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15 【宁雪/all雪】像渡渡鸟那样飞（一）-（二）双性、生子、产乳雷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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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子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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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5 【宁雪/all雪】像渡渡鸟那样飞（一）-（二）双性、生子、产乳雷慎

一篇all雪，双性、生子。宁雪儿子视角。

涉及各种宁雪、随雪、离雪、路人雪的俄狄浦斯故事。

（一）

1.

在他们都只有六七岁的时候，学校里流行过一种掀女同学裙子的游戏。一群男孩拿着树枝气势汹汹地站在慕容睿的身后，他们对他说：慕容睿，今天到你了。

他们替慕容睿选择了一个没有魅力的女孩。一个人在只有六岁的时候就被形容为没有魅力，几乎可以说是一种死刑宣告。慕容睿插着校裤兜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孩子，他对他们说，他对掀女孩裙子这事没有一点兴趣。他说，跟那个女的没有什么关系，他从来不认为班里的任何一个女同学拥有魅力。在他看来，所有的女生都是一样，她们的长相是一样的，她们的裙子下面、两腿之间，也是一样的。书里说，每个女孩的身体里都有一道宛如峡谷的伤口，从她们出生时开始，这道伤口就注定要被她们背负一生。对世界来说女孩的身体是不完整的。慕容睿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从另一个侧面他其实又是无比清楚的：每个女孩都有伤口，这伤口意味着她们可以生孩子。

每个人的一生都从一道伤口开始。这在很大程度上暗示了人生的悲伤基调。慕容睿也是从伤口里走出来的孩子，但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没有妈妈，只有一个聊胜于无的爸爸。那个人既是他的爸爸，也是他的妈妈。在还没上卫生课之前，慕容睿已经对自己的生理构造做过一些谨慎的研究。他得出结论：这里并没有一道让小孩降生的神圣之门。可陪他坐在马路边一起吃垃圾食品的随风起总是说：不会错的，你肯定是阿雪生的；又或者说：你怎么可能不是阿雪的小孩？他描述了当年慕容胜雪单手抱着八斤重的慕容睿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样子。随风起说：当时，他在夜里抱着你哄你睡觉，忘记关窗被风吹成了肩周炎。哇，那个时候他才只有十九岁啊，你知道每天单手抱着你有多累吗？随风起两口吞掉汉堡，开始教育慕容睿：总之，你百分之百是阿雪的小孩。

他的话直接造成了那个早晨慕容睿在面对一众拿着树枝的男同学时的纵身一扑。他像一头小狼一样勇猛无比地扑了上去，一把将带头的男生扑倒在地。当时慕容睿英雄救美故事里的女主角，那个叫做渡渡的女孩，就站在教室的后门。她在二年级时成为了慕容睿的同桌，而后与他一路相伴，直到高中毕业。渡渡完整目睹了慕容睿在那个上午的光辉事迹。他骑在男孩腿上，四指抓住他的裤腰带，一举将他扒了个精光。后来渡渡回忆起这天发生的事，她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隐秘期待：慕容睿，你那天真的很帅诶。慕容睿一如既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说：是吗？他想起了那天低头看见男孩腿间如小蛇一般雌软的阴茎后心里那种说不出的失望。可能有点吧，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渡渡，而后记起了六岁时的自己纵身一扑的终极原因：如果我是慕容胜雪的小孩，也许只有我恰好是完整的，六岁的他想：能够变出一个孩子伤口，慕容胜雪有……那么就算我没有，其他男孩也会有吧？

六岁的慕容睿还没有见过很多男人的身体。他总抱有某种天真的幻想，并借此来抵挡失去母亲的恐惧。当然在长大的过程中他会逐渐明白，他的出生与其他小孩如此不同，以致他成为了慕容胜雪行走的秘密。他的生日在秋天，随风起总说秋天是好的。慕容睿不这样认为，在他眼里每一个秋天都万木落尽。他与慕容胜雪居住的那栋旧居民楼附近长着十来棵黄桷树，每到他生日，清洁工扬尘的大扫把就哗啦哗啦。慕容睿小时候得过气管炎，虽然他本人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但面对那种风卷落叶的场景，他还是会忍不住皱鼻子。但那一年秋天是慕容睿讨厌过的最后一个秋天，随风起在他生日当天穿上玩偶服扮成了充气小恐龙。他站在客厅中央为慕容睿唱了一首走调的祝你生日快乐，唱完以后慕容睿稀拉地鼓了一会掌。随风起说，妈呀，还好你的生日在秋天，不然我他……可就热死了。他把头套摘下来，得意地问慕容睿：怎么样睿睿，我唱得还不错吧？慕容睿嘘了一声，慕容胜雪在这时笑了。他站在卧室门口，慕容睿几乎立刻转过头去看他。慕容胜雪靠在墙上垂着眼，掸了一下落在袖口上的烟灰。慕容睿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迅速回过了头。他确信刚才慕容胜雪真的笑了。随风起在慕容睿的面前用恐龙的爪子捧起蛋糕，他说：睿睿，快过来吹蜡烛啊！

2.

