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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04-09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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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9 【策煞】藏墨於釋（ 公子開明&煞魔子友情向，隱飄策，熾煞）
3
-18集的公子開明實在太可憐了，想必當年做出沉淪海之戰決策的時候內心一定很矛盾。現在陰謀被揭穿卻沒有人去細想他當年為何要這樣做，這樣做之前心裏的所思所想。感覺有些虐，本來想讓煞魔子小天使來安慰他一下，沒想到最後竟然變成給我自己捅刀，我去哭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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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應龍師殺子求勢，以你的聰明智慧，是看不破這一局，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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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維持沉淪海的三足鼎力和平局勢，達到兼愛非攻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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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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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王知曉得太多，雁王說得也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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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麼意思？”公子開明不知雁王在三月之期還未到之時便挑明此事的目的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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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份的秘密，吾已勘破，就是你是玄奘一脈留在魔世的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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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的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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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錯了。”公子開明裝作慌張地頓了一頓，隨即裝作堪堪掩飾好表情般隨口糊弄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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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雁王自然知曉他會抵賴，但也十分好奇他會如何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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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覺得對方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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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眼神一凜，背過身去，“說真的，雖然我很佩服你寫故事、編故事、說故事的能力，你沒去天橋底下說書實在真可惜，但說了這麼多，你沒證據、欠證據、缺證據，你是要怎麼證明我是墨家的傳人？你有嗎？你沒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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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麼多，公子開明揮了揮手，誇張地喘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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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王則對他的抵賴絲毫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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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降妖寶杖是魯家製造的，就算魯班發明了木鳶，這也不能證明我們之間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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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否認，太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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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開明歪歪頭，“你的證據太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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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雁王冷笑一聲，公子開明自以為以翹舌逃脫了他的指控，卻沒想其實他早已一腳踏入他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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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你有意見哦，若沒意見，險險忘記正事了，我是來找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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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的人，早就來了。”雁王背過身去，一陣凜冽的真氣向著公子開明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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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音，猛然轉身之間心已動念，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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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的博弈，不在武功招式，不在真氣內力，而是語言智計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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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的力量他們都知曉。輕若鴻毛卻可以撼動萬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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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閻天被雁王的一句話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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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再難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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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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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黑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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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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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瀾不驚不是因為內心沉著冷靜，而是因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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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的風浪也逃不過無邊黑暗中靜伺著的無形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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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響的驚濤也抵不過無盡空洞中回蕩著的低沉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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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金髮的青年坐在沉淪海的岸邊，看著浪濤拍岸卻聽不見一絲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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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心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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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的青年望著那如墨色般污濁的水面，和那不時拍在岸上濺起的腥白浪花出神，眉頭緊緊蹙著，拳頭緊緊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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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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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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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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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望著海面漸漸升起的濁黑霧氣，試圖透過那層水幕望向這沉淪海的彼端，望向那更加污穢不堪的凶嶽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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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問那老不休何時作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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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毒況且不食子，這老龍的所作所為真應該抽筋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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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陰謀，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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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龍借著老三有篡位之心的由頭，急殺第一個皇子的時候，他便已經知曉，那幽綠色令人作嘔的彌天大網已經撒開，但是他勸帝鬼要忍：還不夠，凶嶽疆朝亂得還不夠，所以很有可能是陷阱——但這句開始，他的局也已經鋪開，他說了謊，他告訴帝鬼，凶嶽疆朝越亂就對修羅帝國越好，但其實他只是在等一個可以讓他將局勢變成僵局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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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第三個皇子死的時候，他勸帝鬼等，因為凶嶽疆朝雖亂，卻也很有可能瞬間將頹勢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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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六個皇子死去的時候，帝鬼越發的按捺不住。他便換了態度，小心謹慎地進言，快了快了，既安撫了帝鬼，也不輕易讓他冒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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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個皇子死的時候，也就是現在，他卻躲開了朝野一片的戰意譁然，一個人坐在死寂的沉淪海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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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動了，無論從拿一個角度看，這都是大好的機會——應龍師噬子雖損失了凶嶽疆朝大部分戰力，卻增加了他自身的功體，這是平衡問題，若他只單純的作為修羅帝國的策君，他會選擇應龍師功體積累不夠，戰力卻損失不小的那個節點，而他卻不只是修羅帝國的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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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兼愛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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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便要犧牲他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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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麼諷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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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墨家子弟都會經歷的兩難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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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不是修羅帝國大獲全勝，他要的是魔世三足鼎立進入和平，既無戰亂，也無法擴張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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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並沒有在第五個皇子死的時候讓帝鬼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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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不是那個對修羅國度最有利的點，而是對魔世、對九界最平衡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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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一開始便看得很清楚、想得很清楚，他知道他該做什麼、他要做什麼、他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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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真的想那麼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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