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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月
驀然回首落花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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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7 （死弃）棋差一着01~04，3F
0
第一章：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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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由于弃天帝是在入魔后才自号弃天帝，在他入魔之前，误称他弃天帝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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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青烟袅绕，祥云迷蒙，时光像是被尘封在这片永恒的静谧之中。空旷的神殿深处，无上神光绚烂无比，即使是上界的众神也难以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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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上界第一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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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传来的天语，有如圣光般温柔地照彻整个殿宇。白色的长袍闪烁着点点金光，掠过一根根古旧的殿柱，踏着天音缓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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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者轻诺一声，略略眨了眨眼，红蓝异色的双瞳在圣洁背后隐隐藏着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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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之众魔神已经歼灭殆尽。长久存在于上界的污秽如今终于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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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天帝，你的话中有着令吾不安的气息。世间没有纯粹的圣洁，万物皆有阴阳，即使是这堪称洁净之极的上界也同样是万恶之极诞生之地。你身为首席战神，难道不是深谙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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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天帝闻言，缓缓吸了口气，顺手抚平飘扬散乱的银白发丝。“是吾张狂了。但，你该放心了，上界又将平静千万年了。看来是吾沉睡之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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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对手，需要天界首席战神的你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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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何方魔神？”弃天帝饶有趣味的问，他额上珠冠的攒珠按捺不住的晃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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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不容于天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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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弃天帝嘴角微微上扬，衣襟翩飞的转身背对大殿尽头的神光，几分自负的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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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打败他，但是你吾都杀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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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连你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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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操纵命运死亡的神，擅长法术，精通心魂之术，即使是上界之神，都需严密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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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如你说的这般。那么亘古以来，他可是第一个让吾感兴趣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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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也许也是唯一一个吧。”神光深处的神音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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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载着天地间负面之力，肩负平衡光明的天命，也是对万物罪孽的考验与施罚者。也许我们该称呼他为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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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红蓝的双眸凝望向虚空的远方，带着几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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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性会由于黑暗力量而偏向邪恶，吾需要一个能够牵制他的神，而你拥有毁灭与再生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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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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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末日神殿……别轻视他。”弃天帝仍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化光而去，留下神之叹息随着几根白色羽毛荡荡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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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的厉害你总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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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末日神殿，死亡的气息浓烈，隐隐的红光犹如鲜血般鬼魅的闪烁不定。宫灯诡异的摇曳着，将息未息。神殿的尽头狰狞的王座孤零零的伫立在黑影之下。飘荡的紫色帐幔下，一个带着高帽的黑影正在聚精会神的凝视着面前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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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魔而已。”随着一语轻蔑低吟，弃天帝步入这片灭世境地，那双红蓝异瞳不悦的微微眯起，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殿堂。随他而来的神圣气流不仅翻动着那不染凡尘的圣袍与冠带，更让末日神殿里的魔气一下消散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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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的第一战神，你来了，你有何愿望？”王座上的身影不为所动，旁若无人的拨弄着棋子，话音渗着森森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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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哼，倒要看你有何种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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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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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也无所不能。”面对不可一世的死神，高傲的弃天帝不禁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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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吗？……你能回答吾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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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吧。”弃天帝神色平和地背手而立，在昏暗的灯光里投下修长朦胧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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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你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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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你。你也可以选择被封印或者臣服于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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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吾。哼哼哼哼……”死神阴阴的笑了起来，半转过脸来，帽檐下是惊艳的一抹薄情寡语的红唇：“第二个问题：吾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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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弃天帝陡然停住差点张口而出的两个字，继而又缓缓道：“……是一个天地不容的存在，迄今为止唯一让吾感兴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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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比吾想象的还要聪明。”死神冷漠的赞许了一句，又在他的棋盘上落了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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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吾想象的还要麻烦。”弃天帝也不亢不卑的回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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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问题：吾为何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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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袭黑暗之力，操纵死亡命数，所谓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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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味……”死神继续移动棋盘上的棋子。