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25 【默競】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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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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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樓主發表於: 2022-11-25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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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5 【默競】好過

现pa
繁體字自機翻如有問題請多擔待
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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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競日孤鳴捧著心一副哀哀戚戚的樣子慢悠悠地踱進房間，膝窩都不彎，只僵僵一倒，精準倒進床上的綠色人影懷裏，仰起頭，「你喜歡我哪一點？」
這是這個月競日孤鳴第七次問他這些怪問題。喜歡嗎，真心嗎，算什麽，總結都是一個問題。默蒼離舒展了一下手臂，讓懷裏的人拱得可以更舒服一點，擡手舉著平板電腦繼續刷論文。其實前幾次他還會拿像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競日孤鳴，而現在已經習慣了這戲精，就這樣隨他去。

競日孤鳴和默蒼離在一起，似乎在一起，好像在一起，應該在一起。競日孤鳴覺得自己大概是喜歡默蒼離的，喜歡到忍了他快三年。他們之間年紀也就差了三年。只是可惜，往俗了講，三年一代溝，而他們之間是馬裏亞納海溝。

「眼睛。」惜字如金的默大教授在被騷擾了近一個月後，第一次做出回答，只是同時，他自己的眼睛還是黏在平板電腦上，看都沒看一眼懷裏的競日孤鳴。
行吧，至少承認了一半，競日孤鳴縮了縮脖子，在默蒼離懷裏挪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
「我喜歡你有病。」

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隔壁醫學院的溫皇磕得很開心。默蒼離有病，競日孤鳴也有病，兩個人天造地設，郎才郎貌，金玉良緣，珠聯璧合。在隔壁經管院的赤羽則表示，其實溫皇也有病，都有病，三個人排列組合不見得哪對比哪對般配，可憐一整個金光大學的良心就只剩他自己。
競日孤鳴知道以後嗤笑了一聲，算什麽在一起，不過是湊合住在一起罷了。何況赤羽自己也沒正常到哪裏去，成天和溫皇你調戲來我挑釁去。

默蒼離聽了，終於低頭看了一眼競日孤鳴，破天荒的沒有懟回去，眼神也還是淡漠的樣子，然後回過頭繼續戳他的平板。
正好那時候懷裏的小熊貓擡頭，跟默蒼離對視了一眼。隨著默蒼離回頭看文獻，競日孤鳴也低了頭閉目養神，只是依舊忍不住腹誹，說喜歡我眼睛，說的時候看都不看一眼我的眼睛，你這還說你喜歡我的眼睛，呸。

蒼越孤鳴開始學幾何，上課上到相交線。顥穹孤鳴頭一疼就把蒼狼丟給了在家族企業掛閑職的競日孤鳴。
相交線，平行線，相交線，平行線。競日孤鳴一手拿著蒼狼的小學課本念念叨叨，一手拿著筆敲打著邊上已經睡過去的千雪孤鳴。

剛住一起的時候默蒼離難得說出不確定的表示。
「我想我不會愛你。」
競日孤鳴懶得糾結這個「不會」是哪個「不會」，反正最後莫名其妙黏黏糊糊住到了一起就行。然後開始了長達三年似是而非的同居生活。

