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17 【完结】【赤俏】墨染（02.23更新至45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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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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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5-12-17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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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7 【完结】【赤俏】墨染（02.23更新至45楼）

前言：1. 設定是在魔世事情結束之後，開啟東瀛線時的故事，是個偽正劇向的腦洞文……腦洞非常大……2. 私設蠻多的，比如說腦洞櫻吹雪就是伊織什麼的3. 時間線因為比較難弄，所以我就故意模糊了時間，不要考究不要考究4. 除了主要CP是赤俏以外，剩下的是官方明確的BG線，比如銀霜、劍蝶、紫和神田 5. 角色是無辜的，一切讓大家不適的原因都是我

2L開始

[ 此帖被段小小在2016-02-23 16:3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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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5-12-17 12: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序
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倾盆大雨下了三日，终于有了转晴的趋势。积水压弯了花枝，堪堪顺着枝桠落在屋檐上，然后难堪重负地落进了檐下的积潭里。
有人踏水而来，手中还攥着刚刚在门口路边折的垂樱花枝。到了门边，守着的人有些惊讶，本想开口提醒屋内之人，那人笑着摆了摆手，将花枝交给他，他便会意地领了下去，准备找个细颈瓷瓶装起来。
小心拉开纸门，屋内的人在伏案小憩。手边都是看过和未及得看的文书，批注的砚台被他无意间碰落在了榻上，积墨晕染了一地。来人不动声色地微皱眉，心中轻笑，安静跪坐到了他身边。
居然没有醒，看来真是积劳过多了。这么想着，来人从怀里取了手绢，执了他垂在桌边被砚台染了指尖的手，细细地擦拭。这下，他马上便惊醒了。

深灰色的眼眸猛地睁开，正对上来人的浅笑，有点不真实的模糊感觉。
“醒了？”
来人仍是仔细擦手，墨迹大多已干，他瞧了几眼，便将手绢收了回去。
“……”
“是不是怀疑自己在做梦？”
笑起来的样子很熟悉。
“……不会。”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来人收回的手，“梦里的你不曾改变。”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是么。”
“何时到的？”
“今日。”
“中原诸事已结？”
“如果能够消停的话，便不是中原了。”几分无奈的笑容，“不过你是知道我的，既然我来了，你便大可放心。”
言语中含着的感情让他不禁心疼：“……你始终不是东瀛人。”
不想那人居然笑着摇了摇头：“所以便不必问了。”
心照不宣。
他将那人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那人便又坐近了一点，正好够他的手摸到他的发。“……我需要参谋。”
“所以我便来了。”
“我还需要武者。”
“我带了。”
本想问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便知道他说的是谁了：“雪山银燕那小子不行。”
“还有我。”
“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那人，“史艳文回归后，你又勤学苦练了？”
一句话，果然让那人露出了苦笑。
“哪有那个时间……”任由自己细细抚摸他的头发，那人嘴角蓄着柔和的笑看着自己，“不是还有你么？”
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嘴巴越来越厉害了。他笑了：“我本就在东瀛。”
“嗯对。但是，”那人另一只没被他握着的手覆了上来，压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我来了，我会保护你，”而后，将他的手引到自己心口，“你也会保护我的，对么？”
“……你不怕么？”
“以前便不怕，现在更不怕，”眨了眨眼睛，“以后，也再不会怕。”

最后一滴积水终于撑不住了，从檐角挣脱，投身落在了积潭之中。风动，垂樱喧嚣，有人抱着细颈瓷瓶一路小跑而来。才到了门边，便见到自己的上司用手扶着那人的后脑勺，虔诚地将他收进自己怀里，小心地亲吻他的唇。脚步赶紧收住，连退几步，不想却震落了瓶中花枝的花瓣。那抹淡粉还未坠地便被细风卷起，而后，落在了沉潭之上，漾起了几圈涟漪。
他抱着瓷瓶抬头望去，天气朗清。
看来这场多日的积阴天，终于要结束了。

第一章
俏如来东渡而来的消息不过数日便传遍了。
对此，他本人很苦恼，然而也知道到底是瞒不住的。毕竟想要知道他行踪，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当紫把密令转交赤羽之时，他看了一眼附着的羽色便笑了，直接转给了旁边在看文书的人：“有没有兴趣猜一下是什么内容？”
“光是这几天我看的，十封密令九封关于我的，尤其是附上红色箭羽的。”老实接了过去，边拆着边笑着抱怨，“到底是我太可怕了，还是你们僵持了太久了？”
“我想，大概都有吧。”敛袖起身，赤羽取了外披往他身上一放，手在肩上压了压，“我去取茶具。”
手还未离去便被抓住了，俏如来面色沉重地将密令递给了他：“这茶，怕是喝不上了。”

两人赶到关押犯人的地方时，神田正好在搜被擒之人的身，见到两人匆匆赶来的身影，便停了手。
“军师。”
“什么情况？”越过神田，赤羽行到那人身边，用扇支起那人的头端详，发现那人已经昏死过去了，便回头又问了一句，“你用刑了？”
“没有没有，在军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敢做。”赶紧摆手解释，神田看了身边之人一眼，那人便上前来汇报了。
俏如来起初还站得有些远。因着身份特殊，他在西剑流里一向小心谨慎，虽然赤羽有跟众人打过招呼，但是到底不是东瀛人，众人对他多少都有些忌惮。也有主动向他示好表示亲厚的，但是因为语言不通，也难以交流。所以一般这种情况下他都会站在较远的位置，由神田跟他转述。然而这次事情有点复杂，听着听着，俏如来不由得眉头紧锁，迈步上前。
“俏如来！”
神田喊了句，见他没有回应，只好也跟着一起过去。
赤羽见他主动过来有些惊讶，待到他走到身边时，他用扇子拦了拦：“别再靠近了，那人身上有股诡异的气息。”
“……无妨，伤不到我。”笼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俏如来摇了摇头，“既然要给你做参谋，不亲自看过我不放心。况且……”鎏金双眸一黯，“这事我还算有经验。”
“……”马上反应过来之后，赤羽压下心中的情绪，往旁边让了让，让俏如来跟神田一起过去了。

那个被擒之人一身黑色忍服，衣服撕裂开的部位可以看到无数刀口，扯得血肉模糊，血迹既然已干，那便是有人处理过了。目光向上对上赤羽的眼睛，赤羽便回应了他一个点头：“即便是敌人，在还有利用价值之前，都不能杀。”
“刀口很深，他是一心想死？”
“想必是个死士了。”
“……”
俏如来眼神一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查看了一下该人的外伤，感觉看不出什么，便凑近了一点，打算伸手去碰那人。
“俏如来！”赤羽突然出声喊住了他，俏如来有些疑惑地抬头，赤羽眸光沉沉，语气也不是很好，“你……最好不要碰他。刚刚我查看时，感觉这人身上藏着什么不对劲，搜不出东西的话，还是小心为好。”
“虽然俏如来根基一般，但是自保还是可以的。”
就知道他会拒绝，赤羽便不再多说，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警惕着他每一个动作。
俏如来只是查看了一下那人的几处重伤，又看了看五官，最后，伸手看向颈后。不想这个动作让他大为吃惊手中一顿，没等赤羽反应，他便猛然出手，一掌击在那人的胸前。佛气带着光在那人身上一闪，而后，那人突然拼命挣扎了起来，浑身散出诡异的绿光，还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好似要转醒的样子。
赤羽连忙上前几步，手上凤凰刚化出，却见俏如来猛然起身，抽出身边早已被变故惊呆了的神田腰上长剑，一剑斩断了那人的头颅。

