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28 【溫酆】窺探，更新至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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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銀翼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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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10-01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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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8 【溫酆】窺探，更新至7F

－鬼無能殺人－
「我以為只是起小小的失蹤案。」
「就在兩小時前，第一個死者出現了。」

一反前幾日因為陣雨而涼爽的氣溫，從早晨就好過頭的天氣令酆都月連開車等紅燈都痛苦萬分，他用濕紙巾抹了抹脖頸，在市區巡視幾圈，直到手錶的指針精準不差地指在三點五十五分，才一個犀利地迴轉倒車進入一個死巷，車身正好塞住整個入口，稍有偏差就得送廠補漆。他將車門開出一條縫，仗著纖細的身軀鑽了出來，車燈隨著遙控閃爍，他翻好自己的袖口，將臉上的眼鏡仔細收在盒中，不疾不徐地朝眼前的老舊住宅走去。

一樓的房門緊閉著，有幾雙男用球鞋雜亂堆在一起，幾乎擋住了前進的空間，酆都月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那上面，大步一跨便上到二樓。木製的樓梯踩上去有著讓人不安的聲響，他的身形卻絲毫不受影響，穩若磐石。二樓的房門雖然翻新過，卻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看起來隨時會被闖空門－－的鐵門，倒是門牌看起來頗具新意，漂亮的木紋及精緻的刻字，上頭寫著「溫皇偵探事務所」。

剛動了開門的念頭，指尖都還沒碰上門把，轉動而造成的聲響已然在樓梯間迴盪，門的另一邊正好可以看見事務所的主人端坐在正前方，百無聊賴地滑著手機。酆都月大概是有點驚訝，稍微慢了半拍才踏進，隨即門板又被快速闔上，在視線的死角站著一名年約二十的安靜少女。

「你在樓下鳳蝶就看見了。」不知道究竟是刷臉書還是玩手遊的男子頭也不抬地說著，酆都月並不在意他可以稱之無禮態度，熟門熟路地在客用沙發坐下，回道：「你看起來也不意外。」

溫皇指了指玻璃茶几，那裡擺了一份早報和一杯冰水，報紙頭版是近期最廣為人知的連續失蹤案，酆都月只是稍微瞄過標題，就轉為捧起水杯暢飲起來，此時眼角餘光已經放回溫皇身上。被看著的人隨手拔掉充電器，把還有點發熱的手機放到外套的暗兜裡，戴上眼鏡，這才緩緩從座位上站起。

「出發吧。」他說出這句話時，酆都月正好放好水杯，玻璃與玻璃敲出清脆的叩音，牆上的壁鐘正好停在四點十分。

□■□■

失蹤案的受害者皆是毫不相干的人物，各種年齡及性別，唯一可稱之為共通點的，就是被同一台監視錄影拍下最後的身影，然而至今都還未有任何一人的下落。

案發現場離事務所並不算遠，不用十分鐘他們就在封鎖線外停下，酆都月甚至替坐在後座的溫皇開了車門，彷彿對方是什麼重要的政治人物，又或者只是已經習慣擔任司機一職。此時街道有別於離峰時段該有的寧靜，麥克風、錄音筆、攝影機相互碰撞，其中被媒體擁簇、身高一百八的赤羽隊長特別醒目。溫皇似乎沒有淌這場混水的慾望，站在街角不知道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酆都月才在猶豫接下來該怎麼行動，就聽聞赤羽信之介用著不容質疑的語氣回答：「鬼沒有辦法殺人。」

幾名記者抓準這句話的潛在意義，正想藉此大作文章時，一旁面色不善的隊員機伶地進行驅趕，「不好意思，請不要妨礙警方調查。」揮手招來幾個警員將媒體隔開，狹小的巷子才又有喘息空間。酆都月適時捉住其一惡名昭彰的記者，那人明顯地認得酆都月，本來躍躍欲試的表情瞬間沉下，他雙眼瞪得用力，只差沒把眼珠給瞪出眼眶，酆都月則是禮貌一笑，甚至還拍拂對方的肩膀，只見那人嫌惡地躲開，一眨眼就閃得遠遠的。

「赤羽大人好魄力。」原本用筆記本掩住半臉的溫皇收回視線，露出的眉眼充滿笑意，隨後露出的嘴角更是如此。

赤羽沒有理會溫皇的奉承，而是與站在一旁的酆都月點頭示意。身形稍移，可以從交錯的鑑識人員之間看見地上圈起來的白線，眼見溫皇想要靠近現場，佇立的隊員箭步向前試圖阻擋，卻被赤羽揮手制止。一派悠閒地忽略那人惱怒的神情，溫皇頭也不低，目光淡淡掃過，沒有打算更多的動作，他輕鬆說到：「我以為只是起小小的失蹤案。」

「就在兩小時前，第一個死者出現了。」赤羽遞了簡易的書面報告過去，「對神探溫皇而言應該還是小小的，不變。」

「承蒙赤羽大人抬愛。」毫無起伏的聲調反射性隨口回覆，鏡片底下的瞳眸已經像鎖定獵物那般審視手中的資料。

「隊長，他是誰？」完全不避諱當事人就在眼前，小隊員如此問到。

而赤羽也像是習慣對方的莽撞直接，一反面對公事的拘謹嚴厲，口吻中多了點調侃隨興，「神蠱溫皇，姑且算是個偵探。」一點也沒有深入介紹的意思，倒是百里瀟湘露出警戒的眼神，好像溫皇與那些媒體並無二致。

「姑且這兩個字太傷感情了。」溫皇將眼睛摘了下來，呵一口氣用拭淨布擦著，好似這才注意到這個小跟班，「新面孔？怎麼稱呼？」他伸出手掌，狀似友好，與對方交握。

「百里瀟湘，兩個月前調進隊裡。」微妙的敵意，卻也不失該有的優雅，「經常聽聞溫皇先生的事蹟。」

「看得出來。」溫皇收回手，一副了然的模樣，頷首，「想必這就是酆都月消失兩個月的原因。」

被點名的酆都月沒有回應，任由溫皇意味深長的眼神在身上停留，自己則跟赤羽交頭接耳討論案情。反而百里瀟湘才像是那個被盯得背脊發涼的目標，煩悶地別開目光，溫皇的視線跟了上去，酆都月微微偏首，彷彿什麼也沒發覺。

「看來現場一點線索也沒有。」溫皇簡易地繞了一圈，被翻倒的垃圾桶外邊沒有痕跡，像是被風吹倒，周圍紙屑散佈，鑑識人員正一一收集。溫皇顯然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回頭問到：「監視畫面呢？」

□■□■

縱使酆都月表示他可以在警局等他停車會合，溫皇依然婉拒了赤羽搭警車的邀請，天色開始昏暗，溫皇窩在後座操作手機，螢幕的燈光照得他面色蒼白，後照鏡反射他收斂笑容的面容，竟有種讓人不由得肅然起敬的氣氛。

