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8 【問禪/問菩提×靜如禪】聽說灑糖能加速傷口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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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23p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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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09-08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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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8 【問禪/問菩提×靜如禪】聽說灑糖能加速傷口癒合

※就是一篇甜文而已。

---

1.

上次隳梵之戰，眾人所傳頌之事，莫如因果之子再世，一戰斬皇隳，以一人之能力挽狂瀾，但，於靜如禪來說，卻是那驀地橫空而出，護在自己身前的人影——

那個曾經被自己護在掌心，捨不得打罵的孩子，長大了啊。

「上師——」當時的問菩提微一側首，笑臉如靨，頰上一抹來自於敵方的熾血，「你無恙乎？」問語殷切，仍舊是稚氣未脫的神情。

「所幸你來的巧，巧到吾日後該稱呼你一聲——」靜如禪跟著笑道，喜逢故人，加之欣慰，「恩公。」嬉鬧笑語，緩解了戰場上之緊張。

接著，雙掌合十，站好樁身，準備迎戰。

2.

究竟當年梵宇之敗勢如何？旁人已無從追憶，但，從日後對於聖虔者之讚揚稱頌，亦可以推敲出當時情勢之慘烈。

至於任職於文殊苑的傳燈上師，也是那少數活存下來的倖存者之一，畢竟隸屬於文職，至於上師之武功如何——

這也算是梵宇內之一大隱密了吧，江湖傳言，凡進廟宇，切不可惹其灑掃僧人，靜如禪武功如何？曾參與隳梵戰事之人皆知，但終究是獨木難支，畢竟，從日後靜如禪與梵宇兩大殊臺之生疏互動來觀，當時梵宇之殊臺似非此兩人。

「恩公？」問菩提稍一挑眉，舉掌往前一掃，轟退數人，復往後一退，與靜如禪背對背而立，笑道：「救命之恩，上師欲如何償之？」

「涓滴之恩，湧泉以報。」靜如禪笑道，雙掌騰挪，數片青葉漫射而出，擊向敵方，「救命之恩，相隨天涯。」

「嗯哼，」問菩提心裡打了個突，似乎仍有點不滿意，但仍舊裝腔笑道：「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靜如禪應和道。

3.

重建梵宇之後，宗佛欲挽留問菩提，卻不料，他不僅僅是留不住問菩提，連傳燈上師也跟著失去了——

「老人家很抱歉，」問菩提說道，伸手拍了拍靜如禪的肩膀，「這個人，吾要帶走。」

「這——」宗佛欲語還休，雙眼左右逡巡，看了看問菩提，又望了眼傳燈上師，想瞧出些許端倪。

「宗佛，這是如禪未竟之責，以及，」靜如禪合掌一揖，面色肅穆莊重，「未償之恩。」

「還有未斷之情。」問菩提插嘴說道，並勾住了靜如禪的肩膀。

「好吧，」宗佛深深一嘆，也只能表達祝福之意，說道：「望君珍重。」

宗佛自然是不會後悔，當年派傳燈上師去為問菩提說課，與之相反，他倒是慶幸自己如此作為，畢竟，傳燈上師對於因果之子的影響深遠，更是那一位，陪著問菩提走過傷痛之人。

4.

有些傷痕肉眼見不著，卻始終存在，並且比起可見之傷，還來的疼。

「你無恙乎？」

酣戰方休，死別已久的故人，還來不及敘舊，縈繞於心的，仍舊是對於前塵舊事之擔憂。

問菩提聽聞，回眸一瞥，坦然笑道：「這是吾該問你的話。」

「但——」靜如禪仔細打量著眼前人，他曾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對方，卻不料，佛又給了他一次機會，再一相逢，彷如夢中，他應當要欣喜若狂才是——

然而，他只在乎對方是否有哪裡傷？哪裡痛？

傳燈上師偷瞄了問菩提的脖頸一眼，那是他上一世致命傷之處，幸虧那處是乾乾淨淨的，並無任何傷痕。

問菩提覷見了上師的眼神，倒也了然於心，笑吟吟地一步向前，趨身靠在靜如禪身上，直爽地說：

「吾身體無恙，上師切勿擔憂。」

「……嗯。」靜如禪悶聲應道，心中暗忖，身雖無恙，但，恙字有心，誰又知曉，死過一回的菩提心，又是如何的心痛？

5.

