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19 【正劇向】風逍遙/旺財中心〈逍遙〉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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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小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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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

樓主發表於: 2018-08-19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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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9 【正劇向】風逍遙/旺財中心〈逍遙〉短篇

說明：
腦補了還只是個孩子的風逍遙，準備進修真院的時候，
趁著道域線還沒開張趕緊扔上來（笑
一些年齡還是其他設定都是作者按照記憶寫的，要是和原劇差得太多還請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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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小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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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

1樓發表於: 2018-08-19 21: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那時年幼的風逍遙聽說了刀宗宗主看上了自己的天資，決定帶他去修真院時，他心裡頭想到的不是少小離家的感傷，也不是躍躍欲試的振奮。
　　他只想著，壞了，我那沒讀過什麼書的爹娘，給我起了「風旺財」這樣的大名，到時候我出門行俠仗義，都不敢留名留姓，豈不是只能做個無名義俠？
　　於是當他爹半憂半喜地坐在桌邊長吁短嘆、他娘噙著淚水替他打包行李時，那個沒良心的小崽子便抱著家裡幾本破書，翻來覆去地想找個響亮好聽的字句給自己起名字。
　　道域的人多讀道家經典，莫說五千字的《道德經》，就是《南華經》，像風旺財爹娘沒讀什麼書的莊稼人，多少也能唸出幾句「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來。可惜那小旺財天生下來，除了玩刀子交朋友之外，對別的事物幾乎沒什麼興趣，家裡僅有的幾本道家經典之所以殘破，不是給他拿來當扇子扯爛的，就是拿來墊腳墊桌椅壓壞的。這一回，可說是他頭一次認認真真地捧著這幾本書讀，卻不是為了長知識學問，只是想在以後仗義江湖時，有個好名好姓、威風威風而已。
　　老子莊子聽了，大約都要扳開棺材，跳起來揍這個不肖後輩。
　　風旺財先是拿了最薄的那本，一打開來，裡面像繞口令似的說什麼「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他看得頭昏眼花，老半天找不到半點瀟灑帥氣，於是隨手將書一拋，然後又摸出另一本來。
　　這一次翻開，迎面而來的就是「逍遙遊」三個字。抄書的人不知是手痠還是一時失誤，三個字不肯正正經經地擺好，斜斜地歪了一邊，卻大有飛天撞地之勢。
　　風旺財眨著一雙晶亮的眼，往後翻去，一開頭就是一句「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里也。」小旺財一瞬間直起腰背，想了想，捧著那本破書屁顛屁顛地朝他爹蹦去，喊了聲：「爹，你給我說說，這書上寫些什麼？」
　　他爹養這小崽子這麼多年，可從沒見過他正經地捧著書的模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無言將書拿過。風老爹識字不多，比著書頁上的字跡，認著一字一字，才給小旺財念完了「北冥有魚」一小段。
　　小旺財眨巴著眼，沒全聽懂，只問：「書上說，那魚變成了鵬，為什麼是鵬？怎麼能變呀？」
　　風老爹揉著小旺財的頭頂，說：「這爹也不全懂得，以後你去了修真院，老師會告訴你。」
　　風旺財點點頭，很相信他爹的話。把那段〈逍遙遊〉翻來覆去地又看了兩遍，心裡很是著意，卻又不知道著意什麼。小孩子平日活力十足，睡意來時卻如何也抵擋不住，沒半刻鐘，他懷裡抱著那本破書，就歪在床上睡著了。
