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5 【天魔×白無垢】開戰前先娶軍師，（安價，all白/天白/花白/琴白/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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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3-05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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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5 【天魔×白無垢】開戰前先娶軍師，（安價，all白/天白/花白/琴白/紀白）

※本篇是個安價，原文見：https://www.plurk.com/p/oq8nhq

※一樣是all白無垢混亂歡樂修羅場向，結局為天魔×白無垢，但亦有花白、紀白、琴白之段落。

---

「先生，聖母在涼心居，夠久了。」

「如果吾說——恕難從命呢？」

天魔欲移聖母之墓，與白無垢兩人互不相讓，正僵持之時，氣氛沉凝而劍拔弩張，雙方一觸即發之際，忽聞一聲輕嘆：

「天魔，只要她同意，吾亦無權決定她之去留。」

那態度強硬的白衣人忽地語氣放軟，他先將一物遞與天魔，而後踱回桌前，整個人脫力似的坐回椅上，支手托頤，也不管天魔了，逕自發起呆來。

「……。」天魔往掌心一瞥，那物原來是一對筊杯，白無垢這一齣，莫不是要他擲筊請示聖母？

總之，擲筊前先對聖母說些什麼吧？

「我等著你回來……，」脫口而出的話語驀地變作吟唱，低沉的嗓音迴盪於涼心居裡，一句又一句：

「我想著你回來……你為什麼不回來……？」

似乎是在對亡靈傾訴，又似在質問著誰？

涼風隨之襲來，吹得歌唱者一個寒顫，天魔驀地回神——

這才發覺自己方才似乎唱得過於忘我了，不由得有些尷尬，又往白無垢的方向一瞧，卻見白無垢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行為，一雙湛藍雙目直盯著聖母墓碑的方向，似在放空。

