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5 【莫素】雲雀（給風雨的生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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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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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7-10-26 03:0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25 【莫素】雲雀（給風雨的生日禮）

雲雀

「信？」
「嗯，寫信。」
莫召奴頓下手中整理的活，迷惑地望向發言之人。
素還真正安然坐在圓凳上，端一杯茶，一遍又一遍審視身邊正有堆積之勢的行李——這是要回去多久？幾乎像是搬家了。
他低頭凝視杯中晃動的倒影，晃動不安得正如此時的心。
「兩個月……不，一個月一封信，不能少。」他這樣補充。
莫召奴聞言，略顯爲難。雖是故鄉之地，但畢竟鮮有照應，棲身之處已是問題，遑論那每月的一封信了。
「三哥，召奴此次回邦，兇險非常，只怕是少有這般空閒……」
「唉……」一聲輕嘆，斷了朱雀星主的話頭，也斷了他辯解的念頭。明知也許是故意，然而那種失落無助的嘆息啊……總是讓人狠不下心去拒絕。
「吾答應便是。只是，又當如何才能送到三哥手中？」
素還真心中暗暗呐喊勝利。他幾步邁到莫召奴的身前，「此事四弟不必挂心，明日船期之前便有分曉。」
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了。莫召奴看著這位分明歡喜得很，仍克制得一臉嚴肅地兄長，不知該是感激，還是無奈。
窗外夜幕深沉，只聞蛙響蟲鳴。
「時間不早了，三哥也回去琉璃仙境吧。」明日營救月神，定然又是一番辛苦。
「這……今天著實晚了，這個點回去，怕是要驚擾我那好友。」
咳……要編，也編個更好的理由吧。

琉璃仙境近日棲息著一些鳥。
第一位發現這種情況的，是清晨打理庭院的屈世途。
屈大管家其實並不樂見庭院中出現其他生物。實在是這座名為「仙境」的宅子養過太多難以伺候的生物。僅是那一池只開不謝的蓮花，就足夠他忙上一個時辰，更不用提那位睡到頭髮打結，從來只會端坐等待餐點的人。
「好友必會體諒素某事務繁忙吧。」
「知道了知道了。」
所以當屈大管家發現院中逗留的那隻鳥時，他掄起手中的掃帚，直直扔了出去。
那鳥驚惶而起，在仙境上空盤旋一陣，又落了下來。管家又是一扔，那鳥仍是輕巧躲開，安穩落在另一處。
如此爭戰，反復數次，管家口中越發強烈的埋怨，終是把仙境主人引了過來。
「好友在做什麽？」
「素還真呐，你來得正好，這隻鳥賴在這裡不肯走。」
素還真一眼望去，竟是推開了他那位好友，快步上前。那鳥也不畏人，大膽地跳上他的手心，扭頭順理起自己的羽毛來。
「好友，」仙境之主說道，「就收留了它吧。」
「不是吧？」
看到白髮之人將那隻鳥捧在手中，全神貫注，細細愛撫，屈大管家委實哀嘆自己的存在感是多麽渺小。
「我可不養它。」於是表明態度，捍衛自己的勞動力。
「不用，只是給它一處棲息之地，它自己會覓食。若是覺得此處不宜居住，它也不會多留。」
拜托，這片風水寶地，換了我也不捨得走啊。素還真這個人肯定不知道這片地皮有多麽受各種生物的喜愛……
無視好友的碎碎念，他從那鳥身上取了些什麽，擡手一抛。那鳥撲騰起幾下翅膀，滑向蓮花池的方向。

莫召奴說，他已安全上岸。
素還真提著筆，對案上拿張空白的紙發愁。
其實他知道這張紙不可能真正抵達海的那一頭，但有些句子他仍是想親筆寫下來。
素還真說，鍘龑計劃已是功成；素還真又說，禍龍已被剷除。
莫召奴說，他交了新朋友。
素還真說，交友還須謹慎；素還真又說，若是缺乏人手，便替他尋幾個去。
當他終于得以折了信紙，卻又重新展開，在空白處補了兩個字。
素還真說，盼歸。