人生中有很多事就是这样忽然改变的。比如他对秋天的厌恶，慕容睿记不得那时蛋糕上插的蜡烛是六根还是七根。他只记得慕容胜雪笑了，自出生以来他与秋天的恩怨就和解了。又比如某一天上厕所的时候，他对着被肉体占满的便池队列看了一眼，入眼是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阴茎。那个时候的慕容睿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场景了。要知道每个男人的一生都会见到许多阴茎，其数量之多，估计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比得上。哪怕现在慕容睿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他不慌不忙，解开裤子尿尿，一边扫过其他人拉拉链前还会抖动几下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让人感到非常难以忍受。不仅是眼前看到的，就连他握在自己手里那根还没完事的家伙，都在瞬间变得丑陋起来。这种感觉很不妙，直接把他带回了十岁的下午。那天因为体育老师调课，他得以提前放学回家。回到家里，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慕容胜雪卧室的门没有锁。

那时他就站在卧室外面，搓着汗津津的指头，从仅存的一条小缝隙里向屋内偷看。慕容胜雪跨在某个看不清面目的陌生男人腿上，他懒散地分开两条腿，任一根狰狞、粗大的阴茎贪婪顶开那道小巧的伤口。慕容睿感到一种恐惧，那道伤口像海妖一样蛊惑着他。它藏在慕容胜雪分开的两条腿间，张着湿淋淋的小嘴，谄媚裹住男人的肉茎。慕容睿忽然想到那个给了他另一半生命的男人、他的爸爸。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刻，他也曾这样进入慕容胜雪的身体，而自己站在这里就是证明。那时，强烈的憎恶袭击了慕容睿，他感到恶心，不能自控地冲进卫生间吐了。

过后的日子里，他一直没法承认那天跟慕容胜雪上床的男人是随风起。那时他在慕容胜雪仰头时看清了他的脸，随风起满是汗水的五官看上去就像陌生人。往后几天随风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慕容睿觉得自己好像认不出他。他的脸上笼着一层虚无的云。

那时他跟慕容胜雪在为什么事吵架。慕容胜雪十分生气，抓了一把用一百块纸币折成的玫瑰花兜头盖脸地砸他。最后，随风起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把那些花一朵一朵地找回来。他坐在地上拆花拆了一下午，最后直接傻眼了。慕容睿终于有点同情随风起，他说：你不知道折玫瑰得用方形纸吗？他们看着一地被撕成两半的红色纸币，随风起愤愤地喷了一句脏话，损坏法币是犯法的。他站起来冲着卧室大声骂：钱你不要给我啊，慕容胜雪你是不是有病啊！

后来慕容睿想，你要是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他感到一种讽刺的悲伤，从门缝偷看那些赤条条地捧着皮夹子痴迷跪在慕容胜雪脚边的男人。他攥着拳头，仰起脸来努力克制翻涌的情绪，很快就感到双眼酸胀，掀不动眼皮。他靠着墙在门外坐下了，模模糊糊听着门内的声音。那时他想：真傻啊，你们干嘛要迷恋他呢？

3.

慕容睿十岁的时候，社会的大环境基本还是谈性色变的。谈性色变，谈性如见虎。尤其是他们住的那几栋单元楼，周围多是退休的大妈大爷或者在工作和孩子间疲于奔命的中年妇女。在那样的环境要是谁敢光明正大地谈论性生活或者擅自向邻里暴露你的性生活很不错，那你立刻就出名了。

慕容睿有记忆开始，他和慕容胜雪就住在这里。他在附近上幼儿园、小学，又就近念了初中。他们这里，中学择校费是很贵的，五位数起步是常态。通常来说标准价格是三万五，要是你拿过奥赛或者其他什么奖，比如华罗庚、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之类的，学校可能就会打五折，只收你一万五。