“……恭喜你通过第一关。下一关，就从这盘残局中赢吾。”说着，他手一拂，面前的棋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硕大的棋盘显现在他与弃天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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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弃天帝眉头一挑，神圣战气狂暴而出，顿时圣光万丈，飞翼珠冠摇曳绚丽，银发飘飞，白袍鼓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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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动怒了。你着急了吗？”被神威逼压的死神依旧好整以暇，收敛锋芒，语带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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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扫污秽的快意总是难以按捺。”弃天帝缓缓举起手来，神兵圣器破空而出，耀眼神光更添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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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就是高傲自负的上界首席战神，拥有无可比拟的威能，斩妖除魔战无不胜？”死神的黑色长袍也随着气流剧烈鼓动，枯黄色的长发风中凌乱。他还是纹丝不动，慢慢转着手中的琉璃棋子，坐观弃天帝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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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天帝不语，只是轻描淡写的顺手将神兵一挥，顿时末日神殿剧烈颤抖起来，神殿里的所有物件，巨大的殿柱，华美的宫灯，硕大的棋盘连同威严的王座都无一幸免的毁于一旦。硝烟散尽，眼前赫然立着死神，还有两把寒光四射不知何时出现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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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你的性子不如你表面看上去那么沉稳，还是该说你过于孤高自洁呢？”死神拿起架在胸前的两把镰刀，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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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废话太多了。要降要战，一个字就够了。”弃天帝暗自压下自己浮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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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要许的愿望？吾可以满足你，你只需要……”死神话到一半，弃天帝的神锋已近身，他却没有半分在意。只见近在咫尺之处一道强力无形的屏障，将攻击加倍的反噬向弃天帝，而他也只是轻松侧身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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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想听完吾的话，你也该时刻注意到周遭变化吧，天界第一战神。”死神手一扬，原来还是末日神殿残垣断壁的场所一下子显现出其真实的景象，一个一望无际的棋盘空间。“稍微提醒你，下棋犯规是要受罚的，留神了。”话音一落，弃天帝手中的武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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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吾面前，有意义吗？”弃天帝鄙夷的扫了一眼脚下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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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小的情趣罢了。”死神笑笑，望着地上的棋盘若有所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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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弃天帝皱皱眉，神色一凛，运气于掌，想要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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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战速决么？一招定胜负如何？”对面的死神也察觉杀气陡升，初露认真以对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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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神之光。”弃天帝神之手轻翻，却是充塞天地之神力，圣光无边，光耀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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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禁断。”死亡之力源源不断的汇聚于死神之手，黑暗也铺天盖地而来，光与暗在整个空间里互相吞噬着抵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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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发至顶峰，两神对掌了。两个惊动鬼神、震撼天地的力量就要接触的瞬间，顿生异变，莫名的吸力将掌力化于无形，空间景象也随之扭曲变形，幻化成诡异的阵法。弃天帝警觉生变，立刻抽身而退。与此同时，死神嘴角优雅的上扬，邪魅一笑，往前微踏半步，步入法阵阵心，随着阵心强大的吸力，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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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弃天帝幡然醒悟，飞身欺来便是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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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手！”快要消失的死神身形被凌空巨手抓住，挣扎中眼看就要脱身，弃天帝功力再催。只听得一声痛苦的低吟，死神化成数影跳脱开去，纷纷坠入阵心涡旋里消失了。纵使是天界第一战神，也只能在这瞬息万变的千钧一发之际，勉强捉住死神分化的一部分元。而死神就这么眼睁睁的在他面前随着诡谲的阵法一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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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与降之间，你选了逃吗？可惜吾没有准许你逃脱的权利。”白发飘扬，圣光包裹中的弃天帝不可一世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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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吾还是走了。为了面对你，费心布了个阵中阵，又牺牲了部分元神，但一切还是在吾掌控之中。”残留在原地的死神依旧老神在在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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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界你无处藏身。”弃天帝笑了，自信的淡笑像朵圣光笼罩下悄悄绽放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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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此去之地，可以说是你肖想已久的所在。”死神也笑了，带着血色的残酷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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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竟不知吾还有肖想之地。”弃天帝闻言不由侧目，红蓝双瞳神圣而凌厉的扫了一眼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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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人间。无所不能如你也不能轻易到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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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笑吗？”温和的笑靥不声不响的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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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众魔神之力与你吾之能，这个突破空间结界的阵法可是吾花费了几千年的心血。这样说是不是能让你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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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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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各自为政的魔神团结围攻众创世神，在圣战中收集双方的能量，并且借由上界危机，让沉睡多年身为第一战神的你被唤醒，给我的阵法注入最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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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不得不赞许你，好个幕后黑手，好个擅长蛊惑心灵的死神。你费尽心思到人间是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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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正如吾好奇天界传说中第一战神的你一般。”说完，死神和弃天帝不由互相对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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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的样子不差，吾喜欢。可惜你更容易动气，这种性格下棋，终是棋差一着，不是吾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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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折腾千年就为了下这种愚蠢又无聊的评语？你，污秽了。”弃天帝一扬手，留在上界功力不足三成的死神被收押回弃天帝的神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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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死神从此分化成上界死神和下界死神，请勿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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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風見月在2010-03-28 04: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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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弃子开线
第二章： 弃子开线
