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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金光論壇 九脈峰 01.28【欲硯/欲星移X硯寒清】海境師相到底為那無緣的弟子嘆了幾次氣? 1-20,23F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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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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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24-09-16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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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28【欲硯/欲星移X硯寒清】海境師相到底為那無緣的弟子嘆了幾次氣? 1-20,23F

0
寫在前面: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舊站也發,而且新站好像不能直接更改分級……舊站這邊會全部放在一起。 Ym -U{a  
~Lu,jLKL=[  
主篇時間是海境戰後~戰血天道前 R*ex!u60M  
突然想寫不是師徒勝似師徒的感覺,所以就這樣了 T{#=A$vu  
寫這種感情比較重的文,就覺得彷彿下一秒他們就會做了(並沒有) slr>6o%W`  
JiA1yt  
*警告:絕對充滿OOC、沒有鋪排前後矛盾等等各種雷狀況 l<"B[  
b3GTsX\2|  
----- .Z17X_  
1.海境師相到底為那無緣的弟子嘆了幾次氣? h=NXU9n%'  
決定大權的戰爭方結束,鱗王頒旨施行新政,墨學也趁勢推廣。正如硯寒清所預料,寶軀、鮫人二脈對科舉並無多少異議,海境就此邁開革新的緩慢步伐。 @ <'a0)n>  
戰後休養生息,傷勢頗重的硯寒清好不容易可以提筆書寫草案詳細時,已是與鱗王一談海境新政後數日了。 h{)`W ]~  
雖然詳細的內容可以交給右文丞處理,但最骨幹的幾項政案本身,仍需要一個人發起並統籌,這件事很不幸地落到暫時保管滄海珍瓏的硯寒清身上。 2|M,#2E-  
為了把安排規劃事政此一行程放進自己的生活中,硯寒清對自身的管控愈來愈嚴格,但饒是適應力極強的他,也漸感時間不夠用,不得已只能犧牲自身需求,換取更多時間處理公事。 dsK ^-e6:5  
相位空懸但政事不能廢弛,硯寒清既然決定一肩擔起海境的重擔,就不容許自己有絲毫鬆懈。一次教訓已足夠了,若再逃避責任,恐怕連僅有的一點安寧都會消失,他已經不想再失去了。 ]HG> Og  
但正如鱗王所言,常人總有力窮時,再怎麼能幹的魚,也扛不住日夜不停操勞。身為太醫令,硯寒清當然很快就察覺自身的狀態欠安,但他卻是點了自己的穴壓抑不適,若無其事繼續高強度的耗腦工作。 diw5h};W  
「硯卿,你沒事吧?」在聽他報告政案的大致方向時,鱗王罕見地打斷了他。 qNkX:|j  
他還未理解王為何突出此言,卻見一襲淺藍色身影不受阻攔自外進入。 K<u~[^R  
鱗王絲毫不訝異,畢竟師相前幾日甦醒時,兩人就先就現況深談過了,同時王也答應相會暫時保密,讓對方能偷偷蒐集線索以掌握海境戰後朝野狀況。 Z>'hNj)ju  
「師……相?」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保持冷靜的硯寒清,難得語氣微顫,不曾想到對方會安然醒來,彷彿只是睡了一宿那般輕鬆恣意地出現。 x1#6~283  
腦中一時轉過諸多想法,硯寒清一抬手召喚出了滄海珍瓏,這把佩劍太過沉重,既然師相已醒便該歸還原主。 ljh,%#95=  
然而未待他開口,欲星移已一個瞬步來到他面前,提手就朝他封住的穴位點下。本該藏住的疲病一瞬發作,硯寒清只覺眼前突然一黑,反射性要動作,卻被強硬地拉住手制止,甚至無力甩開。  ck`$ `  
「唉……你是被誰教會了逞強?」欲星移伸手攙住了硯寒清癱軟無力的身軀,隨後又誇張地嘆了口氣:「明明是太醫令,自己卻積勞成疾,還想隱瞞眾人,這算是一種欺君。王,你認為該當何罪呢?」 X=JAyxY  
這齣好戲二人確實策劃已久,鱗王話接得非常順:「判硯卿休假七日,不得入朝。」 ~^eC?F(  
被敬重的鱗王跟師相聯手坑了一把,硯寒清正欲辯解,欲星移卻快他一步,冰涼的手捂上他的眼睛,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睡吧,這幾日政事,欲星移會代你完成。」 @hOY&  
失去意識前,硯寒清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師相,您竟然拿微臣當剛起床的練手! K5d>{c  
! AL?bW  
硯寒清足足昏睡了三天才悠然轉醒,一睜眼就看到重建後的浪辰臺的擺設,他直接嚇得從床榻上彈起。 pkA(\0E8  
就算是坑他很順手的俏如來,也不曾成功算計他,到底是自己在海境大戰後太過鬆懈、還是精神緊繃的疲勞比想像中影響思緒更深呢? DTx>^<Tk  
頭還有些疼,大概是點穴封經太久的後遺症,不過身體已大致恢復力氣,現在直接回去工作應該不成問題──想起來了,被王勒令七日都不能進宮。 k%cT38V*  
「硯寒清。」背後響起了熟悉且久違的喚聲,含笑的嗓音竟讓他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Yc}V  
在夜闌人靜時他設想過各種可能性,卻不料真正聽到那人嗓音時,活躍的思緒會一瞬凍結。 9t0NO-a  
硯寒清的壞習慣是,如果情感上無法處理,就會轉而探討正事,因此他轉身面對欲星移時,臉上是面無表情的平靜:「師相,關於與王討論的政案……」 %|?PG i@5  
「已經處理好了,你整理得很有條理,接手完成不難。」欲星移臉上掛著溫和的淺笑,「我真是做人失敗,醒來就看到自己安排的暗棋在逞強,差點嚇得又倒回去。」 J,wpY$93  
這種語氣絕對沒好事,在這方面直覺奇準的硯寒清,迅速思考要怎麼表現得恰當且不失禮地告退。 Y3f2RdGl  
「師相初醒應很忙碌,微臣就不打擾了。」最擅長找藉口跟低調躲藏的硯寒清腦中打好草稿,禮貌地鞠躬行禮後,就要順勢退出浪辰臺。 :U#4H;kk~j  
欲星移臉上仍笑盈盈的,聲音卻滲入了一絲嚴厲:「你確實恢復力驚人,但病還未完全好吧?最好聽我的,回床上躺好。」 l'(7p`?  
以前明明都是欲星移拿自己沒轍,怎麼一次被抓到破綻,就攻守易位了? <UO'&?G  
於公,師相是自己的上司;於私,也算是提攜指導自己的師者。加上自己確實理虧在前,更無底氣陽奉陰違。 W6uz G  
「微臣認為,自己已經無恙,可以──」 e@crM'R7Lo  
「可以怎樣?繼續燃燒自己成為烤魚嗎?」 u+vUv~4A6  
師相說笑的功力真是與日俱增啊,難道連昏迷都可以接收外界訊息嗎?還是沒必要的新知。 k:kx=K5=4  
不堪視線的壓力,硯寒清在床畔坐下,卻不知道該跟面前的人說什麼。 '|l1-yD_  
現況對方肯定已經了解透徹,都能接手政事了;龍子的事肯定在對方預料內,結果不算滿意但可接受;自己之後的去向,無疑是回去當試膳官,亦不需多言。 rQPV@J]:  
那為什麼師相還要特地留下來,一副有事跟自己談的樣子?有什麼事被自己遺漏了、沒有盡善嗎? WMd5Y`y  
「你這表情很難得。」 Q>emyij  
欲星移無心的一句打趣,讓硯寒清想起了不算正面的記憶,上次講這句話的人,是那個寫作俏如來、念作大麻煩的存在。所以說這些墨家人怎麼回事?專門剋他嗎? _kT$/k  
「師相有什麼事交代微臣嗎?」既無興趣也無精力揣測欲星移的心思,硯寒清問得直接。 ,XNz.+Ov  
「滄海珍瓏、鱗族四脈、鰭鱗會、夢虯孫、紫金殿、王……」 8!{F6DG  
硯寒清有時候挺恨自己如此聰慧,欲星移開口第一個字,他就知道對方想表達什麼,對方肯定也注意到他知道了,直接封死了裝傻這個選項。 t#6@~49  
不能讓欲星移繼續說下去,否則一向自傲的情緒管控可能會失靈,硯寒清覷準時機開口:「對不起,微臣失約了。」 bjEm=4FI;  
找到了執著的事物,卻已喚不回,答應的事也沒有做到,確實無顏面對。 zQQ=8#]  
「唉……」在漫長得彷彿數百年的短暫沉默中,欲星移的嘆氣清晰地刺入硯寒清心臟。若現在抬起頭,是否會瞧見一向自信的師相失望的神情? Ks @  
「我是要說,你做得很好。」欲星移實在哭笑不得,青年敏銳的察言觀色能力誤解了他隱藏得很好的情緒,為了避免繼續增加那病軀的負擔,只能明言:「硯寒清,你察覺我在生氣對吧?那只是因為,一醒來就發現有人一直在勉強自己。有責任感是好事,但不可一味逞強,當初沒把這一點當成指導你的首要之務,實乃失算。」 ]%VR Nm  
硯寒清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師相,尤其是對方懷揣著純然好意。 (},TZ+u  
「微臣既非稚童,也不是您的弟子,師相這番話折煞微臣了。」 SiyZq"  
「唉……你的本性有這麼叛逆嗎?是被俏如來帶壞的?」  Lx:O Dd  
看著一臉(裝出來的)誠惶誠恐的硯寒清,欲星移覺得自己把昏迷期間的嘆氣量都用完了。 ~ g\GC  
IMDGinHAy  
再度從昏昏沉沉中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正午了,硯寒清才跨出師相準備的房間半步,就看到旁側牆柱上貼了一張留言──他絕對不會認錯欲星移的字跡。 -mlBr63Bj  
「往右看。」 |i7j }i  
硯寒清立刻轉頭,一支水藍色的劍已逼至頸前,他反射性地側身避開,掌勁卸掉劍鋒餘力,接著俐落地伸手擒住攻擊者的手。 AF}6O(C~  
「師相,想直接送微臣上路,可以選擇更有效率的做法。」所幸無論躺多久,硯寒清對戰鬥的反應都沒有變遲鈍,鬆開欲星移的手後,提出了半開玩笑的建議。 prx)Cfv  
「你就不能安分養病嗎?就休息七日。」讓對方接了一招,迅速推測其恢復狀況,欲星移收起滄海珍瓏。不省心的晚輩比想像中還難搞,雖然從對方死都不想往上爬時,就該理解其倔強了。 M/X&zr  
「師相是不是對微臣過度擔心了?微臣就是太醫令,能掌握自己的身體狀況。」思維隨著休息逐漸恢復,硯寒清已能大致猜測到,欲星移想把自己暫時軟禁在浪辰臺,正如王所下令的,為期七日。 -5~&A6+ILn  
「唉……」欲星移不知道第幾次在青年面前嘆氣,本來是想趁這幾日時間重新認識、理解、評斷硯寒清的實力,因此準備了一套說辭,但最後還是訴諸誠實:「你完全不理解,我在看到你那副模樣時,有多心疼嗎?」 Q^qdm5}UkW  
硯寒清沒料到會從師相口中聽到這個詞,他太習慣對誰都保持疏淡,也認為自己這無名無實的師者是同樣的人。 wua`e <"  
即使真的懷有一絲情感,也不是對自己,這世上有更多人值得欲星移的關注,不會也不該是自己。 `is."]%f  
從樸實的青年表情變化猜透其心思,欲星移不禁失笑:「七日之期只剩三日,你留在此,也方便我快速了解你。畢竟,你從來沒對我透露任何關於自己的事吧?我不會讓自己了解太少的對象繼續待在王身邊。」 J~3+j6?%  
「微臣遵命就是。」雖然頗難接受自己被重視,但欲星移的解釋句句佔理,硯寒清也只能認命地頷首。 G:HPd.ay  
「我似乎理解為何俏如來總是喜歡開你玩笑了。」凝視著硯寒清尷尬僵硬的神色,欲星移忍不住笑了起來。 ]D@_cxud3  
「師相,微臣突然對《鬼谷子》頗有興趣了。」硯寒清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充滿禮貌的抗議。 +O 2H":$  
「真是難得,竟然想主動涉入鬼墨兩派之間,還選擇當內應,真是太令人欣慰了。」一山還有一山高,欲星移簡單幾句話就打得硯寒清無招架之力,開玩笑的尺度高處新境界。 9 -\.|5;:  
「微臣還是歸隱深海吧……」輕易就把未入門的弟子劃入墨家,這到底是一種器重還是欺負,硯寒清不願細思。 Ps@a@d"83  
硯總要包容墨,墨真的是剋硯吧。 dVh*  a  
9%i|_c}  
凡事總有例外,饒是聰慧如硯寒清也有失準的一天,不知是身體一口氣放鬆導致反動、還是欲星移在給他的食物裡下了什麼藥(當然後者的可能性高一些),本來應該已無大礙的身體,在第四天深夜時發起了高燒。 $n30[P@p;  
鱗族普遍體溫冰涼,燒起來更不好受,難耐身體不適的硯寒清磨磨蹭蹭從床上起來,先給自己把了脈。 OaeGukhX&  
腦海像是被龍子的洞庭韜光狠狠插入攪動過一般,疼痛且混亂,但他還是冷靜地判斷了病況後,扶著牆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 +=v6 *%y"V  
幸甚,在獲得他點頭答允後,師相沒再把他的活動範圍限制在房間內,畢竟連書都不讓他看,是要把他悶死做成水煮魚嗎? kf3 u',}R  
他現在的目標是師相基於防範與備用而放在書房內的工具,既然無法立刻取得藥材,施針延緩症狀就有其必要性,雖然師相似乎不諳醫術,是否放針還有待商榷。 2WK]I1_  
本來距離不遠的書房,硯寒清拖曳著踉踉蹌蹌的腳步,好不容易才抵達,後知後覺注意到書房內有點燈時,已不及轉身離去了。 ^XsIQz[q  
「硯寒清?進來吧,這麼晚了突然想看書嗎?」習武之人不可能錯漏門外動靜,欲星移溫潤的嗓音此際卻像是一道平地驚雷。 K+=cNC4B  
若看到自己現在狼狽模樣,師相肯定會很生氣,硯寒清當機立斷,調整了一下呼吸後,勉強擠出與平時同樣的清冷語氣:「微臣只是起來飲水,見書房有亮光才前來。倒是師相初醒,應保重身體,還請早點歇息。」 $IZ02ZM$  
「硯寒清,我再說一次,請你進來。」褪去了話音中的笑意,欲星移的語氣嚴肅鄭重。 V&i/3g  
思緒被惱人的頭痛擾得一片混沌,在極短的反應時間內,硯寒清就擬好了逃跑路線,甚至還設想了三種以上的備案。 Qy>n]->%  
但他才轉過身去,還不及實行,背後書房門倏然開啟,溫暖的觸感抓住了他的手,隨後以無法反抗的力道把人扯進書房內。 8T&.8r  
硯寒清因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重心不穩,卻跌入了欲星移臂彎中,後者毫不費力就把他押到椅子上坐下。 S?ypka"L  
「你在找這個吧?」欲星移從書架旁的箱籠中取出一排銀針攤到桌上。 f-lM[\ma_  
竟然真的有,種類還挺詳盡的,說好的不諳醫術呢? &!|'EW  
硯寒清揀了最適合的幾根,朝自己左手腕及指尖刺入,留針片刻後才取出。 F/91Es  
高熱總算稍微散了些,硯寒清用包裝的布匹輕輕擦拭著針尖,一下一下,透過這個動作爭取片刻思考時間,想好適當的藉口。 qD@]FEw!O  
如果俏如來知道成熟穩重、幫他甚多的硯寒清,在面對師相時,跟做錯事不敢面對的小孩差不多,大概會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吧。 (!^i6z0Sp  
「都這樣了,你還是一次也沒想過,要找我幫忙嗎?」 k/ 6Qwb#  
「微臣不敢勞煩師相。」 = ;hz,+  
這句話真的是萬用模範解答,過去欲星移不知道聽過多少次,硯寒清太習慣把人推開了。 k0@b"y*  
見對方終於把注意力從針上移開,欲星移收起了針具,和硯寒清對上視線時,後者先一步認輸低下頭:「師相,您願出借針具,微臣感激不盡。夜色已深,您該休息了。」 ""0 cw  
「現在該休息的,是你。」欲星移伸手覆上了硯寒清的額頭,傳至掌心的高溫讓他暗自心驚,不免蹙起眉:「燒成這樣還能從房間走過來而不倒,我相信你是真的武功高強。」 _6y#?8RMB  
硯寒清無法分辨,欲星移到底是單純在說笑,抑或是那微勾的嘴角帶有怒氣。對方的手很涼很舒服,正因如此才要更加克制,不能逾越了禮節。 d`}t!]Gg  
手撫到了硯寒清因發燒而紅潤的雙頰,那雙眼中一瞬流露的放鬆騙不了人,但那轉個不停的腦袋肯定在強迫編織出拒絕的話語。 /2%646  
真是不坦率啊,很有墨者的風格,儘管對方一定不承認。 >s 5i  
「微臣,沒事,所以──」 .paKV"LJ  
「所以你打算這樣走回去,然後倒在半路上嗎?」 pTQ70V3  
欲星移的反問完全刺在硯寒清心上,不知為何經過師相之口,這句話可信度就上升了好幾倍。 5]-q.A5m  
聰穎如硯寒清不知道,欲星移在等他主動開口,求助唯一能幫上忙的人;欲星移卻十分瞭然,硯寒清不可能順他的意,否則就不會相持不下了。 |Ok@:Au  
「唉……」擔心對方身體,欲星移終究敗下陣來,長嘆一口氣:「我送你回去,明天會去一趟太醫令,你需要什麼藥材嗎?」 Gr),o6}p  
體溫很高,身體卻覺得冷,保持理智跟冷靜已很艱難,硯寒清判斷必須盡快結束對話,調整了一下呼吸後開口:「微臣沒事,可以自己回去,方才已施針治療,身體會自然痊癒,豈敢再勞煩師相。」 W 'w{}|  
早就料到硯寒清會拿什麼話來搪塞,欲星移單手一使力,把人拽離椅子後揹起,無視那微弱得可憐的掙扎,離開書房時不忘提出警告:「要是再讓我聽到『不敢勞煩師相』或相似的字眼,我會考慮向王諫言延長你的假期喔!現在安分待著,或陪我聊聊,選一個吧。」 4p}?QR>tZ  
這可能是欲星移對可憐的海境璞鏡說過最重的話了。 ] I&l0Fx  
「師相,想談什麼?」 x6qQ Y<>  
「聽說北冥皇淵身殞時,海境下雨了,你是第一次看到吧,覺得雨如何呢?」 I_dO*k%l  
「很冷。」 ro %Jg  
「那你可以再抱緊我一點……抱歉,不逗你了。《墨武戰韜》你看完了吧,有什麼疑問嗎?」  V6L0\  
「微臣,沒有……」 ;4%Co)Rw  
「有疑問就要提出來啊,現在你面前就有現成的墨家九算可以問……別想裝傻,我知道你一定看完了,畢竟去地門前,我就放在你試膳桌上。」 9I|D"zXn  
「師、相……太狡猾了……」 _HAtTW  
「我就當作稱讚收下吧。說到書冊,我上次借的《黃帝內經》忘記歸還,你可有興趣……」 6T9?C|q  
欲星移的步伐很穩,加上身體接觸的溫暖,晃得硯寒清開始意識模糊,對於欲星移隨口提出的不著邊際問話,逐漸對答不上。 z]49dCN  
硯寒清順從身體的疲勞闔上眼,師相的聲音似乎變得渺遠,最後與意識一同消失在黑暗中。 Jyz*W!kI  
欲星移把人輕柔地放到床上,幫他掖好棉被,隨後就在床畔坐下,觀察著那不安穩的睡顏。 @'~7O4WH  
「師、相……」喚著他的不過是病中囈語,聲音聽起來卻相當令人心疼:「龍子……滄海、珍瓏……」 p0|PVn.^h  
欲星移召出自己的佩劍,拉開棉被後小心翼翼地將劍柄湊近青年手邊,讓他無力的手能握住它。 x@p1(V.  
