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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2 【月花月】寒塘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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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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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花與雪，他根本不會打開自己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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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我不看妳，是怕昊辰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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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從來就不願對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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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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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邪劍法與怒天之懲交擊過處，巨大的能量縱橫四野，摧枝斷木，壹片狼藉。塵煙過後，兩人佇立原地，花的胸口赫然插著血不染，血色的劍飲嗜著汩汩鮮血，染紅了大片衣襟。壓抑不住的劍氣在花體內爆發開來，血液飛濺，他被沖擊得踉蹌後退，終因傷體不支單膝跪倒。而月也被咒術擊中，身上處處猙獰著傷口，異常狼狽，卻尚能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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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了，註定要輸才能結束這壹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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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g*j
不過是早已料到的結局，不過是最後的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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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妳會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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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這輩子我不會再恨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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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她……最後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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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的血，胸口的血，艷麗刺目，仍在不停地流，心裏放不下的卻始終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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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驚楞了，不知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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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才明白，為什麽花說不願後悔。如果抹殺了所做的壹切，愛要如何著落？又要為誰停留？要怎樣面對壹個面目全非的自己？以愛為名的不歸路上，葬送的原本只是踽踽壹人，而今何止？越是清醒越不願後悔，是後悔的代價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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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心思，簡單昭然，卻也癡得深晦如淵，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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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再想，也沒有猶豫的時間，月背起虛弱的花，拔足狂奔，只為圓他最後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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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答應我……無論如何……別傷害……雪……別再……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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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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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時候，妳仍然心心念念都是雪？月攥緊拳頭，於荒野急急而奔，眼前仿佛蒼茫壹片沒有盡頭，心在抽痛，卻只能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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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有病……這個病在修真院那壹夜……就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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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月心內苦澀，不由腳下壹個趔趄，復又穩住身形蹣跚前行。修真院……？不，我們的病潛伏得比想象得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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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世……我絕不會再……傷害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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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7x7|z
哈，妳就沒有什麽想單獨對我說嗎？花，妳還記得嗎？那段懵懂快樂卻再也未被提及的時光。妳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說，難道就真的這樣消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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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甘心，不甘心過往演滅在記憶中，不甘心心事這樣沈埋，也不甘心扼殺真實的自己。只要他能復蘇，什麽都還有機會。此刻，似乎有魔力牽引著自己，本是回故居的腳步剎那轉向，眼前的路分明是通往通幽谷。而背上的人已沈沈昏迷，再也無能管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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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桃源渡口涉水而過，前路應是不遠了，可是卻仿佛走過了幾個世紀，直到腳變得不像自己的了，那座樸素的茅草屋才終於出現在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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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儒！修儒！快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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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啊！怎會這樣？妳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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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我，救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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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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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花進屋壹瞬，屋門外的墓碑，在風中更顯蕭索。月的眼神短暫停留，黯淡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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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儒，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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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雖然妳有給他吃止血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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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壹點辦法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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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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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儒，二哥暫時就交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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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妳傷得很重，妳要去哪裏？大哥！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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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壹路飛奔，風中，月的思緒很亂。如果他沒想過留情，他為什麽要事先把修儒從苗疆召回？明明是他們甘願葬送這段友情，為什麽擺不脫心底最後壹絲動搖？為什麽到頭來，他們每個人都只能壹而再再而三地失去？不，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他必須加緊步伐趕回桃源仙境，回去收拾殘局，在有人起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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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蘭居的兩人，在蒼茫夜色中苦苦等候，等待那註定無奈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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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漫長得仿佛凝結，壹身素裙的雪神色焦躁，絹袖在風中飄揚。明明才只是初秋而已，今晚的風卻冷入骨髓，冷得人不自覺顫抖，血液好似要隨著時間停止流動。擡首遙望，沒有目的的目光在各處遊移，這個熟悉的地方藏了太多回憶，不曾看詳細，竟也不堪回首。她突然很想逃離，哪怕前去阻止兩人決戰也好，而事到如今自己卻失去了挽回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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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的風，只是站在背陰處默默飲酒，昔日裏最愛的風月無邊變得不知滋味，或許味覺早在復雜的滋味中被剝奪殆盡。壹直以來，最不想親手了斷的人是自己，只能坐視壹切無能為力的也是自己。他最不想看到的結局終是發生。風盯著手中的酒壺皺眉，為何自己醉不了？但是……就算醉了，又能醉多久？也許花說得對，自己的逃避，才是對風花雪月友情最初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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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還在壹刻刻流逝，已經不知道等了多久，漫長得有些失常，而心在壹點點下沈。