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7 非白（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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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茶月

原諒我飛，曾經眷戀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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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4)

樓主發表於: 2008-03-08 05:0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7 非白（問梅）

那不是一張單純的白紙。
千言萬語，卻無從訴諸的心意，盡在這白紙之上坦然，渲染了血紅的印記。
我想，你會懂得。

※

東瀛暫時休兵，參與戰事的地獄島偷得一絲喘息之機。

問天譴負手身後，舉頭望向頂上的天，彷彿潑墨似的黑。

新月彎彎，窗邊那株他親栽的梅，花季已過卻怎樣也不肯落下。

視線在觸及梅樹之間，恍若閃爍一抹熟稔的顏色，問天譴雙目閉了閉，調勻氣息之後，睜眼，踱步回房。

『那不是她…』他想。

跨入房門，落閂，問天譴拈熄了內室那盞光明，更衣就寢。

炕上，仍舊睜亮的眸，正望著在月下靜謐的搖曳樹影，和風吹落一朵梅花，輕伏在他臨窗的案上，安穩飄香。

細細淡淡的冷香散開，問天譴掩瞼睡去。

夢裡，他見著了一株與窗前相同的梅樹，卻並非在相同的地方。突地，遮斷視線的濃霧襲來，頓時將他與梅樹的距離隔遠。

毫無遲疑地，問天譴舉步上前，步伐竟有些微怯，不復穩健的他，只想看清在樹下有著的，是什麼。

霧影矇矓間，他好像看見她。

※

白璇璣佇立在穿透她的月光裡，她知道她的遺骸是他親手葬下，她也將他所有的情緒看在眼裡，那封信，她確知他是收到了的。

只是她不知道，原來在問天譴的院落裡，植有梅樹，並且已經開了花。

看來他將它照顧得極好。思及他時常於此案蘸墨運筆，在梅樹旁與她往返書信，縱然都是談些刑罰與贖罪的公事，白璇璣依然綻開柔美笑靨。

七日前，乍見自己魂離恨天之際，問天譴說她傻。如今看來，她不是白作了傻子。

揮袖含風，白璇璣靈動的身形隨著那朵飄落他房裡的梅，潛身入夢。

明白問天譴夢境裡的梅樹，是心境深處眷戀的投射，她滿心震撼，且無比動容。

踅足袖舞，神采眉目，白璇璣身影在樹下旋起一陣，引來霧氣瀰漫，但願濃霧散去，能再見他一面。

※

「梅神官？」真是她！

「二島主，久見了。」白璇璣微微欠身，而後凝望著他。

頭一次，對上的視線中只有單純的彼此。沒有武林恩怨，沒有江湖是非，沒有遺憾悲慟，與生離死別。

「妳…還好嗎？」問天譴向來自恃的沉穩似乎不管用了，他明白在胸膛裡不住顫動的是什麼，開了口，卻是千頭萬緒無從說起。

「吾很好…」遂其所願，而白璇璣明白無論如何，都得把握這一刻。「二島主，原來…你也鐘意梅花。」語畢，她嬌美圓潤的面容浮現了粉紅顏色。

剎那間，問天譴明白他置身夢裡虛幻，因為那梅，是他不曾對她訴諸的秘密。

既是從今往後再難相逢，那麼，「那株梅樹，是吾接任二島主之時，親自種下。」問天譴走近白璇璣，一點一點的釋放他心裡的秘密。「妳也鐘意嗎？」

「二島主…」芳魂無措，她不曾見過這樣的他，這樣…直接的傾訴。

「妳的信，吾收到了。」他停在她跟前幾步之遙，不遠不近，卻足以構成壓迫。

「你還說，吾很傻。」點頭，白璇璣這話不知是瞋是怨，總是別有風情的女兒姿態。

問天譴一愣，看來，這些日子，她都守在自個兒身邊。

他啟唇欲語，卻先聽聞她說了句：「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

「…」問天譴沉默了，他想自己是明白她話中之意。

她抬頭，教他直視她澄澈得晶亮的瞳眸，他清楚瞧見裡頭，不捨之情大過所有複雜難解的感受。

「璇璣！」明白自己再承受不住她的安靜凝望，問天譴有了動作，略帶激動地。

「二───」

「喚吾之名。」哪怕只有一次，一次也好。

他再不想作她信箋裡僅只冰冷的名諱。

「天譴…」在他懷裡頓悟了他的用意，白璇璣的眼角垂下淚珠。

重疊的儷影，這一刻太美，冷香紛飛，飄散在他倆身邊。

※

白紙毋須多餘的墨色字眼，沾有著她血淚的與她的情意深深，並非純粹無字的書信裡真正留予他的一切，問天譴始終懂得。

（完）

[ 此貼被橘茶月在2008-03-07 23: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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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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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1樓發表於: 2008-03-08 05: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前幾天
吾才在這裡發了一個帖問其他大大說:
"問天譴到底有沒有喜歡梅神官?"
後來看到很多種回答
卻愈來愈覺得其實問梅之間的情意,應該是存在的

這篇的問梅
覺得很到味的說
"始終懂得",句子調性沉默
反面透出的是長久以來靜靜的,不變的理解
好似從問天譴當上二島主時種下的梅樹
沉默以對,卻非無情

小花一朵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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