「我聽王說了,你直到最後一刻,即使傷得再重,對戰北冥皇淵時仍沒使用滄海珍瓏。」如果對方醒著,肯定無法細談任何事,所以只能藉由這種狀態,稍微流露出重視與溫柔。 59l9^<{A  
不知是否聽見他的聲音,昏睡中的硯寒清,鬆開了拚命守護的劍柄,顫抖著向他伸出手,聲音酥軟無力,像是要哭了一般:「師相,請您、醒來吧……微臣、沒能、守住海境……師、相……」 L=_   
把洶湧如波濤的情感全部埋藏,冷靜淡然地面對世間,最害怕的事終究會化成夢魘,在最脆弱的時候突破防線。 yt4sg/] :  
「你守住了,所以海境才能迎來革新,總有一天海境會一片清平,如明鏡照耀人心,不見枷鎖自困。」 G'<Ie@$6l  
欲星移於心不忍,握住了那隻冰冷的手,試圖給予一些溫暖,卻聽到硯寒清囈語著喚道:「師……者……」 uBUT84i  
永遠不被承認的關係,卻在心底默默紮了根,這恐怕是這輩子唯一一次能聽到他這樣喚自己了。 ]=%oBxWAP  
「唉……」欲星移不自覺伸手拂過青年面頰,卻觸到了一顆珍珠,因此忍不住又重重嘆了口氣。 = j!nt8]8  
{5NE jUu{j  
正如硯寒清自己所言,睡了半天他就恢復原先的活力了,距離欲星移要求的七日之期,在睡眠中又耗去了半天。 }v`Z. ?|Z  
偏偏欲星移因接手他的工作,忙碌於政事而鎮日不在,恰好給了他機會,彌補這幾日疏失的鍛鍊。 wZsjbNf`K  
昨夜似乎不慎在師相背上睡著了,這樣一想他就更不想面對了,最好能避不見面直到回朝工作,一旦開始工作,彼此之間能聊的事情就會被工作填滿。 f{w[H S,z  
他其實很敬重師相,年少時甚至有點憧憬,但現在只希望永遠不要有跟那人談心的機會。他可以傾聽,但絕對不能開口,因為師相的眼光太透徹,會擾亂他早已內化成生活模式的壓抑與克制。 ;[q>  
就像是瞞著長輩偷跑出去玩的小孩一樣,練功得神清氣爽的硯寒清收起劍,依循過去隱姓埋名的每次練功習慣,謹慎地先等運使的內力波動都散乾淨才回去。 U:fGIEz{ZY  
然後就很不巧在浪辰臺門外偶遇了剛從紫金殿回來的師相,還來不及把過去信手拈來的藉口拿來用,就聽對方率先開口:「回來得正好,我正好想找你,現在有空嗎?」 (o2.*x  
硯寒清猜測應該是終於要討論科舉執行層面的事,難得點頭得很乾脆,當對方拉著他興致勃勃進入廚房,說想吃晶珠涼的時候,後悔已太遲了。 l,k.Jo5  
「微臣真的一腳已跨入御膳房了吧……」發現師相早就準備好食材就等他動手,硯寒清不禁想起當初俏如來找自己製造「突破口」的時候,再次實感墨家人每個都拐人不手軟。 q71V]!  
所幸這道甜品製作上並不費工,硯寒清甚至能抽空回答欲星移幾個關於科舉遴選標準的問題、以及推演可能遇到的阻礙,還因為過於專心量測食材,而不小心點出了兩項師相還未想到的點,驚覺自己又自曝長才,不免慌張否認。 U}<'[o V  
「看來你這被稱讚就反射性想自貶的壞習慣,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欲星移對此不免好氣又好笑。 ayZWt| iHA  
「微臣一時失言,還請師相不要放在心上。」雖然一臉尷尬,但硯寒清還是盡責地把晶珠涼分裝成兩碗,端到桌上給對方。 mNPz%B  
「你不吃嗎?」接過碗時,注意到硯寒清準備將另一碗暫時蓋起,欲星移不禁問。 i{7Vh0n3S-  
「是師相想吃,保存得當的話明天還能食用。」不理解為何產生此一疑問,硯寒清微微偏著頭認真解釋。 -1%AM40j  
「唉……硯寒清,是我表達得不夠清楚嗎?此處只有你我,我準備了二份食材。」欲星移誇張地嘆氣,制止了他的動作:「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吃而已。你並非沒設想這個可能性,而是擅自覺得『自己不會被邀請』吧?」 Jl fIYf~  
硯寒清還未打好辯解的草稿,對面的智者卻露出了悲痛神色,聲音也可憐兮兮得恰到好處:「如果是俏如來,你就不會如此顧慮,會放心地跟他一起對吧?所以果然只是不想跟我一起吃?」 l}XnCOIT,  
不過仔細一想,跟俏如來一起的時光,確實鮮少能安定下來一起吃頓飯……想遠了,現在首要之務,是安撫面前這條心智彷彿退化成魚苗的海境師相。 ,xg(F0q  
「微臣沒有這個意思,師相誤會了。只是師相的時間寶貴,或許跟重要之人一起度過、或獨處放鬆會更好。」 /& o<kY  
捫心自問,難道真不想跟師相共處嗎?硯寒清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當然是想的,但不能因為自己的情感影響到身邊任何人,這是他自年少時就下定決心的事。 )P#xny2  
欲星移舀起晶瑩的圓珠放入口中,舌尖漫開的甜味沁涼而舒服,再度舀起一匙時,幽幽嘆氣:「唉……你也是重要的人啊,難道欲星移連『想跟重要的人一起吃點心』的任性都不被允許嗎?」 8S@"6TG`  
若說俏如來裝可憐的技術爐火純青,那欲星移大概可謂出神入化了吧,想必墨家一定有一堂是怎麼演最容易惹人同情的課程。 feT.d +Fd  
硯寒清以最快的速度在對座坐下,打開本來要留給對方的另一碗,舀起食物送入自己口中。口感彈性佳、冰涼程度適中,可惜味道稍微太甜,恐會掩蓋毒的氣味……又不小心犯了職業病。 \^Z DH  
看他那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實在裝不下去的欲星移,忍不住笑了起來:「跟我聊聊吧,在我沉睡的這段時間,海境發生了很多事。我希望能了解你的角度,還有,你自身經歷了什麼事。」 )dF`L  
這下終於有跟藏鋒數年、卻始終樸實單純的晚輩閒話家常的感覺了。 {KqERS& g  
想說的話有很多,不擅長傾訴的硯寒清,思忖了好一陣子才緩緩開口:「微臣,理解了執著。破掉的衣袖,卻是,補不回來了。」 n=%D}W  
為了不要讓情緒影響描述,話語斷斷續續的,愈想謹慎擇辭、愈無法以中性的方式敘說。 nzl3<Ar  
在戰事分析上,硯寒清口才很好;但關於自己的事、流於感性的事、不知道該對誰說的事,卻表達得十分笨拙。即使如此,欲星移仍以充滿興趣的眼神鼓勵他開口。 c#T0n !}  
彷彿真的是個充滿耐心的、把他當成學生的師者一般。 T%@qlEmf  
S,GM!YZg  
眼見七天之期再過一夜就能結束,硯寒清已經開始思考,說些什麼才能禮貌得體地感激師相、卻不會引起多餘不必要的關注。 VRvX^w0  
本來以為相安無事度過這七天,自己就能回歸等著被降職的美好生活,硯寒清還是太天真了,黑心底的欲星移跟求賢若渴的鱗王都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D*q:X O6b  
在浪辰臺的這數日,讓他回想起本該埋在記憶深處的過去,年少時誤打誤撞闖入,不小心被反鎖在書房內,索性翻閱起人家的藏書,結果愈看愈起勁,完全沒注意到此間主人回來,就佇立在書房門口含笑凝視自己。  4FcY NJq  
對,就是這表情……「師相,為何一直盯著微臣?」翻書到一半抬起頭就看到笑臉盈盈的師相,硯寒清一瞬只感汗毛倒豎──肯定沒好事。 ^e:rRk7 &  
「只是感嘆歲月不饒人,當初那個乖巧可愛的少年,一轉眼竟然長成了滿口『微臣不敢』的叛逆青年。」欲星移臉上的笑意不減。 >5bd !b,  
果然不能期待他說出正常的溫馨懷念之情。 ~.<}/GP]_  
硯寒清才想感慨時光荏苒,當初清冷聰明的大哥哥,如今竟然變成了一條總想著打趣自己的邪惡墨魚。 ~.TKzh'eB  
直覺讓對方說下去,可能會捏造出奇妙的錯誤事蹟,硯寒清很果決地回答:「微臣不明白師相在說什麼。」 Y[`%j\=  
「你看,以前明明沒這麼生份。」欲星移茶色的眼眸中掠過一縷微光。 RLUH[[  
「微臣不記得了。」要說是年少輕狂也好、鋒芒內斂也罷,總之在師相面前不能流露出常人的情感,不然會很麻煩,避開任何麻煩事是硯寒清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ZsL-vlv  
記得又如何?早已今非昔比,不如將之完全埋葬。 XFcIBWS  
「你不覺得應該對我誠實一點嗎?再怎麼說,當時年幼的你依偎在我懷中──」 d;LBV<Z?  
「師相,請不要在微臣沒印象的前提下,強加不可能發生過的事,謝謝。」 YhJ*(oWL  
還好浪辰臺只有他們二人在,否則這話若傳出去,不管誰聽到都很驚悚。 tCbn B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一向避世的你,也涉入海境內戰、並在宮裡身負要職,不是嗎?」硯寒清挫敗的反應太有趣,欲星移心情大好,仍不忘藉機教育。 >Wr  
無法反駁對方的任何一句話,實際上遇到墨家之人,硯寒清也不曾辯贏過。 te8lF{R  
「師相來書房,應該不是專程來尋微臣開心的吧?」任由對方繼續念古,說不定能編造出一套「我家小硯小時候多可愛」的不存在故事,硯寒清很明智地轉移話題,當然他希望這個問句答案不要是肯定的。 XCku[?Ix  
「難道在你心中,我是如此惡劣之人嗎?」欲星移遭受打擊,不禁摀住胸口一臉怨懟。 PU{7s  
就算向天借膽,硯寒清也不敢點頭,但在他面前說謊肯定騙不過一秒,因此只能回以真誠且中庸的評價:「在微臣心中,您一直都是臨危不亂、工於心計的師相。」 Jz'8|o;^  
這到底算不算稱讚還有待商榷,欲星移聞言不禁蹙起眉,語氣也滲入一絲不滿:「我問的是,在你看來,我是個怎樣的人?」 2=ZZR8v  
以前他也問過一模一樣的問題,那時候的硯寒清回答了什麼,他至今仍印象深刻;至於對方說的不記得,不過是推託的藉口,他看多了。 o&vODs  
「微臣不明白──」 _9Y7. 5  
「硯寒清。」 K#oF=4_/|  
平靜的語氣中添了一絲警告意味,察覺欲星移不給自己逃避與模稜兩可的空間,硯寒清垂下頭,罕見地誠實了一回:「微臣……很尊敬師相。不對,不是要說這個……您太遙不可及、也太孤單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靠近您,哪怕一步也好。」 lhLE)B2a2  
欲星移微微瞠目,隨後臉上卻漾起明顯的笑意:「真不老實,成天只想瞞騙我,明明都記得不是嗎?」 D_4UM#Tw  
當年被那名純粹的少年一眼看穿,欲星移沒有回答他,只是說了「人與人之間應該保持適當的距離,才不會傷害到他人。」如果知道自己的話會被奉為圭臬,當初就不該隨口搪塞的。 4Js9"<w  
硯寒清只想找個海溝把自己沉進去,為什麼自己面對師相,每次都被追到無路可逃? 3~Vo]wv  
「沒什麼事的話,微臣先告辭了,以免打擾師相看書。」面對不擅長處理的情緒,硯寒清秉行的原則一向是先逃再說,跟面對現實困境時態度截然相反。 |UZhMF4/-L  
欲星移快步來到不坦率的晚輩面前,堵住了他離開的路,難得收斂起臉上笑容,以無比認真的表情望著他。 v5!G/TZ1  
「每次看到我都想走,要如何靠近我?又要如何陪我?」質問敲在心上,如鐘聲般響亮。 ^6[o$eY3  
陪伴,這是硯寒清不曾想過的,混亂的思緒中好不容易拾回一點冷靜,聲音卻乾澀無比:「師相,微臣不是──」 +r 2\v  
「唉……你一直在對我、也對自己說謊,我能大膽承認就是在乎你,你為何做不到?現在,是你在拒絕讓我靠近。」欲星移嘆了口氣,聲音中的苦澀清晰可聞。 1Ev#[FOc  
硯寒清伸手按住了胸口,心跳的頻率太快,讓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難。師相總是在逼他正視,現在他就站在一個足以影響他未來的岔路口,必須即刻做出選擇。 PgYq=|]`  
他下意識地望向欲星移,卻看見一抹令人心疼的溫柔微笑。儘管那人總是強硬地把他引導到選擇的位置,卻會尊重他做出的一切選擇。 (1my9k5C  
實在太狡猾了。 Yh}F  
「微臣、很、在乎您。如果可以,微臣想、待在您身邊……師者。」無法俐落地表達出來的情緒,幾經猶豫才緩緩傾訴,像是眼眶要落下珍珠一般拚命。 l;gj],*  
欲星移終於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伸手拍了拍硯寒清肩膀:「做得很好,現在這樣就夠了,不要太勉強自己,我會再找你。」 j. L`@  
Ltt+BUJc  
「只有這樣嗎?只是讓硯卿喊你一聲老師,師相就滿足了嗎?」 I3ZbHb-)_,  
「至少關係邁進了一大步,再逼下去就過分了。欲星移要離開海境一趟,事政還必須拜託他撐持呢。」
[ 此帖被天使琉璃在2025-01-28 19:0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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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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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  發表於: 2024-09-16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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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師相浪辰臺上釣小魚 '5mzlR  
D* oJz3[  
偷偷練習內力的少年,察覺了一股淡淡的奇妙氣味,循著它進入陌生的處所。 f;(]P  
他天生對書本敏感,直接找到了屋內唯一藏書豐富的房間,但他踏入時不知誤踩了什麼機關,房門突然緊閉,任他如何使勁也打不開。 Q\DD^Pbq  
小心翼翼注入內力後,他確定了兩件事:一、鎖在門外,無法自內解開。二、應該可以用內力爆開門鎖,但這是會惹惱屋主的下策,最好別做。 xCd9b:jG  
少年很快就被書架上的各種書冊吸引了注意力,抵抗不住好奇心抽出一本來讀,很快就翻完,他毫不猶豫取出另一本,不多時桌上就堆成書山。 % DQ.f*%  
他在幾本書中讀到了一些困惑處,有些則是兩本書內記載相歧,反覆翻閱確認,不把該確認的知識記錄下來有違他的閱讀習慣。 a?IL6$z  
他猜測文房四寶應皆放在書房的櫃子內,但不敢貿然開啟,自然無法取出裡面的筆墨。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咬破指尖,將一點點血珠按在書冊角落,這樣下次翻開時就能迅速喚起記憶,進而想起該釐清的事。 Hset(-=X  
太過專注閱讀的硯寒清,直到室內陷入晦暗,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關在這書房內一整個白天了。他這才思考起至關重要的事──要繼續讀下去需要照明,還有最好能進食,避免飢餓感影響思緒。 =~&Fq$$  
食物方面似乎只能放棄,所幸照明不難解決,控制內力點起海境特產的燭光,他埋首又繼續讀書。 7]q$ sQ  
就在他再度咬破指尖,準備用血在「非攻」二字旁落下淺淺的痕跡時,手竟被捉住了。 .>-`2B*/  
硯寒清抬起頭,面前不知何時坐了一名青年,正似笑非笑凝視著他。 G}tq'#]E{z  
「啊!」即使冷靜如他,也不禁發出驚聲。 9's/~T  
青年捏緊了他的手指,止血後才起身打開櫃子取出筆墨,遞給他時露出了溫和的微笑:「請用。」 4=H/-v'&  
硯寒清愣愣地接過後道了謝,片刻後才慌張地起身,深深低下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v k+[PzJ  
「你指的是闖入我的書房,還是在我的書上留下記號?」青年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wR;_x x  
擅長察言觀色的硯寒清,罕見地聽不出情緒起伏,不禁有些侷促不安:「真的非常抱歉,我會補償您的!那個……書冊,我、我可以謄寫一份;機關、壞掉的地方,我會幫忙修理;如果要錢的話,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賺給您……」 *R*Tmo"  
總是能讓長輩放心的他,鮮少如此不知所措,不過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自然不能逃避。 #;I8 aMb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我是浪辰臺現在的屋主,名喚欲星移。」見他著急卻仍冷靜思考解決辦法的模樣,青年僅是哂笑,隨後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 2#nn}HEOC  
糟了,這下真的闖禍了,什麼人不好惹,偏偏惹到了整個海境最受敬重的師相。若是傳回父親耳中,恐怕會變得很麻煩。 m7 !Fb  
「秉大人,草民硯寒清。」雖然同為鮫人,但身分有別,硯寒清回想著書上寫的叩禮,但在跪下去之前就先被對方攙住了。 ~BVg#_P  
「不必如此多禮,我不過長你十歲左右吧?這樣好像我欺負你一樣……你餓了嗎?隨我來吧。」師相性格意外地十分隨和,甚至和善地朝他伸出手。 " [=Ee[/  
硯寒清猶豫了一下後,順從地握上那隻冰涼的手,任由對方牽著自己在浪辰臺內走動。 nTSGcMI  
「立即可以吃的……哈,還好有留一些玉粉翠。」從櫃子裡翻出細心包裹的點心,欲星移將之擺開在桌上,自己先坐下後才招手要少年來自己身側,「不用客氣,坐下來吃吧,你被關在書房內太久了,至少進食些許。」 AZ5c^c)  
「但是,比起這個,師相的書、還有門鎖……」硯寒清的自我克制能力非常高,即使已經飢腸轆轆,仍先問了剛剛被輕易略過的事。 /^ v4[]  
「嗯?那不重要,書冊尚可使用、門鎖修復即可。沒有事情比得上自己的身體,明白嗎?」欲星移回答得毫不猶豫,再度把小巧的點心推到少年面前,催促他進食。 Mg95us  
「多謝師相……」硯寒清乖巧地聽從欲星移的話,在那含笑的視線下,補充了體力。 Dj>.)n  
 @4_CR  
欲星移並沒有直接送誤闖的少年回家,在收拾了桌面後,他又把少年帶回了書房。 WKpHb:H  
「你應該不介意我問一些事吧?作為交換,我不會把今天的事告訴別人。」請硯寒清在原本的位置坐下後,欲星移從他方才閱讀的書堆中挑出了幾本,翻到血漬已乾的地方,開始一一問他註記的意思跟對應其他書本的矛盾與概念,就像是在檢查作業的老師。 ;W#G<M&n'  
本來都做好被滅口的心理準備了,硯寒清納悶於對方的反應,考慮到自己的年紀大概能掌握的知識量,揀了些不會顯露太多的答案。 Tk/K7h^  
「我大概了解你的狀況了,相逢即是有緣,如果你對這裡的書冊有興趣,我可以留一份書房跟櫃子的鑰匙給你,別再以血當墨了,很疼吧。」終於結束了考試般的問答,欲星移以超乎常理的溫柔態度作結。 A0S6 4(  
硯寒清總覺得那瞬間自己想藏鋒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但既然對方不主動提,想必不會追究──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是被放長線釣的大魚。 bdqo2ZO  
「師相美意,硯寒清感激不盡。但我只是一介平民,恐怕太過打擾您。」雖然還沒看完的書、沒有獲得解答的地方,確實深深吸引他,但如果被發現自己出入浪辰臺,那後續肯定麻煩不斷。 $$ \| 3rj!  