「酆都月，專心駕駛。」

「……是。」

特殊專案執行警隊位於總部的西方，因為當年是臨時創建出來的隊伍，也就沒有專屬的辦公室，是由資料庫騰出來的小空間，人員不多，將就著也還算過得去。一反外觀不起眼的裝潢，內部的儀器倒是嶄新，只是街頭監視器的畫面本就品質不一，機械分析有其極限。案發現場是個不起眼的小巷，本來通往一個待開發空地，然而地段不佳，久而久之被住戶當作停車場，下一台監視器對著空地，與他們調閱的方向交錯出一個死角，受害者就是被發現陳屍在那處。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面對媒體，赤羽大人會這樣激動了。」

畫面再怎麼不清晰，也可以看見憑空翻倒的垃圾桶以及莫名飛舞的紙屑，受害者先是四處張望，然後小心翼翼的向畫面死角前進。不只是這身亡的受害者，幾周前的失蹤人口都被拍到了類似的影像，不僅沒有回頭，下一個監視器也沒有捕捉到人影，宛若人間蒸發一般。

「這麼詭異的一致性，難怪受害者就算失蹤隔天立刻被發現，也能確定跟失蹤案扯上關聯。」

赤羽在倒帶的空檔雙手一攤，問起：「有什麼想法？」

「很標準的靈異現象。」

百里瀟湘像是被觸到逆鱗，沒等溫皇接話就反駁道：「什麼鬼魂，都是無稽之談，肯定是有人裝神弄鬼！」

「百里。」赤羽制止他的神經過敏，輕聲提醒：「別忘了辦案原則。」

百里瀟湘顯然還是忿忿不平，然而怒氣完全衝著始終未開口的酆都月，溫皇覺得有趣，語氣更加輕快：「他說得沒錯，案件都是人犯的。」

聽到這句話，酆都月才機不可察地皺起眉頭。

□■□■

回程已經超過晚餐時間，溫皇將通話中的手機擺在腿上，就算沒開擴音也可以聽見對面有個血氣方剛的小子扯著喉嚨與他大呼小叫。大概是嫌他吵，溫皇伸出一跟手指掛斷通訊，不過十秒的時間對方再度打來，溫皇將手機湊到耳邊，「鳳蝶呢？」

那人又叨叨絮絮許久，這次溫皇倒是很有耐心地聽完了，對著酆都月說到：「鳳蝶準備好晚餐了。」

「明天一早有證詞筆錄。」

溫皇只是輕應一聲表示知道，酆都月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語焉不詳地說：「沙發……」

「受害者的共通點。」不打算延續話題，溫皇沒頭沒尾丟出一句，像是隨堂抽考那般。

「他們都往同一個方向，也許是受到聲音的引導……」

酆都月話頭中止，他從溫皇的表情知曉自己搞錯了方向，共通點是要尋找受害者之所以為受害者的理由，而非是隨之而來的事實。

「是表情。」

酆都月先是微愣，然後很快地領悟他所指為何，接著陷入沉思，連綠燈了都沒發覺，甚至被在後的車輛響了喇叭。

「我們需要一個誘餌。」停好位置，他拉起手煞車，這樣回答。

溫皇高深莫測地笑著，擺著一副早就知道答案的表情問到：「誰？」

「百里瀟湘。」

－－－

≠後記：

　更新頻率不定，入坑深思，坑很大，暫時清水。

[ 此帖被叛逆銀翼在2017-11-28 01:1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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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銀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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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19)

1樓發表於: 2016-10-14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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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時鳳蝶不在，酆都月拉著身上的薄毯翻了個身，一隻小貓造型的絨毛娃娃咚得一聲掉到地上，他試著伸長手臂去勾，掙扎莫約半分鐘才認命坐起身。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迷濛，令他回神的是窗外稀哩作響的雨聲，他抹了把臉，盯著溫皇毫無動靜的房門口，逕自到洗手間打理自己，才開水龍頭把手沾溼，突然想起自己的牙刷還放在溫皇房內的浴室裡，於是無奈地來到房門口，試探性地敲門。

掛鐘的滴答聲特別清楚，酆都月翻過拳頭，掌心貼在門前，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轉開門把。即使沒什麼陽光透進房間，夜燈也足夠照明視野，溫皇並沒有因他而甦醒的跡象，隆起的被褥起伏穩定，顯然對方還在熟睡之中。他沒有馬上進入浴室，而是回到自己睡的沙發前將那隻小貓娃娃放回溫皇的枕邊的空位，離開前不忘把門帶上。

梳洗結束，鳳蝶也無聲無息地回來了。溫皇嗜睡，前一天晚餐吃得晚，連帶就寢時間也延後，酆都月估計他還得睡到下午才醒，只跟鳳蝶點頭示意後就直接下樓。

「喂！那個那個那個……酆都月。」

酆都月只側了半身，視線從那個大呼小叫的黑髮青年臉上滑下，一直到他腳邊整潔的地面，然後才在對方終於想起自己名姓時正眼看他。

「早。」他說，聲音雖然帶著未開嗓的低沉，倒不會讓人感到距離。

大概是被酆都月的態度影響，原本高漲的氣勢像是一把火栽進了水面，熄滅還瀰漫陣陣焦味。他只得搔搔後腦，指向門外停得精準的車子，「我好歹也是這裡的房東，你這樣每次都停車擋住入口讓我很困擾。」

聞言，酆都月半分反應都沒有，反而從鼓脹的口袋中撈出鑰匙，解鎖的嗶嗶聲特別刺耳。眼見對方要開始第二波發難，才在第一個音節擠出唇齒時打斷提問。

「你和鳳蝶今天去吃早餐？」他再度垂眸看向地板，彷彿那上面有什麼花樣似的，十分介意。

「你怎麼知……」他下意識抹了把嘴，就怕是沒擦乾淨露出的破綻－－然而揭穿他根本用不上破綻－－緊接著是預料之中的惱羞成怒，「那不是重點！」面上薄紅倒符合他始剛萌芽的戀情。

「對了，劍無極。」酆都月本欲轉頭便走，卻在看見外頭成堆的小花盆後機械式地告誡：「你應該知道擺設障礙物阻擋交通是會被開罰單的。」

原來只是微慍的劍無極立刻跳腳，指著酆都月活脫脫一個潑夫形象：「你是吃到目小溫的口水喔！」

「你有權假設。」酆都月處變不驚，推開幾乎要戳到鼻尖的手指，慈悲地補上一句：「我不會和隊長說。」至於是哪件事情，倒沒有講明，兀自徜徉而去。

「可惡！每個都吃我夠夠！」劍無極用力摔了門，回頭就見鳳蝶不以為然地立在二樓樓梯口，俯視的樣子頗具氣勢，劍無極又是一陣啞口無言，只得把所有悶氣往肚裡吞，摸摸鼻子進房。