空間中兩條不重合的直線只有三種位置關系，相交，平行，相離。
競日孤鳴覺得自己大概明白他和默蒼離的關系，打個比方，就是把他們這兩條線塞進薛定諤的貓箱裏。我競日孤鳴說成了那就是成了，沒有萬一。不可以讓默蒼離參與，不然那貓不死也得死了。實在不行找顥穹孤鳴把默蒼離綁架了擱孤鳴祖宅裏養一輩子，看他那不出門的樣子大概也不會有什麽異議。
競日孤鳴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當天半夜就拉了默蒼離去孤鳴家的賽車場高速漂移。瘋狂的沖刺和呼嘯的冷風，隱隱約約的血腥味從喉嚨深處啪地一下炸開擴散，這些年的虛妄被甩在後面，得以感覺到自己的存在，真實得可怕。
「你有病。」坐在副駕駛的默蒼離暈車暈得厲害，一張小臉煞白，綠色風衣裹著的瘦弱身體快要窒息。
「彼此彼此。」競日孤鳴在自家的車道飈得很合法，很開心。看臺上的千雪孤鳴慌得不成樣子，而邊上的顥穹孤鳴一臉扭曲難以形容。
瘋甩了幾圈之後競日孤鳴突然泄氣，車在平緩的下坡道上慢悠悠地往下滑。好像自言自語，競日孤鳴突然說：「如果這個坡可以通到海裏，我就一腳油門踩下去。」
「我們上高速公路，逆行。」默蒼離突然開口。*
「我們去阿拉斯加逗熊玩，然後被熊吞掉。」競日孤鳴楞了楞隨即跟上。
「我們去采蘑菇，專采毒鵝膏菇，回來攤個香噴噴的雞蛋餅。」
「我們去遊泳池，從高臺上往沒有水的池子裏跳。」競日孤鳴笑了，搶了一句，「我們去聖米歇爾山。在流沙上散步，然後陷進去，一直陷到地獄裏。」
「我還不打算養你那麽大個兒子。」默蒼離看著虛弱得快要暈厥過去。
競日孤鳴聽了感覺很滿意，就當默蒼離許諾他們倆可以同生共死永不分離。
然後天就開始下雨。
可是競日孤鳴的超級賽車沒有天窗。
還沒等回去競日孤鳴就發了燒。回去以後競日孤鳴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孤鳴家的大大小小圍著這個輩分最高的祖宗包成一圈，直接把默蒼離隔在了最外面。金池姑娘好心對一樣淋了雨的默蒼離說，默先生您先去洗個澡，這裏交給我們。
房間裏裝了飄窗，按競日孤鳴的審美和體質，又鋪了厚厚一層獸皮毛毯。外面還在下雨，淅淅瀝瀝。天很黑，看不到月亮。光呢？默蒼離轉過身，有些擁擠。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和競日孤鳴一起被圈養在黑色的箱子裏，時間久了，胸口塞了一團沾水的棉花，濕潤膨脹而充盈，又逐漸開始蔓延黴菌，讓他完全無法呼吸。
那頭的競日孤鳴哼唧了半天，最後留下一句只要默蒼離陪。

半夜的時候競日孤鳴吵著口渴要喝水，等默蒼離拿過來，人卻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白天鬧騰的小熊貓小小的臉皺成一團，嘴裏還在念叨默蒼離是壞人。壞人現在正拿著水杯不知道該怎麽辦。
棉簽和棉花都在藥櫃裏，默蒼離想了想，最後只是把水杯放在競日孤鳴那頭的床頭櫃上，坐在床沿看這只生病的小熊貓。琥珀色的眼睛已經閉上了，眼睛下面有微微的青黑色。臨近伯母忌日，默蒼離知道這幾日競日孤鳴睡得不太安穩，半夜總是翻身翻到他也跟著一起失眠，不過本來他也失眠就是了。
競日孤鳴的頭發很軟，不知道千雪哪裏找來的洗發露，洗得競日孤鳴的頭發蓬蓬的，有一點淡淡的甜香味。默蒼離鬼使神差地伸手順了順競日孤鳴的頭發。
「我沒有藥。」他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天，說了句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在競日孤鳴清醒時說的話，「我也不知道怎樣愛你。」
床上的小熊貓眼瞼跳了跳，一切又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安靜。