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淪海戰局一觸即發，應龍師的大網已經攤開，他的局也已經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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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他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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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的他卻在此時張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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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的代價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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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修羅帝國、他的兵將會死傷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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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原本或許可以不用死、甚至可以獲勝一統魔世，睥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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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樣的結果或許是生靈塗炭，會死傷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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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生與個體、天下與私情、信任與背叛……墨家的宿命，心懷天下就要捨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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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突然覺得他或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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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公子開明收斂心神，強打起精神，因為有魔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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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屁股坐在他身邊——通常那人都會離他遠遠地，嫌棄地看著他沒完沒了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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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卻坐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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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公子開明還未從他沉重的思緒、兩難的抉擇中完全剝離出來，便反應慢了些，猜不透煞魔子此舉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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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微微側目，卻沒有完全面向他，只淡淡地直視前方的黑水，“策君最近很奇怪。師兄讓我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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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竟然被看出來了？公子開明一愣，隨即殺氣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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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被他的殺氣煞到，愣了一愣，“策君近來的壓力確實不小。三尊他們，確實過於好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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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跟著那盾太長時間，眼前這少年也長得比別的少年更加成熟穩重，不衝動、不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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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六個先鋒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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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有和梁皇無忌不同的地方，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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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就你知道的多。”公子開明別開眼，揮了揮手，他擅長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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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策君不承認？策君一向喜熱鬧，一向喜歡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而如今，卻一個人坐在這寂海岸邊，連話都不肯多說。”煞魔子低頭玩著他手中的骷髏頭，似乎是在對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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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小小的七先鋒想要探聽本君的計畫、籌畫和秘密？”公子開明側頭壞笑，“也不是不能和你說，只怕你知道之後承受不了、接受不了、消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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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抬起頭，聳了聳肩膀，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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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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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公子開明有一絲的不祥預感閃過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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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能讓我們修羅帝國第一聰明的策君煩惱，但是……”煞魔子對於公子開明直言不諱的讚美令公子開明有些飄飄然，便沒有躲過煞魔子的動作，“我還是很煩你說話這樣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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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趁著公子開明不注意，將手指點在他的唇上，“禁聲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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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瞪大了眼睛，原本就寂靜無聲的天地間更加的無聲無息，他震驚地看著煞魔子，這個小小的七先鋒之一竟敢對他使用咒術？看他不殺他揍他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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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煞魔子！快給我解開！老子也會咒術！你不要等老子自己解開！到時候你就死定了！慘定了！哭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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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君的秘密永遠都是策君的秘密，策君的習慣也永遠都是策君的習慣，如果你真的忍不住，就趁現在說吧，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他看見煞魔子的嘴一張一闔，似乎在對他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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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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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看著雁王離開，熾閻天走近。他自然知道熾閻天會以怎樣的句式、怎樣的語氣、怎樣的遣詞、怎樣的內容來質問他，他也想好了無數種可以應對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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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依舊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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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都害怕熾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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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說不過、打不過、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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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因為太過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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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尊之中，阿鼻尊衝動好強，卻最好控制，只因為他敬畏強者、服從強者，只要比他強便可驅策；闥婆尊一介女流，只要不提年齡、不戳痛處，她也不會來主動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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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這煉獄尊，有些聰明、沉穩少言，最可怕的是有傲骨又過於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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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一旦觸及他愚忠的底線就最難勸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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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說話最費心力，還往往會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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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卻忠心、禮貌卻刻板，說不通，說不通，最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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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有些撓頭，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此時，為什麼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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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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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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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修羅軍四散潰逃，曼邪音生死不明，還要靠熾閻天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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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修羅帝國屢次前來人世，實力屢屢被削弱，如今若是又少了熾閻天，恐怕更難對付應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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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若是真地在此時殺了他，那不正應了他心中有鬼，也中了雁王離間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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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還有煞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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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不得，說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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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來都最害怕兩難，所以便害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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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煞魔子，那討厭的古板的愚蠢的熾閻天到底有什麼好。”公子開明坐在樹上，沾了一身的落葉，卻絲毫不在意，誇張地蕩著腿，似乎每一下都能把他自己蕩下來般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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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分清楚我每一隻骷髏頭。”煞魔子在練習咒術的間歇，倚在樹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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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簡單？”公子開明聽了這回答，從樹上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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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策君不妨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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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本君正有此意。”