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7 看景之五﹝龍宿X自創﹞，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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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2-11 09:0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27 看景之五﹝龍宿X自創﹞，6F

想想為何會想寫這篇文章，起因是因為一首歌，但是故事內容就跟歌沒什麼關係了。故事內容是在描述龍宿未當上儒首之前的故事，也就是年輕時的愛情故事，所以在這裡寫了一個沒有名字的女主角，為什麼沒有名字，因為我沒有取.......，再加上一些很搶戲的囂張三線演員，希望大家會喜歡看景這篇故事。

================================

疏樓龍宿已三天沒有闔眼了，優雅的坐在案桌前忙著批閱未來三個月的公文，而得力助手兼得意門生的穆仙鳳則是忙進忙出搬著一疊又一疊的公文進出，差不多忙了一個段落穆仙鳳累的走到門口蹲坐在門檻上，似乎與她出眾的氣質稍嫌不符。穆仙鳳手托著下巴回頭看著屋內主人的動作跟三天前沒有什麼變化，就是不斷的批閱公文。

而默言歆呢？

他倒好，就坐在屋內泡了整整三天的茶，閒來無事還可以出去散個步、溜個達，誰叫他就只會在門口掃掃落葉，充其量不過是個高級清潔工兼守門員，實質上好像沒什麼用處。

這看的穆仙鳳很不是滋味，於是在門檻邊楝了小石子出其不意的往默言歆丟去，默言歆正低著頭倒茶的同時也接下了那顆突如其來又不懷好意的石子。

哈，果然是高級的清潔工。
穆仙鳳這麼想。

「要喝茶？」默言歆問。

「我不渴。」只是忌妒。
穆仙鳳靠在門框邊發出慵懶的聲音，顯示出多天未休息的疲憊。

因為，他們三人三天沒睡了。

疏樓龍宿笑了看著兩位得意門生，一個傻的可以、一個精的過分，看似精明能幹的鳳兒卻無法控制默言歆的行為，而木訥的默言歆卻又可以把鳳兒氣個半死，兩人真是一對寶。

「鳳兒，累了就去休息，不需硬撐。」
穆仙鳳乾笑幾聲，說：「有事，弟子服其勞，理應當然。」

這話聽起來頗無奈的，疏樓龍宿嗅不出絲毫的理應當然，只有滿滿的不情願。

話說疏樓龍宿三天前決定要批閱往後三個月的公文時，兩個學生一個是面無表情的接受，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那確實不關他的事，因為這並不在他的工作範圍裡，而另一個是驚訝不滿的被強迫接受，只差沒把邪刀找出來砍殺而已，想必她早料到今天這種結果。

穆仙鳳看著主人寫下最後一筆後把手中的狼毫擱在桌上，單手按著額頭邊的穴道減輕多天未睡的不適。穆仙鳳認真的把心中的問題想了一會兒，還是問吧。
「如果儒門天下有什麼重要的事，又非得主人解決不可但您又不在，那怎辦？」
「汝可以到琉璃仙境去找素還真幫忙，或是談無慾也行，吾相信他們可以做出明智的決定。」
武林中也屬他倆師兄弟最聰明理智的，所做的決定應不離譜。

「那為何不請劍子先生幫忙？」
穆仙鳳疑惑，非得大老遠的到琉璃仙境請素賢人幫忙嗎？

「鳳兒，所謂劍子仙跡的消極會毀了儒門天下。」

穆仙鳳小聲的問：「那……佛劍前輩呢？」
「汝也知道不順他意，他很容易大開殺戒，吾不想回來看見死屍遍野的儒門天下。」
疏樓龍宿笑說。

坐在一旁的默言歆認真的打從心底贊同主人說的話，雖然表情淡漠但他是很認真的點頭同意，因為他也打不過佛劍前輩，反倒是成為死屍遍野中的一員。

而穆仙鳳卻不甚贊同，原因是主人並不應該在這時候出遠門。
「主人這一去少說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回來，這距離每年與劍子先生和佛劍前輩的聚會時間太相近了，甚至會重疊到，仙鳳並不贊成您在這時候出門。」

「吾盡量在聚會之前趕回來，要趕不回來那也無妨，佛劍會諒解的。」
疏樓龍宿起身步出有雅的腳步回房歇息。穆仙鳳則跟在後面。

穆仙鳳問：「那劍子前輩呢？」
「每年吾與佛劍都被他所謂的正義……多等了三四天，這次就讓他等。」
疏樓龍宿想難道麻煩都無時無刻的跟隨他嗎？

穆仙鳳好玩念頭一閃但直覺不可能，不知怎麼的她還是想開這個玩笑。
「主人總不會是去尋找兒時未完成的夢想吧？」

聽到這話，推開房門的疏樓龍宿一愣，是啊，他確實是去完成兒時未完成的夢想。
疏樓龍宿笑了笑，說：「汝覺得呢？」

這樣的反問，讓穆仙鳳笑容僵了些，她……猜到了嗎？

「鳳兒，汝認為生命是什麼？」

「啊？」主人怎麼突然這樣問，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還未細想問題的內容，便匆匆忙忙的回答：「不可輕視它。」

不可輕視嗎？他曾經有一陣子輕視過生命甚至想結束它，直到現在他並不認為生命有高貴到不可侵犯，就算重視珍惜它，也有可能任何的原因隨時扼殺掉生命。
妳說過生命是一種任何人無法奪走的東西，他常問自己，是這樣嗎？

疏樓龍宿回身笑著拍拍穆仙鳳的頭。
「這段時間儒門就交給汝了，有事不需顧忌直接找素還真幫忙，相信鳳兒可以打理的很好，去休息吧。」

唉，難得看見主人透露出猶豫，穆仙鳳搖搖頭，還是別想太多吧，回房休息比較實在。

疏樓龍宿沒讓穆仙鳳服侍便讓她回房歇息，他只是拖著略嫌沉重的腳步坐在未闔上的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失神。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回神過來已經是黃昏了，房外安靜的很，大概兩個徒兒都睡昏了吧，這也難怪都三天沒睡了。

窗外的景色漸漸暗了下來。

疏樓龍宿起身邊走邊脫下外衣隨手掛在床邊的屏風上，躺在床上雖累卻輾轉難眠，於是心裡便想著事情好殺時間，突然想起一句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句話確實說的不假，夜裡他想著事情不知何時睡著了，而且睡的沉。

夜裡的疏樓龍宿沉溺在夢中，夢真實的讓他不想醒來。

倏地，屋外傾盆大雨，雨落的噪音打醒了穆仙鳳及言默歆，打著他們的一夜無眠，聽了一個半夜的雨聲，想了一整夜裡的疑問，他們的疑問相同：『為何主人急迫於外出？』待雨停後，他們兩人便又累的睡下了。

只不過，在相同的雨聲下，卻打不醒夢中的疏樓龍宿……。

一位俊少年口出了幾句穢言，用著抱怨的口氣說：「這擺明就是挖個坑，推我入陷阱啊。」
他眼睜睜的看著前輩們聯合起來高興著挖了大坑，然後硬生生將不能反抗的他丟入洞中，最後再血淋淋的活埋他，讓他永不見天日。

說到底這根本不是陷阱，而是被惡意抹殺。
他有得罪誰嗎？

俊少年想不通，他只不過比別人多了一點智慧、多了一點才能、多了一點…俊俏，但他已經極力掩飾天生就掩蓋不了的光芒，在外他自認一向謙虛有禮，什麼時候開始有人注意到他的特別呢？

俊少年搖搖頭。
不，這一定是忌妒。

儒門天下的掌門退位，這…關他什麼事？
本就不關他的事。
這隻老狐狸就只會坐享其成，平時對於儒門內部的事物漠不關心，一牽扯到自己的往後的閒雲野鶴，就露出了狐貍尾巴。

俊少年心中充滿了氣憤以及不平，倖然的表情、鏗鏘有力的腳步，顯示出他心中的憤怒。
悶。

俊少年往儒門天下的後山走去，前一陣子發現後山真是一塊瑰寶，不但風景優美、氣候宜人，更重要的是…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能住在後山再佈個局，保證誰也無法打擾他。

