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0 【瑟八紘X叛天九】补隙（1F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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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梧鳳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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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2)

樓主發表於: 2024-01-11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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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0 【瑟八紘X叛天九】补隙（1F完结）

月光像一片银白色的大水，悄悄的从高拱的窗户上泄下，流淌到寝殿铺着长绒地毯的地面，安静的把一切都浸入其中。
随着月色，垂在殿中的轻纱帷幔悄无声息的动了动，一个轻灵的身影，从月色中而来，小心避开周围的一切，随着脚下铺陈开的银色月光一起来到床前，安静的凝视着床上安睡的人。
这里，他来过很多次，有久远之前出征归来衣袍带血肆意张扬而来，也有如今夜一般来小心翼翼的追随月色而来。
王兄。
他微微启唇，无声的喊出两字，然后安静的站在床边，看着在月色中朦胧的容颜，那是一张极为漂亮苍白的脸，精致、脆弱的像某种在寒冬之时缀在树枝上细细的冰花。
曾几何时他能看到这张脸上或温和或宠溺的笑容，而今却只能在这夜色中，借着月光看着他安静沉睡。
这千年以来，夜夜如是。
良久，他小心翼翼且熟练的伸出手，拂开盖住纤细手腕的袖缘，探出二指搭上手腕，如过去的每一夜一般，用同源而生的内息顺着毫经脉在不设防的人身上逡巡，以己身内元疗愈床上之人伤势，直至几乎气空力竭才吐出一口浊息，收回手指。
就在他放下心的这一瞬，原本安安静静任他触碰的手忽然抬起，修长冰冷的手指猛然扣住准备收回的手腕，安静闭着的双眸也陡然睁开，一双金色的瞳孔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同他对视。
那双金色的双瞳，曾经温柔如春日午后散碎的阳光，甜蜜如秋日久酿的稠蜜，而今却在月色下宛如某种冰冷的剔透金色宝石。然后，一句似筹谋已久的话，从他口中缓缓吐了出来，“孤抓到你了，九琪。”
这一句，让呆愣的叛天九陡然回神，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挣脱钳制往后退了一步撞上身后圆桌，撞的桌上白玉杯盏坠下滚倒一地。
“九琪，你在怕什么。”躺着的瑟八紘缓缓起身，坐在床沿上，他一双赤足踩上寝殿内柔软的地毯，被那些如草纤长的绒丝覆上足背，带着点点笑意看着慌乱后退的人。
叛天九被他看着，一言不发的又缓缓退了两步，退到桌后正欲转身欲破窗而去，地上忽然浮现一片金色法阵，四根金色锁链陡然出现，准确锁上他四肢，随后巨力沿着锁链而上，纵是曾经的金树族第一战力，也被这股巨力拉拽的单膝跪地。
“你……”叛天九惊愕的看着坐在床沿的瑟八紘。
隔着一张小桌，从他的角度看去，小桌遮挡视线，只能从下面看到他踩在地毯上的那双赤足，那双赤足苍白修长，只脚踝与陷在地毯中隐约的脚趾上，有些许血色，让人莫名觉得一定很冷，勾的想解开衣物，用怀里热度捂暖它。
“此阵，以孤的命元为枢，”瑟八紘垂眼看着他被金色锁链强行拽至单膝跪地之后，撑在地面缓缓握紧正欲聚气的手指，轻声开口，“你若强行破阵”说到这里，他豁然一笑，“那孤，就死了。”
月色依然如水，温柔的淌在这华美的寝殿之内，照着那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照着那双手不甘不愿的缓缓松开，照着那双手散去所有的反抗想法，最终无力的撑在地上。
王榻之上，又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然后伴着悉悉索索衣料的摩擦声，坐在床沿上的王者站了起来，一股巨力从未知之处而来，暴戾的扫走阻隔在两人之间的小桌。
瑟八紘站在床前，向前缓缓踏出一步，他赤裸的足尖，从垂下的衣摆中探出，踏上被自己扫开障碍的前路，坚定而行。
“第一个一百年，孤没有等到你，孤那时候在想，是否因为迁徙之时，为你留下的指路术法你未看到。”
瑟八紘赤裸漂亮的足尖落下，滚落在他脚边的玉杯被气劲激飞，擦过叛天九侧脸，在门外炸裂成一片雪色齑粉。
“第二个一百年，孤等到了容貌气息全然不同的你，孤不敢睁眼，不敢询问，在之后的每一夜里，都小心翼翼的假装安睡，只怕一不小心，惊走了你。”
瑟八紘的足完全踩上地毯，周身狂乱的气息横扫，搅的地面纤长的绒丝乱舞，如秋日风中蔓草般倒伏。
“第三个一百年，孤一直在思考，要如何才能万无一失的留下你。”
他语气温和，无形散发的气息却激的寝殿之内垂幔飘飞，烛影摇曳，连判天九故意垂在侧脸的头发都被吹起，露出额角点点鳞光。
“第四个一百年，孤开始慢慢布置这里，一点一点，怕被你察觉到，然后再不肯。”
