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6 候鳥（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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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茶月

原諒我飛，曾經眷戀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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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4)

樓主發表於: 2008-02-27 07:1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26 候鳥（燕西）

燕與雁相同，都是遷移不斷的候鳥。

他與她一般，都是漂泊在時光的旅人，直到他們相遇、相戀，終至結為連理而不分離。

他們承諾，攜手退隱江湖，永遠守護著彼此。

悟明峰上，難得落單的孤雁伏臥窗櫺之上，窗外的天地覆滿了雪白顏色。

今天是燕歸人出遠門採購糧食的第二天，冬日的山頭難免風雪，燕歸人估量了自家糧食之後，便下山採買。

「唉。」這是那人不在之後，西風的數不清的第幾次輕嘆。

她好想他，從他踏出家門那刻起。

『乖乖在家等我回來，食材都備妥在廚房，弄熱就能吃，好好照顧自己。』擁著愛妻，燕歸人道。

努努唇，西風一點都不擔心燕歸人回來之後發現他根本不該放心把廚房交給她這件事。

方才，她把食物弄熱的同時，也弄熟了半邊廚房，此刻裡邊壓黑了大部分。越弄心情越糟，於是她便放棄了試探自身的廚藝底限，哼，反正她就是沒天分。

要是鍋鏟跟刀劍一樣好耍弄，該多好。

輕呵一口白煙，西風抬頭看著皚雪覆蓋的屋簷，突地，她在瓦角發現一坨泥色，裡頭傳來微不可聞的啾聲。

那是什麼？

好奇心趨使，抓了件披風，西風推開門來到簷下一探究竟。

啾、啾啾…

「鳥窩？」好微弱，但的確是雛鳥沒錯。

於是西風輕巧拖力，伸手便將裡頭的柔軟生物接了下來。

「可憐的小東西，你爹娘呢？」眉間輕攏，她急忙護著鳥兒返回屋裡。

啾…

彷彿回應著西風一般，雛鳥出聲，但較之先前更為虛弱。

「哎呀，你撐著點！」想必雛鳥是凍壞了，西風趕緊將牠捧近火旁，但生怕太猛烈的火勢反倒傷害了牠，看掌心上幾乎昏厥的小東西，西風不知所措。

「燕歸人、燕歸人…」西風直覺喚著燕歸人的名。

※

一人一鳥，前者泫然欲泣，後者則攤軟在西風白晰的掌上，同樣無助的眼神，揪疼了他的心。

這就是他甫進家門見著的景象。

抖落滿身風雪，放下所有食材，燕歸人趕忙來到妻子跟前。

「怎麼了？」扶著西風肩頭，瞧見她髮間覆有雪花。「冷嗎？」以為西風是禁不住寒冷，燕歸人關切地問。

只見她搖搖頭，見到燕歸人的喜悅與為雛鳥擔憂的心情交雜，她一時間答不上話，捧高掌心，教他看見凍得發抖的小東西。

「給我。」瞬間明白她眼裡的驚慌何來，燕歸人接過雛鳥，一番妥善照料。

「牠…還好嗎？」望著竹籃裡睡得安穩的雛鳥，西風吊得老高的心終於放下。

「牠沒事了，倒是妳，嚇著了嗎？」捧著隨時可能消失的生命在手中，卻又無能為力的感受必定嚇懷了她。

燕歸人擁她入懷，一手按在腰間，一手輕拍著她腦後。

「有你在我就不怕。」深深汲取著燕歸人的氣息，他的懷抱微涼，但卻足以溫暖她輾轉日夜的相思。

「嗯，我回來了。」燕歸人的聲音沉沉的，附在她的耳畔低喃。

「歡迎回來。」臉微紅，西風漾開一抹甜笑。

※

翌日，如同西風預想的，燕歸人並沒有責怪她把廚房搞得一踏糊塗，待他收拾完殘局之後，來到大廳就看見西風正與雛鳥玩耍，經過一夜的調息，小東西看來健康多了。

「小點兒，今兒個沒下雪，想不想出門走走呀？」望著籃裡逐漸恢復生氣的雛鳥，西風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