MpA;cw]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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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国，一个被遗忘的黑白世界，遍地荒芜，满目疮痍。形态猥琐狰狞的生物四处游荡爬动飘蹿，嘶叫着哀号着，彼此厮杀吞噬。一个魁梧的身影静默地伫立在这个压抑窒闷的国度里，浓黑的死亡气息吹扬着他一头枯黄色长发，凌乱的发丝在摇曳之间，抖动出令众生不敢窥觑的威严，满世界的妖邪鬼怪都在妄图接近之际，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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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话音携带着凝重的死亡气息回荡开来，强劲的气流顿时狂卷方圆百里，仿佛难以承受神之责难般，整个死国都在感应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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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会出现在此！！”绝世独立的背影转过身来，是一张眉头深锁的邪美容颜，入鬓飞眉下，是一双细长凌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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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最尊贵的魖族，最平凡的蚘族，最卑贱的貔族……为了生存厮杀……无休无止……”他长久的静立在群魔乱舞之间，犀利深邃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诡异的空间，瞬息之间读取所有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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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我不属于这里的任何种族？”缓缓扬起的手只需轻轻一挥，任何生命都随之化为乌有。“……为何只是轻微的接触，我的眼前，不再有生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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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有谁！……有谁可以回答我的问题？！”苦思不得的答案，失落的记忆无法释怀，一声怒喝之下，狂暴之气再出，天地间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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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弃天帝神殿，圣洁的柔光笼罩着空灵的殿堂，两根巨大洁白的殿柱之间，薄如蝉翼的纱帐随风摆动，弃天帝负手而立的背影灼灼生辉。他此刻正低眉注目下界，下界芸芸众生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显现在那双红蓝异瞳里。几缕银白色的发丝时不时的轻抚他圣美的脸庞，飞翼头冠珠光闪耀，两条银光飘带曼妙的随风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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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弃天帝。好个光之牢。”突然，神殿深处的角落飘来了一句低吟，在这片祥和的气氛中渗进一丝丝死亡的浑浊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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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吗？”弃天帝恬静含笑的神色不由笑意加重了几分。他侧身望向发声处，语带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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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神殿角落里竟有一个被光墙阻隔的黑色空间，被囚禁其中的死神正坐在他 的王座上，满是闲情逸致的摆弄面前的棋局，一如独自呆在末日神殿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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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置身在专门囚禁上界魔神的光牢中，只剩三成功力的你要如何与下界神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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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吗？”死神拿起一个棋子晃了晃，黑帽下的那抹红唇邪邪一笑，“秘密。死神的秘密，无人可以测度，神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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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呵呵呵……”弃天帝难以自持的笑了。千年难得的神之笑颜，使得神殿华光大盛，神蕊凌空绽放，白羽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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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你插手而失忆并意外落入封闭异境，需要笑得那么动容么？” 光牢内黑暗之力封锁的空间竟也被华光穿透。死神也不由拉拉低垂的帽檐：“你还能笑得再灿烂一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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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在下界的表情还能再迷茫一点，眉头还能再纠结一点么？”弃天帝渐渐收敛笑意，转回身去，背对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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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下界失忆，对吾原本的计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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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吾看看你究竟有何种能为了。死神，不可让吾失望啊。”话罢，弃天帝又敛神静气，静观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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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国，失忆的下界死神被死国居民层层包围，面对这个不属于死国的无敌存在，无论是拥有智慧与强大战斗力的魖族，还是卑贱得只保留生存本能的貔族，都心怀恐慌，摒气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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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无人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死神冷冽的扫了一眼四周，“那……在我面前，你们没存活的资格！”话音落，黑色死亡之力咆哮而出，所向披靡，无坚不摧，不容一丝生命消逝的叹息留存，当尘埃落定，只余一片空旷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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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一击……真是不堪一击！为何没有一名令我喜悦的魖族？……为何我会在这……”缓缓的游走在这片陌生的天地间，没有任何记忆，没有任何目的，死神长久的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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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国度，从今以后，由我做主吧！”也不知徘徊了多久，走了多远，眼前的黑白世界仿佛没有尽头，令人厌烦。突然，残酷邪恶的本性使烦躁的死神找到了一丝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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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死国的子民，都来朝贺你们的王吧！来吧，来乞求我对你们卑微生命的赦免吧！哈哈哈哈哈~~”神语响彻死国，死国的生灵闻之无不胆战心惊，一时山崩地裂，飞沙走石，鬼呼神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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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E|B)Q(
“遵神旨。”语落，一白色身影翩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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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死神瞥了一眼来者：“有意思。死国还有你这样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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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天者，死国之祭司。”来者头戴朝天翼冠，珠帘掩面，一身银白华服，灿灿飞肩，袖口飘绒，缥缈圣灵之态与死国凝重抑郁的氛围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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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天之者？……是你在掌控死国吗？”死神的背影，弥漫着浓浓的死亡威胁，这种恐怖的气息与死国黑暗的色彩相互渗透，无声无息弥漫在呼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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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珠帘后俊美的容颜神色淡然，“在死国之内，杀戮本是生存唯一的意义。但是，你的降临，让我们明白，在神之前，杀戮的权利我们没资格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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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知道我是谁？为何出现在此？”死神转过身来，想要迎接他苦思不得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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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尊你为死神。死国无上之神。”天者谦卑的低下头来，在他弯腰行礼之际，所有死国的臣民全都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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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吗？虽然我始终认为世界上没有任何称号配得上我，但是死神两字背后的含义，我喜欢。哈哈哈哈哈。”死亡气息随着死神张狂的笑声急剧蹿升，肆意扫荡在死国这片没有色彩的国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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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A5p["?Z
“愚昧卑微的生命，从今以后，你们就称呼我为死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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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弃天帝神殿，依旧是一派远离世事，时光凝固般的祥和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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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丑陋污秽的本性。”美丽的异瞳缓缓合上， 弃天帝不悦的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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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秽？”神殿光牢里的死神继续着他的棋局，与弃天帝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哈。吾倒以为憎恨、嫉妒、狂妄、愚昧、野心……是别样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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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天者不简单。”弃天帝一边慢慢的解开被风吹乱，缠绕冠带的发丝，一边闭着眼漫不经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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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国。天之者。”