「一隻鳥弄到你整天抱怨，真是沒有男人的氣概。」
「不是一隻，是兩隻。」
無腸甩一把水袖，肘子往管家身上一撞，徑直撲向剛踏入門口的仙境主人。
與地獄島開戰以來，琉璃仙境亦逐漸熱鬧起來。只是屈大管家寧願熱鬧體現在戰事的討論上，而不是清理出那麽多客房，等候他們每日討論決定吃什麽，外加忍受那個説話都在轉圈跳舞的不明生物。
更何況他如何也想不到，院中棲著的那鳥……
他斜眼瞥見仙境主人已經走了進來。
「素還真，院子裏的鳥變作兩隻了。」
話未落音，廳堂裏已不見白蓮身影。
「他跑那麽快是去哪裏？」
「我猜他一定是去看鳥，它對那隻鳥喜歡得緊。我也喜歡，那叫聲真好聽。」

「中等体型，具有灰褐色杂斑。顶冠及耸起的羽冠有细纹，尾分叉，羽缘白色……這是雲雀。」
「它們是從哪裏飛過來的？」
閑來無事的時候，琉璃仙境的幾位住客湊到一起，研究起莫名出現的這些鳥來。
屈大管家亦曾細心觀察。他發現他的那位大忙人好友總是十分關注鳥群的數量。每每數目增加前的那些日子，那位大忙人會有隱隱的不安與焦慮。雖是隱藏巧妙，終歸逃不過他的眼睛。
直到多出一隻撲騰的小生物，他的好友又突然心情大好。
真是古怪。
於是又一個清晨，管家難得一臉和善地逼近蓮池邊聚集的鳥。他努力分辨出新來的那隻，小心捉到手中，輕輕捏住那柔軟溫熱的軀體，翻來覆去地看。
原來，在那短小的腳上，纏著一條小小的布條。
屈大管家倏地想到一件事。
「素還真，你給莫召奴帶去的那個裹黑布的盒子裏都裝了啥？」
「哈，好友的觀察依然敏銳，只是那不是盒子，是籠子。」
從那之後，管家終于不再敵視嚇唬他兩次的這種鳥了。

屈大管家說起素還真這個人，說較之言語的清晰表述，他總是更喜歡發呆。
譬如搬回琉璃仙境不久后的那個夜晚，他在海邊站了很久，久到若不是親眼見他出現，定然以爲這只是一尊精致的雕像。
屈世途便去推他。
「喂，船都已經看不到了，還看什麽，回去啦。」
「擔心就要說出來，哪有像你，從來只會發呆。以前送續緣去天外南海是這樣，現在送莫召奴回東瀛還是這樣。沒點長進。」
「素某的不足讓好友費心了。」深深一個鞠躬。讓屈世途自動閉嘴的這種方法，素還真屢試不爽。

素還真握著跨海而來的那個布條，一對打著圈的眉擠到了一處。
管家在一旁看著，被他的表情閙到心慌，急忙問道：「怎麽樣？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這字……力度太弱了……」
「這樣是怎樣了？受傷了麽？他有說什麽麽？」
「他說一切安好，讓我不必擔心。」
仙境主人不再言語，緊緊攥住布條，木然走到桌邊，坐下，仍是發呆。
管家見狀只得搖頭，這個人，現下怕是連立即渡海的心都有了。