踩著用力優雅的腳步，俊少年看著直挺挺井然有序的大樹，頓時心裏的不快消了一半。

記得那天他氣的找掌門理論。為何掌門要對他的老師說有意要讓他繼承掌門之位。
俊少年說了長篇大論，說自己有多不適合就有多不適合掌門這個位置。訴說著自己的大志並不在此，而是歸隱山林。
卻沒想到最後兩人竟玩起了心理攻防戰。

重點是要那隻老狐狸相信他所說的話那才行。
問題是掌門信嗎？

最後，俊少年，輸。
只因掌門的一句話，讓他整顆心都涼了。

掌門似笑非笑的對俊少年說：「虛偽非謙虛。」
然後又拍拍俊少年的肩說：「吾相信汝。」

掌門帶著笑容已走遠了。
一句相信汝？！這麼不負責任。
丟下爛攤要他收。

俊少年回頭看著掌門的背影，心想為什麼要相信他？
這從頭到尾，確確實實都不關他的事啊。

最後掌門帶著神秘的笑容離開，那意味著什麼結果？
俊少年的心就像水面的漣漪一樣，丟了塊大石，漣漪越深、越大、越難以平復，而心中的假設會成真嗎？
他試著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

自欺欺人。
果不其然假設成真。

隔天一早，俊少年的老師興奮找他，說掌門之位已確定是他，當下聽到，他瞬間可以體會死囚的心情，就像被判死罪一樣，心寒。反之，他的老師倒快樂的很，一聽到自己的徒兒能當上掌門像是無上的榮耀，身價馬上水漲船高，再也不是默默無名的夫子了，而是新任掌門的夫子。頭銜一出氣勢果然不同。
俊少年第一次在自己的所學中，找出了一句相當貼切的成語『欣喜雀躍』，這倒是很適合用在老師身上，因為夫子跟那隻麻雀一樣…瘋了。

俊少年邊走邊說著於事無補的控訴。
他在後山裡亂繞亂走，就像是自己的情緒一樣，亂。反正只要看起來還像是條路的他就走，迷路了也好，省的回去受苦。

哎呀！是條死路。
俊少年也不急著找路，反倒是老神在在的向前走，他想看看這條路的盡頭會是什麼景色。俊少年回憶起好像自從他進了儒門後，就不像之前這麼愜意欣賞過美景。

唉，他到底在忙什麼？
不趁著現在還有多餘的閒時間，多看一些美景、多聽聞一些奇人異士，等到他真的不幸的當上掌門，他哪來的空閒做這些事。

俊少年走到路的盡頭，發現原來這是一處懸崖，不過並不高。懸崖下是一片翠綠的竹林，迎風搖曳著。他從不知道原來儒門天下的後山，有這麼一片竹林。
人家說：『好奇心殺死貓。』他也從不認為他會是那隻貓。卻不知道踏進那片竹林裡，會對他的未來有這麼大的衝擊。

其於好奇心之下，俊少年找了路下了本就不高的懸崖。
走進那片翠綠的竹林中。

俊少年站在竹林裡，閉眼享受著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
如此愜意的生活，會是他想要的嗎？他看過太多人一旦有了地位，隨之而來的名利、金錢、權力甚至於女人，都會讓本來單純的心變的複雜。
掌門之位本就誘人，他問過自己，真的不想要嗎？還是只為長輩們的未支會而生氣呢？

俊少年不知道。
對自己的未來迷惘。

沉思中的俊少年，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平穩的呼吸聲，而且是個女人的。於是便循聲走去。
果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美人躺在竹林中，而落下的竹葉散在妳的身上。

走進一瞧。
「呃……。」完了，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俊少年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妳慢慢的睜開眼，第一句話便讓他永生難忘。
「我要死了。」

「啊！」夢裡的俊少年不懂。
現實裡的疏樓龍宿被一陣慢條斯理敲門聲驚醒。

「鳳兒別敲了，吾起來了。」那是報復他三天沒讓她睡嗎？
作夢了，這夢是告訴他即將要做的事嗎？如果這夢是真的該有多好，如果這終究只是個夢，那他不願醒來。

情願在夢裡，老去、死去。

===============================
哈哈，笑自己→別再寫沒人看的文章啦～～～
沒辦法，自己愛....囉。

謝謝觀文。

[ 此貼被大錢在2007-02-27 14: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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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7-02-15 02: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2.11 看景之二

疏樓龍宿起床稍稍做了梳洗穿起了便裝，收拾簡單的細軟後便出了房門，徐步走到涼亭裡坐下，巡視四周不見半個人影，連一向堅守崗位的默言歆也不在。
他想大概是鳳兒努力起床叫他、為他準備早膳然後又回去睡回籠覺，而默言歆應該從未起床過，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生平第一次…睡過頭。

疏樓龍宿開始享用穆仙鳳為他準備的早餐。
第一口，冷的。
顯然，這是報復，沒想到鳳兒會採取這種無言的抗議。

疏樓龍宿苦笑著，平時待他們不錯，只因幾天沒睡而為這種小問題鬧脾氣，他確實把這兩個寶貝徒兒給寵壞了。
誰叫他們倆是得意門生呢。

用完早膳後，疏樓龍宿把碗筷疊好，便動身開始他的旅程。
還未走到門口，卻被一個毫無生氣的聲調嚇到。

「主人。」穆仙鳳說。
一臉惺忪，連聲音都是惺忪的。

「呃…鳳兒汝的輕功進步了。」疏樓龍宿小聲的說。
他怎麼會沒發覺鳳兒走到她身邊呢？難道是他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嗎？

「啊？什麼？」
穆仙鳳並未聽清楚疏樓龍宿的話。

「汝有事嗎？」疏樓龍宿問。
「喔，也沒什麼，只是想在主人出門之前問一下，要是劍子先生問起您的去處，那鳳兒要怎麼回話？」穆仙鳳說。

「那簡單，就說吾去……爬山。」
梳樓龍宿笑了笑。
「爬山？」可真是好興致啊。
這個回答讓穆仙鳳心裡一笑。

「據實回答。」這次倒要看看劍子的反應是什麼，不過可惜他看不到。
穆仙鳳點點頭，說：「了解。」

「去休息吧。」疏樓龍宿催促著穆仙鳳去休息。
「恭敬不如從命。」聽到這句話比起情話來的更高興啊。
突然，穆仙鳳又想起了什麼，趕緊把轉身的疏樓龍宿又叫了回來。

疏樓龍宿轉身沒說話，看著穆仙鳳。
穆仙鳳默默的在疏樓龍宿面前把散亂的頭髮撥整齊、凌亂的衣服拉的平整，然後對疏樓龍宿露出大大的微笑。
「請主人快樂的出門，平安的回家，這趟爬山之旅，仙鳳衷心祝福主人找到您想要的回憶。」
疏樓龍宿會心一笑，不愧是他的得意門生，真貼心啊。

「去睡吧。」其實想想，平時有這兩個孩子作陪，也是不錯。
自從上任儒門天下的掌門，有多久沒有自己的時間了，有的只是不斷的忙碌，除了應付儒門內部的大小事，還必須分神應付惱人的劍子，他捅的簍子可是一次比一次棘手，根本沒有閒暇靜下來…回憶。

「嗯。」
穆仙鳳點著頭笑了。

師徒兩同時轉身，各往不同的方向。走沒幾步穆仙鳳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疏樓龍宿的背影，雖穿著便裝卻掩蓋不住華麗的光芒，依舊優雅的步伐，是她從小看到大的…。
穆仙鳳突然笑了，仰頭看著天空。
尋找兒時的回憶是嗎？
「唉。」想這麼多，還是回去睡覺比較實在。
穆仙鳳拖著腳步回房休息，嘴裡喃喃的唸著。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疏樓龍宿突然回頭看了疏樓西風，無人，輕輕嘆了氣，重整步伐繼續他的旅程。
曾經以為…有太多的曾經以為，從他生命的過程，流逝。