死神从棋盘上拎起一个棋子，悠然道：“厉害的棋子，才能让下棋者充分享受布局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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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哈，需要吾提醒你，你无法与下界的你沟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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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界失忆的吾，只是吾之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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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界拥有七分元神的你是弃子？！”弃天帝诧然的睁开双眼：“为了降临下界，你谋划了几千年，又因对上吾而三分元神被禁。如今，却只成就了一个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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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吗？吾只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这局中有你也有吾。”死神凝视着手中的棋子，若有所思：“吾这一着弃子开线，是开局下的第一步，也是无数步。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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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子开线？开线乃是采用强制手段为己方打通路线以便投入进攻，或者清除敌方护卫障碍的战术。”弃天帝扫了一眼死神面前的棋盘，冷笑道：“该说你下的棋高深莫测呢，还是杂乱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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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弃天帝密切的关注下，死神不为所动地继续下他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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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国。杀戮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继续着，血的流淌，痛苦的呼号，残缺的肢体……相似的景象让人忘却了时光的流逝。这是个只有强者才能立足的空间，屹立在高处的，永远只能是孤独而强大的身影以及呼呼作响的冷冽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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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血究竟是什么颜色的？”死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片布满腥风血雨的土地，“为什么没有任何黑白之外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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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来，掌心向下，神力奔泄而出，顿时沙尘飞扬，天地顿生丕变。死神所站立的山崖缓缓攀升，越升越高，宛如巨型的手臂升向死国的天空。突然，一股来自空间结界的阻力开始抵制山崖的攀升，越往上力量越强。催动的神力仍在持续，一点点推动，直到空间结界开始扭曲，天地剧烈摇摆，整个死国仿佛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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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者，不可啊！”天者化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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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者，死国承载不住空间结界之力。”一个身着黑衣华服的身影紧跟在天者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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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是那个鲜少露面的地者？”死神看向来人，轻描淡写道，巨大力量的催动仍在进行，山崖仍在颤颤巍巍的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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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在天者和地者面露难色之时，忽然眼前一亮，黑白之色陡生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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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吾之居所。赐名神眠之间。”死神终于停止了对空间结界的冲击，手一抬，一座华丽威严的宫殿缓缓升出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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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国唯一拥有色彩之地——神眠之间，代表着死国不可侵犯的神之权能。”天者不由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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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要铸造兵器。”死神看向地者：“死国之内可有适合我之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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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之菁，共有两块，乃是死国独一无二的珍稀之宝。稍后我会亲自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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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国，神眠之间，天蓝色的柔光照耀，雕金的殿柱嵌着斗大的宝石，蕾丝帐幔垂地，一派华贵肃杀之气。死神负手而，黑色的死亡气息浓密的缠绕周身，他身后立着两把死神镰刀，寒光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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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的世界，令我烦闷不安。生死的掌控，令我索然无味。死国之外是否有我期待的事物呢？”死神转过身，伸手拿了镰刀，化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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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国，死国之门，巨大厚重的门屹立在山石之间，这是一个偏僻荒芜的所在。自古以来，死国之门无人可开。因此，这里成了被遗忘的角落，毫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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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国之外，究竟是什么世界？”死神手握镰刀，静立于死国之门前，黑色的尖角帽遮隐了他深邃的目光，唯有帽檐上两侧的飞角与胸襟金光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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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者，你欲往何方？”天者飘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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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者，你应该知晓我之想法。”对于天者的到来，死神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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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死国之门，未到真正的时机。”天者的话不带半分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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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然而在擅于操纵命运的死神面前，暗藏至深的心机也明晰可鉴。他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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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你会回来此地封印此门。”珠帘之后的神色自信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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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如此的肯定？”死神依然不动声色的试探着天者的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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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界的故事，将让你失去神者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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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死神故作领悟地应了一声。“睿智的天之者，你期待我给死国带来怎样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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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有神者自己明白。”死神坐镇死国多年，心机深沉的天者岂有不知道死神性情，他巧妙的把死神的试探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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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我回头，也许救赎已经不再。”神语无情，是对天者的一次警示。死神不会轻易给予野心者任何福祉，所带来的往往是一场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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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将有一人，能可真正继承神者的权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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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权能？”面对天者狂妄的预言，死神暗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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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是你真正的蜕变。也是真正属于死国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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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我不属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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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来就不属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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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的继承者，又为何会属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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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将成为我天者唯一的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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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番对答之后，死神被天者所谋划的安排所打动，也许是个充满趣味的游戏。他语带几分赞许的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一场将发生在千年之后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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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镰刀挥舞起来，死亡气息带来了最深沉的黑暗。那一刻令天地变色，令众生窒息。死国之门经受不住死神的威能，抖落时间的尘埃，吱呀的缓缓开启。顷刻之间，门外绚丽多彩的世界被浓烈的黑色所吞噬，一个雄伟的身影从门后跨了出来。死神过境，是整个寰宇为之颤栗的恐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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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死神，降临人间，并非杀戮，也非救赎。我只想完成我的游戏。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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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回首落花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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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当局者迷