硯寒清的直覺很準,欲星移之後真的成為他生命中的大麻煩之一。 +98~OInySZ  
「怎麼會打擾呢?知識交流而已,還是你嫌棄欲星移這狹窄的書房……」對性格純粹的少年,欲星移毫不留情地用了心計,換得對方頻繁道歉,再三保證一定會再來訪。 \u,hS*v0  
讀了一天書,少年的體力已不堪負荷,但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向師相開口,再怎麼說都太過逾矩了。 $|z8WCJ  
在他第二次答錯師相偶一為之的突襲提問後,對方才擱下書本,輕柔地揹起他。 O" ['.b  
「是我疏忽了,睡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rADwZm  
「多謝,師相……晚安……」 L<QqQ"`  
34]f[jJ|  
為了避免被人察覺,硯寒清數日才拜訪一次浪辰臺,每次都謹慎再謹慎,把求知的過程搞得像是做賊一樣。 o?^j1\^  
師相書房裡的藏書在他們反覆討論交流下,翻了一遍又一遍,新添的筆記已掩過了他留下的血痕。 rtf>\j+  
過去為了不要過於顯眼,硯寒清一直在裝笨,他知道該如何表現得像是家教良好的庸才,但這層萬用保護色對欲星移似乎沒什麼用。 Qo)>i0  
畢竟對方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做的記號,再怎麼表現得笨拙也有極限,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藏鋒的大前提下稍微露一些真材實料。 N+!{Bt*  
欲星移不常在浪辰臺,更多時候是硯寒清獨自研讀了幾次,整合後一口氣問清。 |? ?uVA)\X  
觀察力極佳的少年很快就注意到了,師相雖然總像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但那份禮貌劃出了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無形界線,所以偶爾會覺得師相很孤單,硯寒清將這認知為師相這個身分必須的做法。 5H==m~  
不讓任何人靠近,就不會因人性而產生弱點;節制自己的情感,則有益於身邊的一切。 u;~/B[  
「師相有心事?」兩次偷瞥了正在對座寫些什麼的青年,硯寒清擱下了自己手邊的春秋三傳,罕見地主動開口。 $}W=O:L+D  
深諳對方身處政治漩渦的中心,所以平常絕不會主動問及,但他實在無法對那深鎖的眉頭視而不見,欲星移幾乎不會在他面前流露出絲毫情緒,如此反常必有問題。 #12PO q  
「真難得你主動問我的事,突然對墨學感興趣了?」聽見他的聲音,欲星移收斂起若有所思的神情,抬起頭朝他微微一笑。 hRxR2  
「您的心事跟墨家有關嗎……抱歉,我失言了,請當我沒問。」從空氣中細微的沉重感判斷某些字眼的問題,硯寒清立刻摀住嘴,自己停止探問。 J h M.P9  
欲星移向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摸他的頭,卻沒有那麼做,轉而撫上隨手擱在一旁的玉如意。 @(Ou;Uy  
「師相?」硯寒清困惑地凝視著他,試圖從那雙茶色的眼眸中,看出一些端倪。 #\@*C=  
欲星移眸光流轉,嘴角噙著一抹看不出情緒的笑意:「硯寒清,在你看來,我是個怎樣的人?」 :%xiH%C>  
雖然早已習慣欲星移的突襲問話,但從未有此種關於其自身的,太習慣揣測他人的硯寒清,結合觀察的狀況,迅速思索起對方可能想聽的答案。 `EBo(^n}O  
「別去思考『師相想聽的答案』,誠實地回答我,你的想法。」這段時間的相處,已足夠欲星移了解少年的性格與處事習慣,遂出言打斷思緒。  ];Bh1  
硯寒清下意識覺得,這個回答或許對師相很重要,明明自己的存在對師相而言,價值應該輕如鴻毛。 [=7|LH jU  
「師相總是在盤算,用嚴苛的方式自我約束……您太遙不可及、也太孤單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靠近您。」回想著相處時的狀況,好幾次欲星移似乎想做些什麼,卻總是縮回手,硯寒清斟酌著措辭給出答案。 VoWlBH  
沒說出口的是,硯寒清早就明白了,師相根本不需要自己靠近,畢竟自己只是對方的棋子之一而已。 gI'4g ZH  
欲星移僅是回以一如既往的溫和淺笑,像是指導他書冊內容那般,「人與人之間應該保持適當的距離,才不會傷害到他人。」 t_x \&+W  
「是。」硯寒清鄭重地頷首。 F^3Q0KsT  
欲星移卻不知道,硯寒清把這當成了告別,既是最後的叮囑,便將之結合自己的原則,奉為圭臬。 dilRL,  
那之後少年偷偷歸還鑰匙,不再拜訪浪辰臺了。 DZilK:  
o.k eM4OQ  
「那時候我只是在想,他會是好用的人才,應該好好安排,但又不想把他當成棋子利用,所以……」 arrNx|y  
「欲師叔不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很像現在的硯寒清嗎?」  l}5@6;}  
「就是如此覺得,才希望他對自己誠實一點,別像我當時那樣。」
[ 此帖被天使琉璃在2024-09-21 12:1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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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真的沒料到,自己會突然一鼓作氣寫成這樣 B[ae<V0 k  
總之就這樣了 &RRggPx"k  
GbUcNROr  
3.海境師相到底有沒有吃到心心念念的弟子? +A8S 6bA[=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 此帖被天使琉璃在2024-09-21 12:1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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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  發表於: 2024-09-21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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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貪了,貪著想把感情認定跟嫉妒這兩個很大的議題同時寫出,就變成這樣……一樣有肉 R5i8cjKZ?w  
GS$k  
4.師相與弟子的感情論辯 C>u 3n^  
俏如來在收到信的時候十分震驚,他一直以為硯寒清沒有把他當成朋友,畢竟千方百計拐他入局,沒被記恨已經很好了。 p}.b#{HJ  
信中明確關心了俏如來的現況、也稍微告知了師相回歸後海境的狀況,然後在文末簡單地問了一件事:「在你們中原如何稱呼行房過數次、但並非夫妻的關係?」 N1Z8I:  
他將這封信讀了三遍,聰慧的鉅子很快就意識到,這不是「為何不直接娶過門」的簡單問題,硯寒清肯定遭遇了某種難以表述的困境。 5]Ra?rF  
眼見妖界危機已解,中原暫無大事,姑且也把對方當作朋友的俏如來,決定還是親自走一趟海境,順便向鱗王、師相等人問好。 ~pA;j7*  
他在紫金殿見到了硯寒清,遺憾的是儘管師相回歸,一心只想低調度日的智者仍然沒被放過,俏如來甚至不用思考也知道,對方肯定是心一軟就答應留下來繼續協助政事。 qB39\j  
客套過後他就親暱地拉著硯寒清到試膳房……沒想到處理政事之餘,對方竟然還繼續當試膳小官。 xh6x B|Z  
俏如來並未忽略,離開大殿時,師相耐人尋味的眼神。 bc4x"]!  
「硯寒清,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遇到什麼無法自己解決的困難?」 <  t (Pw  
俏如來的關懷很真誠,但硯寒清還是露出了複雜的神色,顯然十分難以啟齒。 n>0dz#  
讓墨家鉅子遠道而來的,是一個小小試膳官一己之私的問題,這種話傳出去能聽嗎?自己不會被對方那些為了九界和平盡心盡力的師叔等人暗算吧? ZYt __N  
「那個,真的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l11WiqQH  
「俏如來定會全力幫助你。」 }H#t( 9,U  
墨家的人都怪怪的,硯寒清內心做下這樣的註解。 5>@uEebkv]  
「正如信上所寫,我想問的只是一般人都如何定義,因為翻遍典籍皆未找到。」硯寒清盡可能保持冷靜地敘述,無涉感情、這只是單純的文化與學術交流。 0xxzhlKNL  
聰明人對話務求一個快狠準,完全無視友人的小心翼翼,俏如來直接反問:「對象是誰?」 5An0D V5  
「呃……」硯寒清一瞬間後悔寫信給對方了,但仔細想想除俏如來外,也沒有可以討論此事的朋友。 +.lWck  
「是哪位殿下嗎?」見他尷尬模樣,俏如來給出了極為合理的猜測,並在觀察硯寒清的反應後,確定自己猜錯了。 pG( knu  
「難道是──」 KYu(H[a  
「別說出來,我現在聽到就頭痛。」 w~U`+2a3  
硯寒清適時打斷了俏如來,雖然已是既成事實,但心理上還是很抗拒承認。 Vrj1$NL%  
剛剛打招呼跟詢問最近海境情況時,大殿上他們的相處並無異樣,俏如來回想著那個人的一舉一動,最後不免內心感慨,硯寒清大概是天生被墨家剋吧。 2E2}|: ||&  
「好友有問過對方怎麼看待這層關係嗎?」太習慣對落拓子的稱呼了,看同樣樸實的硯寒清如此煩惱,俏如來順口一問。 {&#~t4  
「沒、沒有,我沒辦法跟他談海境政事與戰況以外的話題。」硯寒清不自覺壓低了音量,慎防隔牆有耳。 Z&w^9;30P  
可以把跟人的感情相處,限縮到只剩工作,某方面來說也是一種才能了,俏如來拍了拍對方肩膀,認真建議:「你還是好好跟他一談吧,如果你們的……關係要維持下去,你遲早必須克服這個困難。對方也非不講理之徒,相信你一定沒問題。」 (<3lo ZaX  
畢竟那個人也幫了自己很多,是個可靠的師叔。 /plUzy2Yu  
雖然俏如來具體而言並沒有幫上什麼忙,但至少幫他打氣了,硯寒清依然道了謝,隨後嘆道:「以前的他比較容易應付啊……」 "x;k'{S  
「在我看來,只是他想不想推你入局而已……」俏如來思忖了片刻後,語重心長地說:「好友,加油,好嗎?」 +q j*P9  
此局連俏如來也難救,硯寒清只想立刻上書辭呈歸隱海底,但是審這辭呈的人就是大麻煩本尊,完全沒有意義啊。 | NU0tct^  
x"8ey|@&,  
難得來一趟海境,在確定對友人的困難愛莫能助後,俏如來轉而去拜訪鋒王等人了。 GD[ou.C}k  
硯寒清倒沒想到,俏如來前腳剛跨出試膳間,欲星移後腳就來找自己了。 m6r )Z5}f  
「師相,有什麼交代嗎?」硯寒清以端莊禮貌嚴陣以待。 [-t> G!)  
「你似乎跟俏如來聊得很開心。」欲星移臉上掛著溫文儒雅的淺笑,眼神中卻完全沒有笑意。 >I& jurU#  
你們墨家的人要內鬥可不可以不要牽扯外人?完全理解錯方向的硯寒清,回以常見的禮貌:「畢竟俏如來在戰亂中幫助海境甚多,且闊別重逢,理當好好招待。」 _ML~c&9jv  
符合常理挑不出一絲謬誤,每當硯寒清認為自己這樣可以安全下莊時,欲星移就會往他早已不平凡的生活投入完全不需要的驚奇。 em1cc,  
茶色的眼眸映出硯寒清的身姿,欲星移以毫無起伏的語氣道:「俏如來很忙,你有什麼煩惱,也可以找我幫忙。」 o? i.v0@!K  
我的煩惱根源就是您啊。這句話打死硯寒清也不會說出口,面前的人是放眼整個海境,唯一一個絕對不能招惹的對象。 `_1(Q9Q  
師相一定早就注意到了,還故意來探問,硯寒清並不想理解其思考邏輯,偏偏他太了解師相,不可能裝傻。 \$'m ^tVU  
「微臣只是,跟朋友敘舊……」 4`6c28K0?  
「說謊。」 Pc(n@'m~  
看來師相是真的動怒了,雖然不理解原因,但自認算擅長察言觀色的硯寒清,可以清楚從對方不留辯解餘地的聲音中發覺。 lU $4NU wM  
「硯寒清,你跟俏如來聊了什麼,不跟我聊聊嗎?」欲星移的說法像是關心晚輩間的情誼,若是一般人或許會感動於鱗族師相的體貼,然而硯寒清只從這段話中聽出某種程度的嚴厲警告。 l#b|@4:I  
「只是閒話家常罷了,畢竟微臣沒有看過外境風景,所以向他探問了一些見聞。」雖然每次遇到師相都覺得自己語言能力出了問題,但硯寒清不愧為智者中的隱士,很快就編號了整套完美說辭。 /c@*eU  
這也不算謊言,雖然本來只是想問一個文義解釋。 $>r>0S#+\&  
欲星移習慣性地微瞇起眼,評估他回答的真實性……也可能是在考慮要不要放過他,硯寒清很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可以透過對方細微的呼吸聲,提前得知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嚴格質問還是輕輕揭過。 0\'Q&oTo  
師相真的應該去重修一下待人處事,請務必第一個學習「放過」這詞。 #Pu@Wx  
「你該不會覺得,這種漏洞百出的說辭,能說服我吧?」在漫長得令人幾乎窒息的短暫時間內,欲星移做出決定:「你不說無妨,我問俏如來也是同理,相信他不會像你一樣欺瞞我。」 7G.o@p6$  
當然不能讓他去問,依據墨家鉅子那賣隊友不留情的原則,絕對會為了九界和平直接把自己賣了。 {}_Nep/;  
「微臣只是想知道,這種……關係,在他界有無正確的說法而已。」反正橫豎都是一死,硯寒清鼓起勇氣實話以答,雖然因為有點羞恥,關鍵的辭彙實在講不出口。驚覺這說法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又補充道:「微臣沒有提及對象,但俏如來應已猜到了。」 9zZ5Lr^21  
「你對俏如來如此誠實,對我卻處處謊言……」拖長了的尾音,還有微笑中藏怒,欲星移的不滿表露無遺。 s:+HRJD|  
竟然不是因為關係不慎曝光而生氣嗎?師相心海底針啊,硯寒清思來想去,也只能依習慣先卑微道歉:「微臣不欲一己之私煩擾師相,並非有意欺瞞,請師相赦罪。」 VYamskK[G:  
如果俏如來在場肯定會感嘆,硯寒清,你真是惹師相生氣的天才。 v /R[?H)  
萬用的禮貌之詞,激怒師相的效果尤為顯著。 B;Xoa,  
欲星移轉了轉手中的玉如意,緩緩走近硯寒清時,雙眼如覷準獵物的鯊魚般銳利。 xF( bS+(o  
「師相……?」硯寒清被那壓迫感逼得不禁後退,直至背脊抵上牆壁、無路可退為止。 e1 x^PT  
求生意志異常強烈的硯寒清,首度有了放棄尊嚴直接求救的衝動,但這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恰如俏如來所言,人生總有幾個必須面對的難題。 CmEpir{}(  
兩人僅一步之遙時,硯寒清終於在這高壓下開竅了,倏然抬起頭正視那雙他總不自覺逃避的眼眸,「微臣不知師相與俏如來關係緊張,若有下次,會私下約見,避免造成師相不快。」 m'cz5mcD  
早知道墨家之人表裡不一,表面上的溫良恭儉讓,或許正是關係欠佳的徵兆,這兩人同行道域的時候可能有什麼齟齬吧,硯寒清有點懊悔自己的遲鈍。 $#%U\mI z  
「唉……」欲星移深深嘆了一口氣,到底為什麼有人可以如此不知長進?如果不是硯寒清的眼睛過於清澈,他都要以為對方是存心玩弄自己了。 ;V_.[aX  
湊近對方耳畔,欲星移呼出充滿暗示意味的氣音,撓癢著那敏感脆弱的耳朵:「今晚來找我,我要與你好好探討墨學。」 ]} 61vV  
b4>``n  
既然是師相的邀約,再怎麼不情願都得硬著頭皮赴約,硯寒清準備了足夠探討一整晚的墨學資料(大部分是先前下班後閒來無事讀的),敲響了浪辰臺的書房門。 @#RuSc  
可以透過滲出的微光判斷室內有人,卻無人應聲,硯寒清悄然將門推開,只見那抹淺藍色的身影趴在桌案上,四周堆放著卷宗與書籍,在搖曳燭光下影子斑駁跳動。 bIgh@= 2  
他放輕腳步靠近,將所攜的書冊擱置桌上時,甚至沒有驚醒趴睡的人。以前也曾有過幾次,他在浪辰臺偶然撞見打瞌睡的師相,最終師相都在他試圖披上薄被時睜眼。 ,E\h!/X  
藉由燭光硯寒清迅速視診觀察,接著習慣性地托起對方的手腕把脈,確定並無大礙後正欲鬆手,卻被對方一把擒住手,一抬頭視線就撞進一雙盈滿笑意的茶色眼眸。 +I t#Z3  
「你在擔心我嗎?」 u!Xb?:3uj  
「抱歉,微臣只是,出於太醫令的習慣。」 lnS(&`oh\=  
在那視線下硯寒清面頰漸感發燙,因此別過頭迴避四目相交;欲星移卻沒有放開手,甚至握得更緊了。 gtiEhCF2W  
「又在說謊,你總是如此。我知道你跟俏如來之間什麼都沒有,但是你連解釋都不願意,所以才讓人生氣。」欲星移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得不把話說開,免得遲鈍的晚輩誤以為自己在鬧彆扭。 A)tP()+)  
「……師相,如果太累的話,墨學擇日再探討吧?」對師相主動提起的話題無法給出有效的反應,硯寒清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脫對方的手。 U@G"`RYl  
「無妨,就討論一篇吧,餘下日後再談。」雙眸掠過一絲微光,欲星移終於鬆手,讓對方可以自由選擇今夜的主題。 vCw<G6tD  
雖然脈象顯示無大礙,但硯寒清仍猜測對方是近日較疲勞,因邀約了自己才打起精神論學,不禁擔憂地蹙起眉,完全忘了自己原先盤算的徹夜探討。 6{q;1-8j+j  
「計其所自勝,無所可用也;計其所得,反不如所喪者之多。」硯寒清翻開自己用淡墨做下的標記點,長期培養的閱讀習慣,讓他很快從大量文字中理清思緒。 7R}9oK_I  
「〈非攻〉啊……不錯的選題。」欲星移起身到書架前,抽了幾本硯寒清沒看過的書,才回到他面前坐下,「你的疑問是在『無所可用』還是『所喪者之多』?」 ,`k _|//}=  
「戰爭的計算在確立戰略時,有其意義,知道己方有多少兵力、佔地、優劣條件,才能適當地調兵遣將應對;在分出勝負後,就沒有任何計算的必要了,戰爭造成的結果、失去的生命、改變的立場都不是可以量化的。」先前的惴惴不安與方才的擔心全拋諸腦後,硯寒清自動進入專注為學的狀態。 lVz9k  
「你的論點是『置身戰爭中』才成立的,否定了從最初避免戰爭的可能性。從這個角度討論墨家,悖於立論的基礎……罰你重看一遍〈兼愛〉,還有這三本,你全部看完後,我們再探討一次〈非攻〉吧。」不同於青年正襟危坐、神色認真,欲星移神色慵懶,透過指尖的觸感找到正確的書冊遞給對方。 ~#R9i^Y  
與從未修習過墨學的硯寒清不同,身為九算的欲星移早已遇過各種可能的疑問與論爭,最淺的論辯甚至不太需要動腦。 7BR8/4gcPu  
「是。天色已晚,微臣也該告辭了。」思忖著回去要補齊不足之處,連凳子都還未坐暖,收下借閱的書籍,硯寒清欠了欠身。 OS-sk!  