□■□■

他才剛進了資料庫，就看見百里瀟湘的背影。也許因為他是個喜怒分明的男子，就連習慣動作也十分淺顯，將頭側枕在手臂，似乎是正翻閱完一本檔案，疲憊地閉眼小憩。也許是桌面的空間被近期的案件資料佔據，少數的資料夾被整齊地堆在腳邊，最底下墊著百里瀟湘自己的外套，酆都月這才注意到他腰間的襯衫因為姿勢的緣故被扯出褲頭，形成令人在意的皺褶。

「你在找什麼？」輕瞥了資料夾上的標註，最上面是特殊專案執行警隊的簡介，底下是什麼則不得而知。百里瀟湘聽到他的聲音立刻站起身，根據他的視線把自己的衣著整理完好。

百里瀟湘抱起腳邊的資料，另一隻手抖了抖外套，並不避諱，說：「溫皇的資料。」

此時酆都月才由書背看見了溫皇的檔案編碼，然後他指著庫房最裡面的小鐵門，上頭還貼著機房勿入的標語，但他們都知道裡面還藏著一些重要文件。「如果你是要看真的資料，搜尋『任飄渺』才會得到你想要的。」酆都月一臉平常，好似任飄渺只是連批准都不需要的民事筆錄。

百里瀟湘一臉不屑，「還沒證明他的能力，手段倒很多。」

「你可以檢舉看看，只是這樣隊員又要出現空缺了。」

百里瀟湘把那本杜撰過的資料放回架上，眼神中寫滿對酆都月決絕語氣的難以置信……隊員二字實際是指自己還是對方，這句威脅又是針對誰，他知道現在不是探究此事的時機，卻忍不住脫口而出：「你這樣要說跟他毫無關係？」

酆都月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準備蹲下撿起資料，然而膝蓋都還沒彎曲，人未到聲先至：

「誰和誰毫無關係？」

溫皇慢悠悠踏了進來，也不知道是怎麼通過外頭站崗的員警。酆都月張口似要叫喚，卻是反常地看了一眼百里瀟湘復又沉默，被看的人不是沒有注意到，擺著一張既不解又生氣到想跳腳的表情。

他沒錯過溫皇出聲打斷前，酆都月一瞬的情緒起伏。

溫皇左看看右看看，饒有趣味。

「想知道我和酆都月的關係，何不打開任飄渺的檔案，你的疑問都會有解答。」

「我會。」百里瀟湘十分討厭溫皇對他指手畫腳，煩躁回應：「但不是現在。」

也許是對專業的堅持，語畢，百里瀟湘扔開最上面的資料夾，將底下的東西交給酆都月，他接過後簡單瞟過數頁。那是一份通緝犯的案底，竊盜、搶劫、蓄意傷害、越獄……至今尚未逮捕歸案，其中一頁被用標籤紙註記出來，在幾乎可稱之輝煌的犯罪史中，有一項肇事逃逸。酆都月皺起眉頭，其由來自肇事細節模糊，連目擊者的證詞都未記錄在冊，死者的驗屍報告也不在附件中。

「肇事地點就在案發現場不遠處的轉角。」百里瀟湘指了指現場照片，不知道被摧殘過多少次的垃圾桶依然佇立在那，倒有種堅守崗位的味道。

「你認為這跟案件有關？」

「也許吧，我只是因為案情膠著隨意翻翻。」

「你的直覺一向很準。」酆都月最後停留在死者生平的頁面，比起案件的始末紀錄還要更認真詳讀，包含當時死者的衣著，甚至連家人的長相都沒有放過。

百里瀟湘聳聳肩，對酆都月專注的部分皺起眉頭，好似不明白那些資訊有什麼好研讀，卻也沒有在旁說風涼話打擾，反而將桌面稍作整理，同時瞪了一眼把辦公室當自家坐著滑手機的溫皇，當然，被瞪的那個人仍是保持那張惹人咬牙的輕鬆笑容。

「嫌犯的名字？」看出百里瀟湘並不喜歡與自己交流，他倒是反其道而行，主動搭話。
百里瀟湘才想開口，酆都月已經自動把檔案交到溫皇手上，討厭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他不甘心道：「東門朝日。」說完好像還覺得不夠滿足，把更詳細的部分全盤托出，其中不忘夾雜一些關於案件的推理。

溫皇原本漫不經心的慣性微笑略為改變，彷彿真的欣賞起百里瀟湘起來，言談中不時稱讚和分享想法。酆都月則是安靜地連找個座位休息也沒有，要不是制服上的階級輝煌，站在溫皇身側的模樣活像個小助理，與坐在溫皇正對面侃侃而談的百里瀟湘相較之下輩分看似更小。

「受害者的名字叫……」溫皇略尖的指甲刮在紙面沙沙作響，此時突然一聲巨響把他們三人的注意力都扯裂開來。

他們都反射性摸上槍套。

「報告！」陌生面孔的小員警衝進門內，他壓低帽沿，沒有四處張望，深深一鞠躬對自己擅自闖入表示認錯，維持著沒敢抬頭。

「什麼事這麼著急？」

聽見不帶怒意的詢問，他才挺起胸膛，一板一眼地立正報告：「找到第三台監視器了。」

三人聞言各自驚異，隨後叩門聲起，赤羽信之介急促入室。

警方的智商並沒有戲劇中那般令人遺憾，巷中監視器有死角的事實在首次受害人失蹤既然已經確立，自然也設立了第三台隱藏式監視器以利追緝，然而每每畫面都是空無一人，令其作用形同虛設。赤羽判斷是有人竄改影像，行使職權又悄悄架設了兩個角度刁鑽的攝影機，然而就算隊員們輪班竊聽，依然是一無所獲。最後不僅攝影機被破壞，第三台監視器甚至被無聲無息地盜走。

赤羽將不合規矩的小員警叫出門訓話一頓才重新進來，四個人坐著一般的辦公室輪椅，連會議桌都沒有，圍成一圈就開始克難的展開討論。溫皇的注意力顯然還不放在此事，聚精會神地盯著門板發呆，直到赤羽嚴厲呼喚才慢悠悠地回頭，報以一笑。赤羽並不領情，現了現雙手捧著的監視器，連接線路已經隨著影像播放完畢而被拔下，只剩完好無缺的外殼。

方才他們已經花費一點時間快轉畫面到驗屍報告所預測的死亡時間，本以為會與之前一般沒有進展，不料卻完整地錄下案發過程。死者以男性而言可稱之嬌小的身軀從畫面角落現出，雖然背對著鏡頭，仍然可以從他劇烈的肢體判斷正在叫罵著誰。只是不管他們怎麼解析，他所面對的方向除了牆壁空無一物，對方做出閃躲的動作就像是在和無形的怪物戰鬥似的。