懷念許多事物，最後也只能懷念。
疏樓龍宿走在村落的市集街上，那是他多年前旅行曾到過的地方，這裡似乎沒什麼改變倒是人都變了。
覺的腿痠了，便走到一旁的小茶攤休息。
入冬的天氣，冷風颼颼，風並不大卻能入骨，街上的人全都縮起了脖子，今天市集反常的沒什麼人，三三兩兩。
他記得依舊的茶舖、依舊買賣的吆喝聲、依舊馬車壓過石板地的景色，這個村落依舊讓人覺得安心、祥和。
而人…卻不在他記得的依舊裡。

疏樓龍宿喝下最後一口熱茶，將幾個銅錢放在桌上，拿起行囊繼續旅程。
離開了第一個記憶中的景點，循著記憶中的路，到達當初沒有到達的…。

腳步刻意的放慢，也許不想太快達到目的，也許只想好好享受這得來不易的愜意吧。
眼前有個城，看來再過幾個時辰天色就晚了，疏樓龍宿也不想趕到下個村落，雖然沒在趕路但以他的腳步，也走了不少路。

「就住下吧。」難得的愜意，不是嗎？
疏樓龍宿拉上落下肩頭的包袱，愉快又優雅的腳步走進繁華的城。

進了城門，沿著道路兩旁的年貨，與剛剛的村落真是天壤之別，疏樓龍宿認真看著攤子上陳設的東西，天啊，他得到了一個結論『他與社會脫節太久…』。

「這是什麼？」拿起攤子擺設的小東西。
攤販老闆一看是位有錢人，阿諛的表情出現說：「哎呀！客倌這不夠看，另外這種煙花放起來比較漂亮。」
攤販老闆拿走疏樓龍宿手中便宜的煙花，二話不說拿起最貴最氣派的煙花塞進他的手裡。
攤販老闆用生意人的口吻說：「這十二兩，便宜賣你，十兩。」
「呃…。」吾不想買。
最後疏樓龍宿的手裡多了一個很貴又很氣派的煙花，他想這筆交易到底是怎麼完成的？

謎啊。

大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露出喜悅的笑容採辦年貨，記得在疏樓西風過年情景，也只是鳳兒寫寫春聯，元宵大家猜猜燈謎而已，也沒像大街的這些人這樣採辦年貨。
一切是這麼的平和，過年。

街上人潮洶湧，突然間被一位年輕小夥子用力撞了一下，疏樓龍宿還沒回過頭小夥子已經隱沒在人群中了。
不知怎麼，心中總有不好的感覺。看見一旁的小巷便走進去，這一看不得了，以前讀出師表時還不覺得『出師未捷身先死』是怎樣的感覺，如今他有很深的體悟了。

他的荷包，被扒了。

疏樓龍宿抬頭看了城牆，單腳輕蹬，便已在城牆上。環視整個城，確實比之前更加發達了。
他也不著急著找荷包，肩背著行囊、手拿著剛買來的煙花，就悠閒的站在城牆上欣賞風景。
突然，城外跑出個人，看他匆匆忙忙的必有蹊蹺。
「就他了。」偷東西竟偷到吾的身上來。
疏樓龍宿從城牆一躍，使出上乘輕功，不一會便到偷他荷包的現行犯後前。

「挺沈的。」真是開心，沒想到他遇上了個凱子。
小夥子高興的將偷來的荷包拿在手裡把玩著。

疏樓龍宿不動聲色的輕拉住小夥子的腰帶。
「咦！」總覺得兩旁的風景這麼清晰？哎呀！原來他沒在動啊。
小夥子腦子裡漸漸浮現出不好的預感。慢慢的回頭，驚嚇，一張笑容可掬又秀氣的臉，在他的眼前，從那個人的眼神裡小夥子可以感覺出壓迫感。
他想殺他…。
瞬間小夥子作出一個保命的決定，把手裡的荷包塞進疏樓龍宿的手裡，嘴裡唸著：「還給你。」便一溜煙跑了。

「嗯…。」吾話都還沒說。
疏樓龍宿看著手中的荷包想，吾只是想問汝如果有什麼困難，吾可以拿些銀兩給汝，吾有這麼可怕嗎？
搖搖頭，轉身走回城裡。

這麼一來一回的折騰，時間消磨了不少，大街上的人也明顯少了很多，疏樓龍宿刻意選了一間不太豪華又隱蔽的客棧，因為這家客棧曾經存在他的回憶裡…。

「客倌，住宿還是吃飯。」這客倌長的真俊。
小二熱心的招待。
「一間雅房。」除了陳設稍稍改變，其它的與他記憶中的並無變化。
疏樓龍宿跟著小二進了雅房。
等到住房的手續都弄妥了，便進房休息。一進房，疏樓龍宿稍微整理行囊，笑著看了十兩的煙花一眼，不知怎麼總覺得累，可能時常處於緊繃狀態吧，一鬆懈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很疲累了，一向愛乾淨的他竟然未淨身沾床就睡。

一起逃吧。

這句話一直在俊少年的心中盤旋不去，反正他也不想繼承儒門天下首領之位，他知道妳現下唯一的心願就是到處走走、看看，但因為妳的身子太虛禁不起旅行的舟車勞頓便以作罷，但現在有了他的照應，這個理由應該可以說的過去吧，把妳當作藉口…離開這裡。
妳說過因為自幼眼盲就連對光都沒有感覺，無法體會書上所形容的風景，所以妳一直希望有個人陪妳一起去旅行，有個人可以用說的美景給妳看，然後試著揣摩光照在景物上那細微的改變。

「想什麼？」妳問。
妳枕在俊少年的腿上，未盤的長髮散在他的身上，俊少年輕輕撫著妳的額頭慢慢滑到耳朵，卻什麼也沒說就靜靜的看著妳。
他從未想過他的生命中會出現一個影響他一舉一動的人，一個細微的改變都有可能影響他的決定，但…這個人隨時都會消失，他還能安然自處嗎？

每當說到這個話題，妳總會打趣的對他說，
『人還沒出生就要面對死亡，那死有什麼好恐懼。』

後來，他仔細的想，對他來說死亡真的沒什麼好恐懼，而是妳死，他害怕。

「嘿。」妳笑。
「嗯？」俊少年也笑。

妳帶著一種悠遠的語氣和笑容。
「如果哪天我死了，我想葬在這裡，然後替我立個無字碑。」

無字？
俊少年不解。
「為何…無字？」

「我要石碑上的字刻在你心底，不管你記得也好，忘了也罷，我永遠都會與你一起。」
然後，妳又笑著說：「你太寂寞了。」

哎呀！聽到這話怎麼會有種想哭的感覺。
俊少年把妳拉起輕抱在懷裡。

「怎麼不說話，感動嗎？」
雖然在開玩笑，但妳還是忍不住問了。
「你不會在哭吧。」

俊少年笑了，笑的開懷。

「開心了嗎？那可以告訴我你剛在想什麼？」妳想知道。
「在想…帶妳一起去旅行。」俊少年說。
妳沒有驚訝，只是帶著淡淡的無奈。
「再過不久你會是儒門天下的首領，你會受到全儒門的尊敬，現下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熟悉首領該做之事，以便登位後的方便。你哪來的時間啊？」
俊少年拍了妳的頭，說：「現階段我在乎的不是這個，那些惱人的事登位後再熟悉就行了。」

也對。
他的能力是無庸置疑的。
就算遇到什麼大事，他也能迎刃而解。
妳相信他。

接下來兩人靜默不語了一個上午。
然後一起分食妳帶過來的東西果腹，解決了中餐。
坐在湖邊的竹林下小憩。

妳依舊枕在他的腿上休息，因為妳喜歡這樣親近的感覺。
突然，妳對他說：「題個字吧。」
「題字？」為什麼？

「你不是有隨身帶紙筆嗎？」
「又怎麼樣？」妳今天是怎麼了，淨出一些鬼點子。
妳想了一會兒，說：「我們是在這片竹林裡認識的，那就替這片竹林取個名，順便連湖也一起，我有認識不錯的石匠師傅，可以請他們幫忙刻。」

不知道妳怎麼會有這樣的點子，不過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嗯…讓我想想」該取什麼名呢？既不流俗又不矯情的名。
俊少年真的很認真的沉思。