「等一下,我有說你可以回去了嗎?」欲星移清冷的聲音,打斷了硯寒清準備回去的動作。 b_TS<,  
既然用來當藉口的論道已經結束,接下來就輪到真正的目的了。 $&{ti.l  
「師相有何事交代?」硯寒清擱下書冊,微微躬身行禮。 O. ,3|  
欲星移悠然起身,緩緩走向硯寒清,接著親暱地牽住他的手:「我有事問你,隨我來吧。」 7tNc=,x}  
順從對方的動作,跟上腳步的硯寒清,在發現師相正把自己帶往某個很熟悉的方向時,已無法失禮地掙開對方的手了。 !v|FT. T`  
)"Q*G/+2Ie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o0qUX>[  
-'`TL$  
「所以你向對方問清楚了嗎?那真是太好了,欲師叔看俏如來的眼神,不會再像有團火在燒一樣了吧。」 TX}T|ri  
「這一點師相沒有多說,我也不清楚,真的不是你們墨家之間有什麼齟齬嗎?」
[ 此帖被天使琉璃在2024-09-21 12:14重新編輯 ]
好想寫新的東西可是沒有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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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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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  發表於: 2024-09-23 18:55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寫在前面:本來只是想寫一點英雄救美(?),但他是師相欸,怎麼可能不拿來利用!就變成這樣了 a,|?5j9,P  
T f4tj!t-  
5.師相撿到了受傷的小魚 r X'*|]  
少年聽見了呼救的聲音。  R'}95S<  
他總在遠離人煙的地方習武,為的就是不要被任何人發現自己有能力,只想當個絕不會被器重的「平凡的庸才」。 J-xS:Ha'l  
在依循父親的要求入宮後,尚很年輕的硯寒清就被劃歸太醫令,被分配到半步踏在御膳房的位置當試吃小官。雖然家人不太高興,但他本人對此非常滿意。 ~YP Jez  
硯寒清一向容易心軟,他也知道自己這項弱點,很想無視求救聲,卻不自覺往那個方向邁步。 Y^KTkS0D  
不知哪來的外境之人,觀其形貌應該是魔族一類,正在虐殺幾名波臣,當硯寒清看到時地上已是一片狼藉,倖存的一人也被魔族擒住了後頸,就要被殺死了。 d>0 +A)6>  
生命何辜?現在可不是藏鋒的時候,此處鮮有人經過,眼下只有自己能出手相救,硯寒清毫不猶豫出掌逼那魔族鬆手,接著躍入雙方之間,把飽受驚嚇的波臣護在身後。 JIm4vS  
「快逃。」運使內力抵抗魔族氣勢萬鈞的攻擊,硯寒清趁勢把可憐的波臣推出戰圈,交代一句後就專心投入戰鬥。 59r_#(uo  
對手並非易與,若讓其繼續待在海境,恐怕會有更多人受害,少年鮫人腦袋迅速分剖利弊,出手遂越發凌厲。 <eN_1NTH_  
他雖長期修習積累,內力已頗為深厚,但澈魂六濤印還未學全,無法使出浩瀚平濤的守式,只能以頻繁攻擊換取減少自身受傷的次數。 5%zXAQD=<  
本來就是領命獨自侵攻海境的魔族,也不免為那綿密的攻勢暗自心驚,若在此退卻回去肯定受罰,不得不全力以搏。 @L/o\pvc  
雙掌交接,騰挪、撥劃、化勁、轉勢,雙方戰至激烈,彼此皆已傷痕累累,嘔出的血色溢散在無根水中。 vb Y3;+M>  
時間拖得愈久,對外境之人愈不利,前提是硯寒清必須承受住對方捨命發出的所有攻擊。他已開始有些力不從心,只是焉能退卻?不應讓海境黎民遭此無妄之災。 8uNULob  
被毫無保留的厲掌擊退數步的那一刻,硯寒清終於召出暗藏已久的澈魂精粹,提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隨後長劍指天,掌氣融入。 ,Lpixnm]  
「激流掀濤。」劍鋒一轉,硯寒清不讓對方有逃脫的機會,再硬接下對方一招後,將龐大內力揮灑出最無情的殺招。將敵人抹殺同時,傾瀉的內力也擾亂附近的海流,掌氣在周遭留下狼藉的痕跡,甚至有些落在了地上那些波臣的屍體上。 oF]cTAqhC.  
成功擊殺敵人的硯寒清,因內力流失、加上負傷過重,只能勉強拄劍撐住身軀。明明幾乎站不穩了,卻還想著不能被發現自己有在練劍,揮手收起武器。 =(v^5  
失去唯一支撐的少年,倒落塵埃時彷彿看見了一抹明亮的淺藍色,旋即意識就墜入一片黑暗。 /E;y,o75  
^3VR-u<O  
硯寒清一睜開眼,就知道自己被人救了……能否稱為獲救還有待商榷,無論是外傷還是內傷,都絲毫未受治療,維持著昏厥前的狀態。 );V2?G`/  
身體無一處不疼,畢竟身為太醫令,他迅速診斷了自己的狀況,先點了幾個穴位壓制住傷疲,這才有餘裕觀察起四周環境。 ]rehW}  
狹窄晦暗的空間,以鐵柵圍困限制自由,怎麼看都是牢獄,牢門肯定已上了鎖,無法輕易脫身。 'e)^m}:?D  
比起被當成傷患,這根本是罪犯的待遇,還是死了也無妨的那種,傷未得治就是鐵證,如果不是自己武功高強、身體強健,傷重不治也不奇怪。 lot%N(mB`  
支撐身子倚上斑駁的石牆,勉強站起身時,他聽見了十分規律的跫音,射入的提燈光芒讓他不禁瞇起眼,好不容易適應光亮時對方也已來到牢門外。 =m89z}Ot  
「哦?你醒了,我還以為你會死呢。」從容不迫的嗓音,此際這份熟悉感只讓人覺得諷刺。 &;yH@@Z  
硯寒清動了動乾澀的唇,勉強吐出一聲恭謹的稱呼:「師相。」 s m,VYYs  
佇立在他面前、或該說是把他關在這裡的,正是一身水藍色系的美麗鮫人,那雙睿智的眼眸凝視著傷痕累累的少年,嘴角勾起毫無溫度的微笑:「你現在有屠殺波臣的嫌疑,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嗎?太醫令的試嚐小官。」 gTl<wo +  
「微臣是無辜的,請師相明鑑。」腦海中迅速掠過數種猜測,少年做出了在這個身分與面對現狀最適當的反應──誠惶誠恐地喊冤。 ncu`vYI.  
「明天我會提你審判,如果你不認罪,也可能會動刑;不過,如果我判斷你真的武功低微,就能證明你是無辜的了。」轉了轉手中的玉如意,欲星移不改臉上的從容表情,話語卻冰冷得如能凍結人心。 {8$=[;  
這是一場局,完全不對硯寒清掩飾,欲星移打算利用現狀做些什麼,所以才特別在審判前親自來找這個小小的階下囚。 $YxBE`)d-  
必須從對方的話中提取最重要的部分,逼迫自己追上對方的思考模式,硯寒清再度望向滿面淡漠的師相,昔日浪辰臺教學之情似已蕩然無存。 6!x&LoM  
彼此都判斷無需再多言,鱗族師相把能幫少年續命的一壺水穿過鐵柵間隙送入牢內,隨後就拂袖而去。 r={c,i  
在師相的身影隨著照明消失在走廊盡處前,少年聽見了一句若有似無的輕嘆:「那之前可別死了,硯寒清。」 k.<]4iS  
,.iRnR  
儘管知曉了翌日要問審,硯寒清仍讓自己獲得充分的睡眠,畢竟這副傷軀暫時無法治療。 dzLQI}89+k  
當兵士來押送自己時,少年勉強站起身,拖曳著腳步順從地跟著他們,直到被帶上一處廳堂,兵士們才放開了他。 5oEV-6  
兩側分別是波臣與鮫人的席位,少年甚至在鮫人席看見一兩個曾經打過照面的同族。雙方都一樣,等著看年輕的鮫人如何被審判。 +#U|skl  
坐在審判席的鱗族師相朗聲宣告:「今天要問審的是,發生在潛流區的不幸事件,現場發現四名波臣屍體,嫌犯鮫人一脈的硯寒清,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De7T s  
硯寒清只能勉強站著,甚至無法聽清尊敬的師相說了什麼,等傳入耳廓的聲音結束時,才開口辯解:「微臣不會武功,請師相明察。」 :NJ_n6E  
少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惶恐,但或許是因為自身狀態欠佳,所以自詡擅長的無能偽裝似乎效果有限。 $mf u:tbP  
「這是實話,還是你的脫罪之辭,一試便知。」從座位上起身、瞬步來到硯寒清身側的師相,單手按上了他的左肩,以強橫的力道逼他單膝跪地。 glDcUCF3  
雖然感覺左臂要整隻被拆下來了,但硯寒清深知現在絕不能運功反抗,欲星移的內力透過肢體接觸闖入,蠻橫地引爆本該壓抑住的內傷,讓硯寒清忍不住發出脆弱的悲鳴。 Z;9>S=w!  
就在少年即將縱放本能反抗前一刻,欲星移鬆開了手,朝一室觀審的鱗族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會武功,此案還需再詳查,欲星移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散會。」 ]Chj T}  
宣布完事項後,欲星移一直沒有離去,直到兩脈的人盡皆散去,才轉向無辜的少年,開口:「已經可以了,多謝你的配合。」 fjvN$NgVs  
這句話不啻赦免詔令,將繃至極限的心絃鬆開,硯寒清提手解開自己身上的封穴,不耐傷勢咳出一口血,早已無力站起的身軀往下墜,卻落入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 ojYbR<jn9  
「硯寒清!」一定是傷重影響思緒,才會產生幻聽吧,一向冷然的師相,怎麼可能為了一枚無足輕重的棋子擔憂心慌? 8n1'x;  
欲星移的懷抱意外地溫暖,硯寒清闔上眼,自己似乎說了些什麼,失去意識前只聞師相無奈的一嘆:「你啊……比起我的佈局,應該更重視自己。」 QaUm1 i#  
zp\8_U @  
一醒來看到熟悉的天花板,硯寒清很想躺平裝死,既然醒來的地點是浪辰臺,就不能視為一場荒謬的夢境來欺騙自己了。 u\&b4=nL  
平常安分守己試毒,一出手就牽扯進麻煩事……本來應該只是很單純的事,偷偷擊殺心懷惡意的外境之人,保護了海境其他鱗族。如果接獲消息趕來的人不是師相,頂多被當成無辜被捲入的普通路過鮫人吧。 ~ wg:!VWA)  
僅僅片刻他就已經掌握現狀,把脈自我診視,就知道這次是真的獲救了,至少不用勉強不知何時會倒下的身軀竭力運作。 HeBcT^a  
但是這名初入太醫令沒幾年的少年可沒得鬆懈,他才從床上坐起身,房門就被他最不想見到的青年推開了。 C{TA.\   
硯寒清有很多想問的,但在看到師相時,就會失去正常對話的能力,所以總讓對方主導話題。 =*p/F  
「我向令尊說明了,這段時間是臨時請你幫我整理文書。」欲星移來到床畔,眉目間明顯流露出擔憂,開口卻先提了硯寒清可能最在乎的事──這幾日失蹤未歸如何向家族解釋。 oFjIA!  
「多謝師相。」在那雙眼注視下,硯寒清也不敢少動,禮貌地微微頷首致謝,隨後很難得地主動詢問:「師相的局進展如何?」 %X#zj"  
欲星移沒有立刻回答他,甚至沒有露出平常那種溫文儒雅的微笑,而是伸手覆上他的額頭。 dJ$"l|$$  
這失常的動作讓硯寒清意識到自己方才失言了,如果是平常,他絕不會想探問事態,在尷尬沉默的空氣中,硬著頭皮補救道:「只是擔心那名倖存的波臣而已。」 y#}cC+;   
「前日請他作證,也幫忙埋葬不幸罹難的人了。」這回答側證了整場局已經告一段落,欲星移臉上的陰霾卻未散去,眉宇間的褶皺也未紓開。 %%(R@kh9  
讓波臣與鮫人同時看見,即使鮫人犯罪,也無任何特權,安撫波臣、挫鮫人銳氣,有助減少不平等感。事情應該發展得很順利才是,硯寒清相信以師相的才智,肯定已完善了後續的收局,那究竟因何鬱鬱寡歡? Y5fLmPza  
「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欲星移斟酌著措辭,突然拋出毫無可判斷痕跡的問句,反而讓硯寒清五里霧中。 U qG .:@T  
一般情況下他能輕易揣測他人想聽什麼話,但現在竟然連該往哪個方向去猜都做不到,究竟是負傷初醒的茫然未散、還是對象太精於此道故未露破綻? 3u%{dGa  
「多謝師相救命之恩?」聰穎的少年左思右想,決定還是秉持良好的家教鄭重道謝。 IV\J3N^  
看見欲星移罕見的表情變化,硯寒清暗道不妙,自己剛剛那句話不知為何好像踩到師相的雷點了。 ^C2\`jLMY  
「微、微臣先告退……」硯寒清再怎麼早慧,也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而已,壞事了的第一想法當然是走為上策,當他想翻身下床時,卻被欲星移按住左肩。 8~5cJPi6  
那微涼的掌心讓硯寒清左肩傳來一陣幻痛,身軀微微一顫,轉頭就對上欲星移若有所思的表情。 j ";2o(  
「看來你想起來了,你差點就死了,對這一點,你沒有什麼想法嗎?」欲星移鬆手讓少年坐回床上,難得以嚴肅的語氣與他交談。 \u6^Varw  
「師相希望微臣說什麼?微臣如果死在此,對師相而言,只是局中必要的犧牲而已吧?」硯寒清的回答十分淡然,他太了解師相,不可能怨對方。 y:v,j42%  
「此局本不需冒任何險,別說你沒想過,我大可先醫治你再行審判,但我沒這樣做。」面對那純粹通透的雙眸,欲星移摀住隱隱作痛的額角,為什麼這名少年明明很能幹,這方面卻如此讓人擔心? mPq$?gdp  
「因為可以提高此局的成功率。如果審判中途有任何差池,還可用『傷重』當作一項條件開脫……」看師相一臉懊惱,硯寒清難得乖巧一次,沒有對其排佈裝傻。 (O0Urm  
終於認知到硯寒清是真的「不在意自己會死」,欲星移忍不住打斷他:「我就直接問了,你想要什麼?能力範圍內,欲星移都可以補償你。」 Q:J^"  
硯寒清困惑地皺起眉,沉思片刻後,答道:「可以的話,請替微臣保守秘密,微臣會武功的事,連父親都不知情。」 n3J53| %v  
即使劍沒被看到,欲星移肯定早就觀察過現場了,要導出這個結論不難;而他的偽裝與謊言,在師相面前本就沒什麼效果。 o|jIM9/  
「你知道我不會說出去,否則就不會幫你瞞著令尊了,說一點其他的吧。」欲星移臉上的淺笑滲入一絲苦澀。 bWOS `5  
「師相好意,微臣心領,但微臣真的……」 c-.t>r &  
「硯寒清。」 @A)R_p  
欲星移的厲聲呼喚截斷了硯寒清的話,後者下意識屏息並挺直背脊。 JxyB(  
「微臣確實有一個不切實際的願望。」深呼吸後鼓起勇氣開口,語氣不像假裝惶恐的小官,反而像是迷途的孩子一般:「如果有一天必須犧牲,我希望自己的死,可以為局面帶來轉機。」 mKYeD%Pm*  
完全是以會犧牲自己作為前提、卑微得令人心疼的願望,如果不是欲星移一意逼問,甚至無從探知。 KK@.~'d  
硯寒清幾乎從不求人,任何事都能自己設法解決,安於現狀做一個官職低微的小官。這種生死大事本不關乎他,卻因為認識了師相,而需以身涉險,進而產生這種心願。 'Ei;^Y 1e  
「欲星移可以保證,若非必要,絕不會排佈要犧牲你的局,這次的事也不會再發生。」畢竟是自己虧欠對方,欲星移頷首答允了這看似容易、實則艱難的請求。 m&|`x  
欲星移無法理解,為何這名不擅長與自己相處的少年,會如此景仰自己,即使明白可能被犧牲也無怨無悔?明明自己帶給他的,始終只有風波與危險,不可能僅憑當初短暫的教學之情吧? >E*$ E  
「多謝師相。尚有一事,微臣不知該不該提。」少年的雙眸熠熠生輝,得到師相頷首後才續道:「師相的暗示太過隱晦,微臣如果猜錯,恐影響到局面。如有下次,希望指示能更明確。」 'M3">$N  
「唉……」欲星移深深嘆了口氣,忍不住戳了下對方的額頭,「教你一件事吧,你下次可以利用我的歉疚感,要求『不要讓你入局』,如果你這麼說,我也會答應。」 vTv]U5%:>%  
少年微微瞠目,隨後卻笑了:「聽師相語意,如果還有下次,微臣肯定有多遠躲多遠。」 b(9FZ]7S  
怕麻煩的少年,這次終於清楚表達了自己的願望:沒事不要相找,謝謝。 _{M\Bs2<  
pmX#E  
「不過,當時真的有一瞬後悔,怕硯寒清就這麼死了,這麼好用……能幹的逸才,世間罕有啊。」 6~*9;!th  
「本王倒覺得,是師相太不誠實,硯卿才常常誤會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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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  發表於: 2024-09-29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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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無緣的弟子是否會夢到師相? IgC}&  
【療傷之夢】 ZY:[ekm%4Z  
在硯寒清現在居住的小屋搭建完成不久,某日深夜他自宮內返家,卻見門口佇立著一名男性,正打量著他的破廬。 Iy }:F8F>g  
他不曾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現在的居處,回程時也會謹慎避開被發現的可能,因此難掩驚詫。但轉念一想,那可是足不出戶卻能洞燭機先的鱗族師相,似乎也見怪不怪,此時與其迴避,不如率然上前。 Un6/e/6,  