兩人步出梵宇，離開這個待了一世的山門，正是遠離紅塵、一出江湖無盡期。

「你欲往何方？」

「就去你說的，」問菩提舒一口氣，似是放下一身重擔，回頭向著靜如禪說道：「天涯海角。」

「這個世界又真有海角天涯？」靜如禪問道，回首瞧了瞧這他待了大半輩子的山門，有些的不捨，卻毫無後悔，他最後義無反顧的回頭，轉向了問菩提，再一次的相逢，他早已下定決心，他跟定他了。

「海角天涯，是要與伊人一同走的。」問菩提似也心有靈犀，率先牽起了靜如禪的手，相偕而去。

6.

既離山門，隨興而行，兩人便不拘泥於掛單寄宿佛寺廟宇，而是以旅客自居，走走停停，遇棧則棲。

是夜，客棧之內，兩人夜宿一寢、抵足而眠。

「如禪——」問菩提驀地喚道，一個翻身，摟住了睡於身側之人，撒嬌地問：「吾想要改名，你覺得如何？」

「嗯……？」靜如禪睜著一雙迷茫的睡眼，呢喃問道：「為何想要改名？」

「嚴格說來，也非改名，」問菩提一手攬著傳燈上師，另一手又把玩著上師耳畔髮絲，雪髮中參雜著一小撮奶油色的頭髮，有點兒可愛，「只是想創一個適合閒人的稱號。」

「譬如說……？」靜如禪努力提起精神問道，他幾乎要枕著問菩提的手臂睡著了。

「笑玄忘機，」問菩提笑道，沒大沒小似的，趁著靜如禪睡眼惺忪的當下，食指輕輕彈了一下上師的額心，「此號，正適合與你一同隱居，何如？」

「那吾便稱你一聲——」靜如禪真的昏昏欲睡了，問菩提那一記額心輕彈也敲不醒他，只聽他悶聲續道：「玄機公子。」

語畢，聲歸寂寥，終於沉沉睡去，還真是如如不動、靜如禪。

「真是的，」問菩提無奈地望著上師的睡顏，似乎在埋怨對方睡得如此毫無設防，又道：

「是恩公還是公子，你倒是選一個啊。」

7.

「吾欲尋一風景優美之地落腳。」問菩提又道，眼中光彩耀人，與他的旅伴一同瞻望著未來，充滿期盼。

「好。」靜如禪應道，或走或停，他皆無妨，倒是問菩提眼裡的光輝奪目，令他心下稍安，這本就是他唯一掛心之事——

死過一回，生前之事，想必是記憶猶新，也因此，他只煩惱著要如何陪著這孩子走出傷痛。

「太好了，」問菩提開心地說，靜如禪似有煩惱卻不說，如今看上師鬆一口氣的樣子，他也跟著寬心起來，只是仍舊嘴上不饒人，又道：

「上師別老是『好好好』，什麼都好，是否要改名，叫『好好先生』，或者，嗯，『如如都好』？」

「別叫吾『如如』——」靜如禪面色一窘，立刻抗議道。

「吾是說『如如都好』，又不是叫你如如，」問菩提又拍了拍上師肩膀，手便若無其事的搭著不放了，又戲道：

「如禪，來說一句——如如不好。」

「……。」

8.

