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4《奪情》壹部-(完)+貳部-10，44F(召奴中心的三角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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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憐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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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07-01-23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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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情(21)

= 幽憐懿 =

　　突然覺得───下一次不可以『鐵口直斷』。

　　和一頁書的一句戲言，本是為自己脫窘的藉口，現在反倒成真──麻煩真的找來了。

　　方才回到琉璃仙境，即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通知他訪客已至，不知是他算得準還是訪客算得準？

　　時間竟是配合如斯。

　　步至仙境入口處靜候訪客的出現．．．．

　　長曳及地，水藍近無色的青髮半綰公子髻，六支蛇形雕飾的白簪分左右斜貫青髻，同色系的青衣襲身，輕緩的步伐帶著柔和的優雅，他身遭的空氣卻是急遽的下降，『冰冷』是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不予掩飾的魔魅氣息，讓素還真初步瞭解此人的來歷。

　　只是此人的來意是惡是善，他倒是無從猜測。

　　「聽說，在這麼一個美麗的地方，住著『中原第一人．素還真』。你，就是嗎？」凜冽的聲音更為托顯寒意。

　　「在下是素還真，但是不敢高居『第一人』。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壓力！素還真覺得和眼前這個人說話，壓力很重。

　　有一股直覺，他──不懷好意。

　　「是呀！你的身旁還有一個一頁書，可不是？只是你的『不敢高居』是真心還是假意？．．．．呵，我多言了。這只是我見到你的一個想法，或許，你真的不是真心的吧！」

　　直言無諱，有著一絲的故意。

　　「原來，閣下只是為了來瞭解素某的心意嗎？但是，這並非是閣下的來意吧！」

　　「算，也不算。因為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招攬人心的。我雖然長年待在偏遠地方，但是，你的名號，我就是不想聽卻也聽到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瞭解──所以我更好奇『素還真』是個怎麼樣的一個人。」

　　「很普通卻心繫武林的一個平凡人。」

　　若有似無的挑釁諷刺，素還真小心翼翼的因應。

　　「是嗎？『半神半聖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賢。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是一個平凡人所會自豪的話嗎？素賢人，你這豈不『謙虛過度』矣！」

　　「那，非是自豪，而是對自己的一種期許。閣下不曾對自己期許嗎？」

　　清飄的自他嘴唇傳出了笑聲。

　　「素還真，我不得不佩服你，我的問題就這麼被你四兩撥千金的給避開了？這下反倒是你從容，我尖銳了。」

　　「好說，素某也如坐針氈。閣下不也避了一個問題？」

　　「名字──對你們而言是什麼？」清澈的眸，頓時有些迷濛。

　　名字──已經是被塵封多久的一個回憶了？

　　還記得嗎？

　　「一個人的代表。是簡單卻也慎重代表。」

　　「是嗎？是否沒有名字就不算是『一個人』？」

　　「是對個體的尊重，但非是這般嚴重的地步，若閣下不願告知，素某隨意。」

　　「不是不願，只是，很久不曾提起了，讓我想想。」

　　和藹的陽光撒落大地，一切是如此欣欣向榮，但是打從一見面到此刻，素還真有種感覺，陽光似乎是穿透他的，他好像是透明般的被穿透。一個人，站在面前的一個人卻能讓你有種飄渺的虛無感，彷若，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這又是怎番的特殊？

　　他是誰？

　　記憶裡，魔族中的人物都有所屬的特徵及其所好。縱觀眼前的這號人物與腦海中的任何一位魔族要角皆不相符，以他所散發的氣息更不可能是劣等魔族，那他會是誰？

　　很久？他說『很久』？

　　那麼他必定輩份同於或更高天魔錄的人。

　　腦海閃過一個想法──會是嗎？

　　但若是，那他的來訪究竟是為了什麼？

　　收回心神斂起思緒，素還真卻為一驚！

　　那人不知何時，來到素還真的身測，左手肘依靠著他的右肩，冰冷的右手伸著食指描繪著素還真美形的臉頰，行為之輕挑讓素還真慌得想退離，無奈，素還真像是被釘住身子般，怎麼也動不了。

　　能有的反應──就只是雪眉緊蹙。

　　「噫耶，兩個漩渦若合而為一是會越攪越大的。」纖細的指頭試著撫平素還真的雪眉。

　　「你這是．．．．」一隻指頭豎在素還真的唇前，使素還真不得不扼阻自己想繼續的話語。

　　「噓──聽我說完，我要你把『他』帶走。」

　　「他？！」

　　「本來就不該出現的人，一切是陰錯陽差的不應該，就是他的出現破壞了一切。雖然我可以直接了當的殺了他，但是我還不想和那個人發生衝突。所以就拜託你了。」

　　看到素還真投以疑問的眼光，那人媚眼一笑。「那個他呀！可是你朝思暮想的人──莫召奴唷！」

　　「要素某帶走莫召奴？」

　　「你很為難對吧？那就讓召奴帶你走吧！素還真，你要記得，我是『瀰巔之主．臨極』。看你在莫召奴的心中是什麼份量吧！」

　　笑得猖狂、恣意，這是素還真陷入昏迷前的響亮。

　　白色耀眼的人影，是素還真墜落黑暗前的一道光明．．．．

=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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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憐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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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07-01-23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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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情(22)

= 幽憐懿 =

　　「你該去休息了。」

　　地邪一進門，劈頭就是這麼一句。

　　那日，莫召奴和地邪一同步回琉璃仙境時，地邪剎時覺得琉璃仙境的方向有同屬性的魔氣，莫召奴擔心素還真的安危，地邪便隨著莫召奴加快腳步。

　　臨近入境處，莫召奴便瞧見一名感覺妖魅的人背對著他與素還真談話，如此平和的狀態，才想放下心中不安的大石，即又瞧見那人對素還真的輕挑舉止，響徹仙境的笑聲狂溢，卻見素還真倒地不起──那人，失了蹤跡。

