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3 【黑赭】恰同学少年 1~31，193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3 【黑赭】恰同学少年 1~31，19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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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ama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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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樓發表於: 2012-04-10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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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伯牙、wkw0822、赩羽、蓝石、米奇卡斯、紫轩的鲜花！

Inkfishz：人不傻缺枉少年，小棉被还需要成长呢。

Muronglanlan：分析得很对啊，弃天帝就是觉得道境这骨头太难啃，又没有多少肉……

米奇卡斯：作者会努力让你保持惊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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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樓發表於: 2012-04-10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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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人生的最初记忆，就是在异度魔界。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别人放学了会被家长接走，而他则是被一辆黑漆漆的车带去大使馆。别人跟父母很亲昵，而他自己的父母出差是常态，家长会基本赶不过来，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更是寥寥可数。不过这对他而言无所谓，大使馆里有很多叔叔阿姨，每个人都对他很好，小小的赭杉军根本不缺疼爱。他和魔界的小朋友一起上学，讨论魔界当时流行的动画片，搜集贴纸，偶尔打上几架，完了还是嘻嘻哈哈的好朋友。

大使馆的建筑里有一个中庭，布置着水池假山，还种着一些外面见不到的植物，显得安静又冷清。有人对赭杉军说，这体现了道境的审美情趣。赭杉军对自己的祖国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水池里那些游来游去的小红鱼很好玩，空闲的时候，他喜欢去那里看鱼，经常心痒痒地想把它们捞出来。

每逢道境的新年，是大使馆最热闹的时候。这时他的父母都回到了大使馆，只不过依然忙来忙去，没有时间搭理他。那一天使馆里来了很多客人，然后他被套上了一身奇怪的衣服，拍上胭脂抹上口红，又有人往他怀里塞了一大束鲜花，让他去送给客人中间那名特别高大好看的叔叔。

别人管那位叔叔叫魔皇，魔皇被一堆赭杉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簇拥在中间，大家似乎对他尊敬又害怕。当赭杉军吃力地抱着花束走过去的时候，魔皇很和蔼地接过鲜花，又摸了摸他的头说：“长高了不少嘛。”随后拿了一个雷蒙娜绒毛玩具送给他。

这样的场景年复一年地上演着，直到再一次魔皇来庆祝道境新年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红头发的小朋友，别人说这是魔皇的儿子。那个小朋友长得一点也不像魔皇，人也笨笨的，但赭杉军好不容易在大使馆见到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小朋友，还是勉为其难地和对方一起玩了起来。大人们都进会议室说话的时候，他们两个跑到中庭的水池边，一起动手把水池里的金鱼全捞了上来。可怜的金鱼在阳光下扑腾一阵，没过多久便往生了。赭杉军知道自己闯了祸，远远瞄到大人们走来，赶紧在裤子上擦干了手，躲到离水池较远的树下做数蚂蚁状。于是一群大人走进中庭，看到的就是一地的死鱼以及袖管撸得老高、兴奋地站在水池边的红发小朋友……赭杉军的大使爸爸赶紧笑着说：“没事，小孩子闹着玩，这种鱼好养得很。”而魔皇则一脸铁青，大步上前把鬼哭狼嚎的红发小朋友拎走了……

这样顺风顺水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某一天赭杉军所熟悉的一切却被颠覆了。大使馆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父亲忙得更见不到人影，使馆里的其他人也心浮气躁的样子，不再有耐心陪伴自己。在学校里，老师的态度不再讨好，原本的朋友也疏离了，相反上前挑衅的人多了起来，他们都说自己是他们的敌人。赭杉军虽然年纪还小，却也明白，这是道境和魔界的关系出了问题。终于，父母匆忙地决定先将他送回道境。虽然情势变更了，但是当真独自前去一个陌生的国度，赭杉军既害怕又不舍。然而父母没有说更多的理由，只是让他好好学习，听从大人的话，他们很快就会来看他。

父母确实很快回到了道境，并在一个晚上悄悄将他带去了宗主家里。赭杉军曾经在随父亲回国述职时见过宗主，但这是他第一次去对方家中，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苍。大人们去了书房议事，小主人苍被叫出来陪伴赭杉军。苍先是老神在在寒暄了几句，很快发现赭杉军只懂得最基本的道境词汇和句法，任何稍具深度的交流都失败了。他推了推金边眼镜，不悦地说：“你的父母太不负责任了，怎么把你教成这样，你早晚要回道境的嘛。”对此赭杉军表示他没想过，反正在魔界挺开心的。在那之后苍似乎对他彻底失去了兴趣，转而去攻克书本。赭杉军看着梳着一丝不苟的短发、穿着刻板小西装的苍像模像样地阅读一本辞海一样厚的书，心想真不正常，他爹妈怎么把他弄成了这样，也顾自玩起了魔方。

父母只待了几天就再一次启程，说辞还是老一套，要听老师保姆的话，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他们很快就会同他团聚。在新的学校，同学们对他的排斥却不比魔界轻。赭杉军默默认识到了一点——人们不分男女老少，在哪里都是势利眼。眼看他们对自己的欺负愈演愈烈，忍无可忍的赭杉军终于揪出了带头人，在操场把对方胖揍了一顿，围观者如云。他以为这下子对方吃了教训应该识相了。没想到几天后，毫无戒心的他被一个女同学引到了学校偏僻的一角，在那里等待他的是苦主召集的一群帮手。敌我力量太过悬殊，场面很快演变成了单纯的围殴。正当赭杉军认命地保护头部，打算熬到别人出完气为止时，突然传来了老师愤怒的训斥。大部分人顿时做鸟兽散，跑得慢的几个被老师点名叫住一顿责骂。赭杉军那时还趴在地上发呆，就有个人走进人群里，无视在场的所有老师和学生，一把拉起了他就往校门外走。赭杉军这才发现那人竟然是苍，想必老师也是他叫来的，不由得愣住了。

站在马路边，苍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质地良好、折得一丝不苟的手绢。赭杉军接了过来，捂住了流血的鼻孔。苍说：“你还好吧？”

赭杉军点点头。

“需要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吗？”

鼻血似乎好了一些，赭杉军瓮声瓮气地回答：“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苍斜眼看他：“这是异度魔界的风尚吧，没想到你打架还挺厉害的。我们道境可不流行以暴力解决问题。没听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赭杉军摇头，搜刮着他所知不多的道境语句，终于找到了一条貌似很有文化的句子：“以斗争求团结统一则团结统一存，以妥协求团结统一则团结统一亡。我爸爸说过，如果军事经济实力不够，外交人员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苍噗的一声就笑了，又站在路边继续笑得前仰后。赭杉军心想自己有那么好笑吗？苍颇有兴趣地看着他，又问道：“不过现在，很明显是你打不过他们，要是明天再来找你麻烦，你准备怎么办？”

赭杉军想了想，老实地说：“那我只好和你一起出门了。”

“哈哈哈，真够无耻的，”苍放声笑了起来，显得十分开心，“不过你这个人还是挺好玩儿的，我很期待你和他们的斗智斗勇。”

赭杉军默默望天，心想自己被欺负捉弄了这么久，苍却当作看戏，这种人果然薄情寡义啊。不过两人之间原本也不算有什么交情，而且苍的背景非同一般，平日里有多少人围着宗主，就有多少二代围着苍，他还记能记着一面之缘的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