道域這個被封印的壹角，即使初秋也景色正濃，不見蕭瑟，但心既蕭索，入眼處處皆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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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祥的預感，風和雪同時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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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兩人都出事了吧?”風明顯不穩的語氣，透露出擔心和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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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雪定睛看了他壹眼，未多話，率先跑出了沈香蘭居。風匆匆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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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H^ud*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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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來到桃源仙境，只見遍地樹木殘骸，沙塵碎石，此地顯然剛經歷了壹場激戰，但卻安靜的可怕，也尋不見人影，只有空氣中彌漫著壹股塵埃落定的淒涼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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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花癡……妳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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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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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探入深處，他們才在花枝掩映下看到壹人。月單膝跪落在地，右手拄著血紅色的三尺長劍，眼睛凝視著面前的墓碑，碑面上赫然寫著“昊辰之墓”。風和雪的腳步停頓了下來，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免傷懷，終歸還是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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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為什麽要變成這樣？”雪在月下低泣，嗚咽的風聲吹動周邊樹木的枝葉，發出颯颯聲響，交織起壹曲哀戚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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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站了起來，疲憊的身影搖搖欲墜，壹身血汙刺痛人的雙目，彰顯著無可奈何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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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妳還好嗎？”風上前扶他，卻被月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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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徑直看向雪，復又轉向墓碑的方向，卻是在對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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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說，他不願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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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想見妳最後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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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說……別傷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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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袖子下的手，握得更緊了，有壹線血絲順著血不染蜿蜒而下，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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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對不住……”顫抖的聲音泄露著壓抑的情緒，壹句對不住是否能算安慰？卻也來不及送到那人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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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他……不希望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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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雪放下掩面的衣袖，擡頭無意間撞上月的目光，那裏面流光婉轉，似暗藏些許意味不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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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上前將酒灑在墓碑之前，祭奠逝者。沈默中，只余壹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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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各人沈浸在各人的心思之中，佇立良久無言，直到月轉身打算離開，風才再度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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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妳傷得很重，讓雪先為妳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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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不用，我沒事。這是我的罪孽，是我該背負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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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那妳又想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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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決定，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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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家的事，妳壹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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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妳放心，我不會沖動行事。我會先去找修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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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雪，妳別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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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回頭看過來的目光，夾雜著壹絲異樣，明滅不定，又銳利迫人，雪看不真切，又不禁心裏打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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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還是掘強道：“為何妳總要把我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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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我答應了花，不會讓妳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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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的想法呢？妳這樣就不是傷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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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保護花想保護的壹切，自己的意願有什麽可在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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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除了虧欠，月想不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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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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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花癡不願看到妳們這樣。忘今焉不易對付，就讓我們同心協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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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話，從來都有足夠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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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各自分散後，月回了通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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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路上，腦海中盤旋不去的是自己和花對戰的場面，以及風花雪月最後的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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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句“生死無悔”，他們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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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舉杯飲盡之後花眼角殘留的淚滴，他並非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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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交錯失衡的情感面前，他到底抱持著怎樣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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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與風對決的時候，花曾在山上觀望。因緣果報，真相揭穿，花與風不過立場對換。