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2 【神无月x莫召奴】风月十题 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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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jroc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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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樓主發表於: 2019-02-12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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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2 【神无月x莫召奴】风月十题 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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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rjrocha在2019-02-12 12:35重新編輯 ]

若无来日似旧日，莫忘惜人如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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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jroc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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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樓發表於: 2019-02-12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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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友们助攻啊！帮我早日用上搜索！

风月十题（二）面纱

“渊姬？”
唤出那个名字他尚有些犹疑，这人明明是，却又太不像。
还是身姿婷袅，还是轻纱覆面，只那一身黢黑换了浅浅鹅黄；目光依旧直截犀利，眼中望穿孤云冷月的寂寞疼痛却是荡然无存，代之以一种世路已惯的豁然。
渊姬转目看见了来人，面纱底下朗朗一笑。
“神无月。”

“无继国不尚黑，换了身行头免得人侧目。”
相约一叙自然而然，仿佛阔别不是十数载，而只数月。
就近的酒肆里寻了个偏僻位置，叫上一壶酒，三两样小菜，渊姬将背上长剑卸下，信手押在桌上。
“你如今用剑？”
神无月取过来端详，剑身形质粗朴，不过江湖上随处可见的凡兵。
“北市铁器铺买的生铁剑，”渊姬自己斟了一盅，一饮而尽，“背着装装样子。”
神无月一怔，“这些年过得可好”的例行开场随之省下。
随意交换了些分别后的际遇，说时渊姬索性除下面纱，露出的容颜恍惚当年神野山上玲珑少女。想她如今独自行走，不具上成武学又无生死簿护持，虽精通毒理亦有自保之力，神无月还是多嘴了句：“若是遇险呢？你的武学根基…”
“够用了。”渊姬一扬手，“就算当初的你，仗义行事，凭的也非是武力，更是巧智侠心吧。”
神无月又是一怔，半晌才嗯一声，抬起头来，想将眼前人更瞧仔细了。
渊姬知他想什么，不以为意，反而略带歉然道：“如今我才算有几分明白，你那时人世嬉游的乐趣。”
红尘里浸淫来去，有人染了尘秽，有人入了迷障，有人涤了胸襟…有人灵慧依然，还多了一身鲜活气。
想起彼时自西海渡口南下，那人重伤之下行动不便，渊姬是女子，照料之事自然落在他身上。那人虽坚持自行更衣净身，换药的事终是只能依赖他。
即便心知不该有绮念，近身为他包扎伤口，那满室氤氲仍教两人极不自在。末了将人平放在床上，那人淡淡称过谢，即闭目不言。他望着那苍白疲惫的脸呆了片刻，替他掖好被角出去，却见渊姬在门前不知站了多久。
自己那点云深雾重，渺渺不知处的心思，其实早被她看得剔透。距离落日故乡新址不过数日航程时，她离开了。
还是那人说了句怎么大半日不见渊姬，他才发现不对，寻到她房里只见草草几行留书，说是同草、樱二人早有龃龉，落日故乡就不去了，先往西南干陁国等他们。
落日故乡时方落成，大部分土木水利工事仍在建设，二人少不得又留下出一番力。再启程已近半载，海上再迁延月余，到了干陁国又只得驿站一封书信，仍只寥寥数语，说不喜此地民风，又怪他们来得太慢，所以自行往西去，不等了。详细的却是只字未提。
至此两人都有几分明白了。
当时她若直言离开，以那人脾性必定也不好留下的，如今除非先找着她，倒是谁也不便先走了…于是又启程西去，两人间的气氛却悄然变了，不知是寻人，还是单纯的同游，更或早已放下寻她的念头，只留了一丝期许。再后来…一些不可期的事，却是让二人再分不开了。
“回神了。”
渊姬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菜不和口味？”
这里人一向不饮不食，屈指可数的几家茶馆酒肆也是为过往旅人客商所设，酒食菜色能入口就不错了。
神遗一族倒不妨，对那人而言…怕是有些煎熬。
“的确，看来此地吾是待不长。”神无月搁了箸。
“可惜了，此地风情甚妙，我还想多留一段时日。”渊姬向他暗邀一杯，仰头饮尽。
“酒尚可勉强下咽。”神无月也应她笑饮了，“如此暂别吧，吾出来久了。”
“哦？”
“今日海上风大…他…有些晕船，正在小憩，现在大约快醒了。”
渊姬点头，他喊来跑堂的结账。方才不见那人与他同行，她一句没多问，现在听他如此说了也未见惊异，仿佛看透人生一场烟云，舒了卷，聚了散，都是极平常的事。
出了门，夜色已半染，渊姬将面纱收在袖中，对他拱手：“有缘再会了。”
“保重。”神无月道，“如有任何需要…你知道怎样找到吾。”
“到时候再说罢。” 渊姬转身走了，朝后头挥挥手，“你又不欠我什么。”

