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1 【朱慕】『烟』(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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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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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8-22 0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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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1 【朱慕】『烟』(完结)

烟

我第一次见到慕少艾时，他整个人就象是一件烟熏的蓑衣。
头上身上，总之衣服没能遮住的部位全都盖了一层灰，发间和衣服则粘满了各种植物。

他的表情则十分惊喜，好象见着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只看了我一眼他就将手里的一大堆药草塞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我推进了药房。扔给我一杆秤，又三下两下把种类配方和步骤交代了几遍，我就被他按到了捣药臼的前面。

还有二十来个病人，这部分你先配着。
话音未落，他已经着火冒烟般消失，留下我抱着一堆药草作了半晌的木鸡。

回过神来我便老实地开始按他吩咐的办，虽然我以前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记忆力，但做起来还是多少胆战心惊。性命攸关啊。

这个村子里除了我和他，只剩下两种人。病人，和死人。
满街的尸体和弥留的活物。没有风，四处弥漫着腐烂的臭味，在炎热的空气里滞留不去。我只能用头巾将口鼻掩起来，多呼吸一次都觉得生命离我远了几步。

这种偏僻的小地方一旦有传染病，只能是无一幸免。
我只是一个被运气煞到的过客。小心地搜寻着落脚处和活人的证据，我亦步亦趋地来到这个屋子——因为只有它四面八方地放射着呛人的烟和药味。

然后……然后就在那里当了七八天的苦力。

-----------------绕------------------

你那时候真是救了我的命。
他坐在一张石凳上，手里拿着小扇。一边煎药，一边笑着这么说。炉里的火有气无力地燃着，罐子咕嘟地发出声响。

落日烟。这里是我的地盘。
本来叫做落日居的，但自从那家伙住进来，便时常没日没夜地烧着炉子炼药，终于搞得整个地方云翻雾缭。

我一开始很不习惯，且不说他总是把我当苦力使，有时候那药烟味实在让人眼泪不听指挥。
他总是促狭地瞥着我说：朱姑娘，没想到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嘛。

我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那始作俑者则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琥珀色的眼睛便眯作了一道缝：你该感谢我给这落日居增添了一道风景。瞧着漫天的朦胧，落日的颜色却不是别样味道？

我又气又好笑：那干脆改名叫落日烟好了。
落日……烟？他停下手中的扇，喃喃地念了几遍。

这个好。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脸上倒是没有一贯的痞子表情：以后，就用这个名字罢。
我先是无力地瞪了他半天，有种特别的东西就从心里涌了出来，化作一团热气直冲脑门。

哎呀呀，他凑到我面前仔细打量：朱姑娘，我帮你改个名字不用这么感动。
是被你熏的！我大为窘迫，只恨自己的理智阻止不了那思绪如烟般蔓延。

一个人和两个人，的确是不同的。包括名字。

-----------------绕------------------

药的味道混着柴火的烟，慢腾腾地飘散开来，好象爬行般在四周寻找着自己的位置。那个人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在雾中微笑，琥珀色的眼睛里好象也缭绕着一缕缕的丝。
这画面好象一个虚幻的存在，而我天天都能梦见。

他离开也有些时日了。

都怪那个忠烈王，好死不死说什么为武林除害。分明就是想要少艾出手，还作出一番毫不正直的谦让模样。
那么危险的事，你自己怎么不上！我当时就差没把笛子挥到他身上去，给他留一排孔作纪念。

转眼却见那琥珀色的眼睛闪出了特别的光，映着银色的发，将他精致的脸庞都照亮了起来。

味道厚了。我停下口边的笛，评价他正煎着的药。
他轻轻一笑，起身往罐里加了一碗水：朱痕你的鼻子越来越灵了。

是啊，我早已习惯了落日下的烟，习惯了药味，习惯了……这一切一切。
也正如我知道，他有心事的时候，连药的气息也会变得沉重。他放不下武林中的危难，就如他放不下任何一个病人。

