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4 【双邪/含吞雪】不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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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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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樓主發表於: 2021-02-14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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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4 【双邪/含吞雪】不妄

*是2021双邪情人节48h-2:14的贺文
*祝北域双邪与诸位同好情人节快乐～

一剑封禅抵住剑雪挥过来的拳头时，提心吊胆的感觉总算是得到了一点救赎。

“你做噩梦了。”他轻轻将剑雪的手放到胸前，伸过浸了水的手帕为他擦去额上的汗。
冰风岭今夜无风无雪，唯有三步开外正燃烧着的火堆。皓月当空，将一地的雪与冰照的反光，一时无言的两人只能听到旁边时不时的噼啪声，以及动作进行时衣服摩擦的声响。
“一剑封禅…”剑雪睁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温柔又和善的人。
“嗯？”一剑封禅收回手，同时也缓缓将他握着的那个拳头放到剑雪的胸前，“怎么了？”
怎么了？
剑雪想起方才的梦，梦见与一剑封禅的过去，梦见一剑封禅变成了吞佛童子，而后，一剑封禅痛苦又无奈的疑惑以及自己与吞佛决一死战，明明成功让吞佛饮败的自己，刺中的却是一剑封禅…
一个很复杂很可怕的梦，即使清楚这是假非真，然一阵阵自背脊泛开的凉意清楚明白地在告诉着自己，剑雪很怕。
一瞬的一剑穿体，一瞬变幻的脸庞，那种如五雷轰顶般的打击与心中止不住的绞痛，都是他不想失去眼前这人的证明。
见自己的小朋友半天不说话，一剑封禅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把手送到自己的额头上，之后就嘀嘀咕咕，“这事要怎么整，人没发烧，怎就傻了。”
“一剑封禅！”闻言，剑雪回神，故作生气地提高音量。
“喂喂喂，别动，你的伤还没好。”
一剑封禅按住他，沉重地叹口气道，“唉，出剑又耗尽真气，还能被伤至此。剑雪，你告诉我，究竟你遇到的…是谁？”
剑雪沉默。
片刻后，提问者终是认输。
“好了好了，一旦提到这种问题你就这样。”一剑封禅本也就没打算问出什么，“你先在此调息，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我也要同行。”
“不行，你的伤势非轻，哪也不许去。”
“…”剑雪动了动，忽的眉头轻皱，看样子便是明白自己不可轻易起身，却也未再多言。
“怎样，你没话要说吗？”
“…吾，不吃荤。”又隔一会儿，剑雪勉勉强强才挤出一句话。
“知道了。”

见剑雪如今虚弱，一剑封禅便不似往常平静，出门急匆匆，意在速去速回。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还不曾理清，只记得自己欲寻蝴蝶君亲口应约，但不知为何又辗转去了梅花坞附近，待他回神，面前的景象仅有一片受毁倾倒的树林，以及重伤昏厥的剑雪无名。
探查过剑雪周身，以他真气耗损的程度，不用说，定是遇战硬抗，剑，虽已出鞘，但通过对莲谳上尚未散去的气劲判断，剑雪哪怕灌真气于剑，却并未转为剑气用于进攻，而那与他对战之人…怎么看怎么都像留了手。
低下头看着自己莫名染血的衣服，以及想到剑雪身上那道剑伤…他心中有个自认为不可能的定论，无论如何，回去一定要想办法问个清楚明白。
剑雪对一些事情那守口如瓶的执着真的需要费点脑筋…算了，历史遗留问题延伸至今，多思无益。但，剑雪好像还有什么心事。一剑封禅想。

独自待在冰风岭，独自守着那燃着的火堆。
剑雪头疼地捂住脑袋，脑海中的记忆开始与那个梦境层层重合，接着，分清了虚实，想清了前因后果。
“一剑封禅…”他轻唤着一剑封禅的名字，但回答他的，唯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干裂声。
——
梦，不过是心中所想的映射，连接着真实与虚幻，透过意识左右梦者悲喜或无悲无喜。
但确实存在过的噩梦，就宛如一根刺。
剑雪近几日都不曾离开梅花坞，所以见到吞佛童子时，他便明了了一切。
“一剑封禅。”他这样称呼眼前红发雪衣的魔者。
“吾，吞佛童子。”魔者的眼睛闪过一抹猩红，背后杀诫出鞘，剑锋最终指向了剑雪无名。
一名拿着圣剑的魔者，的确是怪异无比。
剑雪闭上眼睛，不慌不忙，亦不畏敌，只问了一句话。
“一剑封禅也好，吞佛童子也罢。相杀之前吾有一问，你可知此剑为何名曰‘莲谳’？”
莲谳莲谳，非是杀生之剑。剑雪已然知悉宿命之争，数月前，他与吞佛童子在圆教村亦有交手，之后一剑封禅时不时的异状，再加上剑僧玄莲所言之事，他认为有必要让恢复人邪身份的一剑封禅前往鸿莲寺清修。
而返回梅花坞后，他便将莲谳置于面前陷入沉思，即使听闻一剑封禅已从鸿莲寺回来，他也不曾去探望过。
没想到再见，是没有征兆与缘由的剑锋相向。
“汝之意，是心中尚有什么期待吗？”吞佛童子颇有兴致地摩挲着杀诫上颜色渐深的赤痕。
戒与诫，两笔之差，然其中变数，不能两笔作罢。
剑雪在赌，这段时间的思量，并非是空守一把剑，更非是被困在这单纯的字面意思中。
沉默须臾，剑雪缓缓抽出莲谳，学着对手的动作，将剑锋对准了面前的故人。
“吾与你，赌三招。”他道。
这次轮到吞佛童子不语，哪怕是最有心机的魔，一时竟也难琢磨对手话中之意。
“奉陪，”然后吞佛开口，“指教了。”