過了約莫三刻。

妳有點不耐的說：「它不是曠世鉅作，不需要這麼認真。」
「既有答案又何必問我呢。」俊少年深知妳早已取好了名。
「儒家就是做事迂腐，而且說的話還繞口，既然是竹林那就直接取作竹林，這湖在竹林旁，就叫竹湖吧。」

很直接的答案。
俊少年不由的佩服。
他知道妳其實並不太喜歡儒家特有的口音，妳說那聽起來得好一陣子才能了解內容，在妳面前他也盡量不說。

「這裡會屬於我們的，是吧。」俊少年問妳。
妳還是一貫的笑容，用著輕描淡寫的語氣，
「不是屬於我們，而是只屬於你的，不管是這片竹林、這片湖還是我，都會變成你的回憶，人總得擁有一些回憶，才不會…寂寞。」

突然間氣氛黯淡了。
俊少年的臉沉了。

「你有遺憾嗎？」妳的遺憾是這輩子也無法達成的願望。
妳問俊少年。
俊少年沒有回話。
但在他在心中斬釘截鐵的回答：『有。』
他這輩子的遺憾是無法讓妳活下來，無法讓妳看到這個世界。

「我這輩子最想做的就是欣賞美景，但我無法辦到，聽別人說你也是個美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無法欣賞你這樣的美景。」
妳永遠無法看見他，是一個怎麼努力都辦不到的遺憾。

俊少年皺著眉頭，抱著妳，他真的不想失去妳。

太陽斜照，顯得刺眼，再過一個時辰便黃昏了。
俊少年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之後，他題了竹林、竹湖，給妳帶回去。
讓石匠師傅雕刻。

「啊。」一陣尖叫聲驚動了儒門天下的首領。
「什麼事？」這麻將打到一半真是掃興。
俊少年的老師手指著拆開來的信，手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首領接過信隨意看了內容，又把信輕丟回桌上，轉身便要走了。

「真的很抱歉，是吾教導無方。」俊少年的老師急著道歉。
這小子怎麼突然留了信便走了，如果首領生氣的話，說不定這繼承人會換人啊。
首領還沒走出房門，卻被身後的道歉聲留下了腳步。
「汝擔心什麼，他不是說會準時回來嗎。」現下他擔心的不是那小子，而是桌上的那盤麻將。

儒門天下的首領一副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表情匆匆走出房門，理也不理房裡已經被嚇呆的老人家，突然俊少年的老師衝出了房門，極力尋找那不負責任的徒兒。

而信籤輕輕的落在地上，上頭有簡短的敘述…。
老師：
徒兒會準時回來繼承儒門首領之位，請不要擔心。
學生。

過了幾天，妳請人將刻好的石碑安置好，妳笑著坐在刻著竹林的石碑上，等著俊少年。他遠遠走來，手裡還提著兩包行囊，他一走近便把手上較輕的包袱拿給妳。

妳疑惑的接下。
「這是？」
俊少年把妳從石碑上抱了下來，牽著妳的手。
「我告了長假。」嚴格來說這應該是離家出走吧。

妳好像有一點了解。
「所以這是我的行囊。」

妳笑了，
他就愛看妳笑。

俊少年在妳的耳邊說：「我們一起逃吧。」

=====================
最近嘴破的嚴重又發炎~"~，
不管是笑、吃東西、說話→都痛！！
終於了解嘴巴是多麼重要的一個..............器官？！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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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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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2樓發表於: 2007-02-15 11: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喜歡這一篇^_^

儒門天下公文真的那麼多啊
龍首是專門批公文的嗎?
三司怎麼沒來幫忙?
看的心酸酸...Q_Q
怎沒個左右手可以輔佐
想偷個閒還得先做完三個月的工作==|||
仙鳳和言歆真是寶
能有他們跟在身邊,也是龍大的幸福

總覺得尚未執掌儒門的龍宿
也該有過那麼一段年少輕狂的日子
那應該是最真實的他

前掌門真是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眼睛利看好繼位人選,之後就可以閒雲野鶴逍遙去了
那夫子教的出這樣出眾的學生倒是意外啊^^|||
儒門天下極盡權勢富貴,可也是個牢籠
明爭暗鬥不見得會少
偶爾,出外散散心也好啊!龍大
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快樂自在^^

呵...沒病沒痛的時候,都不會覺得有多重要
祝早日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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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3)

3樓發表於: 2007-02-17 10: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觀文T_T←還是有人看的！！

哈哈，其實當初在寫的時候，還真的沒想到三司他們耶～～

三司：不能因為被收到木偶間，就遺忘我們T_T

想說，龍宿應該在儒門的工作量很大，想說就批批公文吧～

龍：吾是來批公文的嗎？
錢：小的也是花了一大筆錢來請您演這場戲的T_T。
龍：勉強接受的表情~"~。

寫看景是因為一首歌，
當初本來是想寫個瓊瑤式的浪漫愛情小說，
怎麼寫著寫著就走樣了勒，←謎？一點也沒有像瓊瑤式的浪漫愛情小說。
其實在寫看景的時後，是想寫龍宿的另一面，
那一面有時候是最不想探究的一面，←愛情方面。
龍宿在年輕的時發生了一段愛情，
尤其初戀是令人深刻的，
所以想描述如果是龍宿，會有怎樣一段的初戀，
當然，初戀對象就不能是個草包之類...，一定要是個可以讓龍宿愛到心理的人。
每個人在年輕的時候常常是叛逆的，龍宿也不例外，為了談戀愛連大事都可以放下的人^^，
不過還好有穆仙鳳和默言歆的陪伴，讓龍宿可以放心的去旅行。

希望你會喜歡這個故事，
也謝謝你的祝福，
嘴巴最近好很多了^^

純粹
複雜的人當久了，也試試當個一條線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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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3)

4樓發表於: 2007-02-17 10: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2.17 看景之三﹝龍宿X自創﹞，4F

疏樓西風裡有人正偷閒著。

「無聊。」無奈中又帶點生氣的抱怨聲。
穆仙鳳坐在涼亭裡，平時該坐在這個位置的是主人，而主人應該悠閒著喝她泡好的茶，但此時此刻她卻在這…泡茶給自己喝。

無趣。

愜意、好茶再加上一點無聊，
穆仙鳳啊，這不就是夢寐以求的生活嗎？
看看那個高級清潔工，他倒是過的很怡然自得，誰叫他，就只會掃地和看門。

「唉。」一定是平時太忙，沒有時間培養其他的興趣。
穆仙鳳手抵著下巴想有什麼事情可以打發時間，
練字，她搖頭，從小開始學寫字，到現在寫了這麼久的一段時間，還需要練嗎？
插花，又搖頭，她才沒那個閒情逸致，
女紅，再搖頭，事隔多年，該忘的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練武，有默言歆在安全上不需顧慮…。

穆仙鳳突然想到，還有泡茶，
但眼看著桌上的茶具，
「是啊，我正在泡茶。」洩氣。

疏樓龍宿不在的這幾天，默言歆每天很盡責的做完分內的事，掃完門口到亭前走道的枯葉後便步近涼亭裡喝水。

看著穆仙鳳，默言歆還是一貫冷漠的口吻，
「佛劍前輩這幾天就會來了。」
「我知道。」穆仙鳳抬頭瞟了默言歆一眼。
「那房間……。」
「我已經整理好了。」
「嗯。」默言歆點頭。
「嗯…。」穆仙鳳搖頭。

疏樓西風裡的涼亭再次陷入寂靜中，
穆仙鳳發呆，默言歆則是直盯著門口看，
深怕漏看一隻蒼蠅似的。

「這…。」怎麼今天的疏樓西風瀰漫一種特別的氛圍。
佛劍分說一踏進疏樓西風，異常安靜，
在平時總會聽見龍宿和他那兩個徒兒鬥嘴，雖然早在之前就得知龍宿出了遠門，
但就算他不在，那兩個天生個性不合的後輩也應該吵翻天，
要不是一進來看見他們倆坐在涼亭裡，他還真以為疏樓西風被滅門了。

