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9 【万般无明皆应有解·解戾解24H】【戾解】3：00 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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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8-10 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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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9 【万般无明皆应有解·解戾解24H】【戾解】3：00 创世

《创世》

Ps：瞎编的，请忽视时间的长度以及自然灾害应该杀不死细菌微生物这一点（总之是一篇带脑子看就会很尴尬的东西）（不带脑子也尴尬）（啊啊啊啊很抱歉我睡过头了）
避雷：BE文学，含一点替身梗。

——创世之神降下洪水时，他看见祂低垂眼帘后遮挡着的慈悲。

重启

“神降生于一个无月的晚上，在遍布着枯枝与杂草，看不清原样的玫瑰花坛中睁开双眼。”

废弃的石像伫立于此，建筑的石板四分五裂，千百年前曾经辉煌的神殿此刻已残破不堪。他随着人流一齐走向那早被遗弃的殿堂，路过与这地方极不协调的玻璃展柜时看了眼那些雕刻在碎裂石器上不属于任何已知记载中的古老文字。

“祂说祂已听见，祂说祂已看见。众生向祂祈求庇护。于是祂就降下恩赐。”
讲解员扩音器里掺杂着电流的声音继续着。或许是因为工作过于重复无聊，垂在身后的尾巴甩来甩去。也不管四周的人究竟有没有认真听她具体在讲些什么，她只是保持微笑，按照工作需要念着展柜最中间的一块石碑上翻译好的文字。

这场展出声势浩大，展览的是十年前在深海中被发现并打捞出的一片远古遗迹。他还记得当时新闻媒体争相报道这片遗迹的古怪与重要——在那之中没发现任何一块啮齿类骨骸，而那些如今被圈养着的兽类的化石或是残骸则各处分布。被制造出的大小不一的器具随处可见。更是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字符刻在那些石器之上。他记得当时不少言论都宣称这片遗迹也许是其他文明存在过的证据。

“您好打扰了，这里是莫小邪，可以问下您对于此次展览有什么看法吗？您相信所谓的动物也有思想吗？您相信它们在远古真的存在过文明吗？”
路上的两个少年正拿着话筒与摄像机采访。灰色的耳朵在半空中一抖一抖，看着年轻活泼，不像什么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或许是完成学校发下来的作业，或者是一些网络上的年轻博主寻找素材。

他被这名字吸引过视线，驻足看了一会，然后回过头来。

这片世界被一些啮齿类生物所主宰。
在最初的世界里，它们是世界上最低微的物种。而如今则摇身一变，主宰这片新世大陆。
而这世上的其他种族，依旧被称为动物。

动物是否存在过文明。
他在心里低声念着个问题。没有在心里回答，仅仅是跟随着两位少年提问的一句默念。
他的性格并不喜欢来这些人多的地方。如果不是和人约定在这里见面，也许他并不会来。
但那是一位很难让他拒绝的人。

银灰色的长发垂在腰间。双手放在口袋里，这人抬起头去仰望，任风轻晃发梢。
他见过这世界上的近海蒸发变成陆地，雨水降临淹没土壤，平原变作江河湖泊，大地碎裂变作不同的岛屿。但他从没有见过眼前人的长发有过丝毫改变。

展览是露天的。随着对这些遗迹残骸的研究终于完毕，媒体的报道争先发布，展览方将这些海水中捞起的残骸重新拼凑搭建。

那人站在展览的粗糙石像前抬起头去仰望。那时的技艺并没有现今这样精巧，制作石像的匠人手艺也仿佛并不算高超。只雕刻出了一个大致的样貌。还多在上面留下了几道利爪造成的划痕。
它们供奉的神像是一个人形生物。

他走上前去。看着对方就那样安静观望着属于他自己的雕像。
那是久远前一头类似棕熊的兽类打造的。后来时光变迁，那个种族也凋零。而眼下这人安静仰望着它，就像是一位孤独的神灵注视自己早已没落的殿堂。

“无明。”
他终于忍不住想去阻止这副画面，出声。
对方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精致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得体的笑意。
“好友，你来了。”
声音浅浅的，没有带什么感情。自上次对方沉眠，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覆灭

“多年未见，好友喜欢这里吗？”
他转过身看他。身后是石刻的雕像，阳光从侧面洒下来，连带着他的表情也染上了一些神圣与柔和。“怎么说，这也算是你吾的回忆了。”
“关于遗迹的打捞与展出，是你的意思吗？”
他站在面前，问。
“或许吧。我只是好奇，他们对与另一个种族的看法。”