之后同学们安分了很多，至少明面上的欺负是没有了，他的语言也渐渐过了关，也有了一些新伙伴。正当一切都顺利起来，赭杉军升入中学的时候，他听说同魔界的和谈彻底破裂了，不久后爸妈果然回到了家里。父亲同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大使判若两人，总是长吁短叹，并无太多心情顾及赭杉军。几天后，他的新任命下来了，要去月华之乡继续外交活动，这彻底击垮了父亲的斗志——明显是充军发配。母亲说：对不起，妈妈很想陪你，但这个时候爸爸更需要我。于是还没拆完的行李箱被重新打包，父母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赭杉军虽然失望，但对此已经习惯，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赭杉军继续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在吹笛子和磨练打架上。笛子是异度魔界音乐的代表，赭杉军吹得出神入化，众人心里再膈应，也不得不给他各种比赛和表演的机会，赭杉军因此很出了一些风头。至于比武打架，也是自诩文明的道境人所看不上眼的，赭杉军却参加各种武道培训，孜孜不倦地练习过肩摔，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与众不同，也因此很酷。这样下来，讨厌他的人更有大把，但敢随意欺负他的人也几乎消失了，甚至还冒出了几个仰慕者。

十四岁那年暑假，赭杉军报名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夏令营，要去五个星期，于是顺带放了家中保姆的长假。这个夏令营的主题是在自然保护区开展户外活动，苍也一同参加了。赭杉军和苍在那时依旧没什么深交情，顶多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苍比起小时候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的，不过成绩好得可怕。赭杉军没有怎么把这个人的存在放在心上，全身心地投入游览风光和瞻仰遗迹这些事情中去。就在夏令营即将结束的时候，晚上他和往常一样叼着馒头进宿舍，赫然看到苍坐在其中一张床上，赭杉军赶紧退了出去：“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不对啊，这不就是我的房间吗？”

苍理所当然地说：“嗯，我刚刚和你的室友换了房间，以后就是我们住一起了。”

“……”

那天晚上的气氛十分诡异。苍和初次见面一样，顾自埋头看书，赭杉军则是满怀疑问。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地熬到了熄灯时间，各自上床睡觉。结果第二天苍变本加厉，在野外采集标本时亦步亦趋地跟着赭杉军，却不来帮忙，只是在近处走来走去，害的赭杉军一只蝴蝶都没捕到。周围知道苍底细的人不断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豪放派干脆直接上前与赭杉军套近乎了。赭杉军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连个人私事都像个连体婴儿般的生活很受困扰，更遑论各路人马探照灯似的目光了。他对苍表示目前的情况他很不习惯，对方却只是回答：那你就习惯一下吧。

到了晚上，苍终于放下书本，斜倚在床上闭目养神。赭杉军犹豫再三，问道：“没事吧？”

苍没有睁眼：“怎么？”

“换房间什么的都如了你的心愿，可是你看起来还是不高兴嘛。”

苍微微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说：“还记得吗？上次你说过，如果再有人找你麻烦，就和我一起走。”

赭杉军更纳闷了：“不会吧？都这么久的事了谁还记得啊。”

苍明显犹豫迟疑了一番，最终说：“你选择相信我就行了。”

赭杉军只好不再说什么，心里却不免生出各种不祥的预感。几天后夏令营结束，回到学校的赭杉军终于从校长口中得知了噩耗：自己的父母意外身亡了。

这个事实比他所能预料的还要糟糕，父母的身体性命连同房屋财产一同付之一炬，面前的老校长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忧愁。赭杉军隐隐约约地明白那个真正的真相是何等污秽，但此刻的自己弱小又无助，他只能接受别人给予的现实，此外任何挣扎都是没有作用的。

赭杉军走出校长办公室，就看到站在走廊里的苍。赭杉军见对方几次欲言又止，便率先开口说：“谢谢你。你的意思，我现在明白了。”

苍默默地看着赭杉军，最后愧疚般的低下头：“对不起。”

苍当然不是为他自己在道歉，赭杉军无声地深呼吸了好几下，克制住酸涩的眼眶，慢慢地说：“你不需要道歉。你的维护之情，我无以为报。”

“说这些做什么呢？”苍皱了皱眉，“你以后是什么打算？”

赭杉军回答说：“学校暂时安排了住所。我母亲还有一些亲戚住在苦境和月华之乡，先联系看看吧。”

“你要离开道境？”苍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惊讶。

赭杉军心想，自己好像从来就不是一个道境人，有些人也想要自己不再是道境人。“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他冷笑地看向苍。

对面的苍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的话。赭杉军自知失言，哪怕恨遍道境，苍也是最不该被迁怒的那个人。他努力调整了心情，又一次对苍说：“谢谢你了，以后保重。”说着准备下楼。

“赭杉军。”苍忽然追上一步说，“你还相信我吗？”

赭杉军狐疑地回头，对上苍认真的表情。他只好说：“我当然相信你。如果没有你，我恐怕都不能站在这里。”

“那好。”苍下了决心似的说，“你跟我回家。”

“你……”赭杉军一时愣了，但苍的语气神情都不像在开玩笑。

“如果你离开这里，就彻底的输了。”

赭杉军惨淡地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去考虑输赢的问题。”

“那就以后再去考虑。”苍斩钉截铁道，“跟我回家。”说罢一把拉起赭杉军的手，十分霸道地把他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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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事件后，弃天帝在魔族领地又待了两天。阎魔旱魃二世安排了葡萄园的赏酒会、歌舞表演以及传统斗牛等活动款待弃天帝，弃天帝更是莅临了魔族十年来头一个军事建设项目的奠基仪式。在魔族庄园里，弃天帝舍了平时庄严厚重的大黑袍，换上长靴长裤与带着魔族民族特色绣花的干练蓝红黑外套，头发也随意地扎在脑后，看起来还是……挺亲切的。让习惯他威严稳重状的众人吓了一跳，感叹魔皇其实还是一个年轻倜傥的人呢，平时只顾战战兢兢，根本没敢细看他的容貌。在台前跳舞的农庄少女的笑容都灿烂了不少，舞姿也特别热情，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粉红色的泡泡。有人就心思活络起来：“这样一想，魔后也去世很多年了呢。”更自持的人冷笑：“反正不是鬼族人，就别妄想了。”心底却也考虑着情人应该没这要求吧？自己手上还是很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女儿侄女的……在这既像公务更似休假的几天里，鬼族与魔族相处甚欢，只有冥见长老在发愁这些超预算的支出该摊派到谁的头上去。

与高层的你好我好大家好截然不同，军校里魔皇被投掷辣椒酱的视频很快流传开来，不多时又有人发布了肇事者——该军校的二年级生鼻青眼肿地被架出场外的手机照片，有些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便按捺不住了：魔族为鬼族流血流汗了上千年，现在居然落得最后一点独立自主也要拱手相让！原本族母之死已经引发了足够多的非议，弃天帝面对袭击者的那句“自己的地盘怕什么”更引发了新一波激烈争论。

就在弃天帝品尝佳酿、观赏歌舞的那几天里，魔族青年间号召民族自豪感与主权之觉醒的讨论进行得如火如荼，激进分子号召大家要提高警惕：新魔君连自己的亲妈都能出卖，还有什么卖不得的！大家千万不能被温水煮了！随后有人决定应该将网络上的口诛笔伐落实到行动中去，于是有些人进行请愿要求释放肇事学生，另一些人则宣称要让弃天帝看到他们的力量。

魔族官方并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阎魔旱魃二世收到每周例行的舆情监测报告后，就把处理这件事的任务交给了鬼知，要他采取措施别让这些捣乱分子出现在弃天帝的视线里。而弃天帝更是对这些微末小事毫不知情。于是就双方高层看来，魔界之旅就在这样友好祥和的气氛中完满结束了。

弃天帝上午低调地回到朝露之城，随即就把太子叫来了魔皇殿的办公室。这些天的政务事宜，算天河等人已经向魔皇汇报过了，他对着朱武却还是问了一系列详细的问题。朱武面对父亲是习惯性的紧张心虚，但这些天所有决议他都仔细学习斟酌过，可以算对答如流。弃天帝又问了他监国的心得与感想，朱武谨慎地提了提自己对官僚机构的看法以及随之而来的人事安排的重要性，顺带赞扬了一番算天河的专业与才干。弃天帝仔细听过，最后缓缓点头：“你进步了。”