瑟八紘停下脚步，弯腰伸出手，指尖颤抖的轻轻抚上单膝跪地叛天九的侧脸，强迫低着头的人抬头，与自己对视。
“后面的那么多个一百年，孤都在犹豫，像一个徘徊不定的弱者，一个瞻前顾后的懦夫……”瑟八紘的语气随着手指颤抖起来，“既怕抓不住你，又怕自己身体，撑不到抓住你……”
叛天九单膝跪地，被强迫着仰头看去，能看到那一片如雪似月的长发像最柔软的蒲柳一样垂下，那被阴影半遮掩的地方，那双漂亮的眼睛，有水光氤氲。
他是那悲哀，悲哀到让人无法同他对视，只能逃避一般闭上眼睛。
“九琪。”瑟八紘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往上抚上他额头，指腹一寸一寸抚上那里本不应存在的细碎鳞片，轻声询问，“告诉王兄，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句，仿佛唤醒了什么，瑟八紘只觉得身前的人开始颤抖，有什么绝望的气息从深渊而来，裹挟、吞噬一切。
“不要问……放我走。”叛天九闭着眼睛，同样痛苦的呢喃出一句。
“孤是你的兄长，与你同源而生，同心而长，你有什么，是不能同孤说的？”瑟八紘微微弯下腰，手指顺着他侧脸抚上雪白的发丝，然后温柔抱住自己兄弟闭眼颤抖的头，让他靠到胸口，“九琪，告诉孤。”
瑟八紘的怀抱是温暖而干燥的，散发着淡淡的不知名芬芳，像秋日倦怠的金色阳光，和那些如从深渊中涌出，带着咸腥窒息气息的记忆不同，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良久，叛天九停下颤抖，闷声说了一句，“你骗我。”然后他就感到靠着的胸口传来因轻笑而产生闷震。
“不然你以为，孤为何会瞬间认出你。”瑟八紘笑着用手指顺着他柔软的发丝往下，指尖抚上脖颈，那里触感异样，指腹之下有细碎坚硬的鳞片，显得异常突兀，“不然，今夜你又如何会再来找孤。”
“这些年，孤一直在回想，把你我所有相处的时光掰开揉碎之后，一点点反省你我之间的裂隙何来。”瑟八紘的手，顺着侧颈小小的鳞片往下，抚上衣物之下遮掩的部位，“而今听花王说，那时候你身上有死气，孤也回想起，那时候也有察觉，当时只以为是你出征在外对敌之时难免沾染……”瑟八紘的手指修长，常年缠绵病榻让他的手显得更为冰凉，在探入叛天九衣襟之时，让他不自觉颤抖了一下，瑟八紘却仿佛没有察觉一样，继续往下顺着那些鳞片抚摸，“你我分歧，也是自那时而始。”瑟八紘的手掌，停留在叛天九胸口，掌心之下逐渐粗粝的鳞片，向他诉说某些事实，“你当年问过孤，你救了一个身世凄惨的女子，问孤可否允她来金树族内定居，还说她甚为可怜，要带她来见孤，后来此事，为何不了了之……”
一句句迫近真相的逼问，一寸寸沿着异变之后厌恶之处的抚摸，让叛天九靠在瑟八紘怀里，呼吸逐渐急促，只下意识的摇着头，一言不发。
“你知道王兄脾气向来不好，现在你一个都不肯答，就莫要怪王兄自己看了……”瑟八紘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有巨力自他按在叛天九胸口的掌心涌起，随着裂帛之声入耳，在叛天九细微挣扎中，贴着肌肤把叛天九一身衣物绞碎，然后在一地裂帛碎锦中，瑟八紘愣在了原地。
月色之下，被金色锁链困缚原地的身体，居然熟悉又陌生，那具身体既有曾经的白皙柔韧，又多添了些许陌生。他的身体上一些大大小小的雪白鳞片，或零星散落，或聚为一片，在他身上错落遍布，沿着脖颈胸口往下，直到大腿。在他两侧髋部、小腿上，甚至还有几片被骨刺撑起的透明鱼鳍。
那些异化的鳞片与鳍，在月色之下泛着淡淡幻色光晕，让在月下表情痛苦，被金色锁链所缚的人，像极了一条化人未遂被渔人所捕的鲛人。
美丽，却触目惊心。
“怎会……怎会如此！”瑟八紘看着他赤裸的身体，身形摇晃几欲跌倒，金树一族向来以纯血为尊，而今自己同源而生的弟弟，却被改造成了这般模样。
“我不知道……”叛天九别过头，试图用垂下的发丝遮挡住自己赤裸的身躯。
“事至如今，你不肯说，你还想着，维护谁？”原本心疼的瑟八紘听到他这推诿的话语，被强行压制住的脾气瞬间翻涌，掌心用力，直把被缚的人推到在地，“你就非要让孤，让孤来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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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天九不知道这一场逼问和灵气入体是如何结束的，等他清醒过来时，是全身酸软的躺在瑟八紘的床上，没了束缚，也换了一身衣物，在感觉下身异样之后，惊异的伸手摸了摸身体，那些异化停止了，原本几乎占据半个身体的异化消失了大半，鱼鳍也没有了，只剩腰与大腿还剩点点鳞片，甚至下身出现的隙腔也消失了，只剩几片柔软的鳞覆在那里，好像那诡异的地方，从未出现过。
不过似乎身体内，还存在着什么，动一下都能感异样，在闭眼仔细感受过之后，叛天九耻的脚趾都几乎蜷起来。
那里，是瑟八紘本体金树的一段芯木，正是它源源不绝的存粹金树族灵气，帮自己压制住了异化。
外面大门轻响了一下，叛天九看到一片银色衣摆出现，便条件反射披衣而起，三两步跨到窗前，翻窗绝尘而去。
远远的，他听到身后轻快的笑声与询问，“九琪，今晚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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