高手与高手之战，一招一式皆可惊天动地。风雨交加，天地一片烟茫，恶劣的天气陪衬这极端的较量，无所谓哪方。
若是靠着圣气压制，那么…
剑雪望向杀诫。
有救之人，合该救回，后果不计。
拿定主意，便是为情为义，甘愿一搏性命。剑雪之剑意不在杀，而吞佛童子看似必杀之态，但过招中不乏几分犹豫。
大概，是魔的恶劣性质，就好比这恶劣的天气。
直到最后，本可避开杀诫的剑雪竟是迎剑而上，杀诫穿体的那一刻，莲谳也直直捅进了吞佛童子之身。
“汝…”吞佛童子正欲反击，然莲谳更为清圣的剑气令他受创非轻，一时牵制了他的行动。
“一剑封禅，”剑雪轻言，“该回来了。”
震出杀诫，任凭血流如注，伤口如被火灼烧般痛楚。只是一瞬，又突然爆发般的圣气源源不断顺着莲谳灌入，眼前景象，竟开始愈渐模糊。
吞佛童子一愣，他的脑中似是闪过什么片段的记忆，难说当时是何时何地，他将三个人围困在熊熊烈火之中，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记不清面庞的高手，另一个则是眼前之人，剑雪无名。
他只记得那时有一瞬恍惚，不由自主的，想把那个负伤沉重的人护住。于是他仍任凭大火烧毁其所过之处，亦不去细思他人是否还有留存的必要，他踏着正被热度灼干的土地，一步一步走向前，抱起了那已经昏睡过去的人。
没有目的的奔走，直到一处河边。
戛然而止的记忆，却是令他口中呢喃，“吾的剑雪。”

明明是刺穿骨肉的痛处，但不知为何，剑雪忽的记起某日的一幕。夕阳下，一名斜握佩剑的剑者逆光而现，因着阳光刺眼，所以只能看到一个飒气的剪影。
他曾给过自己许多别扭表达出的关爱，以及一个烙入灵魂的名。
那口名唤杀诫的剑，应该背在他的身后才对。剑雪猛地回神，紧紧按住吞佛手中的剑，趁对方无法动作，把赤痕已消的杀诫引回到剑鞘里。
幻象中的那人转身，潇洒而果决，渐渐的，渐渐的…
与方才所念的身影已与面前之人重叠，有了眉目，有了表情，有了他熟悉的声音，有了目光流转中那无可模仿的深沉感情。
也有了冰冷的手，勉强抬起，又极其温柔的贴上自己的脸。
“变回来了…”
力气将尽，剑雪已听不清一剑封禅张合的口中在说着什么。
也许是什么离别的话吧，但，他正巧不愿听。
真气配合莲谳的灵气，转化二者为净化的圣气。失去意识前，他强行再运功，拔出莲谳并为一剑封禅止住血，用尽最后的一点真气，为他疗复了伤口。
他到底，还是想隐瞒一剑封禅这回事。
头沉重的低下，支持不住的精神，唯有在功成一刻，才敢放下戒备。
——
一剑封禅回到冰风岭，火堆已灭，原先那墨绿身影歇息的地方，也已经空无一人。
“受那么重的伤还要到处跑，这是要怎样！”他有些气，一口气堵在胸前，又无从发泄。
只是一会儿不见，剑雪就跑的无影无踪了。一剑封禅将东西收进怀中，在生气边缘徘徊的思绪闪过几句曾经的对话。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啦？”
“特别来看我的好友还活着吗。”
“你马上回去梅花坞。”
“回去之后？”
“我去你家看你死了没。”
“这也是关心的一种。”
“你…你就非惹我生气不可。”

如今想来，一剑封禅竟觉有些好笑。
大概人已经乖乖在梅花坞等他了吧。
那，就如他所愿，也无不可。
——
深夜的梅花坞外，脚步声愈来愈近，单凭气息，剑雪已能肯定来者是谁。
那人在自己身后站定，未语。
“一剑封禅。”他说出那人之名，转身，对上了与名字相匹配的容颜。
当然，还有这面貌之下的，另一番故事。

醒来是你，转身是你。
人梅相应，月明风清。
“一剑封禅，你来迟了。”剑雪说。
一剑封禅便笑着给他赔罪。
“带了你上次夸过好吃的点心，可算偿我歉意了么？”

山關留痕忘歲月獨少一劍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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