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8宮城憶往1~15，1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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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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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

樓主發表於: 2004-11-26 01:0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8宮城憶往1~15，19F

鑒於宮城在初稿方面的拙劣，所以全部修改後重貼

第一章 4BpZJ~(p
nAlQ7'
辛酉年九月初九…那是個什麼樣的日子呢 %d9uTm;
這個我想忘記，卻又不能忘記的日子…… R.<g3"Lm>
讓我在應該青春無憂的少女時代，乍然變色…

* * * * *

黃金城，雄霸在西武林一方的大城，不屬於任何組織，也不聽命中原正派，隱蔽在腥風血雨的江湖中的一處世外仙源。

歷代傳承，如今傳至第二十一代。由城主季鴻毅為首，統治著城內的事務，城主自而立之年接下大位後，致力改革。黃金城也開始跟外界有所聯繫，來往經商通婚，經濟，也漸漸繁榮起來。
城令頒布，每月初五初六、十五十六、二五二六，也規定，城外的人在開城第一天進城，可在城內客棧投宿，翌日在出城。這六日是農工商業與各界來往的日子，每到那時候，皆是城門大開，市集熱鬧的時候。

今天是初五，九月開城的頭一天，通常每月初開城的第一天，來做買賣的商販會比後兩次多，今天也不例外，守正城門的衛士、記事官，一一檢查了每個商販進城的姓名人數，做啥買賣，今日或翌日出城...等問題。
每個要入城的商販都要登記，今日卻出現了兩名俊秀男子，一者著青衣勁裝，一者著灰衣馬褂，衣料價值不斐。看來卻沒有精明商賈的樣子，反倒有點名家公子的氣息，排在長長的隊伍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輪到這兩名男子，守門衛士詢問兩人入城事宜「兩位貴姓大名，入城何事，今日是否要留宿城內嗎，有親戚在城裡嗎？」

身著青衣較高的男子有禮的回話「在下名為宿文魁，我身旁這位名為鄒縱天，在下是做茶葉營生的，我是來這裡看貨辦的」一旁的鄒縱天微微作揖。

宿文魁繼續說「我的朋友素聞黃金城山明水秀，文人雅士盛多，知道我要來此地驗貨，特託我帶他來此一遊呢」

記事官見他們如此有禮，沒多問什麼，讓兩人通行。

黃金城東邊的市集，現在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買貨看貨喊價殺價吆喝聲此起彼落，宿文魁與鄒縱天兩人漫步在其中，望著四周人群的動作。

宿文魁笑笑「這城真是大阿，商貨往來特多」

鄒縱天仍是一貫冰冷的表情「時間差不多了」

前方不遠處，二輛由十數名衛士開道的華麗馬車，緩慢的行駛過兩人身邊，突然…市集裡的人們發出尖叫「小心啊~」

馬嘶聲由遠而近，一匹發狂的黑馬穿過人群直直衝向馬車，馬車旁的衛士衝向前想要阻止，宿文魁快了一步，縱身一躍坐上馬背，黑馬幾番抵抗甩動，宿文魁緊拉韁繩，不一會兒，就將發狂的馬兒制服住了。
他輕拍了馬兒的頸項，跳下馬背，拉住韁繩安撫著馬兒。

一名穿著錦衣的男子朝他走來，拱手有禮的「多謝這位壯士，沒讓我的母親受傷，嗯！我先自我介紹，我是季飛揚，黃金城少主，這是我娘親」

一位氣質雍容的夫人也下馬車走到季飛揚身邊「多謝壯士相救」

宿文魁擺擺手「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這匹黑馬算是上駟之才，無故發狂可能是有人存心搞鬼，請少主、夫人要小心阿」

季飛揚點頭「嗯，多謝你」回頭向身後的隨從下令「傳令下去，開城這兩天加強戒備」

夫人上前對宿文魁說「為了謝謝壯士，請到城主府作客吧」

宿文魁婉拒「這太麻煩了，我還有朋友呢，不敢打擾」

夫人「不，不打擾！也請這位公子到本府作客吧」

宿文魁「既然公子、夫人盛情相邀，那在下也不推卻了」

夫人先遣了侍從回府報告，兩人跟季飛揚上了較大的馬車，往城主府而去

城主府。雖說是府，其實是一座龐大的建築，佔地廣大，門禁森嚴，入口也有衛士把守
宿文魁和鄒縱天在車上與季飛揚閒聊，馬車從城主府東邊較小的門進入，看著這高聳的宮殿，兩人連聲讚嘆，季飛揚也向兩人簡單介紹了一下「這是東門，府內人出入都是在這裡，平常議事都在正殿，我們快要到偏殿了」

下了馬車，走進了所謂的偏殿，四周牆上掛了許多名家字畫，櫃上桌上擺放都是古董，讓這輝煌的廳堂，添了幾分雅致。

此時廳中一位留著短髭的偉岸男子朝他們走過來，攬住了一旁的夫人，向宿文魁兩人道謝「謝謝這位俠士相助，來、來~~ 我已準備了筵席招待兩位貴客了」

筵席間，婢女到了城主夫妻身邊通報「城主、夫人，小姐回來了，小姐說她很累，要先休息，不用晚膳了」夫人點頭。

城主對夫人說「真是！這妮子，都是你慣壞她的」

宿文魁好奇問道「城主除了公子之外，還有幾個孩子阿」

「除了飛揚之外，還有個刁蠻的女兒，傷透腦筋了」城主桌下的腳被夫人踩了一下

鄒縱天「城主好福氣阿，夫人溫柔賢淑，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兼備，將來一定是個明主，相信小姐也是美麗可人的」

城主受讚喜形於色「哎阿…謬讚了，別客氣，這幾日就留在這作客吧，黃金城內美景很多，明兒讓飛揚招待兩位遊覽吧」

筵席完已經要亥時了，城主安排兩人住在東南邊的軒輿樓，兩人遣開侍從後，熄了火燭，就著黑暗討論著。
宿文魁不耐煩的「這老聶，又遲到了，真是」

鄒縱天「晚點他就到了吧，先閉目養神吧」

***

西邊雲嫣閣裡還是燈火通明，圓桌上擺滿的了玉石絲綢，一個嬌俏的麗人漫不經心用右手翻著桌上價值不斐的寶物
「龍形如意是要給爹的，玉染絲綢是娘的，訣焰匕首是哥要我帶回來的」左手上還緊抓著一枚小小的金鎖片，突然一陣敲門聲，扣、扣。

女孩沒抬頭「進來吧」

門外的是城主夫人，一進門就走到女孩身邊，寵溺的「嫣兒，回來也不向爹娘問安，來！告訴娘，這趟去川涼，又帶了些什麼回來」

紫嫣挨在母親身邊，忙不迭的拿出手上的鎖片現寶「娘妳看，是蒼龍送我的喔，還有桌上那些是世伯要我帶回來的禮物，要我謝謝城主、夫人幾車藥材的救命之恩」說完還俏皮的行禮.

夫人揉揉女兒的頭髮「愛作怪，族長夫人的病好些了嗎？」

「恩，好些了，補了那幾車，不好才怪呢！娘啊，我跟妳說，重陽節那天，我們到淨澄寺上香好嗎？」

「怎麼，下紅雨啦，我們大小姐要去上香拜佛」

「娘，妳不知道，我聽說淨澄寺的長明燈能保佑父母長命百歲耶，如果是第一個點燈的，更能庇祐家族福壽綿延，所以阿，我決定初九丑時就要出發，妳也要去喔」

「好好好，你知道家裡有客人嗎？」

「我才不管呢！有爹跟哥哥就好了，哪輪的到我來招呼」

「妳真是不乖，算了，早點睡吧」

紫嫣撒嬌的點點頭，送母親出去。

子時，打更的才敲鑼。正是萬籟俱寂，人們熟睡之刻，一條黑影跳上高高的城樓，往城主府而去，沒有驚動任何人，竄進了軒輿樓。房內兩人閉目養息，才一睜眼，一個魁武的人已經坐在對面椅子上喝茶，宿文魁皺眉「你讓我們等久了」

「我在布置外頭阿，今晚動手嗎，城外弟兄已經齊了]

鄒縱天搖頭「不，今天不動手，黃金城太大，我們要找尋放置火藥的地點，尤其是城主府，我們還要摸清楚，再等兩三天吧」

「真麻煩，好吧，俺先去通知弟兄們，出擊時再放信號」聶亡影語罷隨即離去
房中兩人算計的笑笑……

這幾天，季飛揚帶著宿文魁兩人到處遊覽，幾乎去遍了黃金城中每個處景點。
今晚是初八，宿文魁、鄒縱天早上已經向季飛揚辭行，所以晚膳同樣的在偏殿設宴招待兩人，宿文魁「在此叨擾數日，真是多謝城主盛情款待」

城主喝的歡喜，已經有些醉了「不會，黃金城永遠歡迎兩位來作客」

鄒縱天「城主不是還有位小姐嗎？怎麼都不見她來用餐呢」今晚，他不希望有漏網之魚

夫人「嗯…小女生性不愛交際，鮮少見外人的」總不能說自己女兒愛玩，現在還不知道瘋到哪去了。

席間，紫嫣從外頭回來了，本來要到偏殿用膳，看有外人，只是在紗帳外看了一下母親口中的客人長相，沒有進去，交代貼身侍女「雲兒，我在房間吃飯好了，去廚房幫我準備點簡單的吃食跟乾糧，我們晚點丑時就要出門了」