「佛劍前輩。」終於等到了。
默言歆立下站了起來向前替佛劍分說洗塵。
而穆仙鳳依舊坐在涼亭裡，
趴在石桌上繼續她的…無聊。

「她身體不適？」佛劍分說問。
默言歆領著佛劍準備到房間裡休息，然後說：「她只是無聊。」

無聊？
那何不抄寫經文或是誦經。
但那只是佛劍分說心中閃過的念頭罷了，
坐在涼亭裡的穆仙鳳是不會實踐的。

打開了房門，默言歆說：「這是為前輩所準備的餐點。」
「嗯。」佛劍分說應了聲，默言歆便退出去了。
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叫住了默言歆。
「劍子到了嗎？」只是想問問，但他知道劍子仙跡從不準時的。

「劍子先生還未到。」說完默言歆便退下了。

果不其然，佛劍分說在疏樓西風裡等上了許多天，依舊不見劍子仙跡的人影，他每次一來只會笑著陪罪，然後再說他在路上遇到熟悉到不能熟悉的戲碼。
這麼多年，依舊如此。
能有什麼法子讓劍子先跡能夠準時一次呢？

結論是…等吧。
============

醒了，疏樓龍宿深吸一口氣坐了起來，原來是昨夜忘了把窗關上，怪不得感覺有陣陣的冷風吹來，把棉被翻開披了件衣服穿了鞋，疏樓龍宿起身走到窗邊，今天的窗外一片白。

「下雪了…。」疏樓龍宿無意識的說，思緒卻陷入昨夜的夢裡。
最近似乎常夢見妳和一個未完旅程。

『一片白茫，一個傳說，
等著俊少年和妳一起完成。』

「嘿，客倌醒啦。」店小二聽見房裡有聲響，便在門外熱心問候。
被小二的招呼聲打斷了思緒，回神應聲：「嗯。」
「客倌要用早膳嗎？」小二敲門進了房間，替疏樓龍宿倒了熱茶，還一邊說：「昨夜可下了一場大雪，客倌可要注意保暖啊，真不是我在說，今年的雪也下的太早了吧，像我…。」

疏樓龍宿看著熱心又多話的小二，他卻無從插話阻止小二再繼續說，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長舌婦，只可惜了小二不是女人，約莫過了一刻，大約清楚小二家中大大小小的狀況，疏樓龍宿不明白為何要對於一個陌生人的他透露這麼多，難道這是表示友好的方式嗎？

「哎呀！說了這麼多真不好意思，那客倌現在用膳嗎？」小二熱心的問。

啊！小二問了什麼？
其實剛才不是很注意聽小二所說的事，因為疏樓龍宿用了在當學生時常用的：左耳進、右耳出來忽略老師的訓話，或者是部下在宣示一些無聊的瑣事之外，沒想到今天也派上了用場。

遲遲等不到答覆的小二不解的再問一次：「用膳嗎？」
「麻煩汝了。」
正當小二退到門口時，被疏樓龍宿的叫喚聲給留下了腳步。
「可以再麻煩汝準備一些熱水嗎？」昨夜太累竟然忘了淨身，若不趁著還有客棧時稍稍清理，不知道接下來的旅程能不能淨身了。
小二露出笑容：「好勒。」便走出門張羅。

關了窗，疏樓龍宿開始淨身，扭乾了布巾擦拭身體。
以往都有鳳兒伺候著，如今沒人服侍一時之間還挺不習慣的，不過到重溫未繼承儒首之位前，那窮書生的落魄生活。

用完了早膳後把用十兩買來的煙花放進行囊裡，走出房門遇到熱心的小二便向他道了謝，至少小二的服務…親切。

掌櫃算完了帳，繼續未完成的旅行。

路上不像昨天人山人海，可能是下了這場雪吧，讓許多人寧願躲在家也不願外出，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擁擠。而悠閒又優雅的步履與頻頻滑倒的人，形成相當大的反差，可能是昨夜下的雪遇上今天的太陽讓路面溼滑所致。

疏樓龍宿帶著一點笑意，走出城門。
前往下一個旅程。

越往山上走，雪越積的越厚，腳步也更加的清晰。
走著，覺得路上的風景不錯便停下腳步欣賞，這裡已離城有相當一段距離，這山不像城裡發達，景色幾乎沒什麼變化，只差季節不同罷了。
身後是被雪覆蓋的果樹，記得與妳來的時候是春天，有滿山遍野的無花果，那時妳嚷著：『我不管。』後，這偷摘地重責大任便落在他的身上，很不幸的在偷摘過程中被果園的主人發現了，當時便展開一場你追我跑的追逐戰。記得抱著妳直奔山頭上跑才甩掉果園主人，妳笑吟吟吃著已成熟的無花果，卻忘了辛苦偷摘的他，把無花果吃的一個也不剩，最後弄的一身紅。

疏樓龍宿笑著。
只見山頭上一老一少往他這跑，後頭還跟著一隻…，
不，應該是說後頭還跟著一頭…虎！

「年輕人啊，快跑呀。」老人家大喊著。

疏樓龍宿拿起腳邊的石頭，
正當老人家與少年與他交錯時，把石頭擲了出去，
隨即轉身拉住了老人家和少年。

「不跑要命啊，年輕人。」老人家驚慌的說。
「是啊，我可不想成為老虎的過年菜啊。」少年臉上佈滿驚恐。
一貫優雅的笑容，似乎催眠著老人與少年，讓他們稍稍減低了心中的恐懼。
「老虎跑了。」
「跑了？！」老人與少年戲劇性的回頭一望。
少年大笑：「真的跑了耶。」不用成為老虎的年菜了。
「虎怎麼就跑了？年輕人你做了什麼？」老人家的疑問，虎是不會輕易放過到口的獵物。
「吾什麼都沒做。」想瞎混過關。
疏樓龍宿打算用他的笑容矇騙，讓他們知道來了個大人物，肯定一堆請託擺脫不了。

「喔。」老人家還是抱持著懷疑。
不過少年到很釋懷，說：「肯定是老虎見到外來人害怕啦，我們也在山上生活這麼久，什麼底細老虎也清楚，牠就見我們好欺負。」
「或許吧。」沒想到這年輕人還真爽朗。

本來想推辭他們的邀請，但想想如果拒絕了，下幾個山頭杳無人煙也沒地方歇息，而現在又接近黃昏了，於是便與他們一起回廬舍。

老人家突然回頭問：「年輕人啊，我怎麼覺得你挺面善，我們之前有見過面嗎？」

被這麼一問，疏樓龍宿有點心虛，
難道這位老人家還記得當時偷摘無花果的小偷嗎？

「可能是汝去城裡賣水果時，路上的陌生人見上幾面，也會覺得面善。」顧左右而言他。
疏樓龍宿只希望這老人家不要這麼多疑。

「有這可能。」老人想或許是自己多疑了吧。
少年問：「公子應該是個讀書人，沒事應當不會跑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吧。」
這該怎麼回答，但一老一少似乎對他很好奇，便隨口說：「找人。」
「情人啊。」少年曖昧的口語。
疏樓龍宿愣了一會兒，才開口：「算…是吧。」
少年開朗的笑聲，說：「害羞什麼勁兒啊。」還不時熱情的用力拍打他的肩。

「哈…。」疏樓龍宿乾笑著。
果然與人群脫離太久了，不太習慣所謂的…親切。

老人家往天一看，觀察了一會兒，說：「哎呀！晚上大概又會再下一場大雪吧，年輕人遇上我們算你幸運，要不然你可要在大雪裡挨餓受凍啊。」

夜裡，他只要求一個可以避風雪的地方。
這廬舍雖然不大，卻讓人覺得儉樸不繁瑣，縱使在柴房裡也不覺得委屈。

少年一手端著晚膳一手拿著爐火推開柴房的門直打哆嗦，嘴裡還不時喊著冷。
「怎麼今年的冬天來的特別早，好像在迎接公子你似的。」

疏樓龍宿走向前把門關上，阻擋門外的風雪繼續肆虐。
「城裡的人也說今年的雪下的早了。」接下少年遞的晚膳。
少年放下爐火，說：「爹、娘本來是趁著還沒下雪的時候，把柴運下山賣個好價錢，不過這雪若是再下個不停，說不定這年就只能跟爺爺過了。」