「師相大駕,是微臣招待不周了。」拱手作揖佯裝戰戰兢兢,硯寒清習慣性地觀察師相表情,卻發現其面色欠佳。 T~b>B`_  
「無妨,是我打擾你了。」欲星移僅是回以一哂。 @BNEiOAZ#  
硯寒清立刻就注意到,聲音並不若平時調戲別人那般精神奕奕,雖然不想招惹麻煩,卻不免心軟:「師相有何吩咐?需要微臣現在去太醫令取藥材嗎?」 8/K!SpM*d  
欲星移輕笑了聲,說著常用的「有事問你」當藉口,帶他走隱密的暗道前往浪辰臺。 Oh4AsOj@  
自從入宮後硯寒清就很抗拒造訪浪辰臺,畢竟是非漩渦的中心,在其中穩坐不動的師相則是為他帶來風暴的罪魁禍首。 hHDOWHWE  
知道硯寒清的心思,欲星移把他帶進客房,自己往床上一坐,向對方伸出手,也不多言。 X6^},C'E.:  
硯寒清猜測著對方狀態欠安到連話都說不出了,遂搭脈診視,暗自心驚這舊傷復發竟能若無其事走來走去,果然修為深厚。 ApjOj/  
「小傷,無事,別去太醫令。」見硯寒清皺起眉的模樣,欲星移難耐笑意。 CpJ0m-7aIH  
「有沒有事微臣說了算。不想喝藥,那針術總可以吧?浪辰臺可備有針具?」硯寒清難得強勢了一回,實在看不下去師相任性逞強的程度。 }W ^: cp  
欲星移又笑了,這次卻順著他的意,讓他取來放在書房櫃子內的針具。  \lSU  
內傷久治不癒最是難治,在硯寒清施針控制傷勢後,欲星移臉色好了不少。 UQ4% Xp  
硯寒清並未過問傷勢因由,透過診視可以大致判斷是多久前受的傷,再度把脈確認後,他才謹慎地擇辭開口:「師相此傷,過去不曾復發過嗎?」 S/ibb&  
「嗯……有過幾次吧。你在擔心我嗎?」欲星移罕見的言詞閃爍,硯寒清這才知道師相在醫者面前,也有心虛的一面。 WKSPBT;  
「不想被他人發現,所以都未積極求治?那這次怎麼會找微臣?」刻意無視情感上的問句,硯寒清了解心機深沉的師相如何盤算,卻不住納悶。 ,6r{VLN  
「明日王會來訪。」欲星移誠實以告。 .$#rV?7  
活像是個怕被發現做錯事的稚童一樣,儘管很多時候師相確實十分幼稚。 =w$}m_AM  
「沉痾不易痊癒,比起針術壓制,更該注重飲食及用藥。明日微臣再作藥膳,請師相萬勿拒絕。」事關欲星移身體,硯寒清語氣不免重了些。 D$JHs4  
「我要沒有苦味的,麻煩你了。」欲星移也不惱火,甚至微笑著提出任性的要求。 r#6_]ep}<'  
硯寒清再一步就到御膳房,這之中絕對少不了欲星移的贊力。 kCXdGhb  
他表面上頷首允諾,心中暗道應該報復般地把藥味加到最重,讓師相理解一下良藥苦口的真諦;但若對方因此厭惡藥膳,就本末倒置了,這邪惡念頭只能作罷。 sCu+Lg~f  
不知道自己差點被晚輩算計了一把,欲星移鄭重地說著道歉般的話語:「偏勞你了。」 JCW\ *R  
「微臣不會說出去。如果未來師相舊傷再復發,只要給微臣一道命令即可,不必再勞駕來訪,既有傷在身,還請好好休息,微臣告退。」硯寒清當然知道這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但既然將此事放在心上,未來就不可能再視若無睹。 y_.!!@,  
硯寒清暗嘆對方一定早就知道此點,自己根本是被握住了弱點。 r/*=%~*  
那之後硯寒清不知送了幾次藥膳,但是只要師相能傷癒,幾次被曝光的風險又算什麼? }@r{?8Ru  
gsn)Wv$h  
【論武之夢】 f0T ,ul,  
自從被發現會在潛流區練武後,硯寒清就換了個更隱蔽的處所,身為一條擅長偽裝跟躲藏的鹹魚,他深知海境哪裡最偏僻無人。 mJM _2Ab  
他喜歡劍鋒與無根水呼應時,自劍柄傳回指尖的波動;也喜歡挑戰將掌氣封入劍中,待到適當的時機再釋出。 WMj}kq)SY)  
雖然不想被發現允文允武,但從書冊與武功中獲得的快樂是確實吸引著他,將堅硬的礁石當作敵人模擬練習,盡力彌補實戰經驗不足的缺陷。 _.-;5M-  
儘管專注於練劍(還是應該稱為練掌?)硯寒清卻未疏忽對周遭的警覺,察覺有人踏入自己感知範圍內,他立刻擺手收起劍。澈魂六濤印的事不能被發現,這可比懂幾個字更難找藉口避掉。 _ A 0w[n  
尚不及轉身,就感到鋒利破開空氣逼近後頸,硯寒清迅速側身避開鋒芒,映入眼簾的是瑰麗的水藍色劍身,清脆的劍鳴傳入耳膜。 4WB-Ec  
滄海珍瓏! Sua[O$  
「相星九絕──」伴隨著熟悉的嗓音,劍鋒毫不留情直取青年身上各處要害。 x\Y $+A,P  
對方是認真的,硯寒清不敢鬆懈,俐落地迴身閃避,同時留意對方右手,隨時防備其出掌攻擊。 $2%f 8&  
「文曲造玄光。」欲星移出掌凌厲,直指硯寒清心口,逼得後者不得不退開數步,欲拉開距離重整態勢。 ?@n/v F  
滄海珍瓏緊咬不放,硯寒清只能提掌運勁,雄渾內力凝聚後,將劍尖彈開,卻仍被劍氣劃傷了手背。 Y{*u&^0{  
「江河怒濤。」雙掌一翻轉守為攻,硯寒清不再保留實力,趁劍被揮開一瞬空隙,掌勁襲向那抹水藍色身影。 0T>H)c6:\  
氣勢萬鈞的攻擊卻被欲星移輕易化解,長劍聚氣而成繚亂劍招,再度逼殺硯寒清。 X*L;.@xA  
「相星九絕.左輔掀洞庭。」 B*gdgM*`  
在海境從無人看過鱗族師相認真動用劍招,滄海珍瓏更不應用以逼殺同為鱗族的鮫人。然而現在欲星移的茶色眼眸流露出強烈而冰冷的殺意,或許正是深諳相星九絕前幾式不足取硯寒清性命。 CX m+)a-L  
手背的刺痛感提醒著硯寒清,再繼續藏鋒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因此他雙眸一凜,解開纏在澈魂精粹上的布匹,翻飛而出的樸實長劍入手。 W}|'#nR  
眼見滄海珍瓏從劍花凝成銳利的劍勢,硯寒清將龐大內力注入劍身,隨後無懼師相的殺氣迎擊而上。 +NFzSal  
「澈魂六濤印.浩瀚平濤。」兼具攻守雙面性的招式,掌氣自劍身漫溢,擾亂了周遭的無根水一時晃動不已。 t5lO'Ll*Q]  
光芒散去,只見鐵色劍尖抵上欲星移胸口,水藍色劍鋒則在硯寒清脖頸上留下淺淺一痕血色。 6b!F1  
「劍尖偏移一寸,在這種情況下,猶能思考如何留手,是我低估你了。」欲星移率先收起武器,左手端回平時的玉如意。 d9n?v)<v  
「唯恐傷了師相,微臣擔不起。」硯寒清收劍的速度比他出劍快上數倍,就像是逃命那般急切。 %2V-~.Ro6  
殺氣早已褪得乾淨,欲星移臉上浮現與平時無異的溫和淺笑,閒話家常般:「不用最後一招,是尚未學會還是無法使用?」 5 Qoew9rA  
「微臣習武,不是用來傷害熟識之人。」更何況對方也並未用上極招,當然這話硯寒清不會主動提起,不能讓欲星移發現自己觀察到多少事,否則又會被拐去幫忙。 ?,yj")+  
不言情感、不談親疏,毫不掩飾避世之意。 boo }u  
「硯寒清,我真心希望你的武學,不會有用上的一日。」欲星移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徒留硯寒清獨自咀嚼話意。 KeNL0_ Pw  
藏鋒的錐何時破囊而出?正是海境動亂時。 `|Or{ih  
e]Zngt?b  
【弈棋之夢】 *kIc9}  
試膳間在非用餐時間一向清閒,硯寒清把桌面整理乾淨後,草草用過午飯,就開始翻閱最近借來的書冊,關於部分始朝歷史。 t&9A ]<n%,  
他鮮少帶書來工作,不過是昨夜留了懸念,今日想再釐清思緒罷了。修習文韜武略,自然是容易沉迷閱讀中,但他並未疏忽警戒心,察覺有細微的跫音出現在門口,他立刻收起書站起身,再度把乾淨的桌子擦拭一遍。 A 8 vbQ  
進入的人也不作聲,把帶來的東西放到試膳桌上,才開口喚了他:「硯寒清,你現在有空嗎?」 ;us%/kOR  
是不能視而不見、也絕對不能得罪的對象,硯寒清恭謹地垂首:「師相何事交代?」 &x > B  
他大概可以猜到,欲星移是算準時間來訪,這段時間朝中正忙碌,按理不會有人前來這小小的試膳間,正適合偷閒,雖然師相是放眼整個海境跟偷閒二字最不搭調的魚。 ".dZn6"mI  
「還記得下棋的規則嗎?」欲星移把備用的椅子搬來試膳桌旁,毫不客氣坐下。 ujJI 1I  
請不要把棋盤跟棋笥放在平常擺食物的桌上!硯寒清內心無聲吶喊,表面仍文風不動,頷首權作回答。 G/v/+oX  
他原本是不會下棋的,年少的他曾有段時間頻繁往返浪辰臺,在那段期間翻閱了《棋經》,並跟這個姑且算是師父的人對了幾局,戰果當然是十分矍鑠的全部慘敗,當然中間有好幾局是他故意為之。 Pm$q]A~  
硯寒清在家閒來無事,偶爾也會跟自己模擬弈棋,就像是練武時在腦海跟自己模擬戰一樣。他自認下得不好,若論棋技,欲星移應該有更適合的對手。 YSaJeU>@  
「來一局吧,不過你如果故意敷衍輸局,就再一局,直到你認真為止。」欲星移的語氣十分從容恣意,但硯寒清愣是聽出了威脅。 !p1qJ [  
因為覺得好像會很麻煩,所以想隨便落個幾子快速解決的心態,難道自己真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r2 >a  
「師相,微臣不精此道……」當然他還是要掙扎一下,也包含如果有人來了怎麼辦的顧慮。 V#jWege  
「嗯,那正好我可以教你。容我提醒,若再不開局,到晚膳時間你會很困擾喔?」早已習慣把硯寒清的推託之詞當耳邊風,欲星移微笑著道出可怕的事實。 |X`/  
如果認真下,恐怕思考如何佈局及應對的時間,確實會拖得很長。硯寒清不敢怠慢,當即坐下執起黑棋,先手落子。 ]QuM<ms  
他們弈棋有個心照不宣的習慣,欲星移會讓硯寒清先手。所以儘管邀約的人是欲星移,主動開局這件事卻得經過硯寒清的手,對方真的是在各種細碎瑣事上無所不用其極拐他,類似的小動作充斥各處。 9h0X&1u  
既然已經無法回頭,硯寒清索性趁機探師相的底線,故意在中盤落偏點位,不過兩刻鐘就輸了棋。 ^GBe)~MT  
欲星移臉上掛著溫和的淺笑,溫潤的聲音聽不出怒氣:「你自己知道哪一步敷衍我了,開下一局吧。」 fBQ?|~:n  
硯寒清也不辯解,拈起黑子再度敲上棋盤,這次他故意在較後盤才設下紕漏,成功讓師相贏了第二局。 >Yt/]ta4+  
這樣的試探在硯寒清第四次輸棋時,欲星移終於嘆氣:「你就這麼不想認真面對我嗎?」寧願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也要抗拒到底。 S\CRG>  
「智者善以弈棋分判局勢;對閒散之人卻只是一種娛樂。面對師相,微臣既知無勝算,又何苦白費心思?不如把握時間,多觀察幾局師相的棋路。」硯寒清再度於同一個點位開局時,抬起頭以平靜的語氣回應,態度罕見的不卑不亢。 )a3IQrf=  
至於欲星移從這話中聽出了什麼,硯寒清直到很久以後才明白,是自己的真心實意,想在安詳的時光中相處久一些罷了。 s :`8ZBz~  
GQ_p-/p R  
【獨語之夢】 ,|88r=}  
如能凍結一切的冰冷煙霧漫漶在巨大的貝殼周遭,為本就晦暗的僻靜場所增添了幾分恐怖。 ;}z\i  
彷彿躺臥在貝殼中的男人隨時會起來一般,這個錯覺深植在所有熟識他的人心裡,包括懷揣著莫名心思獨自來訪的硯寒清。 oDcKtB+2  
在當試膳官時他偷偷觀察過所有人的偏好,無論欲星移藏得再怎麼嚴謹,總會有一些破綻。 eyp,y2Tz  
他手中的食盒放滿了師相喜好的點心,過去他偷偷送至浪辰臺時,總能看到那眉眼流露淺淺笑意。 Zatf9yGD  
自師相的遺……軀體被送回海境後,硯寒清從未前來探視過,他們的師徒關係是無人知曉的秘密,海境陷動亂後又太過忙碌。 'q * Bdx  
將美味的點心擺開後,硯寒清自己拈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他不是個多話愛聊的人,卻罕見地主動開口:「微臣做了很多點心,龍子沒有來偷吃,師相也沒有來取,微臣只好自己跟俏如來享用了。墨家的鉅子很討厭,跟師相一樣,總是想推微臣入局。」 *6 U&Qy-M  
絮絮叨叨著,是不曾為外人道也的幽微心思,口中蔓延的甜味,為何催得愁思翻湧?他現在應該把不重要的事壓在最後,專心處理面前的情勢,儘管師相從未教過他,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 5 |/9}^T  
「師……」者,欲觸碰師相面頰的硯寒清倏然收手,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強行咽回,還不到能喚出這個稱呼的時候,不能鬆開繃緊的弦。 }KD;0t4  
「微臣希望,師相若能醒來,會看到海境一片清明,猶如明鏡照鑑人心,不見枷鎖自困。」複述著欲星移曾向他提過的夢想,硯寒清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堅定:「為了延續師相鋪下的改革之路,微臣會全力為王謀劃;龍子之事,微臣也會盡力周旋,絕不會讓滄海珍瓏沾上鯤帝鮮血。」 LB/C-n.`  
那是過去的自己拚命逃避、現在卻一肩扛起的責任與承諾,硯寒清收拾著食盒,欠身準備離去。 wZh:F !  
「師相,待局面平穩,微臣會再來……不,微臣不會再來了,事情做不完,沒時間緬懷。」 .qA{xbu  
也正如硯寒清自己所言,直到戰事結束、海境開始推行新政,他不曾再來探望過。 t!K*pM  
V]S1X^  
|;A/|F0-e  
「嗯……微臣,好像夢到了師相……」 !K? qgM  
「唉,我真是做人失敗,夢到我是難過到要泣珠的事嗎?」 3 DaQo0N  
「現在微臣面前有師相,難道夢還未醒嗎?」 1.q_f<U  
「不,你的惡夢早就結束了,硯寒清。」
好想寫新的東西可是沒有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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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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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6樓  發表於: 2024-10-04 22:21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寫在前面:本來只是想寫萬用的幼化搞笑梗,結果中間開始愈來愈認真,直接變成情感論題,最後判斷需要再做一次那樣的事以收尾整篇的情感,只好確確實實讓他們再來一篇肉了。 ;i.I&*t  
h4tC. i~k  
7.師相是否過度愛護年齡回溯的弟子? F%9cS :  
雁王所贈的大禮在正氣山莊轉了轉,送到在海境作客的俏如來手上,彼時他正與師相針對海境的現況相談甚歡,旁邊還有個不想加入話題、更不想待在現場的硯寒清。 #FEa 5  
看見那箱子上雁王的署名,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一時之間誰都不想去開。 B*y;>q "{U  
俏如來早就習慣師兄的找麻煩、欲星移想起了對抗地門前的事、硯寒清則憶起被拍肩膀的事。 ZH_FA  
「雁王必定心懷不軌,我想不如──」欲星移皺起眉,正要建議送回去或直接銷毀,硯寒清卻眼疾手快,一掌擊毀箱子,不忘用渾厚的內力把二人推開。 : #3OcD4  
俏如來完全被這積極主動的行為驚懾,欲星移則在煙塵散去時罕見地面露愕然。 mm_^gQ,`  
讓人困擾的大禮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卻是一名年約七八歲的棕髮男孩,正抬起頭打量面前的兩名成人。 r@olC7&  
「硯……寒清?」白皙的面龐與耳畔的鰭、還有那雙澄澈的眼眸,俏如來確認般地喚了聲。 V_Xy2<V  
「硯寒清見過先生跟外境來的貴客。」男孩交互看了看墨家師叔姪二人,施了一禮。 3\7'm]  
欲星移可以判斷,男孩把自己當成鮫人一脈的長輩,因不認得才使用不會錯的敬稱。 {5U1`>  
畢竟是個天資聰穎的孩子,小小的頭腦轉得飛快,不待俏如來反應過來,硯寒清就再度朝欲星移行了禮:「打擾先生談話不好意思,請問可以告知硯府怎麼走嗎?硯寒清可能是貪玩迷路了。」 r|l53I 5  
透過這簡短的對話,俏如來推知了兩件事:一、硯寒清的記憶跟身體一樣幼化了,但聰明的腦袋跟裝平庸的本性都沒變;二、明明置身陌生的地方且不記得自己怎麼來的,想回家卻不打算求助同族,看來鮫人這個種族內部確實親緣淺薄。 mPckf  
「你認得我是誰嗎?」不忍讓男孩一直抬頭,欲星移蹲下身,和他視線齊平,以溫和的語氣與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試圖增加自己的親和力。 e)*mC oR  
然而大概是表象藏不住黑心肝的本質,直覺很強的硯寒清像是被獵物盯上的小動物般,屏息不敢少動。 ==nYe { 2  
「師相,您嚇到他了。硯寒清,沒事……你好,我叫做俏如來,是來海境作客的,我們只是在閒話家常而已。」俏如來當機立斷先安撫小孩。 C5>{Q:.`e'  
「師……相?海境一直都是丞相制度,只有史冊記載玄朝之前……啊!」發覺自己不小心流露出不笨的一面,硯寒清立刻掩口打住,戰戰兢兢地觀察著欲星移的神色。 T}V7SD.  