很多年后，渡渡和慕容睿并肩坐在旧居附近的河岸边，夏天的天空格外高远。渡渡说：你家明明很有钱啊，为什么还让你在这里念高中？慕容睿捡起一块圆形的石头往水里扔，只响过一声石头就沉了下去。渡渡继续说：我妈她们老爱八卦你家的事，她们说你不是胜雪叔叔的小孩，那年从迈巴赫上下来的那个紫发男人才是你爸爸。她抓住慕容睿正在捡石头的手，睁大眼睛望着他，她说：慕容睿，她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她是第一个当着慕容睿的面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她的眼睛忽闪忽闪，散发出小鹿一样单纯的光。许多年前，小学同班的男生说她没有魅力，他们还让慕容睿去掀她的裙子。慕容睿看着渡渡想，他们真是愚不可及。他微斜下身，手里那块扁扁的鹅卵石平着疾速飞了出去。它在水面上跳了七下，像一支快步舞。慕容睿直起身子，两手枕在脑后，伴随着那块沉没的石头，过去十多年中一直纠缠着他某些东西似乎也被彻底甩了出去。渡渡的表情依然是狐疑的，慕容睿却显得很愉快。他对她说：等有一天你打水漂能跳到六下水，那我就告诉你吧。

他知道，渡渡打水漂打得很差。他教过她很多次，可她永远做不好。就像在学校里有些人做不好数学，有些人学不好物理，这没有什么稀奇。他看着渡渡在微风的吹拂下弯腰下去，抿着头发在地上寻找扁平的鹅卵石。他想，没有用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告诉她的。告诉她有什么用呢？他想到，他可以让石头在水面上跳动七下，他还学得好数学、很擅长物理。可这些又有什么用？他想要被在乎的那个人永远也不在乎他。渡渡的裙子在他的眼前被风吹高，他看见她结实的大腿，还有背上细细的肩带，他们是青梅竹马。慕容睿有点迷惑地问自己：我小时候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后来又觉得这事无比正常。回想小学的六年里，渡渡一直是那个没有魅力的女孩，连胸部的发育期都来得比其他人慢。那时，班里男生们的梦中情人是女班长。她是一个和他们都不一样的女孩，一根马尾扎到六年级，上课从来不迟到。感冒的渡渡嗲声嗲气地说：你呀，就别想了吧。慕容睿瞪了她一眼：多管闲事！渡渡不开心地撇嘴巴：我说实话嘛。她指了几个慕容睿的情敌和他分析起形势，最后她说：反正你没有人家帅啦，你一点也不像你爸爸。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呢，提到慕容胜雪他就不能保持冷静。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爸爸？渡渡说：他有时候会下来买烟啊，每次都是外国的牌子，盒子上写了什么看都看不懂。他这才想起渡渡家的楼下有一家烟酒铺。渡渡说着说着陷入了星星眼的幻想：你爸爸真的好好看哦，以后我一定要找一个像你爸爸那么帅的男朋友。慕容睿冷冷地笑了一声，他有点恶毒地想，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像他那样的人呢？而渡渡还在喋喋不休，她说：你爸爸为什么不爱出门啊？他不跟其他叔叔下棋，也不出来聊天的。他平时在家里干什么呀？不会寂寞吗？我妈总说，让我不要跟他说话的。唉，你家平时谁买菜？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一个姓随的叔叔，可他最近好像不在诶…….

渡渡的声音像百灵鸟一样，清脆又生动。那时慕容睿想：你想知道的，有那么多也是我想知道的。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想起家里被陌生人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还有厨房里冒出的烟火气。慕容胜雪只在很少的时间里做饭。他没有耐心切姜和蒜，或者从冷冻室里拿出一块肉来等它解冻。他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去厨房，客观地说，他的厨艺又是不差的。有一年过生日时慕容睿对着蜡烛暗暗许愿，我想一直都吃慕容胜雪煮的饭。他的愿望没有实现，随风起不在的时候也有别人，慕容胜雪源源不断的交往对象。有时他真的觉得很迷茫，他搞不懂那些男人在想什么。他们平时对待慕容胜雪如对待圣女，到了床上却请求他淫荡似娼妓。这些想法都是后来的慕容睿想起小时候时出现在他脑子里的。他痛苦地觉得自己的一部分已经被那些人抢走了。他想起和渡渡对话的那个下午，他独自一人走出学校，等待他的是同班的一群男同学。

4.

