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9 【释阎摩×痕千古】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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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9-09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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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9 【释阎摩×痕千古】非天

　　覆障鬼王家的小女兒明月不夜羽出生後，帝釋天東皇聽說覆障王喜得一阿修羅女，連忙發動戰爭要來搶。

　　釋閻摩覺得孩子剛生下來就要搶，未免猴急。葬雲霄給他分析，反正這一仗就要打個幾十上百年，打出個結果不夜羽也該長大了，這不正好。

　　釋閻摩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族地的阿修羅女都要被天人搶完了，以後大齡阿修羅男要想繁衍怎麽辦。葬雲霄又說，那就求娶天人唄，花環王焱無上不就娶回來個乾達婆，結果生的女兒又被東皇搶回去了。他碎碎念說要娶天人就得瞅準乾達婆和緊那羅，萬一搶回來個迦樓羅或者那伽，阿修羅族就要破產了。

　　釋閻摩又傻眼了，呆呆問當初焱無上對那個乾達婆不是求娶嗎，怎麽到我們就成搶了。葬雲霄說笨，你想想我們是怎麽轉生阿修羅道的。釋閻摩回想道，據那些禿驢說是因為我們前世妒忌比自己好的人。這就對了，葬雲霄點點頭，人家天人前世都比你好，這輩子還能看上你嗎。釋閻摩順著想了想，好像的確不能，就有些認命了。

　　要我說，還是安心單身好。酆都三千裏涼涼插過來一句，結束話題。

　　天人同阿修羅打仗不是一年兩年了，理由也千奇百怪。發現你們又出了個美女所以來搶一下已經算得上禮貌了，有時連敷衍都懶得做，幹脆道看你們阿修羅太兇，影響我心情，來清剿一下。

　　葬雲霄對釋閻摩解釋過，這裏的「兇」是一個很委婉的修飾語，翻譯一下其實是「醜」。

　　釋閻摩摸著臉問我很醜嗎。葬雲霄也摸摸自己的臉，我覺得我們天生麗質，走在路上會被乾達婆搶回去強娶。

　　被乾達婆強娶是葬雲霄的最高理想。為了實現這個理想，他上天人戰場特別積極，人稱有召喚必至，只為在戰場上萬一哪個乾達婆對他一見傾心搶回色界當花瓶阿修羅。但乾達婆作為香神和樂神，幾乎不會在戰場出現，焱無上當年能碰上一個純屬他名字好聽，天人以為「花環王」頭上長花，大批乾達婆和緊那羅爭相跑到前線圍觀，這才給他一親芳澤的機會。

　　反正葬雲霄的理想至今沒有實現，他曾經跑到怪樂地想讓裳瓔珞給介紹個乾達婆對象，被焱無上轟出來了。

　　釋閻摩、葬雲霄、酆都三千裏三阿修羅曾聚在一起隱晦討論過天人對阿修羅的歧視問題，沒人知道葬雲霄哪來的消息，他總是什麽都知道。葬雲霄自己的解釋是他想娶天人當然要對天人有深度了解。

　　葬雲霄說天人覺得阿修羅醜，其實不是指臉，而是身體。釋閻摩戳戳自己的腹肌，覺得身材還是挺不錯的，怎麽就醜了呢。葬雲霄讓他閉嘴，然後壓低聲音神秘道，天人那裏長得和我們不一樣。釋閻摩問那裏是哪裏，葬雲霄翻了個白眼，簡直恨鐵不成鋼，還能是哪裏，就是下面啊，他們色界人號稱清凈圓融無色無分，就是他們下面什麽都有。

　　釋閻摩努力思考了一會兒，總算想明白了。他又接著問，那天人到底算男還是算女呢？

　　葬雲霄道，不男不女唄，要不他們怎麽統稱天人，不像我們一樣分個天男天女。

　　酆都三千裏冷笑一聲，終於開口了，我還是想不明白他們這算個什麽歧視法，難道他們天人都不穿衣服，打招呼不看臉，看下面嗎？

　　又冷場了。

　　生活在欲界的天人不多，裳瓔珞算最著名也是最容易接近的一位。對知曉某些「秘密」的大齡單身阿修羅男來說，這位花環王的家眷是一位無法承認但又無法不想的性幻想對象。

　　聽完葬雲霄揭露天人秘密的那天晚上，釋閻摩的確夢到了裳瓔珞。這位食香而生的乾達婆身上仿佛也總泛著優缽羅華的氣息，他的色身素凈而豐腴，體態是經得起諸天艷選考驗的曼妙，再往下則純靠釋閻摩自己想象，他沒親眼見過阿修羅女的私處，卻也能想那道粉紅的褶開在寶杵後，像朵蓮花。