氣氛異常凝重，最終還是由一派輕鬆的溫皇打破沉默，「案情有新的進展，難道不好？」

「如果徒增疑點能夠算是進展的話。」赤羽揉了柔額角，眼下的陰影訴說連日來的奔波勞累，然後他注意到默默動作的酆都月，喚道：「酆都月？」

酆都月接上了前一台監視器，將時間調整到受害稍早的時間，飛舞的紙屑密集阻擋在死者的行徑路線，就連垃圾桶也是被對方一腳踹開才滾到角落，而在這混亂莫名的狀態下，死者開始張嘴談話，並且輕微地轉動自己的面向。單就這些小細節而言可能不能代表什麼，搭配著隱藏式鏡頭的發展，那些疑點的碎片才有如拼圖露出一點面貌。

「為什麼犯人要帶走監視器？」酆都月率先點出了一道題，他翻轉著第三台監視器，儘管被砸得稀爛，依然被擦拭得毫無痕跡，甚至零件像被保養過似的映出環境倒影。他推出兩張照片，雖然另外兩台機身完整，最關鍵的部分被細心取出，外表雖然毫無異狀，實際上只餘空殼。這強烈的反差不得不引人疑竇，酆都月納悶道：「他大可跟其他兩台攝影機一樣都破壞掉。」

「因為犯人想留下訊息。」赤羽隨手拿了什麼在掌心敲打著，像是思考的小習慣。

「明知被竄改的影像，能帶來什麼線索？」這種被犯人玩弄股掌間的感覺，由旁人看或許刺激，然而身為當事人，百里瀟湘保持一貫的心浮氣躁，但沒有發作。

酆都月繼續轉動著第三台監視器，像對待一個未完成的魔術方塊，思索之後徐徐開口：「訊息不一定是影像本身。」

「挑釁，也許。」

赤羽看向溫皇，後者則無趣地打了個哈欠，也不知是針對這個猜測還是答案本身。溫皇拿著資料夾搧起他的瀏海，隱約可見是創建特警隊的那本，「耶？何必看我，這是送給赤羽大人的挑戰書。」

「是送給特警隊的挑戰書，你可不能置身事外。」

赤羽抽起他手中的資料，手中無事的溫皇輕浮地滾了滾椅輪，自轉一圈權當作回答。

「我們必須採取主動。」

－－－

≠後記：

　爆字數了……第一個案件都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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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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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2樓發表於: 2016-10-17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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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大人了

喜歡仔細的描寫，劇情進度慢不打緊

期待下文

樓主留言︰

謝謝，這篇會有大量的眼神傳情（欸）

鏡中花，水中月。
執著於眼前的虛假，
不想抬頭去看那真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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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雲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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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6-10-22 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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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智商不大够用了...
期待下文~(o^^)oo(^^o)

樓主留言︰

放心，相信我這篇不需要動用到智商……（因為作者腦子有洞）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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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銀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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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6-11-06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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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鏡片、鏡頭，看不見鬼魂－

「有的人看不見，偏說自己看得見；有的人看得見，卻騙自己看不見。」

他們的運氣不太好，錯過太陽短暫露臉的日子，選在一個下雨的星期天。周末的黃昏感覺特別寂寥，建築物被雨水敲打的聲響漸弱，最後只剩微風拂過時，樹葉堪負不住的水珠滴落。酆都月大概是想把脖子縮進大衣裡，連帶著人也矮了下去，但礙於自己是駕駛人又再度端正起半身，並且努力讓自己忽略鏡面中溫皇不放過任何細節的雙眼。

「誘餌？」發話的是被某兩人假借著發現端倪的名義放棄大好休假，卻在前一刻才知道自己被當小白鼠的百里瀟湘，他放棄跳車的念頭——因為門被鎖上了——只能煩悶的以手指敲著車窗。也許是因為接連的失蹤案件，導致空地除了他們之外只餘一台狀似報廢的車輛停駐，連住戶堆積的垃圾雜物都給清乾淨了。

「為什麼由我來當？」

秉持著既然要死也得死得明白的心情，他發問。

「因為你的近身搏擊成績比我優秀。」

……。

被酆都月直率地稱讚，百里瀟湘一時啞口無言，所有冷言冷語到了嘴邊只能化作一聲低哼，把苗頭轉向一旁已經把身體埋進後座，半瞇著眼即將入定的溫皇，嘲諷道：「我可不敢在某人面前班門弄斧。」依照那本真假摻半的溫皇檔案，溫皇的近身搏擊幾乎是滿分畢業。

「睡眠不足的我沒有任何戰鬥力。」溫皇反駁倒快，並且故意似的擺出一個令人聯想不到敏捷二字的姿勢，絲毫沒給百里瀟湘插話的空隙，語重心長道：「今天我只睡了八小時。」

嗜睡大概是溫皇最正常的特徵了，已經見怪不怪的百里瀟湘簡直不能忍，提高音量抱怨：「那就不要選在這個時間行動啊！」

「受害者大多是在這個時段出沒。」酆都月拐了個彎，停在那片待開發空地，巷弄死角的地方依照住戶堅持裝設了反照鏡，可以清楚看見路人的動向，只不過失蹤案以來，這裡便人煙罕至，連流浪貓狗都因為垃圾桶被清理而匿跡。

眼見百里瀟湘坐在副駕駛座一動也不動，酆都月不得不語帶嚴厲：「百里瀟湘。」

「不要命令我。」他面色暗沉地盯著車窗，他心底隱隱約約抗拒著進入那條巷子，不舒適的感覺一波波潮擁而上，甚至開始讓他感到反胃。

「我有得到軍師的許可。」酆都月從口袋掏出手機，螢幕顯示著凌晨兩點與赤羽信之介的對話紀錄，一向關注周遭細節的眼睛此時卻刻意撇開，淡淡說道：「如果你在意的是這個。」

顯然百里瀟湘並不是在意這個，礙於溫皇在一旁看好戲的眼神，他並沒有繼續接話，倒是溫皇給了個台階下，話鋒一轉，感嘆：「軍師這個外號，真是懷念。」

「哼。」百里瀟湘意味不明地抗拒這個話題，強壓下心底難以忽視的格格不入，他將特警隊的配槍收妥，手搭上門把，猶豫半秒終究踏了出去。還沒把車門關上，頭也不回就扔下一句：「這不是正式搜查，我可以無視你的指示。」