「唉……。」這下換天魔嘆起氣來，他便也轉往墓碑的方向，擲出了一筊：

——聖筊？

天魔望著地上的筊杯一愣，正想著這是否表示聖母同意遷墓了呢？

……不對，方才他擲筊之前，最後所想的一句話是：你為什麼不回來……？

所以說，聖母的意思正是如此：是，吾就是不回來了。

「為什麼……？」天魔喃喃自語道，卻無人回應他，只有一道秋風襲捲而來，拂落了涼心居內的幾片楓葉，那幾片紅楓落在地上，竟排出了一行字：

——聖母之名，亦該傳承了。

「聖母之名，亦該傳承了……？」

天魔疑惑地唸出地上那一行字，那字雖是由楓葉排列而成，卻能見其端秀之氣，而且，那字跡他再為熟悉不過了，那一筆一劃，與他長眠此地的亡妻聖母如出一轍。

「聖母之名……傳承？」那神遊虛外的白軍師終於回過神來，捕捉到了隻字片語，又急切地問：

「天魔之意，莫非是欲續弦？」

白軍師臉上的焦急與煩憂顯而易見，那般情緒波盪，是少有的，卻又依然是為了她。

天魔微一皺眉，情緒裡亦染上了一絲煩躁，卻毫無自覺，只道：

「本座欲續弦，又與白先生何干？」

「……確實，是與吾無關。」但見智者垂首歛眸，不見那原有鋒芒，語氣低落，湛藍眼眸亦覆上一層陰霾。

「本座欲續弦，確實是與白先生無關，但，倘若那個人是你呢？」

待天魔察覺自己失言，早就為時已晚，白無垢眼裡的驚駭是實打實的，而自己心裡翻湧如浪的晦澀情感，更也是切切實實的。

「蛤——？」

白軍師驚呼一聲，就連手持金葉落在了地上，也未發覺。

---

後來，天魔帶著開世花王令一訪花凋族，又與刀劍火三魔等人，大亂神花祭，此事另提。

且說白軍師一人待在涼心居，黯然神傷，帶起大雪紛飛，此時，不速之客亦來了。

祇首魈嶢尋上涼心居了。

「天魔對誰皆是如此無情啊，」那烏鴉但見白無垢情緒低落，便樂得很，開始大放厥詞道：

「連你玉骨冰心白無垢也不例外。」

「他才沒……，」白無垢下意識地反駁道，那話語卻是失了往日的犀利，反倒是流露出一絲難得的軟弱：

「……天魔才不是這樣的人。」

「哦？不然你說——天魔是怎麼樣的人？」祇首魈嶢被白無垢的反應勾起了興趣，也是，畢竟他本就是為了過來吃瓜的。

「天魔他……。」白無垢輕聲說道，回憶隨之而起，乍然想起方才兩人之對話，臉驀然一紅。

「很有王者魅力。」白無垢續道。

「王者魅力？」祇首魈嶢摺扇一張，又以扇半遮面，神秘兮兮地湊到白無垢耳畔，一副欲說悄悄話的樣子，又問：

「瞧你這般反應，似有隱情？是怎麼樣的魅力，何不說來聽聽？」一邊說話，一邊用手肘戳了戳白軍師的腰。

「……與你無關。」

祇首魈嶢這一靠近，白軍師這才回過神來，總算又回復那魔界首智的敏銳清明，且又感覺到腰間對方這麼一碰，便不著痕跡的往後一退，冷下臉來，又道：

「與其擔憂吾之私事，不如先擔心你之生死。」

話甫落，但見一黃一白身影交錯，一進一出。

——元八荒來了。

---

白無垢不欲久留，便趁勢離開涼心居，離去之前，更下了那封閉涼心居之術法。

「將元八荒與祇首魈嶢一起關在涼心居裡頭，希望元八荒不要見怪……。」

白無垢於荒野上疾行，一邊自言自語道。

雖然他更該擔心的是，希望這兩人不要把他家拆了才好。

白軍師思索片刻，目前局面成多方制衡之勢，天魔率刀劍火三魔一往花凋族，祇首魈嶢有元八荒來牽制，而梵宇、青蓮寒獄等處魔脈皆有魔駐守，暫無須擔憂，他正好可趁著這一時半會兒的空檔，一往風雨飄搖，也就是他之故友琴魔逝去之地。

此地依然一如其名，風雨連綿不斷，並無他人之聲響動靜。

白無垢來此，並非求那片刻安寧，只是需要獨處片刻，去尋找某樣東西。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白無垢前腳方踏入風雨飄搖不久，那烏鴉竟也隨之跟來了。

「玉骨冰心可真是涼薄的很吶，」祇首魈嶢笑道，看他那悠閒自在的樣子，顯然擺脫了元八荒減少了他不少的壓力，此地又只有他與白無垢兩人，更無須擔心他事，於是祇首魈嶢更是自信滿滿，續道：

「外面兩境之王為了你打得天翻地覆，你卻在這裡……緬懷故人？莫非……聖母只是個幌子，而琴魔——才是你之摯愛？」

「……你是跟蹤狂嗎？」白無垢無奈嘆道，看來他那藉由元八荒與結界來牽制的方式效果不彰，只能慶幸元八荒並未跟來，否則他勢必得花費一番力氣讓他消氣。

「吾有小烏鴉情報網，要掌握某人的行蹤輕而易舉。」祇首魈嶢輕搖摺扇，心中暗忖，白無垢來此必有要事，尤其現在正值魔妖之戰激烈交戰的當下，究竟有什麼事情重要的令他千里迢迢地趕來？

「不過，為致敬白軍師於涼心居之計，吾特意放出了風聲，現在花王與天魔皆往此地趕來，先來到此地者，當可迎娶魔界首智回國。」

「祇首魈嶢，你當真是無聊至極！」白軍師冷哼一聲，心中思索著脫身之計，方才祇首魈嶢來此之前，他早已尋到了他所欲尋之物，如今，只需離開與眾人會合便可。

「是嗎？待吾擒得了你，你之意願，又與吾何干？」

祇首魈嶢一揮摺扇，一條紅繩便自扇中飛出，疾往白無垢攻去，白無垢身軀一側，又反手一拍，欲將紅繩擊落，孰料那紅繩竟似有生命力一般，逕自纏上白衣人的皓腕。

「你……！」白無垢又驚又怒，手一拽，意欲掙脫那紅繩束縛，那繩卻是越纏越緊，而祇首魈嶢自是不肯放手，兩人正僵持不下，忽然一磅礡魔威壓下，只聽一人沉聲喝道：

「本座之人，何人敢妄言其歸屬？」

同時，滿天花瓣灑落，一抹艷麗身影翩然而落，又聞一道雌雄莫辨的嗓音，說道：

「金葉一品，今日要你落葉歸根。」

話甫落，但見那抹妍麗倩影疾然向前，紙扇一張一揚，便欲將人帶往自己懷裡，白無垢見狀，便下意識地往天魔之方向躲去，一旁的祇首魈嶢不慌不忙，只將手中紅繩一拉一扯，輕易便阻攔了白衣人閃躲的行動。

眼看花王一擊將成，說時遲那時快，天魔舉步挪移，攔在了自家軍師身前，又一掌接住花王之攻勢，兩人便纏鬥在一起。

那兩王逕自鬥在一塊兒，倒忘了一旁有烏鴉盯梢，只待那片刻的空隙，以坐收漁翁之利。

「啊……祇首魈嶢！」但聞一聲輕呼，兩王齊齊罷手，轉頭一看，便見白無垢被祇首魈嶢給圈在懷中，鵝頸微抬，那紅黑二色的摺扇正架在那玉頸之上，另之動彈不得。

「祇首魈嶢——」兩王齊聲喝道。

「怎樣？你們兩個愛打便儘管去打，但這樁婚事做不做得成，還得看吾這個媒人高興不高興，現在，」祇首魈嶢一頭紫色瀏海遮住了他的大半表情，語氣陰陽怪氣，話到一半，又縮緊了搭在白無垢腰間的手臂，道：