筵席結束後，各自回房休息，宿文魁在鄒縱天耳邊說著「明晨拂曉出擊」

丑時，紫嫣跟夫人帶著幾名侍女隨從，乘著車輦緩緩從東門出發，殊不知再兩個時辰後，她們與最親愛的人將天人永隔……

***

寅時盡、卯時初…天還沒亮，一抹燦爛的煙火宣告著殺戮的開始。
悽厲的喊叫聲，刺耳的驚醒了好夢的人，火藥在不同的地點同時爆炸，豔紅的火焰延燒了城中的每處…「快，救火阿」

城門前轟隆巨響，正城門已被大木撞開，數十名黑衣勁裝的歹人衝進來，守門侍衛全力應戰，還是不敵。

城主府也是火光沖天，大殿中城主領著眾人奮力抵抗，何奈三大惡人，宿文魁、聶亡影、鄒縱天配合無間，武功路數又是邪門功夫，加上晚膳吃食中早被下藥，戰來格外辛苦，藥力漸漸生效，衛士們一個個倒下，只剩下城主及少主僵持著…

城主大喝「原來你們早有預謀，老夫有眼無珠錯看你們了」

宿文魁大聲狂笑「是啊！城主。束手就擒吧，乖乖告訴我們您的珍寶收藏在哪裡，或許我會饒你一命」

「作夢」城主手中沾血冰蛾揮出更加凌厲的攻勢.

鄒縱天冷哼一聲「廢話」

城主一人獨挑宿文魁、聶亡影，少主對鄒縱天，鄒縱天軟劍在手如同遊龍之勢，身形變化之快季飛揚看花了眼，一露空門，軟劍已經刺穿季飛揚的心窩「你…」鄒縱天反手一轉拔出長劍，飛揚如同斷線人偶一般倒地，失去氣息.

城主見狀，心火上升，喉頭一甜，吐了一口血，仍是不服輸的攻勢「我要殺了你們」

一番交戰，城主腹背受敵，已趨下風，突然背後鄒縱天偷襲，軟劍從右上方侵入，砍下城主右腕，冰蛾脫手。

城主吃痛不察，聶亡影長槍將城主打昏，外頭的黑衣人也衝了進來。宿文魁「來的正好，看著府裡還有沒有活口，全部綁回去，還有！這個城主，幫他止血包紮，千萬不能讓他死」黑衣人領命離去.

鄒縱天拾起地上的沾血冰蛾，細細看著，輕劃自己的左腕，一片淡綠色冰蛾飛出「好劍，削鐵如泥，血液化作冰蛾，好」

冷漠的對著兩名同伴「冰蛾，我要了，我的一半換了這劍，先走了」揚長而去

此後……世上再無黃金城了……

初十早上，遊玩回來的紫嫣一行人，回到了東門口，心裡感到奇怪，東門…怎麼沒有衛士呢！紫嫣疑惑的看著母親，母親也搖頭不解，紫嫣索性跳下馬車，隨手拾著地上的木棍用力的敲門「開門啊，我是小姐啊」敲門都沒人應聲，仔細聞聞...怎麼好像還有一股味。

紫嫣不耐煩的要隨從開門「雲兒，你跟裕鴻幾個把門推開」

雲兒跟侍從幾個人費好大的力氣才推開了十尺高的龍紋大門，所見卻是怵目驚心的景象，遍地狼籍，殘火點點，焦煙四起....

前天才在東門送她們的忠哥倒在廳外，死不瞑目，巍峨的大殿本來是金綠裝飾，現下卻是一片血紅。紫嫣管不住雙腳，顫抖的跨進了門檻

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淚水已經滴落下來，跌跪在地上
這....是真的嗎？大叫出聲「不…」

身後的夫人已經眼前一黑，昏厥過去，紫嫣回頭哭喊「娘…」

--------------------------------------------

第二章 |H+UOEi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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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在夢中醒來，那已成廢墟的家園 H]Z$OpI
彷彿又回到了昔日快樂的景象 fHd#u%63K
而伸出手，握住的卻是冰冷的虛無……
* * * * *

紫嫣趕忙奔回母親身邊，扶住昏厥的身子，母女二人癱坐在地上，身邊的數名隨從也紛紛過來照顧，紫嫣將母親交到侍女的懷裡「雲兒妳照顧夫人，其他人跟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紫嫣要幾名隨從到城主府外看看情況，自己在府內找有無生還的人，她急急的跑著，跑遍的府中的每處，推開了一扇又一扇的門扉，映入眼簾的不是血紅，便是焦黑，那是多麼濃豔的顏色，卻是如此的刺目，翻過一個又一個冰冷的屍體，每個都是陪自己長大的人，卻都死不瞑目的瞪大眼睛，紫嫣眼淚不能抑止，哽咽的「漢叔、小宇…，不…雲嬸」

紫嫣軟了雙腳，緊緊的抱住奶娘的圓胖的身體，放聲大哭「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爹呢？哥呢…？」

四處找尋不到，紫嫣跑回了平常議事的主殿，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走向，躺在哪裡的…她的哥哥，紫嫣半跪下來，她知道他已經死了，悲痛的看著飛揚已泛青紫的臉龐，還是叫了「飛揚，你醒醒、飛揚，你醒醒啊」

忽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小…姐…」

紫嫣急忙尋找聲音的來源，出聲的人躲在雕花圓柱後，傷勢嚴重「福伯，你流好多血，不，你別說話，我替你療傷」

紫嫣撕下衣袖要為老僕人包紮，福伯抓住了紫嫣的手「沒用了，小姐…老奴拼..拼著最後一口氣不死..就是要等你回來阿..」

紫嫣停下動作，福伯「初九天沒亮...有人攻城..城主帶兵禦敵的時候...那兩個客人說要幫忙...卻在大殿上…偷襲我們...卑鄙的..早在我們吃食中下藥..城主跟少主..堅持到最後..還是戰敗..少主被殺..城主被砍斷右腕,讓歹人綁走了..」
福伯抓緊紫嫣「小姐..你看過他們的..老奴..記得他們的名字……一個叫..宿文魁..一個叫...鄒縱天..一個沒聽清楚..好像叫老聶...小姐...你要替..我們報仇阿，小..姐..」

語調漸漸渙散，握緊的手失了力道，頹然的垂落在地上，福伯閉上眼睛，這許多具屍體裡他是唯一閤眼的，或許因為他交代了這些遺言，雖是含冤，但不是莫名無言的死去。

紫嫣站起身來..用盡氣力的大喊「我一定會報仇的，你們等著，我要你們生不如死」

回到母親昏厥的地點。遣去府外觀看的隨從都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心中不詳的感覺擴大，紫嫣衝到了偏殿後面府中最高的藏書樓，遠遠俯瞰，也是令人心碎的情景，她一步一步的走回到原處，冷冷的看著眾人「我們離開這裡」

耀眼的夕陽在背後緩緩西沉，黃金城四周鋪滿乾草，澆上火油，這些逃過死劫的倖存者，肝腸寸斷依偎在一起哭泣，紫嫣獨自佇立在前，手持火把，卻是一滴淚也流不出來。

「再見了…黃金城…」火把一丟，霎時間熊熊烈火燃燒，紫嫣的眸子裡映著眼前這片炙熱紅海…
那紅…燒痛了她的心，那紅…在腦子裡烙了印……她的回憶從此結束，她的復仇行動，現在開始…

幾天後，紫嫣遣散了眾人，拿出了那日在府裡找到的一些銀兩，分給了他們，再請人帶了信息給川涼劍族，身邊除了不肯走的貼身小婢雲兒，算的上是孑然一身了。現在…該何去何從呢，母親在那次驚嚇後開始生病，不能長途跋涉，川涼劍族太遠，以現在娘親的身體狀況是沒辦法去的了的。

紫嫣想起，在黃金城南方海域不遠的千飛島，是季夫人的小妹，紫嫣的四姨所居住的所在，只是鮮少聯絡，但如今已山窮水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千飛島跟黃金城差不多，也是不問世事的家族，規模略比黃金城小些，平常島上日常所需都是商船運送，跟外界並無往來。
到了渡頭，坐著航向千飛島的船，紫嫣緊抱著暈船的母親「娘，你還好嗎？」

季夫人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娘沒事，快到了吧，等一下見到姨娘要有禮貌喔」

紫嫣點點頭，約莫數刻，船已經靠岸了，付了錢，就有守門的人詢問她們三人來千飛島何事，紫嫣有禮的「我們是貴島島主夫人的娘家親戚，想見夫人，勞煩這位小哥通報一聲」

小廝沒看過如此嬌美的人兒，愣了一下「好好，我馬上幫你通報」轉頭要去時還沒長眼讓地上小石子絆了下，惹的在旁邊扶著季夫人的雲兒掩嘴偷笑，紫嫣輕斥一聲，在外頭等候。

一會兒，小廝回來「大夫人要我請各位進去」領著她們穿過長長的迴廊，種植許多奇花異草的花園，這些...讓她想起那化作灰燼的所在，紫嫣歛眉掩去心傷，跟著他來到了府中心的最大的院落，上頭漆金的字題著{悅娮}。