“老爸您真的在夸我？”朱武立刻喜形于色，“到底哪些地方进步了啊？”

“没有退步余地的时候当然是很容易进步的，你要继续努力。”看到儿子露出饱受打击的表情，弃天帝纳闷地心想，今天自己算的上和颜悦色了吧。他随即咳了一声，正色道，“如今魔界三族归心，是放眼扩张的时候了。”

朱武正待详问，却听算天河敲门而入：“魔皇，人都到齐了。”

“好。”弃天帝起身，对朱武说，“先随我去开会。”

（待续）

[ 此帖被wanamaker在2012-04-11 00: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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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y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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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樓發表於: 2012-04-16 11:1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更新了，居然更新了，幸亏还在收藏夹里面啊。。。。
越看越糊涂了，断风尘到底是啥身份啊。。。。不会真是魔皇出轨的产物吧。。。魔皇不是有道德洁癖么？

大人千万别坑啊等待谜底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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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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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樓發表於: 2012-04-22 16: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殖民苦境耶...那三仙也要出場了呢.......

朱武你被稱讚哩...趕快想辦法請假溜去看赭杉XDXD.......

沒想到赭杉小時後這麼頑皮...讓朱武背了黑鍋...哈哈...朱武從小就被吃死死的

獻上小花一朵...繼續窩著等新文章>///<

[ 此帖被琰玥在2012-04-26 22:48重新編輯 ]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銀兩:-5(晏雪) +3屬網路用語~速改

2001到2009，從“聖龍合修版”到青陽子網絡后援會，雖然天地門已經有六年未曾再開啟，但有些事相信不會被忘記，不放棄，因為，支持青陽。
請支持青會第13屆連署，讓道主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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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樓發表於: 2012-04-26 21: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感谢蓝石，wkw0822，ESSE，琰玥，朝月夜的小花！

Xxyuy：摸摸，谢谢支持我们这俩更新非常不稳定的家伙。我只能说，从生物学上断风尘确实是弃总的产物，但不是出轨的产物。

琰玥：哈哈哈，所以弃总对赭杉军的印象就是那个欺负我儿子的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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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樓發表於: 2012-04-26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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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一片茫然，任凭苍带着几分耍赖劲儿把自己拉上了车。司机看到这番情景，半是意外半是为难的支吾了一句什么，随即就被苍瞪得没话说了。车子发动起来，赭杉军默默看向身边的苍，只觉自己的前途是如此的渺茫，但是苍那副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的坚决态度，又让赭杉军感到安心，他微微放松了身体，决定把一切交付给命运。

那时宗主不在家，夫人出来迎接了两人。她说话行事都非常利索，眉宇间充斥着凌厉和干练。宗主夫人先是对着苍无奈似的皱了皱眉：“你还是把人带回来了……”随后换上一副哀婉的神情，道：“不过也是，这么小的孩子父母双亡也怪可怜的。”

赭杉军被苍紧紧拉着，他察觉对方手心里充满汗水，不过苍的神情和语气倒是十分淡定：“赭杉军先和我住一起。”

夫人扫了两人一眼，突然就笑了：“好。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要处理好。爸爸那里，你也自己去说。”说罢她看向赭杉军，赭杉军便小心翼翼地上前，夫人伸出带着彩绘指甲的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脸，说道：“好孩子，今天先去休息吧。我们家会照顾好你。缺什么就向苍要，苍要是欺负你就和我说。”

这时夫人的手机响了起来，她随即接起了电话，貌似是生意上的事情。看她说得投入，被撂在一边两分钟后，苍用眼神示意赭杉军“我们走吧”，便领着赭杉军进自己的房间。赭杉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全神贯注打电话的夫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爽利的声音随着台阶和走廊的推进而渐渐变轻，最终变得模糊不可闻。

苍的房间十分宽敞，一半的墙被顶天立地的书柜覆盖了，满满的都是古旧的或者厚重的书卷。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巨大的书桌，桌上也堆积着各种书籍以及写的密密麻麻还画了图的稿纸，钢笔、干涸的毛笔以及五颜六色的铅笔全都乱糟糟的插在同一个青瓷笔筒里，桌上还散落着好几支。一个跟笔筒同样材质的水盂似乎被当成了镇纸，压在一叠染了墨迹的宣纸上。房间中央是一套沙发茶几，小茶几的正上方垂下了明晃晃的水晶玻璃灯球。整个房间里唯一符合主人年龄的，大概只有墙角的那几个游戏机了。苍径自上前，打开另一面墙上的实木双向移门，赭杉军便看到了书房隔壁的卧室。苍回头看向他： “你先洗澡？”

赭杉军机械地点了点头，进入苍的浴室，先研究了一下淋浴龙头的用法。他注意到各种瓶瓶罐罐都是自己不熟悉的牌子，毛巾是纯白的，为他准备的衣物也是簇新的，这里的一切干净整洁又陌生，只是没有东西是属于自己的。

俩人洗漱完毕后，同一张床上各占半壁江山，直挺挺地躺了。毫无睡意的赭杉军盯着昏暗的天花板，一动也不敢动。确定苍睡着了，他才蜷起身子，把头埋藏在了枕头下。之前的一切都太突然，让他只有本能地承受一件又一件事，如今父母双亡的真正意义才第一次沉淀下来。哪怕没有生活在一起，他们也是自己在世界的依靠。赭杉军回想着与父母的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交谈，心想都是骗人的，自己明明都听话了，但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夜色似乎给了他一种掩护，之前压抑的情感汹涌而上，寻找着突破口，泪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涌了出来……正当他竭力抑制着呼吸声的时候，突然感到苍动了一下，倒是把哭意都吓跑了。

赭杉军看到苍翻了一个身，面对着自己呼呼大睡，他不自在地往床沿靠了一靠。这样相安无事了一会儿，苍又翻了一个身，这下离赭杉军更近了。赭杉军看着对方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脸朝外躺着，却又感觉到一股炽热的呼吸扫在脖子后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苍？苍？”他叫了两声，对方全无反应，赭杉军试探着推了几把，冷不防苍的一条腿就横扫了过来。靠！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赭杉军悲愤地跳下床，回身怒视苍。就看到对方舒展成为一个大字型，霸占了整个床位，继续睡得香甜。赭杉军顿时哭笑不得，想来对方一直是这样霸道惯了的，这个床上本来就没有自己的位置。在黑暗中楞了几分钟，原本就心事重重的他干脆跑去书房的沙发缩成一团，直到出窗帘缝隙隐隐透出光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轻轻地推自己的肩膀，他瞬间惊醒，就看到苍站在身旁。对方对于他从卧室去了书房这事不置一词，只是说：“现在还早，你回去床上眯一会儿吗？”

赭杉军摇摇头。吃早饭的时候，他们被告知夫人也出差去了。偌大的家里只剩下苍一个主人，显得格外空虚和冷清。

苍似乎对这种状态怡然自得，吃过饭就钻进书房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赭杉军盯着书桌上那些鬼画符似的草稿纸，眼角则是苍在书柜前噼噼啪啪翻找东西的身影，心想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家伙啊。苍抱着几本书过来，看到傻呼呼站在那里的赭杉军，先是露出一点困惑的神色，随后恍然大悟：“啊，你等等，我整理一下。”说着就大开大合地把瓶罐纸币书籍扫向自己，几张纸就这么哗啦啦地飞了下来。

吓一跳的赭杉军赶紧弯腰捡起来，苍一手接住滑落的书，说：“你别动，给我吧，别打乱了。”这时又有几支笔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苍勉强接住一支，却不能阻止更多支落在地板上。赭杉军最怕的是那个青瓷水盂——幸好里面是干涸的，也没有摔下来。

