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30 虚しい月と光りの歲時記--御神殿抄之雪舟‧神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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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的地球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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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

樓主發表於: 2007-10-30 21:0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30 虚しい月と光りの歲時記--御神殿抄之雪舟‧神無月

虚しい月と光りの歲時記--御神殿抄（その一）

雪舟‧神無月

仍是神無月之際，東海道已披上厚重的銀色素衣，收入眼簾皆是一片白靄。走在崎嶇陡峭的山林裡，還得小心從枝椏垂下的尖銳冰柱，尤其東海道靠近極北之地，反射的光線強烈得將冰柱照得閃爍非凡，往往讓行人看不清楚前方而撞上。

普通人若要挑戰這條號稱東海秘道的山路，不僅得耗費相當大的體力，而且地形危機四伏，尤其昨晚才剛下了場暴風雪，現在雖然只是柔絮紛飛，緩和不少，但早已將山路覆蓋掩埋，有的路段還深達好幾丈。一般人要是沒有相當大的修為，恐怕一個不小心，不只是雙腳陷入雪中動彈不得，往往會因此埋沒喪命。但這樣的狀況倒也不會帶給我甚麼太大的困擾，再加上我本就是以閒散的心情來此遊玩，只是為什麼要選擇在人們眼中是條危機重重的山路來走，一切都只是為了快點目睹東瀛三大名勝雪景──鶩茂川的緣故。

鶩茂川到底有甚麼魅力，值得我放下世俗瑣事，吸引我千里迢迢，冒著如此惡劣嚴寒的氣候來此呢？

傳說鶩茂川的源頭為火焰地獄的入口，所以遠古時期的鶩茂川則是流著滾燙的水，河面瀰漫有毒的煙霧，不小心闖入的人們，聞到煙霧之後，往往不是發瘋而死就是口渴而亡。所以此川原本名為火獄川，因為世間的濁惡增長火焰地獄川的烈焰，不斷膨大往外擴散，將充滿邪惡的地獄岩漿注入川水，使得此地萬物枯槁，生靈塗炭。不堪其苦的人們，不斷向眾天神祈求解救，而這樣的願力終於傳到出雲之處，於是眾神之首──天照大神，向光明如來祈求加持神力，帶領眾神合力將通往火焰地獄的入口處給扭曲，並設下多處結界，從此之後火獄川變成了一條普通的河，有毒的白煙也從此消失殆盡。但其妙的是，河水卻無法完全結凍，河面舖滿細碎的流冰，遠望像是一條銀白雪鏈，不僅吸引許多鶩鳥前來棲息，人們也能行舟其上釣魚維生，火獄川因而被漸漸遺忘，以鶩茂川之名取而代之，成為東瀛名勝雪景。

唉唉，說故事給自己聽，就像精緻的白玉豆腐上少了柴魚片般索然無味，於是我忽然起了某種期待，若是此行能遇上志趣相合的夥伴，也許就能一展我說故事的才能了。才剛這麼想，就讓自己陷入窘境。因為一個不小心，我居然半個身子陷入鬆軟的雪泥中，要是讓人窺得我身狼狽，我想我一定會躲在家裡反省一陣吧。所以，雖然山林雪地並不會帶給我甚麼困擾，但還是專心點較為妥當。

才告訴自己要專心，立刻又回想以前曾經遊覽過的名勝雪景。想了想，好像未曾有過這般如幻、如夢的感受，一團團輕柔的白色飛絮，像是為晶瑩剔透的大地蒙上一層神秘窗紗，內心深處的欲望隱隱被撩撥，使人更想進一步親近窺探全貌。

由於想得太出神，竟沒留意眼前的景色早已豁然開朗。我加快腳步朝山崖邊走，收入眼底的那條河水，就是讓我夢寐以求的鶩茂川吧？

看那川水蜿蜒的姿態，彷彿是天女翩然起舞的衣帶，朝天際連延飛去；川邊則是平坦光滑的雪地，由兩側往外延伸，一邊連接在此山崖腳下，一邊則連接廣袤的銀色森林，一株株銳利朝天的杉樹，朝天展現它們傲視群倫的昂揚姿態；岸邊一隅，一群鶩鳥正悠閒地聚集休息，偶爾幾隻鶩鳥飛向水面，狀似捕捉水底蟲魚。忽然從我頭頂飛過二、三隻展翅翱翔的鶩鳥，滑向牠們聚集之處，我立刻靈光一閃，雙手一握立刻騰身躍起，抓住一隻正朝我頭頂飛過的鶩鳥，我輕巧地翻坐在牠的背上，趁此享受那乘風滑翔的無比快感。

