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9 【质缎】何处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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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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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2-06-29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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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9 【质缎】何处为家

大概是没什么后续的质缎……真的很想看被改掉的IF线TUT

黑色十九拎着简易的行李独立于巍峨鬼阙之外，有些茫然无措。
到达苦境不久他便直奔质辛复生之地修罗鬼阙，本想着可以尽快同他见面解开误会，却不料只收到自家兄弟冷冰冰的“不见”二字，吃了个闭门羹。
果然，质辛对当年之事成见颇深……
十九十指紧握，思前想后决心还是硬闯一番先见到人再说。他绕至侧方，抬手感应熟悉的防护阵法，三界鬼力顺势而出，撕开一个容他通过的临时缝隙。黑色十九提气纵跃，两息之间便接近城墙顶端，他抓住边缘翻身而上，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伫立在不远处，不由愣在当场。
“怎么，敢破防阵不敢入城吗？”负手而立的人冷哼一声，“违背吾的命令，胆子倒是不小。”
“你果真！”黑色十九疾步上前，来不及说出千年后重逢的喜悦思念、还有悔恨之情，急忙道，“质辛，你听我说……”
“住口，吾不想听！”鬼阙之主扬起一道罡风止住对方的步伐与未竟之言，“滚回中阴界去！”
蒙眼的白发剑客抿紧唇角，僵立片刻后缓缓扯开脑后的绳结，露出一双金色的鬼瞳，手握一把冷然的兵器：“既然你不想听，我便打到你肯听为止！”
语甫落，剑已至，魔皇抬起双指弹开剑锋，嘲笑道：“雕虫小技，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毫无长进。”
话虽如此，他仍翻手抽剑沉着以对，自复生以来刻骨的仇恨缭绕于胸，此时被剑意激发，每一根骨骼经脉都蠢蠢欲动意图舒展宣泄一番。
黑色十九挡住迎面劈来的重击，周身白羽纷飞，他竖起双眉不甘示弱地反击道：“你的招式也仍是这般平平无奇，此回定是我获胜！”
“那便试试看！”
眨眼两人已过百招，熟悉的一剑一式逐渐勾起被魔皇刻意深埋的记忆，他知晓这个人的目的，即使不想让对方如愿，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回应连绵不绝的攻势。
新鲜浓烈的恨意仿若昨日，然而难舍的温情也同样如此。
拳脚交错间，魔皇对上黑色十九不属于人类的双眼，妖异的瞳孔中依旧盛满少年稚气，并沉淀着一些令他似懂非懂的痛楚，仿佛正在询问他：“你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魔皇运起一掌震开黑色十九，狠狠地背过身去。
不闪不避的十九踉跄着后退几步才抵消这一掌的余势，他千年来进境非常，可惜还是和自己的兄弟有着相当的差距。
他蹭了蹭嘴角的血迹，低声道：“你走后，他差点死在牢里，伤势直到现在才恢复。”
沉默的背影不为所动，连一片衣角都没有丝毫的颤抖。
黑色十九脑海中翻涌无数种辩解之词，酝酿良久终究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抛出心中盼望许久的愿望：“质辛，我们一起回家吧？”
“……吾的家不在中阴界。”说罢，魔皇沉步向内中走去，冷冷地命令道：“既然来了就老实呆着，修罗鬼阙岂是你随意进出之地！”