第三章：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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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苦境，西武林，正值风雨飘摇的动荡时期，先是杀婴献祭，屠戮十万，血柱斩魔，续之以遗族反噬，铁血镇压，残暴侵略。西武林这片土地早已是满目疮痍，生灵涂炭。然而，真正的恐怖却无人知晓，游走在这片腥风血雨中的死神，正在冷眼睥睨众生，冷酷无情的开始了他的游戏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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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佛门圣器，不过是一具雕饰精美之物。”月圆之光惨淡的照耀着无人的山崖，死神雄伟的身影散发的死亡气息，铺天盖地的封锁着整个山头。一只红色镶金的号角，在死神的手里折射着黯淡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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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须弥如来藏，前往极乐彼岸的修行与渡化。呵呵呵。”死神把玩着手中法器，轻蔑的笑道：“愚昧痴妄的世人啊，吾将赐予你们无止尽的希望，完遂尔等卑微的愿望。然而所到达的彼岸，究竟是真正极乐的救赎，还是又一场灾劫的开始呢？”话罢，一股黑暗力量缓缓渗入号角。死神将他一成的功力附在了号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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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希望号角。”死神缓缓抬手向半空一送，希望号角便卷入黑色漩涡中失去了踪影。“接下来，会轮到谁……”他凝望了一会月色下苟延残喘的土地，闭起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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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阴影、绝望的气流、无声的悲叹静静的在死神足踏的土地上疯狂的滋长。最沉痛的悲伤、最凄惨的无奈都化作黑暗的力量，千里而来，在死神的耳畔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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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就是他。”死神再度睁眼的瞬间，天地陡转，眼前出现的是一对已经阴阳相隔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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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与吾交易，让她复生吗？”诡异寒冷的声音响起，回旋着死亡的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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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怀抱爱人早已冰凉的尸体，欲哭无泪的男子惊愕的抬起头，不知何时，眼前屹立着一个令人莫名生畏的孤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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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国之神。”周身闪着寒光的黑影漠然答道。月族之王幽凕，在死神面前，只是一个世俗的君主，与凡人无异。或许非常的身份所带来的，只是意外的游戏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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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何相信？”闻言，死神轻描淡写的掌心一翻，幽凕不由魂魄震出肉身，随即恢复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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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随时取走你的灵魂，也能随时带回她的灵魂。”死神的话语轻轻幽幽，魔音引诱着心底的欲望，开始点点滴滴吞噬起越来越模糊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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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见嫇孃的灵魂。” 前一瞬的失魂落魄，此刻犹惊魂未定。幽凕不急遐思，脱口而出，却不知此刻，他已然踏上了死神游戏的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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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取得必须付出代价。你愿付出吗？”死神薄艳的嘴角现出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这样的语句从他开始游戏人间开始，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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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的理智在负隅顽抗，权位、责任、价值与情感像是一场狂风暴雨，席卷着幽凕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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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的孩子啊，爱情、理智何者为重？你有选择的空间，无商议的余地。”手握镰刀的死神，衣襟飘扬，神圣难以侵犯。举手投足之间，冷酷的挑拨起人性的懦弱与痴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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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什么代价？”幽凕望着怀中的爱染嫇孃，心甘情愿的跳下了死神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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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守门使者，代吾封锁黑暗之门。禁止恶灵进入人间。”愚蠢的人啊，为了换回爱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这又有什么意义。死神鄙夷的暗笑，随口说出交易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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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吗？”幽凕紧张聆听的神色令死神玩性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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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月族之王，要承接天雷丑化外貌，沦落日光之下的守门使者，不得情人相认。”既然拥有如此俊美的外表，那么就赐他一个丑陋的下半生。陪伴他的，不是他为之付出一切的爱人，而是死国之内最低等的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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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够了。” 死神终于停止了增添这场游戏的残酷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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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的守门者，又要形同陌路。” 幽凕苦涩的重复交易内容，有些不悦的反问道：“你不怕吾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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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下的月之王，你的自尊不容许你背约。就算你真要违约，也将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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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限呢？”在死神众多的交易者中，幽凕也算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对于交易内容的探听，做得巨细靡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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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甲子之后，你就可以放下你所背负的东西。”然而，死神的契约每句话都充满了无数陷阱，非大智大明者能够看透其中的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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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为情所困的幽凕未能幸免于难，他斩钉截铁的一口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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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你的双手。”幽凕放下尸首，摊开双手。死神手一扬，在他的双手上留下黑色的死神印记。两道黑色的死神印记随之幻化出两把天雷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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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下了死神契约，无反悔之期。”说着，死神再度扬手，在幽溟身上植入死神封印，并且放出一只娃娃模样的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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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枷锁……”死神一边放出爱染嫇孃的灵魂，使其融入肉身，一边一字一顿的嘲笑着人类的不智，“……更是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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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生存的力量！”幽溟立即声色俱厉的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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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啊。呵呵呵呵呵。”死神不置可否的消失了，只留下无情嘲弄的笑声。在死神冰冷的笑声中，幽溟不舍地看了一眼正在渐渐恢复知觉的心爱之人，毅然背起貔族娃娃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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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弃天帝神殿。死神端坐在神殿一角的光牢里，终日独自下棋。此刻，他刚放下一颗棋子，正在聚精会神的观望整个棋局。弃天帝也站在光牢外，凝视死神的棋盘。神眼中之所见，既是棋局，也是人间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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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弃天帝闭目轻叹，神之叹息声化作几片轻柔白羽，随风飘扬而去，只留下飞翼珠冠金光闪闪。