喧囂與寧靜，有時是一個相互輪替，相互懷念的過程。
正如面對一片寂靜祥和的屈大管家，也會偶爾想起，庭院中有先天劍者在舞劍，大廳中有不明生物在陶醉的那段日子。
而如今，忙碌的人仍舊在外忙碌，退隱的人終于安然生活在屬於自己的地方。偌大的仙境，又只剩打理雜物的管家。
蓮池邊的那群鳥，竟也已經安靜了好些日子。
屈世途匆匆走去，伸著指頭認真點，數目仍是不曾改變。
這樣的數目已是保持了四十多天。
「難道有飛走了的？」
年紀大了總是受不住驚嚇。管家埋頭在蓮池邊，胡亂抓著受驚飛逃得鳥，想要挨個兒確認是不是攜帶了那一邊的訊息。
忙活半天，坐在大石上喘著粗氣，卻是一隻也沒有抓到。
遠遠地，看到那位大忙人緩緩步入。
「素還真，今天還是沒有。」
「嗯……」短暫的沉默，也不知他尋思什麽，「來吧好友，有一件事需要倚靠好友你的巧手。」
「喂喂，那你不管鳥的事了麽？」
他停下步子，正要回頭望，卻生生頓住了。
「要忙的事情還很多，現在無暇顧及這些。」
於是徑直走開，不想再有片刻的停留。

素還真握著筆，一手支在案上。案上擱的，是已在那裏放了許久的一張勢力分佈圖。
仙靈地界、地獄島、東瀛、異度魔界……
他取了張紙來，默默寫著腦中想到的那些名字。
怎樣的人手分配，才能在成功的前提下，最大程度減小己方的損傷？
地獄島雖是兵力勝於仙界，但只要女神坐鎮一日，仙界必不為其輕取。然而對方尚有東瀛援手，久戰對我方實為不利。
東瀛、東瀛……
東瀛那方土地，現今又是怎樣的情勢？那方的人，現今是否安好？
爲何，會失了那一個月的承諾呢……
急促的敲門聲，定是那位貼心的好友。
屈大管家端一碗蓮子湯進來。雖然這個人平日損他損得很愉快，但是看到他這樣沒日沒夜地勞心勞力，多少還是有點心疼的。
「素還真呐，來休息一下，剛做好的蓮子湯。」
「好友費心了，放在那裏便好。」
「好什麽好，昨天晚上也是這一句，結果放到冰冰涼，滿滿一碗還是我今天早上來收走的。」
素還真聞言，愧疚低頭：「抱歉。」
「別別別……」屈世途嚇得連退幾步，「你就吃了這碗就好。」
素還真接過瓷碗，慢慢攪動，又問出一句話來。
「院子裏的鳥……」
「還是一樣啦，我一直有在數。」
「嗯……」
「你現在倒想起問這個了？」
素還真笑道：「好友不是讓素某休息一下麽？」
「哦哦，你倒好，正事忙到不吃不睡，休息了又來想這些，唉。」
「正事為先嘛。」

日出日落，時間總是快得令人驚嘆。
這是第幾天了？
蓮池邊的鳥群已經失了引以爲傲的悅耳鳴聲。
鳥群中間站著白髮白衣的人。今日一戰，只是些許小傷，就被好友趕到院中，休息。
又是休息。
有些事情對他來説，是只有在休息時才允許自己去想的。
而如今，他寧願不要休息。
他挑了塊大石坐下，對著池中的倒影，那倒影，晃動不安。
於是他又開始發呆。

天邊傳來持續不斷的顫鳴，一串一串，由遠及近而來。引得人擡頭去望。
有深色的生物在高空起伏不定地飛來，最後盤旋在仙境上空。
素還真站起身的一瞬間，那深色的影子如垂綫般墜落。
他騰空而上，接下那隻鳥，帶著它平穩落地。蓮池邊的鳥群頓時一齊發出堪比仙樂的鳴唱。
他把那隻鳥握在手中，卻只感受到那迅速失去的體溫。
這隻雲雀傷得很重，正努力救治它的醫者無法想象它是如何堅持下整個行程。
他把雲雀抱回屋中，尋了一塊柔毯墊著，給它敷藥。
幸好還來得及。
一番忙碌之後，他才想起去解下那腳上的布條，點點血斑，應是雲雀受傷后留下的。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一個月后回歸。
這又是什麽意思？
幾乎不再計數的人開始認真撥著指頭，仿佛光靠腦袋已是算不明白日子。
從寫信的那天算起，平日裏飛鳥跨海的時長，還有這段等待的時間……
正煩惱計算時，屈大管家匆忙闖了進來。
「……莫非……」

