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5.03 距離(魔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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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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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

樓主發表於: 2011-05-03 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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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 距離(魔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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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飛鷺那邊回到宿舍已經接近凌晨，赤睛拿鑰匙開門，發現沒鎖，一進門凝淵從電腦前抬頭，瞥了他一眼很快又移回視線。

    赤睛在房間站了一會兒，扯條毛巾走進浴室，出來時凝淵坐在他書桌前玩著他的手機，「剛剛有人打給你，我幫你回了。」

    「誰？」

    「一個小姑娘，她說她叫飛鷺。」

    不作聲，上前搶回手機，粗魯地丟進背包。

    「赤睛，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我都不知道。」

    「隨你怎麼說。我今天很累要睡了。」

    凝淵一把抱住他，在臉上親了一親，「早點睡也好，明天我們回佛獄，不然老頭囉哩叭嗦的煩死了。」

    赤睛爬上床拉高被子，「原來你還記得你有個家。」

    「你知道我不需要那種東西。」凝淵跟著爬上來，「赤睛，我們好久沒一起睡了。」

    閉上眼不再搭話，其實赤睛並不喜歡跟別人一起睡覺，醒來看見身邊有人情緒就會很差，所以當久遠前的那一日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枕在凝淵肩膀，他很訝異居然沒有產生任何排斥感。這是多麼奇妙的一件事，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然而事實不容逃避，凝淵像塊橡皮糖一樣甩脫不掉，總抱著他說要黏他一輩子。

    側過身沒能逃離懷抱，赤睛臉貼著凝淵的胸口，頑強的振動，長久以來他羨慕著這樣的生命力，活著不用太多掙扎，但挑戰這個世界卻需要莫大的勇氣，赤睛自認一生平凡，無欲無爭，可凝淵不是，他們本非同類。

    睡到半夜從夢中驚醒。

    夢的內容記不得了，有時總會這樣，恐懼也好悲傷也好，醒來後忘的乾乾淨淨，那些東西像包袱只是沉重，其實想起來也沒什麼，只是忘了就好像失去一部分記憶，莫名的惆悵起來。

    再也睡不𤥢，盯著天花板他想起飛鷺，這兩天她跟翎婆搬家，弄到很晚很累，今天總算告一個段落，希望新生活她能過的好。回過神來歉疚感油然而生，他伸手輕輕撫摸凝淵的臉，發現那輪廓原來挺美，怎麼好多年他都沒能注意到。

    眼巴巴睜著眼到天亮，赤睛已經很習慣在凝淵的親吻後才開始一天的生活。

    中午前跟著凝淵回火宅佛獄，時逢暮春到處枯木乾涸，連昆蟲花鳥都噬人可怖，凱旋侯看到他們臉上表情可謂精采，太息公恨恨瞪視他，迦陵遠處看著也沒說話。

    彷若無視，凝淵踏進句芒本屋時一臉的鄙視不屑，明顯想激怒咒世主的表情，赤睛搶先一步進屋，向咒世主問安，然後迅速離去，低頭走了一陣子，估算著已經擺脫身後的視線才放慢腳步。

    原本以為不會再回歸的故鄉，舉目所及，荒涼如舊，赤睛想起火宅成長歲月中，曾有的善良，或許還帶有一點不沾世事的純淨，這樣的美好在凝淵出現後已然面目全非，他一向宿命，不願埋怨，人生不能回頭，即使回到當初，最終他還是會選擇跟凝淵走，不全然是因為那道熱切的注視。

    坐在火宅特有的扶木旁，漫長等待裡赤睛感覺無聊，倚著扶木睡了。醒來時在凝淵床上，身上蓋條薄被，主人卻不在，他有自己的房間，但幾乎沒怎麼待過，因為最後凝淵仍會把他拖過來，在哪裡都沒什麼差別。

    忽然輕輕敲門聲，凱旋侯走進房來。

    「可以聊聊嗎？」

    凱旋侯堪稱火宅最敬業公務員，赤睛想不出他們的生活有任何交集的可能，還是點了點頭。

    果然是為了凝淵。

    謹慎的措辭，凱旋侯一反眾人面前的侃侃而談，慢慢地告訴他一些話，其中夾雜著希望獲得肯定的問句。赤睛從這些斷斷續續的言語裡聽到了真心，覺得有點愧疚，什麼時候開始他幾乎忘了火宅，覺得只要跟凝淵在一起，其他都無所謂了，可在凱旋侯面前，這樣的自私變的無比罪惡。赤睛沉默了。

    搭夜車回校，赤睛問發生什麼事，凝淵只是笑了笑說不重要。但他看見凝淵眼裡有火，明滅閃爍，映照在玻璃窗上燒盡所有景物。

    多年磨合，結論是誰也不了解誰，他眼裡心中只有凝淵，可凝淵心裡什麼也沒有，那空無一物的內心，那什麼也不要的人，不知為何卻死死纏著他許多年，最後兩人相對茫然無言可解。

    並肩走在夜晚的椰林大道，凝淵突然握住他的手，拉著他跑了起來，路燈一盞一盞往後推移，流光拖曳，景色變換，腳步已經停不住了。愈跑愈快，赤睛幾乎喘不過氣來，卻甩脫不掉凝淵的手。

    一路奔回宿舍，他撫著胸口，些許不悅，「弄得自己這麼累，幹嘛啊你？」

    凝淵歪著頭看他，卻是很高興的樣子，「開心就好，管它呢。」

    赤睛愣了愣神，再次被抓起手走向梯間，不自主跟上去，忽然覺得走回房間的這段距離其實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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