“他根本看不到，他的爱人虽然被赐予了灵魂，但没有永存的肉体，从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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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面对指摘，死神冷笑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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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甲子之后，他注定放不下。你所谓的期限，实际上是无绝期”异色双瞳再度睁开，闪耀着世人不可企及的仁慈与睿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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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上，你看似给众生留有选择的权利，然而，擅长玩弄心灵的你，又怎会容许人类轻易违抗呢？”弃天帝似有所感，目光缓缓移开棋盘，望向空灵的神殿上空，那是一片安宁的缥缈之景。上界常年吹拂的圣洁之气，温柔的扬起他银白色的长发与金光点点的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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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贪婪、痴狂、怨恨……只有那些幼稚的情感，才能将人类自身驱逐到吾之前，心甘情愿甚至欣喜若狂的订下死神契约。”一缕银白色的发丝在不经意之间散入光牢，引得死神侧过脸来，阴影下深锁的眉头与锐利的眼眸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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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慈、善良、纯真……在吾眼中乃是一种纯粹之美……”他伸出手来，漫不经心的轻触风中飞散的银白发丝，任由发丝缠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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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相形之下，自私、狂妄、憎恶等黑暗情感要来得更加炽热有力，更加刻骨铭心，乃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极致之美。”死神似笑非笑的把缠绕于之指间的发丝，移到嘴边轻轻覆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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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在意，何不进来陪吾下一盘棋。”暗红色的薄唇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轻缓的摩挲着银白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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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天帝收回远眺的目光，不为所动的瞥了一眼死神，不言不语，转身走开。那缕被死神拨弄的发丝也随之滑出了光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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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擅长象棋，那下围棋也无妨。”死神的目光追随着弃天帝的白色背影，语带调侃。“嗯？不肯？……还是你对人性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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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依据创世神自身为模板所创，并且每个婴儿的诞生，无一例外都在获得生命的伊始，灌输了神之灵气。”死神敏锐而巧妙的抓住弃天帝高傲的弱点发起责难。“原来，所谓神之仁慈，不过是汝等对于自身造物的失败，所给予的补救。何其无奈啊！”果然那道远去的白色身影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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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人类受邪恶所影响而堕落，深藏在人性深处的灵性却永不受污秽。”弃天帝转过身来，逆光而立的他闪耀得无法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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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死神扬起手中的一颗棋子，“也许，愚蠢的人类连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遗弃了。”冰冷的棋子，折射着金属的光泽，宛如世人冷漠麻木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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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盘棋吾奉陪。”弃天帝手一扬，死神面前的棋盘上所有棋子回归初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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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盘。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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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请。”弃天帝在光牢外站定。顿时，光牢内外黑白羽毛迷眼，黑暗与光明的对峙，再度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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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苦境，西武林。在罗喉暴政之下，各地揭竿而起，军阀门派各自割据一方，位高权重者大都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以麻痹的心灵面对无休止杀戮征战的岁月。而老百姓们则是惨淡经营，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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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安一处的某个城镇里，镇上最尊贵的大户人家元雁一族正在办喜事，这家的大少主迎娶另一座城池之主的女儿。两方家长均是地方军阀势力的核心人物，于是这场带着政治联姻意味的婚礼，办得隆重奢华。城里长长的主街道上，排开一字流水宴，所有城镇居民以及外来过客均可无条件享用。于是这个城镇热闹非凡，祝贺声此起彼伏，乡邻们把酒言欢，举城欢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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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雁府里，更是忙碌非凡。来来往往的家丁仆人一拨正在清点搬运随着新娘而来的大批嫁妆，另一拨正伺候着联姻两族人奢华的家宴。一个衣着华丽的八岁男孩从里院钻了出来，无聊而好奇的瞧着那些被堆落角落的嫁妆。生在富贵之家的他也算是阅宝无数，对于那些寻常的字画珠宝没有兴趣。一个雕工静美的号角意外的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拿起了号角，仔细打量，玩性大起，想试着放在嘴边吹。突然，一巴掌把他打得天旋地转，号角也滚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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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嫁妆不是你这种痨病鬼能碰的东西，给我滚回屋里去，少给我的大好日子放衰气。哼。”只见一个披挂大红花的青年正用一种鄙夷的神色望着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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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少主请息怒，是小的照看不周。小的这就带小少主回屋。”一个仆人跌跌撞撞的赶来，诚惶诚恐的拉着发呆的小少主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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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号角也一并带走，被这种污秽之人碰过的东西，是不能再作为佛门法器供奉于佛祖之前的。”大少主恶毒的又扫了小少主一眼：“就当是我的一次慈悲吧。你这种野种福薄命浅，要不是沾上我元雁家的血脉，是活不到今天的。就算如此，谅你也活不过十岁，哼，娶亲生子，享受尊贵这种事，你别痴心妄想了，好好抱着那号角做一番白日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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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已经忘记如何被仆人拉回自己的房间，只知道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抱着那号角在床上坐得身子僵硬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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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他摩挲着手中的号角，潸然泪下。“也许当初，我应该跟你一起走，即使是十八层地狱，我也不要离开你……”眼泪滑进嘴角，咸咸的，是从小尝惯了的味道。不同的是，以前还有一个总是被嫡母侵凌的娘亲抱着一起痛哭。虽然记忆仍是凄苦，但还残留着那么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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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男孩无意识的把号角放在嘴里吹动，仿佛是要借由号角的声响宣泄他年幼心灵中难以磨灭的伤痛与对母亲无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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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眼前景色异变，他已置身在一叶扁舟之上，舟上红光遮天，舟下血海无涯，四下空无一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钳制着他整个心神。正在他不知所措之间，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山崖，山崖上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宫殿。正待要看清那建筑，又是瞬间的转换，男孩已经身处昏暗的殿堂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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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儿，你有什么愿望。”空荡的殿堂尽头，狰狞的王座也空荡荡的。王座背后传来夹带死亡气息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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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男孩惶恐不安的盯着王座后的黑色身影，战战兢兢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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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是死神，此乃末日神殿。”死神不怒而威的声音让世人无不为之胆寒，更何况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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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怎会来到这，我……我……我不会是死了吧，才……才会见到死神。”男孩感到双腿发软，语带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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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活着。你吹响了希望号角，所以你被带到这里。”死神一如既往的下着棋，对于任何人都只留下他不可捉摸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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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号角？”男孩惊诧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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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吹响希望号角之人，都可以向吾许愿，进行公平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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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交易？”虽然面前的死神依然恐怖非常，但是在交谈之间，男孩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死神交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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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无论任何愿望都可以得偿，只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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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愿望吗？死而复生也可以吗？” 欲望居然压下了内心的畏惧，男孩不由得雀跃与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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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吾是死神，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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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世事如棋