身后传来说话声，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展览的石像前有两个奇怪的生物。

“这种东西就是造假吧……谁信那些在泥土中爬来爬去的生物会有思想啊。”
“再说它们现在都是被圈养起来的食物，就算被证明曾经拥有智慧和文明又能怎么样？所有的产业全部停止吗？”
“有过文明又怎样，现在主宰世界的不是我们吗？”

讨论或是玩笑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他看着那人，低声问。
“此间，你也想结束了吗？”

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若他苏醒，便是毁灭。
洪水，地震，天火。他已见了太多次。

幽明无明并没有回答，他从展示的台阶上走下来，然后来到他的身前。
“好友想带我去逛一逛吗？”
“对这世界的考察吗？”
对方却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伸出双臂轻轻拥抱他，似乎带着些眷恋的在他肩窝中蹭了蹭。
“不。我梦到你了。所以这是约会的一部分。”

他并不是一个擅长约会的人。他甚至想不到自己应该带他去哪里。或者，对于无明来说，这世界的哪一个地方想必都不会是他所乐见。

他将人带到自己的居所。
石桌，梅树。古朴简单的建筑，一切仿佛与多年前同样。
幽明无明拾起地上一朵落梅，正如多年前那样将其捧在手心。仔细注视。
“万籁寂影……”
半晌他抬起头观望四周，失笑，眸中也露出些许怀念来，“多年来，仿佛只有你这里，不曾改变。”
他递过一杯茶来。
虽是早已时过境迁，这一瞬仿佛又跨过千百轮回，回到最初的某日，两人煮茶论道的场景。

只身畔早无弟子随侍，院内满地落花也生出几分寂寥来。

地籁就摆在石桌前的琴案上。
纤细苍白的手指拨过琴弦，颤抖的弦便发出一阵清音。
于是就干脆这样坐在琴案旁闭起眼弹奏起来，初时琴音还有些凝滞，往后便流畅起来。那音律不属于任何琴谱，大概也是无明随性所作。乍听轻快悠然，没过半晌却又感到几分悲悯哀戚。或许也算发泄，那曲子越弹越无章法，直到一瓣梅花落在琴弦上被割的四分五裂，这人才堪堪停手，而后吐出一缕浊气。睁开双眼。

“吾沉眠偌久，琴艺生疏，想来此曲是不堪入耳，难为好友了。”
“无妨。”
踱步进门，又瞧见书柜之上叠好的竹简。凑近去瞧，应该不是什么失落的著作。正好书房里有一卷打开的，他仔细望去，便见熟悉的清秀字迹在竹简上记录。
一字一句，皆是他沉睡中此间见闻。
自此世初起，四野茫茫，至一族兴盛，统领八荒。他记载那些生物诞生，发展。获得智慧，创造文明。
而眼下，若他再提笔，应当是天谴临世，肆虐无常。

幽明无明抬首，与之对望。对方面容平静，好似全不在意自己的记载被对方窥见。
幽明放下手中竹简。
过去百千万世，他所记载想必不知凡几，只可惜费尽这些笔墨记载，最后也都殊途同归。
他突然有点想问对方后悔吗。后悔听信我许下的誓言，陷入这无尽轮回的劫难之中，永远痛苦着去寻求一个不可得的答案。

最后他什么都没问。

幽明无明在万籁寂影数日。
外面的世界下了数年的暴雨。
洪水肆虐无休无止，而等到水终于褪去，终年的烈日暴晒又使生机尽绝。

待一切平静，解天籁拿出一卷新的竹简。

轮回

或许诞生，本就是一场责罚。

梦中浑浑噩噩。有血光在眼前闪过，浓稠的猩红色液体顺着枪尖一滴一滴淌下，汇作四方溪流，化作江流大河。
有谁的背影自眼前一点点消散。
说万千微末，说众生之一。

他从梦中惊醒。

已经过去很久了。
久到时间在永恒之中仿佛不再重要。
可他还是总能梦见他的离去。

满载美好愿景的蓝图一定会实现吗？
幽明无明侧躺在他的身边。
一缕银色的发落在他的指节上。榻上人起身，视线望向窗外风景。眼前风光依旧，但尘世如今想必唯余一片焦土了。

世界的又一次重启。而此前他已见过太多次。无数次世界自荒芜中诞生，无数次世界自繁华中凋零。最开始的那些世界都毁灭于种族间的相互征伐。而后面的那些，则皆由无明亲手终结。
他们在这无数次的轮回中一次又一次得到相同的答案。

即使在尽是植被的世界中。也终会有一族发展壮大，而后遮天蔽日。根茎深入土壤，掠夺所有养分。
争斗，杀戮，然后生存下去，似乎本就是生物与生俱来的天性。

他还记得那个世界初始，大地一片翠绿，尽显勃勃生机。那时无明与他并排坐在草地上，视线顺着地上茸茸绿苗一路看向远方。他不记得那是第几次世界了，或许无明也不记得。但这次世界里并未演化出动物，世界上只有这些沉默着的绿色种族。它们扎根于土地，不生尖牙利齿，看起来永远安逸又无害的伫立。

