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0 约定（策师，师九如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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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幻青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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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8-02-11 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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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0 约定（策师，师九如头七）

夕阳西下，街市上却依然热闹喧哗。两旁卖年货的推车杂乱地排开，买东西的人们谈笑着在摊位上挑挑拣拣。时不时，几个孩童抱着满把零食，叫闹着从大人们腿边跑过去，满漾着安宁与祥和。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街上居然还这么热闹？”策马天下欠身捡拾摊位水盆中的鲤鱼，一边随口问着。摊主忙不迭地招呼：“客官，今天是小年啊！怎样，要不要买一条鱼回家庆祝？这鱼可鲜美啦！”

“小年……”策马天下错愕了一下，这段时间太忙，不知不觉的过的连日子都忘了。转眼间已经到了年末，眼看就是新年了，难怪街上这么热闹。

新年啊……今年，怕是不必置办年货了吧。

倒影在水盆的波光中，策马天下看到自己眼神有些暗淡。

“策马天下，菜已经买好了。”背后忽然传来温润声音，黑发蓝衣的秀雅男子漫步走出人群。澹然气质，端整装束，配上手中的菜篮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水中郁积的阴郁一闪而空，策马天下直起身子，转过头来，看到同伴的模样时不由得呆住：“师九如，你买的是否太多了点？”

“四人份的饭，还是多备一点放心。”师九如淡淡笑笑，视线转向策马天下手中的鱼。肥美活鱼被拽住尾巴提出水面，正在努力挣扎。“策马天下，你近日似乎特别喜欢吃鱼？”

“那倒不是。”给了摊主鱼钱，策马天下走近师九如身旁，与他并肩穿行在充满欢声笑语的街道上。温柔而带着几分促狭的眼扫向身边温雅微笑的人，“只不过，听说，吃鱼肉可以让人变聪明。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让某个傻人聪明起来而已。”

师九如怔了怔，唇边化开一抹安静而略带几分无奈的笑容，“策马天下，我……”没继续说下去，他微微合了眼帘，白皙的似乎会发光的面容让人连触碰都不敢。策马天下眼神更趋柔和，用力一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说的是嗜杀者。”

“……”

师九如好笑地看着一脸得逞的策马天下。他自然清楚，这句话里几分调侃，几分真心。师九如垂下头，轻声唤了身旁人的名字。

“如何？”

师九如没说话，策马天下却象是听懂了。脸微微发红地转开了头，喃喃地嘟哝着：“不用在意啦……”

——我知道没有必要说出口。

但，策马天下，多谢你奉陪师九如的任性。

多谢你陪我走这一遭。

等两个人走到街道另一端，天色也完全黑了。街道上却更加热闹。喜庆的鞭炮劈劈啪啪地响着，驱走沉积的秽气。路两边早就挂开了大红的灯笼，喜气洋洋，更有了过节的气氛。

一时兴起，策马天下在路旁铺子里挑了个灯笼。大红的灯面，灯面上拿黄纸贴了一层鱼鸟剪纸。蜡烛燃在里面，红彤彤地好像笼了一团火。师九如笑吟吟地接过手，提到眼前，温暖明亮的光芒照亮微笑容颜，眉眼柔和清雅沉静，越显隽永：“回去把它挂到剑墓门口吧。”

“随你。”策马天下笑笑，正要离开，又被年轻的女店主叫住，笑眯眯地递过来一个发黄白纸作成的巴掌大小的小灯笼：“客官，这个是搭送的。鼠年走好运啊！”

“呵！”策马天下眼前一亮，接过小灯笼。灯笼被作成了小老鼠模样，精巧的小耳朵，大大的黑眼睛，一条红的穗子垂下来是老鼠尾巴，模样极是可爱。策马天下献宝似的把小灯笼也拿到师九如眼前晃晃，师九如伸手，把灯笼转了几圈，看着灯笼走马灯似的转回来，穗子打着圈子，两人相视而笑。