　　「你該說實話。」語氣輕，堅定卻不容忽視。

　　莫召奴自始至終視線不曾離開平躺在床上已經昏迷三天的素還真。

　　「實話？我地邪何時不說實話來著？」沒有變化的表情，卻不等於語氣一樣的一成不變。

　　「那人是誰？」

　　已經三天了，素還真已經整整三天未醒，對醫術他雖不是瞭解甚深，也略懂歧黃，他診斷不出素還真有什麼傷痛病症，只除了操勞疲累過度，一切無異。

　　但是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否則何以素還真如睡三天卻不見醒來？

　　「不認識的人。」

　　莫召奴聽得出那一絲輕微的心虛。

　　「魔族裡竟會有你不認識的人，吾該相信否？」

　　「他是誰，我想並不重要，讓床上的那個人醒來對你而言才是要緊的事吧！」

　　「吾認為，解鈴終需繫鈴人。除非你有能力將他救醒，否則，告訴吾答案。」

　　莫召奴輕柔的、不捨的撫上素還真的臉，雖然是沉睡，卻還是雪眉蹙緊？

　　到底又是何事在你的夢中擾著你？

　　「如果，這一切只是要你離開，那你會怎麼做？」

　　回眸望著地邪，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素還真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待在琉璃仙境。」

　　「你的話讓吾覺得，你將吾當成三歲童蒙。難得你地邪先生也會說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的時候。」

　　「你可別誤會，我只是猜測而已。我想，既然是魔界的人，不對你下手，反倒對素還真不利，唯一的可能就是逼你離開，並不是只有吾看得出你對天魔的影響。」

　　「離開？吾又能離開到哪裡去？」視線再度投回到床上不動的人兒身上。「何況，吾不願離開。吾的離開──就是『死』。」

　　為何，他，就好像錯誤般的存在，明明是沒有招惹任何人的不是嗎？

　　以前是如此。

　　現在是如此。

　　未來呢？也是如此嗎？

　　離鄉背井的悲哀誰能體會？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地邪才想說什麼，卻和莫召奴同時發現，有人潛入琉璃仙境。

　　「我說，果真會挑時間。」

　　一彈指，案上的油燈已滅，屏息以待敵人了接近。

*****************************************************************

　　沉魯瀰巔──

　　一個冰冷的淺藍色身影，出現在冰城前，晶瑩的城門似有所感得緩緩的開啟，正眼望去，那個他傾心的霸然的粉色身影，昂然的立在窗前，望著窗櫺外的白雪紛飛。

　　走至天魔的身旁，和天魔一同望著靄靄降雪。

　　經過甚久的靜寂，天魔還是開了口。

　　「吾不知你也喜愛玩把戲？」

　　「有嗎？」語氣是何極無辜。

　　瀰巔之主．臨極輕身一躍，倚坐在窗櫺上，赤裸裸環鈴的小腿懸在空中晃。

　　從天魔的角度望去，似無的水籃色，倒有些融入外面那一大片白色，清淡飄渺，彷彿是雪精靈般的輕逸。

　　「素還真之事，你如何解釋？」

　　竟然對他下手？

　　「何須解釋？不就是我高興嗎？呵，你知道啊？」臨極佯裝訝異。

　　「你吾心知肚明的事，你有必要如此虛偽的表現出你的驚訝嗎？」

　　身在瀰巔之中，不代表他會一無所知。

　　「你既然瞭解這一層道理，那你也該有所知我會知曉的事情，那你為何還去找『他』？」

　　明知自己會知道的，他竟敢如此惹自己，到底是誰虛偽？

　　「吾在冰城，並未離開。」天魔無畏的直視臨極。

　　「你的化身不在冰城裡！」

　　「『吾與化身』之於『你與聖母』，那你說──相同否？」

　　「你！」一時之間，臨極語塞了。

　　『同』與『不同』之間的界限，只怕連那『一線之間』也無法釐清。

　　『同』──是兩個個體。

　　『不同』──卻是相同的靈魂。

　　這就是身為『魔』的奧妙之處嗎？

　　「你還沒回答吾，為何叛亂？」

　　「我無需叛亂呀！你忘了魔族的心是最不穩定、最容易接受挑撥的嗎？尤其是那些劣等魔族只要是嚐到一點甜頭，就會想要更多來滿足自己，所以，叛亂的是他們。」凜冽的聲音伴隨著一抹清純的笑顏。

　　笑得是──魔心易亂．．．．

=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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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07-02-09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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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情(23)

