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7【一念懸之，吾為妖】I+II，07，129F(吞雪/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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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霧

心早成枯禪，只待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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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6)

樓主發表於: 2011-08-30 04:2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27【一念懸之，吾為妖】I+II，07，129F(吞雪/禪雪)

楔子

萬物皆有靈，要修練自然是不難，吸收日月精華、天地靈氣，若是剛好又生在人跡罕見的地方，沒接觸過世間俗塵庸擾，那修練自然又更加簡單了些。

百年成精，千年成妖，成妖之後修魔或者成仙成佛又是屬於自己的造化，命是天給的，運是自己創造的，要如何發展看的是緣分、看的是自己的一念之間。

只是生為草木，修練又更加刻苦了些，百年對他們而言只是匆匆一瞬，算不上多長的時間，若真要說千年、萬年，那還有個機會，可要是時運不好，碰上人類鳥獸折枝斷根，那修練又往後狠狠退了個十幾年，只能說前進的慢，倒退的快。

而遊走四處的魔，剛從無間爬起，看見的就是難得一見的梅樹成妖，或許是出於興趣、或許是出於好奇，他沒有當機立斷的直接將梅樹的精魄取走，而是坐在一旁慢慢的等待著他育化，時節正值冬季，那梅樹正巧選在大雪紛飛的時節，午夜的夜裡萬籟俱寂，雪剛下完所有野獸都在洞中熟睡。

是如此恰巧的機遇、如此恰巧的緣分，而更巧的是，他碰上一個無心攝魂取魄的魔。

魔不動，只是在雪中觀賞著梅樹漫長的育化，那梅樹開的紅艷，落花如血般的抖落，可奇怪的是那精魄育化出的人兒，卻有頭宛如嫩草的長髮，不禁讓人想起是否因為梅樹無緣降生於花紅柳綠的季節，而對於嫩綠的憧憬以及嚮往。

時間很慢，一夜不足以讓梅樹的精魄完全，就這樣僵持著，人兒一動也不動的躺在梅樹之中，就像是陷入永遠的沉眠，不知道何時會醒。

魔惡劣的想著，只要他在此刻攀折梅枝，那精魄必然覆滅，一切的道行盡散無疑，可惜的是他今夜竟然興不起任何破壞的念頭，只能說是這梅樹之幸、之運。

就這樣一魔一樹，彷彿等待、彷彿僵持，又彷彿一幅完美的畫，魔不動、不言，彷彿一個專心一意的待花人，就這樣陷入安靜無聲的時間洪流中。

晝夜交替，轉眼間竟已經過了數十個夜晚，梅樹中的精魄仍然沒有完全，勢必在等待某種時機，魔覺得乏了、膩了，卻沒有任何離去的念頭，他不離梅樹半步，甚至驅趕接近梅樹的野畜生獸，這樣護花的行為也引來佛的關注。

一直到了第五十次的月圓，梅樹的精魄終於聚齊了，梅樹中的孩子彷彿受到月光的吸引，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一開眼，那雙青眸讓魔驚艷，是因為那眸子乾淨的徹底，如無波的深潭又同那如洗的晴空，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隨著那孩子伸展四肢的舉動，梅樹開始抖落豔紅的花瓣，如雨點般的灑在白淨的雪地上，剎那間那花瓣鋪滿了雪白的荒地，如夢，如幻。

而他的目光始終沒有放到進在咫尺的佛與魔身上，孩子只是灑在雪地上的花瓣，放在唇邊親吻，探出艷紅的舌尖舔弄，就好像是在淺嚐自身的味道。

但是在佛與魔的心中，卻是全然不同的詮釋。

在魔的眼中，這樣的行為舉止跟挑逗無異。
在佛的眼中，這只是對於自身存在的好奇。

這是個介於佛與魔之間的生命──

妖。

[ 此帖被沐霧在2021-08-27 12:50重新編輯 ]

身為人間的作者，我已經盡力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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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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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6)

1樓發表於: 2011-08-30 05: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

妖，無名。

他是誕生於梅花樹的精魄，亦是梅花樹的本身。

在他有意識的那晚，他同時見到了佛與魔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可惜的是他並不了解這兩者間的差別。

對他而言，佛與魔生來平等，就好像天地間有日必定有月般的稀鬆平常。

終於，魔開口，卻不是對妖訴說，而是轉向身邊的佛者：「有沒有興趣，與魔打個賭？」

「執念是苦，為何你看不開這世間萬千終是空？」佛者察覺了魔者的意圖，嗓音卻仍是不變的清聖跟悲憫。

悲憫著自無間爬出的魔，悲憫著剛誕生卻要被魔當成棋子的妖。

「汝與吾對這妖而言，如同日與月，生來平等。這讓吾有了興趣，想知道這妖者是否會墮入無間。」魔惡質的勾起唇角：「來，讓吾看看悲憫的佛者是否有辦法教會這妖什麼是慈悲與救贖，或者是吾先讓他體會到苦厄跟執念！」