　　夢裏釋閻摩沒能觸碰那具讓他向往卻有些敬畏的神秘色身，不過單只是隱秘的幻想已足使他在忽冷忽熱的大喜大癲中泄出。

　　醒後他仍能對蒙在肉眼前的色法記得清晰，但愈想便愈覺得失了味，仿佛天人之軀仍不能教他滿意，要再消瘦些才好。

　　釋閻摩往後再沒夢到過那位花環王的夫人。

　　戰爭打了十幾年，葬雲霄也沒消停過，整天飛來飛去累得骨頭散架，好不容易消停一次回來對釋閻摩說，停戰後封世末要不給頒發每百年一屆的感動欲界阿修羅眾獎，自己就要跑去色界娶個迦樓羅回來吃窮無始暗界。

　　釋閻摩委婉地告訴他，感動欲界獎要三王決議一致通過才給頒發，鑒於之前他去騷擾裳瓔珞的行為，焱無上很可能不會通過。

　　葬雲霄瞬間信仰崩塌，一下子喪失了來回跑戰場的動力，封世末叫了幾回也叫不回去。

　　釋閻摩同情葬雲霄的悲慘心境，幹脆拉著摸魚的酆都三千裏一起上戰場頂班了。

　　這一上戰場不得了，釋閻摩也像葬雲霄一樣來回來去跑著，跑著跑著就跑丟了。他在族內號稱欲界浮萍，生有空間異能，開任意門跟做針線活似的輕松，經常隨手劃拉開個任意門趴趴走到別界摸魚。

　　釋閻摩因此特性被委以運送戰略物資的重任，一開始是天人眾美圖冊，鼓勵大家好好打仗搶個天人回家結婚，後來逐漸演變成不夜羽穿過的蕾絲邊襪子，用以激勵戰士們保護僅剩的阿修羅女。

　　釋閻摩一開始還有心情慢慢走著順帶翻一翻圖冊，後來連手都不想用，外放法力吊著成摞沒洗的襪子前行，場面蔚為壯觀。由於他不想在路上拖延時間，幾乎拿到襪子直通前線，封世末還誇過他的任意門效率有所提升，想必法力精進不少。釋閻摩收回吊過襪子的法力後，臉都是綠的，急匆匆劃開任意門回家洗澡，結果這一急，任意門就開錯了地方。

　　釋閻摩一出門，被雨淋個滿頭時，他倒還松了口氣，覺得那並不存在的味道有所消減。

　　冷靜下來後，釋閻摩發覺這雨不是普通的雨，倒似天人善法降下的甘霖。是人間道？他想，天人有時心情好會對供奉他們的人間施恩，求風得風，求雨降雨。很快他又打消這個念頭，只因周遭氣息太過清凈，不似人間駁雜，更不似欲界輕浮。

　　雨中有劍聲，卻非刀兵相撞而響的金戈，這劍乘風化雨而作，破開打芭蕉響的雨幕，破開顫著冷音的清凈氣，舞成流賦回聲的劍律。釋閻摩聽這劍聲，竟有些恍惚，鬼使神差地擡步踏入蕉林劍冢，那劍律隨闖入者而動，聞聲飛至，釋閻摩化出平等羅暗擋劍，雨中飄忽的劍律轉為金戈交互的清鳴，卻又是一首新曲。

　　釋閻摩且戰且行，舞刀入劍冢深處，終於得見雨中聽劍律之人。果真是天人。

　　那天人眉上兩點妙光法印，在雨中洗卻副蒼白消瘦的神骨，蔽體的翠綠翻紅大氅又是那樣明艷，腕一抖傾下玉露瓊漿入喉，似品如焰甘露，半晌闔了眼復睜開，流露出幾分饜足的飽懶。

　　釋閻摩要看呆了去，整個神魂都被這場冷雨洗得空空蕩蕩，好容易翻出個天來，卻只想起葬雲霄對天人的一幹介紹。那人是同裳瓔珞一般的乾達婆嗎？可乾達婆從來食香而生，也不曾聽過他們還要吹雨飲露的。釋閻摩亂了阿修羅心，一時只立在原地遐思，未能見得開眼的天人也倚在高臺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自己。