「吾倒認為——與其作媒，不如搶親！」

祇首魈嶢蹚得一場好渾水，現在三方對峙，互相制衡，亦不知誰得利更多？

白無垢思緒飛轉，正計算著從何脫身？天魔既與花王一同尋來，也不知此時魔界情勢如何？

「哎呀呀，白無垢啊——」忽聞一輕佻語聲，眾人齊往聲音來源一看，便見那紀忘憂，竟一邊嗑瓜子配著茶，坐在一旁乘涼看戲呢。

「需要吾出手救你嗎？」紀忘憂又怡然自得地說，身形未動，顯然是唯有白無垢出聲相求，方肯出手相救。

「紀、忘、憂——」白軍師微一咬牙，決定忍一時之屈，手肘猛然往祇首魈嶢腹部一撞，便掙脫桎梏，接著，又朝紀忘憂喊道：

「帶吾離開此處。」

「好啊，一趟車馬費，先記在帳上。」紀忘憂長嘯一聲，一頭鳳凰盤旋而下，在瞬息之間便帶走了兩人。

---

兩人乘坐鳳凰之上，盤腿而坐，白無垢解開束在腕上的紅繩，滿臉嫌棄地看著那紅繩，卻又不好隨地亂丟垃圾，只心不甘情不願地將之收在懷裡，暗自忖道：等之後請半天焱或者孤炬燎原幫忙燒了吧？

「接下來，你欲往何方？」

「先回魔城吧……。」白無垢思忖著，方才他開口向紀忘憂求助，不知道天魔會不會生氣呢？

「也好。」紀忘憂令鳳凰換了個前行方向，剛才他們兩人只顧著逃跑，也沒時間商量要往哪裡逃，所以現在免不了要轉個圈繞個路前行。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要在兩界王者手下救人，旁邊還有隻虎視眈眈的烏鴉，能夠全身而退，他的救人技術也是值得稱讚的好嗎！

當然，也有天魔刻意放水的成份在內，不過此事不提，白無垢定也瞧在眼裡。

哎呀呀，現在要回魔城，他方才才在天魔面前搶人，天魔自然是不會對白無垢怎麼樣，畢竟是自家軍師，可寵的很吶，但自己這個客座先生，可就不一樣了。

思及此處，按照慣例，紀忘憂便又打起小算盤，碎念道：

「嘖嘖，一次得罪兩人，想想吾真是划不來，所以吾決定車馬費要加倍，還要算利息……。」

「哎？此事於你而言，不過舉手之勞，」白無垢眨了眨眼，又伸手拍了拍紀忘憂，笑道：

「以你我之間的友誼，算個友情價如何？」

紀忘憂眼角餘光掃過那搭在肩上的手，自袖口隱約可見腕上的幾圈紅痕，殷紅如血，紀忘憂眉一挑，反手一扣，另一手往袖一拂，便露出那一截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勢。

「友情價，再加一筆醫藥費，還有算命費，嗯……，」紀忘憂輕閉雙眼，搖頭晃腦，又道：

「經過吾掐指一算，你白無垢今生與植物妖犯沖，最好是能避則避，不論男女。」

「再加上本魔師如何？」

忽聞一熟悉呼喊，兩人往下一看，便見到劍魔正在地面上朝著自己招手。

「傲神州，你怎麼會在此？」白無垢驚訝地問，「天……魔界情勢如何？」

「做兄弟的自然是來接你回家。」傲神州亦爬上了鳳凰，尋了一處空位坐下，又道：

「老白啊，你還真是……不簡單。」

「一次3個，是說你們倆的手還握的真緊。」傲神州定睛一看，目光直盯著紀忘憂那握著白無垢的手戲謔說道。

「……，」白無垢默不作聲的想抽回手來，紀忘憂卻死抓著不放，「紀忘憂，放手。」

白軍師沉聲喝道，周身隱有寒氣四散，沒辦法，傲神州的八卦態度過於明顯，他可不想持續被人拿這事來說嘴。

「不放，咱們好朋友牽個手又怎麼了？就算你要放冷氣吾也不放，正好來比一下……，」紀忘憂竟是自掌心放出一縷火苗，那火溫煦卻不傷人，正好消弭了白無垢散佚的冰冷寒氣，接著又笑吟吟地說：