= 幽憐懿 =

　　「你倒是推得一乾二淨，放一甕蜜引誘一群『瘋』的人，不就是你嗎？」

　　哼笑兩聲，臨極所散發的感覺卻是比外頭的降雪還要冰冷。

　　「我很喜歡研究的，你不知嗎？」精靈的眼睇著天魔。

　　隔著黑幔紗，臨極似乎無阻，就是能夠明白天魔此刻的表情。

　　「可不？一如將吾禁在此地，只是要考驗吾的能耐。」

　　轉往殿堂中的王座，天魔狂霸的落座。

　　「你總是不待在這裡，我怎麼知道你能在這裡待多久？總是得試驗試驗。」

　　躍落，臨極步至天魔的面前。

　　「吾並非是劣等魔族。」

　　看著臨極，天魔不禁心想：彷彿像長不大的小孩似的。

　　臨極感覺得到天魔的英眉微蹙呢！

　　「你如果是，我就不會愛你了．．．．」

　　攀著肩，臨極欲印上天魔的唇之前，天魔卻抹煞了這一段綺情。

　　「愛吾嗎？吾真懷疑你說的話。魔族的人會有『愛』嗎？」

　　臉色降青帶怒，緩緩的驅離自己，退了一步，含恨、怒瞪著天魔。

　　「如果魔族的人沒有，那你就不該有。」

*****************************************************************

　　月色皎潔，照耀墨色大地些微白；

　　晚風輕拂，涼爽蕩蕩人心低思語。

　　應當是和諧的夜，圓月高掛，蟲嘶蟬鳴，夜風怡人呀！

　　但是，琉璃仙境之主今不再漫步流，反是倒臥在床。

　　而，境內現又來了不速之客。

　　今夜的琉璃仙境不得安寧。

　　「我說，你，就好好照顧你的三哥，我去看看又是哪個吃飽撐著的白癡。」

　　語畢一閃身，地邪自側窗躍出。

　　寢室內，召奴小心翼翼的靜觀其變。

*****************************************************************

　　兩道人影，不甚光明的躲匿於一處。

　　做為馬前卒，一點都不好，偏偏又推拖不得。

　　「我說，是誰白癡、無智呢！原來是你們二老啊！月公、夜婆。」

　　無聲息，地邪乍現在他倆的身後。

　　「啊？地．．．地．．．」小賊自是沒膽得很，月公語不成句，夜婆更是驚魂。

　　面對這個在魔界素有『瘟神』之稱的地邪，兩人可是緊張得很。

　　「我說，是地邪。二老，好久不見啦！」

　　聽到地邪輕鬆的口吻，卻是不輕鬆的面容，任誰也不會把這一句話當成日常的寒暄。

　　月公夜婆見情勢不對，二話不說，目標地邪，隨即連手攻擊。

　　「背離了天魔，連情面也沒啦！二老還真是『牆頭草』的典型規範呀！」

　　「廢話。」

*****************************************************************

　　隱隱約約，莫召奴聽見外頭的吵鬧聲，明白地邪那方面有狀況發生。

　　但是，莫召奴並不認為來者只有地邪所應付之人。

　　「莫召奴。」

　　門啟，一個熟悉得身影走入。

　　「非凡公子？」

　　在此刻，再見非凡公子，莫召奴一點也沒有欣喜之情。

　　非凡公子現下的神情也是肅穆的。

　　「你快帶素還真走。離開琉璃仙境、離開武林。」

　　莫召奴懷疑的眼光透露著他的難以相信。

　　又是這樣的話題──離開？

　　為何就是要將他逼迫得寸步難行般無地可容？

　　「這是吾最後一次幫你，快帶他走吧！一切將會歸於平靜，你若不從，吾只能說，將是遺憾。」

　　「因為魔魁，你就如此受人擺佈？」

　　「如果吾非凡公子受人擺佈，就不會如此待你了！快離開吧！素還真的離開，對吾而言亦是好事。」

　　「不可能，三哥現在昏迷中，吾不能亦不可將他帶離開琉璃仙境。」

　　莫召奴語畢，緩緩的傳進幽雅的琴音。

　　輕輕流逸，在此緊張時刻卻顯得不尋常。

　　「莫召奴，你能自保，但是昏迷的素還真如何能抵制玲瓏血音？」

　　什麼？玲瓏血音？

　　那不是魔界琴魔的成名招式？連琴魔也反叛天魔嗎？

　　莫召奴擔心的攙扶起無意識的素還真護在懷中。

　　是呀！昏迷中的素還真猶如初生嬰孩般的毫無自保能力。

　　可是．．．．

　　他不能離開琉璃仙境，不能就這樣帶三哥離開。

　　不能！他絕對不能！

　　「莫召奴倒要看看，是誰離開琉璃仙境。」

=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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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07-02-09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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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情(24)