整个动作不带犹豫非常流畅，在那人头颅离身时，飞溅起来的血染了他一身白衣，连身边的赤羽也受到了些许波及。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众人都不及反应，完全被俏如来的气势震住了。待到那人头颅落地时，神田才马上反应了过来：“俏如来！你在做什么呀！”
一句话把周围众人的神识拉了回来，顿时交头接耳声响起。而俏如来只是怔怔地握剑站立，什么都不说。赤羽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他才像是惊醒般地抖了抖，手里一软，长剑应声落地。神田赶紧把剑收了起来，转身吩咐了人把尸体收拾一下。
等到神田带着众人离开后，赤羽伸手想要拉过俏如来的手，不想还未触到时，俏如来恐极了浑身一缩，迅速回身快步离去了。

赤羽找到他时，他一个人静静坐在池边，弯着腰，右手一直放在池中。在赤羽靠近之时，他不经意的一颤震起了池中水的阵阵涟漪。
“俏如来……”
俏如来毫无反应地埋首看着池中水渐渐平静下来，而后，收回了手。
“……精忠。”
这个称呼让他浑身一震，这才微抬头看了过来，眼中一片迷蒙，还有无限歉意。
“为什么？”
然而俏如来只是摇头，不愿解释。赤羽心里掂量也许是有暂时不能说的因由，便也不追问了，又靠近了一步，准备在他身边坐下，不想他却淡淡笑了笑，开口拒绝了：“这里冷，地上还脏，你别坐了。”
闻言，赤羽心里好笑：“怎么？你能坐得，我就不行吗？”执意挨着他席地而坐，赤羽伸手抚来俏如来的右手，放在手心捂着。“既然自责，为何不让旁人代劳？”
“怕来不及。”俏如来眸光不定，“而且我还怕他会醒来。”
“……他已然失忆了，醒来也问不出什么。”
“不是因为这个。”摇了摇头，“我是怕看到他醒来时的眼神。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方向，不知前路，还身处陌生环境，被禁锢，那一瞬的心情太可怕了。”
有些传言被记起，赤羽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我听说——”
“对。”
眼中面前，俏如来平静地点了点头。月光洒了他一身，满眼素白中，胸口那团血渍分外扎眼。他轻声诉说着，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眼底难掩的苦楚让赤羽不由得心疼。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对坐着，赤羽感觉俏如来的手渐渐被自己捂热了，却又慢慢冷了下去。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里难受，有些事，从别人那里听来，不如亲耳听到来得痛苦。

“我也曾经，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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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5-12-17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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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俏如来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跟旁人说起那些日子的事情了。
池边月下，那人静默不语，只是握着他的手。而他自己，不过开了个头，往后再说下去时，竟感觉没有那么困难了。
仿佛不过须臾一梦，甚至就似旁人故事一般。
他说失败，说失策，说失忆，平淡又没有方向的生活；说爹亲，说师尊，说小弟，迷茫又没有前路的时光。他的语气越平静，那人便越沉默。待到月隐云后，露湿衣裳，他才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赤羽从始至终一直做一个沉默的倾听者，在俏如来说完最后一句之后，他才稍微松了松自己握紧的手劲。
“只是那人的情况跟我当时不同。”俏如来略沉吟，“他的失忆似乎不是被洗去记忆，倒像是触发了什么反应机制而后带来的副作用……”
“……这个情况我们还是第一次遇见，不知道是否只是特例，如果是特例的话，便暂时不作他想，如若不是，那就要仔细考量了。”眼神流转，赤羽站了起来，“现在情报还太少，我们在这里苦思也不得解，今日便先这样吧。”
“好。”点了点头，俏如来本想顺着赤羽的手起身，才动了动，突然又坐了回去。
“怎么了？”
“……”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赤羽先生先回去吧，我随后便来。”
眼睛微眯，赤羽想了想，不禁笑道：“你不会是久坐多时，腿麻了吧？”
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头又低了几分，手还紧张地抓了抓宽大的衣摆。心中好笑，赤羽扇子往怀里一收，嘴角勾着难掩笑意，弯下身来：“来吧。”
不过用了三分力气，那人便被自己轻易地打横抱起，才离了地，那人便惊得抓住了自己的肩：“啊！”
“怎么？你走不了，我只能抱你回去了。”嘴上说着好似不情愿的话，分明嘴角笑意难平。俏如来微皱眉，想要挣扎，却又被他抱得紧了几分：“我抱都抱了，还是你坚持要自己走？你说，我就放你下来。”
久坐带来的酸麻感开始恢复，像是万千虫蚁啃食，真要让他自己走还是办不到的。自知理亏，索性闭了嘴。见俏如来不说话了，赤羽这才满意地回身往回走。才走了几步，便听见俏如来的声音闷闷从自己怀里传了出来：“这要是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月光勾了一半落在那人的脸上，他穿的素白衣服上的暗纹莲花图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晃动，干涸了的殷红血迹如墨般印染，而那人却圣洁依旧。环抱着自己脖子的手轻颤，头埋得很低，隐在阴影之中，让人想瞧却看不分明。
“这里是西剑流，除开都是自己人这点外，我身为堂堂军师，还不能抱自己中意的人了么？”
那人往怀里又缩了缩，手指勾到他头饰的穗子，竟顺势绞进手心握着。
“我是男子。”
“我知道。”
“我出家了。”
“早已还俗。”
“我——”
“俏如来。”打断了怀中人的话，赤羽扬眉淡笑，“你是史艳文的儿子，是墨家钜子，是尚同会盟主，还是西剑流的恩人。”
突然赤羽脚步一顿，俏如来抬头看去，没想到早已回到了房外。原先等在门外的两人中一个远远瞧见了他们，急忙拖着另一个匆匆离开了。这些俏如来都收在眼里，头便又埋了回去。那人的话却没有停：“你说过，以前便不怕，现在更不怕，以后，也再不会怕。”放他落了地，他刚踩到地板时还有些踉跄，赤羽扶了扶，便收回了手，“早点睡吧。”
“……好。”