「你可以，但我並不建議你這麼做。」

他從酆都月淡然的口氣中聽出「你是聰明人」的意思，他沒辦法調節自己對酆都月既認同又反感的心情，只是站在原地煩悶的踢著鞋尖，背對著的動作似乎是在從口袋裡掏出香菸。

一隻虎口帶著疤痕的手掌蓋住他敲菸盒的動作，溫皇不知何時下了車，充著他笑盈盈地說：「不如我也一起去，在轉角支援。」

「誰要你……」百里瀟湘的話被酆都月突然降下的車窗聲打斷，溫皇和駕駛座上那人交換眼神，百里瀟湘趁著這個瞬間把手抽了出來，惱怒不減，卻打消了抽菸的念頭。

溫皇率先走到前頭，擺了擺手，「你不想親眼瞧瞧，是誰在裝神弄鬼嗎？」一陣強風吹來，把溫皇束著的髮尾吹歪一邊，他嫌冷地將手收回外套口袋，就像一個走路回家的普通人，也許還漫不經心想著今晚晚餐要吃什麼……那般悠閒自得，毫無辦案的警覺心。

百里瀟湘咬了咬牙，快步向前，從溫皇身側越了過去，想要把人甩得老遠那樣。

□■□■

百里瀟湘起初走得很快，但在發現溫皇依然維持自己慢吞吞的步調後，又放回正常的行進速度，最後慢下來直到停止。

「有什麼話就說。」

「哦？我以為你不想跟我聊天。」

他轉過身時正巧溫皇趕了上來超過他，溫皇頭也沒擺一下，端正筆直，他只好狼狽地重新邁步，控制兩人比肩的距離。

「我是不想，但我更討厭被人打量。」

「哈。」溫皇沒有否認，反而主動開啟話題，道：「看過檔案了。」

絕對肯定的語氣令百里瀟湘不假思索地反駁：「……公事優先，況且誰知道任飄渺的檔案比溫皇真幾分？」

「心口不一的習慣倒是跟酆都月一樣。」

「故弄玄虛的態度，酆都月是跟你學的吧？」

「他以前的確天真可愛多了。」溫皇樂得開懷，不知道是想到什麼好事，感覺百里瀟湘又是那副鬱鬱寡歡，他才終於肯正眼瞧上，好奇問到：「你好像不喜歡聽到以前的事啊？」

「那是你們的以前，與我無關。」

百里瀟湘停下，溫皇同時止步，處變不驚地看著他蹙起的眉頭，兩人對視一眼，才由百里瀟湘重新前進，溫皇本想跟上，卻見百里瀟湘再度中斷行程。

「小妹妹，跟家人走散了嗎？」他蹲低身子，輕問。

本來抱著木頭娃娃的小女孩聞聲回首，一雙清澈的大眼眨著，好奇地瞧著態度平和的百里瀟湘，然後看向一旁的溫皇。溫皇像是對百里瀟湘的翻臉如翻書感到有趣似的，嘴角似笑未笑，然後突然想起什麼的表情，拿出眼鏡擦拭，低眸道：「我在這裡等你。」戴上，鏡片反射的光線給人一種神秘的氛圍。

——故弄玄虛。

百里瀟湘輕哼一聲，又放軟語調哄著，然而女孩不但沒有放下心防，反而更把臉蛋縮進斗篷披肩裡，手中的木頭娃娃嘎吱作響，因為她的迴避，四肢甩出一個詭異的角度。不知道是不是夕陽西斜令他心頭不安，百里瀟湘索性伸手打算觸碰，卻是袖子都沒碰著，對方就嚇著般跑進了巷子。他暗嘖一聲，毫不猶豫地起身追去，搭搭腳步聲在安靜的向弄中特別明顯。
直到百里瀟湘衣角消失在視野，溫皇才翻起領口，露出小小的麥克風，唇峰蹭著開開合合。

□■□■

酆都月將車熄火，然後調平駕駛座閉目躺下，全身散發著疲憊氣息，最後乾脆連冷氣都關了，從車內到車外都透出一股深深的死寂。耳機傳來的談話聲刺激他的神經，幾個句子被衣物摩娑的雜音掩蓋，有意無意地，這令他的肩膀更沉了。

乍然睜眼，耳機裡的聲音和監視器的畫面同步靜止，然後是因為百里瀟湘的蹲姿而驟然下降的畫面，與平時高亢暴躁截然不同的溫和嗓音，酆都月打了個顫，又扯了一條備用毯子往身上蓋，耳機的音質模模糊糊，比剛才摻雜風聲的交談聲還不清楚。

發現端倪，正打算振奮精神、專心致志投入計畫時，另一台監視畫面出現了陌生的人影，依身形可判斷是名男性。那人十分高大，用風衣嚴實地裹緊自己，只露出一雙比常人還寬大的手心，按著牆磚像是要往巷內走，卻又注意到空地的車輛，往他的方向走來。此時耳機裡傳來溫皇湊近麥克風的低沉嗓音：

『通過。』

酆都月抿緊雙唇，用手摀住了單耳，高懸警戒。不過除了最初的話語之外，別說是腳步聲，連風聲、呼吸聲都淺淺的，若不是他此時屏氣凝神，或許什麼也聽不見。男人來到車尾，不僅僅只是靠近查看，而是環繞半圈，彎下腰來從駕駛座的窗外看進車內。也許是防曬窗貼起了點阻擋的作用，他又轉到正前方，然而酆都月的行車紀錄器卻只拍出對方帶著口罩、眼睛也被陰影壟罩的臉孔。

——車上無人。

像是作下判斷，男人離開酆都月的車子，沒再往巷口前進，反而走向那台廢棄的車輛，車門大概有點生鏽了，連拉了兩次，像是被扯開那樣，除了上車時的震動之外，再無任何動靜。

疑雲重重，這下主導權回到酆都月手上，他以艱難地從儀表下方滑出，在男人離去的方位又接上一個鏡頭，還沒設定完成，溫皇便昂首挺胸地出現，雙手依然插在口袋裡，嘴上卻多叼了一根香菸。他肆無忌憚地從駕駛座上車，酆都月以一種扭曲的姿勢窩著，溫皇恍若未見，啟動冷氣，調整椅背，降下車窗，左手跨到窗框上，任憑火星白煙飄盪。目光飛快地掠過下車前不存在的新鏡頭，然後把焦點轉回遠方的反射鏡，因為有段距離，只能隱約看到人影逼近。溫皇試圖喬出一個翹腳的好角度，鞋尖輕輕踢在酆都月的腰側，下一秒酆都月就手腳並用翻到了副駕駛座。

酆都月沒有問他為什麼回來，溫皇也不打算主動解釋，兩人根本沒有交談的意思，彷彿此時此刻沒有比專心跟監更重要的事情。

粗略估計，溫皇與百里瀟湘分道也將近十分鐘，百里瀟湘胸前掛著的小型鏡頭依然只照出空無一物的巷弄，他不斷在附近打轉兜圈，最後三人連線的通訊才在一聲提示音下被開啟，百里瀟湘的咋舌聲傳了過來。