这样一来，好歹露出了半个空白的桌面。苍很大方地说：“以后你就用这边吧。”

这张书桌确实足够大，两个人共用也没问题。赭杉军看着各种东西堆积如山的那半张桌子，觉得它们很快就会侵占回原地。这种奇怪的无力感，就是所谓寄人篱下的感觉吧……这一天上午好歹熬了过去，下午苍去上古琴课，夫人通过电话指派了司机陪赭杉军去采购个人用品。赭杉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决定是时候告别长发了。这些细节他以前可以忽略，现在却必须注意。就当是展开新生活的第一炮吧。飞速完成了采购后，赭杉军就表示自己想剪个短发，询问司机附近有理发店吗。司机连连点头，赞许地说：“年轻人就应该清清爽爽的嘛。”赭杉军笑笑。一个小时后顶着一头板寸重新坐回了车里。

赭杉军就这样和苍一起度过了暑假最后的日子。开学前夕，宗主终于出现在这所房子里。苍先去见了宗主，回来后一脸轻松，对赭杉军说“我在房间等你”。赭杉军知道自己留下不成问题了，但是对自己的未来还是存着几分忐忑。

他走进书房的时候，宗主正在打电话，书桌上的赤金色的玄宗党徽闪着熠熠的光芒。赭杉军忍不住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巨大到顶的书柜，茶几上沙发旁到处堆着书籍资料，跟苍的房间颇有异曲同工的味道。房间的另一个门似乎可以通往一间小型的会议室，边边角角里全是未拆封的礼品盒子，书桌上厚厚一叠贺卡信件放在同样厚厚的一叠当天的报刊上。

宗主继续打着电话，其间勤务人员送来了茶水，宗主也没有看他一眼。这对位高权重的夫妇似乎都是这个风格。赭杉军站在写字台前，默默等待决定自己命运的人打完电话。宗主终于腾出空来，抬头看到了赭杉军，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还住得惯吗？还缺什么吗？”

赭杉军赶紧摇摇头：“都习惯的，不需要什么了。”

宗主又笑了：“傻孩子，客气什么，你就当做是在自己的家里。”

赭杉军又点头。

宗主随后凝重地叹了一口气，沉痛地表示他父母为国捐躯的贡献玄宗是不会忘记的，同时也要他好好学习，别辜负了长辈的期望。赭杉军自是点头不迭。最后宗主问到：“你有什么要求？”

赭杉军小心翼翼表示，自己想去看看那个被烧毁的家。

宗主皱了皱眉，手指笃笃地敲着桌面：“现在那里乱七八糟的，建筑结构也不一定安全。还是再过一段日子，等你自己的心情也平复一些，到时候再去不迟。”

赭杉军默默点头，脑补着国家安全人员一遍遍搜寻他家遗骸的情形，已经没什么话想说的了。宗主倒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赭杉军提起遗产的问题，说那房子虽然烧毁了，可是土地权利还在，此外他父母的银行存款、有价证券以及还能找到的贵金属珠宝等财产，暂且由自己这名监护人代管，等赭杉军成年后会交还给他。最后宗主说道：“你就安心住下吧，我们家不会亏待你的。”谈话就此结束。赭杉军满腹心事地回到书房，就看到苍盘腿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打着游戏，边上放着两杯饮料，显然是在等待自己。赭杉军不由得笑了，小太子虽然作风奇特了一点，但是对待自己，应该还算不差了吧……

本来宗主全家计划秋天迁居，现在多了赭杉军，宗主授意要更改一下房间的配置，并且让赭杉军选择自己房间的摆设。家主发话，下面人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有人带着画册和样板卡让赭杉军选家具和壁纸。赭杉军翻了一遍各种风格迥异的装修效果图，最后指了一套中规中矩的棕色调现代简约风格。宗主看到后只说了一句怎么小小年纪爱好就这样老气，大笔一挥就这样定下了。

在搬家之前的两个月里，赭杉军还是和苍住在一起，两人逐渐磨合习惯了起来。经历了父母双亡的洗礼，赭杉军明白，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出息。他收起了棱角与光芒，武术班不上了，也不去想念已经烧成灰的笛子，唯独在学业上花了更多心力。成绩突飞猛进的同时，他为人也低调温和了起来。升入高中后，新环境里几乎无人记得那个曾经的魔界暴力男，众人眼中只有一名苍太子身边的老好人小跟班。

在赭杉军逐步变得毫无存在感的同时，苍一如既往地汇聚了所有人注意的焦点。他的家庭出身只是受关注的原因之一，更让人叹服的是他的霸气。苍上课的时候总是看闲书，累了就趴下睡觉，别人根本看不到他在学习上花一丝一毫的心思。每次考试他总是想也不想地神速落笔，半小时内完成后“啪”地把卷子一翻又趴桌上睡起觉来，可气死了一大批挣扎着要在限定时间内完成所有答题的同学了。这样也就罢了，这家伙竟然还次次都是遥遥领先的第一名，以至于其他原本自视甚高的高材生已经认命地直接去争抢第二名了。对这点赭杉军同样纳闷，他自己用功学习了以后，也知道维持高分不是那么容易的，人前人后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努力。可苍在家里也就是弹琴打游戏，更多的时间则趴在稿纸上鬼画符，至于作业嘛，人家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每次只有一个公式一个答案，没有中间计算过程——这让赭杉军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刚刚进入高中的时候，苍拉着赭杉军参加过学校的棋牌社团。第一次活动时，一半人上着启蒙课，另一半人自由结伴打牌下棋。苍随便和某三缺一的组合凑成了一桌牌，上手就把所有对手杀得人仰马翻。几局下来，似乎全场都感受到了这桌战况的诡异，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随后赭杉军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这个新生该不会是出老千的吧。”

苍听到这句话，不悦地丢下手里的牌，说：“围棋总不能作假吧？谁愿意来试？几个人都行。”

谁都觉得这个家伙太嚣张了，社长倒是目光一闪，随即排好三个棋盘，又点了三个人的名字，自己则兴冲冲地蹲在一边看好戏。苍以一敌三，对手才一落子他便拈棋而上，几乎不假思索。有两名对手在中盘就认输了，苍满脸不耐地跟最后一个人下到收官。对方还在垂死挣扎的时候，社长看到天色已晚，赶紧打圆场说今天到此为止，下回继续。苍便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收拾东西走人了。

这次的后果就是，没有人愿意跟苍打牌下棋了，社长倒是热情洋溢地请他参加学校间的比赛，却被苍谢绝了。赭杉军问原因，苍回答，自己在社会上要注意低调。

赭杉军“噗”的喷出一口水，心想这家伙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吗？苍轻描淡写地表示不值得跟这群人打交道，徒然浪费时间。赭杉军觉得这种心态不大健康，便提议他参加音乐社团，那里应该有不少高水平的人。

苍摇头反对，说：“其实我真心喜欢弹琴，所以不想给别人看。”

赭杉军奇怪了：“这么说来你是真心不喜欢下棋咯？那么你干嘛参加棋牌社？难道是为了体验独占鳌首的快感？”

苍扬了扬眉没有回答。赭杉军回忆，貌似每次上了榜首或者当了冠军，这家伙也不见得露出多少喜色，仿佛那跟游戏通关是一回事情。难道苍之所以乐意每次去做，不过是想要别人认清自己高人一等这个事实罢了……

围棋事件后没过几天，赭杉军放学后找苍一起回家，却扑了个空。问苍的同班同学，对方回答说今天中午就被家里接走了。赭杉军有些纳闷，只好一个人回了家，又一个人吃饭、写作业。两人共用的书房里少了那个在灯光下鬼画符的身影，赭杉军只觉得空空荡荡的，自己在这个环境里特别没有存在感。