为首的那个男孩，校服拉链大大地拉开，胸口处用马克笔画着黑压压的字母，校服上面是被校牌别针扎出的一排圆形小孔。他很嚣张地把脚踩在书包上，表现出很帅的样子，手里的可乐瓶指着慕容睿，他对他说：听说你也喜欢咱们班长？

他就是当年那个被慕容睿扒掉裤子的小孩。慕容睿知道，就算这个时候他回答不喜欢，他们也不会放过他。一群小学生对峙在马路中央，脱校服的校服，拽书包的拽书包。有行人从路边走过，渡渡骑着她那辆粉红色的自行车，她把车停在了一棵黄桷树下面，远远地看着被男孩们堵住的慕容睿。慕容睿也看到了她，她跨在自行车上，穿着同样粉色的裙子，像一只小小的鸟。她是在掀裙子事件后全班里唯一仍旧固执穿裙子上学的女孩。他在缝隙中看见着急的渡渡不停对他做口型：傻瓜，傻瓜，快跑啊——

后来，他想：那个时候就应该一脚踢开领头人脚下的书包，让他重心不稳地摔个狗吃屎的。然后，他就从手忙脚乱的小弟中间冲过去，一口气冲到渡渡身边，跳上她那辆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自行车。他们会乘着自行车顺着一个超长的下坡飞驰而下，把所有讨厌的人和事都甩到身后去。可他当时没有这么做，他沉默地拎着书包站在那个男孩面前，男孩凶神恶煞地用可乐瓶戳他的胸口。他说：喂，今天交作业的时候你碰她的手了吧。慕容睿不说话，男孩更生气了，他爆了一句粗口：哇草，慕容睿你配吗？他说：你家里人和人上床是收钱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没有说出邻里大妈们闲聊时总会说的词，但身后的人都暧昧地笑起来。男孩们对这种事是懂又是不懂的，有一个人贱兮兮地说：慕容睿，你妈跟人上床是收钱的哦。为首的那个男孩转过身去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头，他说你是不是傻啊，慕容睿他没有妈妈的。

那时，慕容睿扑了上去，一头撞上男孩的鼻梁骨，血立刻就流了下来。他想：你怎么可以说我没有妈妈呢？你怎么可以说我没有妈妈？一切好像回到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坐在那个男孩身上，对着他的脸拼命地揍下去。身后不停有人大叫：慕容睿疯啦，慕容睿发疯啦！！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他从男孩身上架下来，男孩倒在地上，捂着半张脸在地上滚。他被慕容睿揍哭了，哑着嗓子大声叫：你们他妈还等什么啊，上啊，弄死他！

渡渡后来说：那天真的吓死我了！慕容睿你怎么这么傻啊？提起这事，她总捂住胸口，一双眼睛溜溜乱转。那时她不敢看他们打他，打算跑去找个大人，跑了好远才想起把自行车落在了原地。她黯然地想到：这样的事，大人也很少管的。她慢慢地走回黄桷树下，打人的人已经离开了，慕容睿一个人躺在原地，双臂大开地仰着脸。于是她跑过去蹲在地上跟他讲话：怎么样，你伤得重不重？我骑车送你回家吧？他扭头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噗噗往外吐血沫。渡渡紧张地问：你在想什么？慕容睿摇了摇头，他望着遥远的天空。很久以后他才说：课文里的火烧云原来是真的。

那天最后慕容睿一个人拎着脏兮兮沾了血的书包，拖着受伤的腿走回了家。他在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闻到了排骨炖藕的味道。他心想，慕容胜雪今天做饭了吗？推开门，厨房里走出了一个系着围裙的男人，他们俩在见到对方的同时都愣住了。他是慕容睿的英语老师。

5.

慕容睿的英语老师，是小学里的又一个奇观。他是那种早晨出门会往头发上抹啫喱，只上一堂课也会穿西装皮鞋的男人。在学校里，女学生和女老师都喜欢他，男学生和男老师都不服他。但这所学校里，男老师又是很少的，因此英语老师的日子过得很舒服。曾经有许多男孩试图捉弄他，他们在课堂上故意捣乱，开黄腔，吃东西。他只是微微一笑，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们轻柔地拎到走廊上。听说还有人在课下被他整治过，从办公室回来，一脸恶寒地说：他真的是个变态！

而当他出现在家里时，慕容睿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就是慕容胜雪的又一个“朋友”。慕容睿的肩膀垮下来，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明白。他拖着书包走进客厅，被打肿的脸忽然开始刺痛。男人走上来，竟然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好像他们很熟悉地问：小睿，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慕容睿抬起脸，用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睨他，他的老师，总显得风度翩翩、气定神闲。屋子里传来慕容胜雪敲键盘的声音，慕容睿像触电一样将男人的手甩开了。他费力地说：不用你管。

他想，那一刻的他一定是失去理智了。他扔下了书包，不管不顾地往里间走。男人一把拽住慕容睿，他说不要打扰胜雪，他在工作。慕容睿几乎想笑，他把喉咙磨得咯咯作响。男人摁住他的肩头，他就在他的手底下挣扎起来。他扯着嗓子问：你算慕容胜雪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他张牙舞爪，凶相毕露，满是血污的指甲好像豹子的爪，男人不得不闪身松开了他。他们的声音惊动了卧室里的慕容胜雪，他终于放下工作走出来，赤脚站在地板上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慕容睿坐在地上，男人的围裙也已经松了一半。慕容胜雪看着慕容睿，皱了一下眉，他对男人说：你走吧。