『酆都月，有沒有一個女孩往空地出去？』

酆都月聞言停下點在膝頭的指尖，然後五指在褲管壓出淺痕，回答：「沒有。」

『她消失了。』

突兀的笑聲從旁洩出，偏頭望向忍俊不住的溫皇，酆都月眼神帶點無奈。

『……有什麼好笑？』

「垃圾桶呢？」

『什麼？』

「垃圾桶還在原地嗎？」

畫面劇烈晃動，出現了就在極近距離的垃圾桶，他掀開蓋子，裡面的東西也原封不動在那。

「百里瀟湘，你得照著劇本重來一次。」酆都月用保溫瓶中的熱茶堵住溫皇純看好戲的嘴，要求百里瀟湘回到原點，「首先，被害人都是單獨行動。」一邊指示，酆都月小心翼翼下了車，尾隨在從空地重新繞回巷口的百里瀟湘之後。

『第二，他們都有明確的目標。』相較於百里瀟湘，酆都月說話的雜音很少，清晰，然而百里瀟湘的呼吸聲越來越不冷靜，越發搖擺不定的鏡頭彰顯他的心理狀態，但縱使排斥感如此外顯，他仍固執地深入險地。

『第三……』濁重的呼吸幾乎已經成了身體不適的喘息，蓋過了酆都月細小的提示，百里瀟湘試著倚靠牆面來調整自己的節奏，緩緩越過轉角。

「誰在那裡！出來！」垃圾傾倒，紙屑飛舞，本該是值得慶祝的第一步，百里瀟湘卻十分暴躁地抄起手槍，直直指向某個定點。

儘管無法親眼看見也能輕易想像，溫皇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彎起嘴角，酆都月亦同。

百里瀟湘露出了與所有受害者一致的表情。

——憤怒。

受害者一致的特徵：對靈異現象的直覺是惡作劇，因而憤怒，並且個性剛烈，堅持追究到底……符合這些條件才達到受害的前置標準並被引誘至巷角。否則恐懼會令人逃避，較為柔軟的性格也會選擇繞道離開。

溫皇忍不住鼓掌，對於有如教課書範例的百里瀟湘，其表現令他十分滿意。

此時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百里瀟湘自然不知道自己被算計的真相，只是對著空無一人的巷角怒不可遏。理所當然，他的咆哮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窄巷甚至配合氣氛地刮起一道強風，那些飄散的紙屑此時卻如軍隊一般整齊劃一地朝某個方向飛去，像是被捲入某種力場，詭譎陰冷。

百里瀟湘帶著狐疑的眼神向前，酆都月則在上一秒百里瀟湘待著的轉角，拿下眼鏡，以衣袖拭去額間的冷汗。離開車上的攝影機畫面，以他目前的位置是看不見百里瀟湘的，他定下心神只，偏過身子偷覷，眼看著百里瀟湘步步進逼，本人卻更像是被逼進死路的那方。

百里瀟湘持槍的姿勢標準穩當，緊握槍柄的手指毫無遲疑，準確無誤地指向前方不遠處。

『手腕再低一點。』耳機傳來酆都月的指示，他拗得不願聽從，但不自覺下沉的手腕出賣他不如最初堅定的心。

除了不斷逼近的牆面之外什麼也沒有，瞬間的震動卻說明了百里瀟湘不再前進的事實。百里瀟湘針對的位置正對著出口空地，溫皇捨棄鏡頭朝車窗外觀望，問到：「看見了嗎？」

『是她。』

「百里瀟湘？」

『我什麼也沒看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顫，但並不是說謊的心虛。

在酆都月眼中，女孩無懼漸強的風勢挺立在牆邊，明明四周物品都被刮得東倒西歪，連百里瀟湘的背影都特別狼狽，女孩卻是絲毫不亂，兜帽穩妥地擋住面容，手也好好地藏在斗篷中。

酆都月沒把眼鏡展開，把鏡片就這樣直接擺在眼前，那女孩瞬間消失了身影，待他將鏡片挪開，女孩復又現身。

到這個階段，自然不能繼續賴在車裡納涼。溫皇終於捨棄了觀眾席，離開前不忘瞟了眼依然毫無動靜的廢車。此時女孩有了動靜，主動走近百里瀟湘，百里瀟湘則是不確定地單腳朝後，預備退開，女孩沒走幾步就像受到攻擊般往後跌去，木頭娃娃不知從哪裡掉出來，摔斷一隻腳，她的帽子落到後頭，露出猙獰的傷痕。就在這個瞬間，酆都月衝進前線，手心往腰後的武器伸去，女孩感受到第三者的氣息，第一時間往反方向——也就是溫皇所在的空地——逃去，溫皇到位還沒站定，閃也不閃就被女孩穿身而過。只是不料溫皇的反應極快，他打開預先轉開的寶特瓶，一扭身就在她即將行經的路上潑出一道痕，液體隨即融入柏油路的色澤中，恍若未存，女孩卻是一步也無法再進，正要掉頭，就見溫皇單手插在風衣口袋，如同每一個嫌夜風太冷的路人那樣，垂眸問：「巧靈？」

聽聞此名，那女孩就像發條鬆開的玩具，消停一切抗拒，百里瀟湘不適的神色才緩解下來。

「酆都月，把東西收起來。」

酆都月將腰後的電擊棒重新收回，走近就聞到一股濃醇的酒香，女孩溫溫順順地站在原地，一如百里瀟湘可見的那樣。酆都月翻開檔案，女孩的外觀特徵與半年前被通緝犯肇事身亡的死者遺容如出一轍，只是現場照片中的屍身半邊下肢已然離體，手骨則彎曲到難以直視的畸形，頭部更是血肉模糊……女孩的靈魂能夠保持原貌，想來是在家中十分受到疼愛，後事料理完善之故。

「百里瀟湘，你確實擁有很好的直覺。」溫皇笑了笑，把手中還剩一半酒液的寶特瓶遞給百里瀟湘，後者露出狐疑的神情。酆都月替溫皇解釋道：「酒能安魂。」

百里瀟湘接過的手還有點發軟，眼看三人裡只有自己備受影響，無名火就燒上來，正好借酒澆愁。後來沒見他們做出什麼類似除靈的儀式，溫皇僅僅將斷腿的木頭娃娃撿起，隨便用膠帶纏了纏，像羈押犯人那樣，帶上了車。

回警隊的路上，百里瀟湘不斷透過鏡子觀察比溫皇坐得還端正的木頭娃娃，從骨子裡透出的陰森，又讓他的胃翻騰起來。

兩天後，依照酆都月架設的監視器影像分析出，徘徊在空地的那名男子，正是東門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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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龍

拉腰帶推廣中ˇˇ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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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5樓發表於: 2017-05-04 03: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坑人不留餘地，不過還是輸某人啊～
期待後續～

樓主留言︰

未來還有更多的坑的（包含文章本身）

鏡中花，水中月。
執著於眼前的虛假，
不想抬頭去看那真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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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chiff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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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6樓發表於: 2017-05-05 00: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展開好玩，伏筆讓人很是在意，把角色的互動看了好幾遍~
大大加油！

