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6 『朱箫』逆风闻箫 2F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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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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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樓主發表於: 2021-02-16 09:3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16 『朱箫』逆风闻箫 2F暂完

*一篇清水短打
*本想发刀奈何发刀未遂
*h部分元宵节发

一、
恨长风拥着箫中剑，望着远处那时而升起的烟花——这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如被戳破的气泡一般，模糊的绽开，却又至美非常。
住在傲峰的日子平淡而祥和，没有人来打扰，也没有什么生物，茫茫白雪、时而狂风，第十三巅上，仅有一间房，与两个互相依偎的身影。
“今日街上一定很热闹。”恨长风把人往怀里又更用力的搂住，“箫兄，你为何不愿下傲峰？”
“太热闹。”箫中剑没有抬头，老老实实靠在恨长风的肩膀上道。
自从恨长风找到箫中剑，他们便一直隐居在傲峰，除了偶尔去外面采买食材，两人几乎不曾再踏出过此处。
恨长风觉得箫中剑是怕着外界事物的。
——唤醒箫中剑后，他忘记了很多事，甚至连自己居住多年的傲峰也几乎记不得了。恨长风将人带来十三巅，忍着冻伤勉勉强强靠功体护持两人直到点燃房中的柴火，当火光照亮这片小地方的那一刻，看着床上银发之人安然的睡颜，他便欣慰的搓搓手，露出了极其幸福的微笑。
傲峰早已回春，只是冬季，不免还是严寒，这对恨长风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他们的今日之景，其中故事已不重要，总之，恨长风是一个崭新的名字，也是一个崭新的人生。
而箫中剑，亦是同样。

二、
“你是谁？”这是箫中剑睁开眼后，对恨长风说的第一句话。
很俗气的开场白，正如同每一个失忆的人一样。
“黑羽恨长风。”恨长风答。
“我们…曾认识吗？”箫中剑很认真的盯着他，只是过去那双充满了凄凉与淡漠的眸子里，如今却满是配合他那皱起眉头的茫然，“你的身上，有种令吾十分熟悉的感觉。”
恨长风一愣，不知是否该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若是不方便，吾也并非一定要个答案。”见眼前的人沉默，箫中剑开口做出解释。
“没有，只是吾不知该从何说起。”恨长风长叹一口气，“箫兄，以往都是吾缠着你讲故事。如今这故事，换吾讲给你可好？”
“箫兄？讲故事？”箫中剑垂下眼帘，似是对着两个词产生了疑惑。
“嗯，你是吾的箫兄。”恨长风笑笑，随即坐到床边将人拥住，“你的名字，箫中剑。”
对于恨长风的动作，箫中剑起初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但他也并未抗拒这样的肢体接触，做了一会儿是否要抗拒这个怀抱的思想斗争后，箫中剑最终决定不去挣脱，“是什么故事呢？”
于是恨长风便给箫中剑讲起了天邈峰，讲朱皇与武痴在那里留掌，讲朱闻苍日与空谷残声在那里相知相遇，讲他们游走过哪些苦境的大好河山，讲出自魔界的葬日刀与铸于傲峰的涅磐剑，讲朱皇传人与武痴传人在初见的地方生死一决，讲何为“山关留痕忘岁月，独少一剑恨天涯”，讲那招一剑横天恨无人背后的凄楚哀伤…讲了好多好多，他曾十分熟悉，如今又十分陌生的故事。
他讲的眼眶有点湿，而箫中剑好像也有点动容。