待到那人拉上了纸门，赤羽才转过身离去。才走了几步，角落里闪过一个人影，不远不近两步距离跟在他身边，赤羽心情大好地问道：“怎么了？”
“嗯……雪山银燕说找不到他大哥，我们过来时俏如来也不在房中，我就跟他说在这里等着就好……”支吾了半天，神田心一横，“军师，我什么都没看见！”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见便看见了。”赤羽慢慢展扇轻摇，“尸体调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神田想了想，从怀里把整理好的文书交给了赤羽，“俏如来下手很果断，他是一击死的，尸体也没有什么异样，俏如来输了佛气之后好像跟什么气息冲突了，但是在他死后就散去了，追查无望了。”
摊开文书细细端详了一番，赤羽又追问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阴阳术或者蛊毒之术？亦或者操纵神识的异术呢？”
“关于这点我问过雪山银燕了，根据他的说法，大概不是异术，那人尸体上也没有蛊虫痕迹，阴阳术的话……出云看过了，他说人已死，很难看出有没有施术痕迹，只能先作罢了。”
“没有蛊虫痕迹？嗯……”赤羽手一转，文书便无火自燃了起来，“俏如来当时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你在他身边，难道什么都没发现？”
“……没。”羞愧地摇了摇头，“我光是担心那人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了，俏如来的动作倒是没多在意。……军师，对不住。”
“不要紧。”赤羽折扇一挥，“我当时也在他身边，连我都没注意到，不能怪你。”文书的火光消散后，赤羽又补充了一句，“俏如来并不会阴阳术，他也会有反应的话，阴阳术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但是也不能排除墨家或者魔门世家有类似的相关书籍被他看过。目前还是从这方面注意起来吧。”
“是！”应着声，神田突然想到了什么，“军师你刚刚没有问过他吗？”
这句话让赤羽的眼神一黯，他不经意握紧了手中折扇，“当时的情况……我问不出口。”
闻言，神田大概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误会了什么地笑了笑，赤羽扫了他一眼，他才赶紧收起了微妙的笑容。
“你既然跟雪山银燕交换过情报就该知道，俏如来他之前也遇到过失忆的事情，他……”顿了顿，语气不由得沉重了点，“他很自责，也很难释怀。虽然他故作无事跟我提起那些旧事，但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既然现在不能说，我便不再多问了。”
“……这件事，银燕也有心结，我好容易才安慰了一通。”
“他跟雪山银燕不同。”赤羽手一摆，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现在不是安慰的时候，只能他自己想通，我不能辜负他的心意。毕竟，他比雪山银燕要坚强得多。”
看着神田明显听不懂的表情，赤羽也只是摇头，不再多做解释。而后，神田护送赤羽回房之后便也回房休息了。

没有掌灯的房间里黑得就像是化不开的浓墨一样，俏如来敛声静坐在里面，思绪早已混沌。因着旧事被带出了些许回忆，到底是难以释怀，赤羽应该已经看穿了，但什么也没问。
最终，还是让他担心了。
“啊……”
长出一口气，俏如来活动了一下身子，点了灯，才把这身血衣换了下来。胸口干涸发黑的血渍刺得眼睛生疼，眼一闭，将衣物尽数折好放到了一边。
到底还是造了杀孽。
他本想救那人的，不想他的动作加剧了那人的死亡。最终他还是不忍看到那人醒来的绝望眼神，只能出此下策了。如果可以，他也不愿如此的。没有人本就该死，也没有人不应该得到救赎。他不认同死士，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但是，这就是现实。
只是，那人脖颈后面那个一闪而逝的印记……实在是太让人在意了。不过现在诸事未明，不能做太多无关假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无妨，他已经很强了，强到足够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了。
俏如来这么想着，紧了紧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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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5-12-17 12: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三章
隔日，俏如来是被紫唤醒的。
半梦半醒间起身准备更衣，手触到那件血衣时犹豫了几分，还是披上了。大抵是听见屋内细碎的声音消失了，紫又问了遍，俏如来便让她进来了。
挽着发髻只以一支木簪为饰，一身金团绣球纹黑留袖，拉了门见到俏如来，微颔首行了个礼，便将身边的木盒移了过来。
“这是什么？”
俏如来有些疑惑，不知要不要打开。紫婉转一笑，径自打开了木盒盖子，一抹牙白中，隐约看到金线勾出了鹤翅花纹，还有些看不懂的纹饰绣在胸口两襟上。
“信之介大人说，您的外披昨日弄脏了，这是替代的外披，希望您能收下。”
“……”小心取了来，一抖开，果然跟他旧时外披制式相同，只是花纹多是东瀛风格，那个纹饰从未见过，有些在意。“胸前两襟上的纹饰有什么寓意吗？”
“呵。”紫掩袖一笑，媚眼一挑，刻意将自己胸前的纹饰露了出来。马上惊觉的俏如来不由得脸一红，这外披似乎也成为了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换也不是。紫见他犹豫，便多说了一句：“这是旧物了。信之介大人归来后，便安排了绣娘专门定做了，还吩咐了一定要绣上家徽。那时可把绣娘们难坏了，你们中原的样式太复杂，还要依循绣上家徽，信之介大人可是瞧过了好几次才满意的呢。本以为没机会用，只能放进库里烂掉了……”眼风一扫俏如来胸前的那团血渍，“如今可是巧了。”
“……我……”
“俏如来，你可千万别拒绝。”紫将木盒盖子盖了回去，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给他，“伊织大人回来了，信之介大人让我来请你的。”
这个名字俏如来还是听过的，似乎是当年西剑流四天王之一，此前一直在外出任务，如今归来，多半是带了什么重要消息。不容犹豫，俏如来点了点头，紫便知趣地将门重新拉上了。不过片刻，屋内细琐的换衣声消失后，俏如来换好外披，跟着紫一起往大厅走去。

待到两人到时，厅内只剩下赤羽和一位有些眼熟的女子。紫将俏如来送进内厅之后，只是拉上了门便离去了。本来还在交谈的两个人听到脚步声都一致望了过来，触到他胸前家徽时，露出了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位女子侧身在赤羽耳边说着什么，让他大笑三声，手中折扇翻转，收入怀中。
“来，到我身边来。”
俏如来顺着赤羽的手挨着他坐下，对上了那位女子的眼睛，感觉有些熟悉。
“这位便是伊织前辈？”
“嗯。”她一身利落的武者便装，看得出匆忙赶路的样子，似乎中原话说得也不是很利索，有些困扰地一个字一个字说着，“久见了，俏如来。”
“是的。初次见面，前辈辛苦了。”
“……不是，初次见面，不过，无所谓了。”
有些莫名的一句回应，但是之后她也没对此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告辞了。目送她离去后，赤羽用手托腮，歪着头看着俏如来，只看得他不知说什么好。
“喜欢吗？”
“……你倒是有心。”
“那是自然。”目光在家徽上一转，而后落在俏如来交叠放在身前的手上，“我还以为不会有用武之地了，也是巧了。”
“我以前怎么没见你在衣物上绣家徽？”
“前往中原时带的衣物都是便装，没有这么正式的要求。”示意下人捧上茶具，赤羽很有耐心地开始烫着茶杯，“回来后，一直想着这件事情，我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想到就要去做，于是就做了。”
接过茶杯，俏如来故作自然地捋了捋茶面，问道：“伊织前辈之前说了什么？”
“你是问你进来时，还是再之前？”
“……”
心情好就故意跟人绕弯子。俏如来扫了那人勾起的笑容一眼，见他皱了眉，赤羽便收了调笑的心思，敛了笑容。
“那就一件件说。”

