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4 摩訶戒者的回憶錄2，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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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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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4 摩訶戒者的回憶錄2，6F

【蒼-搖籃曲】（微蒼善）

那天在天波浩渺，我又聽到了這首曲子。
低低的、緩緩的，就像是入春初融的溪水，帶著沁人的涼意與舒心。
於是即便是不懂音律的我，也覺得這曲韻是人間妙絕。
宛如母親的手，撫平身心的疲倦與傷痛。
我不知道該歸功於彈琴的人是個中能手，還是這曲子實在寫得好。每次聽來，都是那麼優美，讓人感動得想要落淚。

我一直很想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

＝＝＝＝＝＝＝＝＝＝＝＝＝＝＝＝＝＝＝＝＝＝＝＝＝

最後一次聽到它是在道境。那時異度魔界入侵，作為萬聖岩支援玄宗的兵力，我和一步蓮華以及天子都有參加。
那時一步蓮華還不是萬聖岩的聖尊者，天子也不是大日殿的即導師，我在執戒殿整天跟三執法打牌。
那時還沒有惡體襲滅天來，也沒有三名惡者讓天子心煩。大家幾乎都沒什麼煩惱，也不懂得什麼是煩惱。
將同赴道境與魔廝殺當成是一次難得的公費遠游，抱持著滿腔熱情與對外面世界的期待和緊張。
那時，道境玄宗特派人員——導游蒼道長，就站在封雲山的大門口，迎接我們這伙浩浩蕩蕩的旅游團。

蒼給人的第一印象如高山險峻是不易親近之人。那雙半睜半瞇的眼，不知道他在那裡撥算什麼。
不過隨著日後的逐漸了解，我纔知道蒼根本就沒在撥算。如果他看起來像是在發呆，那麼就一定是在發呆。

玄宗聖域年輕一輩的能人接觸，又是未來領導級的人物，初次見面便要培養起良好的階級感情。
如果能成為朋友最好不過，就算不能的話，至少也不要互看不順眼。
於是為了玄宗和萬聖岩的長久友好關系，一步蓮華與蒼的初會顯得是得那麼重要。
以至於當時在一旁，得以親眼目睹這一歷史性，雙方未來首腦握手的我們，那緊張的樣子，倒有點像是送嫁來了。

一步蓮華和蒼對對方的第一印象顯然很好，不知是因為正直正義正氣的外表，還是那時他們就已經看透彼此的內在都是那麼合貼。
然後是雙方做簡單的介紹。
然後玄宗的人的目光很自然都落在了美麗的天子身上，包括蒼。
然後萬聖岩這邊的人都別過臉去偷笑，包括一步蓮華。

聖尊者，哦、不對，是前聖尊者曾說，天子的存在，也是對我輩這些修行者的試驗與考練。
總是會有那麼些同修，一邊說著『罪過罪過』，一邊哭著跑開。
留下原地的天子很郁悶，一旁站著的前聖尊者只是搓著下巴看天。

天子不是妖魔鬼怪，正因為他不是，所以即便是被吸引了也不會覺得是魔障。
——魔障。
當這個詞就這麼大刺刺地闖進耳朵的時候，我不免驚訝地看向前聖尊者。
『怎麼會是魔障呢？天子那麼美好。』
前聖尊者說，正因為他美好，你纔不以為那是魔障。
因為你不會覺得心虛覺得慚愧覺得對不起佛祖。
我並不太明白前聖尊者的話，魔障不是應該擾心嗎？不是該充滿疑惑猶豫和彷徨的嗎？
但是看到天子想到天子、跟天子在一起卻是那麼愉快的一件事。

前聖尊者嘆了口氣，他對我說，你還需要修行。
於是第二天，我背著包袱拿著推薦信進了執戒殿報道。

此時被玄宗眾人坦蕩蕩地看著的天子眉頭皺了皺，再皺了皺，最後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沒有發作。
於是一步蓮華忍下笑，拉了拉天子的袖子，似乎是在打暗語。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那種默契，即便是什麼也不說，亦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這個微小的動作拉回了所有人的神志，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大家都紛紛錯過視線去，只有蒼還是那樣光明正大在看。
好像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光明正大地去做每一件事，不管是什麼。
包括現下聽起來怎麼都像是在調戲的話，