神无月目送渊姬背影渐远。转身返回，脸上还挂着笑，只那笑意太过细小，细小得，只有意中人才捉的到。
“笑什么？”
那人酒巷前当风立着，水色袂角在青石板上点拂。
“遇见一位故人。”
神无月并步迎上去，笑意愈发明显，“可有觉得好些？”
“闻见人间烟火气，自然便好了。”
两人携肩而行，中间隔着恰好一步远。莫召奴折扇轻点在掌心：
“观你神色，那位故人今况甚佳？”
“不错，她…如今很好。”
递出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莫召奴执扇掩了半幅笑靥：“释然了？”
“你不是？”神无月回敬道。
言笑间华灯竟起，天地焕然。

若无来日似旧日，莫忘惜人如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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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jroc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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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9-02-12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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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来日似旧日，莫忘惜人如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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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9-02-12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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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十题（四）画骨

神无月自认不是风雅人，唯独爱丹青。
春日闲来，他时常如此在窗边作画，莫召奴就在案前写字煎茶。一缕黄云绕几，半日无言，或寥寥絮语。人就在身后两步，回头便见墨发如瀑，不回头也有暗香盈盈，行笔处是又绸缪几分。
心知那人又在偷画他，莫召奴一勾唇角，闲笔落在纸上——

烟篆锁臾凉
无限春光遣远上
醉卧雪泥香

神无月仍自忘于画中，兔管逆毫藏锋，一笔一横斜，倾的是肺腑，诉的是衷肠。
早年在真田龙政府上作客，他无意撞翻过一个装旧卷轴的箱笼，花青丹赭的铺散了一地，其中一幅长逾四尺的旧卷一眼入魂。上头百十个人物皆作工笔绘，不分亲疏笔墨匀亭，正中一个观之生畏的男子，虽处众星捧月，却不掩满面酷寒；其身侧是一名盛装的女子，仪态端好，眼底含情；然他目光如剑，一眼洞穿画中真正主角——是个偏僻处离群独坐的秀雅少年，乍一眼只见低眉顺目，深深看进去，才惊艳于那温驯表象之下的真容，山中高士般晶莹之质意态昂扬。
“此人是谁？”
真田出现在身后时，他径直发问，毫无窥人隐私被撞破的心虚。
“当年花座家盗取文诏的那个孩子。”知他所指为何，真田倒也不以为忤。
“怎样一个人，竟能让你长篇漫卷为他费笔？”
“哈，如你所见。”真田桧扇轻摇：“心志甚坚，当非常之谤而不辩，可堪大事。”
“哦？吾无缘得见，可惜了。”
“未必然。”
…
的确，日后才知，画像与真人终究别如云泥，哪怕真田龙政这般丹青圣手，也绘不出斯人神姿之万一。
后来有日露宿神野山脚下，两人在一处凹陷的山崖下避雨。莫召奴恐他毒患在身，受不得寒气，竟于倾盆大雨中强行举火，供二人取暖烘衣。雨似瓢泼，身畔火热，三分功体堪堪压制着流窜的心猿。好歹平静下来，那人正倚在他后背浅睡，面颊轻靠着肩头，让他半边身子都僵得仿佛不为己用。
睡不着又不敢惊动身畔人，神无月拾了截枯枝在沙地上几笔勾了幅他的肖像…不想竟成迄今画得最为肖似的一次。后知后觉地感叹当时神来一笔，又可惜未能留下来——次日拂晓那人醒转时他就赶紧将地上抹了。
军机营，他设计把人强留在帐中，白日里不便多话，入夜更不敢言行稍过，等人睡了才提起笔来偷描。一夜更漏滴穿，烛火燃尽，只画成伊人袖边两朵流云。
  任凭笔下丹青无数，凡尘事，心上人，独独画不出。
以为此生只能梦里并肩了，他更日复一日奋笔画他。画不出那张脸，就画他的的背影——勇悍三军面不改色的背影，万仞刀兵中舍身护友的背影，甚至臆想中怀抱泣龙怨，只身远渡中原的背影…
或许，烙在心上的，正是这样一身风骨一抹影。