當時那刻，他是什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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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他留戀什麽？傷心的又是什麽？那滴淚又代表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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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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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抓到了壹絲線索，但卻無人能給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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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又成壹個沒有答案的謎題，可他仍想追尋那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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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進入屋內已是深夜，修儒正在床前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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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儒，昊辰他有沒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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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儒轉過頭來，卻是壹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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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我沒辦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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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沖至床邊，看到那人閉目躺在床上，仍有細微的呼吸，但那張風雅幹凈的臉上卻沒有了往日挖苦的笑，沒有了失落的愁，也沒有了冷漠復雜的神色。那樣安寧祥和，仿佛歲月靜好的樣子，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是多久之前了呢？月無心細數，只抑不住的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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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為什麽我總是救不了大家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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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K#D R/OM
“修儒，這不是妳的錯。他的傷，是我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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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難道真的是妳！”修儒瞪大了眼睛，卻並不意外，他只是希望像上次壹樣是個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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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曉妳診斷的出。而我的傷來自他。”波瀾不驚的語氣，卻荒涼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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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樣壹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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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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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妳的傷……”修儒走上前替月把脈，月沒再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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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的內傷，他只是在強撐，織命針和藥只能暫時控制傷勢，沒有足夠的休息很難恢復。修儒默默看著他，心內隱約能猜出幾許原委，張口竟說不出什麽勸解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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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B :O@:'
“這段日子多謝妳，修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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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講，我很沒用。其實，在妳離開之後他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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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走後，他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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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他有沒有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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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妳又騙我……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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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的虛弱讓他發聲都很困難，喉間的咳嗽聲生生被逼了回去。花再度暈過去瞬間，呼吸停滯，那張血淚斑駁的臉，觸目驚心。作為慣看生死的醫者，自己竟會急得全身發涼，手足無措，只能拿毛巾拭去他臉上的臟汙。無意間，不知是否錯看到壹絲淺淡的笑意尚留在他嘴角，這才緩過神來重新施針把脈。脈象非常微弱，似有似無，全憑針和藥吊住那壹口氣，但讓修儒震驚的是，這人竟然用余力給自己施了術法！
Hq,znRz~`
Qd}h:U ^
原本已臟腑受損深度昏迷，而現在連他自己都不願意醒來，那還有何希望？用最後的生命力施術，讓自己沈浸在夢中的術法……為何沒有早點發覺？為什麽自己會失了方寸而忽略了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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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w
“是操夢術……”月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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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看向那人，月的目光復雜難言。笑意嗎？此時根本看不出痕跡，又或是早已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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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儒低著頭惙惙敘述，月將他攬過：“別自責，二哥術法境界之高非壹般人能察，我會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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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多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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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有壹個補救之法，不知道大哥願不願意。”修儒眼裏閃著光，卻又有壹絲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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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示意他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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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儒得了鼓勵，道：“妳……還記得亡命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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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水只會讓人生不如死，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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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都知曉。師尊留給我的藥方，我壹直在研究。雖然我還未制出破解的藥物，但卻意外研制出了另壹種藥，它能替將死之人續命，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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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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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它不能修復傷勢，更不會讓昏迷的人蘇醒。而且，續命功效因人而異，持續時間……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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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於閻王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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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生命最後那段回憶被無端勾起，修儒默然，引來滿室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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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聽到有聲音響起。
6!RK 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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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吧。”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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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D/1w^ iR
修儒方緩過神來，問:“我還沒講完，大哥不考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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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與生命相關的判斷總是沒那麽輕易，然而沒想到月即刻給出了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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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f,Ii_k bT
“閻王借魂，能消除傷患的痛苦，在短暫的三刻間與常人無異，但也只有三刻。續命水不同，至少能持續數天，但壹次的量只能使用壹次，少了失去效果，多了會產生形同亡命水的副作用。”
UujKg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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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解釋大哥也不會放棄任何機會，所以我也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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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EFQp+