跨進門檻，坐在廳堂中央的的中年婦人走過來拉住季夫人的手「姐姐，好久沒見，怎麼了，妳的神情不太對，發生了什麼事嘛」

季夫人簡單的述說了血案的經過，提及傷心處，姊妹倆都落了淚，大夫人用絲絹擦擦兩人的臉「沒關係，姐姐，今後你們就住這兒，跟我作伴吧」

大夫人先安排她們三人住在悅娮樓裡的霧湮閣，要她們好生休息，晚膳時再為她們好好洗塵。

傍晚。有小廝請紫嫣母女到茗膳堂用餐，季夫人身體不適，島上的大夫開了藥方，季夫人吃了藥，現在正熟睡著，紫嫣不想叫醒她，交代雲兒照顧後，獨自赴宴。還沒入席，已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這茗膳堂跟黃金城平常設宴的偏殿差不多大小，大紅檜木〝大〞圓桌上擺滿山珍海味，那只見過一面的島主姨丈坐在主位，姨娘坐在右邊，左邊坐的是兩位姨太太，其他的二男三女可能是紫嫣從未謀面的同輩，每個人身旁都有一名婢女站著。

大夫人看見紫嫣，站起身來招呼她過來身旁落坐。一旁等待的婢女也過來侍奉，紫嫣感到很奇怪。從前黃金城也算是富可敵國，都沒有那麼拘謹，不過...這頓飯吃下來，倒是明白為什麼了。

島主風流，娶了三位夫人，大夫人近年來身體不好，早就不管事了，如今掌權的是二夫人，二夫人也是名門出身，對這些個尊卑禮俗、吃食講究的特有意見，刻意安排這洗塵宴，卻像是鴻門宴。

大夫人在餐後用點心的時候，介紹了紫嫣給在座的眾人認識「這是我的甥女兒，紫嫣」紫嫣起身微幅，眼眉輕揚淺淺一笑，如花笑靨艷驚全場。在座包括島主在內的三位男子都看的傻眼，讓一旁的二夫人眉頭微皺。

坐在她身旁的同輩內裡較長的男子先向她點頭「我是燕鴻熙，算是妳的大表哥吧，請多指教」

一旁的兄弟不甘示弱「我是燕清熙，是妳的二表哥」順道連姊妹們一起說，指著第一個女孩「這是我三妹瀠熙」第二個女孩「這是四妹泠熙」第三個「這位跟妳一樣，是來作客的，是二娘的外甥女，梦雅」三個女孩也跟紫嫣點頭。

島主、夫人們又問了紫嫣幾個問題，她小心回答進退得宜，眾人的眼光有讚賞、有傾慕也有忌妒...紫嫣隱隱知道，在千飛島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

一年的時間過去了，數月前母親心病加上風寒，藥石罔效撒手人寰，身體原本贏弱的姨娘也久病不癒駕鶴西歸了，府裡的人雖然待她如斯，卻少了幾分尊重，紫嫣原本不以為意，但島主態度就有了轉變，常藉故親近她，心細的紫嫣知道…這老頭心裡在想什麼，卻又不能嚴詞拒絕，只能小心翼翼的。

這些日子以來，紫嫣不再是從前的任性刁蠻了，寄人籬下的日子…已經將她變的冷漠，變的口不對心...

為了增進自己的武藝，她常常在島主傳授兩位表哥千飛劍法的時候在旁觀看...央請他們教她，也常在深夜裡偷偷練習，紫嫣從未忘記血海深仇…

又是重陽節了.紫嫣跟雲兒主僕在霧湮閣樓下設了個小小的香案，朝著黃金城的方向捻香祭拜.
夜已深沉，收拾乾淨後，各自回房歇息，當夜，紫嫣睡的不太安穩.

夢裡…年幼的小飛揚和小紫嫣、小蒼龍還有幾個孩子在花園裡蹴鞠，城主夫婦和川涼族長夫婦在涼亭裡喝茶下棋，突然小紫嫣跌到了，小蒼龍趕緊扶她起來，摸摸她的頭揉揉她的腳，小紫嫣愛嬌的拉著小蒼龍的手「你對我真好，長大我要當你的新娘喔」

從夢中醒來，紫嫣失了睡意，初秋的夜晚有些涼意，在單衣外披了件外掛，走出了房門外，霧湮閣是兩層樓的建築，視野絕佳，可以看到後花園的全景，扶著欄杆，看看這棋盤似的莊園，欣賞著星羅密佈的夜空，應該是子時了吧！遠遠還看見東邊島主住的竹研樓還燈火搖曳，笙歌作樂。

即使離的這麼遠，還可以微微聽見狎玩的聲音，紫嫣嫌惡的撇開臉，不想理會那令人作噁的笑鬧聲。

突然樓下傳來叫聲「小嫣、小嫣！」是二表哥.

紫嫣朝他點點頭「你還不睡啊，幹嘛那麼晚還到處亂逛」

清熙輕聲的「我睡不著，就四處晃晃，看妳一個人趴在欄杆邊，所以就叫妳囉！怎麼啦？你也睡不著嘛」

紫嫣搖頭「不是，我剛才作惡夢，突然醒過來，所以想出來吹吹風」

清熙露出擔心的表情「妳沒事吧，要我陪妳嗎？」說完才發現說錯話了，孤男寡女的怎麼陪啊，臉一下紅了起來，頭也低了下去。

聰明的紫嫣發覺了清熙的窘態，給他台階下「不了，謝謝二表哥，我已經有點想睡了」
紫嫣回以甜美笑容，雙手合起，貼在頰邊，作個睡覺的樣子「你也早點休息吧」

回過身來，臉上的歡顏隨即散去，取代的是冷漠的神情。

回到房裡，對著銅鏡，紫嫣依然了無睡意，望著鏡中的自己，她有些悲傷，自己的美麗為她招來府中三位男子的傾慕，這些...都不是她所想要的，看見了掛在脖子上的金鎖片，紫嫣握住了鎖片，喃喃的：「
東風惡，吹盡柳粉墜花洲；空繾捲，苦憐芳霏春盡時
說風流，漂泊如命薄，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忍淹留；
忽還期，見說昔日故址，薜蘿門荒；多少恨，昨夜夢魂中，幾回與君同。
再難覓，奼紫嫣紅，盡負...斷垣殘樑，原來，良辰美景奈何天；奈何天，無語怕悽涼」

這是從前跟蒼龍一起讀書所學過的詩詞，早忘了作者是誰，只記得教她們唸這詞的是位女先生，那位女先生是川涼劍族裡的有名的女才子，那日紫嫣剛好去川涼作客遇見，要女先生教個有關愛情的詩詞，她唸了這首。

那時紫嫣還不知情苦別離，不懂辭意，只覺得唸起來詞句雖美但意境悲傷，就記在心裡，現在才體會這裡頭傳達的物換星移人事皆非的痛苦。
細細撫摸著鎖片「蒼龍，你忘了我了嗎？」紫嫣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在遙遠的川涼...
也有個男人，同樣的心傷…

§ § §

詩詞出處=九皇座第七集瑯琊別苑柳千韻
這詞我非常喜歡..說起來還蠻搞笑的，這段我看了很多遍，只是為了聽這段詞，很瘋狂吧
其實希望看的時候，不要在心裡想起木偶的樣子，這樣想起來才不會破壞美感
( 歹勢啦！劍帝、醉輕侯..我不是暗示你們醜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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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貼被野兒在2006-03-08 05:0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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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好文，請點下方~
如夢萍山影

人總是在追尋與自己相似的人，有共鳴才有共同的語言
人又總是愛上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因為那人身上擁有自己沒有的元素。

有如此相似又相左的人嘛？

頂端

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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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4-11-26 02: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喔喔～續耶！是續耶！
我等了好久好久的續終於出來了T^T
不過，等待是值得的
也兒的文真是好看好看好好看吶！！

>>她再沒有任何所謂的愛情可以給予任何人，她的愛已經隨著那人冷卻的體溫消失死去
就這部分而言
其實紫嫣算是一部分的自己跟著殉情了吧！
唉唉～何苦走得這麼傷心欲絕呢？

不過這兒的紫嫣真的是好堅強呢！
相較之下，劇集中的寒月蟬和紫嫣就不太一樣了
不曉得接下來情會如何發展？
啊啊～好期待唷！
也兒，加油加油捏！！

士為知己者死，知己者若不可得，士豈能不是士？　＊　▁▂●▁　。　◢◣﹏◥◣　　Φ
女為悅己者容，悅己者焉能強求？美麗仍自美麗。　☆　‧ 　　▁卅卅▁█＿＿∣▁卅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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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4-11-26 23: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終於.......終於出了.....等好久喔!!
宿文魁死了....我還以為這篇就會寫到結局....
不過看似不是吧.........
接下來是不是二個女人的戰爭???
反正好文是值得等待的...不過還是不要讓我們等太久

接近一個人，需要相同的頻率
喜歡一個人，需要衝動的情緒
想念一個人，需要深刻的烙印
愛上一個人，需要十足的勇氣
放棄一個人，談何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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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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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

3樓發表於: 2004-11-26 23: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次不會再讓大家久等了

ㄟ...我覺得這次寫的時候
有種文思泉湧的感覺
說不定我還會連小兵的悲慘童年一起寫
預計還會拖個幾集
這陣子要專心寫這個

還有突然萌到的玄龍
不是BL喔

非常感謝熇冰給我評分的鼓勵
我會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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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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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4樓發表於: 2004-12-13 13: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紫嫣你真的有點傻…仇為什麼不能忘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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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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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

5樓發表於: 2005-01-12 22: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三章 2,F.$X
H?Wya.7
命運或許就是那麼奇妙…要遇見的終會遇見… kTB0b*V
同樣的…在紗帳外看見他…我所憎恨的仇人… i]4I [!
突然很想問他…為什麼殘酷的毀滅了我的一切……

* * * * *

川涼
深夜裡，燭光不滅。代表著主人未歇，金蒼龍拿著原本掛在脖子上的金鎖片，愣愣的看著…
失聯的佳人，究竟在何方…撫摸著鎖片的紋理，上頭刻著長相守，曾是兩人甜蜜的誓言。

一年前短短的信箴，只帶來了殘酷的消息，卻沒有告知去往何處。當他趕到黃金城時，昔日富麗堂皇，已成斷垣殘樑，焦黑的故址，沒有一絲線索...