　　往後風逍遙才知道，他爹這話全是胡說，修真院的老師才不教《南華經》。〈逍遙遊〉裡他著意的一字一句，都是他在往後歲月裡自己磨歷出來的。水擊三千里、搏扶搖而衝九千雲霄、負青天而後圖南，是何等豪爽快意；然後再往後，他才又逐漸明白，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大鵬抑或學鳩，分不清世間茫茫、而他一心圖南又該飛向何處？
　　直到他遇見一參天巨木，站穩腳跟紮入深深的信念之中，並不畏風雨地振開雙臂，巍峨不倒。那時，風逍遙才覺得自己有了目標，才覺得自己有了歸宿，他收起一身狼狽徬徨的雙翼，棲身於大樹之下。
　　然而，那時的情景，是如今的風旺財始料未及的。
　　小旺財沒那麼多煩惱，如今在他熟睡的夢裡，浮現的是乘風而起的大鵬，而後一回身，他彷彿就是那隻鵬鳥御風而行，手裡握著一柄刀，刀尖劈斬刺挑，飛舞得越加快速。刀刃如風，風裡藏刀，彼時他尚未學過小碎刀步，手裡的刀於是隨心而動，洋洋灑灑千里而行，一瞬間，彷彿自己也化身為刀。
　　他還不明白那幾乎就是逍遙，他只覺得暢快，想這麼永遠地舞刀御風。隨即他驀地一睜眼，就見晨光熹微，落在地上。
　　大夢一醒，已是隔日。他動了動鼻尖，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飯菜香。
　　風旺財眼明腳快地爬起來，看見風大娘早已備好一桌子的早飯，於是披頭散髮地蹭到桌邊，伸手要拿炒雞蛋吃，卻被風大娘敲了一記，並罵：「沒規矩！」然後被風大娘壓到井邊洗臉。
　　洗完臉，小旺財正要起身，風大娘卻又將他按著，並在他身後挨著坐下，說：「坐著，娘給你梳頭。」
　　小旺財無可奈何地彎起膝蓋撐著手肘，兩手托腮，由著風大娘耙著他一頭亂髮，小腦袋不時順著風大娘的手勁向後晃去。他那一頭睡亂的、給晨風吹毛的髮絲，落到風大娘的小木疏裡，一絲一毫逐漸嚴整，終於在風大娘的掌心裡攏成一束，並齊齊整整地綁成了馬尾。
　　風大娘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風旺財的頭，說：「給你梳好了。」小旺財聞聲回頭，一頭馬尾輕輕掃過風大娘的鼻尖，此時在他母親眼中浮現的，不是那個髒兮兮的淘氣小崽子，而是個乾乾淨淨、亮著眼睛的聰明孩子了。
　　但風旺財看不懂母親眼底的顏色，摸不透母親手心的溫度，只是睜著一雙天真的眼，說：「那我吃飯去了。」接著蹦蹦跳跳地往屋裡跑去。
　　待他們一家人吃完了早飯，刀宗宗主就來到他們家門口要帶人了。風老爹輕輕推搡了風旺財一下，那小小的孩子就提著母親給他的包袱、不怕生地往那傲然而立的一代宗主走去。
　　刀宗宗主垂目看他，並不像長輩疼愛孩子時地撫摸他的頭，而是以厚實帶繭的手掌拍著他的肩，問：「孩子，你叫什麼？」
　　不畏虎的初生之犢抬起臉，雪煞般明亮的一雙眼迎向刀宗宗主，回答：「風逍遙。」
　　刀宗宗主一頷首：「風逍遙，你準備好了？」
　　風逍遙點點頭，並輕輕按了按手裡的包袱。他家裡窮，明明要去修真院學刀的，他爹娘卻湊不出一柄像樣的刀，只有風大娘給他縫製的幾件衣衫鞋襪，以及風老爹昨夜塞進他包袱裡那本破舊的《南華經》。
　　可他一無畏懼。
　　刀宗宗主滿意地又拍拍他的肩，說：「那就走吧！」
　　當風逍遙跟著刀宗宗主往外走了兩步，就聽見風老爹在後頭喊了聲：「旺財。」
　　風逍遙一回頭，看見他爹娘挨肩地站在門口，默默看著他，眼底似喜似悲。那一刻，風逍遙才切身地感受到自己要離家遠去，離開他一身莊稼氣的爹娘，以及狹小凌亂卻又溫暖的家。他不明所以地覺得鼻頭一酸，卻仍強笑著對著爹娘揮揮小手，喊了聲：「我去了。」
　　不滿十歲孩子還不明白，從那時起，他將不能再是那個滿泥裡打滾的鄉下小子，不能再是他爹娘懷裡愛搗蛋的促狹鬼；他將要跟著刀宗宗主，揮著一手凌厲的小碎刀步，並被期待著能繼承隱隱式微的刀宗，甚至撐起道域的半邊天。
　　風逍遙一回身，就看見刀宗宗主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先是撒開腿地追去，接著緩下步子，努力邁開雙腿，試圖走出符合他新起名字的「逍遙」來。初時有些彆扭難看，不多時，竟也漸漸流暢起來。

　　「風逍遙」誕生的那一年，風花雪月四散各方、才要初入修真院，琅函天的陰謀隱密未發，至於鐵驌求衣還只是個將要滿而立的青年。
　　而風逍遙對此一概不知，他只是緊緊捏著他的包袱，隨著宗主踏步而行。那身姿，隱然有乘風高飛之勢。
　　絕雲氣，負青天；任意自在，無拘無束。
　　此之謂逍遙。

（單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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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9 【正劇向】風逍遙/旺財中心〈逍遙〉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