『吾可以叫你天子嗎？』
蒼如是說道，他的表情是那樣一本正經。
天子從來都是一個不懂得怎麼去拒絕的一個人，所以扭捏半天——手裡的拂塵攥了緊、緊了松，終於還是沒有反對。
蒼也沒露出開心或者其他什麼的表情，只是微微頷首，道，
『那麼今後便請天子多多指教了。』
他說得那樣誠懇那樣禮貌，我對蒼的印象立刻就從高山險峻難於親近改變成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
於是好感倍至。

當輪到我自我介紹到一半的時候，魔界的兵將突然出現，向我們這一群人初來乍到的游客發動突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蒼一直到很久以後還是會時常想不起我的名字。

魔兵們看來只是想向萬聖岩示威，他們並沒有力拼，而是打了一會兒就撤退了。
眾人意識到站在大門口說話是不安全的，這纔浩浩蕩蕩進了玄宗，見了宗主，然後被安排休息。

晚上，蒼帶著一步蓮華去參觀玄宗，我和天子留下來整理行李。
在道境的第一個晚上，我興奮得睡不著。
睜開眼，看見天子也沒睡，下了床趴在窗臺上，不知道在看什麼出神。

『怎麼了？』
我看著月光下他蒼白幽靜的側臉，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美麗極了。
只要有天子在，世界就是美好的。

『你聽，』
他聲音放得很輕，我按照他的示意仔細聆聽，似乎遠遠的有樂曲傳來。
『是琴聲？』
『從那邊的林子傳來的，是蒼嗎？』
『原來他們也睡不著。』
一步蓮華和蒼初見便十分投緣，二人唧哩呱啦不知道談什麼談了一夜，至到興處，六弦之首操琴一撥，一彈就是到東方破曉。
於是那個晚上所有人都失眠。

與魔界之戰，並不如想像中那麼悲壯和慘烈，或者該說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人預料到它會是後來那般悲壯和慘烈。
玄宗外圍有四奇鎮守，魔兵不得入。更多是在外面兩方人馬對陣。

日子一天一天過得很快，蒼和一步蓮華努力在培養出日後深厚的友情。

有時候我會覺得天子和蒼的關系很微妙。
具體微妙在何處，我也說不上來。
他們兩個並不如何親近，只是偶爾地，不經意的眼神交匯，仿佛其他外界的一切都被隔出了他們的世界。
也許一切僅僅是我的錯覺，因為與他們二人都算是最親近的一步蓮華並沒有發現這種奇妙的現象。
但或許是他在裝傻。

蒼的視線那麼明目張膽且正大光明，反倒是被他盯著的天子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於是那個一邊說著『罪過罪過』一邊哭著跑開的人變成了天子。

這種微妙的關系就好象站在一條線的兩端。
蒼進一步，天子就退一步。
蒼不動，天子也不離開。
於是蒼終於不再前進了。
他們就這樣站在線的兩端彼此凝視，誰也不去躍過，也都不離開。

這個，也許就是長老們所說的邊緣地帶吧。

這之後，戰事進入僵持階段，沒有大規模的武力沖突。
這個時候一步蓮華當先離開回去了萬聖岩。他突然說要閉關，要昇華自己消滅心中的惡念。
說突然是對我而言，因為蒼和天子顯然早就知道這不是他一時的心血來潮。
一步蓮華計劃許久了。正確一點應該說，他一直有此意願。
我到今後的很多年裡，還是不太明白為何一步蓮華一定要執意分離自我。

一步蓮華離開後，日子過得還是像以前一樣。
蒼和天子在商討應付魔界，我無事可做，就去找翠山行他們喝茶聊天。
回來時看見他們還在談。

又是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到了一步蓮華出關在即，天子終於坐不住了。
比起對抗魔界，一步蓮華在他心中的分量，要重要得太多。
雖然一蓮托生曾說他們倆的關系就像是親人，但是在我看來，他們的關系已經遠遠超越了一般親人的地步。
天子根本是把一步蓮華當兒子在顧。