他那时候明显沉默了许多，连笑起来的时候都带着收敛的为难。治病的目的是救人，倘若力所能及，这个药师恐怕只会把自己投到罐子里去炼成丹。
这一点，在我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绕------------------

他又加了一碗水，盯着罐子里的东西翻腾，将那双眼也烧了起来。
朱痕……

我却立刻打断了他：你慕少艾算什么药，一味下去便治了百病？就非你不可？
他明显楞住，我能说出这样冲的话，连自己也有点不相信。

他难得地认真看了我好一阵，我努力板着脸直到皮肤快要抽筋。却见那眸子里的琥珀色慢慢晕开来，满满盛着笑意。

治病救人的药，常常需要一种东西，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他慢吞吞地说：那就是药引。
我只是那种药引而已，真正去病的另有其人，且不可本末倒置。

我终于抓住机会把视线挪开，从鼻子里吹出气来答复他：只怕还没引出效果，就化成灰了。
炼新药的时候，当然不是总能一次成功，他转头熄了火炉：但经验会越来越多。

所以你心甘情愿去作别人的经验了？我默不作声，只恨不得把手里的笛捏成泥。

最终我没有把他留下来。不是不想，但每每看见他犹豫着选择的表情，我的心便轻轻地疼了起来。
一颗自以为不可或缺的人参果，你只吝啬地把他放在盒子里保存。是对不起需要的人，更对不起他本身。

难以选择的这种痛，一个人受也就够了。

-----------------绕------------------

落日下少了烟，很不习惯。
心里总有些发慌，一个人做什么都不对劲。从那天起我开始不断劈柴，用力挥下去的时候，有些东西就随着那一块块木头裂了开来。

离别的时候他仍是笑嘻嘻地说，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朱姑娘的厨艺有所长进。那笑容却象凝在脸上，如雕琢的玉失了些灵气。
下次……我只是冷笑，眼睛却死死盯着他。这一去，便不知是千里万里，何时才得见了。

我没有注意那只温润的手怎样轻抚上我的面颊，只觉细腻如脂的指尖划过，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的凉意和药香。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笑着，琥珀里的烟突然尽散了去。

我全身一震，硬生生拧头就进了屋。
只怕，只怕再多一刻我就将他拉进怀里，任是死活不放手了。

他在门外停了一会，脚步便坚定地远了。他没再说一句话，只怕也是不能。
我咬着牙齿没有从窗户探头，只感到有东西从眼睛里涌了出来，渗进嘴角，都是苦的。

落日烟少了个慕少艾，江湖上多了个认萍生。听说罪恶淘天被刺了罪，逃入一个叫翳流的组织。
偶或有朋友说，药师定是疯了。将自己的性命投到那样的毒巢里去。
我听着听着就觉得，这世上假若还能有一个人比他更疯，那个人就是我。

能够任自己最重要的人跑去玩命，不是疯还是什么。

-----------------绕------------------

一刀一刀落下，我身边很快就堆起了柴山。
我的手很稳，心却很乱。

残留的药香和烟味，这里四处都满是他的气息。打扫的时候我拣到他丝丝银发，攥在手心里就呆了。
我突然很想逃，如果逃出落日烟，是不是就可以逃离这无止尽的担忧和思念。

最可能阻止他的人是我，但最不能那样做的人还是我。
倘若要我天天对着一个双眼涣散煎药象受煎熬的慕少艾，倒不如让他去做他的药引。

我心疼的是他一个，他心疼的却太大太多。
他是药师，所以就成了佛祖，最大的心愿是所有的人都能快乐生活没有痛苦。而我和他自己，则不在范围之内。

我捏着银丝就这么站了一日一夜，直到雷雨肆无忌惮地打下来。突然想起他的宝贝药摊子还在屋外，我冲出去将东西尽数收了，一边擦拭一边担心那家伙回来定要埋怨。

回来……他有一次出诊我也正好有事外出了几天，回来却见他半死不活地摊在屋外的树下。
瞧见我他就象看见了一只鸡腿：朱痕你再不回来我便饿死了。

出门前有人来这里跟我干了一架，我又走得急没收拾现场。只匆匆在锅里留了张条子说明原因——因为他向来对药草和饭菜以外的东西没有反应。结果他只在这里等，竟几天什么东西也没吃。