「是鳳凰的火比較熱，還是玉骨冰心的冰比較冷？」

「嘖嘖嘖……瞧吾看了什麼，老白啊，這下子吾的三條路也不夠你選了，看來吾得稍稍修改一下口頭禪……。」

「什麼三條路，白無垢欠債太多，所以只有一條路可選，就是——」紀忘憂放開了手，卻又張臂一攬，手臂橫在白無垢腰間。

「就是回魔城，」白無垢連忙打斷兩人的話，嚴肅說道：

「紀忘憂，這是你方才答應我的。」

「……。」三人相顧無言，週遭片刻寂然，卻是幾聲琴響錚然。

「白先生……。」一縷青煙自白無垢懷裡冒出，眾人紛紛一愣，白無垢連忙取出了琴，那是一架有著蒼朱二色琴弦的琴。

那煙霧逐漸聚出一道青色身影，是一個梳著文人髮冠的清俊青年，只聽他幽幽問道：

「先生，現在是……什麼情況？」

幽靈眼刀一掃，正落在紀忘憂那搭在白無垢腰際的手上。

「為何吾有種不愉快的感覺？」琴魔輕聲嘆道，接著隨手一拂，氣勁擊在弦上，發出幾聲琴音悶響，滿是紓解不開的怨。

自始至終，他未曾移開目光，一雙黑而空洞的眼睛直盯著那一抹白色身影不放。

「那是因為，他在騷擾白先生，琴魔你還不快把老白搶回來？」傲神州樂得吃瓜看戲，瞧著白無垢臉色難看，便覺得更是有趣。

「……傲神州。」白無垢甚是無語，他默默掙脫了紀忘憂的懷抱，正想著乾脆跳車、不對，是跳機算了。

白無垢還未察看好逃命路線，卻聽傲神州又大聲嚷道：

「吾怎樣？都說肥水不落外人田，倘若老白終於想找個好人家來依靠一下，自然是優先考慮天魔或者琴魔，二擇一嘛！」

「那麼，吾跟天魔，你支持誰呢？」琴魔又問，他朝著白無垢飄了過去，亡靈不近生人，乃因活人陽氣旺盛，但白無垢功體屬寒，他湊在先生的身邊，卻是十分的舒適。

亡靈確確實實地成為一隻背後靈了，他仗著自己是靈體之故，便大辣辣地黏著白無垢不放，那雙冰冷而無生命力的眼睛，則滿是戒備地盯著紀忘憂。

「你們自己處理，不要牽拖本魔師。」

劍魔立即擺了擺手，撇清道，開什麼玩笑，他只想吃瓜看戲，可不想公親變事主，一邊是頭頂上司，另一邊是已故兄弟，幫誰可都不對吧？

於是，傲神州又喬了個姿勢，右手托頤，斜躺在鳳凰羽毛之上，慵懶非常，彷彿在海灘上曬太陽渡假似的。

另一邊，琴魔與紀忘憂一左一右，隔著白無垢互相對峙著。

「……琴魔，」白無垢斟酌著用詞，與那縷不安的亡魂介紹道：

「這位是吾之朋友——紀忘憂。」

「吾知曉你是誰，」琴魔之敵意仍舊不減，「你所做之事，吾在無量琴裡都瞧得一清二楚。」

「哎呀呀，別那麼說，吾會害羞。」

一人一鬼，明明在說話，卻是各抓著中間那隻魔的一隻手不放呢。

被夾在中間的白無垢滿臉尷尬，看起來頭疼到了極點。

傲神州笑嘻嘻地往他們的方向瞧，卻是不打算出手相助。

他好像從來沒看過白無垢如此煩惱的表情，真是不枉費他大老遠趕來吃瓜。

四周又陷入寂靜，只有鳳凰振翅飛翔，所帶起的風聲。

離魔界不遠了。

紀忘憂的鳳凰還未飛入魔界邊境，又一抹熟悉的身影趕來了。

「傲神州！」

星野殘紅大聲呼喊，傲神州將頭探出一瞧，便看見刀魔站在地上，舉著他的布刀，又隨手施展，刀起刀落，便是幾隻烏鴉的屍體落下。

「嘖，那隻烏鴉還真是陰魂不散吶，星仔啊，感謝你盡斬烏鴉，收穫豐盛呀！」傲神州興奮地說，又朝刀魔招了招手，道：

「星仔啊，要不你也上來擠一擠，咱們搭鳳凰回魔城？」

「等一等，吾之鳳凰可是有乘載限制的，」紀忘憂忽地說道，「再加一個，吾之鳳凰會累的。」

紀忘憂話只說一半，目光左右逡巡，似乎在等著誰率先退讓，自行步行回魔界去，然而，他的手仍攬在白無垢肘彎處——

傲神州嘖了一聲，率先躍下鳳凰，拉著星野殘紅便要離開，又轉頭看了白無垢一眼，想起先前天魔的吩咐，正是要他來接白無垢回魔城。

「算命憂仔，你實在是愛計較，好吧，吾跟星仔自行步行回魔界便是，但是啊，你也得讓老白跟咱們走，」傲神州伸手往白無垢一指，理所當然地說：

「白無垢生是魔界之魔，死是魔界之鬼，他就不跟你一起走了。」

「但是……。」紀忘憂還欲辯駁，週遭卻忽然天地變色，雷電交加伴隨陰雲四起，魔威赫赫，只聽一雄渾嗓音道：

「誠如紀先生所言，鳳凰既有乘載限制，便不擾煩紀先生了！」天魔驀地現身，落於鳳凰之上，右手一把將自家軍師搶入懷裡，左手不忘扛起無量琴，倏地化光離去。

「喂！天魔——」

現場只留下刀劍雙魔與紀忘憂三人，六目相對，無言半晌。

……他們這是被自家主子暨換帖好兄弟給丟棄了嗎？這莫非傳說中的……有異性沒人性？

也不對，白無垢明明跟他們是同性。

傲神州晃了晃腦袋，他又多了個茶餘飯後，酒足飯飽，可以跟白無垢抱怨的話題了。

---

魔殿之上，琴被放在桌上，君臣相望，那一縷亡魂，則飄浮在琴旁。

「先生，你一往風雨飄搖，可還順利？」

天魔率先發問，表情毫無一絲的不自然之處，與之相較，白無垢卻滿是不自在——