伊织带来的情报多半是一些更细节的事情，关于那个死士，也有些许传闻。
说是残忍联盟原先本是一些残党的集合，多半都是些不足为惧的小部队和小组织，但是集结在一起后就麻烦了很多。加之之前雁王的插手，虽说让他们不那么骚动了，但是也变相地推动了他们的更加融合。似乎是前不久推举了一个新头领，如今的行动比之以往更加有组织起来，但是也更加残忍起来。
起初只是虐杀俘虏，而后传闻用阴阳术操纵死尸为兵，再之后便是培养死士，活体养蛊等等流言传了出来。
伊织只是带了一小队人马去探听消息，但是戒备很森严，难以接近大本营。周围还星状分散着小的营地，层层环环，实力有坐大的势头。
而关于那批死士，伊织打探到的消息也很少。只是路遇过一次，所以才有了些了解。从伊织的说法来看，跟他们之前俘获的那人情况差不多。伊织他们也是与那人交手后，那人在渐显颓势之后，身体突然发出了剧烈颤抖，而后实力大增。但是眼神呆滞，仿佛失忆一般，行动模式也像是野兽一般，刀过要害竟不觉怕，一时让众人陷入了苦战。最终伊织心一狠将那人的头颅斩下了，才算结束了缠斗。
基本上，跟他们知道的事情吻合了。

“伊织是精通阴阳术的，但是她也说不上是什么术法。”赤羽把早已凉掉的茶水倒了，又给俏如来续了一杯热的，“但是按照她的说法来看，这批死士的威胁实在太大，如若能组成队列杀来，我们怕是挡不住了。”
“但是不是还没么？”俏如来心事难平地看着那杯茶，茶梗沉在杯底，他的语气也沉沉，“如果是可以量产的，对方早就放出来了。既然没有，就证明并不是很容易成功的。也许对方只是在试验，试一下这个新武器，能够带来多大的杀伤力。”
“只是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喝过茶，赤羽的手好似无意地在俏如来手上拍了拍，“我们这边也要行动起来才可以了。”
“你打算怎么办？这方面我不熟悉，没有方法可想。”
“能用的人有限，还能有什么取舍？”
赤羽手一抬，边上候着的人便悄声上前，将他手中的密令接了去，而后又悄声消失了。俏如来眸光一闪，才终于去取了茶杯。
“你派了谁？”
“出云。”
“时限？”
“一个月。”
“太急了。”
“只是探听消息而已，不算急。”
“……你保护手下的心思还是那么好懂。”
捋过茶面，热度刚好，俏如来呷了一口，有点苦。赤羽见他微皱眉，便知道这茶泡过三回后，沉淀之后定是苦得难以下咽了，于是接过他的茶杯径自倒了。
“说点开心的事情好了。”赤羽从怀中取了一份烫金帖放到俏如来手中，“刚刚你进来时，伊织说，她还没见过如此有新意的婚服。”
“……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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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5-12-17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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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赤羽转交俏如来的是伊织带回的镰仓祭的请帖。
算算时间，的确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虽说此时仍在战事僵持中，但是该有的祭典仍是不能免俗。
毕竟越是战乱，百姓越渴求祭祀和典礼。哪怕是粉饰太平。

因着那件绣有家徽的外披，俏如来在西剑流中走动时收到的风言碎语少了几许。
赤羽在西剑流到底是尊贵的身份，而俏如来能够得到一件他亲自嘱咐将家徽郑重绣在前襟上的衣物，可见这位中原的客人在他们军师心中的地位。因而此前俏如来对战俘做出过激动作引起的议论，也就消停了几分。
然而还是心存芥蒂的。说到底，只是因为他始终不是东瀛人。非我族人，其心可议，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谈不上谁伟大谁卑劣。
所以当俏如来被赤羽从车辇上扶下来时，他习惯性低垂眼帘，对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充耳不闻。
“感觉到你的震慑力了吧？”
在他身侧半步距离的赤羽执扇慢行，一面在他耳边轻语一面给他示意寺中景色。俏如来脸上挂着淡笑，谦卑有礼。
“分明就是威胁。”转了个弯，一座高台便入了眼，“你大可不必带我来的。”
“银燕和霜都出任务去了，放你一人留守我不放心。”
“寻常人还是近不了我身的。”
“那是。”交谈间，两人面对舞殿依序落座，“万一是死士呢？你还下得去手吗？”
手心一紧，俏如来垂下视线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才要伸手去取，却被赤羽阻止了。“你喝我的，我喝清酒。”说罢，将自己的茶递了过来。
有差别么。俏如来有些不解地接了去，身边的下人便将他两人的矮桌换了位置，给赤羽撤了茶具换上酒器。本来下人还想为赤羽斟酒的，俏如来见他眼神中有暗示，便径自接了酒壶，凑近他身边为他倒酒。
“我们顶上，大概有五个人。”
“你是怕下毒么？手法未免过于拙劣。”
“这倒不是。”那人很满意地看着自己为他倒酒，渐满后一饮而尽，“你那杯是皋芦，保证你喝一口就吐了。”
“……苦茶清口，明目。”
“那我让他们换回来？”
“……不必了。”

此时，随行的神田也觉察到屋顶上埋伏的人了。他不动声色地往俏如来身边靠了靠，马上引起了后者的注意，俏如来只是伸手取茶，边摇头边作势吹凉茶面，神田虽有顾虑，但也乖乖退了几步。
周围的声音突然都安静了下来，灯火摇曳中，舞殿上有人慢慢踏步上前，一阵鼓乐声后，镰仓祭的重头戏——静之舞开始了。
着浓妆的舞姬起手转身间，明眸善睐，吟唱声穿破夜空。衣袖蹁跹间，腰间佩戴的黑色长刀格外引人注目。寺内遍植的樱树被凉风一吹，花瓣卷来，飘了她一身，在烫银扇面的翻转间，樱瓣也随之起舞。
就在舞毕倾身鞠躬之时，忽起邪风勾熄了烛火，潜伏在屋顶的人也随之跳了下来。