咳，不得不破壞一下氣氛，替自己解釋一番，因為遠遠望去，還以為牠們長得跟鷹司匠飼養的老鷹一般大小，實際上，承載我的鶩鳥卻是我的身體好幾倍大哪！

也許鶩茂川是因為這些奇大無比的鶩鳥而得名吧？現在想想，絕非浪得虛名。因為這些鶩鳥除了體型讓人稱奇之外，其性情竟然是出奇地溫順美好，難怪書上記載這些鶩鳥，是出雲大神為了看守鶩茂川結界的神鳥，具有非凡的神力和靈性，以我剛才的體驗，一點也不假。

當我踩踏在鶩茂川邊的雪地，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湧上心頭，我以最虔誠恭敬的心走到河邊，說也奇怪，河面雖不像鏡子般清澄透亮，卻好似擁有透視人心的能力，只是這樣凝望，想像流冰之下是否蘊藏天地的精華時，不僅將心中的欲望給清楚透析，身心也被洗滌得輕盈暢快起來。

我開始想著過去、現在和未來，像對著心愛的人傾吐內心的話，久久無法離去，任性地讓時間就這樣流逝，因為我知道，人生猶夕露，下次要再來此地流連忘返，恐怕…

唉，想到此我索性坐下，拾起腳邊一塊水晶般的石頭在手上把玩，凜冽的寒風吹散我的頭髮，但心卻是前所未有的澎湃悸動，悄悄地…我向川水許下今生恐將難以實現的願望。

漫天飛雪緩緩降落在無聲無息的大地，鶩茂川隱隱流洩亙古的嘆息，帶著我的祈願，悠悠流向遠方。

忽地一陣不尋常的大風，吹得鶩鳥們焦躁不快，劃破長空的長嘯聲，打斷思緒馳騁中的快意，雖是有點煞風景，卻意外讓我的目光捕捉到叫人意想不到的光景。

前方河面上，有條小船正朝我緩緩駛來，於是我好奇地朝那條船微行個禮，說也奇怪，那條小船好像也知道我的心思，朝我的方向加速前進。一片白茫中，隱約見到一位老者搖著樐向我揮手，當下我不加思索，立刻朝那小船縱身飛入，落地之後，見老者張著嘴驚訝地望著我，我趕緊向他說聲抱歉，但老者隨即展露笑顏，並說還以為見到天神呢！

見那老者有別於一般庶民的拙魯，優雅謙遜中使用正確無誤的敬語與我應答，我想應該是出於武家門第，但會在這冰天雪地中搖槳，也許正背負著難以訴說的過去吧。

老者的臉上佈滿滄桑，並用殘缺的手指吃力地搖著櫓，頓時我的心莫名沉重起來。戰爭不只是造成無可挽回的悲劇，因戰敗而苟延殘喘的生命，已無法逃脫荒謬的束縛，可以恣情地將餘生寄託在這片漫瀚天地，得到安息吧？

在我陷入沉思之時，老者熱心地拿出簑帶中微溫的烈酒來款待我，並向我解說鶩茂川的種種傳奇。其中最引起我注意的，則是多年前也曾有人搭過這艘小船，但只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引起我的注意，理由也太薄弱了。

「三十幾年的歲月，我也只載過兩個人，除了你之外，另一位公子則是多年前的事了…」

我一邊品嚐口感溫潤的酒，一邊聽老者訴說遇上另一位來此地公子。老者稱他為公子，想必他的穿著打扮，該像那京城內公卿貴族的公子們般弱不禁風的樣子吧？但如果是這樣，為何會無有隨從跟隨，單獨一人來到這險惡的冰天雪地之處呢？

「那天我剛從村裡的祭典回來，每年到了神無月的十五夜，村民會向天祈求來年風調雨順舉行盛大的祭典…哎呀、還真巧哇！我也是在這個日子遇上那位公子的呀！」

難道這是緣分？

如果我這樣認為，未免也太流於輕浮了。我打算停止這樣的念頭，但為何從心底生起一個聲音，告訴我的想法無誤呢？

我是被老者的話給吸引，還是對那位公子為何來此而感到興趣呢？

「啊啊…至今他那飄逸的輕盈姿態，教人傾心難忘呀！而且在這樣嚴寒的氣溫下，只著件單薄的衣服，一身雪白的輕紗，隨漫天風雪飛舞搖曳…」

我聽著老者的話，開始在心中描繪那位公子的身影。老者似乎知道我的心思，便邀我前去那位公子曾佇足停留之處。不知為何，我也毫不想掩飾崇仰這位公子的心情，於是向這位善解人意的老者致上我的謝意。