相偕而遊，同榻而眠，不過是為了節省旅費，待慣了梵宇之兩人，早也習慣了持齋苦修，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個床榻，本就也是無妨，只是從傳燈上師之角度審度，他對問菩提的評價是為——

睡姿極差。

要被一個睡著了就八風吹不醒、穩睡紫金蓮之人如此評價，想來問菩提之睡相定是極為驚人，但，若真要如此蓋棺論定，只怕也是冤枉了那自詡為風流倜儻的玄機公子了。

倘若詢問玄機公子此一軼聞，想必他定會略為自得地說，自己是謀定而後動，意在溫水煮青蛙，至於那隻蛙又是誰？自然是渾然不覺的靜如禪了。

床分左右，一人一側，卻也無明顯分界，偶有人越了界，僅僅是一條手臂，橫放在枕邊人腰間。

「……菩提？」傳燈上師睡眼惺忪，強撐著睜開眼睛，又旋即閉上，自顧自地又夢周公去了。

問菩提似無動靜，實際上卻未熟睡，先是一隻手臂安放在上師身上，悄悄地箍緊對方，接著，整個人便貼了上去。

終於，問菩提成功把傳燈上師當作了自己的大抱枕，便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

9.

兩人便一夜好眠、一覺到天亮了嗎？

不，這並不是如此夢幻的童話故事，因為，靜如禪被熱醒了。

苦境的夏天可不是鬧著玩的，當靜如禪被熱醒之時，在昏聵之中如此地想著，沒想到習慣於夏日中蒔花植草的自己，竟也會被熱醒？

待發現罪魁禍首，是那像是把自己給五花大綁、攬得死緊的問菩提，靜如禪便無奈地笑了，試圖拉開那放在自己腰際的手臂，卻反而喚起了對方的對抗之力，自己便被抱得越發的緊，有些的窒息。

……吾記得聖菩提並非是藤蔓系的？靜如禪在心裡吶喊著，他被按在問菩提胸前，聆聽著對方沉穩的心跳聲，感到了些許的釋然。

你還活著就好。傳燈上師又恍惚地想著，終於是放鬆了身體，任由問菩提抱在懷裡。

「……如禪、不放。」

飄入耳裡的呢喃低語，是夢囈，又似誓語，便是一擊驚雷打在心頭，憾其禪心。

「好，」靜如禪對著那夢中人笑道，滿眼溫柔，「全都依你。」

10.

路邊茶館裡，問菩提與靜如禪在此稍歇一會兒，飲茶品茗，聊以解渴。

「如禪，吾聽聞，」問菩提忽地說道，放下手中茶杯，眨了眨眼，認真地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噗——」靜如禪正喝茶喝到一半，被嗆了好大的一口茶，接著噴將了出來。

「吾說笑的。」問菩提又笑吟吟地說，樂得欣賞上師那滿臉困擾的神情，又打趣道：「倒是你，何時要改口叫吾『恩公』？」

靜如禪先前那一個玩笑，無疑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他與問菩提久未相見了，竟是忘卻這因果之子早年是多麼的頑劣，只要被他抓著了任一個可趁之機，絕對是會打蛇隨棍上，鬧了個雞犬不寧。

此刻問菩提舊事重提，傳燈上師可是好不後悔啊，磨磨蹭蹭、期期艾艾了許久，才硬生生地逼了兩個字：

「……恩公。」聲音極低極輕，低垂著頭，好不彆扭。

「如如乖。」問菩提笑開了顏，更是得寸進尺，右掌往前一欺，趁勢往靜如禪的頭頂之上輕輕拍了拍。

「……不要叫吾如如！」靜如禪面帶窘迫，話語中微帶嗔怒，卻是毫無震懾之力。

11.

「如如！」問菩提從床上彈起，手按前胸，作摀心之狀，似乎有些痛楚難當，說道：「吾覺得心好痛。」

靜如禪急忙地趨身向前，手往問菩提脈門一搭，未窺出什麼端倪，右手二指逕往胸前心脈周圍點去，欲先封閉其心脈重穴，緩其疼痛。

不料，手在半途，卻被問菩提一把截住手腕，那個大聲喊痛的人，現在卻又一臉無事，笑吟吟地說：

「吾要如如幫我呼呼——」

靜如禪這才想起，「上師」是在外人面前，對自己稍顯禮貌的稱呼，「如禪」則是大多數時候，私底下的稱謂，至於「如如」，顯然是問菩提打著什麼惡作劇的心思，才會有的叫法。

「什麼呼呼，」傳燈上師繃著臉，強裝鎮定地說，「一把年紀了，也不怕羞？」

「吾重生了，年齡要重新計算，」問菩提嚴肅地說，「現在不到一歲。」

「你——」傳燈上師拗不過對方，敗下陣來，又嘆了口氣，只得俯身向前，湊近問菩提胸前，朱唇輕啟，便要吹氣。

靜如禪螓首低垂，長睫微斂，湛藍色的眼眸，好似湖中映月，輕張的粉唇，直如那月下花前，令人望之沉醉。

問菩提終是情不自禁，放肆地扣住了上師的下顎，低頭便是一吻。

12.

