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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4 【鰲硯】墨相
1
-雙黑,跳反,玻璃心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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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無意鎖深宮,借鑒鋒芒藏古風。應曉謫仙鴻鵠志,湛然秋水換兵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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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娘娘果真深藏不露。”俏如來眼看著未珊瑚從縹緲水汽中執著長劍走出,卻絲毫沒有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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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你們應該感到慶倖,竟能見到詩仙劍序重現江湖。”未珊瑚終於可以不用再掩飾她的能為,不用再演戲當個賢內,這一刻她是無比的放鬆與成竹在胸——墨家歷代钜子的武力水準他們一直深諳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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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俏如來也有底牌。”俏如來側過身子,突然伸出一只手,卻不是請招的姿勢,而是拍在身旁那青年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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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青年顯然一愣,但隨即又早有預料般歎了口氣,“唉,你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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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盡其用嘛,墨家人都一樣,他自己也是,所以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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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钜子……揚波蹼影,不過群鵝啊。”硯寒清幻出長劍,卻沒有擋在俏如來的面前,而是面沖向他,“我覺得本鵝可能打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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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差點笑出聲音,“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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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面露難色,微微側身側目看向身後看他們猴戲般拖延的未珊瑚,隨即收回目光,湊近俏如來,小聲說道,“不如我們打個商量,我演回臨陣倒戈,你裝作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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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俏如來皺起眉頭,覺得這個玩笑有些過頭,卻又忽感眼前這人殺氣升騰,下意識地向後退去,還沒想明白因何至此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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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意思。”未珊瑚似乎並不意外硯寒清反水,她挑了挑眉毛,“那麼接下來呢?你要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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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托著俏如來倒下的身體,慢慢將他放在地上,隨後緩緩地站直身體,低著頭,認真地趕了趕衣襟上的皺褶,“微臣只是太醫令中最末等的試吃官,何德何能能與娘娘講條件,況且微臣手中並無籌碼,以何顯示誠意?”說完他才緩緩抬起眼簾,目間卻突然閃過一抹精光,“倒是娘娘還有王牌,或許可以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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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珊瑚原本成竹在胸的殺鱗王取而代之的計策因為俏如來和眼前這人的介入而功虧一簣,而這兩人之間又似乎並不同心,心中那抹絕望突然又變成了希望,是故硯寒清這激將一出,如一盆熱油澆在她心上一般,立刻令她的怒火燒得更旺。“納命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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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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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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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站在那裏,雙手背在身後,衣衫被劃破了幾道,卻仍不減他手中轉著保定球的好興致,衣袂飄飄像個留戀紅塵的翩翩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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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緩步走來,發絲有些淩亂,蒼白的面頰上也有汗水滑落留下的印痕,眉目間卻依舊淡然帶笑,好似尊笑面的佛爺般雲淡風輕處變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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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這是個月黑風高夜,又恰逢殺人放火時。所以他們一個不是仙人,另一個也不是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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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海境一場史無前例的政變悄然發起又悄然消弭,朝代就在歷史無聲的車輪下靜靜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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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那背著雙手的人突然轉過身來,沒托著球的那只手抬起伸向前方,“未來,便請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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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笑著的人面色一僵口中一歎,似乎那句話中帶著千斤分量般壓在了他的肩上,“認識你,卻是我畢生災難。”即便這樣說著,他也還是將手放入那人手掌中,像是達成了某種協議般碰了碰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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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話可不要說太滿,你的人生或許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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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二字許是太不好聽,令那一直溫文笑著的人收斂了笑意,“微臣十分好奇王是怎樣說服雁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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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見得是說服不是打服?”或許眼前那人又開始笑,使他想起自身衣著的狼狽還未收拾,他緊接著便道,“只是幫他指出他差一點就踩進了俏如來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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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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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和俏如來做同樣的事——接近我,然後讓我這股暗流和你們一起被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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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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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可了他的目的,卻沒有認同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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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踩進俏如來的陷阱,而是借此讓俏如來跌進硯寒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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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細細一想便能想通,沒准這會兒被他藏起來的俏如來已經被雁王掠走了,“他倒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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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們師兄弟相爭的結果,卻是讓他人得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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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他的報復。”硯寒清雖然出其不意地略占了上風,但俏如來的能為仍不能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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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要小心的事,畢竟那是你們的門內事務。”北冥皇淵將自己摘得清楚,還不忘再給硯寒清下個大套,“你說封你做墨相如何?既和‘硯’字相配,又在歷史中隱藏了你的身份,還能光大你們墨家的門楣。”北冥皇淵笑得得意,吸氣之間還動了肺腑的傷,險險咳出血來,卻依舊不忘調侃硯寒清。