公子開明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沖煞魔子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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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從懷中摸出兩個長得非常相像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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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呀，一個發紅一個發綠，一個是焱饕餮，一個是玄影咯。真好分辯。”公子開明得意地給兩個骷髏頭起了七先鋒的名字。煞魔子皺了皺眉，又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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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君再看。”煞魔子驅動咒術，兩隻骷髏便立刻沒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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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公子開明向後揚了揚頭，以瞪大了眼睛來掩飾他的心虛，信手指了一隻，“這個，熾閻天那不成材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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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笑了，骷髏又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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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天運不濟，自然猜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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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公子開明甩了甩頭髮，抖了抖肩膀，十分不服氣地嘟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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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轉過身，又將自己投入法術的修煉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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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走回樹下，坐在煞魔子剛才靠著的地方，手枕在腦後，笑嘻嘻地看著煞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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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咯錯咯錯咯。”給他的練習搗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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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也不惱，只是站在陽光裏，眯起那雙好看的異色眸子笑著回頭，渾身灑滿金色的暖陽，輕輕抬手，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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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立刻閉上眼睛裝睡，魔你老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修羅策君竟然會栽在這黃毛小鬼的手裏，他那禁言術自己怎麼也解不了、破不開。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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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自然安靜不了一會兒，“為什麼熾閻天能分出你每一個骷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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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收了勢，擦了擦額角的汗，坐在樹下公子開明的身邊，公子開明用手給他扇了扇風，卻揚了他一臉的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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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給了他一個白眼，“因為都是他四處征戰替我帶回來的，他自然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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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真是沒想到，熾閻天那個粗獷的模樣下竟然這麼細緻、精緻、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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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又皺了眉頭，不敢苟同他對於熾閻天大老粗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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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君若是無事，大戰在即，煞魔子想繼續練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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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我才說了他一句，你就要趕人？阿飄啊，你看這就是我們說的‘無情無義、重色輕友、見色……’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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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飄伶從院外飄然而下，沖對公子開明使了禁言術的煞魔子點了點頭，“Good j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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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抗走了手舞足蹈的公子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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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出了院子，立刻變得安靜下來，安靜地伏在鬼飄伶的肩膀上，大戰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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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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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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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下輩子，不要再做他公子開明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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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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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知道他該如何選，他該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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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失蹤，梁皇無忌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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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坐在軍中營帳裏，沉著臉聽著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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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尊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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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閻天違抗軍令擅自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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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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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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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鬼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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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帝國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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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退回沉淪海，不得已與有西經無缺的暗盟結盟，共同抵抗沉淪海彼端的那條老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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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足之勢漸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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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世漸穩，人世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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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沒有掌燈，他坐在漆黑的營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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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屬於黑暗，理應安於黑暗，卻依舊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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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所有人都經歷過上一輩的鑄心。俏如來，你是多麼的不幸被黑心墨家選中，又是多麼的有幸能有人為你鑄智鑄計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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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閉眼，那些修羅國度對他無比信任的兵將慘死時的叫聲便會回蕩在他的耳邊；那時帝鬼重傷握著他的手讓他帶著眾人撤退時的顫抖還在他手中縈繞；妖邪二將的聽令、三尊的俯首、煞魔子的淺笑，皆是出於對策君這個身份下做出的決定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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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因為披著另一層的過往雲煙而辜負了他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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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墨于釋，藏墨於世，多麼諷刺，多麼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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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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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七個皇子身亡的時候，你講，熾閻天，難道當時你不是主戰的一方？”公子開明從當時下定決心的那一刻開始，就這樣告訴自己，說服自己，防止有一天有人來質問他的時候，他可以面不改色地回應以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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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智慧，從來都不及策君，我看不出來難道策君也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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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我是智者，所以就應該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如果有那種算無遺策的，那是神，是妖怪，不是智者。認為我們從不會犯錯，從來只是你們的一廂情願。為什麼要給我們這麼大的壓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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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F[v/S