惦挂着家里的嗜杀者和君莫笑，看着东西买的差不多了，两人准备回去剑墓。忽听背后轰的一声，人群中一片惊叹。一转头，原来是放起了焰火，黑暗夜空中华光灿烂，五彩缤纷，照得黑夜如同白昼。下一瞬，却化为点点光华散落在黑夜中，了无形迹。

“放焰火了，放焰火了！”孩子们高兴地欢呼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驻足观看。夜空方暗，又有一道流光冲上天空，刹那绽放开漫天芳华，璀璨夺目，如同娇艳桃花在夜空中开放。虽然一现即灭，却有更多道流光射入夜空，照亮无光黑夜。

边域漠城本就有新年放焰火的传统。这般景象，在策马天下并不陌生。只是侧过脸，看着师九如一脸期待地望着夜空，不禁在愉悦外又多了疑惑：“师九如，你没看过焰火吗？”

“看过几次。”师九如低低笑笑。在遇上策马天下之前，他一人独居剑墓，对生活的要求几近于无。因此并不常来镇子上，更不会在年节将至之际跑来。只有过年时恰巧在外游历，还正好身处繁华城镇时，才会看到放焰火。总共算来，五百年间，他看焰火的次数，竟是两只手数得出来了。

“那你觉得如何？”

“师九如的感想，策马天下难道不知？”师九如转过脸来，清明眼眸中竟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任性无辜。策马天下早就觉得，师九如这个人的性格中，颇有些矛盾的特质。不过这种特质平时却内蕴在坚定淡然之中，只有对着他肯亲近的人才会展现出来，便是难以想像的天真与任性。——只不过，策马天下也颇享受这种差别待遇就是了。

“呵，你心中一切尽皆美好，焰火难道会例外？”策马天下调侃似的挑挑眉毛，师九如笑出了声，眉眼都弯成一弯新月似的：“其实，我倒真是很喜欢焰火呢。”

“哦，很喜欢？这倒稀奇。”能让心怀大爱者说出“很”这个字，想必焰火另有特别之处。策马天下竖起耳朵，师九如颌首开口：“因为……”

“轰！！！”

霹雳一声炸响，生生打断了师九如的话语。一道灿烂明亮的白光直冲半空，轰然炸开，气势浩大，声势磅礴，整片天空都被如花开般飞散的道道白光布满，每一道光雨都亮得刺眼。原本是黑夜，却比白天更明亮更璀璨。最灿烂一刻，如同永恒般辉煌。

一片屏息惊叹，伴着爆裂声响起。在如此喧闹的情况下，策马天下却听见，师九如若有所思地说出了什么——

“……百里光华照昊天……”

“师九如，你……”策马天下正想追问，忽地觉得有人撞在身上。一低头却见个提着小灯笼的孩子撞在他腿上摔倒，正趴在地上叫痛。他连忙弯腰扶起那个孩子。正在这个时候，街头忽然一阵喧闹，汹涌人潮从街角处涌来，中间八个壮小伙扛着一架巨大神轿摇摇晃晃走来。大红轿帘上贴了灶王爷的年画，烟火光亮中栩栩如生。

“灶王爷上天啦！！！”

随着一声欢呼，街这边的人也涌了上去。原本虽然拥挤也还有序的街道一下子乱了套，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地跟着旁边人流东倒西歪，踉踉跄跄。策马天下顾不得多想，一把把脚边的孩子抱起来。随即就被人流夹带着不由自主离开了原地。

跌跌撞撞地走出好一段，策马天下才终于摆脱了人流。只觉得浑身是汗，比跟人相杀还要疲倦，衣服都被挤的乱七八糟。总算松了一口气，策马天下东张西望，这里已经到了另一条街，明显比刚才那条街幽静许多。但是，问题在于——

师九如呢？

“呜……”策马天下正惊疑间，怀里的孩子却呜咽起来，吓了他一跳。放下孩子，他看到孩子正一边抹泪，一边哽咽着说话：“我的灯笼……呜……”

