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6 【天法無差】玉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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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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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4-06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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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6 【天法無差】玉輪

玉輪
玉逍遙x君奉天
原劇向，時間在重逢不久

玉逍遙晚上叫君奉天來雲漢仙閣觀星賞月，君奉天沒推辭。要說做法儒以來，身居昊正五道第一關，也曾每晚在這樣的夜空下打坐修煉，卻從沒有擡頭欣賞過。仿佛成為一道禁忌，透過那層雲海能看到自己曾經的種種罪孽。如今換個環境坐，熟悉的氣息使人安心，倒是無端生出幾分興致。

玉逍遙穿的隨意，君奉天剛到的時候就看見他披一件內衫就在院子裏晃晃悠悠，見君奉天來了，笑意立馬浮現在臉上，扭頭的時候長發掃過旁邊的桃樹，帶落一地本就欲墜的花瓣。

他這次找君奉天也沒什麽正經事，最多敘敘舊。玉逍遙在天堂之門十甲子獨自避世，每日在天宙看電影，用他人的過去填補自己空白的六百年。雖同俠菩提的神識共處一室，不至於太冷清，但誦經念佛的日子一長，對人世百態都看淡了不少。既然重新入世，步入紅塵就要重食人間煙火。在要求秦假仙給他弄來無數份叉燒包烤腸雞腿等等美食，報復性地大餐一頓過後，提起精神立馬適應新環境了。

此刻他們正坐在蒼崖雲樹的庭院裏喝冷泡茶。彼此間當有千言萬語互相訴說，只是從前兩人還能一來一回的鬥嘴。分隔百年，玉逍遙再想多與君奉天交談，卻總被識破為強顏歡笑。每遭無情拆穿，他只能摸摸鼻子幹笑兩聲，也不尷尬，下次繼續話嘮，牽動君奉天的反應。

好在今晚皓月當空，滿天星鬥，清風拂面伴著桃花芬香，氣氛甚佳。沈默無言成為不忍破壞氛圍的借口。

兩人喝的是同一壺茶，玉逍遙卻當它是酒，把自己喝出一股醉意來。茶是冷的，但他好像能咂摸出點暖味，把飲進嘴的茶當做剛溫好的酒，就著君奉天的氣息一並順下去。久別重逢時玉逍遙對上滿頭白發的君奉天，莊重嚴肅，把無私無情寫在臉上。與當年意氣風發的青年身影重合，如夢似幻，不大真實。怔楞了好一會兒，沒察覺鼻子發酸，眼內卻仍是幹澀。

君奉天發覺玉逍遙望著夜空似在獨自感慨著，拾起茶壺給兩人的杯裏倒滿茶水，把杯子推給玉逍遙。

玉逍遙晃著手裏的茶杯，月光覆在他與當年別無二致，卻因白發多幾分清冷的面頰上，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
「奉天啊，你看師兄等得頭發都白了，想從天堂之門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赴約。可世界不和平，本來師兄心裏你排第一，只是蒼生要排在我們之上。耽誤了赴約時間，你不會生我氣吧？」

他又接著玩笑道：「不過若再晚百年，千載劍約還作數的話，你會不會直接打破天堂之門救我出來？」

君奉天垂眸喝茶，只道「你既早做好入世安排，便不會出錯。」

「是嗎……」玉逍遙抿了口茶，「也說不定我心情好提前下凡了，你仍回避不肯主動見我。好在你不是躲我，而在等我。」

君奉天意有所感，察覺玉逍遙今晚有些不對，卻不知他心裏在想什麽。

「玉逍遙。」君奉天正視著玉逍遙。

「嗯？」

「你後悔入仙門嗎？」

這問題來的突然，玉逍遙眨眨眼。剛要開口反駁，話卻卡在嘴裏，因為他想起確實動過後悔的念頭。在天堂之門的無數歲月裏反復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既在猶豫，其中也必有懊悔的成分。

他不回避這個問題，也沒全然坦白。「我後悔過，如果不是我入仙門，玉簫也不會跟著我進來。這丫頭又倔又粘人像條小尾巴，總要跟在我屁股後面。如果我不入仙門，繼續像之前在江湖中漂泊，認識些江湖上的英雄好漢，偶爾回家探望，想想也不賴。」