競日孤鳴有時候懷疑默蒼離是吸人精氣神的狐貍精。倒不是那種意思，只是覺得自己把所有的放縱和做作都暴露給他看了。好像這段關系裏他就沒有正經過。他把那僅剩的一點真心裹著矯情作給了默蒼離看，作得默蒼離煩心，作得自己舒心，作得顥穹孤鳴安心。可惜默蒼離他好像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而自己則在這樣的狀態下越發疲憊，和力不從心。
第二天競日孤鳴一個人懶洋洋地賴在飄窗前的睡榻上。陽光很好，反正什麽都比那個人暖。或許默蒼離還是有點喜歡自己的。有時候競日孤鳴會想，至少他允許自己進入他的生活。以往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會給自己拉上薄薄的一層窗簾。雖然如果自己醒著，多半會諷刺一句是不是不想要眼睛了。但大多數情況下默蒼離都是沈默的，安靜的。他是一只逐漸石化的青鳥。天天窩在皮草堆裏的競日孤鳴本身也沒有多少溫度可以溫暖這只綠色的大寶貝。或許默蒼離對他們的感情就像撞了玻璃的鳥，既然沒死就該離他這朵溫室裏的花遠遠的。又或許從頭到尾，只是相遇。遙遙的，隔著距離，望著對方。只是隔著銀河的兩端遠遠地望一眼，其實觸摸不到。修短隨化造化弄人天賜孽緣，隔著距離走了一段路，誤以為會在一起。但其實誤以為相交的那一點，都是個虛空的幻覺。

兩條相離的直線最近的距離已經過去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關在箱子裏。

「默蒼離，我打算搬出去。」

搬出來的那天，大概還處在青春期的千雪孤鳴拉著小蒼狼順上令狐千裏帶著自己在孤鳴家的KTV豪華包廂裏鬼哭狼嚎。
千雪蹩腳地說著一些矯情的話，小叔啊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不適合，就那個不合適，說得難聽點就是不配，默蒼離他配不上你你知道嗎。競日孤鳴坐在沙發上支著腦袋聽千雪孤鳴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其實他覺得他倆那是既無緣又無分，強求的緣不深強求的分不甜，回頭怎麽看怎麽覺得這段感情那叫一個不倫不類。但是怎麽說都是自己提的搬出來，為什麽他們一個個都安慰自己，仿佛自己才是被甩的那一個。
過了會兒千雪孤鳴又清了清嗓子深情地念著手機上的字，小叔啊，有句話說得好，可以走一萬步去見你，也願意退一萬步離開你。既然你能走一萬步靠近默蒼離，你應該走一萬零一步離開他。競日孤鳴在心裏悶悶地想，我也沒那麽深情吧，唉這究竟怎麽能誤會成這樣的呀。但是轉念想想行吧，默蒼離你不是會算嗎？你算啊算啊就你會算啊我不玩兒了再見。
千雪孤鳴給競日孤鳴的酒杯裏只裝了點果味的小洋啤，在花花綠綠的燈下透著黃澄澄的光和有氣無力的小小氣泡。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段感情也許誰都沒走幾步。誰不是拖著陷在死水裏的心，拉扯著過著偷來的安穩日子。
千雪孤鳴扯著嗓子翻來覆去地唱《好心分手》，還摟著競日孤鳴說這叫應景。令狐千裏坐在一邊盯著屏幕，看著歌詞認真地問，為什麽競日孤鳴是綿羊不是小熊貓。千雪孤鳴聽了氣得跳起來敲令狐千裏的頭，什麽小熊貓你才是小熊貓你全家都是小熊貓，我們孤鳴家的都是狼。令狐千裏抱著腦袋反駁說自己是鳥，還有競日孤鳴哪裏有個狼的樣子撐死像只狐貍，更別說你們孤鳴家還有蒼狼那只小兔子。
競日孤鳴在一旁看千雪和令狐千裏就跟看傻子打架似的。邊上的小蒼兔貼心地遞過來一盤切好的兔子蘋果。
「祖叔叔，吃蘋果。」
競日孤鳴看著巴眨著眼睛的小蒼兔，一把把蒼狼團懷裏，還是沒長開的小孩子可愛，另一頭不忘問千雪。
「小蒼兔滿十八了嗎你就拉他來KTV。」
「自家的算啥，在家唱歌沒毛病。」千雪把話筒遞給競日孤鳴，還是那首歌，又是新的一遍，前奏快結束，屏幕上就要滾動歌詞。
競日孤鳴覺得千雪孤鳴真的是個傻子，接過話筒的自己也像個傻子。
然後這個傻子還偷摸趁自己唱的時候給默蒼離發了語音消息。
然後自己就拿過手機順手把默蒼離拉黑了。