不久以后，随风起从很远的地方收工回来。他听说了这件事，在楼下截住了英语老师把他狠狠揍了一顿。揍完以后，他恐吓男人，以后少他妈碰慕容睿还有他爸。英语老师扶着被打碎的细边眼镜落荒而逃了，慕容睿很高兴地去渡渡家楼下买了一瓶可乐感谢随风起。那天天热，他还买了一根碎冰冰，掰成了两半，和随风起坐在楼下啃了半个小时。慕容睿咬着碎冰冰的塑料皮说：慕容胜雪不会生气吧？随风起含糊地说：不会的，就是个小白脸。慕容睿点点头，他说，不过小白脸炖的汤还挺好喝的。随风起使劲吸塑料管里融掉的冰水，他没有接慕容睿的话，自顾自地发了一会呆。慕容睿用手肘打他，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后悔了吧？随风起靠了一声，他说，怎么可能！我只是忽然觉得那个男的有点眼熟……他的目光落到慕容睿的脸上，慕容睿叼着碎冰冰疑惑地望了回去。随风起看着慕容睿低声说：我觉得他有点像你爸爸……

你开玩笑吧，他哪里像慕容胜雪啦？慕容睿的话没有说完，他和随风起的脸色同时白了下去。我的爸爸……他轻声说，看着随风起僵硬的脸。我的爸爸。他又默默念了一遍，忽然大叫起来，你知道我爸爸的事对不对，你快告诉我！随风起赶紧过来捂他的嘴，喂，你干嘛，想害死我啊！慕容睿使劲打那只手，你快放开我放开我！我保证不那么大声了…….随风起沮丧地松了手，他低下头，犹豫地说：关于你爸的事，你还是去问慕容胜雪吧，我不能乱说。他小声地说：毕竟他们是那种关系。

TBC

[ 此帖被无子棠在2020-05-15 18:4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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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舟釣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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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05-11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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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喜欢这篇文章了！老师的文笔我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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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0-05-15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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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上本节主随雪

1.

慕容睿十二岁那年，他曾和随风起坐在家楼下的马路边一起吃一根碎冰冰。在很多年后，慕容睿独自趴在空无一人的卧室里，听着房门外慕容胜雪与莫离骚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那时慕容睿会忽然想起随风起，想起这个代替他迎接毕业考的夏天。当时他卷着上衣的袖子，两条腿像螃蟹一样支起来，十分无聊地坐在路边。他记得，那天的太阳很毒很辣，塑料管里的碎冰冰从冰变成水只花掉了两分钟。他从渡渡家楼下的烟酒铺里卯足力气跑回自家楼下，生命里的一分钟，还是在烈日下的奔跑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那时慕容睿觉得自己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他在随风起面前把那根碎冰冰掰成两半，虽然棒冰已经有些融化了，却还是不可反抗地败在了他的手下。他把手里一半的东西递给随风起，然后一屁股坐下来，把腿叉成螃蟹的形状。那时候，他和随风起的声音，都像风一样刮过彼此的耳畔。他们看着太阳光穿过石子路上残余的眼镜碎片，折射后的阳光，像一支金红的利箭直插在慕容睿的脚边。他听见随风起犹豫的声音说，我不能乱讲，你爸爸和慕容胜雪，他们毕竟是那种关系。慕容睿对此无力追问。他看到随风起躲闪的眼神，想到刚才那只右手不知轻重捂过他的口鼻，而手掌中有慕容胜雪的气味。

那天他们一直坐在马路上直到太阳偏西。随风起说：干，这么晚了！睿睿，咱们回家吧。他拉着慕容睿一起站起来，路边有刚从菜市回来推着自行车的行人。随风起对慕容睿说，不要晚上去菜市场买菜。他冲行人车篮里带着烂菜叶的莴苣吹口哨，并教育慕容睿：晚上去菜市场买菜的人都他妈是傻逼。当时，慕容睿想，菜市和他的家真是一个遥遥相对的地方。与菜市相反，在这个家里，所有的交易也许都发生在晚上。他荒无地想着一切，甚至没有注意随风起爆了一句粗口。粗口在小孩面前是被禁止的，定这条规矩的人正是随风起。可这次，就连随风起本人也没能察觉自己犯了错。他和慕容睿站在慕容胜雪的楼下，他们同时感到心虚。随风起认为自己必须说一些和慕容睿亲生父亲无关的话，比如菜市场，比如晚上去菜市场的人都是傻逼。他有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在看到慕容睿的紫头发以及英文老师与他有两分肖似的面孔时开始沸腾滚烫。面对慕容睿的问询，他几乎要脱口而出，睿睿，你都不知道你亲爹他有多变态！那些都是在很多年前他曾亲身体验过的事，在停车场里，在高中校服的衣领间，在慕容胜雪的地理图册上。如果要选其中一样作为故事的开场白，他也许会选择停车场。他在那个停车场里为慕容胜雪硬过两次，其中有一次，慕容胜雪本人也在现场。

