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宿和剑子把净恩安顿好就坐在一边用茶点,剑子边嚼边说“这里的点心比豁然之境好吃多了”,龙宿把点心盘端给剑子,说道“喜欢一会就打包带回去”,剑子点点头,龙宿笑着说“不过,你这茶泡的真是好”,说罢把茶杯抱在手里,低垂的睫毛象两只小扇子在眼睑处投下两道细浅的灰色彩虹,剑子看得有点呆,龙宿问他怎么了,剑子只是讷讷的说“我玉儿姐姐的眼毛,也是这么长。。。。” }%_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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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姐姐?她是谁呀?”龙宿含着蜜月饯问,剑子说是他娘的陪房丫环,又说自己泡茶的手艺也是跟她学的,龙宿又问“你娘亲什么样?”,剑子静静说道“娘。。。身体不好。。。” 4fPbwiK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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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内,只听到绝冠独仙一个人在说话,“当时我一看她们娘儿俩呀,带着丫环三个人住一间房,那可怜样”,原来剑子的爹亲是江北陈家庄的地主,虽说是庄上首富,却是靠原配夫人嫁妆起家,过的虽然越来越富,终究底气不足,对夫人百依百顺,日子虽然过好了,可美中不足的是夫妻一直没有孩子,夫人为人严厉,总不许纳妾,可到了第八年,也不见苗头,而陈家这一房不能无后,夫人也只好让步,于是陈老爷娶了庄内一位许老板三女儿为妾,许老板租种陈家的二亩茶园,还在县里跑茶叶生意,要不这几年实在不景气,也不会把女儿给人家做偏房,成亲那天只带着一位陪房丫头玉儿和两包衣服几块绸缎就过门了。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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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事总出乎人意,许三姑娘过门后第二个月有了身孕,同时夫人也畏寒喜酸,大夫说两位夫人都怀上了。结果可想而知,夫人被侍候的周周全全,许三姑娘只有玉儿服侍,临盆那天夫人那里婆子丫头进进出出,偏房却只有一位老妈子和玉儿在身边,而夫人早生一个时辰,原配生下长子长孙,一切都显得合理法,守祖制。孩子生下来后,许氏带着孩子和玉儿住在西屋,原本不大的小屋挤着娘仨个。 4.)h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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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冠独仙也是陈家庄出来的,当俗人的时候在家排行十六,从小迷恋仙道,十三岁的时候哭着喊着要出家,家里人实在拗不过,就随他去了,成了先天人后每隔几十年回老家看看,这次下山说想从族里找个继承人回来。 =Nn&$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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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用过晚膳家族长老问绝冠独仙可否看看族里的孩子谁有姿质,就叫了族里所有的小辈过来,看来看去还少了二个,于是张口喊道“陈老二!”,这时从屋后传来个清脆童音“来了来了~~~”,只看着一个瘦小的孩子背着个胖乎乎的婴儿出来,那婴儿极不听话,孩子连背带哄,绝冠独仙问道“这孩子是哪一房的?”。 cI)T@Zg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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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说是当年老仙三哥的后代,把陈老二家中的情况介绍一下,最后说道“这孩子他娘本来是为了延续香火才过门,没想到她过门后夫人也有孩子了,二年前又生了三少爷,这孩子自然就成了家里半个下人,长都五岁了,连个名字也没起,也不让上学,就这么陈老二的叫,他大娘生的哥哥只大他一个时辰,却穿金戴银,唉~~~~造孽啊”, 绝冠独仙问道“那老大哪去了?”,族长说“放课后去她娘带着去镇上玩了”, 绝冠独仙一抬眉毛说“怎么不管管?”,族长说“他家大奶奶当姑娘的时候就泼的很,现在谁更不敢管了” &{${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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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冠独仙没作声,可不表示没往心里去,只说这么多孩子挑花了眼,给每个孩子一枚玉扇坠算是见面礼,就先回房休息去了,傍晚出来散步听见一声摔打,绕到屋后看,一个穿着花团锦簇的孩子把陈老二推在地上,手里拿着扇坠,说“就你也配要十六祖爷的东西,也不看清自己是什么货色!”,陈老二说道“谁让你没来,这是祖爷给我的!”,那孩子说道“你再废话!我就让妈打死你!三儿!咱们走”,说完带着胖乎乎的弟弟走了。 Mf)0Y~_: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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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二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啐了一口痰,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呸!”,绝冠独仙觉得这小孩挺有意思,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带着更小的弟弟,便跟在后面,走到西屋,和前院比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年久失修的房子,用黄纸糊的窗户,一个穿着带补丁衣服的丫环坐在门口缝袜子,而屋里的许氏病的很厉害。 