與少年聊了一會兒，少年便不打擾他休息，退出了柴房。

不知怎麼，這野菜食之無味，倒也不是平時吃慣了山珍海味，在豁然之境吃的肯定比這兒差，而是越接近那個『當初沒有到達的旅程』，心裡卻莫名緊張了。

綠羊潭，一日四季十八景。
天下名勝美景，如果一生中到了此處看上一回，那也足夠了。

俊少年用畢生所學，形容眼前看到的美景，巨細靡遺。
妳枕在俊少年的腿上，他看景、妳聽景。
妳說一生當中能來綠羊潭走過一遭，便不負今生。

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妳似乎睡著了，靜靜的躺在俊少年的腿上，若不是聽見平穩的呼吸聲，俊少年還以為妳離開他了，輕輕順著妳的頭髮，想想離開儒門也有一段時間，要不是留了那張紙條，他還真想從此不回儒門，就只想和妳一起。

俊少年和妳一起旅行了很多地方，漸漸妳的身體也開始負荷不了這樣的奔波，俊少年曾提議找個地方休息幾個月，等妳的身體狀況好點再繼續旅程，但妳卻說：『再休息就沒時間了。』

看再多的美景，都無法讓俊少年從中得到領略…。

「我想到大雪原去。」妳閉著眼說。
「我們在綠羊潭也待著幾天了，雪景不都那樣，沒什麼更特別了。」俊少年不甚贊成，更何況妳的身體肯定不堪那兒的低溫。
妳用一貫的微笑，試著說服俊少年：「傳說在大雪原的頂峰不管許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如果你問我曾有人辦到嗎？事實上我不清楚，或許沒有吧，畢竟那裡的環境太惡劣了，也沒人閒著去做這件事，但這是人對大雪原所賦予的希望，我想去試試。」

俊少年敲了妳的頭，說：「等妳的身體好些，過兩天我們去。」
妳笑說：「不，明早就出發。」

拗不妳的要求，當晚俊少年就帶著妳離開綠羊潭，往大雪原走。

疏樓龍宿一夜無眠，在火爐旁坐了一晚，
他想了一宿的綠羊潭，和有關一的傳說的大雪原。

天還濛濛亮，太陽未出，白色的景成了灰色的景，
一出柴房的門，冷冽的風刺骨，抬頭一望，置身在雪景中，
環看四周的山全都覆蓋在雪下，為之壯觀的景色。

「看來昨夜的雪確實下得大。」也下的沉重了。
疏樓龍宿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清醒些，走進柴房裡拿起行囊，還留下一筆為數不少的銀兩，讓這戶人家好過年。

疏樓龍宿使了輕功，要趕在黃昏前到達大雪原的山腳下，
模糊不清的腳印子，留下了…沉重。
==============

多天後。

爽朗的笑聲傳進了疏樓西風，劍子仙跡…到。
穆仙鳳在涼亭裡依舊泡茶，只不過對象換了，換成佛劍分說，
而默言歆依舊盡責的掃地和看門。

「對不起，吾遲到了。」笑著陪罪。
劍子仙跡笑吟吟著走進涼亭，一坐下，便拿起穆仙鳳要倒給佛劍分說的茶，一仰頭全喝光了。
「無妨。」佛劍分說淺笑對穆仙鳳說。
穆仙鳳拿了另一個杯子倒了八分滿，正要端給佛劍分說時，半路又被劍子仙跡巧妙的劫走了，只聽見…。
「好渴啊，吾一路趕過來，在路上遇到了…。」源源不斷的說。

穆仙鳳兩個白眼，難道劍子先生不膩嗎？嘴裡還小聲抱怨：「您不膩，我都會背了。」

「無妨。」佛劍分說淺笑的再次對穆仙鳳說。
而當劍子仙跡第二次搶了佛劍的茶時，只見佛劍分說默默的將佛牒從背上卸下放在身旁。

佛劍前輩生氣了。
穆仙鳳為了防止劍子先生再次半路殺出，
於是特地走到佛劍前輩的身旁，端茶給佛劍分說。

莫約過一個時辰，劍子仙跡終於滔滔不絕的說完在路上所遇到…事蹟。
「咦，說了這麼久，怎麼不見龍宿，他一向很守時。」

站在一旁的穆仙鳳默默的轉頭，心想：『會遲到的只有您吧。』

「他大概這幾天不會回來。」佛劍說。
當時接到龍宿的信時，其實並不驚訝，只是覺得怎麼這麼晚才去。

「去哪？」順手在拿起一旁的不是自己的茶杯。
穆仙鳳挑了眉，那是佛劍前輩的，嚇的穆仙鳳趕緊再倒補倒一杯。
「爬山。」出家人不打誑語。

噗。
劍子仙跡聽到答覆時，驚的把嘴裡的茶給吐了出去。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閒情逸致去爬山？」
穆仙鳳覺得佛劍前輩的怒氣有漸漸上升的趨勢，連忙拿出懷中的手絹遞給前輩，而佛劍分說輕輕拭去臉上些微的茶水。
穆仙鳳也不知如何安撫佛劍前輩，只遠遠看見默言歆拿著掃把佯裝掃著地慢慢的退出疏樓西風，
可惡！默言歆竟棄她於不顧。

見穆仙鳳臉上有些哀傷，不說別人，劍子先生也是遲到了很多天才來的。

劍子仙跡站起來走到佛劍分說的身旁，又順手拿起佛劍桌前的茶，
「他怎麼挑這個時間去爬山？」

沒有杯子了。
穆仙鳳這時已露出微笑了，是無法力挽狂瀾的微笑，是放棄的微笑，
也如同默言歆一樣，悄悄的退出…疏樓西風。

「他去會…情人。」出家人從不打誑語。
「什麼！」劍子仙跡雖然沒喝手裡的茶，但因太過驚訝轉身的結果，把茶全潑上佛劍分說的身上了。

「呃…吾不是故意的。」

疏樓西風外安然自得，疏樓西風內刀光劍影。

只聽見嘹喨的聲音。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
要過年拉～～
祝大家豬事如意、恭喜發財、身體健康、賺大錢！！！

[ 此帖被私房錢在2020-05-06 13:1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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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7-02-23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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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2.22 看景之四﹝龍宿X自創﹞，5F

『師父，您怕死嗎？』妳無力斜倚在榻上。
妳眼神黯淡，能留給他的、只屬於他的，不管是竹林、竹湖、綠羊潭的一日四季十八景、大雪原的傳說，還是妳的希望，最後都會變成他的回憶，他總得擁有一些回憶，才不會…寂寞

那妳盡力為他編織的。

後來，妳隱約聽見年輕的僧者說…

『心本不生、緣起而生；心本不死、緣滅而死。』
=======

兩天了。
被困在山洞裡已經兩天了。

疏樓龍宿自從拜別山上那戶人家後，本想在黃昏之前趕到大雪原的山腳下，卻因為天候因素實在太差了，只能臨時在這一片茫茫風雪中尋找可以棲身的地方。

山洞外，偌大的風雪聲，不知什麼時候這場雪才會停。
這打亂原本的計畫，本想最多再過幾天就可以完成當時未完的旅程，然後趕回去與劍子、佛劍會合，他想這場雪得讓他們多等幾天了，或許回去之後會聽見眾人的埋怨呢。

「妳剛去哪了？」俊少年問剛進門的妳。
剛去拿早膳進來卻不見妳的人影，還以為妳不告而別了，害他窮緊張了一下。

「沒啊，到處走走。」俊少年牽妳到炕上休息。
後，他枕妳的腿上。

前幾天拗不過妳的要求，還是帶妳來了大雪原，
不過卻遇上幾十年來難得一見的大風雪，讓俊少年與妳無奈的笑了，
想想怎麼會與雪這麼有緣呢…。

「這場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妳有些擔心的語氣。
如果雪再不斷的下，而妳所剩的時間又迫在眉間，那麼這個願會永遠留在心頭，成為妳的遺憾。