他在害怕同族的長輩,只是被嘲笑倒無所謂,但如果裝笨的事被父親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TG4\%S$w  
「我們只是剛好在聊海境的歷史,被你聽到了啊。喚我欲星移就好。」轉了轉手中的玉如意,畢竟跟硯寒清相處甚久,欲星移幫他圓謊得超級順口。 ;&K3 [;a  
「欲……丞相大人?!」沒來得及順著對方的說詞,硯寒清腦內迅速聯想了一下大人們常常提到的海境局勢後,顫抖得更厲害了。 ?F)_T  
看他滿臉寫著「完蛋了我唐突了海境丞相」的天崩地裂表情,欲星移忍俊不禁:「噓,我現在正微服出巡,幫我保密好嗎?別在俏如來以外的人面前這樣叫我。」 ]#vWKNv:;  
俏如來總算親眼見識了欲星移在寵硯寒清這件事上有多離譜,遺憾的是硯寒清本人(沒變小的那個)遲鈍到對此毫無知覺。 Jz=;mrW  
「好的,欲大人。」察言觀色是他的本能,男孩乖巧地改口:「打擾了欲大人跟貴客雅興十分抱歉,硯寒清告辭。」 W"W@WG9X0  
雖然這彬彬有禮的態度很新鮮,但俏如來已經開始懷念會一臉無奈吐槽自己的友人了。 4Sg<r,G  
欲星移湊近了俏如來耳畔,壓低聲量道:「師姪,此事與雁王脫不了干係,要麻煩你去調查恢復之法了;硯寒清狀況特殊,我在身邊照應比較妥當。」 W8Ke1( ws&  
「好友就拜託師相了。」俏如來頷首回以同樣的輕聲,離去前也不忘禮貌地朝硯寒清打招呼:「我有要事須趕回中原,還請兩位留步。」 uG2Xkj  
C]yvK}  
目送唯一能緩和氣氛的人匆匆離去,被迫留下跟同族長輩獨處的硯寒清,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欲星移。 Y*`:M(  
「欲大人,可以容許我問一個問題嗎?」男孩清脆柔軟的聲音充盈不安,但仍逼自己鼓起勇氣。 ?nB he lW^  
「問吧。不過看你這麼怕我,倒是讓人難過,我有這麼可怕嗎?」欲星移語氣沉痛,彷彿真的為這件事感到遺憾那般。 X QI.0L"  
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只是在開玩笑,但硯寒清只是個不知人心險惡的小孩,不禁慌慌張張地連連否認。 NdM}xh  
等他注意到欲星移眸間帶笑時,才放下心來,問出縈繞在心頭的事:「硯寒清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或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年齡回溯了?」 -;l`hRW  
欲星移不禁瞠目,不待他回答,硯寒清續道:「因為欲大人年少封相,與您年齡不合。而且方才俏如來先生提到師相,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海境『已經』恢復師相制度也不奇怪。」 yonJd  
沒想到僅僅片段的訊息,這小孩就想了如此多,欲星移內心驚喜,表面上不改溫和微笑:「你不懷疑我聯合外境之人騙你嗎?也許我根本不是欲星移。」 X=fPGyhZ  
「要證明這一點太簡單,只要找個人問就行。」或許是意識到現狀的異常,男孩也不再裝笨,認真地應答:「還有,欲大人跟俏如來先生看起來關係很好,在海境只有丞相可以出境結識外人,這是旁證。」 %T3j8fC{s  
沒有猜測外境之人主動進入海境結識,是因為在男孩的認知中,海境是二十幾年前那般封閉吧。 HT{F$27W  
因為立論基礎穩固,才反過來朝更難以置信的方向推測,欲星移再次實感硯寒清真的是個韜光養晦成精的神童。 }W- K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硯寒清身上發生了什麼,導致認知與現實產生偏差。」自己把整個事態分析完畢,硯寒清卻不敢面對欲星移,剛剛堅定立論的態度倏忽消失無蹤:「但是,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呢?硯寒清資質駑鈍、平庸無能,應該一輩子都見不到欲大人才是。」 {[l'S  
欲星移不禁失笑:「這時候才想到要裝無能是不是太遲了?此事需向王稟報,你隨我走一趟紫金殿吧。」 # rh0r`  
男孩清秀的小臉上首度露出了苦澀的表情,但面對位高權重的鱗族師相,他也只能垂頭喪氣地跟上。 9c"0~7v  
" 7l jc  
在看到師相帶來的小孩時,正在討論朝政的鱗王跟右文丞都很震驚。 hp?ad  
幾個時辰前報告最近邊關狀況與科考的四脈分佈的青年,現在卻是個怯生生恭敬作揖的男孩。 1j oc<EI  
「草民硯寒清叩見王上、右文丞大人。」 38"8,k  
隨後就躲回欲星移背後,那態度與其說是害羞不敢見人,更像是不想面對海境的權力核心。 Ytl:YzXCi  
「因為他記憶回到這個年紀,所以暫時無法處理事政;臣也要請假幾日,找尋辦法讓他恢復……王,您在做什麼?」欲星移據實稟報,順便給自己一個偷閒的正當藉口。 ph Wc 8[Q  
鱗王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對戲珠,試圖以最有親和力的笑容博取好感:「要玩蹴鞠嗎?可以請師相教你。」 VFe-#"0ZO  
在硯寒清充滿好奇地看著新奇玩具時,鱗王趁機輕撫了下他的頭,成功換得男孩驚惶的視線,卻是僵住了身子、不敢躲閃。 #gxRTx  
「王啊,臣請假不是為了遊戲……硯寒清,你不用怕,如果不想被摸頭,可以直說,王不會介懷。」大概能猜到鱗王的心思,欲星移苦笑著打圓場,不忘安撫自己帶來的小孩。 F7k4C2r  
右文丞似乎也想逗小孩,但交互看了看王相二人後,還是決定站遠點不要牽扯進來,因此他成功看到了硯寒清眸中流露出的「我只想離這些人遠一點」的訊息。 &>d:ewM\  
從這麼小就懷避世之念,真不知該如何評價。 c28oLT1|D  
「總之,臣先帶他回浪辰臺了,如有要事,王隨時可來找臣商討。」把小孩撈回自己身旁,師相霸氣護雛,雖然被護的那邊一臉眼神死。 5A0K V7N5  
「王上,這蹴鞠是珍貴之物,草民擔心自己貪玩弄壞,還是請王收著。」硯寒清或許已注意到,那對戲珠對鱗王意義重大了吧,因此鄭重拒絕了鱗王的建議,隨後主動抓起欲星移的手,豪賭一把撒嬌道:「欲大人,可以回去了嗎?殿上是論政的地方,我想去別處玩了。」 ==jkp U*=  
玩這個字從他口中說出莫名彆扭,在退離紫金殿後,他就想掙脫欲星移的手,可惜被緊緊握住了,還伴隨不知算不算玩笑的問句:「你不覺得現在鬆手是對我的不禮貌嗎?說吧,你想去哪裡玩?」 6LSPPMM  
「那只是個藉口,欲大人想帶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硯寒清以童稚的聲線回應欲星移的話,他似乎仍不習慣師相這個職稱。 S#dyRTmI  
不符合其年齡的超然態度本該為人稱讚,卻讓欲星移直皺眉頭。硯寒清的一切反應都是因為早慧,這不一定是件好事,成年的他性情寡淡也是因為太早看透世情,所以慣於把常人該有的七情六慾壓抑住。 p[ks} mca@  
欲星移雖然單身了數十年,但畢竟是海境之師,他俯低身子,語氣非常認真:「硯寒清,你想去市集看看嗎?不要用你父親那套把握光陰學習的論點回答我,我問的是你『想不想』去?」 yrxx+z|wR  
硯寒清雙眼閃閃發光,隨後卻搖了搖頭:「我想去,可是……欲大人,在您的『現在』,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所以……」 a(Gk~vD;"  
儘管他對市集的理解,始終限縮於書上所寫。 "uV0Oj9:  
「不,你『現在』就是個孩童,而我會盡量滿足你的需要。你一直很想問吧?跟欲星移之間是什麼關係。雖然不完全準確,但我算是你的師父喔!」欲星移心疼地揉了揉硯寒清的頭髮,這是對現在那面璞鏡說不出口的話。 "2y7&#l   
「欲大人是受到家父威脅了嗎?」對於對方拋出的驚人真相,硯寒清的小腦袋迅速轉過幾種可能性,勉強沒有把「您收徒前有先看過徒弟的資質嗎」這種失禮的話說出口。 dg!1wD   
「你父親還威脅不了我,放心吧。」欲星移充滿自信地回答,隨後牽著小孩往離皇城最近的市集走去。 ,gFL Wb`B'  
Sa?~t3*H  
欲星移發現,硯寒清真的像是被養在深閨中那般,他們走得非常慢,主要是男孩對每一攤販售的物品都觀察很久,卻不曾主動提想要什麼,只是很珍惜地走走看看。 Q1N,^71  
在進入市集前,欲星移收起了玉如意,同時叮囑男孩不要在此叫自己欲大人或師相,免得驚擾他人。 ZaEBdBv  
硯寒清頷首同意,結果自踏入市集後就不跟他對話了,完全封堵身分曝光的可能性。 &(z8GYBr  
欲星移只好自己買了串糖葫蘆遞給他,換得一聲小小聲的「謝謝師父」,甜得欲星移那顆被墨學染黑的心都要融化了。 ^L*VW gi9  
小孩果然坦率得多,成人的那個都要他使心機,才會心不甘情不願喊一聲師者,還一臉「師相求放過」,不知到底是誰教出這種叛逆性格。 EvGUj$  
硯寒清對珍奇古董與玩具的興致似乎都不高,卻在販賣書卷的攤位前佇足了好一段時間,甚至小心翼翼地一一檢視,最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途中一次也沒有望向牽著自己手的男人,或許是在躲避視線接觸吧。 puf;"c6e'  
「你不想要嗎?」 @&am!+z  
「如果是值得買的,您會主動買下,所以可以判斷那攤上商品,沒有足夠的價值。」  6Dr$*9  
答非所問,或謂故意避而不答。果然面對心思縝密的孩童,需要的是多一點主動跟強硬。 N7j]yvE  
硯寒清第二次在攤位前佇足,同樣是販售書冊以及斷簡殘篇的,這次他檢視的速度加快了,最後伸向一片竹簡時,被欲星移搶先了:「老闆,買這個。」 3rXL0&3w%  
直到兩人離開市集好一段距離,硯寒清才斟酌著開口,聲音有點悶:「欲大人完全沒有檢查是什麼就買了……」 ,b2O^tJF#  
「《扁鵲外經》殘篇不是嗎?你好大膽,竟然光明正大地測試師父會不會出手。」戳了戳那微微鼓起的面頰,欲星移把竹簡遞給他,「收下吧,明明應該是你的師父,卻從未給過你什麼,還總是為你帶來麻煩,抱歉。」 p ] $  
硯寒清卻沒接過那個禮物,而是停下腳步、抬頭望向欲星移。 b&|YQW} ~  
這些話本該說給海境的璞鏡,而不是面前這個沒有記憶的男孩,欲星移不禁苦笑,移情作用似乎太強了些。 rRA_'t;uK  
「剛剛只是自言自語而已,你不用在意。這是師父要給你的禮物,放心收下吧。」欲星移誠懇地重複了一遍,只是這次語氣更加溫柔。 KweHY,  
「謝謝欲大人。」男孩終於展顏,雙手接過竹簡鄭重地收起。 0qaG#&!  
zm_hLk  
在被欲星移抱在懷中、偷偷摸摸帶入浪辰臺時,硯寒清問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為什麼要特別走暗道?明明府內看起來並無他人。」 ?(`nBlWQ5  
欲星移當然不好直接說,是因為硯寒清每次來都走暗道,彷彿從正門進來會遭殃一樣,他出於習慣配合對方,忘了現在身邊的是未涉世事的男孩。 IdC k  
直到走進書房,欲星移才想起桌上放著前段時間硯寒清(成人的那個)送來的政案。那人一向獨立,只有在遇到真的難以決斷的事情時,才會將問題丟給他,通常也會先擬好幾個可行的選項讓他參考。 #!<+:y'S?  
聰穎的孩童注意到他的視線落在書案上,遂主動提議:「欲大人,我可以看這裡的書嗎?」 4`^TC[  
「想看哪本?我幫你拿吧。」看著只到自己胸口的男孩,在埋入公事前,欲星移還是想盡可能陪他。 FZ}C;yUPD  
「那我想看《奇門異術史》。」硯寒清指了指書架高處。 ( .6tz  
幫他取書的欲星移有些驚訝,還不及感慨這孩子也有符合年紀的時候,卻突然想到更可能的理由,因此深深嘆了口氣:「唉,你啊……」 BT*K,p  
「說不定歷史上有記載相似的術法啊,欲大人要專心辦公,那硯寒清就在能力範圍內,做自己能做的事……希望這樣能幫上您的忙。」硯寒清接過書道了謝,回給他一抹笑容,隨後就自己坐到書桌另一側靜靜翻閱了。 |)>GeE  
只要能幫上師相就好了,那個人也是這麼說的,看來不管變得如何,本質都不改純粹。 Z "+rg9/p  
沉靜的夜晚就在一方認真閱讀、一方細看政案的狀態下,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對坐的男孩差點撞倒燭光,欲星移才抬起頭。 LcQ\?]w`]  
「對不起。」把歪了的燭光扶正,硯寒清道了歉後,正欲繼續埋首,卻被對面的欲星移按住手。 >Y*iy  
「我累了,你也一起睡吧。」如果單純勸男孩去睡,對方應該會逞強,欲星移巧妙地用了點心計。 ^*owD;]4_  
硯寒清點點頭,乖巧地闔上書,道:「請欲大人告知客房的位置,我自己過去就好。」 LeRh (a`=$  
這孩子果然太了解自己了,欲星移不禁苦笑,「我不放心,希望你能跟我一起睡,你忍心拒絕我嗎?」 >P]I&S-.  
硯寒清困惑地偏著頭,似乎不太理解欲星移為何這樣說。這方面跟原本的那個一樣,完全聽不懂情感方面的暗示。 N#xM_Mpt  
欲星移一把將男孩抱起,硯寒清現在已經比較習慣了,會順勢伏在他肩上,雖然還是有點侷促:「欲大人,我可以自己走……」 hc4`'r;  
不習慣太過親密的接觸,這在驕傲的鮫人一脈頗為常見,偏偏硯寒清又比其他同族遲鈍。 y(p:)Iv  
「但我想抱你,不行嗎?」欲星移故意以溫柔的聲音問,讓曖昧的氣息拂過男孩脆弱的耳廓。 ,_X,V!  
硯寒清不曾遇過如此不講理的人,因此只能順著其任性,讓他抱自己回房間。 0,i+  
欲星移把嬌小的男孩輕輕放到床上後,自己也躺臥到他旁邊,並為他掖緊被單。 }O-%kl  
「晚安,硯寒清。」若非對小孩出手實在太缺德,欲星移只是摸了摸他的頭,就很守規矩地收回手,闔眼休息。 (WU~e!}  
硯寒清也閉上眼,回以一個渾濁不清的囁嚅:「晚安,師相……」 , K"2tb  
C*6bR? I9  
翌日硯寒清醒來時,欲星移已經不在身旁,他不明究理地感到不安,明明習慣身旁什麼人都沒有,那為何會產生類似依賴的情感呢? 6I6ZVSxb  
這樣不太對,是因為欲星移的言行太奇怪,影響到自己了吧。剛起床思維就很活躍的男孩,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不免大驚失色。 #ui%=ja[:~  
睡太久了,這下真的不妙。硯寒清匆匆下床整理儀容,並一邊思考著該怎麼懺悔自己的疏忽與怠惰,卻未注意到悄然啟門的微響。 jWb\"0)  
欲星移怕驚醒了年幼的孩子,故意放輕動作,沒料到他已經起床了,一臉思考人生大事的苦悶模樣,倒有些像每次被自己拐來做事的表情。 "N[gMp6U  
欲星移微笑著向硯寒清道早安,把一早蒸好的包子遞給他,叮囑他小心燙。 a1Y_0  
「欲大人,我睡過頭了,不用罰抄書嗎?」捧著早餐小心翼翼的吹涼,硯寒清戰戰兢兢地打探面前的男人。雖然欲星移對他的態度極為溫柔,但肯定在某方面既狠絕又嚴厲。 14)kKWG  
「為什麼要罰?罰了你就能寫好字、或是對書冊理解更快嗎?」欲星移回以一個簡單但很難回答的問題,隨後笑了笑:「雖然我是你師父,但我不會逼你,你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好了,族裡從沒教過你這件事吧?那這就是我出給你的第一個課題。」 )8A=yrTIT  
這是硯寒清(成人的那個)無法回答的問題,因為他已習慣逃避自身情感,尤其是在欲星移面前;但這個男孩比較坦率,或許還有點希望。 zj$Z%|@$  
硯寒清珍惜地小口吃著欲星移給的包子,等到全部咽下後才開口:「我想要……趕快變成您的『現在』,我真的好羨慕,您更需要那個我。」 W} +6L|  
欲星移伸手捏了捏那可愛的臉蛋,「傻孩子,那個你可沒有如此誠實,每次都在想怎麼疏遠我、瞞騙我,我真是為師失敗啊。」 =_~'G^`tu  
「那一定是因為,那個我不知道怎麼跟您相處,您是全天下最好的師父,那個我也是我,一定也是這麼認為的。」 t+Tg@~K2[>  
在年幼且深受束縛的孩子眼中,太虛海境就等於全世界,硯寒清難得說出了符合年齡的天真話語。 C(Ba r#  
欲星移有點後悔,沒有跟廢蒼生要一個繪影留聲,這話應該要錄下來,讓硯寒清(成人的那個)自己聽聽看。 I{P$B-  
可惜無人能吐槽,某人愛逗弄人的性格,正是硯寒清面對他時態度彆扭的主因啊。 0z2R`=)  
I7-PF?  
硯寒清是個很令人放心的孩子,第三天當欲星移說要獨自外出一趟、會較晚回來,希望他乖乖待在浪辰臺時,他立刻就點頭了,但提出想自由出入書房的請求。 !*QA;*e  
在重新佈置浪辰臺周遭的陣法、確定不會有人無事造訪後,欲星移才放心出門。 CI ]U)@\U  
會主動講話的人離開後,室內頓陷寂靜。 L[9+xK^g  
硯寒清跨出室外,來到較寬闊的院落中,嘗試性地凝聚內力,練習控制收放,結果溢出的內力差點把院內設置的桌椅打壞,嚇得他放棄繼續運功。 uC$4TnoQx.  
昨天讀到的書上有寫,術法往往有不同的發動與解除條件,但若非太過特異,大抵都能暴力拆解。既然身負如此龐大難控的內力,那是否只要給自己一掌,就能將不明術法打散? N`mC_)  
但也有可能一掌下去自己就絕命了,無論結果如何,「現在」的自己都將再也見不到欲星移了吧? fJ+E46|4  
如此危險的做法,對自己保護過度的欲星移絕對不會答應,現在不實行,就要等下一次不知何時的機會。 :$@zX]?M  
硯寒清用那顆小腦袋認真評估了一下,最後做出決定:如果真的要做,至少先好好跟師父道別。 uX 5B>32  
把被內力推開的桌椅擺回原位後,他就回書房去閱讀了,所幸此處藏書豐富,可以一整天都沉浸在其中。 'bqf?3W  
他是被午硨磲的聲音喚回注意力的,忙碌的右文丞是受欲星移所託,送午餐給獨自在家的男孩。 SEn8t"n  
「右文丞大人,謝謝您。」把桌上的書推到旁邊,看右文丞放下食盒,硯寒清朝他一笑。 KHC(MdZ  
「師相說,要我看著你吃完,以免你繼續看書會忘記吃飯。」知道一直站著會給小孩帶來壓力,午硨磲在另一邊坐下,態度非常客氣。 %li{VDb  
「我才不會忘記吃呢,又不是師相自己。」硯寒清鼓起頰抗議,雖然剛剛才專注到連午硨磲喊他都沒聽見,毫無說服力。 &[\arwe)  
午硨磲只看過無論什麼事都臨危不亂的硯寒清,這副還未經打磨的模樣新鮮得很,看他快速地消耗食物意外地舒壓。 !P3tTL!*L  
用畢午飯乖巧地收拾好食盒,硯寒清雙手交給午硨磲時,恭謹地行了個禮:「右文丞大人,謝謝您特地送來,無故浪費了您的時間不好意思,請代我向師相道謝。」 zqEZ+|c=  
語氣就跟過去在試膳間差不多,午硨磲一瞬錯覺他保有成人的記憶,鬼使神差問了句:「有什麼要我轉達師相的嗎?」 6/[h24d  
「那請師相記得好好吃飯,不用掛心,硯寒清會乖乖讀書等他回來。」男孩思忖了片刻後答道。 Q0cf]  
直到回紫金殿路上,午硨磲才意識到剛剛的違和感因何而來──年幼的硯寒清,應該都喚欲星移為欲大人,為何會為了配合自己改口? D2mAyU -  
硯寒清再度翻開書冊,卻是輕輕嘆了口氣。 gA8 u E  
rEyMSLN  
跟俏如來確認情報後,就回去紫金殿提交凌晨起來改動的政案,忙了幾乎整個白天的欲星移,終於在晚膳後兩個時辰回到浪辰臺,完全把有個小孩在家的事拋諸腦後。 J'oz P^N  
因此當他看到書房燈還亮著時,才想起自己忘了準備硯寒清的晚餐,悄悄打開門時,發現男孩已伏在案上、枕著一本厚重的典籍睡著了。 d=Ihl30m  
欲星移放輕腳步靠近他,卻發現書旁落著一顆珍珠,將之鄭重收起後,才以最輕的動作抱起硯寒清。 < 2r#vmM  
「嗯……師……欲大人,歡迎回來……有好好吃飯嗎?」被他的動作驚醒的男孩,以猶帶睡意的甜軟嗓音喚了聲。 ,wy:RVv@e  
「想睡就睡吧。對不起,把你一個人留在空蕩的房子裡,明天我會整天陪你。」輕拍著男孩的背,欲星移回房後把他放到床上,順手幫他解開髮飾放了髮,接著自己也爬上床。 +\@\,{Ujy  
「欲大人,我還不想睡,可不可以……陪我說說話?」被對方攬在溫暖的懷中,硯寒清卻提振起精神,主動開口。 '3 ,JL!  
