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5 【寰宇奇藏×皇甫笑禅】Only Lover Left Alive (首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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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g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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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11-05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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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 【寰宇奇藏×皇甫笑禅】Only Lover Left Alive (首楼完）

* 设定出自电影《唯爱永生》 (2013)
* Inspired by @LinXer

《Only Lover Left Alive》

寰宇奇藏×皇甫笑禅

    “您好，我想要预订明天晚上的航班，目的地是巴尔的摩……”
    “……对，夜间航班，起飞和降落都要在晚上。中转没关系。”
    “嗯，姓名是‘皇甫笑禅’，出生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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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寰宇奇藏从睡梦中醒来。
    深秋时节，水汽笼罩下的半岛温暖而潮湿，真正冷的月份还没有到来，现在还可以睡在沙发上。寰宇奇藏出门前换上长度到脚的薄风衣，衣领立起来遮挡任何一点可能暴露在外的皮肤，裹在羊皮手套里的双手苍白而无血色。凌晨两点不会有日光，谨慎是一种良好的习惯。
    深夜的机场鲜见人影，白炽灯照得它通透冷清，偌大的空间此刻一眼便望得到头。他在提取行李的转盘处见到了要见的人，作为红眼航班为数不多选择了托运的乘客之一，皇甫笑禅与他一样不露一点皮肤，脖子上还戴着堆叠起来的格纹围巾。在这个季节穿得绝对是太多了，寰宇奇藏想，人类不会这样，皇甫笑禅不怎么出门；但这里是深夜的机场，就当他是把托运行李超限额的重量穿在身上的那种游客吧。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温和年轻的面庞。
    皇甫笑禅说：好久不见，兄长。
    铝制手提箱在传送带上缓慢移动而无人问津，转到第三圈时终于被拾了起来。

    寰宇奇藏住在远离人群集聚的城市边缘的废旧社区里，两个世纪前这里还是人人趋之若鹜的高档社区，有大片漂亮的绿地公园和湛蓝的海景，直到一场大火将整个城市几乎燃烧殆尽，它也难以幸免。寰宇奇藏乘着火灾的机会去欧洲度假，回来后满意地得到了无人光顾的一片废园，直到今天他在这里的生活都相当清净，直到今天。
    “要不要来点……花生酱威士忌*？”皇甫笑禅将酒托到灯光下，眯着眼睛读瓶身上的字，“酒精含量35%，年份是……”
    “不用找了，那是超市里随便买的，没有年份。”
    “噢，我还想着可以开一瓶你的收藏庆祝一下。”
    寰宇奇藏胳膊搭在沙发靠垫上看着皇甫笑禅好奇地四处走动，先对留声机和挂毯赞扬一番（“这是我们在埃及的时候一起买的那条？保存得真好”），再打量书架上各种语言和装订方式的书册典籍（“你还留着雨果的手稿？我以为你讨厌他”），最后停留在了酒柜前。他不喝酒也不懂酒，挑选全靠眼缘，看上的只是手中这瓶小巧精致瓶身上的绵羊头图案。
    “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时隔四个世纪再次见面？你可以来挑一瓶你喜欢的。”
    “说得好像这里是你家。”寰宇奇藏冲他勾勾手指，与其往身体里大灌酒精，不如“进食”一些真正有必要的东西。未经冰冻的新鲜血液，O型阴性，未污染，很纯。皇甫笑禅坐到他身边，拿起一瓶金属容器观察，看着上面医院名称的缩写和Logo：“这就是兄长之前说的‘供给门路’。”
    他用高脚子弹杯装血液，两杯。尽管吸血鬼们早就不用传统的方式来进食——现如今未经处理的人类血液有毒，捕猎和食用都不够安全——饮用血液时还是会露出尖利的獠牙。皇甫笑禅舔去唇角沾上的一滴血，随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了寰宇奇藏的怀里。寰宇奇藏用拇指拨开他的嘴唇，去看那对糊着血液的獠牙；吊灯垂得很低，悬在两人头顶上，连灯泡灼烧的热度都很鲜明，让他感觉像躺在手术台上，尽管他并没有上过手术台，作为病人或医生都没有；但寰宇奇藏是实打实地握过手术刀、将人开膛破肚过的，很难想象那时他是怎么忍住不大快朵颐的……掩人耳目全副武装地跨越大半个地球，舟车劳顿后饱腹一餐的满足感充盈身体，被触碰抚摸獠牙的感觉则让皇甫笑禅有点眩晕。
    “……所以，为什么找过来了？”寰宇奇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有些恍惚地眨眨眼，随后将脸颊埋在寰宇奇藏的手掌中，望着他轻轻地叙述：
    “我做了个梦，梦里你拿到了一枚木头子弹*。”