“你的表情好難看,那不然叫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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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奸臣均逃不過貪墨二字,王是打算縱容微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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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還是覺得吃相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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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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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君諸皇祖,人墨兩相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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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其念哉,罔恫怨於宗工,勿阽危於臣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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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背著手站在紫金殿上王座下首,面色陰沉地看著被押跪在地上口中卻依舊喃喃念著檄文的幾個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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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那為首的便是曾經因為他碌碌無為而與他決裂的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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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現在他出人頭地之後,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竟然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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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見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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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殿的王座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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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王上?”硯寒清目視前方,絲毫沒把那些跪著的人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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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你這是造反!”殿下的老者憤怒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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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天道昭昭,變者恒通。太虛海境早就已經有了新王。”他終於肯將目光移向那些食古不化的前朝遺老,“而你,才是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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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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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還沒說完,便從老者身後竄出一個身影,一閃便來到了硯寒清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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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依舊背著雙手,面色未改地向後一仰躲過他的掌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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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擊未中,那人竟逼出藏在皮膚下麵的長薄利刃,牽扯著自己的血肉再次襲向硯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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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心不小,代價不輕,卻依舊只是枉然。硯寒清連長劍都未出手便將那人打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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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四個執著長棍的王下禦軍立刻將那襲擊者控制住,兩根從他腋下穿過架住傷身,另兩根同時向他的腿窩處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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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便被迫跪在硯寒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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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掙扎著,眼神中迸發著憤怒的火光,似乎在說他寧願死也不要跪他這亂臣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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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偏就好整以暇地站在他的面前,讓他跪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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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了?那本相繼續說話。來人,將為首的這四人帶下去,其餘的人,在這裏,一併打死。”硯寒清面色疏離平靜甚至嘴角還若有似無地擎著微笑,好似說得只是一般的閒話家常或是醫囑安慰,而不是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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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背著手,微闔雙目,似笑非笑地看著數十個“忠心耿耿”的舊臣被打趴在他面前,然後活活被廷杖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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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相?墨相?”夜深人靜,深宮之中就格外肅靜。紫金殿旁的書房中,水火石做的蠟燭還盈盈地燃著,如豆的冷光映在兩個相對而坐的人臉上,像是給兩人都凝了一層瑩白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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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相?”那人將批過紅的奏章闔上堆在一旁,放下蘸了朱墨的小楷狼毫,拿起手旁的水火保定悠哉轉了起來,似笑非笑地盯著對面一絲不苟還在審閱的蒼白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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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對他的三次呼喚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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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伸出帶著鮫綃手套的手在那人面前張開五指晃了晃,那人依舊不理。北冥皇淵乾脆一巴掌拍在他面前的奏摺上將他微微托起的奏摺一把按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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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這才有了反應,抬起的眼簾中洩露出陰惻兇惡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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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喚了你半天,你在裝作沒有聽見嗎?”北冥皇淵卻不怕他,而是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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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呼喚臣怎會不理呢,只是這剛剛入夏,殿外的蛤蟆叫得聲音太大,臣正在仔細分辨它藏身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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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說近在眼前吧,海裏哪里來得蛤蟆,被明嘲暗諷地罵了一頓的北冥皇淵有些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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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了口舌之快的硯寒清這才收斂了些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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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又砍了幾個前朝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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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臣可是上奏過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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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只是講隨你處置,又沒問你會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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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是在怪臣?他們都是反對王登基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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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本王怎麼記得十天前你方才和本王說過那些反對的聲音都被你弭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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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並未出聲但一直在暗中搗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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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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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信不過臣,臣這相位不坐也罷。