「當然可以。」欲星移的指尖輕輕撫摸著男孩那頭棕色的柔軟長髮。 cF6@.)  
「我真的好喜歡師父,跟表妹一樣喜歡。如果能讓師父多喜歡我一點就好了,我可以像那個我一樣,喊您師相、可以學下廚、還有醫學,只要能幫上忙,什麼事都可以學……」 >?\ !k c  
硯寒清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沒見到面的時候,可以安安靜靜獨處;但被對方的溫度包覆身體的時候,大腦似乎也要融化了,自己平常絕不會如此多話。 Z-=7QK.\{  
「很高興你願意告訴我你的心情,這是只有現在的你做得到的。」欲星移安慰般輕吻了下硯寒清的額頭,續道:「你像這樣就很好了,不需要特別變成什麼人,還是你想聽我親口承認?嗯?」 A^jm<~  
硯寒清仰起頭,望進對方那雙茶色的眸中,片刻後再度開口:「如果只有一次,那還是留給那個我吧。他沒辦法跟您親近,一定比我更難過。」 [&59n,R`  
善良而純粹的本性,無論對誰都同樣溫柔。 o`]FH _  
「我不會對他說,他需要的是不同的東西,我只會對你說喜歡而已。」想到那個見到自己總是畢恭畢敬、滿口「微臣不敢」的青年,欲星移不免苦笑。 x~I1(l7r  
得到敬愛的師父親口說出想聽的話,硯寒清幾乎按捺不住澎湃的情感,主動伸手環抱對方,「我也、最喜歡您了。」 1;sAt;/W8  
所以沒辦法好好道別,對一個七八歲的孩童而言,分離的話語太痛,會本能地逃避。 YmF(o  
不知不覺在欲星移臂彎中墮入夢鄉的硯寒清,恍惚間似乎聽見他輕聲喃喃:「再給我一點時間吧,硯寒清……」 EG=>F1&M  
0{@Ovc  
既然答應硯寒清要陪他一整天,欲星移當然說到做到,在兩人用過早飯後,就問了他想做什麼。 r/w@Dh]{_  
硯寒清對現在的海境一無所知,玩日愒歲也不符合他的想法,因此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雖然喜歡讀書,但這樣就浪費了跟欲星移相處的寶貴時光。 R3 =E?us!  
「欲大人,我想見俏如來先生。」硯寒清圓潤的眼眸轉了轉,認真回答:「他是外境的貴客,一定知道很多其他境界的事,我想知道海境之外,有什麼特別的。沒有無根水的地方要怎麼生活、也會像鮫人一脈爭執無聊的事嗎?這些事書上都沒有寫。」 ph.:~n>z  
欲星移不禁微微瞠目,每當提到俏如來,硯寒清(成人的那個)總是滿面苦澀,雖然最後都會幫他,但像這樣充滿正面情緒,是不可能的。 0iq$bT|  
「你怎麼知道他又來到海境了?」聽他語氣,是知道對方再度來訪,欲星移臉上微笑不變。 uy28=B E  
「因為欲大人昨天很晚回來,既然跟王上請假,應該是為了其他的事,俏如來先生是其中一個可能性。」男孩的回答是就各項條件綜合出的結論,毫無破綻。 x}24?mP  
「你在我面前是不是完全放棄裝笨了?」欲星移眸間流露笑意,換得男孩皺著眉頻頻道歉自己失言了的亡羊補牢反應。 YS6az0ie  
後知後覺對方在打趣自己,硯寒清哀怨地嘟噥:「還不是因為是欲大人,小聰明根本沒有用……」 zm.sX~j  
是鮫人一脈長期的傳統,把一個坦率單純的小孩教成了擅長偽裝自己的騙人精,如果欲星移早點遇到他……結果可能還是一樣。 S`-IQ,*}  
「俏如來在皇城作客,你願意去的話,帶你前往倒是無妨。」而且想起王心心念念著硯卿的狀況,但若讓硯寒清知道自己被王惦記上,可能又會引發一陣抗拒。 0([jD25J!  
明眼人都知道硯寒清(無論哪個)並非不待見鱗王,只是不想跟權力扯上關係而已。 0pG(+fN_9  
從浪辰臺到皇城的路不只一條,為了避人耳目,欲星移牽著男孩,小心翼翼從只有自己知道的暗道前往。 ,l"2MXD  
欲星移那張臉就是進出皇城最方便的通行證,但在進入大殿前,他先把男孩帶去御膳房外,以俐落的身法偷了兩塊糕點,要遞給男孩時卻被斬釘截鐵拒絕了。 6@36 1f[  
「偷吃是不好的,而且還沒試膳,如果食物有問題、或有毒怎麼辦?」瞥了一眼較遠處的試膳間,硯寒清的態度儼然一個小大人。 S;kc{?   
「所以我所做的事,你不能盡學,明白嗎?」欲星移微笑著戳了下他的額頭,隨後把精緻的糕點遞到硯寒清面前讓他察看,「如何?有毒嗎?」 I!@` _Q9N  
硯寒清伸手剝了一小角放入上舌尖,任甜美的味道在舌尖化開,片刻後將之咽下。 )W#g@V)>  
並未出現任何不適或中毒反應,硯寒清才鄭重地點點頭:「沒有毒,師相可以放心食用。就算有,這裡也有鮫人血。」男孩點了點自己的脖子示意。 z{_Vn(Kg   
或許是因為身在皇城,所以才改換稱呼。 tG&B D\  
欲星移把兩塊糕點都餵給了硯寒清,在他困惑的視線中半開玩笑道:「走吧,跟我去向王上請罪。」 UYLI>XSd  
靠近紫金殿前,聽到鱗王跟午硨磲討論邊關鰭鱗會動向的聲音,硯寒清這才表現出些許不安:「師相,真的要用偷吃這件事打擾王嗎?」 vK/Z9wR*05  
「那你認為,要讓他們繼續討論下去嗎?」欲星移也不勉強,始終保持溫和的微笑。 ZSf+5{2m  
硯寒清抬起頭凝視著他,一小段時間後嘆了口氣:「師相,您期待我說些什麼嗎?」 7 i\[Q8f  
欲星移僅是揉了揉他的頭髮,隨後率先邁步上殿,帶著早已想好的應答:「臣建議再觀察半個月。」 8hV:bz"  
殿上兩人似乎有些驚訝他會在告假後仍頻繁前來,跟在他身旁的硯寒清趁機向兩人行禮作揖。 'KrkC A  
「就照師相的意思吧,師相今日前來是為何事?」鱗王不愧是整個海境最支持欲星移的人,思考片刻後就頷首同意。 Wx`IEPsVbk  
「嗯,臣剛剛在御膳房偷食了,因此前來請罪。」欲星移的回答聽起來絲毫不像有在反省的樣子,看在硯寒清眼中完全可以用「恃寵而驕」這個詞解釋。 [^P2Kn  
「偷食的是我,不是師相。」秉持著師有錯徒該揹的精神,硯寒清主動開口。這不算謊言,畢竟那兩塊糕點最後進了他口中。 @K> Pw arl  
大概能猜到師相做了什麼,鱗王給了他一個「不要教壞小孩」的眼神,然後才以嚴正的語氣道:「那是該罰,此處有一碗晶珠涼,就罰硯卿幫本王試毒吧。」 b8Sl3F?-~  
又是試毒。若是由師相說出,還能猜是某種暗示;出自鱗王之口,就只是想合理化逗小孩而已吧。 dRC+|^ rSC  
硯寒清只得應是,乖乖舀起一匙湊近口鼻,先確認氣味,隨後在不讓湯匙接觸自己口部的情況下沾一小口,確認晶珠與飲品都很安全。 x=+H@YO\  
「稟王,晶珠涼無毒。」男孩恭謹地回以一禮,卻換得鱗王忍不住對欲星移開玩笑:「師相,硯卿才幾歲,怎麼把他教得如此古板?」 ?`iBp+iBv  
鱗王想起了遠在邊關的縝兒,從小到現在也是差不多如此一板一眼。 lsf?R'1  
「是臣做人失敗啊。」師相上前把小徒弟拉近身邊,這才提起來此的主要目的:「臣以為俏如來今日會跟王討論妖界的事,他人呢?」 q|\Cp  
「他說今日想找一名朋友,很早就離開了。」鱗王回想著那名青年的話語,據實回答:「他還說,如果師相來問,只要這樣說師相就會明白。」 G9%4d;uFT  
俏如來在海境失去了重要的朋友,這件事欲星移在長久昏迷甦醒後就聽鱗王說過了,至於他結交的朋友…… $RO=r90o  
「臣明白了,多謝王,臣告退了。」 =-Tetp  
「王上,晶珠涼請盡早食用,避免珍珠吸水過度影響口感,硯寒清告退。」 &Kwt vUN{  
目送這對莫名其妙鮫人師徒離開,鱗王不禁又笑了,望向全程沒開口的午硨磲:「右文丞,他們兩個是不是很像?」 81 C?U5  
-': tpJk  
對於外來的貴客會在何處,欲星移瞭然於心,牽著硯寒清的腳步卻絲毫不急,最後甚至帶著他走到了北冥王室的藏書室。 SJe;T  
硯寒清敏銳地注意到,欲星移似乎在鬧彆扭,至於跟誰置氣,僅憑那幾乎沒什麼變化的眉毛與嘴角,他還真猜不出來。 ~Y[b QuA=)  
「師相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欲星移在藏書室外停下腳步時,硯寒清終於開口。 {%dQV#'c  
此處平時不會有人前來,正適合談一些秘密,也很適合殺人滅口,不過這相當於挑釁北冥王室,沒有哪個殺手這麼愚蠢。 o$;x[US  
「是啊,我認為是該開誠佈公的時候了。硯寒清,你有部分的記憶,也猜到了怎麼做或許就能變回來了,對吧?」鬆開了硯寒清的小手,欲星移以嚴肅的語氣開啟話題。 Ews Ja3 `  
「師相是何時發現的?」男孩習慣性地伸手撫了下自己的耳鰭,儘管聲音仍稚嫩,語氣卻一反方才的懵懂,變得十分成熟。 "[ ,XS`  
「你的偽裝確實近乎完美,可惜,還是露出了破綻。」欲星移彎起充滿自信的笑容,「那個竹簡是用玄朝文字所寫,而你的玄朝文字,是我教的。」 ~d]7 Cl  
「……是微臣疏忽了。」硯寒清白淨的面龐明顯流露出苦澀,讓他看起來比起天真爛漫的稚童、更像是某個藏在太醫令一角的小官。 6UTdy1Qq>  
「但只有部分吧,否則你應該會在我讓你獨處時,就動手實行了。只是我百思不解,你的偽裝伎倆我看得多了,孩童一般的表現並不像假的。」欲星移毫不介意把自己的算計與佈局攤開。 ppS`zqq $  
欲星移對硯寒清知之甚稔,這一點真不知該說是好是壞。 nIT=/{oyi  
「就像是……透過無根水看出去的月亮一樣吧。記憶很模糊,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一個孩童、還是成年人,只有一件事非常確定,要保護師相。」硯寒清看著自己的手,那是一雙幾乎握不住任何東西的小手,更遑論保護什麼人。 ggWfk  
欲星移突然理解了,為什麼硯寒清在他們做出判斷前,二話不說就動手銷毀雁王的禮物。 F[Up  
「師相、師相,彷彿只要多喊一次,我就能更靠近那個我一點。有一件事您說錯了,我沒有直接動手,只是因為想好好跟您道別。」硯寒清的聲音像是迷路的孩子般,說著逃避分離的任性話語,聰明的他卻比誰都明白,不必要的任性會給人添麻煩。 %hh8\5l.:  
「你啊……」欲星移心疼地輕撫硯寒清的頭,語氣滿是寵溺:「我再問你一次,你想要什麼?」 U^I'X7`r  
「我想要變成那個我,為了保護師相。」欲星移的聲音如洪鐘般,將堅定的意念敲在心上,男孩主動緊緊抱住他,將臉埋進對方胸膛,悶聲道:「師父,多謝您,我最喜歡您了。」 UNae&Zir  
鮫人男孩沒有哭,抱完後正欲退開,卻反被對方抱緊,一陣子後才鬆手。 +g&W423k_  
「走吧。既然你已經整理好情緒,我們去見俏如來,你知道哪裡可以找到他吧?」親暱地牽起男孩的手,欲星移的語氣很平靜。 v'=APl+_  
1:8: yFV  
男孩拉著師相走進試膳間,俏如來立刻起身迎上。他確實等了好一段時間,本來以為欲星移會很快把人帶來,看來對方自有考量。 ^} #!?" Y  
「抱歉,我們來遲了。俏如來,你再說一次解除方法吧。」欲星移的開場白十分直接。 J.(_c ' r  
「是,硯寒清所中為東瀛失傳已久的術法,施術者將內力注入符紙後,讓目標軀體年齡回溯,只要施術者再次注入內力,應該就能恢復了。」俏如來拿出了一張符紙,「原本的那張已經沒了,所幸雁王手邊尚有一張,我就向他討來了。」 ~heF0C_  
雖然他說得輕鬆,但與雁王周旋絕非易事。 *!kg@ _0K  
硯寒清接過那張符紙,前後檢視了一下,隨後左手就開始凝聚內力。 d29HEu  
俏如來覺得好友閒散一生,卻在短短一年內被逼成了個凡事親力親為的行動派,自己跟師叔可能都要負一點責任。 Q)/q h;R u  
硯寒清現今年齡尚無法好好控制內力,為避免失控傷到他自己,欲星移玉如意一轉,贊掌相助。 0v?,:]A0E  
男孩雙掌將宏大內力導入符紙,紙上油墨散逸而出,在硯寒清身周勾勒出既像符號又似文字的線條。 WF7RMQ51j  
就在符紙承受不住沉如大海的內力,即將爆散的瞬間,硯寒清反手一掌,直接把在背後幫忙疏導自己內力的欲星移推出了數步遠,避免他沾上術法引起的煙塵。 ]Ea6Z  
煙霧散去後,佇立在原地的是那個消失了數日的青年,他低頭迅速審視自己的身體,這才吁出一口氣。 ?CC6/bE-{  
「俏如來,勸你一句,雁王那種人,還是不要打交道比較好。」回流的記憶讓硯寒清有點頭痛,但他還記著在被術法變小前,本該給朋友的一句忠告。 ;K!Or  
「連累好友了。」俏如來客客氣氣地回了一句,這已經是墨家鉅子很鄭重地道歉了。 J^T66}r[f,  
本就有些內疚的俏如來還好解決,最難應付的是那邊的鮫人,硯寒清調整好情緒,戰戰兢兢地擇辭開口:「這幾日讓師相費心了,賠禮微臣會──」 9"e!0Q40  
「你知道我不是想聽這種話,硯寒清。」欲星移打斷了那用禮貌客氣包裝的疏遠,視線灼灼凝視著他。 l/5/|UE9  
饒是聰慧如俏如來,也看不懂師叔跟自己朋友之間的相處,但他非常識時務選擇了迴避:「那俏如來就先去向鱗王打招呼了,兩位慢聊。」 h kY E7  
俏如來你不講義氣!啊、唉……這好像是早就知道的事了。 D3OV.G]`  
面對一臉似笑非笑的師相,硯寒清很想拂袖而去,但根據過去經驗,這樣做的後果可能會非常嚴重,不知道哪裡的誰說過,絕不能惹師相生氣。 AKVmUS;70  
「師相勞碌了數日,微臣為您準備藥膳吧。」硯寒清開口打破尷尬僵化的氣氛。 -p }]r  
「我在浪辰臺等你,親自送來,否則……」欲星移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嘴角雖含著笑,眼神卻沒有笑意。 j(rFORT  
「微臣遵命,恭送師相。」硯寒清恭敬地行了個禮,目送欲星移離去後,腦中飛快思考著下一步。 V& m\  
請俏如來帶自己出走海境可不可行?跟王請求出海境遊學呢?去邊關拜託鋒王殿下讓自己參軍如何?現在去找龍子求加入鰭鱗會還來得及嗎? "x)W3C%*S  
好像無論哪個選項,最後都會換得一條魚追殺自己到天涯海角,認知到自己無路可逃的硯寒清,垂頭喪氣地借用御膳房製作約定好的藥膳,還不忘偷偷多放一些蜜調味。 7pNh|#Uv'  
硯寒清在回殿上向鱗王報備時,順口提到要先補上這幾日的工作,卻被鱗王一句「硯卿請先回去休息」堵回。自幼一起成長、享譽海境的一王一相,果然是默契絕佳的君臣。 ,~!lNyL  
既然鱗王都明言了,硯寒清只能認命地提著食籠、循暗道偷偷前往浪辰臺,然後像個賊一樣翻牆而入,悄然前往灶房。 BeRn9[  
這次他一路順利,直到擱下食盒偷偷離開,都沒有遇到阻攔,正當他還在感嘆老天偶爾也會站在自己這邊時,匆匆行步而落下的東西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z[se)s  
那是一枚刻著玄朝文字的竹簡,記錄了早已失傳的醫書殘篇,硯寒清將之拾起,隨後深深嘆了口氣。 AWzpk }\  
Fpb1.Iz  
當硯寒清敲響欲星移的書房門時,一度懷疑師相是不是欲擒故縱,才沒有在他闖入浪辰臺時主動現身。 K(?7E6\vO  
容易心軟是自己的弱點,他雖然每次都懊悔反省,卻從未想過改掉這性子。 )L?Tq"hy  
獲得欲星移答應後,硯寒清這才啟門進入。明明昨天自己還住在這裡,自由出入浪辰臺的每個地方,現在卻覺得不自在極了。 [3s~Z8 pP  
「師相,藥膳已送抵,微臣告退。」雖然進入前已想好藉口,但真的開口時,硯寒清仍不免有些侷促。明明是想起了那夜對方寂寞的聲音,因此想見一面而已,見了面卻又不想久待。 <Aa%Uwpc  
「我有准你走了嗎?」望著那白皙的面龐,欲星移招了招手要對方在自己面前坐下──一如前幾夜對坐讀書那般。 9"rATgN1  
青年一坐下,對方就擒住他的手,併指抵上腕部。他頓時不敢少動,以免打擾對方診脈,畢竟師相在海境約略等於無所不能,通曉醫術也不奇怪。 8dv1#F|  
蔓延開來的沉默以師相帶笑的嗓音作結:「看來身體的變化沒有造成什麼影響,真是遺憾,你少了一個可以用來脫身的藉口了。」 anbr3L[!  