第四章：世事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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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希望号角的末日神殿。吹响希望号角的男孩，听不到上界之神落下 棋子的声音，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命运丝线正被光明与邪恶各执一端。此刻正充斥他整个心灵的只是幼小心灵渴望已久的愿望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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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儿，你有何愿望。”死神的声音再度缓缓响起，震动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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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我的娘亲活过来。”男孩有些紧张，又满怀期待的说出了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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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你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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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换一命么？只要能跟娘亲生活在一起，死后我的灵魂你可以拿去。”男孩不假思索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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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娃儿，你只能活到十岁，再者，你幼小的性命又有什么价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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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对死神锐利冰冷的嘲讽，男孩不由茫然了。是啊，一直体弱多病，备受侵凌的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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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吾之前，你可以索求更多。健康长寿，荣华富贵，美食绝色……所以人类渴求的快乐，你都可以与吾交易。”黑暗的气息飘荡着用心险恶的诱惑，“娃儿，你要好好把握机会。用你所拥有的换取你所向往的，死神的交易一向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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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种野种福薄命浅，要不是沾上我元雁家的血脉，是活不到今天的。就算如此，谅你也活不过十岁，哼，娶亲生子，享受尊贵这种事，你别痴心妄想了……”兄长恶毒的话语又开始回响于耳，憎恨使这个幼小的心灵变得不再迷惘，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却是踏向万劫不复的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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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比大哥更长寿，要比他多妻多子，比他更尊贵……嗯，对，我要长生不老，无疾无痛，妻妾成群，子孙满堂，还有我娘亲的复生，让她永远的陪伴我。”压抑依旧的欲望一旦觉醒，便是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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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死神缓缓移动了一颗棋子，不动声色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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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什么代价？”男孩深吸了一口气，即使是年幼的他也明白自己许的愿何其荒谬，有违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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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黄泉引者，为吾接送每一位吹响希望号角前来拜访末日神殿之人。当你厌倦了在世为人时，你的灵魂将会回到这里，成为魑离船上的摆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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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会厌倦在世为人吗？”男孩不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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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命格只让你拥有十年的寿命。在你十岁生日之后，每到你诞辰当日，你必须杀一定数量的人来为自己续命。你十一岁时需杀一人，十二岁时需杀两人，以此类推，等到你一百岁寿辰当日，你需要杀掉九十人。你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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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每续一年的命，竟要多杀一条人命，男孩子不禁脊背发凉，支支吾吾的道：“我……我还是个小孩，怎么杀得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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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吾之纸人可以助你。”死神话罢，男孩手中多了一张纸人，是丧葬时常见的式样。“你只要施下纸人送行咒，见者即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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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我生日当天碰不到那么多人来杀怎么办？”男孩企图编造种种理由，在交易内容上占取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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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一种续命手段，就是攫取亲朋好友的寿命。每到诞辰当日，你可在纸人上书写被提命者的姓名。你十一岁时会缩短被提命者十年阳寿，十二岁时会缩短被提命者二十年阳寿，以此类推。当被提名者的阳寿不足时，纸人会提示你继续追加名单。能够成为被提命者的人，必须是你的血亲，或者是获得你真情实感，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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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攫取阳寿。这……”面对残酷的代价，男孩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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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将带回你母亲的灵魂，但她的肉身早已腐烂，无处容身。所以你必须收集尸身供她栖身，并且炼化尸毒供她吸食滋养。这口大小随意的黑云殓尸棺可以助你达成这些条件。”死神放下手中的棋子，轻轻挥了挥，男孩的另一只手上出现一口小型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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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孩低头看了看一只手上的纸人，又看了看另一只手上的棺材，内心矛盾万分，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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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得不到回答，死神阴森笑道：“你可以回去慢慢考虑。总有一天，你会再来。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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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神的笑声中，男孩回过神来，已身处来时的孤舟之上，背着末日神殿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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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弃天帝神殿。弃天帝与死神隔着光牢对弈中。双方凝视棋盘良久之后，竟是心照不宣的对望了一眼。弃天帝俊美的面容透着圣洁的光晕，红蓝异色的双眸泛着哀怜的波光。一眨眼一颦眉，是神对世人的无尽悲悯。翻飞的白衣，漫天的白羽，摇曳的银发流泻一地无言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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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童未被泯灭的神之圣洁灵性，你要如何证明？”光牢里的死神好整以暇的一手托着腮帮端详弃天帝的神色，一边轻敲着棋盘。“八岁稍嫌太大了，换个更小的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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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弃天帝手一扬，在光牢内的棋盘上移动了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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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善良的母亲。”死神扫了一眼棋盘，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欣赏玩味的目光仍紧锁弃天帝的表情：“有意思。你的表情越来越有趣味了。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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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弃天帝面露不悦，拂袖背过身去。“死神，省下那些毫无意义的挑逗之语，吾之心境岂是尔辈可以搅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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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是吗？”死神可以抬高语调，“犹记当初，是谁失了耐心，初次见面就首开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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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叫话不投机半句多。”弃天帝神情泰然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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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界无可匹敌的你寂寞了吧，特别是在遇到旗鼓相当的吾时。”