幽明无明的手探过来，握住他的。他的手并不暖，体温大多都是偏凉。动作又轻，一时他竟分不清是无明的手，还是风吹起草叶，触碰到裸露的肌肤。
他转过头去。
无明还是望着远处，辨不出神情。低头看，无明的手确实是握着自己的。

他又想起许久前，那还是最初的最初。那时世界还是一个无序的所在，万物共生，各种族相互倾轧，团体斗争继往不休。他在那里见到无明，听他阐述那个旁人所不理解的世界。
他记得无明的身体靠近，那时也是草地上。他记得对方温柔的双唇。和探入自己身体的指尖。

像是蝴蝶落在唇间。然后震翼，飞入找不见的林渊。

他回握住幽明无明的手。与其一同瞭望远方。
风将植物的种子散入四方。
树木越长越健硕，它们拔地而起，树冠成为绿色的云，连天蔽日，遮挡住光线，垄断这世界唯一的光明。
于是树下就成了阴暗潮湿的世界。

植物生长，很快又死去。
菌菇在阴暗处繁衍，在死去的植物尸体旁丛生。
无论经过多少个世界，谷神玄根反馈的情绪永远只有痛苦。悲嚎、哀哭，百千万世一如既往，百千万世各不相同。
结束这个世界前，他看见无明的神情，近乎神明般，慈悲又哀伤。

自天而降的火雨肆虐了数月。
待尘埃散尽，只剩一片残骸。世界又重归混沌。
幽明无明不再总是清醒，他开始进入沉睡，而在某日又醒来，重新观察着新生的世界，判断它是否偏离原本的航线。

弹琴时戾祸靠在一旁的树下看着他。
他说不清那双眼神里有什么，像是看他，又像透过他的身影望向别处。他停下琴弦与幽明无明对视。
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友人，伴侣，抑或同行者？

寂

暗红色的云堆积在天边，层层叠叠，铺满了整片天空。炽热与潮湿在空气中缠绕。再度踏上这片尘世的土地。入眼是一片深色的红。
干涸与灼热。
世界最荒芜的初时，却是众生最平等的一刻。
他独自来到一处荒丘，揽衣而坐，以手触碰这龟裂的大地。像是触碰一位故人的面容。

五巅之战正道战败的消息传出，戾祸开启灭世前夕。尽夜明韬在去世前曾见过这位同自己已臻殊途的好友。那时他的怀中抱着一具人偶，神情冷漠。
一些暗地里流传的消息皆说道枢自尽后戾祸状似疯癫，而今相见却觉得到底不过是传闻。
只是当这人来问他如何为人偶赋予记忆与生命时，尽夜明韬又想，传言也许是对的，戾祸也许真的疯了。
任谁都知晓法宗道枢阵前自裁，再无生还可能。可他却执着的制造一位与之相似的人偶。
闭上双眼前，尽夜明韬笑起来。
——有些人是无法代替的。你其实明白，不是吗？

苍白纤细的手指触碰残破的土地，带起一捧流沙。像是探入血色长河，捧起谁的鲜血在指尖流逝。
坐在荒丘遥望四方一片疮痍胜景，幽明无明兀得笑出声来。
好友，若得见眼前景色，你会恨我罢。

与玄根共生的藤蔓自地下涌出，缠绕他的肢骸，刺破他的皮肤。血液被土地吸收以修复破损的世界。藤蔓拉扯着将他拖入地下深渊，而他则双手交叉在身前，阖上双目，任由血液被汲取，渐入沉睡。

在他死去的所在沉眠，或许也算另一种相伴。

万籁寂影。
尘世的灾厄已停。这处居所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
抬手将落在地籁上的梅花拂去，面色上看不出具体的神情。在神灵的漫长沉睡时间里，他早已习惯孤寂。穿过回廊，回到居所，从无数竹简中，他拿起最初的一卷。

解天籁曾为灵界纂书。
自他与戾祸相识记起，历经第一次五巅戾祸失败，到灵界初成，而至某一处戛然而止。
而那前夕，则是万剑囹圄。

漫长的时间过去，远古的记忆早已模糊。
他隐约能记起一些曾经的对话，原初世界时对方的轻吻，对方注视自己的眼神。但那些相隔太远，远的好像一出与他无关的梦境。

风拂过窗外梅树。
书案上摆着一卷新的竹简。
虚幻的空间里一切皆常开不败，而远方的尘世，也许千万年后，焦土中将冒出第一抹新绿。来替谁迎接新轮回的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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