到了深夜，赭杉军已经靠在床上看书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苍的卧室那边有了动静。他赶紧披衣下床，进门就看到苍踢飞了鞋子一头歪倒在床上。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赭杉军关切地上前，打开了床头灯，发现苍和衣蜷缩在棉被里，前额满满的都是冷汗。

赭杉军吓了一跳：“你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来。”

“不用！”苍一伸手抓住了欲离去的赭杉军的手腕。赭杉军看他眉头紧锁，似在忍受痛苦的样子，越发放不下心来。苍一直没有睁眼，好半天才虚弱地说道：“我没事，不用叫别人，没用的。”

“你下午做什么去了？”看着苍难受的样子，赭杉军心里也不好过，“你同学说你被家里接走了，可是……”

“你放心吧，我没事的。”苍喘息了一阵，似乎缓过来了一点，睁眼看向赭杉军，只是脸色仍然很差。

看他不愿回答，赭杉军心想，自己毕竟是个外人，只好不再追究。他进浴室拧了一块热毛巾，帮苍擦拭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苍慢慢地喝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很晚了，你去睡觉吧。”

赭杉军摇摇头：“我还是陪你一阵。”

苍阖上眼睛说：“真的用不着。你去吧。”

看他坚持，赭杉军只好说：“那……万一有事就叫我。”苍点了点头，赭杉军只好退出房间外带上了门。

第二天吃早饭时还是赭杉军一个人，上学前不放心的他又去看苍，苍赖在床上拿棉被蒙着头，瓮声瓮气地说自己今天不去学校了。

赭杉军拿他没辙，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上课。等他放学回家，就看到苍正在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打游戏，看起来同平时一般无二。这件诡异的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揭过。直到两个多月后，苍又一次在上学中途被接走了。赭杉军带着不祥的预感回家，再一次在深夜等来了精疲力尽的好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着苍的惨状，赭杉军气恼地脱口而出。好在有了上次的经验，赭杉军处理起来更得心应手了。苍似乎适应了赭杉军的照顾，闭着眼睛任由赭杉军解开自己的领口袖口，说：“你别担心，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第二天是周末，赭杉军又陪了苍一上午。苍终于挣扎出了昏睡状态，他看着身边的赭杉军，叹了一口气，徐徐说道：“我帮老头子做决策去了。”

“由你做决策？”赭杉军吃了一惊，心想苍果然不是天才得一星半点呀，还是宗主那么着急培养接班人了？

苍抿了抿嘴，在床上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趴着，说：“其实，遇到真正的困局时，他喜欢参考我的直觉。”

“你的意思是……天眼之类的？”

苍瞥了赭杉军一眼：“你怎么不说阿赖耶识呢？”顿了顿又说：“我在很小的时候，差不多刚会说话的那阵子，别人就发现了我对未来有一定的预知力。老头子高兴疯了，整天带着我四处得瑟，夸口说只有他家生得出这样的小孩，也只有他家养得起这样的小孩。别人嘛，就奉承着说玄宗后继有人什么什么的。一次他玩得过头，我突然高烧呕吐，差点小命不保，他才收敛不敢继续造次。”

赭杉军担心地看着苍，说：“既然有害健康，那你还像现在这样？”

苍温和地看着赭杉军说：“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嘛，并且通过有意识的训练，这种能力还能得到加强，帮他做这种事也就是一时的劳累罢了。身体的问题，休息几天就够了。可做决定的机会稍纵即逝，长在这个环境里，我怎么可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呢？”

赭杉军敬佩似的点了点头，突然脑海中一点灵光闪现：“看你做选择题速度那么快，几乎不看题，难道也是……直觉？”

苍回望赭杉军，最后轻轻点头。赭杉军眼前一黑，仿佛遭遇当面一拳，愣了片刻才感叹说道：“本来以为你智力超群，没想到居然还有神棍属性。那你棋战群雄什么的，不是赤果果地开外挂嘛！你知道不知道啊，别人看着你涂答题卡的样子，还以为老师迫于强权透给了你答案！学校替你背了多少年的黑锅！”

苍抿了抿嘴，不予回复。赭杉军又说：“那你这样，岂不是觉得这个人世很无聊？什么事都预料到了……”

“有时候会吧。”苍遐思着说，“大部分人的行为模式都是可以预测的，他们做出什么无聊的事情来我都不奇怪。更多的时候，是觉得自己好像跟这个世界有一种疏离感，好像自己不是活在这个世界里的。”

“得了吧，不要伤春悲秋了。”看着苍认真的脸色，赭杉军笑道，“以后我会注意，让你不要和这个正常世界脱节太远的。”

苍不禁会心一笑，就听赭杉军继续咬牙切齿说：“下次再看到你用外挂欺负普通人，我会记得抽你的！”

“混蛋！”苍狠狠瞪了赭杉军一眼，翻个身拿被子蒙住头不动了。赭杉军觉得好笑，爬上床把苍从棉被堆里挖了出来，冲着貌似还在生气的小神棍说：“午饭你下楼去吃吗？”

“不去，没心情。”苍头也不回。

赭杉军拍拍他的脑袋，说：“还没练到不吃饭的程度吧？我等一下帮你拿上来。”

在这之后，苍又笃笃定定地打了几天游戏，随后生活恢复了常态。这天赭杉军翻开书包做作业，看到苍又抱着几本书趴在自己那堆鬼画符上面，终于问出了放在心里好久的问题：“神棍也需要研究这类道法玄学？我以为都是骗人的呢。”

“大部分是用来忽悠大众的。”苍说，“但是总有个别有价值的线索，需要一点点找出来。”

“我不理解啊，照理说你有这种天赋，应该比大部分人更加轻松，可是你好像给自己很多压力。是宗主的缘故？”

“他才不会关心我这点呢，他只在意我的那部分能力。”苍撇撇嘴说，“神棍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当的。任何结论都不会凭空产生，都要建立在掌握事实的基础上。就拿做题考试这种小事来说，我可以扫一眼题目就知道它的意图是考哪个定理，我当然早就知道那个定理，便把它从记忆里搜索出来，随后结合题目所给的条件，快速得出那个答案。如果事先不知道这个定理，我也不能猜出结论，顶多就是知道自己需要个大概怎样怎样的定理，大概可以通过什么途径找到，然后在现实中找到它，解决这个问题。我的思维方式，好像就是能直接找到一条最简便的路程，没有为什么，仿佛那条路径已经存在于那里，我只要搜索所需要的条件，并结合心中隐隐约约的那些灵感，就能在电光火石的一霎那得出那个结论。”

赭杉军听得入神。苍说：“对我来说学校那点事属于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帮老头子的那些事嘛，就复杂多了。需要厘清千百年前的那些事实，还有当前各个领域的问题，各种人，各种事……还是需要了解尽可能多的基础学科知识。”

赭杉军点点头，似乎更理解了苍。等他处理完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回头看苍那边，小神棍又趴在一本书上苦苦思索。

“你目前在研究什么？”赭杉军问。

“历史。”

“哪方面的？”

“道魔大战。”

“从神话时代算起？”

“对。”

“包括魔界创世神和玄宗祖师爷的那些事迹？”

“没错。”

赭杉军说：“神话不至于看得这样愁眉苦脸吧。”

“神话有部分是夸张，有部分是被掩盖的真实。”苍从书本上支起身体，“最初的资料都不见了，之后是一些口耳相传的史诗。道境文明似乎遭受过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这是我的直觉。但是玄宗长期以来都教化民众，说自己和祖师爷是一脉相承的，是正统的后继者。但是祖师爷那些神迹又不可复制，这就自相矛盾了。因此长期以来玄宗都不愿意多提远古的道魔之争，也不允许学者研究考证——当然也无从考证起，我自己查阅最机密的古代文籍，也翻不出个所以然来。”

