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5 【主白紀微鳳紀魈紀】自君之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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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酒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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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樓主發表於: 2022-11-05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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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 【主白紀微鳳紀魈紀】自君之出矣

[白纪/白无垢×纪忘忧/ABO]自君之出矣

自君之出矣，桐山了无迹。
云行不有常，明月照天衣。

-

纪忘忧披着大氅坐在八雅亭内，他的手边小炉微炀，壶里的水滚了几轮。他就这么坐着，望着远处的天空发着呆，看青烟般的细雨被风吹着扫过前屋的屋脊、天边的高山。
有人走近了，提起冒着烟的小壶，滚水滑入茶杯的一瞬间，将茶叶冲散开来，一股淡淡的茶香逐渐弥漫，纪忘忧鼻尖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他仍旧这么呆坐着。
那人悠然在他面前落座，微笑着递过来一盏茶，玉骨冰心的魔界军师悠悠道：“我亲手泡的茶，好友不饮吗？”
眼前的景色被这位一身雪白但心肝漆黑的白先生遮了个一干二净，纪忘忧这才抬了抬眼皮，带着些没有消退的倦意，接过茶盏，“哎呀呀，没想要我有一天能在白军师手中喝到一杯热茶，真是令纪忘忧感动。”
纪忘忧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夸大的衣袖因此而滑落，露出对于他来说显得过于纤细的手臂。
手腕上，一圈红痕格外明显。
白无垢目光触及那圈红痕，微微一顿，自然地替纪忘忧整理好衣衫，屈起指敲了敲他的额头，“病人要有病人的自觉，我可不想下次再被小狐和小新哭着喊着‘我家主人不好了’从凉心居拖出来。”
“哈。那我还未感谢好友你的救命之恩咯？”纪忘忧耷拉着眼皮，身体的疲惫和困倦始终缠绕着他，可这双上挑的狐狸眼中依稀还能看到往日的狡黠，他慢悠悠拖长了声调，尾音卷起，“不知白先生是想让我如何报答？以身相许吗？”
白无垢手中握瑜鎏韬轻轻点了点纪忘忧的唇角，意有所指，“耶~我只是助人为乐罢了，以身相许嘛——”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轻抿一口，唇齿留香，“——监护人不允，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

初识纪忘忧，是命萧疏为天物之泽杀入魔界，斩下枯朽年。彼时圣母听从了这个不知来历的外来者的计策，将命萧疏囚禁于无天囚。
那时的纪忘忧远没有此时来得收敛，尽管已经竭力压抑，但他眼中的恨意却如浓墨不散。他笑着眯起眼，在圣母问及他此番献策的缘由时，慢条斯理地说：“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白无垢隐约听说过古灵族的惨剧，在见到纪忘忧动武时身上露出的些许圣灵之气时对他的身份也有了猜测，当时并未过度在意，只是一直保持着联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
是那天他闲来无事偶然起了兴致，遊至天手湖，便想着不如趁此机会拜访一番纪忘忧。结果所见竟是尚嗷嗷待哺的小狐小新被晾在一边，而纪忘忧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不住得发抖。
一股甜腻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放怀冷埙。
白无垢怔在原地。
智计无双、算无遗策的魔界军师此时此地竟然生出一丝茫然的思绪——

——纪忘忧，是一个被标记过的坤泽。

这番情形明显是纪忘忧的潮期已至。
白无垢快步走到纪忘忧的身边，撩开他散乱的长发，露出那一双朦胧的眼眸，他额头缀满了忍耐情潮而渗出的冷汗，面颊绯红，口中断断续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圣泽。

原来如此。
白无垢心内了然，早就听闻古灵族圣泽凤麟游对一个后辈宠爱非常，看来传闻不虚。只是如今凤麟游已死，那留下的纪忘忧只能靠自己的意志撑过往后无数岁月的潮期，除非……
唉，天意弄人。
此时，纪忘忧用颤抖的手抓住了白无垢的衣袖，用茫然中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期盼的声音呢喃，“是你吗？圣泽？”
这双眼全然不见平日里狡黠的光彩，这语调也没有往常的悠哉与轻松，此时此刻的纪忘忧，不是那个神秘莫测的云行无常，也不是绿蚁、小狐眼中无所不能的主人，他只是一个失去了至亲至爱的孩子罢了。
白无垢轻叹一声，任由纪忘忧抓住自己的衣袖，他一点点放出自己的信香，一缕冰凉慢慢收拢，将满室甜香渗透。
他说：“纪忘忧，你该清醒了。”
白无垢俯下身，撩开纪忘忧后颈处湿漉漉的长发，咬上那一块敏感而炽热的软肉。
这是一个临时的落印。虽不能一劳永逸，却足以解燃眉之急。
随着一股温和的乾元信香缓缓注入，纪忘忧的眼神也逐渐恢复了清明，他靠在白无垢的怀中，手中还拽着一缕微凉的白发。
他闭上了眼，微微吐出一口热气，待缓过一阵，纪忘忧才轻声道：“多谢。”

-

是相互默契，是心照不宣。
往后每隔一段时间，白无垢都会在放怀冷埙小住一段时日，有时只不过一夜便离开，有时会住上五六日。
也是这段时间，小狐和绿蚁渐渐长大，白无垢几乎是陪着纪忘忧看这两个孩子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青葱幼崽到灵巧少年。

这一次，纪忘忧突然外出了一趟，他没有告知任何人自己去了哪里，小狐和绿蚁也只知道，他出去时满脸怒容，挥袖间毁去了一封信。
小狐依稀见到那信中的一片黑色鸦羽。
而三日之后，纪忘忧回来时，带着一身的血腥味跌跌撞撞倒在了悠心居。他受了重伤，而更糟糕的是，他潮期已至。
昏迷的纪忘忧无法传讯给白无垢，而小狐绿蚁两个人慌慌张张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知道平日里白先生跟主人的关系很好，此时也只想到去寻白无垢来救命。两个孩子商量一番，便是留下略通岐黄的绿蚁来照顾纪忘忧，让速度更快的小狐去凉心居请白无垢过来。
被小狐拉着匆匆赶到悠心居的白无垢看到纪忘忧这番情况，面色变得更加严肃起来，他安抚了绿蚁和小狐，将纪忘忧带回房间。
他比两个孩子看到的更多，纪忘忧现今的状况，不仅仅是身受重伤兼陷入潮期，更是……拒绝了一个想要强制标记他的乾元而带来的后遗症。
是谁呢？
白无垢带着点自己也难以察觉的怒气，将纪忘忧这一身血污的衣衫脱下，指腹轻轻压在纪忘忧的眼角，将这双闭着的眼微微上挑，这才是一只意气风发的小狐狸啊。
他俯下身，轻轻吻上纪忘忧的嘴角。
这一次，仅仅咬破皮肤是远远不够的了，必须更进一步。

-

白无垢呆了三日便离开了，他虽然退隐，却仍旧是魔界军师，不可能总是闲着。在白无垢走后，纪忘忧才完全放松，任自己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的手指搭在手腕上，不住地摩挲着那圈仍显炙热的红痕。

“白无垢啊……”

梦中，他于欲海沉沦，将所有的欢愉与痛苦咽下。他迫切想要睁大眼，看清那个亲吻自己指尖的人是谁。

圣泽……

可那人的面容模糊不清，他只能看清自己手中死死拽着一缕白发。

风过也。
小狐轻手轻脚地为纪忘忧盖上一条毯子，将他手边的书册收起来。
他发现，书册的一页夹着一片黑色的鸦羽，而这一页上正写着一句诗——

——自君之出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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