離開道境的那一天我又失眠了。
睜開眼，發現天子還沒有回來。
窗外又飄來熟悉的琴聲，這次連曲子也是熟悉的。
那是天子以前常彈的一首。
我一直很喜歡這曲子，卻從來沒有機會知道它的名字。每次不是聽入迷忘記了問，就是被其他的事打擾。

琴聲遠遠近近地傳來，綿綿長長。也許是因為離別在即的關系，往日那婉轉優美的旋律如今聽來竟有些淡淡傷感。
我趴在床上聽著，心裡想著等天子回來一定要問他這曲子的名字。結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依然忘了要去問。

＝＝＝＝＝＝＝＝＝＝＝＝＝＝＝＝＝＝＝＝＝＝＝＝＝

我剛出門打算找蒼來問一問樂曲的名字，好巧看見翠山行經過，於是就叫住了他。

『這首嗎？』
翠山行想了想，然後笑著說，
『如果沒記錯，應該是「搖籃曲」吧。』
我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翠山行繼續說道，『弦首也有許久不彈這曲子了，我記得當初在封印裡，他常常彈起……』

後記：我發覺用戒者的角度來寫很有感覺，可惜我跟他老人家不熟- -
這篇說到底，還是【夜曲】那個mv的衍生文。
MV地址：http://www.36rain.com/read.php?tid=52018&fpage=1

[ 此貼被楊朔在2007-07-24 17: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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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MOO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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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7-07-19 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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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長的真妖孽連道子們的眼光都離不開他，蒼也真是的那麼直白的眼神是會嚇坏害羞的天子的，都害天子哭著跑掉了....看樣子他們兩個應該是不會有什麼結局吧，最好的結局就是維持現狀，雖然這樣的結局會令我很想不開，但總比悲劇來的好...我不想看到天子又死掉了QQ

ps.楊~~朔朔朔~~~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真的太喜歡妳了，妳的文我每次看都好有感覺哦，就算是一直重覆的看著，很想認真的對妳說一句.......偶愛妳(毆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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俐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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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7-07-19 0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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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觀光團......如果真的是這麼輕鬆有趣就好了
天子~~長的美不是你的錯
蒼那麼明目張膽的看你，你不需要哭著跑走
是他不懂得憐香惜玉(？！)
前聖尊者評論的是啊
這一輩的試驗，其實你老人家是在慶幸自己沒跟天子同一輩吧
把一步蓮華當兒子看，那襲滅呢？

http://blog.yam.com/m3aj4ma3aj4
一篇好的回覆是對那位作者最大的鼓勵與支持，所以請各位盡量的回覆喔^\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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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li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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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7)

3樓發表於: 2007-07-19 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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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着跑开“罪过罪过”……
拿着摄像机时刻待机准备拍下来吧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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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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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7-07-20 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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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下面是引用YAMOO小小白於2007-07-18 21:00發表的: G]k[A=dg
天子長的真妖孽連道子們的眼光都離不開他，蒼也真是的那麼直白的眼神是會嚇坏害羞的天子的，都害天子哭著跑掉了....看樣子他們兩個應該是不會有什麼結局吧，最好的結局就是維持現狀，雖然這樣的結局會令我很想不開，但總比悲劇來的好...我不想看到天子又死掉了QQ e_|<tYx><
D>W&#A8&y
f9>pMfi:@
ps.楊~~朔朔朔~~~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真的太喜歡妳了，妳的文我每次看都好有感覺哦，就算是一直重覆的看著，很想認真的對妳說一句.......偶愛妳(毆飛~~~)

蒼善的結局，不就是一死一歸隱麽（淚奔）
雖然他們在一起的戯份很少，但是我還是很喜歡這對若有似無的感情。
不管是天子對自己的不坦白，還是蒼的坦然和体貼。
不過，正因爲此，也不可能會怎麽發展啦……Orz

另，謝謝你的愛，我不客氣收下了^_^

引用
下面是引用俐杏於2007-07-18 21:47發表的: GU/P%c/V
呵呵~~觀光團......如果真的是這麼輕鬆有趣就好了 Os>&:{D4!
天子~~長的美不是你的錯 A+dx7anUz
蒼那麼明目張膽的看你，你不需要哭著跑走 B%Qo6*b
是他不懂得憐香惜玉(？！) JS m7-p|E
前聖尊者評論的是啊 U&R)a| 7R
.......

