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朝露直飞魔族的首都,大约需要四个小时。在专机上,伏婴师占据了魔皇座舱后方的一间小办公室,利用最后的一点时间,对整体局势、家族命运以及自身前途做了一番通盘思考。 42,K8
V%n7h&\%
他让侍从泡了一壶浓茶,翻开厚厚的笔记本,辨认自己昨天留下的潦草字迹——作为已故魔后一族的成员,有些往事他早就从长辈口里听说过,剩下的那部分事实,他昨天散会后直接缠上戒神长老,反复说明本次魔族之行事关重大,他必须对当年的那些事有所了解,才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判断——软磨硬泡之下,戒神老者总算找出了几卷当年的档案给他,那些档案的密级原本是伏婴师无法触及的。伏婴师在档案室的木制长桌前一直趴到午夜,将他认为有用的所有信息摘录了下来。 3>G"&T{
Z(o]8*;Ai
伏婴师首先查找了阎魔旱魃的真正死因。这位先魔君在亲临前线时被道境人轰炸了个正着,魔族人一口咬定是后方有人泄露了机密。然而,伏婴师在记载中发现,根据当初情报人员的探查,道境人自己对这一成果也惊慌失措,执行轰炸的飞行小队全员被反复盘问“倒底是谁下的命令?”,最终确认的答案也只有小队长灵光闪现的“随便炸炸看”。伏婴师黑线万丈:靠,这得多背的运气!这对夫妻在这点上倒是夫唱妻随。 w(R+p/RF
h2ou]
在档案中,伏婴师还看到了大名鼎鼎的《勘魔论》的全文,标注着是情报人员取得的。伏婴师知道,当年弃天帝把这篇《勘魔论》的节选打印成文,下发鬼族政府各部门,勒令一定级别上的官员必须学习研究,使大家不得不承认魔族的那套打法已经被人摸准了要害,混不下去了。伏婴师第一次得见全文,纵然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去,也不由感叹:这位作者将阎魔旱魃剖析得太犀利了!道境居然有这种人才,看来道魔大战的搁浅,也并不全是道境人走了好运所致,有着深深的内部原因啊! 5OHF=wh
J"yq)0
当年,魔皇把《勘魔论节选》下发全境,高层们对于“战事继续下去将不利”这个观念很快达成了共识。随后弃天帝去了魔族,在悼念阎魔旱魃的公开场合说了一番情深意切的话,意思是战争给魔族人民带来了很多伤痛,本人作为魔皇实在不忍心为了开疆扩土的私名而让民众继续遭受战火的炙烤……魔族权贵们听了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什么叫颠倒黑白他们算是见识了:不为阎魔旱魃复仇就罢了,您的老爹也是被道境活活气死的呀!说出这番话,简直是数典忘祖! v^1n.l %E
UJrN+RtL
阎魔旱魃的遗孀——当时还算个中年美妇,一手拖着时年12岁的魔君的遗孤——现在的阎魔旱魃二世,愤怒地质问还很年轻的弃天帝:我们还能打,为甚么撤军?为什么平白放弃辛苦打下的领土?阎魔旱魃的死是个意外,改变不了大局!我们再前进一步,道境就灭亡了,凭什么停止? 5@{~830
hE}y/A[
这番对话发生在私下场合,面对咄咄逼人的魔君未亡人,弃天帝也丝毫没有退让。他接过随从手里的《勘魔论》复印件,狠狠拍在魔族权贵的面前,说:看看,你们那点老本早就被人摸透了。几百年下来,战术上居然一点进步都没有。你们现在比对道境的优势,也不过仗着鬼族研发的武器,归根到底还是消耗全国的金钱。如果再不听从我的命令,将全体军队撤回至传统国境线内,出了任何差错都不要指望中央的支援。 j79$/Ol
&,iPI2`O A
伏婴师读到会议纪要上的那些文字,心想这已经是经过书记员的书面化处理了,真不知道魔皇实际上说出的口的话是多么的不留情面呀!这场会谈不欢而散,没有达成任何有建设性的成果。不过魔族终究是服软了——骤失统帅,士兵无心恋战,道境开始反攻——魔族军队不得已放弃了全部攻占的领土,退回双方长期“保持”的国境线内,魔族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无功而返,除了留给道魔双方的一堆死尸和一片焦土。 lxOUV?m^N
to;cF6X
半年之后,弃天帝在朝露之城册封阎魔旱魃二世为新一任魔君,年少的魔君向魔皇宣誓效忠。这卷档案到此为止。 c$R<j'7
L
^{C4}x=
伏婴师转而查看那段时期的纪年表,魔族几乎没有发生任何特殊的事件,形势到两年后才产生变化——魔皇接纳了道境的大使,准备同道境建立长期稳定的和平。 2)jf~!o)Z
