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5.18 【野豬】自私 (序~二) (修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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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影殘雪

四無愛妃四無韹／斷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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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5-18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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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8 【野豬】自私 (序~二) (修彰)

本文續〈其實我還記得你〉

　

＊　　　　　　＊　　　　　　＊

　

（序）

　

嘟……

喂？

你還記得我，對不對？

……

別不說話……
　
　

你真的不應該過來……

你在等我。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

你知道，我一定會來──這次，我不會再錯過你。

　

修二，不要……

對不起……一起走，好不好？

修二……

我不離開你、你不離開我，我們一起離開……就我們兩個。

……好……

　

放開我！爺爺！你不能這樣！

彰，爺爺是為你好。

你不是！我只想要修二……我只要和修二在一起！

啪！

草野家的繼承人說什麼傻話！

……爺爺……我可以不要草野家的……

你不要草野家，莫非連爺爺也不顧了嗎！

　

他說，這次換他等你。

等不到了……所以不應該相認的……為什麼我不能堅持……

草野彰你振作點！

你要我怎麼振作？爺爺的條件是──

　

彰！

修二……修二……！修二，我好怕……

別怕，我在你身邊……

修二怎麼辦，我……

自私的是我不是你，你不需要歉疚。

怎麼可能！看到她我就……

那就閉上眼別去看、別去想……

　

如果我們的幸福必須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我也要守住這份幸福。

我自私，我知道。

我們只是……想在一起而已……
　
　

請寬恕我們。

　

　

對不起……對不起……

別哭啊，彰……

修二，這樣真的好嗎？我們……

我們會幸福的，你只需要知道這點就夠了……

　
自私是罪，請讓我一肩擔扛。

　

（一）

　

「你眼睛很紅。」

會議開完，草野望留下了唯一的孫子，輕描淡寫地開口。

「睡眠不足。」草野彰簡短回應。

植木弄了條熱毛巾遞過，還特地盡量放慢車速，晚些才回報找到了自己，準備返回公司，對於這個高中同窗草野彰是信得過的，怕就怕爺爺還另外找了人跟蹤。

幸好自己裝作素不相識。

雖然心裡很疼，在想到桐谷修二的每一刻。

　
「沒事的話，還有文件要處理……」

「彰你怪爺爺嗎？」

自從草野彰聽從地回到家裡開始接觸公司的事，一直以來都沒有違背過他的期望，果然他沒有看錯，對草野彰而言只是做與不做而已。

雖然偶而會想念曾經總是笑得傻傻的純真，但為了草野彰、為了草野家的將來，草野望相信自己沒有做錯。

「……我回去工作了。」

草野彰行禮如儀，對草野望的問話沒有做出回應。

　
　
「草野……」

植木等在了在辦公室門前，張了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今天的事別再跟誰提起……包括我。」草野彰反手關上了門。

靠著門板，草野彰闔著眸的神情無比黯然。

　
好陌生的……自己。

已經變了，過去只能是過去……

修二，不要找彰……

我已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了。

　

　

是夜，桐谷家。

盯著名片已經半個小時，手機依舊靜靜躺在旁邊，桐谷修二第一次躊躇這麼久。

給名片是很普通的禮貌行為，桐谷修二不知道自己打過去對方還會不會假裝不認識。

連植木都記得我，你沒有理由不認得！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刻意裝作陌生人！

桐谷修二知道原因，就是過去的他跨不出去的那一步。

可以放下一切？可能嗎？

不去想這些現實似乎不太應該，然而從沒斷過的思念，在再次相見之際讓他體會到愛戀的深切。

只是很想再聽聽那撒嬌的聲音甜甜叫著修二，很想、把人緊緊擁抱在懷中……

愣愣看著自己的雙手，空盪的寂寞令桐谷修二萬分難受。

似乎是懂了，其實現實什麼的，那麼在乎別人的想法，只是掩埋了心底的聲音……

　
天大地大，總有容身之處。

　
桐谷修二抓起電話，他不能再錯失這個偶然的機會──

或許，這是重新開始的唯一可能！

　
照著名片按著無意義的號碼組合，桐谷修二想起了另一串數字。

那是過去草野彰的手機號碼，果然不一樣了啊……

自己卻從沒變過，下意識地。

因為方便……如果、他還願打來的話，一定找得到自己。

　