莫召奴已在旁静观了好一阵，待到他收了最后一笔才凑上去细看。
远处是写意山水，淡墨点作林间朗月，近处一浪人模样的落拓男子枕松而卧，手边一空坛，膝上栖一神鸟，形似焦明，又像云鹤。
“这画的是谁？”莫召奴打量画里那人。
“吾。”
目色一凝，又指那瑞鸟：“这个是？”
“你。”
莫召奴失笑，“醉来倚松玩鹤……你也不怕吾生气？”
“你不会。”
神无月递笔过去，“不为吾题字吗？”
“题什么？雪舟兄的大名够不够？”
莫召奴轻笑着，就着砚上残墨重舔过笔，悬停手腕略作思忖，款款落笔。
画中真意愈看愈湮迷，脑中词句竟然点不透了…莫召奴半句写罢又住了手，神无月却俯身过来，把着那握笔的素手，顺着他笔意继续缓缓书下去，另一只手却有些不大安分。
“神无月！”
一眼瞪过去，对上一张老实认真的脸，莫召奴半句狠话便哽了回去…听在那肇事者耳里，似怒还嗔的，唬不住人。
由着人把手运笔，白纸黑字也不知供出了谁的心思。那边作怪的手已探进前襟，被莫召奴一把按住：
“别闹，这才刚过酉时…”
“不妨。”神无月又将人揽近些：“写完这两句，就是子夜了…”
再落下的墨迹，时而虚浮，时而凝涩，最后只得依依稀稀——

饮中窥妙意，
遥寄清风比月明，
留取一片心

窗内再无什么容人听辨的言语，都作了喃喃声如水化开。

若无来日似旧日，莫忘惜人如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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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9-02-12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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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9-02-12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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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月十题（六）赘笔