“考证这些神话，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直觉认为很重要。”苍一本正经地回答。

“好吧……”赭杉军心想，普通人不要去质疑神棍的思维。他回想起跟随大使父亲的那些见闻，说道：“我倒是从小耳闻目染一些魔界的神话。比如异度魔界疯狂崇拜的魔龙，其实就是因为他们首都的火山……”

“嗯。这我知道。”苍说，“其他呢。”

赭杉军搜肠刮肚：“嗯，创世神从天而降，用自己的力量创造了魔龙，魔龙的身体化作大地，血液化作河流，朝露之城就是心脏变得，最早的居民是魔龙的鳞片，唯有最后一缕魂魄混合精血成为了第一任魔皇，拉着第一任魔后的手从天魔池里走出来的。魔界起初是个Laputa般的存在，漂浮在空中没有定所。创世神的灵魂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再次降临，让异度魔界终于落在了道境的大地上，创世神再度沉眠……”

苍听得入迷，不断催促赭杉军讲述新的故事，他自己则间歇性地指出魔界神话与道境记载的各种异同。赭杉军看他对一本本古籍和各种出处都如数家珍，再度感叹苍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自己面对他实在是太自惭形秽了。两人聊得津津有味，谈话地点从各自的书桌边挪到了沙发上，坐累了又索性趴在沙发上，直至深更半夜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第二天，苍兴冲冲地拿了本厚厚的旧书给赭杉军，说：“你能不能尝试翻译一下？不用太精细，大概的就行了。”

赭杉军定睛一看，是魔界语写的《魔道战史》：“居然搞到这本禁书了？”

苍说：“你在魔界长大，魔界语差不多算母语吧。这本书我早就有了，但是里面的用语似乎跟通行的魔界语又不同。你帮我看一下吧。”

赭杉军翻了一下，确认是魔界鬼族的宫廷语。好在自己从小念的是鬼族的贵族学校，对这种语言不算陌生。他尝试口译了第一段，苍惊喜交加，拍着他的背说：“以后就靠你给我讲故事啦！”

赭杉军发自内心的高兴，虽然翻译的任务艰难又繁重，他却为自己找到了跟苍的共同语言而感到满足。后来，他表现出对苍的那些鬼画符的兴趣时，苍欣然翻出书柜里一本本书，用简练易懂的文字阐述给赭杉军每一门学说的精髓所在和谬误之处。赭杉军受教之余，总觉得自己懂得太少，担心苍跟自己说话会不会很无聊？但是苍似乎对终于可以跟别人聊起自己那些高深的学术研究这件事很是兴奋，更乐于指点赭杉军学习了解这些东西的途径。赭杉军心想，自己要继续努力啊，不然会比苍差得越来越多的。

这样下来，两人的关系愈发亲厚了，逐渐发展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赭杉军对苍敬佩又喜欢，苍也很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朋友。就在同龄男生牵起女孩子的手，在树荫下尝试接吻的时候，他们俩人同出同进，什么事都在一起做，包括青春期的生涩探索。他们关上房门，紧张地留意房间外的动静，气氛亲密又羞涩。几次后，赭杉军本能得觉得危险，认为这样下去对双方都不好，于是他克制自己，与苍保持一定的距离。而苍一直是个知趣的人，他似乎更中意跟赭杉军的精神交流，察觉到赭杉军的心情后，也终止了这些行为。这个插曲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关系，别人经常打趣说他们就像真正的兄弟，宗主和夫人也乐见其成。

这样的好日子持续了两年，赭杉军渐渐觉得，自己真正成为这家的一份子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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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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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86樓發表於: 2012-04-26 23: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噴鼻血))貌似看到了蒼赭>///<...原來赭杉你早就有歪了的傾向哩((偷笑))......

小黑要是知道這段估計要嫉妒XDXD......

棄天就是那醒來的創世神嗎??...愈來愈期待後續^^......

獻上小花一朵...作者大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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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ronglanlan

填不填坑都心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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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0)

187樓發表於: 2012-04-27 00: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看到了苍赭！
哦哦哦哦哦！
不过我很理解懵懂时期关系要好的人可能会一起尝试什么的……
哦我被萌到了！！我不行了……

原来苍是真的有神棍属性啊，是说苍和赭杉军没擦出什么火花真是不容易。
哎呀看来墨尘音都不太可能成为朱武的情敌，但是苍有可能哦哦哦哦！

其实我真的不萌双班的，可是为什么WA你这么一写我就真心觉得有爱觉得真实呢！
这个故事看着真的好真实的说！

我很关心……有木有本垒？还是二垒？
哦哦哦

ABC三个阶段是B啊还是C啊？？
我太想知道了！
WA你就透露一下吧！！！！

此去天涯不疑，不悔，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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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y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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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樓發表於: 2012-04-28 02: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苍赭苍赭！！！居然苍赭了！这两小无猜竹马竹马的感觉啊，不行了鼻血喷了一显示器

我对小黑吃醋不吃醋没兴趣，我对苍看到黑赭发生在眼皮底下有啥感想有兴趣！
同求到底上几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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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ama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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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61)

189樓發表於: 2012-10-22 21: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就当赭杉军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时候，变故随着高中最后一年同时到来了，他至今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促成了苍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时宗主和夫人的矛盾白热化，家里要么深夜吵闹，要么就是死一般的沉寂。表面上，苍对父母的情况毫不关心，我行我素地维持着原本的生活习惯。他照旧上课看书睡觉，可成绩从遥遥领先落到惨不忍睹的地步；他还是每天趴在书桌前鬼画符，可研究的那些东西似乎已经脱离了道法的范畴。如果从前赭杉军还能连蒙带猜地了解一些苍的想法，那如今红发青年自觉和对方像是来自两个星系。赭杉军也尝试与苍沟通，苍总是不耐烦似的应付过去，赭杉军以为这是家庭环境变化的缘故，但是碍于自身立场，他也无从劝诫什么。而后来，苍似乎连这样应付般的上学也不再耐心维持，缺课现象更加频繁。

这样的反常越演越烈，直到宗主都意识到了苍的不对劲，他有一天把赭杉军叫到自己面前，盘问道，苍是不是最近经常不上课。

赭杉军倒是吃了一惊，说：“原来不是伯父您把他接走的？”

宗主叹了一口气，又开始细心问了起来，比如苍最近在跟什么人交朋友，放学后总是去哪里，有没有跟什么女同学关系特别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什么上面了。

当赭杉军经过尽力回想，还是只能给出一串“不确定”、“ 不清楚”的答案后，宗主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要你有什么用！ ”书桌上所有的茶杯摆设都嘭的一声跳了起来，宗主死死瞪着赭杉军，原本儒雅的脸都扭曲了。

赭杉军吓得后退一步，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宗主，对方却很快收拾表情，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温声道：“我这是关心则乱、口不择言了，伯伯向你道歉。我们做父母的，总是担心自己的小孩。苍我一直对他很放心的，也一直不想给他什么压力，让他自由发展就好。可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你跟他是好伙伴，你要替我们多留心他呀。他对你也一直很好的……”

宗主都这样说了，赭杉军吸了口气，艰涩地说：“伯父放心，我会的。”

宗主挥了挥手，放他出了书房。

没几天赭杉军就调换到了苍的班级，相比同学们的议论纷纷，苍撇了赭杉军一眼就没再言语。赭杉军留意观察了几天，苍似乎还是那个他见识了好几年苍，只是在情绪上，好像有些烦躁。平淡的几天过去了，这天午休时苍突然收拾了书包就走了出去，赭杉军犹豫片刻，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了一会儿，苍停下脚步回头：“是他们让你跟来的吧？”

“他们是你的亲人呀。”赭杉军说，“他们担心你、关心你，难道不正常吗？苍，你究竟在做什么……连我也不能说吗？”

苍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原地伫立了片刻后，他再次向前走去：“你想跟就跟吧。”