「喂，草野彰您好。」

電話接起，平平淡淡地報上名，公式化的招呼。

「彰……認得我嗎？」

　
「……你打錯電話了！」

原本躺在床上的草野彰驚嚇坐起，快速中止通話並直接關了手機，扔得遠遠的。

望著被丟開的手機，草野彰後悔方才沒有先看來電顯示，早知道就……

沒想到沒換過號碼……那忘不掉的號碼竟然仍是他……

猛然轉頭看向鎖住的抽屜。

不只是他，自己亦是……

　
　
桐谷修二也丟開了手機，頹然倚著椅背。

關機了是吧，擺明就是不願相認……！

你根本記得我，草野彰。

這次角色互換了，以前是我不願承諾，而今換你不敢面對。

一報還一報，真公平不是？

幾乎忍不住心酸，桐谷修二撿回了電話，差點往地上砸去洩憤，離手前一刻及時煞住了。

或許，原來的號碼……

忐忑地，桐谷修二抱著最後的希望按了自高中畢業後便未曾撥過的號碼──

　
　
過去曾經熟悉的鈴聲自上鎖的抽屜傳出，草野彰不知自己該哭該笑。

響了又停、停了再響，手機鍥而不捨地一再宣告著它的存在。

自己是笨蛋！怎麼會還留著那隻手機，怎麼會不停掉那支號碼，怎麼會定時更換著電池……

如果不是存在著微薄的希望，又怎會做如此之傻事？

只是而今的他已無過去無畏的勇氣。

接，不接？

　　

「喂……」

微弱的語音自電話那端傳來，終究是接起了。

真正接通了，桐谷修二卻無措地沉默了。

他該用什麼話來填補兩人之間的鴻溝？在離別了五年之後。

五年……好漫長的時間，赫然驚覺過去的日子過得很是渾噩，重心在哪？不知道，只是一天天過下去。

「你……還好嗎……？」

最終，什麼都說不出口的桐谷修二只能出聲問候。

　
　
好嗎？自己過得好嗎？草野彰拿棉被裹緊自己，除去心理的空虛，生活一切平順。

有些訝異，沒想到聽到桐谷修二的話語自己可以如斯冷靜，或許還有些……淡淡的失落。

草野彰你在奢望些什麼？那個人的裹足不前，早在四年多前便已清楚明曉不是？不須承擔什麼的少年時期都沒有過的曾經，難道你以為現在他可以給你擁有？

是你傻，明天，就去退掉號碼吧。

「……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

　
　
「我很想你！」

不假思索衝口而出思念，桐谷修二暗罵著自己，差點難能的機會就被自己的笨蛋給失卻了。

「我不想你。」說著明顯的謊言，草野彰很是矛盾。

退卻的時候暗自抱怨著桐谷修二的畏怯，當他開了口時又為無法挽回而憂傷。

亂七八糟的思緒，理不清情感糾結，只因多了現實的牽累，再不如過去灑脫自在。

　
「我很想你。」桐谷修二堅定地再次聲言。

「修二……我們別再彼此追逐，好不好？」草野彰無力地道：「其實、我想、我們應該……」

「我們應該在一起。」

「修二比我聰明，應該知道……」

「應該知道要在一起。」

「修二！」

再而三被搶白，草野彰不滿地低吼一聲，不意桐谷修二輕笑出聲。

「這下你知道以前我多無奈了吧。」

「彰哪有……」糟糕，怎麼不自覺變成以前的模式？

　
「所以，彰還是彰啊……」

面對桐谷修二感嘆般的探試，草野彰卻不能給予回覆。

歲月，經不起等待。

「修二你知道，而今的現實，不容許我們任性。」

「你可以任性。」桐谷修二毫不鬆口。「我知道的現實是──你還記得我、你還──」

那個字，沉重地幾乎說不出口。

草野彰明白桐谷修二隱下的那個字，如果是從前，自己必能毫不猶豫地笑著誓言，只因次次是真心。

現下……

　
「我愛你。」雖然感到彆扭，桐谷修二還是一口氣補了六年的份。「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彰，我們在一起好嗎？給你、給我，再一次重來的機會──」

遲了太久的諾言，聽在被家族綑綁，已非自由身的草野彰耳中倍感心酸。

如果當時你肯留住我，我們不會是如今局面，可惜……

　
「已經不可能了……」

「明天晚上六點，我在今天重逢的地方等你。」桐谷修二自動忽略草野彰的頹喪，重拾堅決的氣魄。「不見不散。」

「……我不會去的……」

呢喃似的低語與其說是拒絕著桐谷修二，不如說在說服自己。

「你會來的。」

「我不會去的！」

「你會，我知道。明天見，晚安，我愛你。」

　
　
茫然收了線，草野彰默然無語。

為什麼在一切平靜下來之後，才要再起波瀾？

　

對你，我始終束手無策。

　

（二）

　

桐谷修二等待著，一下班便衝至約定的地方守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落至地平線之下，天色全暗，路燈亮起，是另一番的城市風貌。

為了能好好談，桐谷修二預訂了一間高級餐廳，雖然想必依草野的財力就算天天吃也不算什麼，桐谷修二只是希望能有安靜而不會鬧事的地方可以相談。

　
一直等到八點，草野彰都沒有出現。

或許他有什麼事情絆住了，桐谷修二安慰著自己，相信草野彰一定會來的……雖然手機怎麼打都沒人接，讓他上下忐忑。

像著傻子一樣，提著個公事包站在街腳，桐谷修二不死心地發著訊息。

　

『你很忙嗎？我們可以晚些見。』

『看到回個消息給我吧。』

『入夜更冷，要穿多點再來。』

『其實夜晚的街景蠻漂亮的，你應該會喜歡。』

『你來之前說一聲，我買熱飲給你。』

『我會一直等到你來為止。』

『深夜很危險，你要小心。』

『徹夜不眠也會等。』

　