這些日子，蒼龍沒有消沉失志，反而勤練武藝，只盼望能為紫嫣付出心力，但是…她卻消失了「妳在哪裡呢……」

***

千飛島

早晨。紫嫣梳洗過後，著好褲裝，準備到竹研樓練功房去
走過前廳，二夫人坐在堂前在跟三夫人說話，紫嫣進廳裡向兩位夫人請安「大夫人、三夫人，紫嫣向兩位見安」自從大夫人去逝後，二夫人就搬進悅娮樓，連稱謂都改了。

大夫人點頭「嗯，紫嫣啊，妳著練武服，敢情是要練功嗎？」

「是的，紫嫣要到練功房去」

大夫人笑笑「我說紫嫣啊，武功是男人練的，妳練作啥！學學詩畫女紅，作個大家閨秀不好嗎？瞧妳...這身衣服像個男人婆似的」指著坐在身邊的外甥女「看看梦雅吧，這樣才是好女孩啊」

紫嫣忍住回嘴的衝動，淡淡的「多謝夫人關心，如果沒事，紫嫣先走了」

搖搖手「去吧去吧！」

紫嫣轉頭離去

一路行至竹研樓，紫嫣其實不太生氣，她反倒覺得，看不起那樣的閨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她要作個不同的女人。

到了練功房，有些異狀。練功房是個挑高打通的大房間，最裡頭中間放置著太師椅和一張大桌子，平常島主會坐在上頭看府內的武師跟兩位公子練習，左右兩排放置著各式兵器，正中央劃著六尺見方的九宮格是教導切磋的基本場地。

現在，紫嫣只看見島主站在九宮格的正中央，沒有其他的人，紫嫣還是走進去「島主，大家還沒來嗎？」通常眾人是不敢遲到的。

島主「不，紫嫣，吾有樣東西要送給妳」島主把放在桌子上的長形木盒打開，拿出一把劍，遞給了紫嫣。

紫嫣接過，先將劍仔細的打量一遍，拔出鞘「這是把女子用的劍，劍身輕薄犀利，鋒只開兩寸，意在防身不在傷人」

島主讚賞的拍拍手「好，說的好，紫嫣，沒有任何姑娘像妳解釋的這麼好啊，對，此劍名叫{若影}，與本島傳家名劍{千飛}是一對的」島主拿出千飛名劍，即興的舞了一段。

看紫嫣專注的樣子，島主有些得意「紫嫣，妳拿著{若影}也舞一段吧」

紫嫣心想，不能讓這色鬼老頭發現她的程度，隨便揮的幾下，就收劍入鞘「島主，我還是別獻醜了，以免弄壞了劍」

島主略有深意的「沒關係的，這把劍只要妳喜歡，它就屬於妳了。紫嫣...妳懂我的意思吧」這死老頭想打紫嫣主意。

紫嫣心裡暗驚，刻意曲解島主的意思「島主，紫嫣怎麼配的上兩位表哥呢，紫嫣家仇未報，婚配的事未作他想，多謝姨丈關心」還特別加了〝姨丈〞兩字。

島主以為紫嫣誤解了，走近她正要明說「不，紫嫣，我的意思是…」從外頭急急跑來一個人，突然站在紫嫣面前，巧妙的擋住了島主，是鴻熙。

鴻熙氣喘吁吁的，順順氣「爹，您吩咐我們改到竹林旁的校場作早課，兄弟們都自習過了，等您驗收，我想爹一定是忘了，所以我才來找您」

島主看鴻熙說的正經，不好辯駁，只能悻悻然的「好吧！我們走，你們兩個跟我一塊去吧」( 好..現在說不成，等會兒也一樣 )

紫嫣也不笨，把{若影}放回盒子裡「姨丈，我突然感到頭暈，我想先回去休息」

島主跟鴻熙同時出聲「我送妳回去」說完還互瞪一眼.

紫嫣覺得好笑「島主不是還要到校場去，不用麻煩您，讓大表哥陪我就可以了」拉著鴻熙「大表哥，我們走吧」不等島主反應，趕緊離開。

***

回霧湮閣的路上，兩個人像逃難一樣，小跑步一段距離後才慢下腳步，紫嫣對著身旁的鴻熙「謝謝你，大表哥」

鴻熙點點頭「嗯，不謝」簡短的回答，反應著主人的個性，相較於燕清熙的直率坦白，心直口快，燕鴻熙顯得較為成熟內斂，只是有些木訥靦腆不善言詞。

到霧湮閣門口，紫嫣「大表哥，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快回校場吧，才不會讓島主責罰」正要上樓，

鴻熙叫住她，紫嫣回頭微笑「什麼事呢？」

鴻熙支支吾吾的「紫嫣，我想…嗯…我有話跟妳說」紫嫣點點頭，示意他繼續，鴻熙鼓起勇氣的「我已到了婚配的年紀了，對於我，你有什麼看法呢」

紫嫣擰眉 ( 怎麼這樣，才剛搞定老爸現在換兒子 )，心念一轉「是啊，大表哥已屆婚齡，我聽大夫人說過，梦雅是你的未婚妻，趕快把婚事辦辦也好」

鴻熙急急的想要表白「不，紫嫣，妳知道的，我喜歡的是…」話沒說完，就被紫嫣打斷。

紫嫣沉下臉，口氣冰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梦雅是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子，別辜負了她，謝謝你送我回來」她不想沾惹這些無意義的情愛，沒理鴻熙，轉身走開。

越想越煩，沒告訴任何人，紫嫣從後門出府，四處逛逛。
思緒翻轉……或許應該要離開了，千飛島上的武功典籍差不多看遍了，自習苦練也比待在這好，再下去只會招惹麻煩。

行至一處涼亭邊，一個沒注意，竟然踢中路邊的石塊，驚呼一聲「呀！！痛~~」這下也管不了形象，紫嫣一跳一跳的跳進涼亭坐下，鞋子脫了小心揉著「氣死了，今天每個人都找我麻煩，是怎樣啦…好痛喔」

突然聽到有人在旁邊偷笑，憤怒的紫嫣忘記節制「是誰在笑，給我出來」才發現涼亭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男人，身後還有一匹駿馬。

男人低頭作揖「抱歉，在下趕路有點累了，才下馬準備休息，就聽見姑娘在說話，我不是故意偷聽的，請姑娘見諒」

紫嫣覺得有點窘，櫻唇一抿「哼」羞紅的臉更顯媚態，看男人盯著自己，顧不得腳疼，一溜煙就跑掉了。

男人來不及回神，看著紫嫣在他面前跑開由近而遠，化成一枚小點，不禁大笑，這姑娘怎麼...這麼好玩。

一路跑回來，紫嫣一直想，那個登徒子怎麼有些眼熟…
才要走到霧湮閣，就看見瀠熙在門口張望，一看見她就跑上前「妳去哪裡了，今晚爹說大家都要到茗膳堂用餐，有事要宣布，快去換件衣服，我們要遲到了」被瀠熙這麼一催，那異樣的熟悉感就忘了。

自從大夫人去世後，紫嫣已經許久不曾和島主一家同桌共餐了，瀠熙和泠熙都會帶廚房裡的好吃東西來給她，雖然兩位表姊妹都不是紫嫣姨娘所出，但是跟紫嫣的感情都很好，往膳堂的途中，紫嫣問瀠熙「妳知道是什麼事嗎」

瀠熙搖頭「不知道勒，算了，等一下就知道囉」

果然是件大事，到底是不是故意就不得而知了...島主在席間宣布了燕鴻熙的婚期，決定要他一個月後跟梦雅完婚，鴻熙自是不願意，父子發生了激烈爭執，連清熙也來參一腳，兄弟倆大打出手，鴻熙更當著所有家人的面，對紫嫣表白情意，梦雅一聽傷心落淚奪門而出，大夫人看著紫嫣啐了一聲「紅顏禍水」帶著泠熙趕忙追去，瀠熙只能愛莫能助的望著她，紫嫣看著三個男人打成一團，侍從婢女全上去要拉開他們，紫嫣看勸也勸不了，只能趁著混亂趕快退場，瀠熙也跟著她離開茗膳堂