一直以來，公子開明都會以喋喋不休來壓制敵人，或者壓制自身的心虛。真正需要他做決斷的時候，他一向簡單扼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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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熾閻天有煞魔子一半的洞悉敏感，他便會登時發現策君正在以連珠炮似的說辭掩飾他的節節敗退，可惜熾閻天沒有，而這世上也在沒有煞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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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年修羅帝國殲滅了沉淪海彼端，一統了魔世，那麼煞魔子也不會重傷險些喪命，被邪神將捨命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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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帝國會在人世通道再開之前就已經休養生息完好，不至於那般倉促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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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將或許也就不會遺留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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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或許也不會那般執著於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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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不會急於跟隨先帝二次進攻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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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會將命留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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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如果，就像是那日他投入漆黑如墨的沉淪海中的那塊石頭，雖沒有激起一絲的聲響，卻蕩起了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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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疊疊、一串串，不止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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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釀成滔天巨浪，如同他的無恕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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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軍進入人世，你為何不回歸，如果有你坐鎮何至有此慘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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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愣了一愣，這一次的熾閻天倒是一語中的正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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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每一次他都在關鍵時刻因為大義而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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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都會死一個他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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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會心虛心痛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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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國度的軍民，你可曾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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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講了……”公子開明胡扯的氣焰被這一句澆得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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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的力量輕若鴻毛卻可以撼動萬鈞，但有時卻不是出自步步算計的智者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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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句實話，卻可以擊潰一切細心經營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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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閻天，難道你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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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又如何能讓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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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我信你任何一件事情，但是，你要讓我如何相信你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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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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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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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點著他的嘴唇對他說，“策君的秘密永遠都是策君的秘密，策君的習慣也永遠都是策君的習慣，如果你真的忍不住，就趁現在說吧，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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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煞魔子！快給我解開！老子也會咒術！你不要等老子自己解開！到時候你就死定了！慘定了！哭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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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看著他指天畫地，猜他在駡街，卻因為聽不見，便假裝沒有看見。只是沖他淺淺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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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煞魔子過了一會便轉過身去練習法術了，公子開明突然不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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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煞魔子的背影，了然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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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年太敏感了，方法也太明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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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他知道他在矛盾什麼，糾結什麼，算計什麼，不知道還會不會待他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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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頭，為什麼把這麼難坐的位置留給我？為什麼讓我做這麼兩難的抉擇？為什麼我要因為你的信仰你的信條你的理念而背叛我的國家？我是全魔，不是全墨，更不是全黑，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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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我是修羅帝國的策君，我是公子開明！”公子開明再也壓抑不住憤怒，沖向熾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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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將此在我格殺。帶走修羅國度的兵馬。”事已至此，熾閻天仍舊恭恭敬敬地沖他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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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突然想起了煞魔子那孱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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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知道他在矛盾什麼，糾結什麼，算計什麼的話，或許也會像此時的熾閻天一樣，依舊沖他恭敬的一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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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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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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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尊敬帝尊是因為鬼璽，尊敬他卻是真的出於尊敬，他卻辜負了他們所有人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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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不敢！”公子開明抬起手，手中的法術源源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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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閻天坦然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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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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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頭，你沒有告訴我兼愛天下的代價那麼的重，剝離私人感情的撕裂那麼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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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垂著頭，隨手撿了一塊石頭投進那漆黑如墨的沉淪海，卻沒有得到一絲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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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無盡的漣漪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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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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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見煞魔子沖他微笑，一黃一藍的眼睛那麼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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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他的口型對他說，“策君，你是修羅國度的策君，不管你做什麼，我們永遠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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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君，給熾閻天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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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很想說當年的煞魔子可不是這般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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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煞魔子的下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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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顫抖的額頭抵在煞魔子的肩頭，將紅著的雙眼掩在煞魔子繡了金絲的衣裳中，將那個萬劫不復的決定埋在了心裏，也將親手葬送那些人的性命與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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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開明漸漸斂了手中的法術，轉過身去，留了一個顫抖的背影給熾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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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現在無法完全相信我，但一日修羅國度魔，終身修羅國度魂，我會證明我仍是修羅國度的策君，熾閻天，自己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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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會證明，最終他沒有辜負他們的信任。
[ 此帖被閉目聽花開在2016-04-09 23:1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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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thef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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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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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09-05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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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太喜歡這篇了！最近補完金光覺得開明是個很有趣的角色，正想看他在帝鬼時代和眾魔的故事，終於找到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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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魔子這招如果被修羅國度其他人知道大概會要他開班授課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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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覺得墨家雖然說必須站在歷史的陰暗處，收徒卻又總是收有地位的人，或說成了墨者必須掌握權力才有辦法操弄歷史，人世有可以互打假球的九算，魔世只有開明一脈，這孤獨讓他在修羅國度內沒法有太多朋友吧，這篇煞魔子的體貼恰到好處，但是任何形式的體貼對開明大概也是另一種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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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你是多麼的不幸被黑心墨家選中，又是多麼有幸有人能為你鑄智鑄計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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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下輩子不要再當自己的朋友這種話，開明的鑄心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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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阿飄阿，有勝弦主在，阿飄又是跟任何勢力都沒有明顯搭邊的魔，大概不會讓開明後悔交了這個朋友，他大概也沒有後悔跟修羅國度那些被他送入沉淪海的同僚交誼，但是有個沒有壓力的阿飄，還是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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