死神淡笑着，好似漫不经心地移了一步棋。“你吾之间那场未完的对决，你一直很在意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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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赢得了吾！”弃天帝口气决绝的回眸说道，流转的异瞳眼波看得死神不禁为之心神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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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苦境，西武林，元雁府邸。八岁的男孩正在熟睡，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新伤叠着旧伤，疼痛时时搅扰着沉睡的安宁，他忽然辗转身来，似乎想转换一个舒适的位置，然而移动带来的却是更加剧烈的疼痛。他不由得完全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望着屋里一片漆黑发起呆来。悬挂在墙上的希望号角，隐隐约约的显现着轮廓，像有着强烈磁力般吸引着男孩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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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该拒绝与死神的交易，也许那是自己摆脱现在悲惨境地的唯一出路。可是，死神要的代价太恐怖了，杀人续命这种事情多么可怕啊……但是，又有谁会来疼爱我呢？娘亲，娘亲，我过得好苦，你不要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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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呆的男孩突然抱头痛哭起来，一只温暖的手忽然伸了过来，轻轻抚摸他的头。男孩抬起泪眼一看，不由震惊的从床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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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娘亲！真的是你吗？娘亲啊~~”男孩扑向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怀中，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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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有泪不轻弹。儿啊，是为娘的不好，把孤零零的你留在世间，一个人受苦。”妇人也泪流满面，一边擦着男孩的眼泪一边说：“儿啊，虽然娘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可是有违天理的事你千万不要去做，因果报应循环，没有人能够躲避。所以你千万不可跟死神交易，千万不能再生罪孽。再忍忍，还有两年，再等两年就好了。到时候你会转生到好人家，你今生所缺失的亲情，为娘我来世加倍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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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我忍不了，他们不只打骂我，还口口声声侮辱你。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忍受下去了。娘亲，我好难过，我好想你。”妇人谆谆的教诲此刻却难以安抚下男孩内心翻腾的恨意，“什么因果报应，什么众生平等。都是骗人的！骗小孩子的！明明娘亲没有做什么坏事，明明我一直都很乖，为什么大家都对我们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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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事太过错综复杂，你还太小不懂。你如果还是为娘的好儿子乖孩子，就要记住为娘的话。不可跟死神做交易，千万要记住啊……”话声越来越弱，男孩惊觉变化，骤然抬头，只来得即看到母亲逐渐消融在空气中的身影。“儿啊，千万记住啊……”屋里恢复了黑暗中的寂静，仿佛母亲的幽魂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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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男孩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此时一道晨曦射在了他泪痕未干的小脸上。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男孩又望着墙上的希望号角发呆，寻思着梦里历历在目的细节。他无法抑制对母亲的思念，极度渴望再见母亲一面。自从母亲去世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深刻的梦到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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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过后，男孩再也没有梦到他的母亲。满怀喜悦的等待与期盼最终化成了绝望和憎恨，而日常生活中兄长的欺辱一直未有改变的迹象。终于有一天，男孩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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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原谅我，我实在不能谨遵您的教诲。”男孩满脸悲戚的一步一步走向希望号角，“娘亲，我好想再见你。我想让你和我在这个世界上一直过着快乐的日子，永远永远。”一滴赤子之泪滑落，希望号角再度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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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弃天帝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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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输了。”死神转着手里的棋子，漫不经心的道。“赤子之心纯如白纸，染之即黑。纵使你安排了慈母教化，也不过是推波助澜的一步棋。多谢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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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弃天帝风轻云淡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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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盘棋才下到一半。惨淡的结局，你不想看到，还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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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你吾心知肚明，又何必继续。”弃天帝合上双眼，侧过头去，额上的冠珠抖落点点流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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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吾倒是很享受哦。这也正是吾游戏的精髓所在。”死亡的气息在光牢里猖狂的暴涨流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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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苦境。多年之后，荒野之间，忽然阵阵阴风袭来，天地顿时晦暗阴森，冥钱漫天飞舞，两列纸人一路铺来。一个跳动的人影携带着浓烈的死气和尸毒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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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怜夭寿不化骨，殓尸何曾入黄泉。”阴阳怪气的沙哑声音念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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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来者躯体都有溃烂，尸斑横生，肢体僵硬，一手提一副黑色的小型棺材，踩着纸人一步一跳的行走，铺地纸人则随脚步远去而烧化。在他身后，飘着一缕幽魂，看上去是一个终日以泪洗面的慈祥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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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今天又是你的寿辰，你还打算继续杀人续命吗？你到底何时才愿意住手？为娘每天都在劝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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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恨。我殓尸不化骨恨死神，恨这个世界。” 殓尸不化骨兀自走着，一脸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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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恨你自己，没有听为娘的劝告，去与死神交易。恨你在得享天伦幸福之时，不肯放手。恨你在逐一攫取父兄妻儿子孙的阳寿之后，仍不知悔改，泥足深陷，屠戮无辜世人。逆天而行本来就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你有资格恨死神吗？”飘荡半空的魂灵凄楚的斥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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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放弃在世为人时，我的灵魂将会回到魑离船上，成为徘徊生死之间不入轮回却不得自由的黄泉引者。” 殓尸不化骨表情麻木，不为所动的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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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你造的杀业自然需要你自己来承担。放手吧！儿啊，回头吧！痛苦与苦难只是一种赎罪的过程，你不去经历，如何能得到拯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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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哼，一旦放手，我这么多年来所承受的痛苦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惨笑着，转身仰望母亲的魂灵，“至少我还有你的陪伴，娘亲，这是我多年来唯一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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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坚持吗？傻孩子啊！你以为有我的陪伴便是幸福么？你有没有想过为娘的感受？不能转生而陪在你身边，我并无怨言。但是看着你一天天腐化成僵尸，一个个杀死自己的血亲好友，一年年堆积杀孽，我比你更痛不欲生。儿啊，如果你真的孝顺娘亲的话，求求你放手吧，让娘亲得到解脱，也让你自己得到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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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唉~~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是我太自私了。” 殓尸不化骨浑浊昏花的眼睛终于流露出一丝人性的悲伤。“我早该听你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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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保重。”不忍再听母亲日复一日的规劝，殓尸不化骨心一横，终于下定了多年来迟迟不敢做的决定。他捻指一挥，母亲的幽魂便随风散去，留恋不舍的话语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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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放弃在世为人的霎那，死神契约启动，殓尸不化骨被带往魑离船，天地间空余一声诡异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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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怜夭寿不化骨，殓尸何曾入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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