D>"!7+t|@a
伏婴师揉了揉眼睛,狠狠灌下一杯发烫的浓茶——他昨夜睡了不到4小时,需要用茶碱和咖啡因来刺激思考。继续这场战争终究会有所收获,而撤军等于前功尽弃。魔皇为什么要同道境和谈?从当初的情况来看,魔族对于道境还是有相当的优势的,更别提鬼族的武装在后方蓄势待发。跟魔皇近距离相处过,伏婴师明白弃天帝绝非和平主义者,停战决不是因为慈悲心肠。回头看来,原来魔皇从多之年前,便有计划地在打压武力强大的魔族了。 ,HfdiGs}j
&%`0&y
魔族人显然对这一点有所察觉。从记载上看,就是这一年,弃天帝去了魔族领地视察军事设施,又参加了烈士公墓的悼念活动,随后在阵亡士兵家属的见面会上,魔皇跟人群握手时遭到了枪击。随行的补剑缺将魔皇护送至逃山狼氏封地,失去领袖的首都几陷于内乱,一个月后魔皇回到朝露之城执政,才重新稳定了鬼族的人心。 MF.$E?_R
&8QkGUbS<
记载只有语焉不详的那么几句话,伏婴师却陷入了深思。这件事对于伏婴一族而言,是个大灾难。 TDHS/"MbA7
yI_MYL[
当年魔皇遭到暗杀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朝露地区,然而魔皇的真实情况却没人说得清楚——目击者说魔皇多半遭遇了不测,可补剑缺那方拒接任何人的电话,伙同弃天帝的侍从长在行宫里闭门好几天,之后直接把魔皇的专机开到了自己的封地逃山,对外宣称魔皇受伤需要修养。 SSa0x9T
/3CdP'c
魔后所在的伏婴一族丝毫不相信补剑缺的说辞,魔皇头部中弹喷血倒地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就算仅是受伤,魔皇身边的人其他人也没见过任何医护人员的出入,显然是补剑缺居心叵测,对外隐瞒了魔皇的死讯,意图不轨! 6ragRS/'x
-Oc
伏婴师的前辈们推导出这个结论,魔后自然不敢在朝露之城久留,立刻带着2岁的太子逃回娘家——伏婴族的封地躲避。伏婴族另外纠集了大批人马包围逃山,要求即刻见到魔皇,否则兵戎相向,补剑缺那方也没有示弱,他的警卫队装备了最先进的武器,与伏婴一族相峙不下。首都的居民看得目瞪口呆:宗室和外戚这这是要打起来了吗? %vjfAdC
"0Yb
2>F
然而,情势又往意想不到的方向转变了。双方相持了两个星期后,在多方斡旋下,伏婴一族终于进入补剑缺的宅院对话。面对他们这方咄咄逼人的态势,补剑缺依旧语焉不详,一味强调着魔皇无碍,但是又拒绝任何人的探视,包括魔后。伏婴族的带头人不禁怒火中烧,一声令下就要火并。 WOuk>/
WEk3
4crk
千钧一发之际,弃天帝突然从门背后走了出来,额头上没有任何伤痕。伏婴族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魔皇脸色铁青地扫视了他们全体一遍,最后说了一个字“滚”,惊惧之下,他们立刻屁滚尿流地做鸟兽散……大约又过了一个星期,魔皇回到朝露之城,一切如常。 (c1Kg
OiMr,
因为本次的误判,伏婴族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连带魔皇的夫妻关系也降到了冰点。他们的族人一个不留地被剔除出军政部门,很快各高官望族的封地和警卫也被大大削减了,遭连坐的权贵们对伏婴族怒目相向:谁让你们捅了马蜂窝!各种压力下,伏婴族长几乎自杀谢罪,最后魔皇宽宥地表示此事到此为止,族长于是一头钻进深山老林隐居,至今没有出来…… </)QCl'd
h&:6S
伏婴师扶额,族中老前辈们对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从档案材料看,朝露之城证实了魔皇遭枪击受伤,可是没有任何文字提及具体的伤情。后来,朝露之城用严厉的措辞责成魔族调查此事,而魔族送来的调查报告不知所云,使得鬼族大为光火,眼看更大规模的内战就要爆发……但是终究不了了之了。 Z6_E/S
g2W ZW#a)
有人在伏婴师面前猜测,魔皇说不定是和补剑缺演了一场戏,目的就是削弱魔后的家族。但是又被人否定——补剑缺在这件事里也没讨得什么好,他原本身为堂弟跟魔皇一直走得很近,这件事之后就躲进大学做科研,再也没有踏足政坛。这说明了什么?难道不是魔皇打压一切政治势力,只为了自己的专权统治吗?伏婴族被耍了,逃山狼氏同样做了炮灰,只有魔皇英明睿智! L$
ZZ]?7j
_XUDPC(*qz