“嗯，我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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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修儒忙前忙後照顧傷者的身影，又看了床上那人壹眼，月默默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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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夜色朦朧，壹輪彎月掛在漆黑的天幕，輕紗般的微光籠罩著大地，猶如母親溫柔的愛撫。月束起的長發在不斷的奔波中披散下來，好像又變回了過著瘋瘋癲癲沒心沒肺日子的風中傳奇，但那終究是裝出來的。人清醒的時候卻不如瘋狂之時快樂，真是來自命運最無情的諷刺。
(%|L23
)}T0 SGY
月來到嬌姨墳前，慢慢跪了下來。想起之前墓碑上的字跡落款，月想說的話壹時竟難以啟齒。胸中情緒翻湧，矛盾掙紮再度浮現。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已然決定不再改變心意，掙紮也不過徒勞、不過自欺。
YXTd^M~@D
gK- $y9]~+
“阿嬤，對不住，原諒我的茍且心思。我不想再騙自己，更不想再騙妳。我帶他來這裏，全是出自我的私心。妳的身亡與昊辰脫不了幹系，但我和血不染才是根源。阿嬤，妳若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的罪責，我毫無怨言。”
Gu K!<-Oz"
EN~ha:9
“修儒他，成長得很快，我想妳和冥醫前輩壹定感到很欣慰，我也為他驕傲。他幫我醫治昊辰，是我心虛，不敢告訴他二哥曾經做過些什麽。我知道冥醫醫術傳承的理念，救壹惡如殺無數，那是對醫者仁心的玷汙。昊辰算不得好人，我又算是好人嗎？好人又該如何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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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儒是個好孩子，壹心只在幫我。不知者無罪，阿嬤，這壹切仍是我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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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年，感謝妳對我的照顧，常常惹妳生氣惹妳擔心，是我不對。我還有很多話想對妳解釋，風花雪月的友情，血不染的秘密，我裝瘋的原委，可是……都來不及了。若有來世，無情葬月，誓報此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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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寒氣襲身，有水珠劃過臉龐，由溫變冷，快速風幹。月重重磕下三個頭，在墳前跪了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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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vfY21
等月回到屋中，修儒已累得趴在床邊睡著。月走上前，為他披上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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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W=am_\0e.
“修儒，我到底是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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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妳不值得被救，不然怎麽對得起死在妳手上的那麽多人？但是……我……”看向沈睡中的花，月自問。
Z<6F q*I
5SmgE2 }
“我……已經親手殺了妳，該要的交代已經……夠了，就讓世人都以為妳死了吧。”
e=EM07z
_ ;`g*Kx
心中有莫名的痛楚在蔓延，面上的表情卻放松了下來。
>PK\bLEo
r J_fg$.<
“余下的仇，我會親手了斷。”
O=w u0n
~:lN("9OI
“修儒，如果有壹天，我真的瘋了，妳……千萬別醫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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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悄悄撫上修儒稚嫩的臉頰，帶著壹絲留戀，及諸多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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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將他抱回寢屋的床上，掖好被子，聽著他均勻的呼吸，才放下心再度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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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修儒，在門關上後，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盯著帳頂失神良久，淚水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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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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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月就出門了。現在他掛心的除了忘今焉的行蹤，就只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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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學宗的術法，除了學宗門人，會解的就只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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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深林，壹片雪花飄至月的身前，熟悉的引導意味，正合了他的意。月追逐著雪晶，果然尋到了雪的撫琴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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裊裊琴音，如泣如訴，月卻無心欣賞，徑直打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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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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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連壹曲都沒耐心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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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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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有考慮過我的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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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出，無奈與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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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是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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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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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態度很明顯。妳總是這樣，都到現在了，還有什麽是不能挑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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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害已經造成，如果有挽回的機會，妳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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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從未想到月會這麽問，雪壹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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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傷害了妳，傷害了花，我們的感情在互相傷害中支離破碎，還有什麽是來得及的？我真正不知道……不知道還能抓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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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在跟我講話嗎？”月的話似乎意有所指，卻又模棱兩可，雪莫名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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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看著她，沒有回答，只道：“有些情仇，就算重來，還是無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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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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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擅長表達感情的人，我承認是我虧欠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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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妳給我的答案？”雪問，“妳說過妳想彌補，那妳知道該怎樣彌補，要彌補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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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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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意思……我懂了，終於，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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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我不值得被愛，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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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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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是要請求妳壹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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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得，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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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知操夢術的解法？”月並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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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是誰中了操夢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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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疑慮的目光投射而來。那種眼神，很不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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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不閃不避回視，“沒有，昊辰死前問了我這個問題，我只是想知道這裏面還有什麽秘密。