樓主留言︰

這次側寫的重點在於小動作，但要完全不寫到心理活動實在太難了，功力還不夠啊> < W^H3=hZ
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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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銀翼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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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19)

7樓發表於: 2017-11-28 01: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是的我還有在寫……上一篇的尾巴。

酆都月抱著資料夾從偵訊室走出，正巧與前來的赤羽碰頭，兩人互相頷首作為招呼，酆都月便將手中的筆錄交了出去。赤羽接過後並沒有立刻翻閱，酆都月見他顧盼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不等對方開口便道：「百里瀟湘今天留在總部。」

「我知道。」赤羽信之介揮了揮舉起的紙張，表明他了解百里瀟湘未出席的原因，問：「溫皇呢？」
酆都月怔了半晌，才眨眨眼睛反問：「他應該在這裡嗎？」

面對酆都月的回答，赤羽先是沉默一陣才緩緩笑開，酆都月對他莫名的笑意不以為然，他的上司私下雖然敦厚，還不至於拿流言蜚語來打趣下屬。

「沒什麼，我以為他會有興趣觀賞。」一邊說明，赤羽一邊用指關節在雙面鏡敲打，發出清脆的叩響，他們的視線同時來到空無一人的偵訊室。

「隔著一面牆，這麼沒意思的事情他懶得做。」

「也是，看不見也聽不到。」赤羽這才瞧起那些資料，低眉的側臉認真專注，不愧拉高警察顏值平均之名——正當酆都月兀自神遊，赤羽已然開啟另一個話題，「百里瀟湘的身體如何？」

「只是磁場衝擊，遠離源頭就會痊癒。」他回想了一下前日去探望的情況，除了情緒激動會引發的假性耳鳴之外，還算得上精神奕奕。

「磁場衝擊嗎？」

「是的，因為強烈的拒絕意念改變了他本身的波長……」

酆都月不自然的斷點讓赤羽抬眸，他難得露出摻雜猶疑的表情，這比較像是新進員警才會擁有的青澀退卻。

「怎麼了？」

「沒事，只是不太習慣和普通人解釋。」這次的酆都月語帶歉意。

換赤羽一楞，緊接著是無比真誠的大笑，他們都露出太多不該屬於他們身分的反應，「我也不太習慣被說是普通人啊。」

便利超商架上的八卦周刊標題整齊地陳列在他的腦海中，酆都月隨意翻找了下，帥氣、俊美、全能、效率、嚴謹……確實沒有人敢把普通兩個字套在特警隊男神身上。

「軍師不像是對超自然有興趣的類型。」

「要接替這個位置，可不能一無所知。」

「不過……」

「不過什麼？」

「沒想到百里瀟湘這麼固執。」

赤羽聞言再度笑出聲來，「這話可別在他面前說。」

「來不及了，我已經說了。」

看著記憶中那張抵死不從的臉跟現實疊合，酆都月沒有半分心虛，迎來百里瀟湘如刀似劍的目光，同樣頷首招呼。

□■□■

酆都月在那之後便進了偵訊室，並沒有跟百里瀟湘有過交談，但即使偵訊室內無法察覺外面的動靜，他還是能想像出百里瀟湘咬緊牙根也要瞪向室內的景象，畢竟他個人的情況比較複雜，與其說是無法承受，不如說是拒絕承受。

不過終歸而言，都是自作自受。

談話結束後赤羽和百里瀟湘已經不再圍觀，他獨自在空蕩的辦公室整理文書。待工作告一段落，時間也已經接近晚上六點四十分，距離溫皇傳訊要與他會合的時間正巧過了十分鐘，然後房門就像被設定過一樣被輕輕推開，今天的溫皇依然遲到得很準時。酆都月關上電腦螢幕，方要起身就被溫皇按住雙肩重新坐回去，掌心沒有立刻抽離，而是滑到他的胸前把嚴實的領釦解了一顆。

酆都月因為他的動作一抖，幾乎同時耳邊傳來對方的呵笑。

「不回去嗎？」他看著溫皇伸腿勾來一張椅子，整了整自己被撥亂的領口。

「不急，報告一下今天的成果。」

說是報告，溫皇已經翻閱起桌上關於東門朝日的前科建檔，酆都月便從個人資料開始說起：「東門朝日，12歲在社福登記過輔導，16歲殺害家暴的父親後逃家，躲入黑市，五年後才又因為謀殺生母被警方重新鎖定。」

「哦？這五年一點行蹤都打探不到？」

「那時……黑市的線斷了好一陣子。」酆都月眼神飄移一剎那，好似知道溫皇會有什麼反應，並沒有對上視線。

溫皇瞇起眼，不知是不滿意他的回答還是因為他的迴避，沉聲道：「這不是藉口。」

完全是教訓下屬的口氣。

酆都月眨了眨眼，神情不如平常專注，他伸手摸上已經整理過的領口，然後用指甲輕輕摳著鈕扣，左右微幅撥弄著，並沒有發出聲響。明知酆都月心不在焉，溫皇卻好像並不在意，跟方才斥責的態度大相逕庭，只是把背部貼合椅背，他的姿勢實在太過隨興，隨興到像是伸了一個懶腰。

「繼續。」他說，這次語氣緩和，夾帶一丁點安撫的味道。

酆都月的小動作毫無預警地停了。

他遞上一份驗屍結果，溫皇沒有接，任憑那疊紙被冷落在桌面，前幾頁被長尾夾扣在封底，檔案裡的照片血肉模糊。酆都月目不斜視，冷靜地比劃著，彷彿照片裡的東西從未活過。

「已經在地下道找到餘下的失蹤者，殺人手法也與東門朝日過往的習慣一致。」

直到酆都月收回手指溫皇才挪開視線，依然是那副睏倦的臉，不禁讓人懷疑他根本對這些不感興趣。卻又平淡地丟出一個個結論……

「殺人手法雖然相同，犯案前後的手段卻不曾見過。」

「既能夠處理屍體，又不著痕跡地操控監視器，以東門朝日的經歷，獨自犯案的可能性很低。」

「屍體被警方發現表示他在作案過程中遇見意料之外的狀況。」

「巧靈的行為明顯是人為操控，而那人絕對不是東門朝日。」

本來低眉聆聽的酆都月霎時抬起頭來，雖然那張鮮少表情的臉，卻可從他的眼神中察覺一絲激動。

「怎麼了？」他輕輕笑，勉強算是調侃。

「……學長是怎麼推論出操控者不是東門朝日？」

「因為巧靈一定認得撞死她的肇事者。」

「鬼與人一樣有自我保護機能，對於太刺激的回憶會自動模糊或修補，所以幾乎沒有鬼會記得死亡的細節。」

「沒錯，但巧靈魂體健全，外貌也大致恢復正常，必定受到每日祭拜。警方曾因為這起案件頒布通緝令，那在家中看見肇事者的照片和姓名也是理所應當。」

酆都月聞言不發一語，溫皇沒有催他，只是單手支額，翹起的二郎腿也換了個方向，這是他最自信舒適的姿勢。

酆都月忽視他根本不容質疑的提問，終於讓話題進入今天的證詞，「依照巧靈所說，教導她引導路人的那個神祕男子，是個面容俊秀、講話斯文、態度十分親切的好人。」

溫皇笑而不語，酆都月好不容易忍了將近半小時，最終還是沒把持住，將不甘心寫到臉上。

「東門朝日在謀殺生母後就因為心理因素無法發出聲音。」

在溫皇幸災樂禍的笑聲中，酆都月坦言認輸。

「看來離真相還不只一步啊。」溫皇揉了揉他的瀏海，好像酆都月在他面前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頭。酆都月沒有為這幾乎可解讀為蔑視的舉動感到生氣，反而越挫越勇似的，重新打起精神。