一切只因天魔放下了琴，卻不放開自己。

「除了莫名跟來的祇首魈嶢與花王，大致還算順利，吾已尋得了琴魔所散佚的一魂一魄，所以，琴魔……終於有了完整的靈體。」

白軍師禮貌應道，暗自想拉開天魔的手臂，那手卻如鐵鉗般沉重，文風不動。

「琴魔，你現在感覺如何？」天魔又問。

「吾很好。」

「本座希望你跟先生一起，隨吾留在魔堡。」

「吾跟先生同住一寢嗎？」幽靈問道。

「自然不是，」天魔摟著軍師，低頭便往懷中人頰上一親，笑道：

「先生自然是該與本座同寢。」

「……天魔，這於禮不合。」幽靈的情緒裡流露出一絲不悅，他雖與先生天人永隔，卻也不打算放手，就算面對的是生前君王，他也想拼命一搏。

「所以，你的意思是……欲與本座爭上一爭嘍？」

「正是如此。」

就在雙方一觸即發之際，又一魔匆匆趕來了。

「本庭聽聞此處有非法糾紛，特地趕來仲裁……嗯？這不是天魔、白軍師，以及……琴魔嗎？」

「……。」

紙面閻羅發覺自己來得非常不是時候，瞧天魔與琴魔那山雨欲來的僵持氣氛，他還不如不來算了。

但，假若他不來，以白無垢那個溫和的脾氣，怕是攔不住咱們魔界那強勢的王者，以及，個性固執執拗的琴魔。

「咳，」紙面閻羅輕咳一聲，成功將眾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自己身上，朗聲說道：

「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魔界之各項糾紛，一向是由非法庭來調解處理，你們有何冤屈不滿，何不說來聽聽？再交予本庭裁決。」

「既然閻君特來調解，吾便實話實說了吧，天魔雖貴為魔界之尊，卻也不該恣意打破那君臣倫理綱常，而今，天魔欲以君權脅迫軍師就範，實不可忍。」

雖然琴魔方清醒未久，但自他亡命九泉，那殘缺的魂魄與一點靈識便一直依附在無量琴之上，他雖口不能言，卻依稀能感受到外界狀況，自白無垢歸隱涼心居，以至於復出江湖，這段時間的許多事情，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對他傾訴的每一句話，他也都聽見了。

所以，當那一夜，涼心居下起了大雪，他簡直是恨極了自己，為何如此輕易地死去……。

「本座向來尊重每一位下屬之選擇，對於白先生，從來是謹守君臣之禮，以禮相待，以朋友義氣相交，何來以君權脅迫以逼其就範之說？」天魔那一字一句說來，義正詞嚴，條理分明，先是讓自己立於有理有據的不敗之地，最後，話鋒一轉，抓緊對手的弱點進行攻擊：

「與吾相比，琴魔只是一縷隨時會散佚天地的亡魂，無法帶給先生幸福。」

「若說吾無法給先生幸福，那麼天魔你呢？」

「以本座之能，天下間有什麼事情是無法做到的？就算是要天上的星辰，本座也能摘與先生。」

「哈，今日吾不問別的，就問天魔你欲給先生何種名份？是戰為陣前軍師，治為殿上君相，夜作陪嫁侍寢？」

「琴魔，本座——」

「那日祇首魈嶢怎麼說先生的，你未能聽見，吾便說與你聽，即便以祇首魈嶢之才，尚且如此作想，遑論天下人？還是說，天魔你欲昭告天下，廣傳冥界三界與中原武林，明媒正娶，辦一場更勝從前的婚禮，吾便自願退出！」

「等一下……可以聽一下我的意見嗎？」白無垢終於聽不下去了，插嘴說道，然而，沒人理他。

「本座與白先生相識多年，曾出生入死無數次。本座也曾問自己，白先生於其他兄弟有何不同？也許是本座貪心，此刻不願白……不願無垢只為兄弟朋友，更希望留在本座的身邊，成為最親密的那個人。而剛剛你說的皆是小事，如果無垢願意嫁，一概應允。」

這一大段真情流露的自述，一半是解釋給琴魔與紙面閻羅聽的，一半則是說給白無垢聽的。天魔一邊說著，一邊偷看白無垢的反應，孰料，白無垢卻是側過身去，他瞧不見軍師此刻神情如何，只見到那微微泛紅的耳根。

「先生、無垢……。」

天魔向前一步，直接擁住那不願直面自己的軍師，嘴唇貼近那紅的發燙的耳根子，又道：

「以前如何，本座一律不管，但，從今而後，吾之心裡，唯你白無垢一人而已。」

「所以，無垢，你可願意與吾共結連理、永結同心？」

「天魔、吾……。」

白衣智者愣在當場，他活了千載有餘，他曾以為自己的心已是一片冰雪，再也不會為誰動容，而今，他背倚在天魔胸前，卻有些動搖了。

「這不只是告白，而是求婚！所以，你可以慢慢考慮——」那魔界王者向來大度，霸氣有餘，又見那本該能言善道的智者，竟是無言以對，更知自己定是勝券在握，最後，更略施了個小心計，道：

「直到婚禮那天。」

「咳，」那紙面閻羅見大勢底定，便又輕咳一聲，決議將事情速速作結，說道：

「本庭決議，將白無垢判給天魔，其因有三：一者，琴魔自願退出；二者，天魔這一片真心，在場之人皆可做為見證；三者，則是因為……聖母曾經托夢，希望白先生的歸宿是天魔。」