= 幽憐懿 =

　　「莫召奴，你真是固執。」非凡公子劍眉輕蹙。

　　其實，他的心下是為難的，只是一切出於無奈啊！

　　琴音漸強，音律也不再柔和。

　　「有心無心，心在人間。」

　　手一提勁，摺扇屏開而飛出，非凡公子驚見側閃，屏扇釘立木樁。

　　非凡公子再迴見，莫召奴已經揹負素還真奪門而出。

*****************************************************************

　　屋外，琴魔見莫召奴出現，琴聲乍停。

　　清華脫俗，這是琴魔的第一印象。

　　身揹著素還真，或許有些狼狽，仍不掩他的清逸氣質。

　　莫怪天魔會癡心於他。

　　「非凡公子的意見你真不採納？」琴拄地，琴魔輕撫淡問道。

　　「你們這是在逼一個無辜之人。」

　　言語之間，莫召奴擔心的還是背上的素還真。

　　「那你莫怪琴音無情。」

　　挑座起，起弦撥琴音。

　　「多情薄情，情繫江湖。」輕放下素還真。

　　定佇身，水波動蓮華。

　　一擊，徵音破，仙境柳折腰。

　　攻近身──

　　莫召奴式式相逼，招捷、式勁，為得是不再讓琴魔撥琴。

　　琴魔節節退守，避撂、護短，心中是訝異又佩服。

　　手即弦，莫召奴又一擒。拳來腳往之間，自是相擊好幾。

　　但，琴魔主司並非拳腳功夫，與涉獵廣泛的莫召奴相比理當遜色。連環三掌，打得琴魔連退數步。

　　「琴不論，你不是吾的對手。」莫召奴平靜說道。

　　「吾也不認為，吾空手能贏你，只是，為了魔族吾必須要贏你。」

　　「吾與魔族毫無瓜葛，何來如此之說？」望著琴魔，莫召奴不解。

　　「只要你不在，天魔才有可能自由。」

　　「莫召奴快離開吧！否則．．．．」非凡公子站在昏迷中素還真的身旁，抬起右手運勁就要攻擊素還真。

　　「真是逼人太甚！」莫召奴怒不可遏。

　　神靜意動，心凝劍行，莫召奴的心劍攻向非凡公子，來不及閃躲，右臂遭心劍劃出一道血痕。

　　振琴弦，琴魔指控玲瓏音。劍、音相抵，鏗然震撼，草木哀戚，塵土飛揚。

　　嘔──

　　一旁的素還真受不了這樣的衝擊，無意識的嘔紅。

　　「不妙！」

　　莫召奴見狀，趕緊奔至素還真身邊揹起他，更向仙境內側奔去。

　　琴魔尾隨，而非凡公子見狀，卻沒有任何舉動。

　　「你真是奇怪的人！」聲音自非凡公子身後發出。

　　轉身望，是那個赭黑色的人影，背倚靠著未遭殃的樹幹。

　　「你不也是嗎？地邪。」

　　「我說，我是為了天魔。」

　　「吾也不否認，魔魁是藉口。」

　　「但是，他是無辜的。」

　　這些日子的相處，地邪發現，自己對莫召奴有些心軟。

　　對他的敵意，不再那般深厚。

　　「從來都是如此。你以前就知道了不是嗎？」

　　「以前？」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非凡公子的眼中，多了一分得意。

*****************************************************************

　　琴魔追逐到一處岩洞時，洞口正好緊密的閤上。

　　此處，正是素還真經常閉關之所──琉璃石室。

　　退後五步，琴魔提勁運氣，對石室之門發動攻擊。

　　轟隆隆！揚起塵土，但是石室的門還是完善無損。

　　心些怒，琴魔端座又要挑弦。

　　忽地，一枝金葉權杖落降下，其上還夾帶一張紙條──

　　『讓吾幫你修繕瑤光琴。』

　　觀畢，琴魔會心一笑，旋身離開琉璃仙境。

　　戰事，暫息．．．．

=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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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07-02-09 0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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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情(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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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門緊閉後，闃暗的天地卻因有人的到來，自然的亮起佈置於壁上的火光，偌大的石室裡，是簡單的鋪陳。

　　將素還真安置於大理石床後，莫召奴終於可以鬆口氣的揮汗，皺眉看著素還真身上的血污，便往一旁的衣櫃尋去，拿出一套白裳，卻發現在衣櫃旁有一個蓮花的浮雕，莫召奴會心一笑的撫上蓮形，不經意卻啟動了另一道門。

　　莫召奴好奇的走進門一探究竟，原來，是一處浴池。

　　才惱著兩人都一身血污，這下可解血污之愁呢！

　　將素還真帶進這方氤氳天地，浴池內似乎因為一線生當初設計得巧妙，這池水並非冰冷，是暖而不熱的溫泉。

　　為素還真寬衣解帶褪去衣裳，緩緩的讓素還真沉入浴池，將雙手擱在池緣伏臥著，隨後莫召奴也卸下自己的衣衫，步入池中。

　　莫召奴將素還真撐起，素還真因為沒有支持力，頭兒便往莫召奴的頸窩靠去，莫召奴微驚臉蛋兒更紅了。

　　哎呀！召奴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呀！不就只是幫三哥淨身嗎？

　　但是素還真整個身子的力量全壓在莫召奴身上，反而使莫召奴在行動上頗為不便。

　　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才完成幫素還真淨身的工作，安置妥素還真使他再度伏臥池緣。莫召奴也才能在此刻好好的整理自己的狼狽．．．．

　　「．．．．」

　　莫召奴似乎聽到素還真在囈語著，便好奇的靠近了素還真。

　　「續．．緣．．．」

　　仔細一聽，原來素還真是在喚著自己的愛子的名。

　　夢到續緣嗎？莫召奴撫觸著素還真漂浮在水面上的銀絲，心中更添不捨。

　　為何三哥的人生是如此的坎坷，就連享受天倫之樂的權利也不被允許，幾番的事件，讓三哥不得不放手心疼的愛子。

　　「別．．走．．．．召奴．．．」

　　這句話，令莫召奴呆滯的頓時沒有任何動作，驚！聽錯了嗎？是自己聽錯了嗎？囈語又重複了一次，沒錯，『召奴，別走。』淚，竟悄悄的滑落。

　　自己可以奢望這一份不可能的情感嗎？能夠認為三哥心中的自己是特別的存在嗎？

　　為什麼認為吾會走？吾不會走的，你不要在夢中怕吾會走。除非．．．．是你不要吾了──

*****************************************************************

　　沉魯瀰巔。

　　站在殿堂前，非凡公子深吸了氣，重重的緩緩的一吐，做好心理準備，才跨入門檻，還見天魔與瀰巔之主。

　　「你回來了。似乎進行的不太順利。」睇著非凡，臨極的表情平和。

　　臨極也不介意在天魔面前談及此事，或說，他甚是有意的，想看看天魔對這件事有何反應。

　　非凡公子看了覆著面的天魔一眼，才回應了臨極的話。「吾已經盡了本份，素還真的琉璃仙境，雖然讓武林人事過往如常，但是它還是有它的神秘之處。」

　　「你這樣就放棄了。」何時他非凡公子的畏縮？

　　「只要他們沒有走出石室，所有的努力是徒勞。你可以放人了吧？」非凡公子也懶得多做解釋，沒有必要。

　　「魔魁自由後，還是『魔魁』嗎？」魔界的第一戰神，會不戰而降服，成為人臣嗎？

　　「相信，若是天魔應該不反對接受魔魁的挑戰，魔界一向是『勝者為王』不是嗎？」

　　「非凡公子，你模糊對手了，魔魁要挑戰的對象，應非是階下囚。何況，現在的王者是魑魔。」似自嘲的語氣，自天魔口中說出，反而失去了真意，倒像是暗諷臨極的成份居多──諷刺他的虛情假意。

　　「哈──，魑魔不過是你天魔與瀰巔之主兩人所玩弄的一顆棋子，吾不認為魔魁會以魑魔為挑戰的目標。況且吾非是魔魁，戰與不戰，決定非吾。吾要的是魔魁的自由。」

　　「你似乎忘記了我們談的條件，你就這樣放過莫召奴，是還惦記著什麼過往嗎？我記得你非凡公子應該是個寡情之人。」

　　「非凡公子縱使寡情，但還有『情』，否則，他又何必因為魔魁而受命於你？你利用了人行弱點後再嗤之以鼻，不覺得可笑嗎？」天魔難能可貴的幫非凡公子釋礙。

　　「非凡公子，你先離開吧！五天內，魔魁會出現在猜心園。」

　　「天魔，奉勸你一句話，該適可而止時就收手吧！」

　　得到臨極的保證，非凡公子心是輕鬆的，自然而然腳步不再沉重，灑脫的離開殿堂，離開沉魯瀰巔。

　　非凡公子的離去，卻是點燃戰火的引線，兩人不語，但是空氣中卻沉浮著逼人太甚的怒濤。

　　臨極──怒，因為天魔語贊非凡公子，幫著『外人』來反駁他。

　　天魔──更為怒極，因為莫召奴。

　　「你那麼想見識吾發狂的時候嗎？」按捺住想怒吼的舉動，天魔試著以平常的語氣說著。

　　天曉得他是多麼擔心莫召奴，雖然莫召奴的現況是安然。由非凡公子的語氣中可以得知，若非他刻意的失責，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你若是為了『他』而發狂，那你將見魔界因你而滅。」臨極白晰的臉怒紅著，不願再面對此時的天魔，拂袖而去。