老者的回答讓我印象深刻，他說在他的眼中我和那位公子就像天神下凡般，也許是有了甚深因緣的約定，才會不約而同在同一個月、同一日和同一個地方出現。

這樣的話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一股難以言喻的湧動，不斷從胸口往外溢散，精神也為之亢奮起來，滿心只想趕快到達老者口中那位公子曾佇足沉思的地方，老者也許發現，我的心思早已像那翱翔的鶩鳥飛向那片銀白的森林裡了。

傳說，眾神在此地結下最後一個結界，離開前留下一塊石頭做為標記，並當成是祂們飲酒作樂的石桌，後來人們為這塊石頭蓋了間神社，也不知道從甚麼時候起，神社的四周竟開滿了非常珍貴的菊花，細長的白色花瓣經霜雪凝凍後，會漸轉成琉璃般的藍紫色，並且散發出令人癡迷陶醉的芬芳，使人彷彿身處天界，忘記一切世俗煩惱。

其實，在我踏入這邊森林不多久的時間，我已被一股瀰漫在空氣中的冷冽清芬給迷醉了。我開始想像，那位來此地遊玩的公子，也許真的是月見夜神的下凡，而這股叫人沉醉的芬芳，則是他留給世人忘卻煩惱的慰藉啊！

但世間真有天神下凡如此神奇的事嗎？

神社既小又舊，長年被積雪所冰封，看上去似乎很少人會來此供奉祭拜。但當我靠近神社時，立刻被一股奇妙的力量給驅使，好像對我訴說塵封已久的神話。我問老者，神社裡供奉的那塊石頭，難道就是傳說中眾神以此飲酒作樂的石頭？因為跟想像中，若要將之當成是飲酒作樂的桌子，未免也小得太抱歉了，但老者的回答頗為玄妙。

「石桌只是象徵。因為眾神是用心來宴請彼此，不像人類總以為要擺上滿桌的山珍海味…」

的確，不說眾神而拿自己來說，要同我對飲共坐，與我交心談天，我想那桌子也是多餘的了。就在此時，我的腦海裡突然出現與那位公子面對面而坐，彼此舉杯對月、快意談心。唉…知己相逢最是人生難逢之美，想不到這樣的美，竟會讓有鐵般意志的我，感到如此心馳蕩漾，而且是第一次打從心底深深期待著。

我蹲了下來，聞聞眼前的菊花香，並請求老者多告訴我關於那位公子的事情。

「那位公子也跟您一樣，蹲下來聞這些菊花的香味哪！」

雖然任誰來此，都會想聞一聞這些菊花的香味，但老者的這番話，還是會讓我的心愉悅不已。剛剛已經說過，老者似乎懂得我的心思，所以他不僅熱心地將他的所知毫不保留告訴我，並且還特別為我透露一個秘密。據說，那位公子離開前，向眾神祈求發了宏大的悲願，並留下一把扇子做為誓願的信物，將之隱藏在神社內。

「哦？什麼誓願？」

老者說，當時他非常好奇，詢問之下才知道這位公子是因感嘆世道漸下，世間戰禍連連，人間猶如刀山煉獄，因聽聞此地是設下結界，扭轉火焰地獄的通道，於是趁著拜訪東海道友人的機會，特別到此地參拜神社，誠心向眾神祈求結界的長久堅固。但他卻暗自感嘆，人心才是穩固結界的力量，主政者的心若違背天道，人心任憑欲望驅策，那麼即使集眾神之力來解救眾生，恐也只是徒勞無功罷了。說完，那位公子便從懷中取出一把扇子，不多久，全身竟發出耀眼的湛藍清光，扇子猶如被藍色之水給包攏，化成一條青龍朝天騰起後，立刻往石頭的下方鑽入，待我回神，扇子已經消失不見，石頭和下方之處也完好如初。

公子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他向天神許下祈願，以扇子作為信物，使之埋在石頭正下方好幾尺深的地方，日後若有人來此破壞結界，讓此扇重見天日，希望那人是帶給人們類和平的慈悲之神，而不是帶來毀滅和災難的魔王啊！