「……什麼！」

紙面閻羅最後的這一番話，在白無垢心裡驚起滔天巨浪。

---

天魔大婚之消息，確實如琴魔當初之要求，請帖廣發中原武林，以及冥界三界，各方勢力聽聞此一消息，紛紛蠢蠢欲動，魔妖暫時休戰，邪能境雖仍按兵不動，卻也是不安好心，大概唯有少數幾名中原舊識，是真心來祝福新人的吧？

婚禮地點就在涼心居，那魔界之尊即將來此迎娶那魔族第一智者回魔城去，這一樁事情，於魔族而言，雖也足夠驚世駭俗的了，卻也是值得舉族同慶的喜事——

畢竟，此一婚事，正象徵這兩人之間的同心，什麼因為聖母而導致兩人的嫌隙之說，則不過是子虛烏有云云，至於天魔所娶的對象是男是女，又與他們無關？

反正現在魔界有天魔掌管，暫時也不需要那七十二代金魔了。

---

「喂，吾說老白啊，你真是答應天魔要嫁給他了哦？」

刀劍雙魔一早便來到涼心居，一方面是來沾沾喜氣，一方面則是關心一下兄弟，順便探探「新娘」的口風。

「……吾尚未回應他。」

「沒有回應，不就是默許又默認了？」傲神州一拍頭頂，又大呼小叫道：

「哇，本魔師還真是看走了眼，天魔這一招可真是夠絕的了，連你這個智者都拿他沒辦法。」

「傲神州——」一旁的星野殘紅忍不住插嘴，又用手肘戳了戳劍魔，低聲道：

「……白先生只是害羞，你別再鬧他了。」

---

涼心居，今日天朗氣清，滿山遍野紅楓，當中的唯一一抹白，正被新郎給牽在手裡。

白無垢依舊是一襲白衣，只不過是換成東瀛樣式風格，衣襬長而迤地，彷彿在地上迤邐成一地雪，又頭戴一白色圓形軟帽，微垂著頭，只可見到幾縷垂在頸間的雪髮。

「讓白無垢穿白無垢，是哪個天才出的主意？」傲神州眼望著臺上新人，一邊低聲朝刀魔問道。

「自然是天魔。」

「嘖嘖嘖……該說不愧是天魔，連咱們魔界裡最聰明、最難追的白無垢都追得到。」

「……你先稍安勿躁，婚禮即將開始了。」

刀魔定睛一看，便看到主婚人亦到了現場，正是那魔界非法庭之主．紙面閻羅，他總算是換掉一身閻羅王似的官服，只是仍舊一襲黑衣，面無表情地讀著婚儀台詞，卻彷彿準備要審判誰似的。

「一拜天地，二拜……，」紙面閻羅瞪著手裡的那一張紙，半刻無言，天魔是為創魔之先，何來的高堂？至於白無垢，就他所知，他那唯一的師傅也死了，屍體更是毀在天魔手裡。

所以說，這儀式流程是哪個混蛋所擬的？絕對是打算要陰他！就因為這個失誤，他可是又要加班到沒日沒夜了啊！

就在紙面閻羅糾結之際，忽然一道香薰之風襲來，漫天花瓣飛舞，於遠方虛空中，一道花橋漸次搭起，直至白無垢跟前。

那六世花王便站在橋的另一側，迎面走來，一面說道：

「你可知歷代花王皆有一願不曾改變？便是盼望著一人回來。」花王昂然走至白無垢面前，無視一旁天魔那灼人目光，竟是拉起白無垢垂在身側的手，又道：

「金葉一品，自何處來便往何處去，是時候該回到本王的身邊了。」

「吾自始至終，皆站於魔界之地。此外……你並非開世花王，而吾與開世花王，也並非你所想的那種關係。」

白無垢的另一隻手被天魔給牢牢握著，尤其在花王出現之時，天魔又抓得更牢了，他似乎還可以感覺到對方掌心冒出的冷汗。

「本王繼承了初代以來的記憶與能力，金葉一品，你是開世花王至死都無法忘懷的唯一念想，你真忍心，不跟吾回去嗎？」

「開世花王之於吾，就如同曾經的我之於聖母……因此，吾自然忍心。」

話至此處，該當有個了結了，白無垢欲將手給抽回，花王卻是不放，天魔哪容得他人如此放肆，大掌一揮一拉，既拍開了花王糾纏不放的手，更將白無垢護在懷裡。

「你不是說，天魔亦非昔日天魔，但無垢卻陪本座如故。人變了，愛如故。而花王你應回頭細看，佐王相何苦陪你一世又一世？」

天魔連珠炮似的說完，手一擺，頭一揚，便是送客之意。

六世花王心灰意冷的走了，就連周身那艷麗的色彩，似也黯淡了幾分。

婚禮持續進行著，經過六世花王這麼一亂，主持人紙面閻羅果斷決定省略了那「夫妻對拜」的環節，開什麼玩笑，現在大白天正中午的就先送入洞房，等下還要新人出來敬酒，他還不先被天魔給扒皮了！

那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相偕而行，於一桌桌的賓客間敬酒致意，白無垢手挽在天魔臂彎處，兩人並肩齊步前行，舉手投足間，滿是不需言說的默契。