聞言燕歸人失笑，窗外難得的晴朗透亮，他知道他的妻子又坐不住了。「西風，想出門可以直接跟我說。」

「我會跟你說啊，但我要邀小點兒也一塊去。」西風視線始終在那幼小的雛鳥身上，那模樣好不愛憐。

「小點兒？」哪來的什麼東西？

「對呀，就是牠，我今早給牠起的名字。」小小一隻小不點似的，所以管牠叫小點兒。

「雖然雪停了，但北方的冬季對燕子而言還是太過寒涼，我想我們不能帶牠出門。」燕歸人來到西風身後，俯身與她一同注視著小點兒。

「為什麼牠落單了呢？牠的爹娘不要牠了嗎？」

昨夜在燕歸人的細心照料下，他們發現小點兒的翅膀發育不良，導致長成大大的頭身，卻只有小小的雙翼。

會不會因為這樣，所以小點兒的爹娘捨棄無法長途飛行的牠，而逕自南遷過冬了呢？

西風一陣鼻酸。

燕歸人則側身將她擁入懷中。

「燕歸人，我們照顧牠，幫牠痊癒好不好？」她仰首看著他。

同樣是燕啊，說不定眼前這男人也有跟小點兒一般的淒涼背景，可他從不多說，她卻同樣心疼。

「燕子是候鳥，季節性遷徙是必然的，至於牠，我們也只能盡力照顧了。」燕歸人是應允了，對上了西風泛起水霧的眼眸。

「妳不是想出門走走？」

「嗯。」甩開低落的情緒，西風揚起微笑牽著燕歸人的手一同起身。

「小點兒，乖乖在家等我們回來。」她調皮的語氣這麼說著。

啾啾。

「西風？」小點兒還無法振翅，她這聲交待只怕是多餘…

半晌，在她頑皮眨動的眼睫，燕歸人讀出了她的戲謔。

這不是他那天出門對她叮嚀的話嗎？

※

天晴大好，燕歸人與西風攜手走在林徑上。

「燕歸人，廚房…」西風正想著如何道歉。

對於廚藝，她的確無法專精，嚴格說來，是一竅不通。可是羞愧之心她還是有的，看見燕歸人一早便忙進忙出的打掃，她實在過意不去，卻又幫不上忙。

「告訴我，昨日下午我回來之前，妳都吃了些什麼？」燕歸人不答反問。

「呃，就…一些乾糧…」誰讓她把正常食材都搞砸了呢？

歎。燕歸人佇足，轉身面對西風。對著她抬起手…

西風見狀便立即低頭閉眼，緊張得大喊：「對、對不起嘛！人家真的不會烹煮啊！弄壞了鍋瓢也不是故意的，誰教它們都長得一樣…」

「呵、呵呵…哈哈哈…」老天，他該拿這可愛的妻子怎麼辦呢？

睜眼，發現自己正伏在燕歸人的懷裡，而這副胸膛的主人正笑得驚飛了林鳥。

「你笑、你再笑啊！哼，就知道你嫌我不擅廚藝。」她掄起粉拳在他身前亂揍一通。

「咳嗯，西風，首先呢，我沒有嘲笑妳的意思，更沒有責怪妳。」按下她胡亂揮舞的拳法，燕歸人耐著性子解釋。

「騙人，還笑那麼大聲。」

「那是因為妳太可愛了。」

「什、什麼嘛！」準備反擊的西風沒料到燕歸人這一句讚賞，到嘴邊的話頓時被貓兒吃掉了。

「我是擔心妳，怕妳沒弄好熱食來吃就得捱餓。」他伸手順了順她的髮。「我笑是因為妳緊張過度了，燕歸人作家事從來不埋怨。」

「可我還是要說抱歉…」她是真心愧疚的。

「妳剛說了，我有聽到。」他並不在意那些小事，對他而言，她才是最重要的。

「燕歸人，我們回家好不好，我想看看小點兒。」家裡難得有新成員，而且燕子是候鳥，西風想在牠離開之前多陪陪牠。

「好。」他笑，對於妻子憂喜轉換的速度習以為常。

灑脫、不矯情，這也是他始終鐘愛的。

餘暉下，燕與雁的影子慢慢拉長，他與她的手交握，往家的方向。

※

「燕歸人，」推開自家門扉之前，西風喚住他。

「怎了？」他回頭，看向她眼裡突然浮現的疑惑。

「燕子是候鳥，因為必需長途飛行遷徙，所以牠的伴侶並不固定一生只有一個，那你呢？」語畢西風偏著頭看他。

他的妻啊，腦袋裡究竟還有些什麼奇怪的想法呢？燕歸人再度失笑。

「燕子是候鳥，燕歸人不是。縱然我曾經漂泊不羈，但現在有妳，妳就是我停止遷徙的命運，也是我今生的歸宿。」

「那你下次出遠門就要帶我一起去。」西風突然又說。

「為什麼？」

「因為我不會處理食材，我照顧不好自己，你就這樣放著『歸宿』只吃乾糧裹腹對嗎？」

「這…」沒帶她一同出門採購是因為雪地難行，他也明白她在家孤獨難耐，但她怎能將這些事串成一塊兒呢？

「不管，總之我跟定你了。」她也不想再破懷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廚房了。

抱著燕歸人的胳臂，西風皺了皺嬌巧的鼻頭，一臉耍賴。

「那下次帶小點兒出門練習展翅？」燕歸人沒有立刻答應，畢竟他有他的考量。

但他清楚如何才能引開她的注意。

「對欸，小點兒！」西風趕忙推門而入，「小點兒我們回來了！」

看著西風蹦跳的背影，燕歸人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會守護這天真的可人兒一輩子，不教她落入險境或者受苦。

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他也不讓她像候鳥一般長途跋涉。

（完）

[ 此貼被橘茶月在2008-02-29 00:5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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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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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9)

1樓發表於: 2008-02-27 07: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喜歡小橘的這篇文
感覺很溫馨
把西風的淘氣和燕子的體貼
都寫出來了

那句　”妳就是我停止遷徙的命運，也是我今生的歸宿”很棒
對燕子來說　他是歸人　有西風在的地方
就是他的歸宿　

