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5 【蒼翠】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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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ela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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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8-03-16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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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5 【蒼翠】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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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三花——簡稱“青花”

   苍回到天波浩渺的时候，负责打理他起居的小道童清风显然有些慌神。忐忑地告诉他，他最常用的那只绿瓷杯子被失手打了。
   显然，清风还太年少，对于弦首也过于崇拜敬畏——当然，这不是他的错，像翠山行那样可以自然而然地全权负责打理苍的人，已经不会再有了。
   苍没说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句下次做事要谨慎，然后让清风把因为慌乱都未敢也未及收拾的碎片收了。

   瞧着被撮走的翠绿碎片，苍觉得十分惋惜。
   ——这杯子还是龙宿送的。
   当初龙宿初继了儒门天下，忙乱过了开始的那阵子。剑子就拉了苍和无双过去打牌，名义上是给龙宿解闷，实则无非长时间没去蹭饭，惦记紧了。
   龙宿显然是没料到他们的到来，那时候正跟佛剑显摆继任礼上收的贺礼里的得意爱物，瓶瓶罐罐摆了一地。见他们来，也不忙收拾，指着面前那一摊子说：“佛剑挑俩米罐油瓶，剩下的，除了剑子，一人拿两件回去用，都是不错的东西。”

   龙宿拿来送人的东西，自然都是不错的。
   据说，随便一件就能让一般人一辈子吃花不愁——当然，没人知道被龙宿贴补又时不时主动去拐点什么东西出来的剑子仙迹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活的一穷二白。
   苍没有和龙宿客气的意思，但也确实没什么兴致挑点纪念品。然世事终有一种叫做“命运”的邂逅。
   就在他随意摸索两件器物把玩时，见到了这只杯子。

   ——阳光从半卷的湘妃竹帘子下照进来，恰巧就落在它上面。
   阳光下青绿的釉子里泛着点点气泡，缀在如叶脉样细碎的开片上，好似晨间带露的翠叶，清新可爱。
   手指触上去，如酥滑凝脂，温润柔和，指下被遮住阳光的部分，微蒙蒙的天青里薄薄地透出那么点红晕来。
   小翠似的——苍想着，喜滋滋地笑了——虽然别人没看出来。

   那时候，苍还年轻，十分年轻，翠山行更年轻，甚至可以称得上年少。
   漂亮的年轻人朝夕相处着，彼此又都看得上眼，自然有些小小的不正经起来。
　　如今想来都傻的有些好笑，可当是时，心思就走了这一经，早晨惦着小翠过来帮忙梳头，三餐惦着小翠过来一起吃饭，晚上惦着小翠过来问功课，夜里么，自然更是惦着……心里就跟长草似的，日子过得颠三倒四的。
   别人看不出来，可无双和剑子怎么瞅怎么别扭——平日里老跟睡不醒似的人，如今变一边梦游一边傻笑，笑完了还轻轻叹口气。
   前三个月里，他们年级授课的道主好几个神经衰弱休课的：
   平日里上课时分不清睡着还是醒着的那个天才学生全神贯注做了一天笔记。授课的道主好奇，偷偷踱到后面瞄了眼，立马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字大行稀的一本《大道论》边角字缝里满满地描画着一双细长低垂的眉眼……早知道就不看了，这下晚上回去非做噩梦不可。
   后来讲课时一见苍拿笔，就习惯性头疼，除了休课的那个几个，其他的干脆提前考试结课休假了。
   好在三个月后，异度魔界大举犯境，凡高年级的道子们都提前毕业上了战场。苍才没有对整个道境导师们的精神造成不可磨灭的打击。

   没人知道翠山行之于他到底有多么珍贵。

   虽然后来日子里，多多少少也对一些人有些个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念头，可像那种心都飞起来一样满溢的感觉却除了小翠再也没有过。

   也许有人知道刚刚打碎的杯子有多么稀罕，听闻过那短短几十年便封窑失传的技艺，传说中世上仅余寥寥数目的收藏。
   可，那又怎么样呢。

   苍伸手，习惯性地去桌上取杯子，摸了个空，才醒悟，那杯子已然碎了，就在刚刚被收走了。
   有些人，有些物，在生命中长长久久地占着那个位置，哪怕失却了，却总感觉在那儿。就好像在小翠刚死的那段日子，苍总是习惯性地开口，才意识到身后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习惯了，就好。苍将伸出的手慢慢攥成拳，想，刚刚忘了吩咐清风拿个杯子过来。

[ 此帖被sumelagi在2009-06-01 00:4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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