「爲什麽會這樣……」
莫召奴輕輕撫摸柔毯上脆弱的生物，心中竟是隱隱發痛。
「也許是海上遇上了風暴？……也沒有硬闖的道理啊……」
「啊……」朱雀星主突然驚嘆一聲。
「四弟怎麽了？」
「我似乎，曾經對它有拜托過，」他轉向身邊之人，對視的眼中滿是終能再度相會的喜悅，「我對它說，這很重要，千萬千萬，要把這封信送到三哥的手上。」
「啊……」這一回的驚嘆，來自另一方。
「等它傷好了，我們養著它吧。」
「一起養？」

椰子
2007-10-25

頂端

風雨飄搖

蓮花蓮花我要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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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4)

1樓發表於: 2007-10-26 03: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呀，小莫走了，素素很掛念呢
這裡的小莫大抵算是難得的冷情了，一般看著都是他對素素更熱情的感覺

親家，這是對小莫跟素素分別的怨念嗎？
雖然最終重逢了，可是通篇看著還是心疼T T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all素歡樂節慶本失蹤人口召喚/殘本可購

頂端

leda

夜幕低垂星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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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7-10-26 05: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個盡忠職守的小雲雀
希望牠的傷勢能夠趕快好轉
這樣的話
莫莫和素素才有機會一起疼牠
琉璃仙境才會有美妙的歌聲可以聽

頂端

朱聞戀簫

默默划水也有逼近目標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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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7-10-26 05: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是說:.....此文之中貼心的雲雀真是讓人倍感心疼哪~~
私心希望著:正文之中的莫莫也能夠快快回到素素他的身邊..
此文 ...還有後續發展嗎?!

吾之天空 http://album.blog.yam.com/roek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出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
雨輕輕彈朱紅色的窗
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花已向晚飄落了燦爛
凋謝的世道上命運不堪

頂端

小蓮

生命中最重要的抉擇,永遠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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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70)

4樓發表於: 2007-10-27 04: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隻隻的雲雀帶來的是一次次的平安訊息
只是,畢竟是相隔遙遠的兩地,沒見著人永遠也不清楚是否真平安,
僅能靠著雲雀來讓自己安心,但思念卻是加倍的!

也許那貼心的雲雀便如同召奴朝朝暮暮的思念般,執著而深情,
所以能越過逆境將思念傳遞給素素呢>/////<
(噗~雲雀之後定是成了兩人的定情之物拉XD)

PS:屈伯就是這點叫人覺得可愛,嘴裡老是說反話,可是素素有啥心事.受了啥傷的...他其實是最關心的^^~

頂端

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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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13-07-28

鮮花(182)

5樓發表於: 2007-10-27 11: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素素你也真是太可愛了吧~~
還故意的嘆了口氣，就是要讓召奴心裡過意不去然後答應一個月一封信

看完，深深的感受到素素日夜盼著一封寫著平安的信
也是日夜守候等待著對方的歸來
默默的放在心底的思念
後來為了不多想更是讓自己忙到沒有空閒可想起的地步
但一但閒時又想起，卻是更徒增擔心急不安吧
那隻雲雀真是讓人好感動
為了召奴一句”要把信送到三哥手上”幾乎是不顧自己的命了
真是有靈性啊

屈伯伯還是一樣風趣可愛~~
真是超愛屈伯伯納唯恐避素素不及，但卻又老是為素素擔心的態度~
不小的這次屈伯伯又為素素白了幾跟頭髮呢

離寂如繁花落盡的日子還遠著。
看著亭外雨後新生的枝頭綠葉，抿了一口新茶，佛劍如雲笑意凝在面上，彷如就像那洗過一般的湛然天。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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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 【莫素】雲雀（給風雨的生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