d#yb($H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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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二对他娘亲和玉儿姐姐自不用说,晚上的时候陈老爷过来看了看,送了点药,却不敢留下过夜,尽管这样,还是叫夫人说嘴,半夜绝冠独仙听见一阵妇人尖利的声音“老爷也不问问现在的米多少钱一升!平白养三个闲人在家!”,陈老爷只能低声说“夫人好歹静些毕竟家里来了客”,大奶奶冷笑说“客什么客!一个穷酸老道回本家打秋风,老爷还当他是宝!把坠子给那下作货养的东西不给我们儿子!这不是嫡庶不分,老糊涂了!” Ip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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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酒, “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娘儿们!”,西风亭中绝冠独仙边说边摇头,“现在回想起来还跟着生气”,疏楼宇墨和醉卧莲台赶忙帮老道把酒满上,着急听下面的,绝冠独仙笑着说“想知道下面啊,再炒两菜”,疏楼宇墨吩咐下人再添几道菜。 .a._W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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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来后绝冠独仙继续回忆,他正摇头叹气的时候,屋里却进来个人,正是那玉儿丫头,绝冠独仙笑着问“这是玉儿姑娘吧?大姑娘家这么晚了往我老道屋里钻,不太好吧?”,原本只是玩笑话,没想到玉儿“扑咚”跪下了,说道“求求老仙去看看我们奶奶,现在只有求您了~~” 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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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玉儿到了西屋,老二已经睡着了,绝冠独仙打量了许氏一会,典型的小家碧玉,多愁善感,体弱多病,许氏给绝冠独仙泡了杯茶,未开口就先跪下了,说道“求老仙把二带走吧!”,绝冠独仙扶起许氏问她为何这样,身为凡人自有凡人的乐趣,许氏苦笑道“老仙看不出我们母子的处境么?二这么大了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这样下去二这辈子就废了”,许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我自己的命自己知道,横竖一咽气就完了,可二不能啊,现在二在陈家活着跟死人没两样,我这当娘的就算死也不能甘心”,说完玉儿也陪着哭,绝冠独仙平生最眼不得女人这样,只得看了看二的骨格身板,也并非不是学武的材料。 ?o'!(3`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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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一天,对族长说“就陈老二吧”,大奶奶气的脸都白了,在一旁边哼道“说的好听,当什么神仙啊,天天吃糠咽菜,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神棍!”许氏感激说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老仙,绝冠独仙只是说“你再给我泡杯茶就算谢过了”,于是陈老二被起名为“剑子仙跡”,正式和家里脱离了关系,跟着绝冠独仙走了,许氏对剑子左嘱咐右嘱咐,最后说“将来要与人为善,扶弱济贫”,剑子听后使劲点头。 (=:9p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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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内,剑子轻轻说道“以前就是娘和玉儿姐姐教我泡茶”,说着倒茶给龙宿,龙宿问道“聊这么久,忘了问你老家是哪里?”,剑子说“江北荷塘县陈家庄”,龙宿一愣,又问“那陈秀荔是你认识么?”,剑子说“认识啊,按家谱算,她是我十九姑奶,怎么了”,龙宿说“她是我娘。。。。” %_x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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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啊”的一下说“想起来了,你就是他们说的姑奶的老来子?”,龙宿点点头,剑子笑着叫道“小叔叔~~” jbx@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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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叫倒把龙宿叫不好意思了,只说水凉了,他再去换壶热水,等回来后却看见剑子半倚在床上,问道“你干什么呢?”,剑子答道“怎么这么好玩啊~~” VfAC&3%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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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上前去看,只见剑子在捏那小和尚的脸,小和尚喝醉酒脸蛋白里透红,皮肉又嫩,真的象捏个糯米团子一般,龙宿忍不住伸手说“我也想捏”,正在两人捏得高兴的时候,那小和尚突然醒了,“呼”的坐起来,把两人都吓的不轻,坐在来后皱了皱眉,看了看本周,又“咚”的躺下继续睡,龙宿有点愣的说道“这小孩是不是睡迷糊了”,剑子说“有可能,等他睡着继续捏”,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哈哈哈的笑起来。 