草野彰不會忍心讓他等上整夜的，桐谷修二緊握著手上唯一可能溝通自己和草野彰的工具。

每隔半個小時，桐谷修二便發一條信息，凌晨零時的夜晚，路上已經幾乎沒有行人，偶而三三兩兩經過，還會奇怪地向他望上一眼。

在最後一封簡訊發送不久，手機總算發出悅耳的鈴聲。

來電者，草野彰。

　
　
「你終於願意理我了。」

「……你，不會還在那等吧……」草野彰的聲音有著些微顫抖。

「不見不散。」

桐谷修二不改堅決，草野彰忍不住對著手機大喊：「我說了我不會去！」

「我也說過我會一直等到你來。」

「不要這樣好嗎？修二，不要這樣。」

草野彰完全可以不理會地掛上電話，然想到桐谷修二一直等著自己，再怎樣也狠不下這個心。

　
你好卑鄙，利用同情……更何況這不只是同情。

　
「彰，你還愛我嗎？」

「……現在說這沒有意義了，修二，放手吧，你我已是兩世界的人。」草野彰哀求著。

桐谷修二照例沒有理會。「你愛我，對嗎？」

「修二……」

「告訴我我就不再等。」

「……是……」

明知說實話只會讓彼此更加糾纏，儘管很想說謊，話到了嘴邊卻自動轉換，草野彰頹喪地痛恨管不住的自己。

　
得到了草野彰明確的回應，桐谷修二覺得就算再讓他等多久他都甘心。

「你在哪裡？」

「……你說好不再等的。」

「你在哪。」不等不表示放手。

草野彰還是從前的笨蛋，話不聽清楚就應允被套話，草野彰差點巴自己一掌。

只是見一面……還好吧？還好吧！

在桐谷修二的窮追猛打之下，本就難以堅定的意志慢慢動搖，草野彰鬆口了。

「在……以前的公園……」

雖沒赴約，卻到了曾經有過許多回憶的地方，草野彰根本放不下，只是倔強地硬撐著罷了，如此更讓桐谷修二矢志追回應該屬於自己的人。

　
「我去找你。」

「不要……我很快就會走的……」

「見不到你我就在那等你。」

「修二好詐……」

　

你愛我，你會等的。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且讓我擁你入懷，未來的日子你我相伴。

　

平山豆腐店附近的公園裡，穿西裝打領帶的草野彰很不合裝扮地大喇喇岔開腳蹲著。

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雪，草野彰質問著自己幹嘛這麼聽話乖乖等人。

討厭討厭，修二怎麼還不來，好冷好冷啊～～

穿著一點都不暖的西裝，也沒想過先去加點衣物再回來，草野彰抱怨著天氣和修二都跟他過不去，忿忿推倒雪堆再踩上幾腳，然後唰地起身──又蹲下去繼續堆。

　
堆個雪人，用石頭充當眼睛、嘴巴，用要當作手的樹枝在雪人臉上畫著髮際分線，再把自己領帶解下圍在雪人上假裝是嵎高制服領帶，草野彰對著這樣的雪人修二扮鬼臉。

討厭鬼修二，明明該是你等彰，怎就又變成彰等你了！

「修二再不來彰就要冷死了啦～～！」

草野彰一個漂亮的中飛踢準確踹在雪人修二臉上，留下深深凹坑。

　

「噗。」

「是誰笑我？！」居然笑他這個草野集團接班人。

草野彰東張西望尋找兇手，來人熟稔地自身後擁抱住了他。

「哪有笑你。」

只是你好可愛，這就是我所認識的彰……

是的，你並沒有變，對吧。

　
坐計程車匆忙趕到的桐谷修二緊緊抱著草野彰，把頭枕在他的肩上。

桐谷修二呼在頸間的熱氣讓草野彰瑟縮了下，扳著環在腰際的手。

「修二好重，起來啦！」

照著草野彰的抱怨桐谷修二是放開了手，改而握起凍僵的手。

「沒戴手套玩什麼雪。」

很自然的寵愛口氣，彷彿曾經的分離沒有過似的。

說到此事草野彰一把火起，甩掉桐谷修二溫暖的手，直指著他氣憤地道：「要不是修二讓彰等你，彰也不會無聊到堆雪！」

為了表示自己的憤怒，草野彰當著桐谷修二的面，對雪人修二又跳又踩，蹂躪萬分。

　
原來那個雪人是自己啊……

桐谷修二只覺草野彰孩子氣的舉動很是可愛，靜靜地微笑看著草野彰對雪人修二慘無人道地進行攻擊。

……修二不說話時的笑容還是那麼奇怪……腹黑一點都沒變。

草野彰噘噘嘴，對象沒反應，不好玩。

　

停下動作，氣氛瞬間和天氣同樣溫度。

面是見到了……然後呢？要說些什麼？

　

無話可說。

一將功成萬骨枯。他說。這背後落滿地的枯骨，便是吾的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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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8 【野豬】自私 (序~二) (修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