许是刚才的拥挤，孩子手中的小灯笼已经只剩下一个提把，细线孤零零地吊在风中摇晃。配上孩子眼泪吧啦吧啦地掉，着实可怜。策马天下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他手中的小老鼠灯笼塞到了孩子的小手里：“乖，别哭了，去玩吧，啊~”

“呜，呜……”孩子看看手中可爱的小灯笼，再抬头看看策马天下微笑的脸，还带着泪珠的小脸一下子笑开了花。胡乱抹了两把泪，脆生生地喊了声：“谢谢大哥哥！”就拿着小灯笼，朝远处跑过去。

挥手送走那个孩子，策马天下脸上浮起焦急，再度左顾右盼，却仍找不到师九如的身影。无意中望向夜空，方才还明亮如昼，不知何时焰火却已散尽，只留那片仿佛湮没一切光明的漆黑。

不知为何，此景入眼，策马天下竟觉得心口猛然揪痛。心中涌起莫名的慌乱，策马天下连忙匆匆赶回方才被冲散的地方。当看到那蓝衣黑发的人，将菜篮放在地上，手里提着红彤彤的灯笼，靠在街边，一双清明眼眸隔着人来人往望向他的时候，策马天下觉得，自己的心情在那一瞬间，奇异的平复了。

“策马天下，不必如此焦急。”看见策马天下以超高速从街角冲出来，那势头更胜与牧云高相杀。师九如在喜悦之余，也难免失笑。松了口气的策马天下穿过人群走到他身边，带着几分调侃地开了口：“我是怕你走的太快，如果我不快点，哪天我一不小心，就追不上了。那可如何是好？”

“不必担心，你只需慢慢走便可。”师九如直视策马天下双眼，目光温润平和，却带着让人难以对视的认真，“你追不上我的那一天，我会等你。”

“……”

唇边渐渐浮起释然笑意，四目对望，蕴涵的是说不尽的缠绵悱恻坚定不移。

“走吧。”

“恩。”

两道身影缓步向镇外走去。灯笼中一缕鲜艳红光，划开了黑暗的阴冷，将光明与温暖带去远方。

“我来了我来了！”孩子欢呼着冲进小院，院里蹲着的另两个孩子抬头朝她招手：“小幽快来，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街上太挤了。来玩吧来玩吧，要玩什么？”

“我们在对歌玩~~哎呀这是千岁姐姐家做的耗子灯笼，小幽你家买她家的灯笼了？”

“是刚刚一个好~帅的大哥哥送给我的哦~嘿嘿。”

“哎呀真好——唱歌唱歌，冽希该你了~~~”

“幻幻！你居然用两只老虎就想蒙混过关！！”

“两只老虎也是歌，不准歧视老虎！冽希好嘛，快唱吧，我给你打拍子！小幽也来~~~”

“好~啪！啪！啪~”

“哼，唱就唱——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守三年！”

作于2月8日，师九如头七。

灵感来源，芊絮的签名，小幽在我回家时，在我博客里的留言。
本来我是希望，老师和小马一起走。不是因为我怕老师黄泉路上孤独，而是因为我怕小马寂寞一人痛苦。

但是，12集后，我发现，我还是太小看策马天下了。

他继承师九如的遗志，走师九如的路，传播师九如的信念——那也是他自己的意志，他自己的路，他自己的信念。由此，纵然失去师九如，一人独自留在世间是痛苦，但对他而言，或许并非是苦——痛苦，但他能超越这痛苦，由此，连死去的师九如，也没有真正离开他。策马天下活着，师九如的精神便活着。

而师九如会等他，不管是一天，还是一百年，他不会希望，这匹小马太快跟来。

策马天下活着，师九如便与他同在；策马天下死去，师九如会在那里等他。策马天下不会孤单，也不会被抛下。

既然如此，请让我祈祷。这匹马能够走的远一点，再远一点。

——我知道这个希望约等于零，但我还是要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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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10 约定（策师，师九如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