俊少年看著妳，欲蓋彌彰的憂心，頓時讓他心裡有些微的氣惱，
因為他清楚明白自己幫不上妳，無法讓妳活下去…。

窗外風雪的叫囂，讓陷入安靜無聲的氣氛更加凝重，暖和的炕不敵雪帶來的寒，而門外零落的腳步聲蔓延進來，變成一種令人難熬的氛圍。

妳轉頭，俊少年看著妳。
妳了解俊少年害怕，他也明白妳倔強。

突然，一陣悠然的敲門聲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姑娘啊，看看樣子今晚風雪就停了，過幾天就可以上山了。」

妳換下憂心擺上笑容，說「我知道了。」

之後，門外的腳步聲遠了。

「妳該休息了。」俊少年略帶嚴肅的口氣。
剛見妳進門的臉色不對，雖刻意上了從不用的胭脂，但一看就知道妳在掩飾，俊少年清楚妳幾乎撐不下去了，卻要佯裝不知情讓妳完成…。

『如果我看的到，你就不需要在人群之中尋找我然後牽緊我的手，或許可以換我在人群中正確握緊你的手…。』

那是妳曾對俊少年說過的。

俊少年扶妳躺在炕上，把被子蓋的緊實。
他躺在妳身邊，不敢睡。每一天的清晨，能聽妳說話，他就…安心。

當晚，妳不尋常的喘息聲，妳身子熱著手腳卻冰冷，讓俊少年慌了，他趕緊起來點燈急著叫人請大夫，這時妳輕聲叫了俊少年，讓俊少年坐回在炕邊。

「不管結果如何，我一定要說…那是我的希望。」妳細微的聲音。

聽完，俊少年把妳拉起抱在懷裡，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
最後俊少年在妳耳邊輕聲說：「我帶妳回去。」

託客棧裡的人幫忙，剛好找到有人要下山，俊少年道謝之後，背著妳上車，車上搖搖晃晃，他一路抱著妳。

那時，大夫只說：『既然知道，那就帶她下山吧。』

雪停了，這場旅程被迫中斷，永遠成為妳的遺憾，
而天空無雲霎是漂亮，俊少年無心欣賞，妳表情黯然…。

『如果你說這是你的腳步；那麼我會追隨你的後塵，永無言悔…。』

啪！
木柴燒斷的聲。
碳已燒成了暗紅色。

山洞外的風雪聲似乎不這麼大了。
疏樓龍宿伸了懶腰，想起往事情緒還是有些激動，事隔多年再想起妳，才知道這妳給他的東西真的很多，那些是妳拼了命留下的，是他珍惜的回憶…。
起身走到洞口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放眼望去一派金燦，眼前只有一片藍和一片白。

收拾好行囊出發後，才發現寸步難行，剛下完的雪並不堅硬，踩下去的腳陷入雪中與膝同高，並不是很好走。
走沒多久後便看到山腳下唯一的村落，才知道已經離大雪原不遠了，雖然距離不遠但走起來還頗花時間的。和附近的居民說明後，他們好心的留了一個空房給他，原本以為大雪原唯一的客棧還在，卻因為多年前的一場大火付之一炬。

休息了一宿，疏樓龍宿本來想一口氣直接上頂峰，但後來卻聽從居民的意見多留了幾天，
因為大風雪過後得讓雪穩定幾天，否則貿然上山很容易遇上雪崩。

夜裡，疏樓龍宿坐在屋裡，只聽見火燃燒的聲音，而屋外安安靜靜，
他想，或許這場旅程只是在完成他的遺憾，只想把這個有缺陷的回憶變的完整，
依舊記得那麼清楚，清楚到好像昨天才發生的，
最後妳在這裡只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變成了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奢望，
那就由他完成吧…。

一陣悠然的敲門聲，在寂靜的氣氛中不顯突兀，倒讓疏樓龍宿覺得熟悉，
他起身開門，見到一位氣質高雅卻略帶一點江湖氣的婦人。

「夫人，有事？」不知這位婦人是否敲錯門了？
「當然有事，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吶，小帥哥。」
見婦人單手輕把疏樓龍宿推開，自顧自的走進門，理也不理疏樓龍宿略顯驚訝的情緒。
「這…。」如果就以他以前所學來說，一個女人半夜跑進一個男人的房裡，先不管別人怎麼議論，單就這點來看，這是否與他所學有所牴觸，那他應該把這位婦人趕出去，或是他出去？

正當疏樓龍宿驚訝之際，只聽婦人笑說：「別緊張呀，小帥哥，我又不會吃了你。」
「哈…。」苦笑。
當了這麼久的龍首，他只能說儒門都是訓練有素的，或許有主動投懷送抱的女孩，但前提是他不曾遇過。
婦人將身上的披風脫下，這個舉動讓疏樓龍宿決定與這位婦人保持相當的安全距離。婦人輕笑，從懷裡拿出一只粗糙的小木盒放在桌面上，木盒上一個秀娟的字，一個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跡。

疏樓龍宿走到桌邊，手指輕輕撫過木盒，平靜的思緒起了波瀾。
「汝怎麼會有這只木盒？」
婦人始終帶著笑意，說：「你要也行，但不能白白給你，你得解開上頭寫的謎題啊。」
說完，婦人便坐了下來像把這裡當家一般，為自己到了杯茶，喝茶等待著。

『首』謎題，那答案會是什麼？
疏樓龍宿靜靜思考著，妳想給他到底是什麼？

有很多時候，人都會做夢，而這個夢…能實現嗎？
約過了一刻。

首──龍首、儒門天下之首…，
他輕輕脫口而出：「疏樓龍宿。」

婦人笑，放下杯子說：「小帥哥還好你答出來了，要不然茶可都要被我喝光了。」
又說：「那麼這只木盒就是你的，喔！對了，看看樣子明天就可以上山了，晚了，你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疏樓龍宿愣在桌前，正當婦人出門那一瞬，他了趕出去想向婦人道謝，
一開門，門外空無一人，就連潔白的雪地也是一片平坦。
疏樓龍宿默默關上門，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心想：『真是奇特的緣分啊！』

拿著木盒坐在木板床上，情緒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其實還是很期待木盒裡頭裝的是什麼。疏樓龍宿打開木盒，說真的裡頭也沒什麼東西，只有放一張泛黃的紙。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來，或許會也或許忘了，這場旅程你勢必得替我完成，那個有關大雪原的傳說，這是我送你的最後一份禮物，也是我想許的願望，是你的…平安。我心裡還有很多想說的，但拿起筆卻不知道要寫些什麼？我希望你往後的日子能過的快樂。』

疏樓龍宿心裡有很多感慨，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如果、如果…最後也只能是如果。

房裡，燈滅了，人睡了，回憶卻醒著…。

隔天一早，提供他住宿的人依舊送來了早餐，
高興的跟他說：「你今天就可以上山了，而且這幾天也會是個大晴天，真是給你賺到了。」
「謝謝汝。」苦等了這麼多天，今天終於可以完成這個缺陷的回憶。
疏樓龍宿坐在桌前，準備開始用早膳。

後來，那個人笑著嘆氣說：「昨天是我母親的忌日，卻因為這場大雪的關係沒有去祭拜她老人家，不知道她老人家會不會生氣。」
「我母親生前就很愛幫助人，要不是多年前那場大火，說不定你會見到我母親呢，跟你說，你別不信吶，每當遇到我母親忌日的前後，有很多旅人都說有受到她老人家的幫助，像上次就有個旅人因為在大風雪中迷路差點喪命，也是我母親提點那個旅人到這個村裡的。」

那個人打趣的說：「說不定你有看過她老人家呢。」看看門外，又說：「哎呀！時間不早了，我得準備些東西給她老人家上香勒，招待不周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怎會。」疏樓龍宿起身送他。