赤羽与俏如来是第一反应过来的。两人旋而离席，闭着眼背对而立。才站定，便听见神田的呼喊声：“军师！俏如来！”
“神田，先顾好自己！”赤羽手中化出凤凰，火光过时，双眼才适应了突然的黑暗，“你反应倒快。”
“你都特意嘱咐过了。”俏如来苦笑道，“我若还不习惯起来，怕是要连累你。”
“如此便好。”
对方五人皆是一身忍服，蒙面执刀，四人将赤羽和俏如来团团围起，另外一个正与神田在一边缠斗。想要突围倒是不难，难就难在想要生擒，赤羽不由得握紧了刀柄，俏如来低眸瞥见，也紧了紧手心。
“不要离我太远。”
偏头仔细嘱咐了一句，对方趁此罅隙迅速提刀斩来。只见赤羽一个闪身，刀身卷着火光与对方的太刀相抵，手中一紧，转手压下。身边人也已与两人对上，反掌转身间佛光闪现。只是对方身手也很好，出刀又狠又准，两人都有所顾虑，出手都有留招，因而被步步紧逼，才对上几回合，便已被对方太刀划伤多处。
“哈……没想到这么棘手……”赤羽伸手扶了一下俏如来，感觉他有些体力不支，“真是可惜了我这件外披。”
“俏如来是不是该说，真不愧是赤羽先生啊……”
他的嘴角有血溢出，这有点不太对劲。赤羽感觉俏如来的身子在往下滑，一手勉力支撑他的身体，一手迅速舞动凤凰划出一圈火墙来。
“俏如来！你怎会——”手中一凉，这种黏腻的触感太过熟悉，“你不止受了擦伤！？”
外披的破口处，血涌出的速度有点惊人，才伸手探了过去便听见俏如来的吸气声，恐怕刀入身三寸有余，得赶紧包扎才行。心念一动，赤羽便收了几分怜悯之心，再出手时已不是留情之势。好在神田那边已结束战斗，正在赶过来救助两人。
满目皆是火光和血雨，虽然仍是留有余地，但是也多了几分急切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出手越是紧逼，对方反抗越是激烈，就在赤羽和神田困惑时，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糟糕！不对！”
话刚出口，手中的招式却不及收。神田的极招打中了对方中明显领头的那人，只见那人在中招后先是一阵抽搐，而后发疯了似的挥刀袭来，根本不惧赤羽和神田对他造成的伤势。眼见着就要刺中赤羽时，俏如来侧身闪过，一掌击在那人胸前。佛光笼罩中，那人挣扎地奋力一甩，刀光从俏如来眼上一划而过。
顿时鲜血涌了出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赤羽挥刀斩断了那人的头颅，还未俯身便听见俏如来捂着双眼，隐忍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赤羽……先生……我……不要紧……”
到底是得多不要紧。之后再回想起来，赤羽都觉得后怕。
根本没有思考太多，手中已是杀招再起，虽并无失去理智，但也难以做到冷静。冲天火光中，那人身影被鲜血掩盖，看不真切。在那人的挥刀转身间，俏如来有种熟悉的感觉，怀念和痛苦一起袭来，他强忍伤痛，摸索着扯了衣摆将腰上的伤口扎紧，而后想要再处理眼上的伤时，被一只手制止了。
“你不要动。”
血色朦胧中，那人持刀在自己面前单膝跪下，捧着刚扯下的他的衣角，几乎颤抖地摸上他的眼。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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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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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5-12-17 12: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五章
舞殿之事的收尾工作只用了一日便结束了。
到底是还未失去理智，最终还是让他们生擒了一人，也不算彻底断了情报。那日赤羽帮俏如来包扎好眼睛之后，他便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最后还是赤羽将他抱离了舞殿，安置在西剑流在镰仓的居所里。垂死之人手劲已失，刀锋也不准，最后伤口是落在了眉间眼睑上，并未伤及眼睛。在紫从西剑流本部赶来前，一直是赤羽做的紧急处理。
不过这些事情，俏如来是两日后才知道的。

他在床榻上躺了两天，醒来时赤羽就在身边候着。只是睁眼时发现被蒙了纱布，看不见他的样子。
“醒了？”
明显是强打精神的声音。既然不能睁眼，俏如来便索性闭上了眼睛养伤，手才动了动便被那人滚烫的手心包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
“两日。”
“那——”
“生擒了一人，由神田看着，你大可放心。”
“好。”
才放下心来，便听见那人疲累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靠到了他的手边：“我先睡一下……等一下该换药时你再叫醒我……”
那人的头靠着自己的手边，呼吸逐渐沉稳。不便抽手，俏如来便用另一只还能活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处。腰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大概探了探眼上的纱布，便知伤不至眼，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估计还要再这么“瞎”上几天了，这也算是件麻烦事。放松下来后，俏如来便靠回了床上，摸索着探到了赤羽的头，小心翼翼地拆了他的发冠，松了发髻，微凉的发丝在手被他细细地抚了几下，而后握进手心。
只要在那人身边，他便从来都不怕的。
即便是踏遍尸山血海，即便是被众人围杀追捕，数度在生死线上往返来回，几经非议唾弃，他都能淡然面对。若说是习惯了，那也是违心，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真正习惯起来，他只是选择了而已。既然选择了，便无后路可退，无他法可寻，无悔言可说，能做的，只有前行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俏如来听见了拉门声。那人本想出声，见了他们便收了声，小心走到他们身边，在俏如来耳边悄声问道：“信之介大人睡了多久？”
“没多久。”
“我听京一说，他守了你两天，不愿换衣，也不肯吃东西。我们都怕他要出事，既然还能睡便好。”
“……对不住，让你们担心了。”
“说得多了便生分了，你忘了信之介大人说过什么了么？”紫的声音淡淡的，她另取了一条毯子，想要给赤羽披上时又犹豫了一番，还是交给了俏如来。“等一下我会来给你换药，到时你再为信之介大人披上吧，现在我怕他醒了。”
“好。”
“我拿了些吃的来，等下信之介大人醒来时，无论如何都要劝他吃一点。”
“好。”
“……俏如来，信之介大人便拜托你了。”
“……慎之如命，承此重诺。”
言毕，紫收了一旁俏如来换下来的血衣便出去了，才拉上门便看到了焦急在外等待的霜和银燕。
“大哥怎样了！？我想进去看看！”
“银燕你别冲动！……信之介大人还好吗？”
简直是一个思考模式。紫摆了摆手，悄声道：“俏如来没事，已经醒了，等一下我换药时你再进去好了，现在还不方便。信之介大人已经睡了，霜你也可以放心了。”
“怎么会突然遇到这事？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紫瞪了银燕一眼：“死士的事情你也知道的，这次多半也是同样的情况了。京一通知我时我都快吓死了，还好两人都伤不及要害，并无大碍。”
“出云有消息传回吗？”
“还没有。”紫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看了霜一眼，“按照出云的速度来说，现在已经快要赶到那边了，路上完全没有遇到那边的人吗？而且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霜，你们在回来的路上也没有听说什么吗？”
“我跟银燕遇上了他们的一小队人，但是并没有你们提到的死士。我们出发的方向跟出云的方向相反，或许他们在各个方向安排的人手都不尽相同吧。”
“嗯……还是等军师大人醒了后再讨论这件事情吧，现在……”紫回头看了掩好的门，笑了笑，“还是先让他休息下吧。”

赤羽醒来时，还未到换药的时候。
不敢睡沉，只是微眯了一会儿，半梦半醒时感觉手中温度不在了，便猛然惊醒：“精忠！”
“我在。”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找什么？”
挨着他坐下，手自然地抚过他的手握着。
“我睡了两日，想来那人该问过了，我在找有没有交上来的文书。”
“找到了你也看不了。况且，还没审。”
“嗯？耽误了两日，不怕变故？”
“封了武穴，点了哑穴，四肢锁好，由神田和银燕轮流看着，生不出什么变故来。”赤羽苦笑一声，“你伤得不轻，要养，他伤得也不轻，也要养。不争这一天。”
闻言，俏如来露出了一丝淡笑，好像触动了什么记忆：“赤羽先生一直这么沉着冷静，俏如来自叹不如。”
“还是要看伤得是谁的。”叹了口气，“我要保护的人，不行。”
“那便如赤羽先生说的一般，俏如来要保护的人，也不行。”虽然眼睛被蒙上了，但是赤羽可以感觉到俏如来投来的目光，“你已经两日不眠不休了，多少吃点东西才好。”
念头一转，便知是谁的吩咐了：“让他们担心了。”于是端了紫留下的饭菜来，理了下文书，空出地方来进食。才吃了几口，就看到俏如来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他身边，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笑着问了句：“怎么了？”
“……有些不习惯，这种看不见的感觉。”
“哈，真的吗？”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下披着自己外袍的俏如来，“重返中原我们初次见面，你的兜帽都快盖过眼睛了，那时不觉得不舒服吗？”
“此时不同往日。”
右手不自觉抚上曾经的烙印处，这个动作让赤羽眉间一挑，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两人又就着别的话题聊了片刻，紫便带着银燕和霜拉门进来了。