前聖尊者，只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啊。
他根本是樂得在一邊看熱鬧。

襲滅嘛……還沒有想好，總之不會是當兒媳（毆）

引用
下面是引用Beliel於2007-07-18 21:52發表的: %Ul,9qG+
哭着跑开“罪过罪过”…… |H^v8^%>zm
拿着摄像机时刻待机准备拍下来吧

玄宗旅遊觀光景點禁止拍照，違者拉去交由天子SM一百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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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q_liu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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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7-07-20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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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啊，那种微妙的感觉很萌，话说如此光明正大的看美人的苍很有意思很有意思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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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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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7-07-25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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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戒者的回憶錄

【一步蓮華-他有一個襲滅天來】

一步蓮華很無賴。——這是幾百年裡我總結下來的。

如果你伸手要打他左臉，他會露出一副『我罪孽深重』的沈痛模樣，把那半張臉也一並伸過來給你打。
通常這樣的情況下，天子是怎麼也打不下去的。
一個連天子也打不動的人，在萬聖岩，一步蓮華已經無法無天了。

關於一步蓮華出關那日，沒有外面傳言中的電閃雷鳴烏雲密布。
也沒有佛光普照劃破雲層。

那天我種的梅子成熟了，剛剛好摘下來洗乾淨吃。
一蓮托生大老遠從九峰蓮滫跑來。
他來吃梅子，順便等一步蓮華出關一起打牌。
天子前兩天開始就急得坐立難安，時不時要跑到山洞外面看兩眼，嘴裡碎碎念著『怎麼還不出來』。
一蓮托生說，那樣子倒有點像是等老婆生產。
不過到了這天，天子反而不急了，定定心心地幫我摘梅子。
我問他：為什麼不急了。
他只是淡淡回答說：急過頭了。

正午的陽光微微偏斜，我們三個人圍在樹下吃梅子聊天。
不遠處是一步蓮華閉關的山洞。
梅子雖成熟了，到底還是酸的。沒吃幾顆就倒牙了。
於是一蓮托生乾脆開講他在外雲游時聽到的八卦，偶爾還會帶過一兩句關於靈山上那個魔物的故事。
他很少提起關於那個魔的事。我們不過知道一個名字，一個等待重生的魔胎。
他這般神神秘秘，引得大家都懷疑一蓮托生其實是在外面有了小孩，怕被人發現，藏在九峰蓮滫說是魔胎，告訴眾人危險物品請勿靠近。

說著說著聊到了玄宗。
一蓮托生問六弦之首人品如何。
我看見天子眼皮也不抬，只淡淡道，
這你該去問一步蓮華，那是他的好友。

說完了近況開始回憶過去。
回憶小的時候，一步蓮華是受罰最多的那個。
他幾乎每天都會面壁思過，對著菩提天池那面慘白慘白的牆，一站就是幾個時辰。
那時候慘白的牆和慘白的背影相互重疊，分不出哪個是一步蓮華哪個是牆。

一步蓮華那時說：其實牆不是白的，是五顏六色的。
他在牆上看到了扭曲在一起的各種色彩，艷麗地、張狂地舞動。
他看到了芸芸眾生和人間萬象，卻沒看到佛祖。

前聖尊者說：那是心魔。

襲滅天來的原形，也許就是那面牆上，我們看不到的五彩斑斕吧。
一步蓮華心猿意馬了。
他貼在牆上，跟那慘白的顏色不分彼此。
於是他的身上也是五顏六色了。

在我們仍舊回憶的時候，一步蓮華出關了。
不遠處的山洞隨著一聲炸雷般的巨響，轟隆隆在倒塌。
我嚇了一跳，天子和一蓮托生已經起身奔了過去。
一步蓮華出關的動靜很大，整個萬聖岩都抖了三抖。
於是接下來的那件原本可以遮掩下去的事情，卻因此驚動了上層領導團。

