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2 【癒和】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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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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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樓主發表於: 2023-12-12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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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癒和】不可行

青清一水澈的瀑布从水雾边流出去，腾跃着跳过山林，汇入江水，流过十定风波。
十定风波荒芜而萧瑟，终年不散的风贴着地面卷起沙尘，而后被残破的蛛网拦截。
挹天癒皱了皱眉头。
这里怎么会是十定风波。
十定风波有莽苍的绿意，有长年不改的葱茏生机，接天的草毯上是莺莺夏木啭黄鹂。
和凤翥总是吵闹，嬉笑，和荼然幼稚地斗嘴，累得小小一个孩子，比他还像个靠谱的大人。
他总是热烈的，淘气的，充满生机的，十定风波就永远都是茵茵绿意。
是啊，他怎么忘了。和凤翥不在了。
和凤翥死了嘛。
干燥的沙尘上因他的脚步才抽叶发芽，开出细细小小的野花来，焦渴的树木因他拂袖才重新吐叶拔节，生机是和凤翥，不是十定风波。
十定风波本来就是这样的。
和凤翥走了。
那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青清一水澈还有没解决完的病人，研究也远远没有成果，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为什么会在十定风波呢？
挹天癒摇了摇头。
和凤翥不在十定风波啊，他来干什么。
来有和凤翥的十定风波吧。
于是经年的风声止息下来，有人轻轻缓缓的脚步从远处慢慢走过来。
他越走越快，最后带了点开心的蹦跶，沙尘就从他的脚下消弭，绿草覆盖上来，开出带着点浅淡香气的野花。
“好友，你终于肯来找我了呀？”
挹天癒抬起了头：“和凤翥。”
对方没像以前自己每次来十定风波时那样一面揶揄着自己一面凑上来，只遥遥站在他十步之外，还是那样带着点故意调皮的笑意：“你不去找那个和我不同的人了么？”
挹天癒看了他片晌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藐烽云，或者应该是治玹天才对——那次应他邀请，来十定风波与他携手救治倦收天的最后，他不满意自己安排他送倦收天回邀月仙阁，闹脾气说自己对治玹天就不会像对他那样凶，自己当时回的就是这句“他与你不同。”
挹天癒终于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好友。”
和凤翥就眉眼弯弯笑起来。
他修眉俊眼，长相秀气，又爱玩闹，这样一笑，就显出几分天真稚气，格外的像个孩子。
挹天癒突然想，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好像他本来就是这样一样。
好像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总有许多所谓的不得已。总有许多所谓的追求和目标，所谓的算计和筹谋，让分明的眼前人，就变了模样。
他想，和凤翥在求什么呢？
他想求荒禘复活，自己已经知道了。
可是，还有什么呢？
一定还有的，有其他的。
有一点其他的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挹天癒确信。
总有点什么，隐藏在他那样跳脱的笑意之下，隐藏在他犀利的眉眼和手段之下。隐藏在他仿佛自保一般玩世不恭的嬉闹之下。
和凤翥在求什么呢？
挹天癒就这样看着他。
看着他站在十步之外，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
“和凤翥。”他说，“好友啊。”
和凤翥却不回话，只是看着他笑。
“我要走啦，好友。”良久之后，他笑嘻嘻的这样说。
“你不是刚来么？”挹天癒问他。
他却笑眯眯地歪了一下头：“可我要走啦。”
“和凤翥。”挹天癒唤他。
和凤翥已经转身，闻言回了个头：“嗯？”
可挹天癒不再说话了。
你在求什么呀？
和凤翥，你在求什么呀？
你要去哪里啊？
和凤翥就笑眯眯地向他挥了挥衣袖：“好友，我要走啦。”
春意在他脚下消散，十定风波失去了主人，如同古旧的画卷一般，一步步褪去了颜色。
挹天癒眨了眨眼睛，感到了一丝水汽。
他眨了眨眼睛又睁开，氤氲的水汽就扑面而来。
他的瀑布奔腾在青清一水澈，带着山巅积雪融化的寒意，混着山溪潺潺反射的日光。
对啊，他怎么会在十定风波呢。
他不在十定风波，他在他的青清一水澈。
挹天癒豁然举步，顺着溪涧走下去。
白云苍狗同浮世，梦蝶庄生恍惚然。
溪水跳下山崖，穿过深林，汇进江河里去。两岸风景变换，脚边的流水却仿佛没有尽头。
挹天癒停下了脚步低头去看，水珠就跳起来，沾湿了他的鞋。
他忽然有点茫然。
他走了多久了？
他在干什么呀？
他想去哪里啊？
他抬起了癒天之杖，轻轻点了点江面。
我要到，江的对面去啊。
“哎呀，小公子。”有个女子的声音从水上飘过来。
挹天癒莫名的笑了一笑。
江面上空茫无人，那声音也分明陌生，他却知道，那个人是在同自己说话。
好似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自己呢。小公子？
“小公子，你要到哪里去呀？”那女子的声音含笑着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是啊，我要到哪里去呢？
我要到，有和凤翥在的十定风波去啊。
他到死都不肯说一句，他只是和凤翥。
“我去找他啊。”挹天癒呓语般轻缓却认真地开口回答对方。
要怎么去呢？
就这样走啊，走啊。走到江水的尽头去。走到一切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去。走到和凤翥还不是和凤翥的时候、或者和凤翥还有机会只是和凤翥的时候去。
走到有和凤翥在的十定风波去。
“我去告诉他，这样做不行的呀。”

（一些旧文搬运~写这一篇的时候兵烽决才看到第17集，所以可能有些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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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12 【癒和】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