　　天人看了半天，頗有些恍然大悟，再看看釋閻摩，勾出幾分暗笑，輕輕開口把這阿修羅喚回當下。

　　「彼阿修羅眾何以入善見天，窺吾持妙音天行五夜賦劍律？」

　　釋閻摩一驚，連忙化消手中平等羅暗，持禮道：「吾非有意入色界二十天，無始暗界阿修羅男釋閻摩踏行紅蓮口如常行步，僅此而已。勿入色界境地窺聽劍律，向天王以禮致歉。」

　　釋閻摩心道原是高居二十善見的妙音天，同時又起了念，暗自揣測妙音天究竟是乾達婆眾抑或緊那羅眾。

　　不想妙音天觀色早知他心暗想，含笑答之：「吾名痕千古，為東皇座下妙音天王，卻非八部眾身。」

　　究竟是什麽身痕千古到底沒說，釋閻摩被窺破心思尷尬至極，也不敢再追問下去。只得了痕千古一句似是玩笑的重聽劍律之約，便又退出蕉林劍冢匆匆離去。

　　釋閻摩心裏回想著似有若無的旖旎，卻是再不肯接運送襪子之類的任務，封世末雖不舍這麽個極品快遞員，但也強迫不得，只好任他同酆都三千裏組隊上了戰場。

　　酆都三千裏問他為什麽不繼續做補助高又清閑的快遞員了。

　　釋閻摩反問他襪子有沒有發到手。

　　酆都三千裏若有所思，主動結束話題。

　　釋閻摩盯著到手的軍需有點無語，他舉著蓮藕問酆都三千裏怎麽這麽多年還是這點東西，帝釋天耍賴皮真沒個下限了。酆都三千裏聳聳肩說，你看他搶阿修羅女有過下限嗎。

　　由於色界形狀特殊，阿修羅與天人交戰時采取的手段常是圍堵須彌山。天人不怕死，但不想被圍在色界裏，一旦被圍的時間長了就容易變態，凈出些損招，比如找一堆禿驢對著阿修羅念般若波羅蜜咒。阿修羅對這咒的厭惡是種族基因，一聽就受不了，只能躲進蓮藕孔裏等風聲過去再出來繼續打。

　　釋閻摩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定是躲進蓮藕孔裏，不過這和阿修羅一定怕般若波羅蜜咒一樣，是傳統。

　　酆都三千裏提醒他多年沒上過戰場，要小心最近色界除了個狠角，好像還是乾達婆。

　　釋閻摩楞了楞，想想又覺得沒啥，他們乾達婆都能當持國天了，還有什麽不能做的。

　　結果到戰場沒一會兒，釋閻摩當場走神。只見天人眾中一道輕煙似的身影映入眼簾，烏紗帽下兩點妙光冷冽如昔，墨綠紗披下隱約翻出幾道棠紅，手中持的卻是把紅底金紋的四棱寶劍，利極也殺極。

　　酆都三千裏指指痕千古，看見那天人沒，就是我剛才同你說的狠角，聽說是色界妙音天，要我說妙音天還上什麽戰場啊，還出手那麽狠，危害兩界種族生態平衡。

　　釋閻摩什麽也沒說。他總覺得痕千古朝自己這邊看了，還覺得看的是自己。

　　不知是萬幸中的不幸，抑或不幸中的萬幸，痕千古在戰場上打了一個又一個來回，始終沒和釋閻摩相遇。釋閻摩遠遠觀察過他出手，是挺狠，他有點說不清是誰在刻意躲著誰。

　　一場戰役稍息，酆都三千裏擦著劍感慨妙音天再次為兩界種族生態不平衡作出了卓越貢獻。釋閻摩卻突然有些不舒服，問為什麽阿修羅和天人就不能相安無事和平共處呢。

　　酆都三千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說天人都不把阿修羅眾放在眼裏，這思想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怎麽和平共處。釋閻摩想了想，那要是雙方平等是不是就能和平了。酆都三千裏問阿修羅一開始又不想搶天人回來結婚，為什麽要和天人開戰。釋閻摩說因為他們天人搶了我們的阿修羅女。