马上就要知道苍的秘密，赭杉军紧绷的心松弛了一些。他先是跟着苍走到一个热闹的街区，随后一拐进了一个小巷，巷子口还是挺正常，开着几家小店还有摆摊卖水果的，可是越往里走气氛愈加诡异起来，道路窄的几乎只能一人通过，沾着灰的纱窗后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注视着他们，老旧的木质窗框上晾晒着不光鲜的衣物，滴滴答答地向下淋着水。赭杉军内心称奇，原来城市光鲜的背后，还有这样诡异的地点存在！苍一路看着门牌号，在十字拐角左顾右盼了一番，终于把赭杉军拉上一道楼梯，他们的脚步在铁皮走道上踩出了空洞的回响。苍敲了敲尽头那扇破旧的黑漆大门，把紧随其后的赭杉军也拉了进去。

这是间仓库一般的房子，赭杉军进入的瞬间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待他略微适应了晦暗的灯光，就看到大厅中心的高台上供奉着像什么动物骸骨的东西，而四周的墙上则用血一样的颜料画上了各种让人不舒服的符号。一个画着黑眼线的瘦弱青年用平板的声音说道：“欢迎两位新朋友。今天的灵交体验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往祭台那边走。”

这怎么看都不是正经宗教啊！赭杉军大惊失色，急忙看向苍，就见对方只是淡定的说“在这里等我一下”，随后往中心的祭台去了。赭杉军也只好按捺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找了个边上的位置坐下。

苍在祭台上跟其他人围坐一圈后，台上一个打扮得怪里怪气的青年已经在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赭杉军一开始试图去听懂他，可那派不知所云的说辞，以及嘶哑尖利的嗓音，简直比指甲刮擦玻璃还要让人没有耐心。赭杉军正在烦躁的时候，突然一阵奇怪的味道飘了过来，他扭头一看，边上那一堆人居然拿出什么粉末开始吸食！赭杉军骇然，但由于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他还是忍不住盯着看了起来，那几个人脸上很快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慵懒，神经质地互相嬉笑起来，而更深处的几个人貌似早就高了，男男女女抱作一推做起更了不堪的事情。就在这时，之前的那个黑眼线青年托着一盘东西上前，冲他咧嘴一笑：“亲，来块布朗尼吧。”

赭杉军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弦。他跳起来一把掀翻了“布朗尼”：“你们这是毒品！”

青年一愣，突然尖叫了一声“条子”拔腿就溜。场面顿时大乱，在场的青年们都鬼哭狼嚎着四处逃散，只剩下磕得最高的几个还在哪里不明情况地嘻嘻痴笑。被打断了讲话的主持人倒是颇为勇猛，怒吼一声扑了过来。赭杉军一个过肩摔将对方甩到了桌椅折凳的后面，从祭台上拉起苍就跑……

红发青年紧紧拽着苍的手，带着苍跑出小巷，又一口气跑出两条街，直到街边又恢复了闹市的灯红酒绿，才撑着膝盖喘起气来。苍也在一旁歇力，不满地说：“又是一个骗人的东西，早知道就不去了。不过你反应得也太激烈了点吧。”

赭杉军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不由得痛心疾首：“你怎么能这样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苍抬起头看他，“你真的认为玄宗代表着唯一的真理吗？”

“苍！真理归真理，毒品肯定是不对的！”

苍瞬间呆滞了，随后愤怒地爆了一段粗口。“你觉得我吸毒？”苍用一种难以置信不表情瞪着赭杉军，不待对方回答，他怒极反笑，“你眼里只看到那种东西吗？果然你的认知水平也只有这个程度了！”说罢他一转身，抢在绿灯闪烁的时候冲过了马路，把担忧的赭杉军甩在红灯之后，径自大步走开了。

回家后，苍直接钻进自己的房间甩了门，赭杉军却没法这样潇洒。宗主果然在书房等他，连最近极少回家的夫人也坐在一旁。赭杉军隐隐有三堂会审的错觉，低头站在书桌前，就听到宗主和煦地开口：“我听说你们两个今天下午都没去上课。”

赭杉军点了点头，还以为会等来批评，对方却直接用故作温和的语气问道：“你们一起去了哪里啊？”

赭杉军咬了咬唇，考虑再三，尽量含蓄地说：“苍似乎……对玄宗以外的学说起了兴趣。”

“乱七八糟！乱七八糟！”宗主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就看他最近不正常，原来是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

“还不都是你，总是让他看那些不三不四的书，带他干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现在人都被带坏了！”夫人尖利地说。

“要是你肯多尽点家庭的义务，至于这样吗？本来你一天到晚不安于室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你有一点为人母的自觉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不安于室了？当初是谁尽搞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折腾小孩？”

于是接下来吵架的重点从苍转移到了“谁的责任更大”，又转到了各种陈年旧账。赭杉军贴近墙壁，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偷偷摸出了书房。走廊上不见一个勤务人员，估计都是看情况不好溜了，赭杉军一路上了楼梯，才松了一口气，冷不防看到苍就站在楼梯口，一脸嘲讽地看着楼下。看到赭杉军，苍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没想到你现在不但会跟踪，还会告密了。”

赭杉军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苍，他暗道我充分知道自己在宗主心里是个什么东西，原来在你心里我也就是这么个东西。

在这情绪快崩毁的紧要关头，苍又不依不饶地加了一句：“还是省省吧，再努力讨好，他们也不可能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的。”

“滚！”赭杉军心中反射性的吼了一句，然后反应过来这里本来就是别人的家，要滚也是自己滚。他赶在自己彻底失控前大步冲下了楼，一路狂奔出了这座气派宅邸的大门，随后茫然地看着华灯初上、车来人往的封云街头。

半个小时后，他在封云图书馆最冷清的历史馆厕所内扭开了龙头，借着流水声的掩护，双手撑着水台痛哭出声。

好容易等呼吸平静下来，赭杉军觉得浑身都脱力了，厕所内不算清新的空气却有一种醒脑的感觉。正当他在水池边用冷水冲脸时，身侧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哎哟，年轻人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赭杉军惊得一蹦三尺高，顾不得满脸水瞪大了眼睛，等看清眼前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他才放松下来，又狠狠抹了几把脸：“谁伤心了，我洗脸呢。”

“考试挂科了吧？” 穿着土黄长褂的老者完全无视他的抗议。

“才不是！”

“那肯定是失恋了，哎哎，其实天涯何处无芳草——”

“瞎说！”

“那就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嘛，其实你们这个年纪懂什么女人，你们这时候喜欢的不是邻居乖妹妹就是女班长什么的，哦，都不是？那就是能唱会跳的拉拉队长咯？其实啊，你随着阅历的增加，会明白各种女性的可爱之处，才不会为了眼前的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哩……”

“……”

“……男人要争气一点，趁年轻好好努力，以后你就会明白这就是你人生中再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赭杉军觉得自己彻底投降了，他垂头丧气地表示：“我明白了，我荒唐了，我悔过行了吧。”

对方喜滋滋地夸奖：“知错就改是好孩子。”看了赭杉军片刻，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在哪里读书？几年级了呀？”

赭杉军怀疑地看了对方一眼，后退一步反射性地摆出了防卫的起手式，心想自己该不会是碰上传说中的人贩子了吧。

面对少年的防备，老者只是点评道：“你是个太极的好苗子，怎么后来又去学什么跆拳道空手道，弄得不伦不类的，太可惜了！”

赭杉军愣了一下，他最早确实是太极打底，只是这事除了故去的爸妈，就没人知道了。他放松身体，报了自己的学校名，然后说：“我高三了，请问您是？”

“xxx中学，”老者若有所思，“能去那里上学，要不你爸妈很给力，要不就是你自己够努力。如果你家里有权有势，那就当我今天白说了，不过如果你没有可以仰仗的人，还需记得自己争气才是最靠得住的，你现在该全力以赴的是自己的学业。”