「隨他們吧」反正哪個都不能得罪，就讓他們自己搞定吧。

「紫嫣姐姐，妳真的要離開千飛島嗎？大哥或二哥都很喜歡妳耶，為什麼不在兩個裡挑一個呢，他們不好嗎」清澄的眼裡寫著疑問。

「我對他們沒有感覺，何況終身大事由父母做主，大表哥已經有梦雅了，我不想淌渾水」

「對啊，終生大事都要別人做主」瀠熙低下頭「我前天聽三娘說...爹好像替我物色了一門親事，姐姐…我不想嫁人..」

紫嫣看出瀠熙的心思「妳不是不想嫁，是想嫁自己喜歡的人吧，是不是教我們讀書的那個…那個站不起啊」一臉促狹的輕戳瀠熙的臉頰。

瀠熙作勢要打紫嫣「什麼站不起，是湛不拘~~，不拘世俗的不拘啦」兩個人在花園裡追逐嘻鬧，一直到悅娮樓門口，剛準備要進門，瀠熙叫住紫嫣「姐姐，難道我們女子都只能聽由父母安排，沒有自己的思想嗎？」

紫嫣安撫的摟了下瀠熙的肩膀「別擔心，我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隔日一天府裡的氣氛都很奇怪，為免尷尬，紫嫣一天都待在霧湮閣沒出去，直到下午瀠熙苦著臉來找她。

才推開門，就聽見瀠熙悶悶的聲音「姐姐，爹替我安排的那個人來了，娘要我到前廳去，我不想去」

拉著瀠熙坐下，紫嫣安慰她「別這樣嘛，大夫人有沒有說那個人的家世背景，說不定妳會喜歡呢」

「有啊，娘說那個人是最近中原武林新起之秀，希望宮城城主，嗯…我忘記他的名字了，妳陪我去看看啦！」

「聽起來條件不錯」紫嫣看瀠熙表情變了，又說「好啦好啦！我陪妳去看看，走吧」

一路上紫嫣不斷的說好話鼓勵瀠熙，走到前廳，遠遠的就看見島主夫人在跟一個男子說話，男子是背對門口，所以看不清臉，瀠熙拉拉紫嫣，說要等一下在進去，端詳了一會兒，紫嫣由聲音聽出來，應該就是那天在涼亭碰見的登徒子，大夫人在裡頭瞧見她們，要婢女請小姐進去，男人回頭看著她們。

在珠簾紗帳的遮掩下，紫嫣彷彿被雷擊一般動彈不得，那張臉…那張臉...她終於知道那日異樣的熟悉感來自何處。
腦子一片混亂渾沌，千頭萬緒的..紫嫣一時不能承受，身子一軟站不住腳。

男人見外頭的小姐就是那日奇遇的佳人，心中暗喜，眼看佳人就要昏倒了，輕功一施攬住紫嫣，不料紫嫣用力的揮了他一巴掌「放開我！你這個……」話語未完就昏過去了....

------------------------------

第四章 Ep}s}Stlr}
cNH7C"@GVu
那練劍的身影，我已經看了許多次了… d'2A,B~_*
是那麼的熟悉…現在卻如此的遙遠… y)*RV;^
或許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 * * * *

希望宮城，建立於東武林偏南地界，由當時侵略黃金城的三名主謀中的宿文魁所創。

黃金城盛產金礦，每個人都分到為數甚多的錢財，尤其鄒縱天的一半又換了冰蛾，這一半可是數十萬兩的黃金，宿文魁決定不再過打打殺殺的江湖生活，創立希望宮城；聶亡影就回山寨繼續做他的山大王，升格為大當家；鄒縱天在那日取了自己分得的那份後就不知蹤影，從此分道揚鑣。

希望宮城甫出江湖就極為有名，道上傳言希望城主武藝高強、好打抱不平，在有心人的刻意宣傳之下，宿文魁儼然成了武林新一代霸主，依附在他門下的門派越來越多，勢力越顯壯大。

但是宿文魁並不滿足，權力使他著迷，觸角延伸到商貨交易、海務運輸，生意越做越大。在東武林裡每個人都要看他的面子辦事，如今宿文魁準備染指北武林的範圍，現在的宿文魁已經不是賊了，而是一城之主。

他尋問了幾位商場上的老耆宿，北武林中名人有誰，老耆宿答他「除了莫名消失的黃金城外，還有在南邊海域的千飛島，黃金城產金礦，而千飛島產煤礦，城主可以跟千飛島談談…」
身邊的謀士也建言「屬下查到千飛島主膝下有兩位小姐，城主也逾而立之年，或許聯姻是個不錯的方法」

宿文魁發信給千飛島主，表達求親的意思，並決定拜訪千飛島。卻在進府的前一日，遇見了出門散心的紫嫣...短暫的奇遇，紫嫣的嬌顏就刻在宿文魁心版上。
見到紫嫣後，雖然不明就裡的被打了一巴掌，宿文魁事後想想，可能是因為那日唐突佳人才會讓紫嫣討厭。卻不知道..這是復仇的開端…

***

昏迷的紫嫣被送回了霧湮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嚇人，大夫坐在床邊幫紫嫣把脈。
雲兒拿著沾濕的布巾輕柔的擦拭著主子的額頭臉頰，一旁的眾人也緊張的等著大夫說話「小姐沒事，只是氣血不足染了風寒，吃幾帖藥多休息就可以了」

島主看紫嫣沒有大礙，要雲兒好好照顧紫嫣，眾人就各自回房休息。

入夜，紫嫣其實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睜開眼睛多說話，等所有人離開後，她才緩緩坐起身來抱著膝蓋，回想著今天的事，紫嫣淺笑出聲，她還沒去找他們，自己卻送上門一個...

呵！希望宮城……多麼美麗的名字，這是拿她家的財富人命堆積起來的吧。

走到了梳妝台前坐下，解下髮束梳理散亂的青絲，鏡子裡映照著冰冷的表情，右手指尖撫摸自己的面容，精緻的五官，甜美的聲音，濃纖合度的體態。
見過她的人都說她美，還剩下什麼呢，除了這張臉孔這付身體，自己沒有別的籌碼了…紫嫣嘴角有抹無奈的笑

雲兒推門進來，手上的托盤上放著簡單的食物及藥湯，看紫嫣醒來了，趕緊放下東西走到紫嫣身邊「小姐，妳還好吧，把雲兒嚇死了」

紫嫣搖頭「我沒事，雲兒我問妳，妳對那個希望城主有印像嗎？」

雲兒猛點頭「是的，小姐！那個人好像就是那天城裡招待的客人」眼裡有著恐懼「小姐，他會不會也要打劫千飛島啊」

「不會的，他自稱一城之主，想必是從良了，妳別擔心了，早些休息，不用伺候我了」雲兒回房後，紫嫣慢慢的將食物嚥下，明日…將有一場好戲。

一早。就有許多關心紫嫣的人來探她，島主、鴻熙、清熙，紫嫣全讓雲兒擋下，說她還沒睡醒，不便見客。

近午，才見了瀠熙一個人，瀠熙一進門就坐在床邊，接過雲兒手上的藥碗「紫嫣姐姐，妳還好嗎？大夫說妳染了風寒」

紫嫣喝完藥，露出讓人安心的微笑「別擔心，我問妳，妳喜歡那個城主嗎？」瀠熙搖頭，紫嫣握住瀠熙的手「那好！姐姐幫你嫁」

不理瀠熙、雲兒驚訝的眼神，紫嫣起身梳妝，眼裡有著堅定。

換了衣服，不讓瀠熙、雲兒跟隨，紫嫣一人漫步在花團錦簇的後苑，微風輕吹髮絲擺動，是那樣的絕代風姿，即使薄施脂粉的臉上仍然掛著病容，卻無損她天生麗質的美。這景，讓遠遠在後苑另一邊的宿文魁看怔了

紫嫣察覺有人在看她，轉身卻發現是宿文魁，雖然早有準備仍是難免心緒翻騰，還是擠出了不自在的笑容。

宿文魁不知道紫嫣心裡的曲折，以為是那日的事惹得紫嫣不高興，趕忙走進紫嫣面前道歉「小姐…非常抱歉，那日我不是故意冒犯妳的」一向口才便給的他竟然支吾起來，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紫嫣身上「嗯…外頭風寒，小姐多保重」

「多謝公子…」說完就走了，走了幾步回頭望著宿文魁「公子若是不嫌棄，陪紫嫣散散步好嗎？」

就這樣，在紫嫣刻意的接近，宿文魁在紫嫣灑下的溫柔陷阱裡迷失…

紫嫣編了一個半真半假的身世，說自己本是名門之後，家道中落所以投靠千飛島的姨丈，母親姨娘過世後，島主對她起了色心，想納她為妾。她想要離開這裡..