　　這下酆都三千裏也開始恨鐵不成鋼了，因為我們看他們不順眼啊，天人來搶阿修羅女也是看我們不順眼，不然怎麽不來搶阿修羅男，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這下連和平的基礎都沒有了，還怎麽平等。

　　釋閻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打了幾年心不在焉的仗，釋閻摩終於領到假，又開始心思浮動準備趴趴走。後幾年他沒在戰場上見到痕千古，向酆都三千裏問起這事還被打量半天，酆都三千裏才用莫名其妙的語氣說他也不知道。東皇開辟的戰場多了，再說天人打勝仗後還要回去宴樂，鬼知道事多活多的妙音天會跑哪兒出任務。

　　釋閻摩回想起那日雨下蕉林見到的痕千古，卻覺得他看起來很閑。

　　思及當初痕千古所下再聽劍律的邀約，釋閻摩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差劃開空間，重臨當年勿入的善見天。

　　那處果真仍下著雨，釋閻摩聽說善見天有清涼身之意，想想又有些想笑，原來清涼身是這麽個清涼身。蕉葉依舊掩映著劍冢，只是今日內中十足安靜，無劍律之聲。

　　釋閻摩小心踏入蕉林，與上次暗藏殺機不同，此行近乎愜意。出乎意料的是，待到劍冢中心，料想中無人的高臺竟真側躺著位體態嫻靜的天人，痕千古仍自斟自酌著那壺甘露，一副清閑姿態。

　　痕千古說你來了，態度很隨便。不過也是，這裏又不是戰場。釋閻摩就應了一聲，態度也很隨便。

　　痕千古有蕉葉擋雨，釋閻摩就無遮無擋淋在雨裏，他顏色深，也不怕掉色。

　　到底是釋閻摩先開口了，說有好幾年都沒見過痕千古。

　　痕千古笑笑，隨手把酒盅往地上一擲，我為帝釋天做事，要比你忙得多。

　　我朋友也這麽說，釋閻摩點點頭，不過我每次見你都很閑。

　　我是很閑，但你比我更閑。

　　釋閻摩想了想，認可下來。

　　痕千古有一搭沒一搭喝完壺裏的甘露，一拍手，化出那柄斬殺無數阿修羅的化影神銳，劍冢中劍隨之顫鳴，雨中低聲又起。

　　痕千古撇他一眼又移開視線，記得我邀你過來是再聽劍律的。他為阿修羅又奏了一曲。

　　與年輕的阿修羅不同，痕千古雖是色界新貴，卻也用了數不清的歲月一步步爬上這二十善見天。他已經很成熟了，早過去富有生機的年歲，色身都有些頹靡到枯萎，心也被肉藏得很深，教人只看得清這副好顏色。

　　釋閻摩淋雨久了有些冷，他看痕千古那樣瘦的身子，不知道他會不會冷。

　　往後釋閻摩會不時前來善見天，總歸是打幾年仗的放松休閑項目。痕千古每次都在，他的確很閑。

　　與人熟識後，講話當真隨意許多。釋閻摩問痕千古從戰場上搶一個乾達婆回欲界結婚的可能性，痕千古似笑非笑說，這和從戰場上搶我回家結婚的可能性差不多。有了裳瓔珞的前車之鑒，現在乾達婆幾乎不上戰場晃悠，類似乾達婆的也只有聲稱自己不是乾達婆的妙音天了。

　　痕千古問釋閻摩是不是想搶乾達婆，表示自己可以幫他行個便宜。

　　釋閻摩沒由來有些尷尬，連忙把還在做夢的葬雲霄供了出來。

　　痕千古笑笑，也不在意，那真是可惜了，如果是你搶，我倒是可以配合被搶試試看。

　　釋閻摩再不敢擡頭看他，也不敢再說些什麽。

　　話題就像它開始那般無端結束，仿佛說話的人不是痕千古，而是酆都三千裏。他們都很會噎人。

　　釋閻摩同阿修羅友人談論過為何開戰的問題後，又將同樣的問題拋給天人。

　　痕千古看問題的角度和阿修羅很不一樣，也不大像純粹的天人，他說戰爭的根源不在阿修羅也不在天人，而在六道，地獄道未全，善惡難以持盈，只能由善道內部耗損抵消來維持平衡。他用評判的眼光看待自己的上司，又高高在上審視阿修羅眾，最後似是悲憫道，惡道未全，善道行惡，莫過如是。