其實剛認識的時候大抵默蒼離的病情還沒自己重。
他們是大庭廣眾之下相離的直線，不對，是線段，默蒼離已經就要走到終點。
大概是過去了五年，也許十年。但有些事情感覺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默蒼離代表中原集團來談判，聊得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各不相讓，然後勉強達成了協議。
談完了，人走了，辦完正事終於熬到結束的競日孤鳴一個人窩著生悶氣，好像又回到好久以前，當時那麽一絲真的也好假的也罷的年輕和孩子氣又回過魂來找他。
你說我的藥不是你，那難道就是千雪，就是蒼狼，就是金池，甚至夙呢？可是他們從來不是選擇。該來的總會來，該結束的總要結束。顥穹不在了，千雪和蒼兔走了，金池離開了，夙他從頭到尾就不在誰那邊。還不如跟默蒼離廝混著好。說是飲鴆止渴倒也不至於，那時的生硬關系只是不契合不讓步罷了。說到底只是各自不讓步罷了。始終沒有磨合，始終無法磨合，各自拖著各自的信念包袱，能喘口氣就不錯了。又也許，只是沒有力氣再磨合了。仿佛又回到過去，競日孤鳴感覺自己就像個單方面鬧脾氣的小孩子，我就要把藥都拋了給你看看你算不算唯一的解藥。可是等情緒過了又覺得莫可奈何。費盡心思那麽多年又不是為了默蒼離，才不要給他白白擔了有個癡心人想著他的好。

再之後就聽說了那個人的死訊。
終期於盡。

競日孤鳴窩在飄窗前的床榻上聽著秘書報告那些有的沒的不堪的流言，感覺陽光實在有些刺眼。越來越刺眼。他終於站起來，連帶著裏層的遮光簾一同拉上，文不對題地回復秘書：「把飄窗改成落地窗吧。」

再然後好多年，輪到競日孤鳴自己卷著皮草大衣離開了。
可是真的等到一個人了，一切才好像又有些溫暖的顏色。
午後的陽光真的很舒服，隔著那層薄薄的窗簾。這窗簾是叉玀送來的，說是先生慣用的。皮草毛毯是鳳蝶姑娘送來的，說是義父買來的。有時候會想到那個墨綠色的影子，競日孤鳴嘆了口氣，好吧就當你算對了一半這局你贏了。

隔了幾天俏如來來了一趟，帶來一只手機，說是默蒼離的遺物。
午後競日孤鳴躺在民宿裏的搖椅上無聊地撥弄那只手機。還是好久以前的款式，密碼也沒有改。登上去大部分空間空空如也，一看就是刪過了。打開默蒼離的微信，自己的號就那麽明晃晃地躺在那空蕩蕩的一頁。點開有一條發出去被拒收的語音。再上面是一串自己的語音，一看就是在KTV瞎唱的那次。
就是有些好奇，競日孤鳴琥珀色的眼睛依舊滴溜溜地轉，最後還是做賊似的點開語音，擱耳邊聽了。
結果聽得又想跳腳。
該死的默蒼離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幹嘛什麽都要跟我比，幹嘛什麽都要高我一頭。是不是比到最後連死都要跟我比一比。

競日孤鳴甩開手機捂了捂眼睛卷了毛毯翻過身緊了緊。

哼，誰陪你演情深不壽。

*【爸爸，我們去哪兒？】法讓-路易·傅尼葉
PS：原定是擦在知道競拉黑的情況下，對唱那個【能否再讓我試一下，抱一下】但是吧，擦唱歌就，太恐怖太OOC了......索性也不寫了我也不知道寫啥而且感覺歌詞怎麽著都不太夠味。
反正最後就，都，統統不要好過

bgm 好心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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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5 【默競】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