　　再等些日子吧！吾很快就會去找你的，召奴。

　　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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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07-02-20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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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情(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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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召奴將素還真再次帶回石室臥寢，卻見素還真眉頭皺得更折，表情益發難受，於是，莫召奴執起素還真的手探著脈象。

　　混亂無章，而且，一股氣不安份的竄流──

　　這股氣正是素還真體內的龍氣。琴魔的琴音讓昏迷不醒的素還真無法制衡龍氣的穩定。

　　扶正素還真的身子，莫召奴盤膝坐於素還真的身後，納氣運行，欲幫助素還真導引龍氣的順暢。

　　當莫召奴順引的進行未遂半成前，竟發現自己的血氣窒礙難行！

　　莫召奴努力的提昇自我的境界，卻依然難突破，甚至造成體內相抵制的困境，導引的工作已進行如斯，萬不能就此停下，否則，素還真會氣絕當場。

　　不可以！

　　無論如何，他都要救三哥。

　　汗淋淋．．．．苦楚楚．．．．

　　莫召奴緊咬牙根，拼命的壓抑自身功體相衝的痛苦，以及導引時所面臨的──龍氣的衝擊。

　　六個時辰過，終於完成的導引的工作，莫召奴斂回運行的血氣。

　　讓素還真平躺閒息，再見素還真好不容易雪眉得以舒展，莫召奴得以放下心了。

　　不意然的，體內穢氣竄湧，清麗的容顏遂覆上嚇人的蒼蒼的死白，一陣嘔，嘔出了渾闇的黑血，下一秒，莫召奴已癱軟倒地了．．．．。

*****************************************************************

　　今兒個的琉璃仙境相當的安靜。

　　蟲不嘶，鳥不鳴，就連花兒也不搖，樹兒也不擺，彷彿少了主人，就少了一切的動力般。

　　或許是人的聯想，或許是真有其事。

　　站在琉璃石室前，地邪又再一次的若有所思。

　　多麼震撼的認知啊！

　　波瀾未興的容貌卻出其意的掛上一絲欣喜的表情。

　　原來，莫召奴就是當時的那一個勇敢的小孩。非凡公子的一句提點才讓他憶起，莫召奴是來自東瀛的，不是嗎？

　　自己早該想起來！但是，莫召奴也對他沒了印象？這之中是否又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插曲？

　　經過這些年，沒想到竟是如此的重逢──『對眼相看不相識。』

　　自己是不是得重新衡量一切？

　　這樣讓人心疼的一個人．．．．不否認，當年的那一個小孩真的讓人心疼，讓人心疼到不想放開保護的手。

　　可以理解──為什麼素還真會待他如斯了！為什麼天魔會對他珍視這般了！

　　因為值得，他──是值得的。

　　兩個對他視如珍寶的人，到底誰會放手？

　　天魔絕不放棄是可想而知，但是素還真，呵！雖然他是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可，地邪就不相信，素還真真能放手！

　　他，地邪，在那些年，也曾經疼惜他到想為他犧牲自己。素還真，有可能不嗎？

　　這一場爭奪戰，可是相當的有看頭。

　　但是，天魔若是如願以償，那麼，姐姐又該如何以自處？自己當初的執著，現在反倒沒有那麼肯定了。

　　莫召奴，已經不是他除之後快的人了。只希望，他不再那麼感傷．．．．

　　那就夠了──

　　忽然。

　　接收到一陣心識傳訊，天魔要他去見人，見瀰巔之主。

　　為什麼天魔現在肯讓他見？

　　雖然自己從成年時便知道沉魯瀰巔的存在，曾探究過，發現除了足以讓身為魔人的人有致命的可能外，不就是魔界的一塊版圖。

　　直到千年前，奉天魔旨意調查，才知，原來，魔界還有『瀰巔之主』的存在，地位不下於天魔。

　　若非天魔不許他打草驚蛇，他早就想一晤瀰巔的主人是何方神聖。

　　不過，既然有此等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聽說，他亦是天魔的崇慕者，崇慕到可以把魔界的那些智能不足的魔，當成利誘天魔的籌碼。

　　虧他還能如此的玩弄那些魔人，現在卻要殺了他們？

　　還真費盡心機，但也挺費事的，可不？

　　他倒想看看，魑魔是如何死在他，瀰巔之主的手下。

　　倒是，地邪怎麼也沒料到，這一次的見面，更令他震驚的無以復加。

　　這一切──

　　應該不是夢。

　　應該．．．．不是．．．．

　　應該吧！

=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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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07-02-20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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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情(27)