遠遠地看見塌方了的山洞，天子臉色瞬間變了。
在一世界的灰塵中，我看見了一步蓮華裸奔而來。
那場景把我們三個人震驚到了。
誰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裸奔中的一步蓮華就已經沖到跟前，跟措手不及的我撞了個正著。
我被這巨大的沖力沖出好幾丈外，摔得七葷八素，險些吐血。
一步蓮華這一下子也撞暈了，向後倒進天子懷裡。

當上層領導團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光景。
天子抱著光溜溜的一步蓮華，一臉尶尬。
一蓮托生正在猶豫不決是先來扶起我還是先看看一步蓮華有沒有被撞傻。
而我則是躺平在幾丈外的地上一時半刻爬不起來。

上層領導團頭頂上的佛光那一刻暗淡了。

沒有人說話，氣氛是那麼緊張和詭異。
天子疑問山洞為何突然爆炸……
一蓮托生在想要不要現在狠下心來做掉上層領導團殺人滅絕口……
上層領導團在仔細琢磨事情不單純……
我不解為何一步蓮華要裸奔……

一時間十幾個人四種心思千回百轉，大家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先開口。
然這種對峙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伴隨著塵埃落定後出現的一人，給打破了。
我驚訝地看著衣著完好的一步蓮華莊嚴神聖地站在倒塌的山洞前，又看了看天子懷裡的那一個。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我們在場的幾人全部被上層領導團逮捕。

據後來出現的一步蓮華聲稱，之前裸奔撞到我的那一個是他分離出的惡體。
一步蓮華原本想將惡體消滅，但是惡體十分狡詐，竟然在他穿衣服的時候偷襲他，並且炸毀山洞起圖將他一並活埋。
聽到這裡，一眾人不禁用懷疑的眼光看向一步蓮華。
他在山洞裡脫光衣服是要乾嗎？

一步蓮華嘆了口氣，他說在分離惡體的時候被衣服當住了，為了不弄破衣服以至於出來的時候光溜溜的很不象話，他就把衣服脫在一邊然後繼續分裂……
在他解說這段過程的時間裡，有三名長老和我忍不住先後跑出去吐了。
那一天我惡心得晚飯也沒吃，看到白嫩嫩的豆腐被筷子輕輕一夾一分為二，我再次忍不住跑出去吐了。

上層領導團決定閉關討論一步蓮華惡體的處置問題，在此之前惡體的存在對外保密。
我們在簽完了保證書之後就帶著惡體離開了。
那個時候襲滅天來還沒有名字，大家都叫他惡體。
後來他被叫得煩了，就給自己取了名。
襲滅天來對一步蓮華說：咱倆沒關系，雖然我是你的惡體，但我是老天爺生的。
一步蓮華安慰他：你本來就不是我生的。

為了防止襲滅天來逃跑，一步蓮華的屋子被設了術法。
一蓮托生經常會跑來看襲滅天來，把人惹毛了之後就會滿足離開。
天子對襲滅天來倒是很好，仿佛是認回了失散多年的孩子，拼命補償他這些年缺失的溫情。
但是襲滅天來拒絕跟任何人交談，無論你跟他說什麼，他都只是酷酷地冷哼一聲。

窩在杯子裡，縮在床角冷哼的襲滅天來，周身都籠罩著濃厚的怨氣。

自襲滅天來出現，萬聖岩就開始下雪了。
上層會議說這是魔氣乾擾了萬聖岩的氣象，但是我覺得說怨氣更加妥當。
外面的老百姓都說，六月飛霜，一定是有天大的冤屈和怨氣。
萬聖岩正在六月飛霜，源源不絕的怨氣自一步蓮華屋子裡發出。
萬聖岩被籠罩在陰影裡。

『襲滅天來！說話的時候不許用屁股對著人，這樣很不禮貌！』
天子的聲音從一步蓮華的屋子裡傳出。末了我聽到了襲滅天來酷酷的冷哼。

天子畢生的願望只有一個，就是可以把一步蓮華吊在屋梁上狠狠抽打。
但是這個願望始終沒有實現過，他甚至從來沒有抽打過一步蓮華。
但是天子抽了襲滅天來。
似乎是連帶一步蓮華的份一起，狠狠地抽了一頓。