而这一次，正是随风起可能会向慕容睿讲述的。讲故事的随风起会咬住一支皱巴巴的烟，同时露出皱巴巴的眉头。他会这样开头：睿睿，你都不知道你亲爹他有多变态！他慢慢地蹲下去，好像要复刻当日的画面，然后他会说：那天我蹲在他的车后面，他就在停车场里搞了慕容胜雪。接下来他会说一些细节：你爸爸把慕容胜雪摁在车窗上搞，我能听见慕容胜雪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操，你懂吧，憋死我了。这俩人太没公德心了。说真的当时我一直在想象阿雪不穿裤子的样子。还有，他搔着脸有点不好意思，我一直想象，干他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爸爸。

如果能够说到这里，随风起一定会低下头。他把那截快要烧完的香烟摁灭在路边石子凸起的截面上。他对慕容睿说：总之，那天就是那样的。他们搞得很激烈，很疯狂，动静很大。你爸开车带他走的时候我腿都已经麻了。他象征性地抻了抻腿，然后严肃地看着慕容睿，他对他说：我觉得他们没准就是在那里把你给搞出来的。

2.

值得一提的是，上述关于随风起讲故事情节，都只存在于当前世界的平行宇宙。某个平行宇宙里，随风起在慕容睿十二岁时和他讲了一个有关停车场的故事，这件事在当前世界线里没有发生。

根据随风起的记忆，他在停车场里目睹慕容宁和慕容胜雪乱搞，大概是快十三年前的事。那时候，他还不满二十岁，在行业里，这种年纪的人只能被称为菜鸟。在随风起二十岁以前，他对自己的人生有过许多美好的想象，这些想象都具象地和钱与女人有关，停车场只是美好想象中枝节横生的小插曲。那一年，在慕容宁和慕容胜雪离去后，随风起挺着他斗志昂扬的小兄弟大摇大摆地走出停车场，那时候他还没想过自己这辈子竟然会和一个男人做爱。几年后随风起拥有了人生中第一次嫖娼的经历，这事主要由组织里资历比较老的同事牵头，可以看做一种团建。进房间之前，老鸟对他们说：小子们，好好干啊！寻常得像是一种鼓励。而这事的起因也的确是一种鼓励。随风起和他的菜鸟同事们即将去完成杀手生涯的第一笔交易，这个过程是相对危险的。你可能会直接被人反杀横死现场，也可能因为失手而终生都要去蹲局子。总之，是很危险的。老鸟们对菜鸟们说，死是不可怕地，但要是到死都还没有碰过女人，那就太可怕了。所以进去以后，大家都好好干！随风起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拍他的那只老鸟很阳光地说：大家不用担心，钱已经替你们付清啦。

在随风起的认识里，他们这个组织中，也是存在一些女杀手的。随风起从来没有见过她们，也不了解她们的生活。第一次出任务之前，雄鸟们带着菜鸟浩浩荡荡地去嫖娼。雌鸟，则不知道她们用了些什么办法安抚下级。在那个时候，妓男还是比较稀有的，随风起没有想到这一层。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认为女杀手是比男杀手更倒霉的存在，这事主要跟终生归宿有关。随风起认为，男杀手一般都跟妓女搞对象，如果实在不喜欢妓女，也可以和女杀手搞对象。而女杀手则要惨一点，她们基本不和妓男搞对象，所以留给她们的就只剩下男杀手了。现实中男杀手的素质一般都是不怎么高的。比如，随风起身边的同事们，没有一个长得比他帅，没有一个业务能力比他强。于是随风起觉得，要是哪个女杀手爱上了他，可就真是赚到了；虽然他可能会更喜欢刚才屋子里那个穿着黄裙子的妓女。