= 幽憐懿 =

　　才踏入魔界，視線內的全是殘破不堪的死屍，攔腰斷的、肢離體解的、甚至散成碎片的，各種令人慘不忍睹的死狀．．．此刻、在這裡──一目瞭然。

　　果真是『魔』的表率，手段之兇殘無人能比，連地邪都不得不自嘆弗如。

　　沉著的一步一步往裡頭邁進，終於看到了那抹淡青色的背影。

　　這裡，比起外頭，慘狀更甚。

　　「我說，你還真行啊！這些魔人死得真是慘烈。」

　　地邪望著那水藍近無色的青髮曳地的末端，全染了血紅，強烈的暗紅色彷彿要向上吞噬般的，有些懾人。

　　「豆腐腦。」臨極說了這麼一句話，隨手往後一拋，一個東西正好呈拋物線墜落，教地邪給接住。

　　這是一個人頭──魑魔的人頭。

　　豆腐腦？！是這顆頭的封號吧！

　　地邪再也不瞟一眼，那顆人頭隨意往旁一扔。

　　「這些人，死得不好嗎？」語畢，臨極轉過身望向地邪。

　　時間──定格了。

　　他看到誰？眼前的人是誰？姐姐？那位魔界聖母？

　　怎麼會如此？

　　「你．．．．你是瀰巔之主？」這個容貌，是他再熟識不過的。

　　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看得出，這不是易容。但，究竟是怎麼回事？

　　「若是我的記憶沒出錯，你應該是地邪吧！好久不見了，『弟弟』。」

　　「你是誰？」地邪不得不捍衛起來。

　　他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正在瓦解當中．．．．

　　好像將要．．．．瓦解．．．謊言．．．。

　　「我！我不就是臨極、瀰巔之主嘛！你該問的，是『聖母是誰』？畢竟，我才是正主兒呢！」

　　「什麼意思？」訝然、忿怒，地邪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麼了？

　　為什麼還要站在這裡？離開會不會更好？

　　但是，現在的一切，他已經恍然．．．．不知道了。

　　「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臨極斜著頭睇著他久違的『弟弟』。

　　事實──是傷人的利器。

　　「你接下來的答案，不會是，我的過往全是謊言一樁？」

　　「不全然是。至少，你不像聖母一樣，是被創造出來的。」

　　他聽到什麼？『聖母』是被創造出來的？

　　「我該相信你嗎？」

　　該相信嗎？多絕望的問題呀！

　　「因為天魔想以自己的子嗣去管理這樣的魔界，所以他必然要一個母體為他做孕育的工作，魔界裡放眼望之，全是劣等魔人，怎麼配當天魔子嗣的孕母，所以，我以魔典『魄書』自我體內析離出『聖母』。至於你，本是瀰巔的第二繼承者。不過，說真的，我不喜歡有人在漫長的日子中，不斷的追隨我的步伐，就為了哪天能除掉我，而成為瀰巔之主，所以，我就讓你的記憶重新來過，你唯一的親人是『聖母』。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輕率的口吻，似是在說著旁人的故事般，無關痛癢。

　　無語．．．．地邪怔然的望著臨極。

　　這人，真是可惡的令人髮指！如此輕易的去篡改別人的一生？

　　就只為了他高興？

　　「聖母她知道這件事嗎？」

　　自己究竟在期待著什麼？找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嗎？

　　「這件事到目前為止，僅有你、我和天魔知道。聖母，還是繼續讓她作夢吧！」

　　真虧他說得出口！

　　倘若今天地邪是一直待在臨極的身邊，絕對會二話不說，直接殺了臨極以洩心頭之恨。

　　但是，恨之來處源於愛之深切。縱使，聖母是眼前這個可惡卑鄙的人的傑作。

　　這卻是數千年來事實的過往──『聖母』是地邪的姐姐。

　　他終於能夠體會什麼叫『傷心、難過』的情緒了。

　　這種體認，真的教他──痛！

　　虛構的親情，現下，卻教他益加的珍惜。

　　而眼前的人，卻教地邪怎麼也恨不起來，他不過是今天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恢復了往昔的心情，往昔的神態，他是──地邪！

　　一切，該如何善了，心中已經有了底。

　　「你很愛天魔。」

　　「有什麼不對？」

　　「不懂『親情』這種最原本的東西，何識『情愛』點滴？你是一個可悲的人。」

　　似來時的沉著，地邪無語的離開。

　　臨極，亦愣得無語。

=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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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07-02-20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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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情(28)

= 幽憐懿 =

　　「一─────頁─────書──────啊─────」

　　嘶啞的喊叫聲劃破夜幕，由遠漸近傳入雲渡山。

　　一頁書──靜息的明眸睜開，心隨著這一聲呼喊而驚感異常。

　　紛亂的腳步終於踏上了雲渡山。

　　「秦假仙，發生何事？」見秦假仙兩人氣喘如牛，一頁書當然爾的問道。

　　不用多想，令秦假仙如此急迫趕來不外乎一人──素還真也。

　　秦假仙努力的平穩呼吸，試著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一頁書呀！素還真和莫召奴有危險了！」

　　經秦假仙授意，業途靈把莫召奴遭逢非凡公子和琴魔襲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一頁書．．．．「現在他們退守到素還真閉關的石室裡。」

　　一頁書仰望星空，發現了那兩顆星子的岌岌可危，其中一顆星光黯然，另一顆星子已然近無光．．．．

　　這怎麼成！

　　「大仔。」蔭屍人這時也正好趕來。「非凡公子去一個地方，我無法進去。不過，我聽非凡公子和地邪的談話有提及什麼『沉魯瀰巔』和『瀰巔之主』的話。」

　　「蔭屍人，你說『沉魯瀰巔』？」

　　「是呀！我應該沒聽錯。」蔭屍人的一句不確定語又引起另兩人的爭議。

　　一頁書卻是默不作聲──

　　素還真，你早該預料到的不是嗎？

　　掩體幻化，一頁書將雲渡山暫讓給三口組爭論去，他，前往沉魯瀰巔。

*****************************************************************

　　「好奇怪的結界陣法。」

　　據一頁書所知，『沉魯瀰巔』應該就在這萬重山巒的天地之中，可是，無論一頁書如何的窺探，依然不得其門而入。

　　心急，因為不知道素還真和莫召奴現在的情況到底是壞到何種程度，但，總歸一句──緩不得的。

　　一頁書不放棄的再往另一處尋覓．．．．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好奇怪呀！魔界的境內竟有僧侶！」一道清靈的水色藍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一頁書的身後。

　　迴過身，一頁書端詳著這名男子──就是猜不透他的身份，因為對沉魯瀰巔不甚瞭解，也就無從猜想他的身份。

　　只是一頁書壓根也沒想到，這人就是他所要找、認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此地的瀰巔之主．臨極。