“大哥！”
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到了，俏如来含笑对着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答道：“我很好，没有伤到眼睛，不要紧。”
银燕还想说什么，但是见了赤羽有些顾虑，只是疾走到俏如来身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来回踱着步。赤羽眼风流转，施施然起身，接过紫递来的外披穿上：“既然紫过来了，我便先回去休息了。”
“好。赤羽先生慢走。”
俏如来微颔首，赤羽便带着霜拉上门离开了。紫扫了一眼僵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银燕，忍不住笑道：“雪山银燕，你扶俏如来回床上，我要给他换药。”
“啊？好！大哥，来！”
马上反应过来的银燕赶紧伸手扶起了俏如来，到了床边却不忍放手，紧了紧，最后还是退了一步让紫上前处理了。

拉上门后，赤羽看了捧着食盘的霜笑了笑：“几日不见，辛苦了，霜。”
“军师大人……是霜回来晚了……”
“俏如来没事，我亦无事，你不必自责。”拍了拍她的肩，便往回走了，“这次回来有什么消息吗？”
“是！”霜赶紧跟上了赤羽的脚步，在他身边低声道，“我跟银燕按照军师的吩咐进行了几次佯攻，发现即便是外围的小营地里面也配备了高手。而且几个营地里面都有阴阳术的施术者，个别营地里面有用蛊高手。但是我们没有遇见死士。”
“哦？没遇到死士么……阴阳术和蛊毒术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外围营地没有配备死士的话，那么这些死士应该是直接听命于首领的个人小队了。”顿了顿，又换了个问题，“那些守营人的剑术如何？”
“剑术水平都还可以，但是……”有些犹豫，霜拿捏着该不该说，“但是感觉不像以往东剑道该有的水平呀……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嗯？……不过这点倒是能理解。毕竟是外围的营地，要深入腹地的话，里面肯定有不少高手。至少那日来的人水平都不差。要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了——”赤羽眼眸一紧，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那些用剑的高手们都去做了死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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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may604

墨羽凌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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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5-12-17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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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寫的好好！獻上花花一朵~

赤俏之間的默契與照顧，看的人心裡甜滋滋的，滿滿的感動！
相信赤羽大人一定可以好好撫平俏俏內心傷痛的！
有彼此在，便不會害怕！
赤羽大人送給俏俏的外披大好！中原的樣式，還有家徽耶，感受到了軍師滿滿的愛意啊~

俏俏認不出伊織就是櫻吹雪前輩嗎w 我也好好奇伊織到底跟赤羽說了什麼能讓他笑得這麼歡啊，不會真是說婚服吧w
調戲俏俏大好！(喂
兩人浴血奮戰讓人熱血沸騰啊！背靠背什麼的最讚了！

看到俏俏眼上被劃一刀時我真的驚恐到了OAO 赤羽顫抖地替他包紮，想必是無比的心疼吧！不過幸好沒瞎，真真嚇壞我T_T
但赤羽大人不離不棄好讓人感動，兩日不吃不睡，被俏俏得知一定是自責又擔心啊！
在俏俏床邊趴著小憩的畫面，真的好溫馨！如果俏俏沒有負傷在身，這一定是很美的一道風景！赤羽大人真的很需要好好的休息！
不過俏俏你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跑去翻文件，是要把軍師大人嚇的多重w 你知道一醒來不見人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嗎w

樓主加油~期待後續~

這裡是 "墨羽凌煙" ~

樂乎lofter：墨羽凌煙
噗浪：墨羽凌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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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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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5-12-18 09: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6樓(shanmay604) 的帖子

感谢花花！
因为想着会换衣服和脱面具什么的，所以一开始就想着俏哥是不会认出来的=w=
至于说了啥……就自由脑补吧哈哈~
现在还处于从别的地方往这里搬的阶段，基本能日更，到后面就是各种拖了……

我写东西比较主观，你能够喜欢真的很开心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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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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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5-12-18 09: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六章
又养了两日，俏如来的伤才稍微好转了些。
最初的几日还是紫来换药，之后这事不知为何便转交给了赤羽。小心拆了绷带，狰狞的伤口便露了出来，之前的伤口实在太深，如今每次换药时还会有血渗出。
“我有点赞同你说的话了。”
“哪句？”
“‘你大可不必带我来的’这句。”
“我可不赞同。”沉了口气，俏如来缓缓道来，“如若我不在，受伤的便是你了。”感觉到给自己换药的手一顿，他摸索着触到了那人的脸，“我不说死生早已度外这样的话，但至少，俏如来现在还不能死。”
“不是现在，往后也不能。”重新开始给他换药的动作，手下扎绷带的动作也放缓了几分，“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上一日，想杀你的人就永远不会少。我也一样。”
“这是因果。”
“但不是轮回。”
“赤羽先生什么时候也开始看这些佛理了？”
“大概是……我回来之后吧。”
将绷带仔细扎好，赤羽坐直了身子，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书。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两人也没法完全放松下来。该看的密令还是要看，该处理的事情也要处理，然而因着绷带包扎的缘故，需要用眼的事情俏如来便做不了了。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由赤羽将内容转述给他，然后两人一起商量。
也许就是应了赤羽那句话，只要在这个位置上一日，便是难以偷闲。

待到下人抱了文书走后，桌上才空了不少。洗去手上墨渍后，赤羽将一旁的画轴小心摊开来。俏如来看不清，只是大概看到他似乎在摆弄着什么，便凑近了一点，想伸手去探时，却被赤羽给拦下了。
“小心。碰倒了砚台，我画了两天的画就白费了。”
“嗯？你画了什么？”
嘴上虽然应着声收了手，但是好奇的心思压不下去。赤羽含笑勾上了一笔，仔细端详了眼中人一番。
“净火生莲。”
“……你题了什么字？”
“还没想好。”心思回归画轴，赤羽仔细勾着边。一池业火中，白莲夹杂而生，污泥近不了它的身，莲叶也并不相见，如此孤高，却不寂寞。“你有想法了？”
“……等你画好再说吧。”
“好。”感觉身边人安静起身，赤羽便多嘱咐了一句：“晚上换药之后带你去个地方。”
那人脚步一顿，手扶在门上转身颔首：“我又看不清东西，去看什么？”
“会让你坚定决心的东西。”
赤羽并不明说，描边的手也不停，那人只是略微沉吟了一番，便离去了。等到眼风里那抹素白衣角消失后，赤羽才搁了笔，收起了笑意。
俏如来对他隐瞒了什么。虽然现在猜不到，但是直觉告诉他会是个关键。他不清楚现在跟他重提旧事会不会影响到他养伤的情况，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希望他能够知道。