看著那個人的背影想，也許昨夜他就受到那位老人家的幫助呢！

吃完早膳後，疏樓龍宿把木盒小心翼翼的收進行囊裡，然後走到那個提供他住宿人的家中，基於禮貌上他給了一些銀兩表示心意，也感謝這一家人這幾天來的幫助，雖然說那個人直說不用給了，但最後也拗不過他的說服。
那一家人親切的送走了疏樓龍宿，嘴裡還直囔著：『下次有空記得來玩。』
疏樓龍宿愉悅的揮一揮手，告別了他們。
他想或許下次他會帶著佛劍和劍子一起拜訪這家人呢。

往頂峰的路並沒有想像中的難走，不似前幾天雪還柔軟的那般困難，只是上頂峰的路有些陡峭罷了，不過卻不影響疏樓龍宿的腳程。

在還沒開始這場旅程之前，甚至剛接下儒門之首時，
已經有個願望悄悄的在他的心裡萌芽了，
疏樓龍宿希望這個願望可以和妳的一樣…實現。
================

一天夜裡，在疏樓西風，
兩個先天，在涼亭裡，聊天…。

穆仙鳳為了避免上次的衝突事件發生，這次她學聰明了，
一人準備一只茶壺，避免打架。

由於兩位前輩以時辰晚為理由，讓穆仙鳳與默言歆先下去休息了，不過在這之前穆仙鳳千叮嚀萬囑咐，交代兩位前輩切切以和為貴。
由於之前兩位前輩的衝突導致疏樓西風損失慘重，苦的默言歆多天來的整修，但最苦的人不是默言歆而是她，對於整修的東西一竅不通的她，竟然被逼著鋸木頭、補牆壁，因為默言歆要脅她如果不幫忙的話，主人回來可能見到的是一個殘破像廢墟的疏樓西風，穆仙鳳當然希望這樣的噩夢別再出現了。

穆仙鳳臨走前還不忘交代：「兩位前輩，請心平氣和的閒話家常。」
「一旦有類似像衝突的情形發生時，那請兩位前輩…。」穆仙鳳的臉突然沉了下來，又微笑的輕聲的說：「麻煩幫忙修補疏樓西風呢！」

穆仙鳳略帶威脅的口氣得到了兩位先天的應諾，開心的去休息了。

「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那位女孩？」劍子好奇的問。
輕輕撫著臉上不能掩蓋的明顯瘀青，心中嘆息，佛劍下手也太重了吧，就不能看在老朋友一場的份上，下手輕點嗎？
「吾很久以前就認識，她是一個很善良的人，為了龍宿犧牲自己日子，只換得一個回憶。」佛劍娓娓道說龍宿與女孩相識的過程。

「唉，最後卻沒有結果…。」劍子感慨的說。
想起之前佛劍跟他說的話，只能說一切都是緣分作祟了。

兩人談了幾個時辰後，便各自回房休息。

後來，隱約聽見劍子與佛劍同時吟了…

『心本不生、緣起而生；心本不死、緣滅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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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3)

6樓發表於: 2007-02-27 22: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2.27 看景之五﹝龍宿X自創﹞，6F

回來之後，妳一直躺在榻上昏睡，醒了也只是靜靜的哭，然後每天按時吃著只能延長幾天性命又苦又難吃的藥，但妳從不曾對俊少年抱怨、也不曾在他面前哭過。

然後妳會用一種淡然處之的笑容說，
「既然是我自己選擇的過程，那就要勇於承擔後果。」

俊少年清楚，這樣的日子對妳來說是一種折磨，過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但他自私的把妳硬留下…陪他。

隨著繼承儒門之首的日子越來越近，兩個人一樣的心情，不捨得。
每當妳和俊少年一起時，總會用一種說服的口吻對他說，
「既然是儒門的繼承人，就該負責。」

那種憂慮像是深怕俊少年臨時逃跑一樣，
而俊少年也會用一種反駁的口氣說，
「隨妳一起去，無需負責。」

這句話時常出現在俊少年的口中，也是讓妳最憂心的一句話。

那天妳吃力的下榻本想喝水，卻聞到屋裡瀰漫著一種妳熟悉的香味，淡淡的、甜甜的，妳開始找尋香味，然後在窗邊摸著一個精緻的小瓶子，妳輕輕的將瓶口的塞子取下，拿起時嗅到瓶子裡頭散發出的清香。

妳拿著瓶子，緩緩走到桌邊坐下，笑了。
那是…。

妳不知道坐了多久，屋外傳來腳步聲，那是俊少年的。
俊少年拿著瓷碗裡頭是延續妳性命的藥，一進屋卻看見妳在哭。

俊少年一進門便聽到妳這樣對他說：「我從不曾對我的處境感到難過。」
「或許時間久了…。」什麼都可以捨得。

那天之後，妳再也不曾喝過那難喝的藥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俊少年只知道他站在屋裡已經很久很久了，手上原本燙手的瓷碗也變的微溫了，俊少年深深吸了幾口氣，問：「藥呢？」

「我還給老大夫了。」
俊少年拳頭緊了又鬆，笑說：「我知道了。」

妳輕拭掉臉上的眼淚，拭去了又流下，妳的聲音很輕但他卻聽的很清楚，
妳說：「再過九天，就是你繼承儒門天下首領之日，現在也該回去準備接受眾人的祝福。」
「我也祝福你，一切順心。」

可惜，上天眷顧他，卻不憐惜妳。
俊少年站在門口僵了很久，才緩緩的走到妳身邊抱妳，
「儒門…是我的責任。」但他不想離開妳，至少也要等到妳…。

妳的眼淚不曾停過，哭到後來連聲音都哽咽了。
終於，還是大哭一場。

「走吧。」說在嘴裡的聲音，因為不捨變得小聲。
到底這場宴席還是得散。

他現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到妳面前拉妳的雙手著蹲下來。
「這是最後一次了。」

妳的雙手仔仔細細的觸摸俊少年的臉，把他記下。那是俊少年最後一次握著妳的手，然後第一次和妳離別。
說不上來的感覺，雖然心裡有點難受但俊少年還是放開妳的手，慢慢的轉身離開。

「龍宿。」妳出其不意的聲音，讓在門口的俊少年停下來。
俊少年看著門外的竹湖沒有轉身，這裡所有的一切將會變成他的回憶，永遠陪他。

「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妳知道他難過。
「那就什麼也別說。」
兩人沉默的很久，妳哽咽的聲音不曾停過，他知道妳一直哭想停卻停不下來，他清楚妳和他都盡力的把這段時間過的快樂，原以為可以灑脫，卻不知離別的痛苦，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有多瀟灑。

妳不說話，他說不出話。
才短短的不到一刻的時間，怎麼感覺上是如此的難熬。

「我想說的是。」最後由妳開口結束。
「捨我…。」

什麼叫做傷心難過？
俊少年深刻的體會到了，活了這麼久第一次眼淚從自己的眼睛流下，妳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哭了，哭的無聲無息…，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去繼承他的儒門首領。

『得天下。』

俊少年走後不久一位年輕的僧者走了進來，
屋裡飄著一股淡淡的檀香。

妳便問：「師父，您怕死嗎？」
後來，妳隱約聽見年輕的僧者說：「心本不生、緣起而生；心本不死、緣滅而死。」

妳與龍宿的緣分，盡了…。

九天後，儒門天下被佈置的華麗。
那天，俊少年笑著接下上任儒首手中的傳承，笑著接受眾人的祝福，笑著接收責任，笑著迎接往後的日子…。
不知不覺，他被這樣歡欣的氛圍感染了，最開心的莫過於他的老師，
所以人吶不可以太得意忘形，否則很容易樂極生悲。

原來，所謂的權力，
是一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東西。

俊少年棄下大廳中的噓寒問暖聲中，一個人默默的轉身，走出大廳。
他站在大門前，望見了年輕的僧者，而僧者向俊少年點頭示意後便獨自離開。

那代表僧者的祝福和告知。
當繼承儒首的那一刻起，是妳的…忌日。

《全文完》

==========================================
還有一集補齊篇，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寫完阿～～～遙遙無期～～～
開學加上大考，一點都不想寫~"~

[ 此帖被私房錢在2020-05-06 12: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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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27 看景之五﹝龍宿X自創﹞，6F

Re:02.11 看景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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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2.27 看景之五﹝龍宿X自創﹞，6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