三、
“从你讲的故事里，那位空谷残声一定早就看出朱闻苍日的身份了吧？”箫中剑靠在恨长风肩上说。
这个故事太长，长到恨长风总是能猛然间想到什么，然后再返回去将细节修修补补的附加补充说明；也正是因为这故事太长，他总是要按着箫中剑在怀中才肯继续讲，连日下来，箫中剑甚至都习以为常。
“是啊，别看他表面上冷冰冰，实际上，这个人有一颗最多情的心。”恨长风道，“那一战，吾…咳，银锽朱武以为空谷残声终于用了全力，没想到，那句‘给我机会给我余地’，一句话竟让空谷残声记了与他相识后的整个余生。”
话音落，他感到怀里的人稍稍动了动。
“那空谷残声就这样不在了吗？”箫中剑的声音好像有些发颤。
“那一日，活着的人只知世间再无他，而对于银锽朱武来说，这无疑是叫他亲手杀了世上的另一个自己。”
“无我无私，无念无求，舍己存道，天之见证…”
“箫兄？”
“没什么，只是脑海中突然蹦出这样的句子…你继续。”
天之剑式的理念，天之见证的证道，恨长风说，那是银锽朱武这辈子最煎熬的一战，涅磐是把好剑，天之剑招招都是好招，一生几乎不遇敌手的他，看到了这杀伐征战的人生中最强的、也是最无奈的、最至悲至胜的一剑。
悲，是终究躲不过立场，躲不过荒唐世间的诸般变数，躲不过天意弄人，躲不过刀剑相向。
胜，是两个人的倾尽所有，是一个人的觉悟，和换得另一个人的自我。
“那银锽朱武的心里，一定很自责。”
箫中剑是个很好的听众，且他总能丝毫不差的捉住恨长风的心理并提出观点。
“很长一段日子里，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肩上太重了，以死证道，这温柔的人把余地留给了吾，却再无机会与吾讲他更多的故事了。”下意识的，换回了第一人称，恨长风未能察觉，但旁观者清的箫中剑听到了。
“朱武过去也救过他。”决定不去拆穿这被悲伤沾染的人，箫中剑安慰他，“为认定的朋友，他们都是甘愿牺牲最珍视之物的人啊，自由与生命，直到精神与意志的互通。”
“所以才说他傻，明明要他认输…不过，他若不这么固执的可恶，反倒还不像他了。”
“要吾说，这两个人都傻。”
恨长风低头，正好对上箫中剑睁大眼睛望着他。

四、
“恨长风。”箫中剑唤他。
“箫兄怎么了？”恨长风应道。
“我们回去吧。”怀里的人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哈哈，好。”

失了记忆的箫中剑就算仍是继承了过去那沉稳的性子，可偶尔展示出的可爱活泼与玩笑却让恨长风常常能偷着乐很久。
真想知道若不经历这些苦难，原本的箫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
松开箫中剑，两个人自坐着的岩石上起身。傲峰又飘起了雪花，零零碎碎，就像纷飞的纸片。
恨长风一把将人抱起，迈着比平时要慢许多的步子往回走。
“恨长风！”箫中剑不能理解他的做法，“放我下来。”
“许多年前，我也曾见过雪落魔城。”
恨长风文不对题，很是突兀的蹦出这样一句话。
成功让躁动的身躯安静了下来。
“那场雪是黑的，不似这傲峰的雪，倒是像极了吾武衣上的黑羽，那时曾有人对吾说，由黑羽可见，吾不过是张冠李戴之徒。”
“嗯？为何呢？”
“因为真正该降在魔城的雪，本该是来自傲峰的。”
箫中剑不语，他这一生，至少对这崭新的犹如重生的一生来说，黑雪同黑羽作比较，他还是能凭借幻想来还原效果的。
但真正的黑雪，他没有见过。
“有机会再见吧。”
“既有白雪再临，也就无需那虚假的黑羽了。”
恨长风轻笑，随后停下步子，一吻印上箫中剑的额头。
这个吻维持了很久，即便突然的让人没有防备，可箫中剑还是如之前无数同样的选择一般，不挣脱，只由他。
良久，恨长风才移开他的唇，一抹悲伤自眼神中转瞬即逝，但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情，脸上扬着得逞的笑，心情极好的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为何方才那一刹，你望着我的眼神那样悲伤？”
“这大概…也是另一种高兴吧。”

傲峰的雪，魔城的雪，到底都是过去了。来年冬季，留在此地的人仍会是他们。
然后守着新的一片皑皑，相拥踏雪。

五、
箫中剑对恨长风说，逆天风、恨长风，都是用象征自由的风为名，可是换两个字，这阵风就变得沧桑又凄凉了。
就像是过去曾有个人评价他的名，那人道，箫中剑，沧桑又凄凉的剑。