那个时候，随风起对未来的想象的很大一部分中都包含了穿黄裙子的妓女；基本可以说，在随风起的想象中，妓女都得是穿黄裙子的；除此之外，随风起每每想起自己一丝不挂地趴在妓女身上射精，一晚上能用掉了三个避孕套，就立刻觉得未来的生活一片光明。那晚的第二天，他和同事们各自整理好器械，准备到处去杀人。黄裙子的妓女从厨房里走出来，甚至还给他做了一顿早饭。那个瞬间，随风起觉得，眼前这个穿黄裙子的女人就是他对未来生活的全部想象，如果他能够活着回来，他一定要把她娶回家里。于是他猛然上前，一头扎进了女人的裙子，在沙发上疯狂地搞了她一次。当时那种快感，在随风起扣动扳机的那一刻，甚至也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复现。完成任务以后随风起回到家，根据上面的消息，跟他一同出发做事的同事大概已经折损了一半。他有点得意地蹲在家门口找钥匙，把包翻得哗啦哗啦。这时候隔壁房间的门开了，邻居拎着一袋垃圾走出来。那间屋子之前一直是空着的，所以出于好奇，随风起很随便地回头看了一眼新邻居。

正是这一眼让随风起控制不住地手抖了一下。他的包掉到了地上，零碎地摔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同时，这一眼有其魔力，它暂时把穿黄裙子的妓女从随风起的脑子里赶了出去，从而改变了随风起对二十岁以后生活的想法。往后的许多年，随风起一边拍打着洗衣机一边和慕容睿讲起他与慕容胜雪的再次相遇，那时他的新邻居趿着一双人字拖，右手抱着一个婴儿，左手拎着一袋黑色的垃圾。他与几年前的样子并不太一样了，但随风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曾经带着吻痕来上课的高中生。于是随风起站了起来，大喊了一声慕容胜雪。他的邻居把垃圾丢在转角，转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他。

这就是随风起与慕容胜雪再次相遇的情况了。

3.

遇见慕容胜雪之前，随风起蹲在自家门口，满脑子都是那个穿黄裙子的妓女。主要原因是他想起自己临走的那个早上，他很用力地搞了那个女人，但却忘了付钱给她。而在遇见慕容胜雪之后，这种想法短暂地被打乱了。随风起很快发现了一些现实问题，比如他的钥匙不见了，极可能是在回程路上的某个时候不小心给弄丢了。

这简直堪称随风起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回首随风起的二十岁，这一年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好像都值得大书特书。他嫖了一次娼（实际上他睡了那个妓女好几次），杀掉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目标，还在家门口再次遇到了慕容胜雪。而非常重要的是，他因为出任务而弄丢了家里的钥匙，所以提出要去慕容胜雪家里坐一坐。提这个要求的时候，随风起没有想过慕容胜雪会接受，也没有想过慕容胜雪会拒绝，二十岁时候的随风起总是什么也不想。他只是很自然地走到慕容胜雪身边，探头看了慕容睿一眼，而后震惊地说：厉害啊慕容胜雪！搞大女同学的肚子了吧，这么快连儿子都生下来啦！后来每当随风起回想起这一天，脾气那么差的慕容胜雪竟然没有对他动手（其实很可能是当时正抱着慕容睿的缘故），他就莫名其妙体会到一种被爱的幸福。事实上，慕容胜雪不仅没对他动手，还同意了他进房间来坐一坐的要求。随风起就跟着面无表情的慕容胜雪走进了隔壁房间，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四处打量。他的屁股底下是一张慕容胜雪新买来的单人沙发，价格大概在五位数左右。随风起很享受地摸着真皮的沙发垫子，他完全想不到，在未来这只沙发会成为除了床以外他和慕容胜雪鬼混的第二个主战场。那时，慕容胜雪白皙的大腿皮肤擦在沙发柔滑的皮革上，随风起的手就从他的大腿内侧一路摸到两腿之间。那时，他就像某些猎奇色情片里的男主角，总想拿根手指往慕容胜雪腿间那道神秘的入口里钻一钻，然而慕容胜雪总会拒绝。到最后，随风起只能恋恋不舍地从慕容胜雪的大腿再次摸回软软的沙发垫，他的阴茎还在慕容胜雪的屁股里，所以舍不得撒手。

这些事都发生得非常疯狂。实际上还有一些更疯狂的，用随风起的话说，他只是在二十岁这年丢了一把钥匙，然后就跟慕容胜雪搞在了一起，不得不说这是上天的旨意。后来，慕容睿长到了人们俗称可以想女人的年纪，他想去个清静的地方想女人（或者男人），于是和渡渡一起逃课。他们逃到一条美丽的河边，慕容睿对渡渡说起随风起的事，他说，随风起哪里只丢了一把钥匙，他明明连钥匙孔都堵死了。两个人沿着河堤一直走，那时随风起已经离开一年多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渡渡安慰慕容睿：你别太难过了，我觉得随叔叔会回来的。慕容睿耸了一下肩膀，他们继续往前走去。夕阳西下，河堤的另一边传来人们的呼唤声，有的叫着渡渡，有的叫着小睿，他们都装作听不见，固执地并着肩膀一直往前走。走到河堤尽头的时候，莫离骚的身影出现在了前面的小路上，于是慕容睿松开了渡渡的手。他一言不发地走到莫离骚面前，顺从地跟着他回家。离开之前，他回头对渡渡做了一个口型，他说：看吧，回不回来都一样。