挑釁的話語，以妖的命運為籌碼，一場賭局被拉開了序幕。

妖仍懵懂無知，僅是用著近乎乾淨的目光，看著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兩者，而後復又沉睡，恍然如千百萬年始終如一日的光陰，仍沒變過。

※

妖，是因何而生？

基本上，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者應該說他連存在都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所以當佛者問起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回答：「落種而生，便存在。」他是無端被人埋在土中的梅種，而後經過了數十年發芽、伸枝、落根、生長，而後成就了一株曲折的梅，然後，在這千百年間，他逐漸成長茁壯，在冬雪之末、在初春之時，他復沉睡，如此而已。

沒想過得到成仙，不過是因為巧了個時辰，他修出了精魄，無執無念，醒來卻見佛魔之爭，只能說，這二者真是無聊。

並非什麼都不懂，也非什麼都知曉，他只是下意識的認為兩人都危險，卻又無力驅趕，只好終日在梅樹上，望著兩人爭佛理、鬥法術，為無趣的生活增添個樂趣，但是隔山觀二虎鬥也有幾分風險，就怕他們一個不小心折騰到了自己的元身。

無名，那佛如此稱呼自己，可那魔偏要給自己安個名字，喚作劍雪。

叫什麼他都無所謂，只要兩人別打著打著傷著了自己的元身，要怎麼樣他都無謂。

一日，佛者不在，那魔逕自的在梅樹下歇息，劍雪無名也由著他，反正別攀樹折枝的他就謝天謝地，由著魔者做他想做的事情，反正自己在樹上，那魔者在樹下，各過各的，相安無事。

佛氣、魔氣，都是精氣，他是兩樣都取，從不嫌棄，反正二人之氣也不過消長於天地之間，不用白不用，一伸展四肢，梅樹落瓣更兇，自他警覺到自己一動牽元身之後，做什麼事情都有些小心翼翼，卻不免染了點慵懶氣息。

魔在樹下歇息，劍雪無名好奇的輕巧下樹，蹲在魔者面前好奇的扯扯他的頭髮，紅艷的宛如自己的梅瓣，可自己又沒他這般艷紅，保持安全的距離，就怕魔者醒來，可惜新生如他不知如何控制力道，一扯便是扯落根根髮絲。

魔起初不想理會他動作，但是那梅花精得寸進尺又不懂控制力道，一扯扯痛了他的頭皮，斷了他的髮絲，弄疼他要裝睡也是困難，乾脆睜眼用一雙金眸瞪他。

梅花精不懂意涵，只當自己擾醒了他，咻的一聲又躲上樹去，只是那纏在白皙手指上的艷紅髮絲，在風中搖曳，要扔還捨，猶猶豫豫竟也蹉跎，茫然的心上升起一股奇怪的思緒，竟順手將那髮絲纏於梅枝上，隨風搖擺。

「下來，劍雪，吾又不會吃了汝。」魔噙著一抹笑意，伸手對著梅樹上的那讓自已取名的精魄喊道，怎麼說也是他守了數個月夜誕生的魂魄，他就不信自己會輸給一個看熱鬧的佛者。

樹上的劍雪無名無聊的看著魔，身形未動就是不肯下樹去，一如他對佛者也是這般，只用那雙眼茫然的看著他之外的人。

看的佛者無奈嘆息。
看的魔者是咬牙切齒。

魔看著劍雪無名似乎沒有下樹的打算，竟也頓時無趣，不逼他又復而靠在那精魄的元身下歇息。

就這般你找我躲，你爬樹我就下地去，閃閃躲躲，就是不肯讓魔者碰到半分，約莫玩了一個月，魔者似乎還是不覺得這遊戲乏味，反而越玩越有興致，總是試著有什麼方法可以抓到那調皮的精魄。

終於在某天日頭東昇時，在那精魄要拾取掉落在他髮中的梅瓣時，魔終於抓住了劍雪無名。

輕盈的落在魔的懷抱中，劍雪無名卻沒有想像中的驚慌失措，反而對魔者髮上的梅瓣眷戀不已，伸手想要拾取，手卻被那人握在掌心。

那是他們靠的最近的一次，魔卻發現劍雪無名的目光中，沒有他。

身為人間的作者，我已經盡力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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