　　他說的話釋閻摩從未想過也不大能聽懂，釋閻摩只聽得懂他的語氣，卻覺得那不像是悲憫。

　　釋閻摩問痕千古為何地獄道未全，痕千古反問他為何覆障王不成佛而是轉投阿修羅道。

　　鬼才知道這些。

　　痕千古卻又笑得開懷，是，只有鬼知道。

　　那天的芭蕉雨無端轉微，善見天的雨第一次停了。痕千古在綿絲般的雨中奏完那場劍律，對釋閻摩說，這是最後一場。

　　他說的很委婉，天人總是這樣委婉。

　　釋閻摩以前總聽不懂這些，可他卻突然像裝了葬雲霄牌翻譯器一樣靈明開悟。痕千古說的是以後不用來了。

　　釋閻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問了問題致使天人生氣，但他知道，一定同痕千古所說的六道未全有關。他甚至抱著期望想，是不是痕千古過於信任自己誤漏了色界天的機密，為了保全自己的未來才那樣說。

　　這些想法始終沒有答案。阿修羅與天人戰爭的第一百年，剛剛成年的不夜羽公主為了穿過的內衣不被送到前線激勵阿修羅眾，不顧阻攔要來到戰場上親自慰軍，阿修羅族內一片嘩然，誓要在不夜羽抵達前線被搶走前圍攻須彌山結束戰爭。

　　所幸東皇還是保留了那麽一絲驕傲，沒有狠到放和尚念經一直念到阿修羅女前來。兩軍對壘，精銳盡出，看起來是決一死戰的打算。

　　葬雲霄再不願意也被好聲好氣勸回戰場，覆障鬼王的迦樓羅夫人找裳瓔珞說情，設法讓焱無上勉強同意如果葬雲霄在戰役中作出重大貢獻，就頒給他感動欲界獎。葬雲霄雖然臉上寫著威武不能屈，但他心裏其實很受用。

　　妙音天在須彌山腰持著他那柄修羅血洗就的四棱劍，阿修羅眾這些年上過戰場的都對他心有余悸，見他似乎不準備下來參戰，好歹松了口氣。

　　釋閻摩沒改掉上戰場開小差的壞習慣，到最終死決還在想酆都三千裏說過的雙向歧視和痕千古口中的六道未全。葬雲霄問他怎麽狀態不對，釋閻摩一邊砍天人一邊隨口道想六道未全呢。酆都三千裏手持邪劍掠過這邊冷冷道，別想什麽不全了，上面那位妙音天什麽時候跳入戰場立馬破壞六道生態平衡。三個阿修羅都不說話了。

　　釋閻摩再聽到友人的聲音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喊得聲嘶力竭，但戰場上殺聲震天，又哪裏聽得清。他還在想著那位送過襪子的公主什麽時候到，自己便被一股大力貫穿法軀。

　　須彌山腰的妙音天在無色無形中挽弓，搭上的第二支箭卻是他從不離手的化影神銳。

　　被無色箭釘在地上的釋閻摩當然躲不過，他只覺得痛，友人的聲音也愈來愈近了，這次清晰了許多，他們在叫他的名字，釋閻摩，閻摩，閻摩。

　　化影神銳瞄準的是釋閻摩的頭顱。

　　妙音天此前從未展露過他的弓道異能，射箭卻異常精準。

　　「歡迎閻摩羅王。」痕千古射出他的化影神銳，對結果看也不看，站在山腰輕輕道。

　　「歡迎閻摩羅王。」

　　有人應了一聲，卻是天人眾首帝釋天，他不知什麽時候也來到山腰，同痕千古並肩而立。東皇應是欣喜的，六道全，眾鬼聚，那也是他的二十諸天。

　　這場戰爭終究不了了之，不夜羽公主趕到戰場，天人還沒來得及搶，不夜羽就覺醒了惡鬼三兇，頓時生犄角，化青面，比阿修羅男還阿修羅男，她還給自己改了個重金屬名字叫地獄變。

　　帝釋天一看，興致全無，當即鳴金收兵對天人眾說散了吧。

　　不過據說東皇還是挺開心的，回色界後還住持辦了場宴席，活像娶了新老婆回家。

[ 此帖被小乘風在2023-06-29 13:3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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