宿文魁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心裡也盤算著，原本要娶的三小姐瀠熙也是柔順可人，又能跟千飛島打好關係…
但是…心裡浮起紫嫣帶淚懇求的雙眸，現在的他也算的上是個大人物，何必以這種聯姻的方式來攀交情呢！
心念一轉，宿文魁決定，要定紫嫣了。

數日後的早晨，宿文魁與島主辭行，在所有人的面前向紫嫣求婚。

島主客套的寒暄「城主，怎麼不多留數日呢，讓吾好好招待你」

宿文魁看著對面的紫嫣「在下此行的目的已經有了眉目，只希望島主成全」站起身對島主作揖

島主以為宿文魁看的是瀠熙，高興的「說！說！只要城主開口老夫一定答應」

宿文魁走到紫嫣身邊牽起她的手「島主，我想要紫嫣當我的妻子」

聞言大家全愣住了，鴻熙和清熙更是怒目瞪著宿文魁，宿文魁彷彿是料到了會有這種反應「島主剛才已經答應我了，相信島主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吧」一句話塞住了所有人的反對「多謝島主，我將在一個月後來迎娶紫嫣」

宿文魁離去後，霧湮閣就熱鬧起來了，島主是真的死了心，他的兩個公子可沒有

鴻熙「為什麼妳要嫁給他，就因為梦雅嗎…」
清熙「紫嫣，我也是愛著妳的，我會比那個希望城主更珍惜妳..」

類似的問題讓紫嫣非常疲累，索性不聽不聞，只見了瀠熙一個人。

瀠熙也是十分擔心她的「姐姐，妳真的喜歡那個城主嗎？」

「是啊，他很好，是妳說不要的喔」還不忘消遣表妹一下。

看紫嫣走來走去的收拾東西，雲兒也把一張大布巾攤在桌上，上頭擺著簡單的衣物，瀠熙不解「妳們幹麼收拾東西，妳要上哪兒阿」

「每天都有人來給我疲勞轟炸，我不趕快離開，我還沒上花轎就瘋了」

「妳還有哪裡可以去」

「我想先去拜訪故人，再到希望宮城」

跟島主辭行後，要走的途中還遇見鴻熙，紫嫣還說了重話才讓他知難而退。

坐上駛離千飛島的船，紫嫣鬆了一口氣。現在要去的方向，是川涼劍族。

***

數日奔波，終於到了川涼，族長夫婦看見故人之女欣喜若狂，夫人更是上前緊握紫嫣的手「嫣兒，這段時間妳在哪兒阿，我們都很擔心妳」

直到現在紫嫣才能真正卸下心防「紫嫣也很想你們」

紫嫣將黃金城血案和自己準備開始的復仇計畫簡單的跟族長夫婦說了「就是這樣，我打算嫁給希望城主，各個擊破，我與蒼龍的婚約…只能作罷了，請伯父伯母原諒我」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族長夫婦看紫嫣心意已決，只能支持她「好吧，如果受了委屈，就回來這兒，川涼是妳永遠的後盾」

紫嫣感激的跪下「謝謝你們，臨行前，我…我想見蒼龍一面…」

走向川涼校場，金蒼龍練劍的身影在紫嫣眼裡映著，浮現在腦海裡的是過往相處的情景。
一起讀書，考試作弊被罰、一起練劍，自己老是偷懶，蒼龍只能課後在幫她複習，自己老纏著他要他做這做那…

不知怎麼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才剛止住的淚又要湧上來，趕緊抹去，顯出笑顏，走近「蒼龍…」
語調裡卻是掩藏不住的心酸。

金蒼龍看見是紫嫣，手中寶劍一丟就跑過來「我很想妳..」緊握紫嫣的手，道盡了這些日子的思念。

紫嫣抬頭凝眸望著蒼龍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眼睛，好像要把他的樣子永遠記在心裡…
深吸了一口氣..吐出的是令人震驚的言語「蒼龍…我要嫁給希望城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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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貼被野兒在2005-05-09 14: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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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6樓發表於: 2005-01-12 22: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在看這篇時一直有種感覺，野兒在寫宮城時寫法特別的內斂深沈。。。。覺得這是篇很專業的長篇小說。。。。
宿文魁走了，紫嫣的時代卻要剛開始。。。。在宿文魁和紫嫣的情感交待一個斷落後，我好奇這個故事的走向要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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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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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

7樓發表於: 2005-01-13 23: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五章 $>gF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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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大喜之日…很諷刺的 z#N@ 0R
我的夫君是我的仇人 NA*&#X#~
尋常的新娘心裡是無限的喜悅…我卻是計畫著如何殺他

* * * * *

馬車顛簸，一路上，紫嫣看著窗外，失焦的視線不知落在哪裡…腦裡還迴盪著她與蒼龍的對話。

『妳說什麼？妳要嫁給誰，希望城主！妳早已經許給我了』
『不，黃金城被滅了，我需要一個能讓我更有保障的夫君，他是一城之主，無盡的財富，是你川涼劍族比不上的』

『妳說什麼，妳以前不是這樣子的，我們兩族都是不理武林事的，妳想要報仇，我幫妳啊！』
『怎麼幫我，你只有一條命，你答應你爹娘會答應嗎？別傻了你』

『不管誰反對，為了妳我可以不惜付出一切代價的，紫嫣...』
『你聽不懂嗎？我告訴你，不要再纏著我了』紫嫣轉身要跑

蒼龍從背後抱住她，悲痛的『妳是怎麼了，我們是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失蹤一年妳就變了』緊緊的擁抱讓紫嫣的偽裝差點瓦解。

紫嫣掙脫蒼龍的懷抱，即使心裡滴血，還是冷漠『對不起，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看著漸遠的紫嫣，金蒼龍大聲吶喊『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人刮目相看，我一定要揚名天下』

紫嫣臨別前請求族長夫婦『請伯父伯母勿將真相告訴蒼龍，黃金城的仇怨，不想牽扯到川涼』

紫嫣突然說話「雲兒，我這樣做，對嗎？」

「雲兒沒資格說什麼，雲兒只是擔心小姐，將來會後悔」

紫嫣苦澀的「後悔...也來不及了，不是嗎]

已經到達希望宮城。雲兒下車對門衛說明來意，紫嫣在車上倚著車窗茫然的看著窗外，有個男人匆匆的走過馬車邊，看了她一眼。

已經是一種本能了，紫嫣露出了禮貌性的微笑，卻不知道這一笑，已經替她不費吹灰之力的吸引了她生命中第二號大仇人..

雲兒上車扶她「小姐，我們可以進去了」

穿越花木扶疏綠意盎然的花苑，在大殿上迎接紫嫣的是一位年輕艷麗的女子，那是柔閣主人寒月嬋。

希望宮城門客眾多，宮城西苑裡設置柔閣。養了一班舞姬采女，招待來客。
而寒月嬋乃是江南首席青樓 {銷金窩} 的花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宿文魁替她贖身，安置在柔閣，加上她手腕高明，就負責教裡頭的姑娘應對進退。

寒月嬋只屬於宿文魁一個人，她知道宿文魁的一切，包括現在在她眼前出現的這名清秀佳人。

寒月嬋走近紫嫣「這位姑娘就是紫嫣小姐」見紫嫣點頭，月嬋低身作揖「妾身是柔閣主事寒月嬋，紫嫣小姐有禮」

同樣的，紫嫣也回禮「妳好，城主不在嗎？我想見他」

「城主出城了，城務由我暫代。城主有向妾身提過紫嫣小姐，怎麼小姐會自己來到希望宮城呢」

「沒有，只是想先到這裡來」

「城主今日約莫酉時就會回城，讓妾身先帶小姐到東苑歇息吧」

紫嫣點頭，讓寒月嬋帶路。

即使寒月嬋如此的和善，敏感的紫嫣並沒有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嫉妒和敵意，直覺告訴紫嫣，將來這個女子一定會是她復仇的阻礙。

行至一處用粉紫紗帳包圍的三層樓建築，看到一個留著落腮鬍的魁武男人正調戲著一名下人打扮的女子。

女子使勁掙扎「大爺，我說了，我不是柔閣裡的人，你放開我」

會掙扎的潑貓更好玩，男人牢牢抓著她「小美人，管妳是哪裡人，跟著俺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啊」

紫嫣看不過去，跑過去隔開了兩人「放開她」女子趕緊躲到紫嫣身後。

寒月嬋也過來打圓場「二爺，緋音的確不是柔閣裡的姑娘，您在找別人吧」

男人色瞇瞇的打量紫嫣「妳這小辣椒也長的不錯，她不是裡頭的姑娘，難道妳是」祿山之爪就要搭上紫嫣。

寒月嬋趕忙喊住「二爺，這位小姐是城主的未婚妻，城主不是在候著您嗎？我剛看三爺已經去了，別讓他們久等了」

男子知道輕重，只能摸摸鼻子，哼了一聲「算了，掃興！」揚長而去。

一旁的紫嫣跟雲兒安撫驚嚇的緋音，寒月嬋見狀「好吧，既然緋音跟小姐有緣，以後緋音就跟小姐吧」

寒月嬋將紫嫣帶到了東苑裡 {巧言築} ，交代緋音伺候就先行離去了。

緋音看寒月嬋走遠，跪在紫嫣面前「紫嫣小姐，沒想到能再見到妳了」

紫嫣驚訝的看著緋音「你說什麼？」

绯音眼眶泛起淚「小姐，我是福伯的女兒，我賣身進來已經一年了，只是我勢單力薄無法報仇」

紫嫣扶起緋音，緊握住她的手「是的，現在我們有機會了」

緋音對紫嫣解釋著宮城的人事、環境…

***

宮城一處隱密的地窖
黑暗陰森的所在，潮濕的牆壁排列著一具具人般高的陶俑。
地窖深處傳來陣陣的鞭笞聲。

木頭支架上吊著一個四肢全斷的男子，受盡折磨骨瘦嶙峋的他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樣貌。
宿文魁手持長鞭使勁的甩向男子「倒是硬氣呀，都砍斷雙手雙腳了，你還是不肯招，現在要砍哪裡呢？城主...」