君奉天不語，靜靜地看著他。

玉逍遙對上君奉天的眼睛，深邃又清澈地映照出自己的倒影。心念一動。

「唉，誰叫我當時一見你就不想走了。見面就打，第一架就打出感情來，後來也就栽了。這江湖上絕對找不第二個你這樣的……好友了......」
他越說越小聲，好友這詞並不準確。

當年在雲海仙門兩人並稱奉天逍遙，本是一起在外行俠仗義斬妖除魔，作為代表仙門的稱號。結果後來假戲真唱，就這樣順水推舟，兩人滾作一團就差生米煮成熟飯。當時他們的衣服都被互相扒的差不多，玉逍遙卻突然感到一陣涼意，清醒過來，問「奉天，你想好了嗎？」
君奉天不耐：「別磨磨蹭蹭的，要上就快來」
「等等，等等，奉天，我們不能做會後悔的事。」
「你在怕什麽，玉逍遙，你平時不會這樣畏縮。」
剛升起的情熱逐漸冷卻下來，君奉天實在困惑，平時出任務他比自己思慮周全實能理解。只是都到這個時候了，及時行樂錯在哪裏。按理說他們都成仙了，怎還會在意那些世俗？

玉逍遙在想另一件事，玉簫入仙門雖是跟隨他，但更重要是她早中意奉天。這姑娘入門前就帶著憧憬，見到本人更是一見鐘情。如今玉逍遙不確定他們是否是頭腦一熱，全憑沖動與本能行事。他平時我行我素，放蕩不羈，可比誰都心細。若應了這檔荒唐事，此後將覆水難收。每次玉簫不經意間將話題落在君奉天身上，眼裏一片溫柔與呼之欲出的愛慕，他都會感覺心尖刺痛，情緒紛湧。玉逍遙捫心自問自己對奉天同樣是一片深情無法言喻，當下陷入兩難局面，亦感嘆自己無可救藥。

想到這，他順著君奉天的眉眼親到下巴，捧著他的臉吻得真切。君奉天被吻得莫名其妙，也意感玉逍遙心中有事。
「既然你無興致了，我不勉強。」君奉天這話說的像在賭氣。
「多謝你，奉天。」
君奉天回吻玉逍遙，擡手輕觸玉逍遙心臟的位置，「但這裏不會騙你。」

「師兄知道我們早已兩情相悅。」他們坐在一張長椅上，玉逍遙湊近君奉天，撩起一縷頭發。月光鋪在兩人身上，將雪白的長發映得如銀瀑般，摻著茶與花的香氣填滿他們間的空隙。

「你向來理智，不欲連累我沈淪。」君奉天百年來少與人親近，此刻玉逍遙肩膀貼著他，喚起了這具身體從前的記憶，仿佛習以為常。

君奉天明了玉逍遙的顧忌，或許玉逍遙是想把自己灌醉，這樣說話可以不去計較後果。可他們喝的是茶，因此始終清醒。

玉逍遙莞爾：「哈，奉天你真會安慰人。不過我早想通了，你說得對，應當先聽聽看心裏說的，少思考。那天是師兄敗興，我當賠罪。」說完把手裏的茶一飲而盡，茶杯連帶著曾經的痛苦與糾結隨手拋到身後去了。

他只是想得太明白。語氣很輕卻堅定道
「那時我們誰都沒錯。」

玉逍遙握住君奉天的手壓上他，擋住了照下的月光。目光描摹著君奉天的眉眼，曾經也在如此咫尺間細看他眉宇間的瀟灑肆意，如今相信他說的始終如一。玉逍遙傾身用唇試探性地碰了碰君奉天的嘴角，君奉天頓感不自在下意識往一邊躲，卻被玉逍遙撥過臉直視著對方。

「玉逍遙。」君奉天眉頭微蹙表示不認同。
「別推開我，奉天。」

君奉天承認這的確也是敘舊的一環，可他真沒想過會這樣，多少有點逃避的意思。他嘆了口氣，只是做到盡量放松的姿態。玉逍遙看他乖乖就範的樣子覺得越發好笑，把頭埋到君奉天頸窩裏笑的發顫。君奉天被他呼出的熱氣熏得耳朵赤紅，掩蓋被戲弄的拘束。他笑完環抱著君奉天：「如今師兄能這樣抱著你就滿足了，我等這刻真的太久太久……」

君奉天擡起手臂同樣抱住玉逍遙，掌心的熱度落在玉逍遙背上。
「我也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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