的上道的行为非常满意，一路上拐弯抹角地从风度外貌夸到开车技术，甚至车内陈设也被不重样地夸了个遍，直到进入餐厅时被素还真提醒不要喧哗才闭上了嘴——他现在对素还真心怀感激，认为是素还真的美言才使得精灵王子对自己如此大方。对此玄同倒没觉得不好意思，一笑置之，可能主要还是素还真那段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换声期少年那把公鸭嗓子并不好听，嘚吧嘚吧一路却意外地不让人讨厌，或者说作为背景音刚刚好，冲淡了另外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疏离和暗流。
一顿饭有了素还真和齐天变总不会无聊，等三人吃完已经将近八点，玄同送他们回学校后齐天变说要去操场散步消食，还想拉素还真一起，被素还真果断拒绝了，直言：“只有你吃喝无度，素某还要回家睡觉，走两圈就早点回去吧，本来就逃了自习还不赶紧看书，下周语文考试再不及格，素某会向林老师建议把你倒吊起来。”齐天变再顾不上其他，哀嚎着滚进校门。
齐天变在校门后越走越远，素还真伫立原地看了很久，晚风把餐后疲倦的大脑吹得清醒了些，一回头看到玄同也静静地望着校门。
“是出差过来顺便看看的吗，现在是住在酒店里？”素还真突然问。
玄同点了点头，拉开车门问：“我送你回去？”
素还真住得离学校不远，玄同上学时是那里的常客。
“不用，我想走一走。”他轻轻摇头。
“我陪你走一段吧，等我停车。”
他没有再等素还真在回应，回到车上把车开到不远处的车位里。而素还真始终站在原地，看着玄同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走过明亮的路灯下，身后红发在晚风中飞扬，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某个秋蝉躁动的白日。

说实话拿玄同和齐天变比较对玄同是极不公平的，玄同从来就不是要让人操心的学生，非要说的话，他远超同龄人的优秀和成熟甚至让一些任课老师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有些发怵，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在这位学生面前犯了错——尊师重道从来不是玄同的原则，在他眼下容不得一粒沙子，唯有素还真能让他由内而外地心悦诚服。刚开始的时候有同僚在这个眼高于顶的转学生那里吃了灰，就指望素还真来收拾，一并给他们出气，但没想到想象中的画面根本没有出现，玄同一见到素还真就像收起爪子的猫，温驯听话，就差露出肚皮，其他人看到这种双重标准都瞪大了眼，一转头素还真还要对他们说：“素某认为玄同目光清澈，进退有据，对老师们也没有恶意，诸位不如以此为修行，好好备课，提升自己。”——行吧。
他们很快就混熟了，玄同有事没事都往素还真这边跑，而素还真也乐意和他谈天说地，这两人说是师生，或许又更像朋友，加上素还真很少在学生面前彰显威严，高中生又大多不愿意好好喊敬称，在这里大家都直呼其名，他们的交往便更显自然。
但有些东西又确实是特殊的。不论是否是本性，玄同确实常在别处被人说高傲，被说冷漠，难以亲近，但这些都不曾带到素还真面前来；而素还真也不自主地对那个孩子多了一些关注，他心里是有些偏爱这类人的——单纯、专注，善于洞察本质，还有那身难以泯然众人的傲骨。他知道既然有这样的傲骨，那玄同必然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坚韧，不会在乎什么蜚短流长，却仍然想要保护这样的傲骨。
素还真就这样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看着大家逐渐习惯了学校里多出这样一个鹤立鸡群的转学生，玄同也慢慢开始与周边建立联系，认识了越来越多或可称之为朋友的人，有通过素还真认识的，也有他自己认识的，这样按部就班的日子让所有人觉得安心，唯一的问题——这个不知道是不是问题的问题，却是他和玄同的关系。

“你——看起来过得很好。”玄同原本想说你过得好吗，话到嘴边又嫌太俗套，想想今日所见，素还真的生活平静悠闲，也不失趣味，然而改口之后的话听起来却像是酸溜溜的。酸的是他自己孑然一身，而他离开之后，素还真身边总会有新的学生，永远不会孤单。
素还真说：“你也很好，气势不错，齐天变很少对什么人服气的。”
玄同笑了，他对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想什么非常熟悉，回道：“那是因为我请他吃饭，等这顿晚饭消化完就不一样了。”
即使走得很慢，走到素还真家也只需要很短的一段路程。到了素还真家门口，他低头掏了钥匙开门，铁艺栅栏被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二层小别墅里没有透出一点灯光，记忆里几年前种着整齐的玫瑰花圃的院子也变了格局，只是此时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楚，玄同朝里面望了望，问道：“屈先生如今不住在这里了吗？”
“是啊，我身体好了之后就不耐烦天天给我倒茶了，回去陪自己老婆了。”素还真笑道，“不过续缘会经常回来看我，我也能照顾自己。”
玄同点了点头，他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讲什么，最后说：“那我先回酒店了，后面有空再约。”
“好，路上小心。”素还真说。
“你也早点休息。”
他说完就转身了，然而当素还真上了二楼，还能在窗边看到玄同在转角路灯下背影，不过最终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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