觥籌交錯，賓主盡歡，宴席至於中途，新人偕行至某一酒桌之旁，竟由一名紅髮武者獨佔十人宴桌，自斟自飲，恍若無人似的。

「……祇首魈嶢？沒想到你竟也來了？」白無垢雖未見過對方如此扮相，卻對對方那陰邪面容記憶猶新，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是啊，今日可是天魔與白軍師大喜之日，魈怎能不來恭喜道賀一番吶？」祇首魈遙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朝兩位新人走去，及至近前，舉杯一乾，卻是將酒往白無垢的方向潑去，譏道：

「白無垢，你這一身白衣，又能保持潔白無垢多久呢？何不讓魈襄助一把，將你盡染作大喜之紅吶！」

祇首魈嶢看準了白無垢一身華服長曳及地，自是行動不便，有心人自是知道，「白無垢」此種婚服，有其「今後可染上丈夫的顏色」之意，他這隨手一潑，可謂用心歹毒。

「祇首魈嶢——！」

天魔怒喝一聲，一提魔元，便將潑向白無垢的酒水全數給震了開來，接著手一拉，將那兀自傻愣著的白軍師給攬在懷裡，又低頭關心道：

「無垢，你無恙乎？」

「……吾無事。」白無垢有些訝異天魔的舉動，似乎驚訝天魔竟被自己給傳染了潔癖？

「白無垢，魔界連春聯都要你寫，天魔的字是不是很醜？」祇首魈嶢一擊不成，將酒杯往地上一扔，舉掌成爪，便往白無垢抓來，嘴裡醉語渾話不斷：

「跟魈成親讓你安心，哈哈哈——」

祇首魈嶢那一抓自然也是無果，白無垢既被天魔摟在懷裡，祇首魈嶢便是無法動得了白無垢分毫，兩掌相觸，竟是造成轟然巨響，隨後兩方各自越開，陷入對峙膠著的情境。

「吾只消看見你，便無法安心。」白無垢冷聲說道，「都說字如其人，想必你之字跡，定也是如你的內心一般醜陋不堪。」

天魔一手攬著自家軍師，另一手掌心朝天，飽提魔元，盡匯掌心，一副隨時要朝著那不長眼睛的烏鴉砸下去似的。

「魔炮已對準邪能境，你掛在門口用窮奇蠱字體寫的對聯，應該在煙火中化成灰燼。」魔界之尊出聲威嚇道，旋即一掌往祇首魈嶢砸去，冷聲說道：

「而我家無垢的字是藝術品，兄弟外他人不配有。」

烏鴉自然是逃得飛快，天魔那一擊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個深坑。

---

直至婚禮尾聲，新人聯袂送客，賓客紛紛告辭離席，涼心居只餘幾名熟人。

眼看天魔好不容易抱得美人歸，眾兄弟紛紛不敢白目多事，總之，有事明日再議，無事便先退朝。正當眾人前腳方要踏出涼心居，最後一名不速之客來了。

「哎呀呀，瞧你們的行走方向，莫非婚禮已然結束？」

「紀忘憂，」天魔的臉色不甚好看，他左手仍攬在白無垢腰際，宣示主權的意味極為濃厚，又道：

「你可來得真不是時候。」

「哎呀呀，白無垢可是吾之好朋友、好閨蜜啊，做朋友的，怎麼也該來祝賀一下吧？」紀忘憂兩手一揖，又將賀禮遞給了白無垢。

「紀忘憂，你之心意，白無垢收到了。」

「意思是——就此別過，勿多做糾纏。」天魔忍不住插嘴說道，紀忘憂看著便絮絮叨叨，在此糾纏，又要拖到何時才能入得了洞房？

「可是，婚禮還有一道儀式未曾跑完，所以新人還不能送入洞房呀，」紀忘憂仍擋在天魔兩人身前，轉頭望向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紙面閻羅，又問：

「是不是這樣子呀，閻君？」

「本庭可不知有什麼環節被遺漏了，紀忘憂，你休要含血噴人。」被直接點名的紙面閻羅很是不豫，反脣相譏道。

紀忘憂聽了，先是伸手往白無垢肩上一攬，大拇指往自己一指，笑道：「哎呀呀，這還不是因為你們都跟兩位新人是好麻吉，才會漏了那個新娘閨蜜出題，考驗新郎心意的環節呀！」

「紀忘憂，你之意思，是想出題考驗本座？很好，這項考驗，本座接了，你儘管出題！」

「天魔——」

白無垢終於出聲喚道，他雖知紀忘憂也是一番好意，想要讓場面再熱鬧些，但也不禁有些擔心。

天魔回頭一看，白無垢手正抓著他的衣襬，這般半是擔憂，半是依賴的舉動，他又何嘗見過？一抹暖意自心中升起，天魔便笑了出來，他將手按在那白皙手背上，又將人拉近自己，直至呼息相聞，低聲道：

「無垢，你且好好看著。」

「第一題，白無垢的頭髮是哪根？」

紀忘憂得意洋洋地取出三根白色頭髮，正要遞給天魔，孰料，天魔只瞥了一眼，乍然伸手一抓，疾往紀忘憂攻去，紀忘憂先是哎呀一聲，便將白髮盡往天空拋去，瞬息過後，白髮便落在了地上。