　　「吾是來拜訪瀰巔之主，只是找不到進入瀰顛的入口。可否請你帶領？」

　　「你找我何事？我若沒猜錯，你應該是．．．．一頁書是吧？」臨極環胸眝思，一副十足輕視的模樣。

　　輕視，是當然！因為佛魔兩立，再加上，一頁書近千年的道行在臨極的眼中根本和自己不能比。

　　對於臨極幾近無禮的態度，一頁書不以為忤。

　　「你為何要找素還真麻煩？」

　　「我找他麻煩？」一陣引笑，臨極又道：「素還真長的那麼道貌岸然、器宇非凡，一位翩翩君子，我都對他欣賞有佳了呢！怎麼會找他麻煩？」臨極說得十分誠懇。

　　但是在一頁書看來，一點都不。這樣邪怡的感覺，如何誠懇？

　　看見一頁書的反應，臨極不在意的說：「素還真不過是聞到了一點點的『沉瀰』，睡著了而已。」

　　「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當然是有。我不過就是要莫召奴把素還真帶走，莫召奴和素還真一起走之後，天魔就是我的了，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不過．．．．」臨極轉身走向一旁仰望眼前的綠榕樹。

　　這樹竟也茁壯如此了，好高呀！

　　一頁書定定的看著臨極，並不因為他特地拖長尾音而急切──該知道的時候，自是會明瞭。

　　一頁書沒有自己預料中的反應，臨極頓時少了樂趣。

　　出家人就是這麼死板！

　　「素還真應該快醒來了，那一點點的『沉瀰』對素還真而言，十幾天的時間夠他睡的了。」

　　「那你大可不必派人追殺素還真和莫召奴。」

　　一頁書不懂臨極乖舛的作法。

　　「我不過想知道，莫召奴到底要不要帶素還真離開。結果是──他太天真了。」

　　「此話何意？」

　　「如果莫召奴不聽琴魔的琴音，他不運氣，那麼，他就不會中毒。」

　　啪──

　　驚！

　　臨極眼前的榕樹豎裂成左右兩半。

　　視線越過垂倒的樹身──看到的是盛怒的天魔。

　　「你，真的是得寸進尺！」怒吼！

　　臨極從所未見的忿怒。

=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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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樓發表於: 2007-02-20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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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情(29)

= 幽憐懿 =

　　「你終也忍不住了。我還想你會再忍多久呢？」無視黑幔下的怒顏。

　　對於天魔的反應，臨極倒是沒有多大的畏懼，只是沒有料到能引出天魔這樣大的怒。

　　「你不該動他。」隨著語落，天魔順勢推出一道掌氣，目標直指臨極。

　　當然爾，臨極幻身化影，避開了這一道挾帶碩大忿怒的攻擊。

　　「不該？！真正不該的是你，你竟然為了他而要傷我？你竟敢如此！」

　　為了那個人？！竟是為了那個莫召奴！

　　一股悶痛，凝聚在胸口，令臨極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但是倔強的他，不想在一頁書、在天魔面前示弱。