恨长风惊讶的望向他，不顾手中正倒着的茶在分神之际溢了许多。

他心系之人终是完整的回来了——在恨长风想着如何与箫中剑再拉进一点距离的时候，带着只属于他们的记忆，苏醒于傲峰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深夜。
箫中剑走过来，学着恨长风数次拥他入怀的动作，伸手拥住这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黑发剑者。
“吾认定的人。”
未能说全的句子，被恨长风一吻封唇作罢。
这回他不需喊着“箫兄你话还没说完呢”，然后追着那人被自己惹急的步伐跑了。

大雪停了，而这最初等待的地方，已有该回的人归来了。

[ 此帖被天風蔽月在2021-02-19 01:17重新編輯 ]

山關留痕忘歲月獨少一劍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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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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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1樓發表於: 2021-02-19 01: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朱箫』逆风闻箫·二

一、
对于恨长风如今的形象，箫中剑认为还是蛮好看的，他告诉恨长风，这是他见过的化身中，最令他觉得欢喜的模样。
“箫兄，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已近深夜，同榻而眠，恨长风趁机把额头抵上箫中剑的额头，眉眼带笑的问着他。
“吾喜欢你现在不皱眉的表情。”箫中剑回答，“虽然你一开始的状态比过去要压抑的多，但过了这些时日，人已经开朗不少了。”
“托箫兄记起在下的福，心情好多了。”恨长风于是得寸进尺，非要把脸再凑近一些，蹭蹭箫中剑的鼻尖，示意箫中剑主动予他一吻。
这一点，倒是像极了朱闻苍日。
“说起来，你与吾还真是换过许多身份。”满足一个小小的要求就能换恨长风一个开心到飞起的笑，箫中剑时常秉持这样的理念纵容恨长风这越发大胆起来的行径。
得了美人一吻的恨长风果然遮掩不住愉悦的心情，“箫兄，我化名可比你多一个喔。”
“嗯？”
“说来惭愧，当年为探敌情一会轩辕不败，吾还自称过闻苍日。”
箫中剑沉默一会儿，对话陷入了难耐的寂静。
就在恨长风以为箫中剑是睡着了的时候，这唯有同游苦境时才偶尔放声笑那么两下的冰山美人却是忽的大笑起来，笑的发自内心，笑的情不自禁。
“箫兄…”恨长风无奈闭眼，语气里好像带了什么给点面子的请求。
“失态了。”箫中剑压抑住笑声，然后清清嗓子，“这个名字其实也很好。”
“多谢箫兄你看得起我。”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上头别上头，多嘴！
恨长风在心里把箫中剑一主动他就会口不择言自爆历史的行为扪心自问好多次。
这都是形象，这都是尊严啊！
只不过下定决心是一回事，下次还会这么做，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二、
神州安定，他们两人就闲了下来。无仇怨，无心结，待傲峰再度融雪，恨长风忽然记起过去他们与素还真尚有一约。
“箫兄，吾说过一定要带你去琉璃仙境叨扰的。”一个清早，恨长风伸了个懒腰，望着窗外大亮的天以及看着就温暖的好天气道。
“所以呢？”箫中剑眨眨眼，“你打算带吾去探望故人吗？”
“有约不赴非君子。”某个大言不惭的人说的理直气壮。
“你的君子之道这回还算是用对了地方。”
“咦？箫兄，你的话让在下疑惑了。”
“哼。”
箫中剑越过他准备下床洗漱，却被恨长风一把搂回来翻身压上，“箫兄，你不说吾就不准你走。”
“现在你更像个登徒子。”箫中剑被他这么磨习惯了，如此境况，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场面。
恨长风听到这形容，记忆深处的对话开始逐渐清晰了起来——
“你又想让人给你机会了？”
“君子好逑，不失礼数。展现真诚意，岂能登徒子。”
原来箫兄指的是这个啊。
“哈哈哈，箫兄，你是在吃醋吗？”恨长风把人按的更紧了，“都过多久了，嗯？”
贴近耳根的温热呼吸也波及到了不经痒的脖颈，恨长风看着箫中剑那由耳朵渐渐延伸下去的绯红，露出了什么不太对劲的目光。
“你想做什么？”箫中剑察觉到了危机。
“箫兄，去琉璃仙境的事，明日再说吧。”