略过这边靠打架解决问题的兄弟二人不提，中阴界虽暗流涌动、局势一触即碎，但至少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夜已深，逍遥居内烛火闪烁，缎君衡端坐案前暗自沉思。
走廊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可爱的姑娘便从门边探出头来，抱怨道：“灵狩大人，你又熬夜。”
被打断思路的缎君衡放松身体倚在座位上，懒洋洋地招手让对方靠近：“魅生啊，有吃的没有啊，我肚子好饿。”
“厨房早就不生火了，过午不食！”嘴上指责对方不健康的饮食习惯，手上却变戏法般掏出一盒便当，“哼，吃吧，明天可不能如此了！”
早习惯自家乖女儿做派的缎灵狩喜滋滋地夹起鸡腿咬了一口，不忘敷衍地应和道：“自然自然，明晚一定早睡。”
魅生把灵狩大人驱赶到一旁坐着好好吃东西，自己则快手快脚地收拾起桌上的物品，一边念叨着：“不知道十九少爷在苦境是否安好呀？”
“十日后便知。”
“嗯？”魅生疑惑。
“十日后我将带兵亲至苦境。”缎君衡一扫脸上玩闹的表情，凝重道：“王挥兵苦境势在必行，我等老臣劝之不及，只得掌握前线态势，找寻缓和的余地。”
他摸了摸魅生软乎乎的额发，不舍道：“此次只能劳你留在逍遥居替我看管边境，苦境到中阴界路途遥远，我顾之不及，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有事便用我留下的东西联络。”
魅生乖巧点头：“我定会打理好边境事务，不让大人忧心。”
“夜深了，快去睡吧，我也要歇息了。”缎君衡笑道，目送魅生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默默叹了口气。
如今苦境五剑俱全，斩杀天厉只是时间问题，在此当口借太子之事暴露入侵的野心只会将谈判的可能性再削弱几成，消灭天厉后天之佛必会联合苦境将矛头指向包庇魔皇的中阴界，到时中阴界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天之厉。
但事已至此，唯有多增加几张让苦境忌惮的筹码了。
罪墙，红潮，魔皇……
魔皇。
……质辛啊。
虽说复活质辛前曾信誓旦旦要为他夺回昔日的荣光，但面对当下局势，真的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吗？又或者，抱持着将他拉入中阴界站在同一战线念头的自己，真的有资格说出这句话吗？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色沉沉如水，缎君衡笼袖合眼，闍魇那迦传来的话如同诅咒般声声入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脑中错综复杂的思虑暂被压下，只余一个念头——作为代表王前去谈判的使臣也好，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也好，他想同质辛见上一面。

十日后，苦境。
魔皇立于城墙之上不知在思索何事，忽然，他抬指点住空中一点，原本空无一物的所在如同被惊扰的湖面泛出层层涟漪，最终抵不过一指的力道，化为碎片。一个勉强能称为人形的异物卷曲着挤出缝隙，落地后口称：“不愧是魔皇。”
竟是一只口吐人言的寄形之物。
“何事？”魔皇收指侧身，显然没有正眼对话的意思。
“小人应王令，欲邀魔皇共诛佛历、进军苦境。”
“哈，合作？只遣信使，诚意何在？滚吧！”
不等黑影回答，魔皇一掌击碎对方形体，黑烟消散之际，城外有人朗声辩道：“非也，缎某正是携诚而来，还请魔者见面一叙！”
可惜，即便再过十日，缎某人也没能见到魔皇。
缎君衡坐在桌前，望着墙上层层叠叠的禁咒，发出第一百零一声叹息。
当日他刚说完来意，一道厉劲便顺着被打散的信使反噬而来，虽不至令他受伤，但速度奇快，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传送至一座空屋内，内中事物一应俱全，然而从门窗到角落全都写满限制通行的咒语。缎君衡曾尝试破解，却不得其法，甚至很快又有一条新的咒语覆盖在被他触碰过的位置，色彩鲜艳，仿佛示威一般闪烁半日才隐没入墙内。
缎灵狩无奈，只得默默腹诽不孝子——这究竟是消气还是没有，既然消气何必关他？若仍怨他……报复手段未免也太幼稚了些。
好在魔皇并未阻拦他与外界联络，让他能通知副手收集苦境消息、整顿军队，也联系上十九，得知他尚且安好，几天前还传讯说要揍质辛一顿逼他放人，结果到现在一直没有下文……
“不孝子啊不孝子。”缎君衡小声嘟囔，手中动作不停，一团灵气逐渐凝结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物体，“算啦，就当把逍遥居搬来了苦境。”
灵气聚成的小东西伸展四肢原地打了个滚，挨到他脚边亲昵地蹭了蹭，然后叼起他事先封好的信封，一溜烟跑没了影。
另一边，独自在大殿内饮酒的魔皇斜眼瞥向勾在自己衣摆上的“四不像”，嫌弃道：“丑东西。”
他抽出信封内厚厚一沓宣纸，忽略前面洋洋洒洒关于“你什么时候放我出来再不见一见太阳这把老骨头就要散架了”的抱怨之词，直奔标着“中阴快讯”的纸张仔细阅读起来。
魔皇虽自修罗鬼阙复生，但毕竟时日不长，又没有足够的手下为他探听消息，对苦境等地的局势不甚了解，信息，正是他介入战争前最需要的东西之一。
寂静的大殿上酒香醇郁，尚未入口便已醉人，送完信的灵物打了个小小的酒嗝，缓缓散去身形，屋内缎君衡闭目养神，笑骂道：“臭小子，也不晓得给我送点好酒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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