鄒縱天拿起冰蛾指著黃金城主的耳朵「原本是想割你舌頭的，可惜它還有用」一劍就削下城主的右耳。

黃金城主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顯示了隱忍的劇痛，緊咬著牙還是不出聲。

聶亡影不耐的「殺了他吧，反正咱們也撈了不少，他不肯說，留著也沒用」

鄒縱天與宿文魁互看一眼，做了決定，鄒縱天「好吧，就給你一個痛快」揚劍刺進城主胸口，霎時間片片冰蛾散出，宣告生命的終止。

宿文魁吩咐一旁的屬下「把這個老頭也作成陶俑」

走出地牢，一片光明。
宿文魁有些惋惜「查不到『傾城之戀』的下落，真是令人懊惱」

聶亡影拍拍他的肩膀「哎呀，大哥，咱們現在有酒喝、有妞抱，打斷腿都不怕了，少了一份寶藏沒關係啦」

沉默的鄒縱天突然開口「大哥，我想跟你要一個女人」早晨在門口見到的女子，那空洞清冷的眼神，讓他難以忘懷。

也不囉唆，宿文魁豪氣的「女人，你喜歡那個自己去柔閣挑吧」

聽到鄒縱天要人，聶亡影想到早上遇到的那個小辣椒「講到女人，大哥，俺來的時候也遇到一個潑辣女人，寒月嬋說她是你的未婚妻喔」

「未婚妻？我才要告知你們我下月底要大婚呢，她來了嗎？我去看看，晚點再介紹給你們認識」說完就急急的走了。

聶亡影看宿文魁認真的樣子，覺得好笑「這人，俺看他是太平日子過久了，老三，你看上那個啦」

「不關你事，走吧，我要到柔閣去」鄒縱天逕自往反方向走去

宿文魁到了巧言築，才一推開門就把紫嫣抱個滿懷「妳怎麼來了，不是要等我去迎娶妳嘛」

紫嫣依在宿文魁懷裡，軟言「我想見你，就自己先來了，不會不歡迎我吧」

「當然不會啦，妳來了也好，我們就可以提前成親了」宿文魁牽起紫嫣的手「我帶妳在城裡走走」

紫嫣「不了，我累，晚點好嗎？」

宿文魁體貼的「那妳先休息吧」指指一旁的緋音「好生伺候小姐」

東苑偏殿，宿文魁三人品茗閒談，寒月嬋與幾位女伶在一旁焚香彈琴，一派閒情逸致。

聶亡影粗裡粗氣呷著茶「大哥，你那未來夫人不帶來讓咱們瞧瞧，看長的漂不漂亮」

宿文魁眼尖，看見一抹紫衣娉婷身影經過「說人人到」
起身到門外牽起紫嫣的手，攬著她的腰「這是紫嫣，我的未來夫人」介紹兩人「這是我的結拜兄弟，這是老三鄒縱天、老二聶亡影」

紫嫣欠身「兩位有禮」

聶亡影粗裡粗氣的「嫂子，抱歉阿，俺不長眼，冒犯妳了」

鄒縱天的臉卻是在看見紫嫣後越顯陰沉，不發一語，眼裡有鬱有妒…

其他人渾然不覺，宿文魁「我的婚期定在下月初五，你們一定要來阿」

此時寒月嬋琴聲頓停，慌忙再續，宿文魁嚴厲的看了她一眼「下去吧」

寒月嬋低下頭掩飾泛起的淚水，帶著女伶們離去，宿文魁看鄒縱天不說話，問他「怎麼，找到了你說的那個女人了嗎？」

鄒縱天猛然站起身「我先告辭，大婚之日再來祝賀」就這樣轉頭走了。
聶亡影看鄒縱天走了，也急忙追出去「喂~~老三你幹嘛，大哥，俺也先走啦」

留下一頭霧水的宿文魁跟紫嫣。

柔閣琴房內。寒月嬋獨自彈著琵琶，低切婉轉的歌聲訴說著悽楚的心情。
外頭另一名侍女來報「夫人，城主在正廳等您」

寒月嬋來到正廳，她原以為宿文魁是來安慰她的，沒想到卻是 ──

「妳記得我跟你說過紫嫣的事嗎？」她點頭，宿文魁捏住月嬋的下巴「那好，紫嫣是正室妳是填房，好好將城務的事交給紫嫣，以後妳所管的就是柔閣，知道嗎？」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寒月嬋跌坐在椅子上，哽咽的「郎心如鐵」

***

大婚當日，張燈結綵，喜樂揚奏。宮城發出萬張喜帖大宴三天，招待來客.大半個武林的人都到了希望宮城祝賀。

亥時，東苑的喜房紅燭搖曳，妝點夜晚的浪漫，紫嫣掀起紅蓋頭，拿起桌上的酒先飲了數杯，她知道自己酒量不佳，或許醉了…她才能渡過這晚…
門被推開，半醉的宿文魁被攙進來，紫嫣上前去扶他坐在床上，宿文魁一把抱住她「紫嫣，其實我是裝的。怕他們還要鬧洞房，來！我們喝交杯酒」

淺淺的龍鳳杯裝著女兒紅，那是閨女出嫁的嫁妝，也是川涼族長夫婦的贈禮。
紫嫣原本就喝一些了，再與宿文魁對飲，臉就紅了起來，紫嫣抬頭望著宿文魁，眼裡充滿了迷離，因微醺而紽紅的臉龐更加誘人，身子搖搖晃晃的，吐氣如蘭「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夫君了」

宿文魁「是阿…！妳真美」打橫將紫嫣抱起，朝床走去，朱色紗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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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p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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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的好..讓我有些迷惑了.. >wBJy4:
看著他在我的身邊沉睡.. &twf,8
那英挺俊秀的臉... k_q0Q;6w!l
我真的..能夠毫無遲疑的下手嗎?

* * * * *

柔閣裡。靡靡之音笙歌艷舞，裡頭的男人們浸淫在浪漫歡樂的氣氛裡，只有一個人無視於身邊軟玉溫香，喝著悶酒。

聶亡影摟著一個黃髮異族女子「我說老三阿！你幹麼一臉衰相，敢情是這兒的妞不合你意阿」

「不關你事，喝你的吧」猛灌好像喝水一樣，歪歪斜斜的走到窗台邊，遙望那紅色的高樓…
心裡…像打翻了調味罐一般複雜苦澀。只見個一眼的女人竟令他心折，這是怎麼回事呢？
他握緊酒杯...

翌日。

紫嫣醒來已近午時，宿文魁已經不在身邊，酸疼的下身是昨夜童貞的結束，她起身穿衣，望著銅鏡裡，鎖骨前胸的一些淤紫，雙頰韻虹、雪膚映粉，紫嫣撫摸著縱情的印記...

昨夜…
「妳真美」
「紫嫣，我愛妳…我會好好珍惜妳的」
「妳將是我的唯一」
紫嫣突然擰眉，用力的搖頭..想要甩去那不應該出現的感覺，那些美好的、銷魂的..

新婚是甜蜜的，宿文魁對紫嫣呵護備至。這半年來，寒月嬋已將往來帳冊與庫房的鑰匙全部交給她。
紫嫣也在宿文魁的教導下，接手管理宮城內部。

宿文魁也愛帶著她到處跑「我希望能時時刻刻都看著妳」帶她接見拜訪的門派，傳授生意的手腕談判，紫嫣眼界大開，希望宮城的規模可與黃金城比擬。
這些是紫嫣從前從未接觸過的領域，有著許多的學問。

這夜，紫嫣沐浴後回房。在梳妝台前整理著今天記下的筆記，眼睛有些酸麻，她閉眼揉揉太陽穴，張開眼..看見自己的臉在鏡子裡，紫嫣發覺..自己的眼神變了，變的銳利了。
啞然失笑『這是我嗎？容顏未變，怎麼好像不是自己呢…』心裡有著疑問

拿出抽屜盒子裡的玉佩{傾城之戀}，仔細看著上頭的古文，記載著黃金城後山礦脈的秘密，這是季家的傳家寶物。腦裡想起父親，失蹤已久，到底在哪呢？將玉佩收好，陷入沉思…

推門進來的宿文魁打斷紫嫣的思緒，宿文魁站在紫嫣身後，替她按摩肩膀，熱暖的大手輕柔撫過紫嫣細緻的鎖骨，低頭湊近紫嫣耳邊呵氣「盡顧著忙，都不理夫君我了」

紫嫣被他鬧的癢了，仰頭閃一下，宿文魁成功的偷香，把紫嫣抱起放在大腿上，讓她貼著自己，溫著紫嫣因隆冬寒冷的手「明天城裡要舉辦節慶，早上的工作忙完，晚上帶妳去玩」

偎著宿文魁的胸膛，紫嫣點點頭。

宿文魁突然抱緊紫嫣，把臉埋在她散落的長髮裡，嗅著紫嫣身上特有的清香，動情的「好愛妳喔…」紫嫣身體一顫，宿文魁沒察覺，繼續說「我在年輕的時候做過許多壞事、錯事，也曾經風流過，遇見妳之後，只想跟妳在一起，不想再過江湖打殺生活，只有妳有這種魔力」

紫嫣無言，這話令她感動，但是…

紫嫣親吻宿文魁，真摯而誠實的...宿文魁訝異紫嫣的主動「怎麼了」
她搖頭，柔情的吻更加綿長...這是從未有的悸動，慾望被點燃，激情的互動，綻放出歡愉的花朵...
她用溫柔綑綁他，同樣的…她也被愛情緊緊包圍...