午后阳光暖暖，银燕搬了矮桌到廊下，扶了俏如来过来一并晒太阳。茶喝过三巡之后，两人都懒懒不想动，前几日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倒是让人有些不太习惯。
“银燕，你那几日跟霜姑娘有打听到什么吗？”
一听俏如来突然很严肃地问起，银燕不由得也正襟危坐了起来：“我们遇到的只是一小队人马，而且也没有遇到袭击大哥的死士。对手都是普通的剑客，才过了几招便撤退了。本来我还想追，但是霜说怕是有诈便没去。”
“嗯……这样啊……”
“大哥有想到什么吗？”
“……还没有。”俏如来敛袖去取茶杯，还没碰到时，又犹豫了一下，“银燕，你帮我取件外披吧。”
“嗯？大哥冷了吗？我这就去！”
待到银燕走后，俏如来便靠着矮桌捏着佛珠在静心。他心里在想着这几日的事情，希望理出个线索来。从最开始的死士开始，到那日舞殿的袭击，似乎对方并不打算隐藏死士的事情，是过度自信，还是从一开始就想给他们，或者是他，传递什么信息吗？那些死士……俏如来握紧了佛珠，有些回忆被想了起来，刺得他生疼。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俏如来便收了心思，等到那人靠近坐下。
“我打算明日便去审问那人。”
“他的伤好了？”
“血止住了有意识了就能问了，你今晚再换一次药就能去了这绷带，眼睛也就看得见了。”
“有件事情我之前便想问了。”
“什么？”
“同样是死士，为何他苏醒后还有记忆？”
赤羽嘴角一弯，将刚刚取来的文书慢慢展开：“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讲的事情。”

出云那边终于传回了消息，今早由纸人送到了赤羽桌上。
目前他们还未深入腹地，虽然没有跟死士正面交锋过，但是有探听到一些消息。这批死士的确就是残忍联盟最新举荐的这位首领培育的，都是些剑术高超的人。从他们的言谈中可知，这批就是用来针对赤羽和俏如来的。只是培育方式仍是未知，而且数量的确很少。他们中一部分是活体养蛊的产物，一部分是阴阳术控制意念的结果，还有很少的一部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他们第一次遇到的死士便是这部分未知的人。而这次舞殿袭击的，是由蛊术控制的。蛊术和医术虽然表面上不通，但是对于紫来说不是难事，在关押那人的第一天起便发现了那人身上被种的蛊虫。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保不了他多久，这几日说是养伤，实际上是在想办法去除他身上的蛊毒，然而明日已是极限，所以，也拖不得了。
“我本想等到你伤完全好了再议的，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
俏如来摸了摸自己眼上的绷带，笑道：“赤羽先生难道还想说，不争这一天么？”
“我想不争的，但现在情形来看，不争不行了。”将文书焚毁，赤羽捏了捏手中折扇，“我是怕，又出意外。”
“那便尽可能地把可能的意外都考虑进去。”他往那人身边又靠了靠，“你今日不就是为了跟我讨论这事么？”
“虽说这个死士比之以往要好对付一点，但是既然为死士，便一定很棘手，明天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其实重点不在问出什么，而在问本身，不是么？”
银燕的脚步声响起，赤羽便收了声，待到他走近后，接过他手中的外披，自然地给俏如来披上了。银燕见两人似乎在谈正事，本也想留下来听听的，但是俏如来抬头对着他摇了摇头，他便离开了。等到银燕的脚步声消失后，赤羽好整以暇地轻摇折扇，笑道：“你怀疑谁？”
“怀疑这个怀疑本身。”
听到俏如来这么回答后，赤羽嘴角一勾，折扇敲了敲手心，说道：“所见略同。”
“其实只要稍作推演便能得出结论，派的人想必也是挑过的。”
“故意留个活口，是想传递什么信息吗？”
“那也只有明日问过之后才能知晓了。”顿了顿，俏如来突然笑了，“此情此景，让俏如来想起了些许过往。”感觉到赤羽投来的询问目光，俏如来摊开手看了看，接着说道：“那日公审前夕，俏如来也是这般踌躇满志，又豪赌一场啊。”
“哈，是呢。”牵动了一些情绪，赤羽顺势握过了俏如来的手，“其实你对上你的那些师叔们，哪次不是豪赌一场？”
“只要不是输得一败涂地就好。”
“……无妨。”赤羽紧了紧手心，“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几分怀念，又几分熟悉，好像换了时空，他们还如往常一般。俏如来心念一动，含笑说道：“我们不是单方面的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我会与你并肩，放心。”
“……也是。”赤羽看了眼远处捧着药盒的下人，点了点头，“我给你换药。”
“好。”

夜浓得就像是陈墨，他被那人一路拉着向上走去。
荒草萋萋，却有条被人长年累月踩出的小径来。一路月光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世界似乎小得只剩下那只牵着的手和那柄微亮的风灯。心意刚动，便回握了那双手。
感觉到俏如来回握的力气，赤羽回头看了他一眼。黑暗中，微弱的灯光照亮他半边脸，他的笑容在月光下神秘又安静，让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一日公审，先生也是这样拉着我一路疾走的。”
夜风过，吹动两人的衣襟。俏如来身上披着的是赤羽的殷红外披，上绣凤凰展翼，衔花回首，月光下，金线仿若流光游走。
“那时我说过，我会是你最大的助力。”
“是的。”俏如来温和一笑，“先生一直是。”
嘴角一哂，脚步便又急了几分，赤羽握着俏如来的手又紧了几分：“我早就想给你看，我一直在守护的是什么。”
最后一步登顶，山脚一片漆黑中，无数盏灯火星罗棋布。地如轴天做幕，浓墨中有破开黑暗的光亮起，赤羽将风灯交给了俏如来，手中折扇化为凤凰，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神如焰般炽热。
“我每次站在这里眺望时，都会对自己的决定坚定了三分。我愿做那破开黑暗的明火，保护西剑流的所有人。”顿了顿，执过俏如来的手，“和你。”
俏如来低头不语，心中却百感丛生。九界、东瀛、天地，偌大的世界，他曾经迷茫过，怀疑过，犹豫过，有过一段空白和黑暗并生的时间，如今，那个为他引路的人就在眼前。
收了凤凰，将扇子收入怀中，赤羽伸手揽过俏如来入怀：“你很少登高，大多数时间你都身在局中，为你所坚持的信念奔走。九界那么大，九界又那么小，你心怀天下，却常被困于一方。如若你有所动摇，我希望你能够尝试去看一下，你所守护的是什么，这样，你会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沉了一口气，“精忠，你信不信我？”
一片静谧中，怀中人微抬首，含着那抹熟悉的笑容，久违的鎏金双眸扬着好看的弧度，时光不曾在他的脸上有所改变，依旧是那个他熟识的人。这个人深深地看着自己，轻启唇齿，声音沉稳有力。
“信。”
万叶千声，风灯落地，被吹熄了焰火，漫天星光的照耀下，他静默如莲。
“你所在之处，便是心之所向。即便东瀛非九界，俏如来也会心之念之——”
他的手沿着自己的眉眼发间摸过，堪堪搭在了肩上。
“哪怕是身在局中，哪怕前路不明，俏如来依旧坚定自己的信念，不曾转移——”
他收回了手，紧了紧身上的外披，顺势将手覆在他的手上。
“先生，你说过，你会是俏如来最大的助力。那么如今，俏如来也要说——”
眸光闪闪，一片清澈中，赤羽仿佛从中看到了自己。
“俏如来也会是赤羽信之介，最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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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5-12-18 09: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七章
开到如今，樱花也算是败尽了。夜里下了阵雨，打落了一地残樱，风一吹，便连着这最后的晚樱一起谢了。
晨起后，俏如来便感觉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厚厚的积雨云压顶，空气中沉闷的感觉压得有些难受，还带着几分春寒。赤羽为他准备的那件外披，后来经由绣娘补了几回，又送了过来。到底是盛情难却，俏如来便也就一直穿着。整了仪容，才拉开门便看到负手候在门前的赤羽。
“赤羽先生起得倒早。”
“习惯了。”见他把手收在袖中，便示意一旁的下人递了斗篷过来，“今日有些冷，我想你多半是睡不着要早起了。”
“哈，其实俏如来也习惯了。”
披了斗篷，两人便一同往关押囚徒的地方行去。刚进了牢房，候在里面的一众人见了他们，都围了过来。
“神田，他的情况怎样了？”
神田恭敬地行了个礼，语气不是很确定地答着：“早上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这家伙虽然醒了，但是紫说他太虚弱了，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醒来之后他有说什么吗？”
“还没有。”霜接了过去，“银燕和神田解了哑穴之后，尝试着问过了几次，但是他都毫无反应。”
“嗯……我知道了。”赤羽扫了一眼剩下的人，便转身跟银燕说道：“银燕，你跟神田都辛苦了，你们先去休息吧，这边有我跟俏如来便好。”
“不行！”银燕想都不想便拒绝了，“我要跟大哥在一起。”
“银燕。”站在一旁的俏如来将斗篷脱了下来，交到了银燕手中，“大哥没事，你先去休息吧。你都守了三天了，况且他现在被牢牢绑着，不会有事的。”
“大哥！”银燕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俏如来只是摇头，他只好抱着斗篷离开了。霜犹豫了一下，便也追了出去，随后，神田也带着旁人一同走了。
“那么，你现在能说了吗？”