赭杉军点点头听着那套老生常谈，就听对方继续道：“你数学成绩怎么样？”

“还不错……”

“那就好。”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我是号昆仑，玄宗大学信息管理系系主任，你听说过信息管理吗？”

赭杉军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很直接地摇头：“完全没听说过。”

“呵呵，呵呵，”对方不以为意，“没听过是正常得，这是一个少数人才知道的新兴学科。现代什么发展最快？又最缺什么人才？你肯定说IT。IT固然是变革最快的，但如今最缺乏的并不是纯粹的技术人员。企业最大的问题就是搞技术的不懂经营，会经营的又不懂IT，双发各自闭门造车，免不了出现计划和实际脱节的问题。信息管理就是来完成这一金融和IT的融合的。如果你觉得你有理科生的逻辑，也不缺文科生的人际交往能力，这个新兴行业绝对是最适合当下年轻人的选择。而且因为她新，什么行业规则都不确定，你们就是谱写规则的那一代，以后全是资深大神。学了这个专业的人，一出校门就会是各种公司争抢的人才啦。又刺激又高回报。怎么样？如果对未来还没方向的话，这行不错的。学校也很鼓励新学科，奖学金基本十拿九稳哦。”

赭杉军看看名片，又看看对方，终于憋了一句出来：“是不是新开的学科，怕招生数量达不到指标啊？”

“哈哈，”老者脸不红气不喘地默认了，“年轻人这样犀利真是太不可爱了。”他拍了拍赭杉军的肩，“考虑一下吧。”就悠然离去了。

赭杉军摸了摸被拍过的肩膀，收起名片放进了口袋。等他回家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夫人的车已经不在大门口了，宗主书房的门紧闭着，透出些许光亮。上楼后，赭杉军发现苍的房间也是一样的情况，他只扫了一眼就大步进了自己的房间，一样关上了门。

他在网上搜索了号昆仑和信息管理，发现对方还真的不是骗子。再三思考后，他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作出了巨大修整。以前赭杉军认为自己的人生这样中规中矩地走下去就可以了，宗主显然是把他当做了苍的嫡系，上玄宗大学，修一个文史类的学位，结识一堆跟自己差不多的人，拉拉关系，攀攀交情，拼一下父母，然后就可以拿去摆在某个位置了。而现在，既然他不想自己的未来继续被别人控制，学位的意义也立刻从镀金上升到了自己安身立命的基础，他必须掌握可以在社会上生存的技能。从此赭杉军开始成为了学习狂人，在学校里埋头苦干，课间围着操场跑圈，回家后直冲自己房间，关门戴耳机，任外头如何折腾，他自岿然不动。

苍那方面，宗主当然是采取了一些措施，经常赭杉军周末从图书馆回来，听到有老同志在给苍进行革命传统教育，告诉他玄宗发家不宜，要他珍惜先烈奋斗的成果云云。那时的赭杉军眼里只有学习，对于苍的情况不想关心也无从关心。后来宗主又找赭杉军问过几次话，他倒是可以堂而皇之地回答“不知道”了。如此几番过后，对方意味深长地看了赭杉军一眼，再也没找过他。

几个月后，赭杉军的埋头苦读终于出了成果，他居然派上了玄宗大学保送名额的末位。供选的专业中果然有“信息管理”，赭杉军觉得一切冥冥中似有安排，就这样去大学面试了。

号昆仑坐在主考官的位置，眯着眼睛看了他的简历好几眼，这才抬头：“叫赭杉军是吧，说说为什么想来我们系啊？”

赭杉军微微一笑，非常清晰响亮地回答：“这是一个少数人才知道的新兴学科，结合了最热门的IT和金融学科。虽然IT是当今变革的技术，但如今最不缺乏纯粹的技术人员。企业最大的问题就是搞技术的不懂经营，会经营的又不懂IT，双发各自闭门造车，免不了出现计划和实际脱节的问题。信息管理就是解决了金融和IT的结合问题。我觉得自己有理科生的逻辑，也不缺文科生的人际交往能力，因此这个专业是我最合适的选择。”

“嗯，嗯，”号昆仑点头：“看来你对我们系很了解了，也对自己的未来想得很深刻了，取了！”

史上最轻松的面试结束，赭杉军退出了门外，之前一言未发的另外一个考官这才开口：“老号你这个喜欢捡失足青年的毛病还没改啊？你外乡人不清楚，这个赭杉军后面的故事很复杂很纠结，可别引火烧身。”

号昆仑“呵呵”一笑：“论复杂复杂得过小谈，论纠结纠结得过小傲？放心吧，我有分寸。”

对方看了他一眼，心中吐槽：所以你才在苦境混不下去了嘛。但毕竟两人只是同事交情，便不再说了，很快迎进了下一位考生。

升学大事搞定，赭杉军这才舒出一口气，只是接下来还有一件让他倍感压力的事需要处理。他趁着宗主在家的时候，表达了自己想搬出去独立生活的想法。

“……我已经十八岁成年了，是时候对自己负责了，之前多亏伯伯一家的照顾，再不努力一些，我自己就很汗颜。”这边赭杉军小心翼翼地完成了解释。

宗主眉毛都没抬一下，颇为平静和蔼地勉励他几句，又提到赭杉军父母会很欣慰之类，最后说当年还有几样东西留了下来，一直是他代为保存，现在也该物归原主，此事他会让人跟赭杉军交接的。

竟然这样轻松就过了关，赭杉军恍若如梦地出了书房，他明白这意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待了四年的地方，一时间心中什么感觉都有。很快宗主的秘书任沉浮前来跟他交割了各种财产和权利证明，赭杉军在搬走的那一天，在走道上与苍擦肩而过，他们谁都没有多看对方一眼。

大学生活果然带来一片新气象。玄宗大学虽然是玄宗党的后备地，不乏苍这样的太子党，可大部分学子还是来自天南海北的普通人，赭杉军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和他们一样的新生罢了。没有事先的成见、父辈的恩怨，自己本身也成熟不少，赭杉军很快和同学们打成一片，长久以来终于体验到了呼朋唤友快感。

这天赭杉军在阶梯教室听一年级的必修历史课，大部分学生都昏昏欲睡时，大门突然被人粗暴的推开了。老教授自然大怒，愤愤地盯着门外：“干什么，现在上课呢！”就见一行穿着灰衣的人走到了讲台前，向教授出示了一下证件，随后问道：“赭杉军同学在吗？”

赭杉军心中“咯噔”一下，这次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周围的同学都惊疑不定地看向赭杉军，他无措地站了起来，随即被迅速地带走了。

一上车，车子立刻安了警铃，一路风驰电骋而去，最后驶入一幢他不认识的建筑里。赭杉军进去才发现等待自己的竟然是宗主，可究竟是什么事需要这样大的阵仗……

“苍在你那里吗？”宗主一看到赭杉军就是这么一句，甚至急切得音调都变了。

赭杉军整个人都懵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说：“没有啊。”

“那他有和你联系过吗？”“你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你们真的没有互相通气吗？”紧随而来的是一串连珠炮似的发问。赭杉军自然是一个也答不上来。此时他不详的预感极其强烈，而宗主的脸色也骇人得让红发青年觉得自己就快凶多吉少了。宗主显然不满意他的答案，面部肌肉在抖动了很久之后，终于又端起和蔼可亲的样子对他循循善诱，随后则是郑重地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赭杉军反复表示自己搬走后再也没有见过苍，宗主消磨再三依旧得不到答案后，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对其他人丢下一句“交给你们”就直接脸色铁青地匆匆而去了。

宗主甩门而去后，整个房间又了几秒的沉寂，赭杉军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颤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好友’苍失踪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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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