伏婴师心想,不管这件事里有多少内幕,毕竟过去十几年了,现在魔皇接纳了自己为近臣,补剑缺也重新在决策层露面,也许表明各种势力关系已经到了一个新的转折点。历史证明,魔皇一贯是强大不可战胜的,所以自己作为多年来头一个进入政坛的伏婴家人,要好好把握机会,关键在于表现自己对魔皇的绝对忠诚! t Ai?Bjo
bKP@-<:]
========= 2N}h<Yd9
H(F9&6}
弃天帝即将亲临魔族领地的消息也让魔族高层措手不及,几个长老连夜汇聚王宫,而他们坐等了半个多小时后阎魔旱魃二世才姗姗来迟。 Ue2k^a*Ww
lxXIu8
“主君,”长老们纷纷起立。阎魔旱魃二世点了点头,环视众人,单刀直入地问:“这次你们打算怎么办?” :,Ad1(
ThJ`-Ro
鬼知和冥见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鬼知开了口:“弃天帝亲自护送族母归来,这也是一种姿态,我们不妨借此机会,要求他给出实质的让步。” 3pI)
7G5VwO
“哦,那就是继续谈咯,”阎魔旱魃二世嘲讽地一笑,“你们和他也谈了十多年了,还没谈腻啊?这次打算拿我妈换多少钱?” 53)*i\9&
k{w
“不敢!”大家赶紧又都站了起来。
^U0)iz
Q804_F
F#
冥见连忙解释:“魔皇竟然气死了族母,我们一样痛心,至于应该让朝露那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当然要主君您来定夺。” Xrd-/('2
<+)B8I^
“我来定夺?那简单,”阎魔旱魃二世挑眉,“我的立场从一开始就很明白,现在就准备开打吧!” f
l*O)r
ps@{1Rn1
长老们大惊,一片“主君请三思”声顿时此起彼伏。 6SN$El 0|G
V( SRw
鬼知尽量和缓地劝道:“弃天帝敢孤身前来,自然是有恃无恐。如今太子已经成年,就算除掉了魔皇,也只是招惹朝露更多的怒火。更别说与太子狼狈为奸的道境,到时候若是他们两面夹击,就算我魔族儿郎再英勇善战,应付起来恐怕也会吃力。” 7F
1nBd
#i0f}&
“对啊对啊,现在不是挑起战事的时机。”别的长老们纷纷附和。 i4r8146D[
H|/U0;s
长老们这些年来处尊养优,身材大都变了型,如今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神情很是滑稽。阎魔旱魃默默看着眼前一张张肥胖而恳切的脸,心中燃起一股熊熊怒火:这些贪生怕死的老东西哪里还有一点魔族该有的饶勇善战,只学会了鬼族的阴险下作,父亲留下的魔族就是败在这些人手里的!然而 —— 他闭眼平复了一下心绪,自己刚刚掌权,以后他有的是机会慢慢换掉这些人,现在却还需要仰仗他们。阎魔旱魃二世说道:“我知道诸位的顾虑,但如果现在还不是时机,什么时候才是?再过十几二十年,等将领死绝、枪支锈尽、军事基地撤完?这十多年来你们说要韬光养晦、韬光养晦,结果都养出些什么了?不过是白白浪费了发展的机会!” '"fZGz?
|FxTP&8~
长老们面面相觑,心中很是委屈。不是他们想要缩首畏尾的啊,当时弃天帝前来魔族,他们也很是强硬来着,甚至……默认了极端分子对魔皇开枪。目击者们都说魔皇头部中弹,没有存活的可能性了,魔族便喜滋滋地等待噩耗传来,更是幸灾乐祸地看着鬼族的内乱。谁知道最后……魔皇居然什么事都没有,连目击者都开始信不过自己的记忆,纷纷表示当时场面太乱可能看错了。但是无论伤势如何,他们的人打了魔皇一枪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害得他们这么多年都夹着尾巴做人。终于现在老族母被气死了,他们总算有了开口要钱的底气。 A<<Bm M.%
z2cd1HxN
阎魔旱魃勉强压下火气,继续说:“我倒也不是说一定要和鬼族开战。”见大家都是眼前一亮,他又继续说,“你们担心的是魔皇与道境达成默契,然而目前看来这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如此,我们干脆抢先对道境下手。虽然当年弃天帝说过如果擅自出兵,中央不会给予任何支持,等真的打起来了,他还能坐视不管不成?只要激怒了道境,两国就没有和谈的可能。而只要还需要打仗,魔皇就需要仰仗我们。” |^$?9Dn9.L
R?H[{AX