　　若是臨極懂情，那麼他便可知道，這股悶痛，謂之情殤。

　　「天魔，現在最重要的是快救莫召奴。」一直在一旁靜觀的一頁書，不得不提點天魔時間緊迫，人命關天。

　　握住臨極的腕，天魔就要拉他向外走去。

　　發現天魔的意圖，臨極硬是定住身，不讓天魔擺佈他的行動。

　　要他救人，不．可．能！

　　「放手。」怒瞠目，悶痛更遽。

　　「吾要你救他。」

　　「妄想！」

　　臨極努力的想掙開束縛。

　　「別逼吾同歸於盡。」

　　像是聽了一則不好笑的笑話般，臨極嗤之以鼻。

　　「你忘了我倆是不滅的嗎？」

　　「吾說的人是指吾和莫召奴。」

　　「你！．．．．你不可能這麼做，你要知道我們和正常人不一樣．．．．」

　　不滅，不代表就不死。

　　只要自己了無生意的自蓋天靈，死滅不遠。換言之，臨極和天魔的死神，就是『自己』。

　　「吾天魔不說假話，如果你想逼吾這麼做。」臨極看見幔下認真的表情。

　　為什麼？為什麼！要現出這樣無悔的表情？

　　「可惡！我不可能答應的。」

　　臨極贊了天魔一掌甩脫天魔制箍的手，瞬間消失蹤跡。

　　退了一步的天魔，傲然的轉身望著一頁書。

　　「吾要見莫召奴。」

*****************************************************************

　　等待，是折磨人的懲罰。

　　四天的等待，磨掉人多少魂？除了急躁，還是急躁充斥。

　　每一個日落是無奈，每一個月昇是空盼。

　　嘆的、望的──就是眼前這一扇堅不可摧的石門。

　　「一頁書，真無法可施嗎？吾不想再等待了。」

　　何時何地，曾見過天魔這般的坐立不安？為了莫召奴，天魔又締造了『第一次』。

　　「這扇門一觸動機關就必須從內部開啟，這已經是這些天來的結論，不是嗎？」

　　一頁書氣定神閒般的煞是安慰天魔，但是誰能知，其實聖者的心中，亦是悲憫憂忡。

　　臨極說過，素還真將醒了，已經過了四天，為何還無動靜？素還真啊！你要快點醒來呀！否則你疼惜的莫召奴將香消玉殞，你可知！

　　石門推動的聲音緩緩響起，期望的聲音牽動了人的引望。

　　一個人影橫抱著另一個人緩步出琉璃石室，就見素還真表情悲慟的流著淚──難語；懷中的莫召奴已經失了血色──氣絕。

　　「素還真，莫召奴怎麼了？」

　　一頁書和天魔異口同聲的追問著。看見莫召奴的模樣，任誰也心驚。

　　「前輩，吾竟然束手無策。吾試過任何方法，還是束手無策。吾最不願意的事還是發生了，莫召奴他還是因吾而亡．．．．」

　　「不可能，不可能！吾不可能讓他死，吾不准，吾不准！」天魔激動的自素還真懷中搶奪莫召奴已臻冰冷的身軀。

　　「將莫召奴還吾。」回神的素還真不肯就此罷休，與天魔兩人起了爭奪戰。

　　左擒右拿，素還真直攻天魔，一頁書反倒有些不知該如何是。

　　天魔又側又閃的險避素還真的招式。「吾不准他死，他就不准死。」

　　「不管如何，將人還吾。」素還真生氣，攻擊的招式更是綿密如網，攻得懷抱莫召奴的天魔難以反攻。

　　「一頁書，你快阻止素還真，若不讓吾帶走莫召奴，就真的回天乏術。」

　　不逾須臾的考慮，一頁書如天魔所言的制止住素還真，天魔趁著那一秒的空隙，帶著莫召奴幻化離開琉璃仙境。

　　「前輩，你！」素還真氣極，他不料一頁書竟然幫著外人。

　　「素還真，你失智了。」

　　一頁書的一句話如當頭棒喝，喚醒了素還真的理智。

　　停了反抗，素還真隻手搭著一頁書的肩，另隻手遮眼，不得已的啜泣．．．．

　　「他的生命．．．．吾竟然救不回．．．．吾竟然無能為力，吾不想他死，吾．．．．」還有一個字未諭，但是知素還真者如他，怎會不知未畢的話語有何含意。

　　頓悟，總是在失去之後。

　　是該歸於有緣無份的人生？還是悟性不夠的修行？

　　淚，還是落。

　　仙境，依舊．．．愁。

=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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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樓發表於: 2007-02-20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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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情(30)第一部完

= 幽憐懿 =

　　聖城。

　　熟識的步伐，訴說著熟人的到來，聖母漾起了夾帶愁緒的笑容──雖然被那紅幔遮掩住了。

　　「我請人找你這麼多次，你卻現在才肯回來見姐姐？」

　　「因為近半年來忙著幫天魔打理一些事情．．．」

　　語畢，才意識到自己終究還是沒守住口，本來不打算讓聖母知曉的。

　　自從天魔抱回莫召奴後，就身在御地裡一直避不見面。

　　魔界方才回歸，一切尚未定序，唯有「亂」字可以形容。差點，又有第二位魑魔再現。

　　幸之，天魔有感，在狀況未釀成災時出面威赫服撫了魔界眾人，囑咐一切事宜後，暫時託付於他，又回到御地，守候著清麗人兒。

　　卻，棄魔界聖母於無形。這等情況還是別讓聖母知悉比較好。

　　魔界上下全在他的安排下緊守口風，沒想到卻還是由自己壞了事！

　　唉呀！真是糟糕呢！

　　聖母拍拍地邪的肩，淡然一笑，怎會不明瞭胞弟的好意。

　　只是，她的胞弟似乎忘記了，她的本質也是「魔」，自然，有些事是不必走庭相告即可明瞭了。

　　「他還是不肯離開御地。」陳述一個早已不是秘密的事實。

　　那個他與「他」有回憶的地方。

　　「因為他不肯相信莫召奴已死的事實。」

　　見聖母坦然，地邪也釋然了不少。雖然心中已承認了莫召奴對天魔的價值是無可比擬，但是還是不免為姐姐惋惜。

　　地邪啊，你也越來越多情了。

　　「我記得你說過，莫召奴中的毒是連天魔都束手無策。」

　　「天魔早在他中毒時已經幫他解過一次，此毒性質深沉陰鷙，即使天魔吸引毒素轉移到他自己的身上，還是無法免除莫召奴體內毒性的根源，再加上有心人刻意安排以琴魔的琴音為毒引，他會死．．．．吾並不意外。」最後一句，連地邪自己都感覺得出，並不灑脫。

　　其實，心中有一處，也是為著那人兒──等待！

　　「是『蝕』。」

　　連天魔都不知道的毒，為何姐姐說得出．．．．？

　　難道是因為臨極的關係？

　　「我說，姐姐，妳可否說清楚啊？」

　　輕輕的搖了搖頭。

　　自己為何會知道，沒個準，聽了地邪的話之後就是知道，就是連解法也在一瞬間顯現在腦海中，只是，自己該這麼做嗎？

*****************************************************************

　　春過夏至迎接了豐盛碩滿的喜悅，秋末冬還送別了蕭索肅清的沉寂，時令又是一輪轉，眼見現下又是粉櫻初綻的季節，這一切又是欣欣向榮的開始。

　　池中，見不著搖曳生姿的蓮花，望著成片的綠葉，心──淒然。

　　記得，召奴也愛看這一池蓮．．．．

　　『當吾在東瀛看見畫蓮時，還很懷疑它真如書上所言般的出淤泥而不染嗎？今日在琉璃仙境一見，果然是不染於塵的脫俗，而三哥以白蓮自喻更是相得益彰。』

　　相得益彰嗎？

　　召奴啊召奴。你可知？你比吾更適合「脫俗」一詞。

　　你那悲天憫人的心，是如此的細膩。

　　為什麼要救吾？你不該斷然冒險救吾的。

　　你會沒事吧？

　　半年了，天魔帶走你已經半年過去了。

　　你一定沒事的吧？

　　你說過，每年都要來看這一池蓮．．．．

　　今年，你能到吧？．．．．能吧！

　　召奴，你回來啊！

　　心中的嘶喊，怎麼樣也不敢化為言語發洩，只因為，他已不知「素還真」有什麼樣的立場，去喊出這樣的一句話語。

　　要用什麼樣的立場？

　　不自主的，一滴晶瑩又悄然的滑落俊秀的臉龐。

　　剎時，東風送來了不屬於仙境的氣息。

　　這．．．怎麼會！他怎麼會來？

　　驚慌了。

　　該是威風凜凜的王者，如今卻似喪氣的凡人一般，出現在琉璃仙境。

　　「素還真，吾失去了莫召奴。」

　　晴天霹靂的轟隆，素還真的腦中一切空白。

　　失去莫召奴？召奴啊．．．．

　　聖者適時的出現承接了已無意識的素還真。

　　等待，所換取的終究還是一場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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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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