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5 毀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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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lder94

我此土安穩，天人常充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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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樓主發表於: 2006-05-15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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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5 毀 1-2

毀一、二

一

意識在一陣令人窒息的巨大壓迫之後漸漸恢復，他禁不住呼喊那具軀體裡滿滿刻劃的身影 ── 慕少艾。

一切穩定下來，他重新確認，沒錯，他還是北辰元凰，儘管多了許多原本不屬於他的東西。

方才他喊出的名字就是證據，如果是這具軀體的原主人，衝口而出的該是…

「認萍生」。

他探索南宮神翳的記憶，發覺最清晰也最強烈的，都跟白髮藥師有關。

訝異之後，他覺得可笑，於是明白翳流的覆滅乃是天經地義。

當一個霸者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一個人的身上，毀滅是必然。

南宮神翳的記憶中，連初次見到「認萍生」的情景都還十分鮮明。

那時的藥師就已經是白髮，斜斜編成一辮，眉毛卻是一般，不像現在的垂眉，刺著罪人圖騰的臉頰比現在更加搶眼，因為那時的藥師鋒芒外放，眼神盡是倨傲的狂意冷然。

有時候，人與人的結局，在初次見面時就已決定。

北辰元凰為南宮神翳感到可悲，這具軀體，空有無上的力量與權力，卻如此…荒謬地…沒錯，就是荒謬地，順從白髮藥師的一切要求。

儘管表面上看來也許是逐步地放下信任與寵溺。事實上，那只不過是漸漸鬆弛了對自己心意的放任而已。

從一開始，便已註定。

然而白髮藥師始終是一團謎，一陣風，一片霧。

當年的白髮藥師帶著看似戲謔卻又清冷的笑意說：「對於一個可以誅滅自己六親的人，何必指望他有什麼心呢？」

這麼一句話，把所有的冷淡疏離與漠然全都合理化了。

而這具軀體…竟也就這麼接受了。

予取予求。

然後最終面對的是，白髮藥師毫不留情的背叛與摧毀。

落幕之前的逼殺，藥師的臉上沒有一絲猶豫與不忍。

能夠解讀得出的情緒，只有冰冷的怒意。

並非淺層的激怒或動氣。

而是一種最深沉的、無法扭轉的否定。

那張秀麗俊美的容顏，從未與象徵無間的印記如此相稱。

於是被毀滅的這一邊，帶著無可比擬的痛怨恨怒墮入黃泉。

是否…後悔？

北辰元凰不免稍有訝異地發現，他認為最該有這種情緒卻是模糊的。

也許南宮神翳明白，就算料得到最後的背叛，也無法壓抑從最初相見就已然深種的偏傾。

只是，是否至少做法會有不同？

但或許不管怎麼迂迴，最終仍會走到這一步，因為人對於自己最寵溺的對象總是無計可施。

不管是哪一種形式的寵溺。

覺得可笑的同時，北辰元凰突然想起為了自己豁盡一切的老師，雖然層次完全不同，但是否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就註定了是相欠債？