P_11N9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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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和尚“呼”的一下又坐起来,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小和尚开口道“我师祖呢?”,龙宿问道“你真睡醒了?”,小和尚不理他,又问一遍“我师祖呢?” y.6D Z
剑子说“在外面庭院里跟我和他的师尊叙旧”,龙宿却有点不高兴说“问你话你怎么不理人?”,小和尚还是不理他,说“我渴了”,剑子刚要去倒茶,龙宿说“你不许给他倒,让他自己倒,不理人还好意思喝茶”,小和尚白了龙宿一眼,下床自己倒茶,喝过茶后肚子却咕噜咕噜叫起来,龙宿说“饿了那有点心,自己吃”,小和尚不说话,只是斜眼看着龙宿,也不吃点心,剑子上前说“你饿了就吃嘛”,小和尚说“我才不白吃人家东西”,话音刚落,肚子又叫起来。 NoS|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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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想了想拿过糖盒,说“那这样,我这里有许多糖,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然后就给你一块糖,不是白吃啊,你要回答问题”,小和尚看了看剑子,又看了看糖盒,还是不说话,剑子又说“这里面有松子糖,杏仁糖,榛子糖和奶酥,你不想要么?”,小和尚舔了舔嘴唇,剑子高兴的问道“你叫什么啊?” a4HUP*
“释净恩”,嗯,松子糖真香啊~~ DiMkcK_e
“几岁了?” {@K>oaZ
“四岁” ,嗯,杏仁糖道味有点怪,但是真好吃啊~~ 8>" vAEf
龙宿在旁边插了一句“人小架子还挺大”,释净恩皱了皱眉,但没影响吃糖的心情。 n}?XFx!%
“醉卧莲台前辈是你什么人?” PveY8[i
“是我师祖”,嗯,榛子糖真脆啊~~ !6yoD
“那你在这里怕不怕” ' b41#/-
“不怕”,嗯,还是奶酥最好吃~~ d?dZ=]~C
“哎呀哎呀~~”龙宿在一边抱胸说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这点糖” PCzC8~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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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释净恩“啪”的把茶杯摔在桌子上,就撅着嘴生闷气,把剑子龙宿吓一跳,剑子回过神来哄,说“好了,好了他不是在逗你嘛,你还真生气”,龙宿也赶忙说“是嘛,你这小孩也真倔得很,是我不对行了吧,来,给你点心”,便把点心盘端给净恩,净恩接过点心盘,也顺势拉过龙宿的手。 ">='l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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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庭院外三个老头吃的正高兴的时候,突然听到龙宿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接着就是剑子的清脆童音“和尚吃肉了!!!!!!!” k}T#-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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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老头赶到屋里的时候看见净恩怀里抱着点心盘,两只手攒着龙宿的手腕,死死咬住龙宿的手,剑子在旁边怎么拉也拉不开,和龙宿痛得扭曲的脸,三人好不容易才被分开。 )xg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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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莲台抱着净恩说道“怎么咬人啊,净恩,你们这些孩子”,疏楼宇楼看了看龙宿的手说“还好净恩牙齿还没长全,不然就留疤了,叫你再逗他”, 绝冠独仙则拍着剑子的脑门说道“小鬼说话这么冷!” 7:7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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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连他们的师尊也没想到三人之间将来会有怎么样的孽缘,那一年,疏楼龙宿六岁,剑子仙跡五岁,佛剑分说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