承认一次担心我，你慕少艾就少了半条宝贝眉毛么？

-----------------绕------------------

我没有逃走。他回来见不着我一定会担心。
劈的柴恐怕几年也用不完了，但除了这件事能稍微将心静下来，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我总是用同样的力度和速度，每天劈同样的数目。所有的时间只剩下落日烟里的白天和黑夜。
那一次次的雨水将他的气息冲得快消失怠尽，我已经忘记他到底走了多久，只是刀法越来越纯熟了。

每次我都煮两个人的饭菜，但是浪费又不是我的习惯，只好吃不完就剩一半到下顿。结果是我天天吃剩饭。倘若是他，估计早跳脚起来要跟我拼命了。
想到这里，突然就很开心。

出门抬头看见山谷里的氤氲，忆起他坐在药炉边打着小扇，还有另只手中晃动的烟管。傍晚的夕阳也被熏得懒散，总要晃许久才从一边山头落下去。
他银色的长发被风吹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仿佛都化做了一道闲散的烟。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得触手可及。
他眉眼总带着笑，连呼唤我的声音都好象近在耳边：朱痕。

这幻觉太过真实而美丽，甚至那人竟对着我伸出了一根手指：阿九，这就是我们以后的饭碗哦。
阿九？阿九……我努力回忆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

然后有一个细细的声音插了进来：朱叔叔好。
顺着来源往下，看见他腰后探出的半个猫耳朵。

-----------------绕------------------

头几天我常在夜里惊醒，然后就翻起来跑到隔壁房间去，毫无礼数地推门而入。
床上大小的两只还在呼呼大睡，被子总蹬得不成人形。

我深深呼吸，以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醒了便如烟散。

阿九是他从黑暗里救回来的孩子，每一提起往事，就有浓稠的烟将他琥珀色的瞳孔搅得浑浊起来。
他好象没有变，还是懒洋洋地笑着，口头上我向来占不了便宜。

只是脸上多了一个图案，那是罪的证明。
他轻松吐出一口烟来：只不过是为了卧底做的手脚，而且显得我更帅了不是么？
但我总能嗅到有特殊的味道混在他的药和他的烟管里。除了自己，他瞒得过的，又有几人呢？

夜色很重。他站在风里好象随时能被吹散了去。
我犹豫着要不要打扰，却听见他长长叹息：朱痕，我还算是个药师么？
你不是——难不成我是？口头上嘲弄着，我走过去把衣服扔到他头上。也不知这傻瓜穿这么单薄在这里吹了多久。

他没有动。过了稍许听见声音从衣服下传来，有些闷闷的：杀一个人，远比救一个人要来得简单多了……我们，只是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

我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但那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翳流虽然是个会毒害武林的组织，里面毕竟也是活生生的人。
好人坏人，对一个医生来说，有时候并没有太大区别。

-----------------绕------------------

现在说什么事已至此之类，那我就不是朱痕染迹璧有瑕。因为那种劝慰对眼前这傻瓜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可我又能说什么呢？对付死脑筋的人只有一种办法。

我抱着他的时候感觉到他轻轻的一颤。
但我只将手臂收得更紧。慢慢他的身体放松下来，带着一丝丝的迟疑。

老实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又担心眼前这人，一碰便散了再也抓之不着。于是难免小心翼翼地僵硬着，姿势别扭得让我的关节都痛了起来。
他倒是越来越轻松，干脆将头往后靠上我的肩膀，一只手握紧了我的手背。这动作只让我的心跳得自己都找不着方向。

我中了毒。他轻描淡写地说。
当然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毒，但它只更加难解并让人痛苦。