    “就是这枚子弹。”
    “嗯。”
    皇甫笑禅掌心躺着的这枚子弹是蛇纹木制，0.38标准口径，和普通的子弹一样能完美地滑入手枪的弹匣，层叠交错如同蛇皮一样的花纹被抛光打磨后闪耀出一种珠宝般的光泽，如果不考虑其威力的话，会是件非常漂亮独特的工艺品。寰宇奇藏将子弹重新放入弹匣，掌根叩击确认它装填无误，然后就随手放在了茶几桌面上，和残留血液的高脚酒杯、音响、毛毯和几张旧手稿混在一起。伴随永生的是用之不尽的时间，人类眼中最宝贵的成本在他们身上分文不值，可以随便去挥霍浪费，一切都不急于这一时，收拾桌面自然也一样。
    皇甫笑禅在沙发上侧躺下来，头枕着扶手看寰宇奇藏准备今天份的血液。他身上套的是寰宇奇藏的睡袍，这一趟来得匆忙，没带什么行李，反正寰宇奇藏这里什么都会有；睡袍材质手感让人感到十分熟悉和怀念，尺寸对他来说则太大了，腰带系到最紧还是略显松垮，袖子长出一截，正好遮住残疾的那只手。寰宇奇藏端着两个崭新的香槟杯走出厨房，见他一动不动、毫无防备地躺着，黑发压在身下，双腿蜷缩，戴着脚环的残脚随意地垂着，不像同类，像懵懂无知的血包。
    他们身上都有玉，从一块石料中开采打磨出来的，十三世纪的亚洲，寰宇奇藏还在用本名，皇甫笑禅的手脚是那时伤的。他的玉制成了脚环，贴身佩戴至今，往日里都被宽松的裤管遮挡，鲜少露出来；皇甫霜刃打的是一块无字牌玉佩，被他用作剑饰，现在正与剑一同挂在墙上。
    寰宇奇藏也穿着睡袍，自从将皇甫笑禅从机场接回来后，两个人就再没有离开过家，衣服自然也没有好好穿的必要。见过无数个城市无数的夜晚，世界早就不是什么新奇而值得探险的游乐园。大部分时光都耗在了这座巨大的半圆形沙发上，睡觉、进食或做爱，这三件事间也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就是了，两块颜料接触时会染上彼此的颜色，边界就是在这种时刻被模糊的。寰宇奇藏喜欢摸皇甫笑禅露出的獠牙，接吻时伸出舌头去舔，被锋利的牙齿划破舌尖。皇甫笑禅回吻他，轻轻吮吸他的舌尖，觉得全身都在颤抖，好像马上就会高潮。简直要忘记有一枚致命的子弹在枪膛中蓄势待发了。

    “兄长说，如果我要自杀的话，该用哪种木头来打造子弹？”
    寰宇奇藏神色阴郁。皇甫笑禅装作看不到，自顾自地继续说：“蛇纹木是很漂亮，但不是我的风格。听说有一种东非黑黄檀，密度够大也足够硬的木料，而且还有淡淡的香气，不知道能不能做子弹。”
    “为什么想这件事？”
    “是我该问才是。兄长为什么……”
    “为什么要死？”
    皇甫笑禅嘴唇颤抖着，眼泪从圆睁的双眼中滚落下脸颊。其实对答案心知肚明，厌恶人类或厌恶一成不变的生活，对永恒的生命感到厌烦还是因没有意义和尽头的时间而痛苦，这些都不会是答案。寰宇奇藏比谁都更加像人类，他知道如何包装打扮自己来塑造出人类的外貌，掌握人类之间无聊繁杂的社交利益和与他们打交道相处的方式，无懈可击的漂亮得体的皮囊包裹着的是一具白骨，要去探他的血肉触他的心脏，手伸过去只会从肋骨间穿过，那里面早就被蛀空，什么都没剩下，什么都没有了。肉腐生蛆鱼枯生蠹，这些可恶的“虫”从何而来又是因谁而生呢，连罪魁祸首都寻不见，遑论源头与解决方法。寰宇奇藏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皇甫笑禅很清楚，也没有任何人事物能改变他的意志，就连自己也不例外，即使是同胞而生血缘相连，一起活过数个世纪的兄弟。
    为什么我不能改变你的想法，你死了之后我又要怎么办？没有别的亲人，也没有见过别的吸血鬼。固然喜欢人类，但人类终究不是同类。过去还会尝试融入人类社会，勤勤恳恳地每二十年搬一次家，现如今也深居山林，只与两三名为他供给血液的人类朋友有所往来。不见面的几百年间，他实际上时时刻刻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无所谓是在地球上的哪一个角落，只要在就好；也嗅到过寰宇奇藏身上不对劲的地方，可那些担忧都很淡，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是这一次不一样，皇甫笑禅从梦境中惊醒，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心中徒生一种“无法挽回”的恐惧。现在这种恐惧又回来了，比饥饿更加使人颤栗，把身体中每一寸气力都抽干了，只能这样双手颤抖、流着眼泪望着他。
    寰宇奇藏神色沉郁，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回望着他。回答与否并不重要，因为无济于事。
    寰宇奇藏很轻地唤他：“笑禅。”

    皇甫笑禅从睡梦中醒来。
    他推开卧室的门。客厅的灯全部亮着，没有一点声音，死一般的寂静代替空气充满整个空间，随他呼吸钻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中顶着胸膛，每一下起伏都带来痛，几乎要窒息。
    寰宇奇藏的手垂着，枪落在他的大腿上，没有火药装填的木质子弹穿透胸膛，留下一个黑漆漆的血洞，很干净漂亮的死亡现场，想想也是，如果开枪时会血肉横飞、烧焦他心爱的古董沙发的话，寰宇奇藏一定会换一个方法自杀。
    桌面整洁，高脚杯在吊灯灯光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皇甫笑禅靠在尸体的怀中，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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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酱威士忌（peanut butter whiskey），不含花生酱 $mOVo'2
*电影中设定，木质子弹可以杀死吸血鬼 nXPl\|p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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