三、
素还真很高兴能再见到箫中剑与恨长风，这不止是一桩悲剧的扭转，同时，也算是长辈对晚辈可以转危为安的心安。
“屈世途前辈的茶说是天下一绝，的确实至名归。”恨长风对刚才饮下的那杯赞口不绝，“想想这样好的茶艺差点就体会不到了，吾真打心底里抱持侥幸。”
“自先前一别，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前辈。”箫中剑的话就如同在翻译恨长风的话一般。
“吾也没想到，眼前这与朱闻苍日相貌完全不同的人，竟就是他之化身。”素还真道，“性格上沉稳许多，但还是能找出几分与那年的红发书生相似的影子。”
“所谓戎马半生，也终该了了。”箫中剑看看恨长风，“也罢，这已是吾等不曾预想过的万幸了。”
恨长风却是站起身，规规矩矩对着素还真一行拱手礼，“多谢素贤人…愿意信我那件事。”
“大局当前，多方立场与箫中剑肯为之赌命的决心，皆是素某做下考量的依凭。”素还真上前拦下恨长风，“此事也当感谢你。若非这份坚定的猜测下对了注，大概，今日的我们也就不会聚在一起品茗谈笑了。”
“哈，能得素贤人这番话，吾之愧疚也可看开一些了。”恨长风说着，眼睛不经意间对上箫中剑的目光。
那一袭黑衣绒袍如故的银发剑者抿唇笑着，冲他微微颔了颔首。
他便觉得走过这一遭，能换得苦尽甘来，真好。

四、
气温逐渐回暖，傲峰上的花三三两两开的散乱。
一日午后，阳光照的房中暖洋洋，恨长风将窗帘拉上，昏昏欲睡的看着对面还在看书的箫中剑。
现在日子过得不错，需要他们时，他们便协助中原正道做做打手，一波危难平下，就回来过过招读读书聊聊天喝喝酒品品茶，时间流逝的速度于他们而言刚刚好，不至于过去那般仓促，也不会因无聊觉得漫长。
“啊呜——箫兄，你都不困的吗？”恨长风打了个哈欠，没办法，谁叫这天气真的太适合拥着爱人暖暖和和的睡上一觉了。
“困了你就先休息吧。”箫中剑头也不抬的说。
出于好奇，恨长风悄悄把脑袋凑了过去，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书能让箫兄看的这样入迷。
嗯…好熟悉…
这不是当年那本《朱皇宝典》吗！
恨长风清楚记得，当年在天邈峰外那条河上，他是如何怀着赌上人品的心情将临时伪造的册子扔给箫中剑，并嘱咐他只看第一页和最后一页。
因为中间…除了自己那随便写写的新的日记，大半本书册都是空白的啊。
可这情况在遇见箫中剑后就变了，后面新增的内容皆是与箫中剑相关的，包括自己各种夸箫兄、打算第二天怎样套路箫兄、箫兄是不是吃醋了、惹到箫兄的原因并表示下次一定注意…
一直到箫中剑入魔那日戛然而止，可以说这所谓的《朱皇宝典》，分明就是极其典型的恋爱日记，就目前来说，内容无刀，最多是写点对自己身份的困扰。
难怪箫中剑一反常态的对自己不够积极，立场对换，恨长风估计也会是以“日记”为重吧。
“箫兄啊…”某个人试图挽回。
“恨长风，睡觉。”

五、
箫中剑询问过恨长风的意愿，关于日后要不要随他回荒城。提到荒城，恨长风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日被半路截下的荒城之行——好像遗憾与立场的开端，就是在那时开始的。
“除了与你一起，在下也无处可去了呀。”怕箫中剑察觉出什么，恨长风有些刻意的装出一副无事的模样，“何时启程？”
可箫中剑又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吾的打算，先接着当年断下的地方游历一番时日，也许走着走着，就到荒城了。”
“当年不就是…”
不就是断在回荒城的路上吗。
“一条路可通八方。”箫中剑一语点破恨长风将要说的话，“同样一条路，拐去另一个方向，也许就会有不同的结果。正像是我们的命运一样。”
即使分走两个相反的方向，但只要本心不离，便定然再度回到最初的归途上。

恨长风点点头。
不是朱闻苍日，不是银锽朱武，这次陪箫中剑走这条路的，只是黑羽恨长风。
是全新的朱闻苍日与银锽朱武，亦是不再受任何身份束缚的，难做自我的自我。
“明白了？”
“明白了。”

山關留痕忘歲月獨少一劍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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