我也中了毒。我想了半天才说。然后听见有笑声从衣服下面传来。
我才不怕被笑，将下巴靠上他的额头并继续：解药叫慕少艾。多年生藤科草本植物。白花黄实，性温而懒。你要是哪天采到了记得带回来给我。

他终于忍不住掀开衣服来转头瞪我：植物哪来的懒一说？
我一本正经地道：只知道吃睡，又不象另一株阿九还要发育，不是懒得紧么？

他好象想要笑，最终却有雾将那片琥珀色染得湿润起来。
我立刻慌了，安慰人本来就不是我的专长。

有一种玉，虽不能入药，但能使毒性慢慢减弱，最后无药而愈。
他静静地看着我说：我一直带着的，从落日的地方还没有烟的时候开始。

-----------------绕------------------

朱痕！朱痕！
有段时间我一听见这稚气的童声就开始头痛。

时间一长阿九的本性便不遗余力地展现出来。虽然我从不认为这药师能养出个勤奋娴静的孩子，但每日这么大惊小怪古灵精怪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只稍微慢了几步，就听见外面传来巨大的的轰隆声，夹杂着小鬼的呼喊。
赶紧跑出去，只见我的柴山已经全然坍塌，好象被一块巨石从顶砸下来般散落。

阿九？阿九！
我一面喊着一面拼命在柴堆里挖掘。那么丁点的小家伙被埋了可了不得！——慕少艾回来见着准能把我给吃了。

朱痕你找什么？旁边的声音好奇地问。
当然是——
扭头便见那小猫儿正对着我下手的地方努力研究。

我早就知道了，那小鬼眨着眼睛说：你一定是在这底下埋了什么宝贝。
所以你把它弄塌？我深深呼吸，忍住想要将这只猫儿抓起来埋进柴堆的恶念：谁会在这下面埋东西啊？

那你劈这么多柴做什么？刚才又在找什么？小鬼坚决地追问。
当然不能回答“在找你”，那样估计会被家中的一大一小笑到老死。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想围几块菜地和果园，以后就可以吃到新鲜的东西了。我在找……锄头。

以煮饭为由，我避开那双明晃晃的猫儿眼，逃进了屋。

-----------------绕------------------

他操着手站在不远处看我满头大汗地“围菜地”，一边发出阵阵感叹：原来朱痕你是想成为一个农夫啊。
阿九则在我和他之间跳来跳去兴奋无比：少艾少艾，我们以后就有好东西吃了么？

不帮忙就算了，这两个还在旁边笑得好不灿烂。我叹着气认命——祸从口出，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说的就是我这一种。
然后买种播种，锄草浇水除虫。小猫儿偶尔还好奇地帮个倒忙，大的那只则捏着烟管躺在一边，脸上分明写着幸灾乐祸。

阿九问过我，能不能结出麦芽糖来？
当然他只能失望地垂着尾巴去了，舔着他那支已吃得剩木头的糖棍子。

后来知道落日烟的名字由来，小家伙就嚷着要在后面多加几个字。比如落日烟麦芽糖，落日烟猫耳朵等等。
这种时候我就忙着当我的农夫，一面有句没句地答腔。

阿九最喜欢的人是少艾，最喜欢的食物是麦芽糖，最喜欢的游戏是……

朱痕，这次是数量战哦。小家伙跃跃欲试地蹦着，面前是我“没事”堆出来的柴山。
一喊“开始”，那小鬼就飞快地将柴朝我扔了过来。对付他的攻击当然是轻而易举，但问题是——那老烟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溜过去帮忙扔。

两个人和三个人，当然有所不同。
我的刀法越发地精湛了。

-----------------绕------------------

最近的药味又有些厚重。
江湖中的沸沸扬扬让人心慌。素闲人一踏入谷里，我就预感到不妙。

他仍然什么也没提，只是自顾自地把药煮了又煮，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却含着犹豫。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些天，我终于发现还是得由我来作决定。