「緝拿東門朝日的任務已經交還給總部處理，隊長暫時把線索留存列入追蹤項目……」

溫皇猝不及防地捏一把他軟嫩的臉頰，輕易就將酆都月的話勢掐斷了，後者差點沒跳起來，用手背搓弄著想將熱麻的觸感覆蓋，此時罪魁禍首已經悠悠起身，順手攏了攏外套。

接收到回家的信號，酆都月下意識站起，情緒不知何時被打開開關，難以抑制地流淌出來。

「學長，不繼續調查嗎？」他的口氣有點急，甚至還握住對方的手肘意圖挽留。

「酆都月。」

這一聲叫喚，竟包含了怒火。

「回家了。」

臉上是不變的笑。

□■□■

一回到偵探事務所，百里瀟湘就坐在客席等著，酆都月先是看了看鳳蝶，才率先開口：「你怎麼會來？這裡停車位很難找。」話方丟下就去翻找招待用的茶葉，彷彿對方只是一名會時常串門子的朋友。

「……這不重要。」明顯沒料到是這樣的寒暄開場，百里瀟湘停頓很久，勉強擠出回應：「住辦合一門還不鎖，不怕遭小偷？」目光卻不自覺跟著酆都月熟門熟路起來。

溫皇越過他的視線慢吞吞地坐到主位，接來酆都月從冰箱挖出來的罐裝咖啡，打了個呵欠，「畢竟虧心事做多了，還是比較怕鬼敲門。」

「……。」百里瀟湘對這兩人一進門就把厭惡質刷滿的能力感到由衷佩服，他用雙手捧著冒著熱氣的玻璃杯，明明室內氣溫不低，卻有股徹骨的寒意，他強壓下想離開這個空間的念頭，直奔主題，「我是為了證詞而來。」

「你不是不信嗎？」

「當然，全是些怪力亂神。」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過來？」

「我是來勸酆都月，別再被你牽著鼻子走。」

空氣凝滯片刻，百里瀟湘一副想補充說明，又怕越描越黑的樣子，嘴唇微動，始終沒吐出半個字。

「喔……你憑什麼這麼說？」

無視中間奇妙的沉默，溫皇把咖啡喝完，又是一個呵欠，眼皮已經重得幾乎闔上，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飽含力量，令人不容小覷。但是百里瀟湘絲毫不受威嚇，怒眉睜目，連嗓音都高半階：「憑我不想被你協助辦案，不想被你左右推論，不想被你當作白癡！」

「我覺得你是聰明人，只是我智商比較高。」

「都一樣！」百里瀟湘覺得自己連下回見面的修養都要花光了。

「百里瀟湘。」酆都月拎住已經溫涼的杯口，用新的熱茶與百里瀟湘手上的交換，啜了一口舌尖的澀，才輕輕接話：「造成你的不悅，我向你道歉。」

還沒等到酆都月往下說，百里瀟湘已經氣焰盡散，只剩燒完的灰燼堵得心悶，他此行要的不是酆都月的道歉，他們都很清楚緊接著道歉的絕對不會是改變。

「但是基於案件需求，以及我私人原因，恕我不能將溫皇先生排除調查團隊，如果你還是不滿，我可以替你像赤羽隊長再申請一次輪調。」

「不用了，謝謝招待。」

百里瀟湘頭也不回扔下制式回答，挺直著背離去，臨走之前還不忘甩溫皇一記眼刀，本來站在門口旁觀的鳳蝶臉色微妙，為他讓了路。

百里瀟湘的後腳才剛離開，溫皇立刻拋棄主位，逕自在他對面的客用沙發躺下，一副要小睡片刻的姿勢。酆都月眨眨眼，對著他的方向沉默許久，自動自發整理桌面的殘局，正想告辭，溫皇慵懶的聲線又響起了。

「該說是直覺呢？還是靈感呢？特警隊真是他的天職啊。」

「是您有伯樂之能。」

「這是在褒獎我，還是褒獎自己？」

「也許……是百里瀟湘。」

溫皇拍了拍頭頂著的沙發扶手，酆都月便倚坐在上，俯視溫皇掩在手臂下的半張面容，看著對方因為說話開合的唇。

「有的人看不見，偏說自己看得見；有的人看得見，卻騙自己看不見。」溫皇微微睜開雙眼，稍微挪往酆都月，揚起一抹諷刺的笑，「自欺欺人，有趣嗎？」

「我不知道。」幾乎是第一時間，酆都月堅定地搖頭，然後將視線移到了鳳蝶身上。

「太坦率是無法討人喜歡的，酆都月。」這次的笑摻了幾分真誠，他抬手重新遮住雙眼，提醒道：「此時此地，你應該只能看我。」

「……是。」迴避鳳蝶有點憂傷的眼神，酆都月抿了抿唇，想要喝水，桌上已經被自己收拾空了，只好艱難地嚥下口水，把所有想說的話一同吞回了肚子裡。

□■□■

百里瀟湘在資料庫待了半天，終於抱著兩本資料夾，坐到面牆的小角落，心無旁鶩的翻閱起來。

其實，要找到溫皇的資料並不困難，溫皇身為特殊專案執行警隊的前任隊長，很輕易就能調閱他的警界生平，當然，包含他刺眼的無數功績。真正令百里瀟湘棘手的，是溫皇自行請辭前經手的最後一樁案子，雖然因為溫皇的名氣而無法完全掩埋，很明顯地被人小心翼翼地保存起來。

而任飄渺的資料中，包含當時案件的細節，以及——

「同一間警校……」他喃喃低語著自己的發現，不掩嫌惡地翻過第一頁的證件正影本，在最後的拉頁找到了他要找的名字，乾淨清爽的入學照，烏黑的長髮被綁成俐落的馬尾，頭上的蝴蝶髮飾與溫皇手機殼上的貼紙有些相像。

「冽鳳蝶……卒於二十歲。」

[ 此帖被叛逆銀翼在2017-11-28 01:2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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