而这些都是慕容睿的故事了，跟随风起已经没有关系。为了言归正传，只能在这里重新讲述一遍二十岁的随风起在家门口重遇慕容胜雪这件事。二十岁的随风起在家门口重遇带着慕容睿的慕容胜雪，在此后不久，他们就开始做爱。

4.

随风起和慕容胜雪的第一次做爱，用的是女上位。关于这场做爱，有一些前情，大致是这样的：重遇的几天后，慕容胜雪让随风起帮忙来家里拧个灯泡，这个要求令随风起非常震惊。

在当时，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人家里安那种狭义上需要拧的灯泡了。拧灯泡这种词是不能随便乱用的，很容易出事。以前有不少请人来家里拧灯泡结果拧离婚或者拧出人命的妇女，所以大家对这个词比较敏感。那时，慕容胜雪让随风起来家里拧灯泡，随风起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些不好的事。他进了慕容胜雪家的门，抬头一看，客厅的灯的确在一闪一闪，稍稍安心了一些。再一看，灯下面就是茶几，茶几上乱七八糟的摆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还有兑好了往奶瓶里灌了一半的奶粉。随风起在看到奶瓶以后立刻就把拧灯泡的事给忘了，反而想起慕容胜雪还带着一个小孩，小得不得了，还在吃奶的年纪。哪有让几个月大的婴儿吃奶粉的？随风起很生气，他拿起桌上的奶瓶晃了晃，对慕容胜雪说：慕容胜雪，你就给你儿子吃这个啊，太不营养了吧？你儿子的妈呢？慕容胜雪没有回答，收着腿靠在单人沙发上看着随风起，他甚至没有脱鞋，两只脚踩在真皮沙发垫上，一副大爷姿态。随风起更生气了，他说：慕容胜雪，有你这样做爸爸的吗？又想起来：对了，你那个变态叔叔呢？他现在怎么不管你了？你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吗？提到慕容宁，慕容胜雪皱了一下眉毛：你废话怎么这么多？看你的灯泡吧。随风起草了一声，骂人的话堵在嗓子眼，他说你行，看在小孩的面上老子不跟你计较！他一甩手，不留神就把奶瓶的嘴给甩掉了。

那时，瓶嘴像一道虹一样从随风起的手里飞出去，瓶里的奶水立刻洒了他一身。随风起说：shit！慕容胜雪指了指身后的房间，洗衣机就放在那里。后来随风起穿着三角内裤从厕所走了出来，光着两条腿站在几乎无法下脚的茶几上检查故障的吸顶灯。厕所里洗衣机的滚筒声隆隆作响，慕容胜雪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他抽得很慢，偶尔才抬头看看随风起的进度。他的目光就如聚光灯射出的光束，静静一点凝在随风起身上。曾有人跟随风起说，光会发热，这一次是真的感觉到了。在慕容胜雪的目光下，随风起腿间的东西很快发烧发热，它肿着发胀的头，从三角裤的边缘翘了出来，肿大的龟头之上甚至还拉出一丝晶莹的液体。而这时，随风起依旧能感受到慕容胜雪游离的目光。他终于忍不住了，从茶几上跳了下来。他拿着螺丝刀对慕容胜雪说：我草你妈，慕容胜雪，你能别看我了吗？慕容胜雪不为所动，冷淡地看了一眼随风起的鸡巴。后来随风起开始撸袖子，慕容胜雪就把烟掐灭了，然后他们开始在卧室里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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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舟釣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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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3樓發表於: 2020-07-22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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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喜欢了！隔段时间就来看看有没有后续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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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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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0-08-24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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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喜欢这篇了，完全是心目中的小胜雪，期待更新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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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lkym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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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0-08-26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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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好赞啊啊啊啊吹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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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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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0-08-27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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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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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7樓發表於: 2022-11-22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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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喜欢了…大大真的好会写…从没想过同人文还可以具有现实意义

僅於今夜盡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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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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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5.15 【宁雪/all雪】像渡渡鸟那样飞（一）-（二）双性、生子、产乳雷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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