清晨的雾还在落日烟里留连忘返，太阳只伏在山角歇息着，半推半就好象也打着哈欠。虫鸣声层层叠叠，引得各种飞鸟欢喜地舞动翅膀。
蓝红交织的天空，清凉温柔。

其实，落日烟的日出，也是很美的。

他惊讶地看着我在每个房间里乱转，然后将收整的一堆包袱放到桌上。
上一次是卧底人多不便，这次多个人多双手。今天就去吧。我一边说，一边考虑还要准备的东西。

素闲人的琉璃仙境，可不是那么容易住的地方。暗处的危险，比起明白的毒，更加不可预计。
我打定了主意，既然要走就一起走。我一个大活人，脚要往哪里去，任谁也挡不了。我已经不想，再过那种心里空空荡荡，担忧又没底的日子了。

他看着那些大包小包，琥珀中的烟便如丝抽去了，那种清亮的颜色，就好象他第一天来到落日居，说：朱痕，你多添一双筷子吧。
他轻轻抬手，似乎想要触碰近处的一个包袱，却听见房间里传来“咕咚”一声。那白玉般的指头只是一颤，便再也没能伸出去。

阿九一个人睡的时候，常常从床上滚下来的。

-----------------绕------------------

他破天荒地买了一大把麦芽糖回来。
阿九乐得只差没飞上天去。忙着把糖塞进嘴里，却没忘含糊地说：我最喜欢少艾了！

小孩子的快乐总是那么简单。我看着阿九蹦跳出门的背影，只觉得这世界也随那小小的身形远去而模糊了。
如果，这江湖有一天能够平静……我听见他的声音，却不知那漫天的烟雾中，说话的人在哪里。

只有阿九，是我放不下的。他说：我希望他能无忧无虑的活着。你是我唯一能够托付的人……谢谢你理解我的任性。

我也好想任性一次，不管用任何方法，把他锁在身边。可是我不能。
他和素还真最相同又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太过有情。

别忘了我的解药，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够那么平静。
他笑着拍了拍胸口：那块玉，以后也会一直带着的。

不知为何，视线一直不太清楚，眼睛却干涩得生疼。他转身的时候，就好象白色的烟从浓到淡，越来越浅，终于消散。
我呆了很久，恍惚着走出门，不远看见阿九躺在一大片草丛里，睡得正香甜。

他手里抓着一把麦芽糖，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想必，正做着一个甜蜜的梦罢。
不知道这梦里有没有他？我这么想着，便从那小手里偷了一支含在嘴里。

在阿九身旁躺了下来，我慢慢盍上眼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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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旋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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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7-08-22 05: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著看著眼淚都快掉下來啦 ><

少艾總是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

看在朱痕眼底卻是心痛的阿

＿＿＿＿＿＿＿＿＿＿＿＿＿＿＿＿＿＿＿＿＿＿

醫者仁心　　這包袱實在太過沉重了

沉重到朱痕想一把抓下扛在自己身上

但他不能　　所以只能靜靜地在落日煙等待

為少艾留下一塊淨土

一塊能真正鬆一口氣休息的地方

一塊有著美好回憶的地方

＿＿＿＿＿＿＿＿＿＿＿＿＿＿＿＿＿＿＿＿＿＿＿＿＿

＊只有阿九，是我放不下的。他說：我希望他能無憂無慮的活著。你是我唯一能夠托付的人……謝謝你理解我的任性。

少艾的心中似乎總有著許多人和天下蒼生

但是他真正牽掛的卻永遠只有那住在心底的兩人－－朱痕，阿九

一者是能包容他的任性所為，處處為他著想擔憂的人

一者是天真可愛，總能帶來歡笑的孩子

擁有這最關心自己的兩人

許是少艾漫漫人生中最幸福的事了～！

＿＿＿＿＿＿＿＿＿＿＿＿＿＿＿＿＿＿＿＿＿＿＿

很喜歡他們三人的互動～～（少艾　阿九　朱痕）

是說朱痕好像常常成為他們父子倆的遊戲對象哪ＸＤ

感覺很溫馨～～～

真的很喜歡大大的文～～～送上小花一朵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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