此生的一切癡迷執著，只不過是為了償還。

另一方面，北辰元凰也有所領悟，白髮藥師不是能夠輕易對付的人，是個最好不要與之為敵的人。

當白髮藥師決定要翻覆什麼的時候，似乎就不會再有轉圜、軟化的餘地。

毀滅與救生，如此背道而馳的兩面作風，卻都在藥師身上如此強烈清晰。

北辰元凰突然覺得慶幸，至少在眼前這個階段，白髮藥師是他合作的對象。

醒惡者彷彿心滿意足地離去。

醒惡者不知道這具軀體的意識已非當年的南宮教主，對於他突然放下報仇之事似乎微感訝異，但同時，似乎也十分樂見。

也許南宮神翳生前對於白髮藥師的太過執著，早就是醒惡者深深引以為憾的芒刺。

北辰元凰喚進手下，要他們去把藥師找來一談。

而他則趁著這段空檔，好好沉澱本不屬於他、交錯混亂的記憶，試圖從中整理出白髮藥師的完整形象。

不能對對手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局要怎麼玩下去？

南宮教主記憶中的白髮藥師，雖是經常淺笑如微風，卻是冷得像冰，殘得像火，親和如善神，卻又凶狠如惡鬼，然後更深層的骨子裡，全是不可捉摸。

除了不可捉摸這一點，這樣的白髮藥師跟北辰元凰本身的印象有很大的出入。

於是他知道，白髮藥師是能夠把隱藏自己做到十分絕對的人。

在片片段段的記憶中，白髮藥師突然養了個孩子這件事顯得十分突兀。

那是一個獸族的幼童。

據白髮藥師的說法，那是一個天生殘疾的孩子，他殺死這孩童的父母，將之奪來，只為了試驗自己的醫術。

雖然之後白髮藥師不再提起那孩子，可是這件事卻在南宮神翳的思緒中形成一處無法驅散的陰影，一直到死，都清晰如白紙上的墨跡。

原來…這具軀體…並不是從來不曾察覺，他所注視的認萍生，存在著無法協調的違和矛盾，存在著虛實難辨的偽裝。

並不是白髮藥師蒙蔽了這具軀體的目光，而是他讓南宮神翳用自己的手蒙住雙眼。

於是北辰元凰的想法又有不同。

也許白髮藥師所展現的每一面都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隱藏了某些部分而已。

二

如同織繭的髮絲纏繞著絲毫不帶驚訝懼意的藥師。

許久以前，這情景也曾經上演。

相隔長遠的歲月，相同的神態表情。

眼光的焦點不自覺地落在那個繁複的罪惡印記上。

代表最不可饒恕醜惡罪行的記號，卻像是專為那張俊秀容顏所設計。

他記起這具軀體的手指曾經劃過光潔柔滑的皮膚與微微粗糙的圖騰的觸感。

他幾乎要舉起仍是白骨的手，伸向藥師從容無畏的臉龐。

然後他突然從陷入的意識中驚醒，他是北辰元凰，不是南宮神翳。

記憶中，那時的藥師不動聲色，對逾越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一點出聲，沒有一個眼神，也沒有一絲移動。

之後，藥師才一瞥眼，說道：「莫非教主懷疑刺青是假？」

那似笑非笑，若溫還冷的神態，遠比冰冷凶狠的表情寒意更甚。於是使人相信，這張面容之下的心，確實冷血無情。

「不，只是一時以為這印記是你與生俱來。」

藥師摸了摸臉上的黥印，嘴角露出了莫名的微笑，是自嘲？還是諷刺？

多年以後，藥師的容貌雖然沒有太大改變，可是漫長的歲月總是會在人的身上留下什麼，或者帶走什麼，沒有人能例外。

北辰元凰循著南宮神翳的記憶與慕少艾應對著，帶著點遊戲、試探的意味。

然而藥師不為所動，曾經轟轟烈烈的往事，似乎只對一方刻下不可磨滅的痕跡，而對於另一方而言，似乎只是風過水清。

「北辰元凰。」

藥師以篤定的語調態度喚出他的名字。

北辰元凰於是明白，藥師對於他能夠成功地奪佔這副身軀有絕對的自信與把握。

藥師慕少艾，是個不懷疑自己的人。

雖然北辰元凰沒有太多的心力去探究非關霸業的「他人」私事，但是還是不禁微感好奇，如果以南宮神翳之心來看今日的慕少艾，又會有怎樣的想法？

如果仍是恨到至痛，那麼他…仍是輸家。

既然注定要輸，就這麼輕易再度毀滅也未嘗不好。

重新建立完整，然後再被徹底摧毀，即使是對於翳流教主，也太過殘酷。

※

肉體重生的迷離中，不屬於他的意識不時篡為其主。

似夢非夢間，他彷彿聽到鐵箏的聲音，與瀟灑清揚的歌聲。

歌聲不算美，鮮明的是聲音裡的從容。

從容…

殘破的記憶中，藥師的每一面都流露著從容，每個人的從容都可能不同，屬於藥師的，是萬輕一重的絕對。

喝到半醉的白髮藥師，曾在火光映照下，露出不同於平常的神情，帶著點恍惚，眼光飄忽一瞥，彷彿望向非常遙遠的地方。

「為什麼教主不喝了呢？」

「本座不喜歡醉。」

藥師一笑：「因為教主獨占頂峰，所以不喜歡有意識不清的時候。」

「難道你喜歡醉？」

藥師的眼神很特別，說：「我只是喜歡喝，醉不醉那要看酒，看喝酒的對手，決定權不在我。」

「哦？」

「有些酒喝到心滿意足也還不會醉，有的酒還解不了癮頭已經先把人灌醉了。」

「那對手呢？」

「跟有的人喝酒，可以放心大膽地醉，可是…有的人是讓你怎麼也不想醉。」

「那麼…對你而言，我是屬於哪一種？」

白髮藥師笑著又乾了一杯，說道：「我只知道，教主希望我醉。」

「哦？」

「因為你還是不相信我。」說完這句話的藥師，醉倒在桌上。

一直到最後，那始終是放任，而不是信任。

所謂迷惑，莫過於此。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solitarily writing...

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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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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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6-12-13 07: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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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
真的好喜歡大人的文~~~感動~~~~
請原諒我貧乏的表達能力
但還是一定要跟大人說謝謝
謝謝您寫出這麼多好文
我喜愛角色的心情彷彿可以在大人的創作中找到安慰.找到出口
給他們靈魂.讓他們重生
在我心裡
就是期待這種認真的感情來平衡我那無法停止的思念
娓娓道來
如薰風帶著花香.絮絮訴說情意
安撫苦心等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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