***

城裡一年一度的面具節盛大舉行，戶戶張燈結綵，市集的營業時間延長到深夜，有許多的江湖賣藝、雜耍，還有各式各樣的攤子。

宿文魁帶著紫嫣擠在人群中，宿文魁臉上戴著夜叉的面具「妳也去買一個」

站在一個冷清的攤子前，台上面具都極為精緻，一問價錢。老闆「一個一百兩」難怪乏人問津

紫嫣拿起一個白玉面具，老闆解說「這是東瀛白面鬼的樣式，白玉無暇，雙眼上下方點綴血痕」
看看甚是喜歡，紫嫣拿出腰間錢袋付賬。

戴上面具，冰涼的玉質貼在臉上，由眼孔望出去的視線有著不同的奇異感受。兩人繼續往前走，突然一大陣遊行人潮沖散了他們，紫嫣急忙的找尋，一眼望去都沒看到夜叉的面具，只能大聲喚「魁！文魁，你在哪裡？」

終於看到他在幾尺不遠的左方，小跑步過去拉住他「找到你了」

面具底下的眼睛顯著驚訝的眼神，沒說什麼，只是握緊紫嫣的手，牽著她走向前，和她一起觀賞著面前賣藝表演的胸口碎大石。
紫嫣被這喜慶歡樂的氣氛感染，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真的不痛嗎，瞧他那麼用力，賣藝真辛苦」

那人只是點點頭，眸中透出笑意，不答話。紫嫣嬌嗔「幹嘛不說話阿」
那人放開手，摘下面具，是鄒縱天。

「啊！三爺」紫嫣退了幾步，才發現他身上穿的是藏青色的長袍，不是宿文魁的湛青色，鄒縱天朝她笑笑。

忽然紫嫣腰身被攬住，是宿文魁，摘下面具不悅的「三弟，何時來訪，怎麼沒來府裡作客」
鄒縱天沒答他，只對紫嫣頷首，走往人群中...

紫嫣看著遠去的背影，心中有點異樣的感覺，她終於了解，那日在宮城偏殿，鄒縱天聽到自己是宿文魁未婚妻時，為何神色突變的離開了...

行走在林間小徑的鄒縱天，依然無法平復狂喜的心跳。
當他看見紫嫣朝自己奔來，拉著自己，真希望...時間能夠停住，保留指間留存的溫暖。
他自小孤伶，嚐遍人情事故。後來被山寨吸收成為殺手，身處刀光劍影的武林，即使當了三當家，仍是無止盡的殺戮…

看著宿文魁建立希望宮城，聶亡影接管山寨，鄒縱天也考慮過未來的出處..茫茫天地，不知何去何從。遊歷了一年，接到聚會的訊息趕往希望宮城，看見了紫嫣…

初見她，在馬車上
美麗的眼眸如此清冷，爾後再見卻是溫文有禮，聶亡影卻說她潑辣，剛才又是天真嬌憨的…
這個女人，有著許多面，像是一個謎，讓人摸不清…不自主想要接近，得到

***

城主府寢房。今夜只有紫嫣一人，雲兒在為她梳理著長髮。宿文魁回城後不發一語，丟下她一人往柔閣去了，想必是為了鄒縱天的事不高興，紫嫣閉著眼思考著…

愛情…是每個人最渴望得到的東西，抓不抓的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鄒縱天一定很懊惱，自己是他好友的妻子，但是他剛才的表現，沒有要向宿文魁道歉的意思呀！那麼…這點就可以利用了。
宿文魁、聶亡影、鄒縱天..你們誰，會是第一個呢？
紫嫣笑了…

雲兒看紫嫣的表情變化，擔心的叫她「小姐，妳怎麼不說話」

紫嫣搖頭，雲兒說出最近的感覺「小姐，別怪雲兒多舌，雲兒覺得..小姐...妳…變了，讓雲兒很擔心，妳的眼神有些時候叫人感覺害怕，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紫嫣拿下雲兒手上的梳子，拉著雲兒坐下「別想太多，我變了不是應當的嗎？我進城的目的妳懂得」

「可是城主對妳很好啊」

「是阿，他對我很好，但不足以蓋過這彌天大仇，雲兒」紫嫣握緊雲兒的手「我知道你跟拏管家的兒子走的很近，但是我希望，這不是妳替城主說好話的原因，妳去休息吧」

雲兒臉色微變「雲兒知道小姐的意思，我下去了」

紫嫣走到窗邊，無盡夜色，黑夜濛濛無月，只餘幾點星子，望著蒼茫一片
雲兒臨走前的表情帶著驚訝與傷心，紫嫣看見了，她只能嘆息

嘆息愛情…總是在不應該發生的時候發生
或許也在嘆息，自己的愛情只能當成籌碼一樣利用…

***

隔日沒見到宿文魁，聽管家說他一早便出城了，紫嫣一人待在書房處理帳務，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公文、拜帖，在紫嫣手裡卻是有條不紊的。

紫嫣專心的打著算盤，渾然不覺時間都過了午時。
緋音推開門端著香茗點心進來「小姐休息一下吧，妳還沒用午膳呢」

看著緋音把碟子擺滿小桌了，紫嫣「別忙了，坐下來一起吃吧」拿起一塊核桃酥，正要放入口「對了，雲兒呢？怎麼不見她」
緋音有些遲疑「我也沒看到她？小姐找雲兒姐有事嗎？」

紫嫣聽出破綻，也不說破，品著茶。

處理完城務，紫嫣回東苑休息，行經花苑。看見樹蔭底下，一對小情人牽著手坐在那兒說話，是管家的兒子挐弦音和雲兒。

站在紫嫣身旁的緋音同樣也看見了，她緊張的喚了一聲「雲兒姐」

乍見紫嫣的雲兒，趕緊起身走到紫嫣身邊，低著頭「小姐」
還站在樹下的挐弦音漲紅了臉「挐弦音給夫人請安」

「你是挐管家的公子吧，是府裡的樂師嗎」挐弦音點頭，紫嫣揮手「你回去西苑樂樓吧，雲兒跟我回東苑」

一路上紫嫣不語，雲兒、緋音在後頭也不敢說話，只是紫嫣走的路線偏了方向，往南苑而去。
紫嫣「我想到佛堂去，妳倆兒陪我」

南苑種的花草更多，這裡主要分為兩大部分，一是擺設古董的奇珍閣，二是種植藥草的異草園。因為少有人來，看起來有些雜亂。
就要走進佛堂的門，紫嫣不知道怎麼了，心頭一緊，有種痛苦的感覺，她按住胸口喘著氣。

雲兒緋音看紫嫣不對勁，趕緊扶她到一旁的涼亭坐下，雲兒「小姐，妳怎麼了」

紫嫣搖頭「我也不知道，就覺得胸口難過」

「小姐，雲兒姐先扶妳回去，我去請大夫」

兩人才要將紫嫣攙起，紫嫣腳步一個不穩，手扶了涼亭旁一座石獅子，忽然間~~
石獅子突然移動，顯現出隱藏的通道…

三人驚訝的望著這幽暗的密道，紫嫣悶痛的感覺消失了，心想…這一定有秘密
紫嫣問兩人「妳們怕嗎？」兩人臉帶恐懼神色，還是搖頭「那我們下去一探」

密道的前方雖是黑暗，牆邊卻有未燃的火把跟火摺子，看的出來這裡還是有人使用。
點燃火把的同時，看見兩旁擺著許多具陶俑，雲兒跟緋音已經嚇的抱在一塊了，紫嫣強壓住害怕，心裡開始蔓延著一股強烈的不安，她開始覺得，這裡能找到她失蹤已久的父親。

一直走一直走，兩邊牆上還是有數不完的陶俑，深處透著一絲微弱的火光引著她們前進。
約莫半刻，見到卻是最駭人的情景，高高的木頭支架上吊著一具四肢盡斷的乾屍，旁邊有個還未完成的俑座，那屍體上的衣服，紫嫣倒抽一口涼氣「是爹，是我爹…天啊…天啊」

她瘋狂的拿著火把跑回頭照著每具陶俑的臉，她不敢置信的落下淚水，這裡的每一個，都是當年黃金城失蹤的人

「我的天啊，他們倒底爲了什麼，把我們的族人這樣的折磨」悲極的心情反倒讓紫嫣冷靜下來，她望著已經跪在地下啜泣的雲兒跟緋音，冷冷的「我們一定要報仇，把他們加諸我們身上的痛苦，加、倍、奉、還」

[ 此貼被野兒在2005-05-09 14:0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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