王知曉臣並無意現身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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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信不過你,我這王位不坐也罷。你也知曉我只是替流君報仇,並無掌管、看顧蒼生喜樂、平安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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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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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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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太瞭解彼此,北冥皇淵知曉硯寒清有能力有才華也有望海境太平的抱負,卻不願站在臺前出人頭地留名青史;硯寒清知曉北冥皇淵孤注一擲只想報仇卻從未想過真地得到王位之後要如何坐穩它做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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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都在利用彼此。北冥皇淵用自己的無為無意來要脅硯寒清,迫使他擔起海境重任;硯寒清用北冥皇淵的不理不睬來懲治佞臣——他之所以一直不願答應欲星移出世的原因是因為他更得墨家綱領真傳,他更狠戾,不適合北冥封宇,所以若欲星移倒下,為了海境的長治久安與海晏河清,硯寒清也必須再找一個同他一般黑心爛肚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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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太過敦和仁厚,欲星移便只能絞盡腦汁地壓下所有變數,但變數卻一直還在,欲星移有信心他在一天,那些變數就可以安分一天,但若是他不在了呢?那便是最大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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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自己是什麼人他自己最清楚,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是不想認真,因為一旦認真就會變得心狠手辣,所以他每每在與人比試較量之前,奉勸對手保護好自己。用藥也是,因為他的藥往往用得太烈,針灸下手太狠,所以他才甘心做一個試吃官,免於替宮中娘娘皇子們看病……大概正是用在玉粉翠裏的博落回劑量太大才引起了北冥皇淵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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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相最近戾氣太重,當心肝火犯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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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王也會望聞問切了?”硯寒清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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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嘛。來,我看看舌頭。”北冥皇淵帶著鮫綃手套的手指捏上硯寒清的下巴,那細密的紋理與鮫綃特有的寒涼從硯寒清的皮膚間傳來。北冥皇淵一本正經地裝作大夫,貫徹著望聞問切四診和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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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心中暗自歎了口氣,若這是北冥皇淵對他往日陰狠手腕的懲罰,那也太輕了些,於是他便陪他玩了起來。他老實地閉上眼睛,伸出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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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眼做什麼,以為本王要吻你?”硯寒清耳邊傳來北冥皇淵戲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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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可沒王這麼孤芳自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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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罵本王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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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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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承認了你想我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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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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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老實承認你有就好啦,本王這麼宅心仁厚,墨相又這麼鞠躬盡瘁,這點小要求本王還是會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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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鞠躬盡瘁是真的,眼前這人宅心仁厚?他可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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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仇記了十八年,顛覆一代皇權就只是為了報仇,宅心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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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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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相啊……你的臉色越來越差了,不然吃點玉粉翠涼快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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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曲曲折折地繞了半天,硯寒清一開始沒往深了想,現在他有些詫異,想要尋些端倪,“臣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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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怎麼話說的?本王問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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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必須要殺,才能使王的皇途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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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北冥皇淵鬆開硯寒清的下巴,向後靠去,半躺在座椅中,“這般急功近利,讓本王有種你的時間不多了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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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又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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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笑?本王從不說笑,還是你有興趣看我演示一下我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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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算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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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啊……”硯寒清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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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笑了,北冥皇淵心思緩了緩,“天色不早了,墨相若是乏了,就跟本王這裏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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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看了看窗外漆黑的海水,又想了想那條回去相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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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長太黑,又太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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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Q=#;E
或許這條路,有眼前這人陪伴,並不算太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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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許,這才是北冥皇淵提點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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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不用那麼累,不用那麼急於殺伐,他會陪他,陪他完成他心中的宏圖偉業,同他完成他的海境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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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啊。”這一次硯寒清將手先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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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北冥皇淵接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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