那天襲滅天來無限委屈無限痛恨地瞪著天子，他想咬被角但是忍住了。
於是淚眼旺旺的，看上去很可憐。

那之後襲滅天來開始老實聽話，也不再拒絕交談。
當然對象只限於一步蓮華跟天子，對別人，他還是會那樣酷酷地哼一聲。

天子做了一件新袍子，跟一步蓮華的除了顏色不一樣。
那天襲滅天來一臉不情不願地讓天子給他穿上。後者給他拉下兜帽遮住臉，然後笑了起來，
『這樣看倒是蠻像的。』
襲滅天來哼了一聲，但不是酷酷的冷哼，他上次被鞭子抽的地方還在疼。

天子的母愛轉移到了襲滅天來的身上，一步蓮華變慘白了。
襲滅天來越有人情味，一步蓮華就相對地越慘白，已經很難再與牆區分了。

上層領導團的最後決定是，消滅惡體。
一步蓮華是未來的大日殿主持，也就是萬聖岩未來的最高領導人。
這樣的人是不應當存在任何污點的，這個污點會嚴重影響一步蓮華以及萬聖岩的形相和權威。
所以一定要消滅襲滅天來，抹殺掉他的存在。

那天我急忙將這個消息告訴天子，他沈默了好長時間，然後要我去告訴一步蓮華。
我問他：那你呢？
天子道：我想去道境。
天子那天去了道境，他沒有去見襲滅天來最後一面。

一步蓮華放了襲滅天來。
他解開了術法，對自己的半身說：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襲滅天來問：天子呢？
一步蓮華說：天子不會跟你走，他得留在萬聖岩。
襲滅天來嫌惡地哼了一聲。
一步蓮華又說：我可以放過你，但你要答應我不可為惡，不然我還是會殺你。
襲滅天來看著一步蓮華：這就是你的慈悲心？
一步蓮華說：你可以這樣理解。

那天襲滅天來離開了，帶著對一步蓮華和萬聖岩的怨恨離開了。
那天過後六月飛霜也停了。萬聖岩恢復了好天氣。
很久以後我纔知道，襲滅天來幾經周轉去了異度魔界。

一步蓮華私縱襲滅天來離開，上層領導團開批斗大會嚴厲指責了一番，最後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了。
天子第二天回來，見到一步蓮華時說：你不該放他離開。
一步蓮華說：上天有好生之德，襲滅天來雖是吾之惡念，但是並未犯過任何罪惡，何須至死？
天子皺眉說：難保以後他不會回來報復你。
一步蓮華超脫世外地說：吾相信萬物眾生皆有佛性。
天子不說話了。生了好半天的悶氣，最後纔道，
希望你的慈悲不會給萬聖岩帶來滅頂之災。

我後來試探性地問天子：如果要殺襲滅天來你下得了手嗎？
天子很堅定地回答我：下不了手。
我驚奇：那為何還要一步蓮華去消滅惡體？
天子答：就因為自己下不了手，纔要他去。

後記：這篇…有點…微微的…善襲= =|||？
這章也可以理解為善法媽媽偏心阿步，阿來氣不過，離家出走去混黑社會。
……開玩笑的囧

[ 此貼被楊朔在2007-07-24 17:3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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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gximo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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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7-07-25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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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7.24 摩訶戒者的回憶錄2<6F>

.........囧得哭笑不得.(而且看来和我有相同感受的人不在少数)
真是有才的文啊...
天子啊...母爱一词,真是深深刺伤了阿来的心灵...= =
当然,苍老大的"摇篮曲",算是昭示"好爹亲"的潜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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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liel

御景花月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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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7)

8樓發表於: 2007-07-25 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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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感觉是
桃子真的是真的恶体而我也相信那绝对是比窦娥还要怨的怨念……
是说我刚想说不得破坏生态环境朔儿你就给我来灭灭裸奔这场戏……
歹势。鼻血流一流嘴角抽一抽。不过我相信我看到豆腐会和现在看到桃子一样满怀怨念的狠狠地吃掉去了。
唉，可怜的灭灭，你走的时候，是否是漫天的雪花（背景音乐《白毛女》）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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