这话一出,长老们都沉吟不语。终于,鬼知斟酌着说:“主君您提出的不失为一步很好的棋。不过……打仗总是需要钱的。您也看到这些年来魔族很是受了亏待。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趁此机会狠狠要一笔实惠,再谋求后着?这样不但可以争取备战的物资,也可以继续麻痹弃天帝。” R\,qL-Br
<J.-fZS%
阎魔旱魃知道这大概算是长老们最大的让步,他往座椅里头一靠,双手抱胸说:“我再重申一次,做人不能太卡扎菲,自废武功只能带来灭亡。既然你们执意要去和弃天帝讨价还价,那你们就负责商量一个章程出来,反正这些你们本来就最为擅长。” +tvWp>T+
w@&(=C
长老们松了一口气,回到了他们所熟悉擅长的领域。阎魔旱魃二世冷眼旁观,真的当起了甩手掌柜。魔族诸人都对弃天帝的强硬与难缠记忆犹新,因此对于该提出哪些要求,定下怎样的谈判策略和底线,很是紧张地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先提出全面暂缓几项中央政策如医保福利等的执行,要求魔族矿产的出口权,要求增添军备等等。 RqRyZ*n
lko
k2
阎魔旱魃本就对这些没有兴趣,听鬼知絮絮叨叨地一条条念来,更是一阵头大,他不耐地挥手打断:“行了行了,你们心里有数就行。明天你去接一下弃天帝,散会!”说罢丢下一室长老,大步走了出去。 =%oQIx
TwLQ;Q
冥见看在眼里,向众人寒暄告别了一番,假意退出上了自己的坐车,却让司机不要发动。等看这一边鬼知长老的车辆开走,他才重新入宫求见阎魔旱魃二世。 Vf] ;hm
d+158qQOh]
面对正在饮酒的魔君,冥见小心地说:“主君让鬼知去迎接魔皇,可是大大的不妥!” YB3?Ftgw
31=vUS
阎魔旱魃不悦地丢下酒杯,魔界特产的葡萄酒从水晶杯里溅了出来,把桌巾染得鲜红。冥见觉得那颜色像极了血:“鬼知他一向与魔皇走得很近,谁知道会不会暗地里达成什么协议。” P1A5Qq
56T{JTo
阎魔旱魃皱眉:“他不就是帮弃天帝养了个儿子吗?现在人都被踢去月华之乡了,眼看是没指望了。” Q_M:v
fi;00>y
“唉,可能整个魔界是没指望了,”冥见抹了一把汗,“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退而求其次,有什么其他痴心妄想,到时候损害了您的利益就不好了……” 9 `z^'k&
yjj)+eJ(Q
阎魔旱魃想了一想:“那你把断风尘做掉吧。” J\c\Ar:
tB==v{t
“什、什么?”可怜冥见惊吓过度,话都说不清楚了。 wTkcR^
U<jAZU[L
“这样不就一了百了了?”阎魔旱魃说,“你们不是很喜欢讨好魔皇吗?除掉这么个尴尬的人,至少下一任魔皇会很感激我们的。” V4qv7
$3je+=ER
“这、这……”冥见又出了一头冷汗,“他毕竟是弃天帝的儿子,虽然弃天帝可能不想他当继承人,但也不可能想要他当死人啊!” w~l%xiC
-/3D0`R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阎魔旱魃脸色不悦,“反正这次我妈过世,他总要回来吊念族母,到时候扣下当人质好了。” kH}HFl
ZAa:f:[#f
冥见赶紧点头,缓了口气,又说:“这事还要等到时候布置。关于明天接风的事,鬼知实在靠不住,不如就让老臣同去吧,也好为您看着一把……” (7J (.EG2e
/j:fc?yv
阎魔旱魃心中冷笑:你难道就靠得住了?他心念转动,做出不耐烦的样子说:“真他妈的麻烦!算了,明天我亲自去接人!” (4oO8aBB
Bl!R
bh\
这边鬼知准备吃夜宵,突然接到王宫的通知,说明天魔君会亲自去机场迎接弃天帝,让他留在会议厅就好。 u RPvo}!=1
] R-<v&O
鬼知默默思考了一阵,突然丢下餐叉,飞步走进办公室,亲自拨通了断风尘的电话:“没有我这边新的消息,你绝对不要回来。不管魔族用什么样的理由传唤你,哪怕是为了族母或者给你处分,你一概推到魔皇给你的职务上去。实在不行的话,就算是回去鬼族,也别回魔族。记住千万不要回来!对了,最近出门也要小心一些……” 9 Z79
6BIr{SY
那一头的断风尘起初接到电话的希望,随着鬼知的每一句话而消散,心一点点凉了下来。他挂掉电话,发出一阵辛辣而锐利的苦笑:所谓的盲目的野心就是这么回事吧!现在自己两边靠不着,有家不能回,全是这帮老家伙为了私利折腾出来的! 3?:?dy(3z
>nOzz0,
85 <%L:EC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