頓時，我非常詫異，普通人怎會有此大悲願力和高深的修為？我不禁贊同老者的話，那位公子一定是月見夜神的化身，目的是為了幫助人們脫離苦難，才會降臨此地探查結界的安好。

當我望著那塊石頭，想像那位公子向天神祈求的身影，不由得為那位公子的悲願所深深感動，滿心嚮往他那絕美的丰采，當我深呼吸一口沁滿心脾的菊香，心中生起甚深誓願──祈求眾神讓我向那鶩茂川許下的願望，有生之年終將實現啊！

「這把扇子，就交由我來保管，那位公子的祈願，就由我的生命來守護吧！」

老者驚訝地看著我將扇子憑空由地底取出，眼角似乎噙著淚光，向我深深鞠躬。

我好奇地將扇子打開，見那扇面上提著一首詩，彷彿是給我的見面禮，因為從今以後，這把扇子將變成是我與那位未曾謀面的公子，彼此約定的重要信物了。

當我這樣信誓旦旦地想時，圍繞著我的菊花，好像發出淡淡的琉璃光芒，香味也漸趨濃烈，景象漸漸模糊扭曲，好像有股異常的能量正在悄然醞釀。沒多久，菊花的花瓣化成一粒粒五色晶珠，猶如火樹銀花般朝天際噴灑…

老者興奮地對我說，這些菊花應是受我和那位公子的誓約所感動，所以將自己化成種子，作為神聖的諭示。

我點點頭，拾起地上的晶珠，當作是眾神見證我們的誓願所留下的眼淚，希望這些種子，日後能為我和那位公子許下的誓約，綻放雋永芬芳。

臨走前，我在那塊石頭的下緣提了幾個字：

「雪舟‧神無月」

老者彷彿了解我的心思，笑著問這是我的名字嗎？

我沒有否認，因為那是值得紀念和回憶的美麗名字…

這樣想時，天幕開始下起漫天飛雪，那位公子的身影隱約出現在那雪幕中…

------

御神殿抄（その一）終わり

[ 此貼被硝子的地球儀在2007-11-16 10:3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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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2374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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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1樓發表於: 2007-11-01 04: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喔喔~~~我喜歡這種感覺的文啊!!
寫的真的很好呢....
感覺我也跟神無月一樣深深被那種感覺所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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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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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7-11-02 19: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太美好了，太美好了，几乎让我不由自主地落泪。
明明是极其美好的故事，为什么会有晶莹在眼眶里面荡漾呢。不解。
或许，只是为了这个美好的接近浪漫的缘分吧。
"雪舟神无月(的十五夜)"这三个意象构成了全文的骨干，依此延伸出老丈、神社、菊花，衍生出多年前如月见夜神下凡的公子来此的印象，他的誓愿，与他的誓约，彼此交映，甚深的因缘或许是天定。
雪舟神无月的故事，不是奈川传颂的神话般的南武魁，而是神无月，仅仅是雪舟神无月，他与他故事，由此开始了呢。这个故事的合理性，让我不由地作如此想，也许这里就是他们缘分的起点吧。在原剧中。
总之，很是精巧的构思，让我非常非常钦佩，由衷感谢作者送给他们的故事，或者说是，礼物。
ps,那惊茂川就是如今的奈川吧，不知刀劈怒江是发生在此后还是之前呢，不过，观奈川如今丰饶殷实，神无月的誓愿终于也在伊有生之年化为现实了啊。
又ps,午睡的时候莫名地想起此文，突然有了些新想法呢，果然这篇是值得细品的文啊^^

[ 此貼被孤寒在2007-11-02 15:22重新編輯 ]

堅定本心當如是。
无幻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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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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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樓發表於: 2007-11-02 20: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太美好了，太美好了，這邊也要來重復這兩句= =
無論是文字、意境、人物，以及故事的架設，都是那麽美好……
從神話到現實，從天災到人禍，從天神的救助到悲憫之人的祈願，將傳説與那位公子的事跡巧妙融合，使得那單衣白紗的人更加縹緲如仙
而同時同地、菊花，和那把題詩的扇，將未曾謀面的兩人悄悄拴到了一起，引人無限遐思
正是有那樣的祈願，才得到有緣之人的深深感動和以生命為誓的守護；並且我也相信，這樣的守護，也會得到祈願之人的珍惜
繼續期待大人美好的下文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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