  飞絮时候，神无月廊前正坐，捧了本「山海战论」一面闲翻一面随笔勾画。偶尔回头，却见莫召奴立在身侧。
  “听闻当年军神一日解破中原武学九十九式，可是真的？”
  “都不是什么绝顶功夫。”
  这话便是承认了。
  “那不知吾之招式你破得破不得？”
  “哦？”
  莫召奴一向喜静，甚少活动，如今既然开了口，神无月岂有不陪之理。于是住了笔问道：“如何算破？”
  “你挑一件兵器，我们只拆招式不用内力，制得住吾便算你破了。”
  “哈，好算盘。”
  莫召奴使惯的短柄功夫本就极重身法招式，加之练有千叶流忍术，论巧技只怕少有人能出其右。神无月虽已窥破世间武学之本，可要在不催动内力的前提下，凭一招一式赢下朱雀，还当真有些为难。
  神无月低压着眉头，教人看不清心中所想，末了提笔饱蘸一肚浓墨：
  “那吾便使它罢。若是胜了，吾可要讨一件彩头。”
  “好说！”
  莫召奴挑眉一笑，“就看是你先染黑吾画扇，还是吾先削秃你笔头。”说时已腾身而起，翩然落在院中：
  “莫忘了，先动真气便是认输。”
  “吾不但破你招式，还要将破法与你题在扇上。”神无月负手空书几笔，随即提身朝他折扇上指戳过去，喝到：
  “留神来！”
  莫召奴反手把扇一收，侧身避开，谁知方才那一点戳是个虚招，笔杆在神无月指间一盘，转而冲他面门直划过来。莫召奴一骇，急忙横扇封挡，险险在鼻尖半寸前隔住，扇面却被趁隙抹了一笔。
  横竖已着了墨，莫召奴索性绞着那毫尖顺势一带，角力之下，笔头狼毫被扯散出小半。一番试探下来，竟是各失一城。
  “有趣了。”
  神无月低笑一声，尺三笔杆调头攻向莫召奴执扇的腕间穴道。却见那折扇空抛的瞬间，手腕反盖过去，莫召奴单手扣着他笔斗朝内一甩，自己拧身后退，另一手接下扇子，刷地展开护在胸前，一撩下摆弓步跨立两步外。神无月笔却不停，似龙蛇急舞而来，瞬间墨点飞溅如飞沙走石，逼得莫召奴腾空疾转数圈，袖风带得泼墨四散开去，而后足尖一点，跃上庭树，与他居高相峙。
  莫召奴面上凛然，心中却暗道失算。如此不仅要防他笔杆戳摘、笔尖涂写，更要躲那飞墨横扫，倘若一个不甚，脸上被画上两笔，或是袖间溅上几滩墨迹，那真真赢也是输了…正当思量，神无月攻势又至，片刻间又对拆了数十招，脚下细枝巍巍震颤，花叶簌簌落。
  眼看处处掣肘，莫召奴露了个破绽，飞身落地，神无月身法了得，果然瞬间一步抢至，直指他身后，却让他扇边一记辄转，笔头又有小半齐根被断。屡次无功，神无月索性笔法骤变，锋芒尽出，狂草一般肆意纵横；莫召奴袖如流云，扇骨劲贯，左封右架间虽未见支绌，可那荡出的星墨却只能挥扇去挡，挡完也不忘还一记颜色，削下他一缕笔毛…扇上墨色每添一笔，那笔尖便也细上一分。
  莫召奴心道，等到真成秃笔一杆吾还怕他什么？是又故意留个空隙，看准神无月笔锋点来之际拼将上去，将那笔头尽断了。
  狼毫漫天飘飞，似乎昭示一方大势已去。神无月突然念动，提气当胸，一口将那带墨残毫轻轻吹过去。形势倒转猝不及防，莫召奴身形一滞，侧身仰头，擦着下颌线堪堪让过，背上穴道当即被那秃笔点中，登时腰腹以下动弹不得。

  庭前纷纷落英处，一人白衣静伫，面上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神无月慢悠悠围着那衣袍袖带纤尘不染的人闲看一圈，啧啧惊叹。这般挥毫泼墨，自己尚且没逃过，袖口沾上几处，他竟能将一身“清白”守得矜严，也确是厉害…
  败得憋闷，又叫他瞧得发憷，莫召奴忍不住出声道：“技不如人，莫召奴愿赌服输就是，先将吾穴道解开。”
  “你不好奇那扇上写的什么？”
  是才想起他之前的狂言，原当是说笑，未料竟真由此一着。扬扇观来，只见鬼画符似的一句，偏又叫人恰恰辩认得出——
  “抱月…观音…坐莲台？”
  莫召奴忙将扇阖上，面红耳赤道：“这是个什么破法？”
  “非是破招之法，此乃破你之法。”
  神无月绕着他一缕额发在指尖盘玩，凑到鼻下轻嗅了嗅，“吾要的彩头，莫召奴不会赖账吧？”
  “……君子一言既出，岂有反复。”
  领会得言下之意，莫召奴闭了眼，只当又要光天化日的被他戏弄，恨不得就此遁去。忽然背上穴道却解了，叫他一个不防落进身后人臂弯。
  神无月竟未造次，只扶他站定，温声道：“本就是顽笑。你不喜欢便无需勉强。”
  “吾并无此意。”
  “那就是喜欢？”
  “……”
  自知口头上从不曾赢过，莫召奴低声回了句：“吾应过之事自不会忘，迟些再说。” 说罢捏紧扇子径自入内去了，没发现这人嘴角一抹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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