我想昊辰可能教過妳，如果妳會，請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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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月的眼神中，雪探不出任何東西，也就作罷，“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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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將操夢術的原理和解法壹五壹十告訴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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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聽出什麽可疑之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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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我會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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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轉身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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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是這樣，從不放棄追尋。”雪道，“忘今焉的下落，我查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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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為何現在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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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妳就會走，但現在說不說妳都會走。是不是只有結束追尋的人才會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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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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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風來，我們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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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月沈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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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探到他是孤血鬥場的主人，他的勢力絕對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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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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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凝灣。那裏的地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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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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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不可魯莽，我們找風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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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聽完雪的話，月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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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走後，雪細細回想花說過的話，操夢術裏真的會有什麽秘密嗎？花，絕不可能背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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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今夜過後，再多的秘密都會被演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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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夢術……月邊走邊揣摩術法的關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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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早年耳儒目染花練習咒術的過程，現在根本無從著手。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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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分是什麽呢？就算不想學，也多多少少可以摸透個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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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這是妳告訴我的。妳相信自己，妳還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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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月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大片晶瑩明亮的花海，細碎如雪，漫漫無邊，在黑夜中折射出最璀璨的光華。花的笑聲回蕩在耳邊，久遠的有些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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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想能回去看壹眼……再次，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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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妳回來啦。”修儒見到月，壹臉終於放下心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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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找到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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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大哥身上的術法嗎？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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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懂陰陽學宗的術法，可以解。但畢竟操夢術不是簡單術法，這其中手法施為我並不能肯定全然準確，風險無法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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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告知我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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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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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將雪所說復述給修儒。人醒夢醒，操夢術本是自行解除，只有兩種情況需要外力解除。壹者被施術者非本人，二者則是自己無法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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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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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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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聽起來是沒什麽問題。我這麽說吧，操夢術的原理是對意識的控制，解除過程中稍有差池，會對意識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傷。但昊辰大哥所處的意識喪失狀態是壹種假性昏迷，因為操夢術對深層意識產生了刺激，導致與障礙性昏迷本身有了對抗，這是不上不下的奇異狀態。但術法要靠生命力支撐，過度虛弱就會直接導致死亡。要是正確解除操夢術的效果如同自行解除，事後會再度陷入深層昏迷，就看續命藥能支撐多久。如果解除中有另外的刺激，極低的概率會出現醒狀昏迷的奇跡，也或者，最壞的狀況……腦死亡。”修儒有些遲疑地看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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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心念抵定，目光亦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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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種由眼神傳遞的信任修儒了解，於是繼續說道:“前兩者，只要有長期治療的機會，就會有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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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在妳施術過程中用織命針穩定他的生命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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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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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全心投入，口頌咒文，手撚法訣，依循五芒星走勢不停變換手勢，運轉結印。修儒看準時機快速下針，手法巧妙，利落準確，壹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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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術過程中，月壹心所想的唯有用自己抱持的希望來摧毀眼前之人的絕望。施術者的信念越堅定越強大，咒術效果才越彰顯。咒，本就是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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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咒結束，法印結成，光芒大盛。月聚氣於壹指，穿透法印，引導術力，點落昊辰眉心，淺意識中，似有瘴濁夢魘應聲而碎。收回手指，月神識激蕩，好壹陣才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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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沒有告訴他，外力強行解除操夢術可能會出現神識牽引、意識相連的狀況。在昊辰的夢中，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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