歸雁──燕西專題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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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云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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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樓發表於: 2008-02-27 07: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XD~
燕西耶！
大大將燕歸人的憨厚和疼惜西風的情緒抓得相當精準，看完後心情一整個就是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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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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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3樓發表於: 2008-02-27 07: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篇感覺甜甜的~
很溫馨^/////^
歸歸看來已經變成新好男人了~@ˇ@

是說西風也很努力呀XDD"
歸歸你就別再笑了吧XDDD
小西風會努力把廚房弄回原樣的^U^（雖然我也在狂笑ing）

神之風舞：http://blog.yam.com/wwc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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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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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4樓發表於: 2008-02-27 07: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溫馨喔
大大也是寫文的高手
把燕西之間的情寫的好甜蜜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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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gf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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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1)

5樓發表於: 2008-02-27 16: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情深意動
雖然西風做不好家事(?)
但燕子永遠不會在乎的
因為他愛的是西風的人和心
而不是他的才華XDDD

~荻ˇ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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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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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4)

6樓發表於: 2008-02-27 20: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大家的回帖與小花~

TO小雷

謝謝你的喜歡：)
你喜歡的那句也是重點，其實寫完後我還想依燕子個性講得出那種話嗎XD
不過以他對西風的疼愛，偶爾肉麻一下也是會的。

TO月云楓

我只是把心中認為的燕西形象寫下來，至於甜份不干我的事啊＞口＜
這兩隻在一起就是無止盡的甜＞ｖ＜／

TO熱血

是啊西風很努力，很努力搞破壞XD
整理廚房是燕子的事吧（大笑）

TO青青

謝謝你的誇獎囉。
不過，我只是一顆好不容易克服惰性的懶橘Orz
並不是什麼寫文的能手啦（茶）

TO pingfor

說得真好。
（其實就算燕子想在乎，西風也不一定做得來啊XD）
感謝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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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6 候鳥（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