眾人低頭一瞧，地上只有兩根白髮，最後一條則被天魔給抓在手裡。

「無庸置疑，這根頭髮是無垢的，但是，」天魔把玩著那根頭髮，又將之一截截纏繞自己食指指尖，滿眼溫柔一望，待轉向紀忘憂，又換上另一種語氣，冷聲說道：

「紀忘憂，即便是白無垢的一根頭髮，也不是你可以擅動的！」

「哎呀呀，吾知道了，保證以後決不會再犯便是，但是，天魔呀，你也該解釋一下，你是怎麼認出來的呀？」

「天魔啊，你還真是狠心，那可是本魔師留了二十年的鬍子，還有星仔的頭髮咧！」傲神州悲傷的撿起地上的兩根白髮，怨懟地控訴道。

「傲神州、星野殘紅，本座對此感到抱歉，希望你們切勿見怪。」

「你都這樣說了，做兄弟的自然是挺你們到底，那你到底是怎麼認出來的？」

「無垢的頭髮又軟又香，本座怎會認錯？紀忘憂，你這一題，可太小看本座了！」

「第二題，需要白無垢的幫忙，」紀忘憂也不回應天魔的嗆聲，逕自搬來一張椅子，要白無垢坐下，又招呼天魔走向前來，才笑嘻嘻地說：

「請你精準說出白無垢發出的冷氣是幾度？」

「……。」眾人沉默半晌，想著你這不是為難人嗎？天魔卻笑了出來，那抹笑容滿是自信昂揚。

「三個溫度，無垢，出題吧。」

「好……。」白無垢也是無奈，但這也是頭一回，他猜不出天魔想要搞什麼把戲，只是輕閉雙眼，放任自身情緒影響周身氣溫。

眾人先是在太陽天莫名感到一陣顫慄，紛紛打了個哆嗦，接著，隱約見到了白色的寒氣，白霧般地四散開來，最後，在這湛藍晴天，竟是下起了雪。

白無垢睜開雙眼，頭微揚，迎上了天魔滿是自信的目光。

「這太簡單了，玉骨冰心的真實想法，唯有本座知曉。」天魔托起白無垢的手，掌心按在他的手背上，笑道：

「三個溫度分別是：五、二、零，」感受到掌心的手迅速升溫，天魔笑得更開心了，又逼問道：

「是不是呀，無垢？」

「吾……。」

要不是坐在椅上，白無垢大概會忍不住跺腳，他自然也不知自己發出的冷氣是幾度，天魔也只是隨手胡謅，只知那氣溫是漸次下降，便藉此口出輕薄。

「吾便當作這是你給本座的回應了。」天魔又道，語氣不容拒絕。

白軍師又服了軟，微微點了點頭。

「呿，本魔師真是快閃瞎了，算命憂仔，你還不趕快出最後一題，別再歹戲拖棚了！」傲神州雙手摀臉，有些無法直視兩人之間的粉紅色泡泡。

「是是是，最後一題：請天魔用布矇上眼睛，在眾人中尋找到白無垢。」

「啥？紀忘憂，你確定最後一題要出這個？」傲神州似乎又有意見。

「是。」

---

黑布矇眼，這根本不算什麼。

他可是創魔之先，魔界之尊，他有一百種可以找到白無垢去處的方法，除非對方有意躲著他。

心法讓他可以鎖定白無垢的位置，那一息清冷的魔氣他更是不可能認錯，至於什麼花凋族身有異香云云，全是胡謅罷了，白先生一向整齊愛潔，衣上有薰香又怎麼樣了？

況且，身為天魔錄之人，白無垢身上更有一道獨屬於他的烙印。

——天魔印。

腳步站定，天魔先是豎耳傾聽，週遭盡是些武功卓絕之人，幾無聲息，天魔又想了想，在場唯一身無魔氣之人，便是紀忘憂，除此之外，刀劍雙魔、紙面閻羅……還有白無垢，全是他天魔錄之人。

這實在是太簡單了。

天魔一個箭步直衝向前，往左一踏，繞過了刀劍雙魔，又閃過紀忘憂的阻擋，紙面閻羅根本不想攪和參與，默默往旁一退，只一個須臾，天魔便直逼白無垢身前——

即使黑布矇眼，也拖不住天魔半點腳步。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魔界之尊張臂一攬，便將自家軍師給打橫抱起，倏地一閃而去。

「本座先跟先生回魔城。」

天魔只拋下了這麼一句話，餘下四人無語對看，紛紛感到有些沒趣。

「紀啊忘憂，你這放水會不會放太大？」傲神州不禁碎念道。

「哎呀呀，吾給天魔一些方便，還讓他好好表現，此後他也會給吾一些方便啊。」

「可喜可賀，至少明天可以休假，本庭便先回非法庭了。」紙面閻羅冷冷說道。

「紙面仔啊，你怎知明天放假？莫非是想要偷懶？」

紙面閻羅冷淡地說，表情是一貫的毫無變化，卻隱約帶著笑意：

「你以為……總是把工作丟給我的白軍師，明天爬得起來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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