依旧穿着那天袭击的忍服，手脚都被铐着钉在墙上，那人在听到赤羽的声音之后才有了一点反应。手颤抖了一下，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目光难以聚焦地在两人脸上依次来回，最终定睛在了俏如来身上的家徽上，随后，狂妄地大笑了起来。笑到咳嗽的剧烈，干呕了几声之后，才用沙哑地声音开始发出声来。
俏如来听不懂，便全程都保持沉默，听着赤羽的转述。那人断断续续地回答着赤羽的问题，这些问题他们昨日都讨论过了，得到的回答也都是他们早就预计到的，毫无新意，又标准地没有意思。
“你刚刚说的我们都已经猜到了，你想要我们相信这番说辞实在困难，不如换一套吧？”赤羽不耐烦地打断了那人的叙述，“我知道你们死士的一向做法。”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都是假的？又或者……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相信我？”
过于虚弱导致那人每说一点就会停下来喘口气，他对赤羽非常忌惮，对赤羽身边那个沉默不语的人更加在意，游离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地瞟一眼那人。那人只是握着佛珠垂眸站着，却浑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场，让人心生敬畏。
这两个人很危险。这是他现在能确认的第一件事。
“你只管说，我们怀疑或者相信不需要你关心。”
“西剑流的……军师大人……也不过……如此嘛。”又咳了几声，那人的嘴角有血丝渗了出来，这让俏如来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马上得到了那人的关注，“这位便是……传说中的……中原之主，墨家钜子俏如来？”
“你怎么会知道墨家？你是墨家的人？”
对于赤羽的转述有点惊讶，俏如来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人却并不理会这个问题，反而直勾勾地盯着他冷笑。嘴角聚集的血丝越来越多，随着他胸口的起伏不断被吐了出来。那人只是笑，阴森的笑容在牢房里回响，让人发毛。
“你！”“赤羽先生。”俏如来出声喊住了赤羽，又往那人的方向迈了一步，“你听得懂中原话，我没猜错吧？”
那人依旧没有回应他。仿佛他们两人已经不存在了一样，咳着咳着，那人的狂笑才渐渐平息下来，转为低声的冷哼，其间夹杂着些许痛苦的呻吟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仿佛费尽力气地抬起头来，几近失去焦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俏如来，而后，转去看赤羽。几声咳嗽声之后，他失力般地重重低了下头。
“怎会——”
两人一惊，俏如来靠得比赤羽要再近一点，赤羽靠近时他已在那人身边蹲了下来。就在俏如来伸手探到那人鼻息时，那人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看着俏如来。两人离得太近，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但是仿佛喷出了诡异的绿光来，嘴角的血柱沿着脖颈一路向下，在昏暗的灯光下，脖颈处似乎有什么花纹一闪而过。
先是一阵阴戾笑声，而后他机械性地吐着字，但是每一个字都让在场的两人浑身发冷。言毕，狠狠看了一眼俏如来，大笑之后，彻底地没了声响。

尴尬的沉默在阴冷的牢房里存在着，突然一声脆响，俏如来旋而起身，他握在手中的佛珠已然落地。这声响动惊得两人都退后了一步，赤羽条件反射地想要去拉俏如来，却被他躲开了。
“俏如来？”
“怎么会……不可能！”
大为震动的俏如来匆忙转身，脚步不停地便往外走去。赤羽追了几步，感觉不对，又回头走到了那人面前，探了鼻息和下颚，确定他的确已经死了。但是他最后那句话……实在是太骇人了。捏紧了手中折扇，赤羽便回身赶紧去追俏如来，路上遇到了神田，又吩咐了几句，拐到中庭时，正好追到了踌躇着要不要走的俏如来。

早上的积雨云果然带来了骤雨。
暴雨铺天盖地下着，如幕般悬着，卷起的水花湿了俏如来的衣摆，他立在廊下，看着外面的雨势沉默不语。赤羽走近了一步，俏如来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未等到他开口，俏如来便一提衣摆，直接冲进了雨幕之中。
“精忠！”
等不及下人打伞赶来，赤羽将折扇往怀里一收，也迈步追了出去。
春末夏初的雨根本淋不得，带着春寒砸在身上头顶，又痛又冷。但是俏如来根本顾不上这些，他有一些事情需要去确认，而要去他的房间就需要穿过中庭。如今，他根本等不及打伞。泥水湿了他的鞋，污了他的衣摆，寒气渐渐攀升，手指都开始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分辨不出心里翻涌的情绪是因为什么而起。是因为那句话，还是因为这实在冷过头了的天？这次他绝对没看错，那个花纹他见过，再加上那人的那句话……不禁握紧了拳头，俏如来加快了脚步，匆忙拉开了门，开始翻找着什么。

赤羽赶到时，俏如来失神地坐在地上，手中攥着一本书册，见了他，苦笑了一声。
“赤羽先生，你说，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你查到了？”
俏如来眸光一闪，缓缓摇了摇头，将那本书放回了架子上：“……没有。”
赤羽走到他身边，将他落下的佛珠仔细地绕回他手上：“淋了这阵雨，估计你也是够呛，去泡个温泉暖暖身子？”
“……你不问吗？”
“你想说吗？”负手而立，因着雨水而黏腻贴身的衣服的确难受，赤羽扯了扯领子，露出了些许苦恼的神情：“在我提及魔纹时，我便向你求证了，但是你当时没有回答我。如今我若重提，你会说吗？”
低头拨了几颗珠子，随后俏如来轻叹了一声，粲然一笑。
“温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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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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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17 【完结】【赤俏】墨染（02.23更新至45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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