「……菩提？」

靜如禪呆愣地望著問菩提的行動，甫一回神，人便已被對方給禁錮在身下。

傳燈上師精通佛法，清修一世，又何曾嚐過禁果，方才問菩提那悖離倫常的一吻，他只覺得有些奇怪。

「如禪，你是我的——」問菩提話一出口，立即打住，話鋒一轉，又道：「心病良方。」

他那情難自抑的一吻，現在可難以解釋了，趁著靜如禪還來不及追究，問菩提忽然失了雄心豹子膽，逃避似的轉移了話題。

「嗯，那如果你病好了呢？」靜如禪果真被帶偏了思緒，認真地問道。

「你仍然是我的。」問菩提又道，唉呀，一句話便把自己那點小心思都給攤在了陽光下，心裡卻又開始惴惴不安起來，不知靜如禪會作何反應？

「嗯。」靜如禪應道，話語裡聽不出情緒。

問菩提有些緊張了，暗怪自己沉不住氣，只得小心翼翼地問：「因為我救了你一命？」猶自擔心對方的應承，是因為先前的救命之恩。

「不是，」靜如禪見著問菩提的反應，覺得好笑，眉角一彎，笑得好似一枚鉤月，「就算你沒有救我，我也是你的——」瞧見問菩提眼帶期待，卻是話鋒一轉，說道：

「園丁兼樹醫。」

都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靜如禪既為問菩提之經師，其相伴於身側之時光，即便未有百年，也有十年。

13.

這下換問菩提鬧起了小脾氣，難得地被上師給擺了一道，面子上便有些掛不住，悶不吭聲地板著臉，心裡繼續打著小算盤——

要不然、直接蠻力強推算了？

問菩提恨恨地思忖著，反正只是心裡想想，他也不會真的付諸行動，他們難道不算是如膠似漆了嗎？怎麼同床而眠的距離，好似隔了座山似的。

「菩提，」傳燈上師方從外面回到客棧裡頭，便哄起對方，還遞了串糖葫蘆到問菩提面前，問道：「要不要吃？」

「吾不是小孩子了。」問菩提輕哼一聲，別過頭去，說道。

「不是有人說自己才不到一歲嗎？」

「如如！」

「喂！不要叫吾如如！」

「一歲的孩子只會說疊字！」問菩提搶過了糖葫蘆，氣噗噗地咬了一口，又喊道：「如如！如如！如如！」

「……。」

氣氛一陣僵持，隨後，兩人對視一眼，不禁齊聲捧腹大笑起來，這才發覺方才自己的行為簡直是幼稚到不行。

問菩提咬了口糖葫蘆，嘴裡一陣甜意，心裡跟著甜滋滋起來，手又按了按胸口，頓覺奇怪：

自己最近已然不再感到心痛。

他又瞧了靜如禪一眼，安慰著自己，來日方長，倒也不急著在旅途中倉促圖謀，不如待尋到了那一處良居妙所之後，徐徐圖之，亦無不可。

只是，在這之前，先讓他索取先前的利息吧，思索既畢，傾身便是一吻，吻在靜如禪右頰，笑道：

「嗯……是甜的，」又瞧著對方那雪膚皓髮，接著又道：「像是白砂糖一樣。」

語畢，用力擁住了他的上師。

靜如禪只是無奈地笑著，只因他心裡深知：這孩子性嗜甜食，因此他才弄來個糖葫蘆要安撫對方，現在倒好，被直言當作了白砂糖，怕不是哪天要被吃乾抹淨了吧！

FIN.

[ 此帖被day123pili在2021-09-12 19: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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