不讓硯寒清有機會思考下一步,欲星移迅速擺下棋子:「誰說欲星移是全天下最好的師父?」 iR9iI!+;N  
「微臣不知……」硯寒清下意識低下頭,避免讓對方瞧見自己發燙的面頰。 rr*IIG&.5  
「明明記憶混亂,卻還想著保護我嗎?」瞥見那淺色鰭邊發紅的耳廓,欲星移忍著笑意續問。 $I'ES#8P6  
「微臣不記得……」一口咬定死不承認,硯寒清的否定卻聲如蚊蚋。 `?)i/jko"  
欲星移笑意滲入眸底,調戲年輕人很開心的師相,毫不留情地落下關鍵的最後一步棋:「最喜歡師父了,嗯?」 ^%nAx| 4xQ  
「欲星移!」硯寒清從沒如此失態過,就算是對俏如來,他也不曾氣到渾身顫抖,抬起頭時濕潤的雙眸甚至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 `7LdF,OdE  
欺負老實人真的太快樂,那喪失理智與禮貌的稱呼完全戳中欲星移,他第一次在硯寒清面前笑到喘不過氣來。 xc!"?&\*  
如果不是因為欲星移是海境師相,硯寒清可能已經一掌弒師再自盡了,深呼吸調整了情緒後,他才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微臣失言了,請恕罪。」 ("{'],>  
欲星移勉強緩過勁,試圖安撫對方:「抱歉,是我過分了,原諒我好嗎?不然我再送你一個竹簡?還是你更想要完整的醫書?」 5o,82 Kti  
他提到了那枚竹簡,硯寒清又憶起那夜,師相寂寞得讓人心疼的聲音,難以與面前之人聯想起來。 !`u)&.t7  
「明明是師父,卻從未給過什麼,還總是帶來麻煩……師相不像會說這種話的人。」硯寒清拿出了對方贈送的竹簡,語氣恢復平時的淡然。 ~9{.!7KPc  
不愧是智者中的隱士,調整狀態後,猶能翻轉棋盤落下一子。 lr1i DwZV  
「你記錯了,我像是會自曝弱點的人嗎?」欲星移的臉皮比硯寒清厚得多,可以泰然自若地睜眼說瞎話。 cj[y]2{1h  
「明知只是唬弄小孩的甜言蜜語,卻連以此搪塞都做不到,您真的知道微臣需要什麼嗎?」絕不能在此退卻,硯寒清罕見地語帶強硬。 :KQ<rLd  
他沒有很想知道欲星移會如何回答,只是剛剛的羞恥與惱火,必須加倍奉還。 @c/~qP4  
「畢竟就算親口說出,你也不會相信,就不白費心力了。」欲星移的辯解蒼白薄弱,臉上的微笑首見苦澀。 k,?k37%T]  
「師相想知道微臣想要什麼,卻始終不肯告訴微臣您想要什麼,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啪一聲將竹簡捲起收回袖袋中,硯寒清以平靜的聲音宣告著棋局的終盤。 X/Ae-1!  
欲星移難得被堵得無話可說,沉默了片刻後,才回以從容的微笑:「硯寒清,你學壞了,是誰教你這樣欺負自己師父的?」 .e6:/x~p*  
硯寒清尚不及吐槽是某人上樑不正、道貌岸然誤人子弟,就從欲星移那不見絲毫狼狽的眸光中察覺有異,正欲欠身告辭,卻被一句話留住腳步──「有事問你,隨我來吧。」 uB%`Bx'OW  
I*X| pRD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yEH30zSt  
EfOJ%Xr[,l  
「俏如來,你到底跟雁王做了什麼交易?真的沒問題嗎?」 )T^hyi$  
「你在擔心我嗎?放心吧,俏如來拆過他幾次局了。倒是好友,跟師相之間還好嗎?」 O@l`D`  
「還敢說,推人下地獄、見死不救,就是你對待朋友的原則嗎?」 {9z EnVfg  
「我這是把時間留給你們,用心良苦啊。話說硯寒清,你所說的地獄,已經追到你後面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好想寫新的東西可是沒有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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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7樓  發表於: 2024-10-09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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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既然都寫了比較強烈的感情,就想試試看一直不太敢嘗試的花吐病。 y.vYT{^  
然後又是在不知不覺間,直接到床上開講堂的地步,最近是不是愈來愈常用車收尾了啊……? 1 1Sflj  
9BR/zQ2  
8.師相會擔心弟子的相思病嗎? XK#~w:/fB  
最初只是喉嚨細微的癢感,硯寒清不以為意地繼續試膳,卻在片刻後咳出了一瓣白色柔軟,看著掌心這不可能在海境自然生長的植物,硯寒清當機立斷催動內力將之粉碎。 Ad7N '1O  
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能用來入藥,留著毫無意義。 W;L<zFFbU)  
考慮到剛剛入口的食物可能有問題,他又用不同的方式測了幾次,確定真的沒有什麼問題,才放行上菜。 ',+YWlW  
第二次察覺異常已過了十日,剛舉行完科舉、幫師相確認上崗官員不久,硯寒清回到了試膳間,突然覺得喉間一癢,咳出了一片與前些時日無異的花瓣,同時伴隨些微暈眩。 ]rC2jB\,M  
忙碌到疏忽了飲食,所以排除吃到毒物的可能性;身體欠安可能只是太過疲累,但手中清晰柔軟的觸感如何解釋?硯寒清把了自己的脈,也未覺察除了疲勞以外的異狀。 5>CmWMQ  
他思忖了片刻,再度運功將之粉碎,接著以要回家休息為由告假半日,實則把所知的藏書閣及北冥王室藏書室都找了一遍,卻未從傳奇故事或醫書中找到相似的症狀,只得悻悻然放棄。 {o>51fXc)  
距離第二次咳出花瓣又過了七日,近幾天工作恢復清閒,但硯寒清身體狀況未見轉好,試過幾種不同的藥方也不見成效。 3QSA|  
他又對自己做了一次診視,除了真的很不舒服、還發著低燒外,並無其他異常。此時突然覺得喉嚨灼熱的疼痛,掩口將喉間異樣感咳出,半朵白花落入掌中。 E3hql3=  
淡淡的花香讓硯寒清直皺眉頭,為了避免腦袋昏沉影響工作,他選擇了點穴封經壓制病況,並在當晚修書一封寄送至中原。 J n>3c  
海境既無解方,便轉而向外境尋求,硯寒清能求助的對象不多,也就只有那個同時是中原群俠領導人的墨家鉅子而已。  #dO8) t  
俏如來看著信上輕描淡寫詢問有無聽過咳出花朵的傳說或記載,實在止不住擔憂,硯寒清身為海境的醫官會問這個,恐怕不單純只為求知。 ]? 2xS?vd  
但俏如來一時抽不開身,只好把這件事託給好友落拓子,後者雖然嘴上抱怨,卻還是很盡心盡力地給了他幾本手抄書冊,甚至貼心地附上註解與參酌引用的經典。在為學或記史上,書生的態度一直都很嚴謹。 r{LrQ  
「硯寒清,這是俏如來指名給你的,但是為何這些書冊要瞞著師相?」午硨磲把一疊書擺到空無一物的乾淨試膳桌上時,忍不住好奇。 D@W[Nd5MJ  
硯寒清在心中特別拜託俏如來,如果有相關消息,請不要讓師相知情,原因不為其他,就是直覺被發現會很麻煩。 XS#Jy n  
「微臣讀書是為樂趣,若是被師相問起,就失去興致了。」硯寒清再次謝過右文丞,並隨口羅織搪塞的話。 oyw*Z_9~  
「但如果被發現……」性格較怯懦易受欺負的午硨磲語帶擔憂。 t.\<Q#bN#  
「那就麻煩右文丞大人說,是俏如來所借了。」硯寒清回以胸有成竹的微笑。 #Sg<9xsW  
這話不是謊言,諒必不會因為心虛而產生讓師相趁虛而入的破綻。 5z/*/F=X  
硯寒清千算萬算、獨獨漏了一件事,欲星移只要瞥一眼書名,再把他最近借閱的書聯結起來,恐怕就能推測出不少事情。 <[l0zE5Z8'  
目送忐忑不安的午硨磲離去後,硯寒清就頂著一直不曾散去的頭痛,開始閱讀中原來的書籍,若非自己身體狀況欠佳,這些書冊倒有不少令人在意之處,他很快就投入了研讀之中。 -ElK=q  
~?6M4!u   
然而事情未見轉機,經過幾日研究,聰明的硯寒清依據書冊所述,得出了一個悲哀的結論:這是一種棘手的相思病,如果未能得到心儀之人回應,恐怕最後會咳血或窒息而死。 t@(:S6d  
同時他發現封穴壓抑病癥已臻於極限,且無法阻止吐花的問題,近兩次的完整白花甚至已帶上血色,喉嚨的疼痛也往下蔓延至胸口了。 Q H>e_  
「硯卿,關於邊關士兵的輪調……」難得一次鱗王召他,自然是討論極重要的事務。 =`st1K  
「微臣認為,標準的建立可以依據……」在投入工作時,硯寒清猶能保持毫無異樣,侃侃而談。 SH ow~wxw  
就在終於結束報備,等王做出決策時,另一道跫音也步入紫金殿。 Z-U-n/6I  
「師相來得正好,關於……」鱗王開口招呼,又開始論政。 VsU*yG a  
硯寒清已經聽不太清楚他們討論了什麼,頭腦昏昏沉沉難受得很,偏偏還得控制著呼吸不能被發現端倪。 Ty&Ok*  
「硯寒清,你怎麼了?」與王討論完正事後,欲星移突然轉頭喚了他。 1`& Yg(  
那嗓音直接把硯寒清的昏沉打散,他的警覺心提到最高,謹慎地回應:「抱歉,微臣一時分神了,師相有何吩咐?」 u=QG%O#B  
那雙精明的茶色眼眸凝視著他,溫和的語氣透出濃濃的關心:「真的沒事嗎?」 2#jBh   
硯寒清突然又覺得胸口悶痛了,差點失態地在王相二人面前咳出帶血的花來,卻是用極強的自制力與偽裝技術掩飾過去:「沒事,請師相不用掛心,有什麼事需要微臣去辦嗎?」 OK] _.v}  
鱗王瞥了一眼欲星移後,主動介入:「邊關輪調一事偏勞硯卿了,先回去休息吧。」 BT*z^Z H  
「是,硯寒清告退。」這句話無異於赦免令,硯寒清自己都未注意到放鬆了緊繃的神經,離去前更是無暇關注欲星移的神色變化,行步匆匆只盼早些回到「安全」的試膳間,不要被任何人注意到自己的異狀。 1XppC[))  
uD=FTx  
硯寒清注意到自己吐花的頻率從二日一次進展到一日一次,是因午硨磲說他「最近聲音好像有點沙啞」翌日,試膳完不久又吐了一次花。 pLiGky  
視野已有些模糊不清,卻無法忽視滿佈掌心的血腥,他終於託午硨磲向鱗王轉達,有私事待辦要請數日假,這才放心回到自己獨居的茅草屋。 'g5 Gdn  
病的進程太快了,現在的他連筆桿都握不住,所幸前幾日就開始寫一些策論及交代一些事務,卻始終沒有寫遺言的念頭。 \8^c"%v,:  
畢竟身為醫官,硯寒清很清楚這病軀撐不過幾日。自己的死亡最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人注意到、像是遠行一般消失無蹤,所以他沒打算讓父親跟表妹知情。 [`n)2}k  
凌衣……曾經是他最愛護的對象,不知何時那份情感已變成了單純的手足之情。但若不是她,那到底還有誰,會是這相思病的解方?無論是誰,或許也不重要了吧。 S"<"e\\}"_  
將死之人沒有什麼好顧慮的,硯寒清直接解開了身上封穴,襲上的頭痛欲裂差點讓他當場昏厥,發起高燒也足以使他動彈不得了。 )JsmzGC0  
桌上凌亂的書籍與文件都無力收拾,只能躺臥在床上,無助的時候反而本能地尋求依賴,而掙扎著出聲:「師……者……」 q?##S'  
朦朧的視野中,彷彿映入一抹光芒般的水藍色。 xg.o7-^M  
a(#aEbN?d  
燒終究是暫時退了,好不容易自昏沉中拾回一絲冷靜的硯寒清,一睜眼就習慣性先為自己把脈,雖然虛弱卻未診出什麼異常。 |Y tZOQu  
即使知道自己正一步步邁向死亡,他也不打算提前躺平,澈魂精粹是揮不動了,但還能喝點薄酒、讀一些借閱的書冊。 Z#vU~1W  
這些美好的打算在他打開門看到師相大剌剌坐在自家客廳,且正在翻閱俏如來借他的書時,徹底煙消雲散。 +tCNJ<S@l$  
「師──」 Vi*HG &DD  
「辯解等你恢復了再慢慢說。我問你,你心儀的對象是誰?」 6%A_PP3Z  
闔上手中書冊,欲星移的語氣前所未見的認真。既然笨拙遲鈍的弟子寧死也不打算治,作為師父的他不介意扮黑臉,就算手段強硬也要救人。 .,*68S0k7  
硯寒清當然知道師相誤會了什麼,難得在對方面前誠實了一回:「微臣也不知是誰,否則豈會讓事態演變至驚擾師相的地步?」 S x0QPX  
看著一副誠惶誠恐、不願靠近自己的青年,欲星移主動起身湊近,單手掐住了對方的臉頰,逼他正視自己。 B:]%Iu|  
「剛剛那句話,麻煩你修正成『不會放任自己的病情惡化至此。』還有,你應該沒有燒壞腦子吧?反向思考,把不可能的對象全部排除,就能得出正解了,不是嗎?」欲星移對待硯寒清一向溫柔,幾乎不曾說過重話,如此嚴厲實屬罕見。 al1Nmc #  
若對象是蜃虹蜺或鱗王,就會知道這不過是出於擔憂的愛之深責之切;然而聽在遲鈍的冰硯台耳中,只有師相氣炸了、且對這不肖弟子失望透頂此一解釋。 'DdR2  
負面思考掠過腦海瞬間,硯寒清再度察覺喉間熟悉的異樣感,這次實在不及壓抑,掩住口疾咳起來。 ozOvpi:k3%  
喉嚨如燒灼般疼痛,胸口也一樣,眼角不覺泛起生理性的淚花,一朵嬌豔的花自唇邊落下,花瓣上沾著咳滿整個掌心的鮮血。 9Hm>@dBhM  
他幾乎是反射性運使內力,銷毀那朵彷彿侵奪自己壽元的花,抬起頭恰對上欲星移滿盈擔憂的視線。 .|g|X8X  
「師相,微臣、沒事……」事證確鑿,饒是擅長找藉口閃避事情的硯寒清,也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TbQ5  
欲星移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將那沾滿猩紅的掌心攤開,力道雖強硬,卻不忍弄痛他。 eqQ=HT7J  
硯寒清從未見過一向自信十足的欲星移露出這種表情,海境的師相最擅長掩飾自身情感,避免成為弱點;現在卻明確傳達了,深深的無力感、恐懼著不願失去某人、還有硯寒清讀不懂的複雜情感。 xH4Qv[k Q7  
硯寒清試圖遵照對方的話語深思,然而在欲星移渡氣之法下本該稍微恢復的身軀,吐花後再度被侵蝕了體力,他還不及禮貌地表示要回房歇息,就脫力地往對方身上倒。 _I/uW|>  
所幸欲星移早有準備,穩穩地扶住了他,在耳畔的輕聲細語溫柔得不可思議:「很難受吧?沒事了,再睡一下吧,師者會在你身邊。」 SL$ bV2T  
p:Hg>Z  
再睜開眼時,硯寒清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因此他的第一個反應是掙脫正在渡氣給自己的欲星移的手。 MO-7y p:K  
欲星移卻沒有放開他,甚至輕輕撫摸他的額頭,竭力保持聲線的平穩:「讓我做吧,如果能稍微舒緩你的不適就好了。就算知道是什麼狀況,也完全無法幫你解決,你會原諒這樣的我嗎?」 9g~"Y[ ]  
欲星移內力傳來的沁涼感,確實緩解了喉間的刺痛與高熱體溫帶來的昏沉,硯寒清因此得以保持清晰的知覺。 _ %gu<Ys  
「師相這句話,折煞微臣了。是微臣產生相思心,卻不知對象何人,本不該勞駕師相做這種事。」 X:kr$  
說毫無遺憾是騙人的,任何人預知自己將死,都不可能沒有情感波動,只是硯寒清很懂得節制情緒罷了。 We)l_>G  
「你有什麼話、或什麼願望,說給我聽吧。」說這這句話時,欲星移神色雖然平靜,卻不難察覺沉重的悲傷。 iOrpr,@  
「微臣很遺憾,沒能死在師相的局中。」察覺自己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似乎又要咳出花來,硯寒清把握機會,說出那些平時絕不可能說出口、藏在心底深處的話:「在師相心中,微臣有足夠的份量,能讓您難過一瞬嗎?」 1+ib(MJ<:#  
欲星移將這纖瘦而脆弱的身軀擁入懷中,鄭重地給予保證:「欲星移會在你的棺槨旁放三條珍珠串陪葬的。」 :G[6c5j|V  
「我很幸運,死前最喜歡的師者在身邊。」硯寒清發出帶著輕咳的虛弱笑聲,頭倚著欲星移胸口,闔上眼之前緩緩開口:「師者,我可以吻您嗎?就當是給予我一點,可以治癒的錯覺……」 c]PG5f xf  
欲星移沒有回答,直接俯身吻上了那蒼白的薄唇,希望在漫長的黃泉路上,能給予一點安慰。 vE{L`,\ q  
似是永恆又似一瞬的吻結束後,欲星移安靜地放下硯寒清的身軀,正欲離去處理快從臉頰滑落的珍珠,手腕卻突然被強而有力地抓住了。 |PxTm  
「師相,您剛剛做了什麼?為何……完全、恢復了?」本該迎接死亡的青年倏然坐起身,以困惑的眼神看著他。 [ BZA1,  
喉間灼痛的異物感消失無蹤,身體也恢復了些許力氣,重點是不再感到瀕死的頭痛與無力,幾乎可謂絕處逢生的奇跡。 vw)lD9-"  
欲星移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前所未聞的爽朗,緩過氣後才召出玉如意,敲了一下硯寒清的頭:「我怎麼沒料到你這麼笨?敲一敲會變得聰明一些嗎?」 s9[54 7?`  
「微臣說錯什麼了嗎?」硯寒清摀住頭,避免對方繼續對自己頭部施暴。欲星移下手雖不重,但那根玉如意是實心的。 &xLCq&j 1  
「你剛剛說『最喜歡的師者』……」欲星移忍笑給予提示,成功看見臉皮很薄的青年整張臉泛起羞赧的紅。 k0@*Up3{7  
一瞬間連殺人滅口再殉情的念頭都有了,腦袋空白了好一陣子,硯寒清終於開口:「師相不能當作是微臣死前的胡言亂語嗎?」 SUN!8 qFA  
欲星移毫不猶豫地用唇堵上那張說不出好話的嘴,索了個深吻後才退開。 LK:Jkjp^  
「我暫時不想聽你提到『死』這個字。你大病初癒就好好休息吧,順便思考自己是怎麼恢復的,我會再來。」觀察著硯寒清的狀態,欲星移終於放過可憐的弟子,輕拍了下對方肩膀,想了想又低下頭吻了那白皙的面頰,才放心地揚長而去。 %U?1Gf e  
這幾日折騰硯寒清很疲累,但躺了許久身體都要生鏽了,乾脆起來整理家居,他很肯定身分高貴的師相不會親自動手幫他做家事。 V.|#2gC]t  
擦拭桌子時,看見桌上那盒不可能是自己哭出來的鮫珠,硯寒清不禁考慮起該送什麼作為答謝。 :d=: >_[  
然而他一想起師相的面容,不知為何臉頰又開始發燙,不禁掩面嘆氣:「我真的是……對師相說什麼瘋話啊……比起謝禮,是不是應該先考慮賠禮呢……」 11YpC;[o  
>_|$7m.?n[  
反正假都請了,硯寒清就心安理得地養起病來,在判斷已無大礙的翌日,就趁夜裡摸黑進入浪辰臺。 jz$ ]"\G#  
從年少時起他拜訪浪辰臺就未曾走過正門,除非師相一令要求,他才會以太醫令的身分光明正大拜見。 Z/G?w D|B  
師相的喜好藏得很深,饒是他也觀察了一段時間,才確定哪些糕點符合對方所好。雖然他很想避見對方,但自己是來賠罪跟道謝的,於情於禮都該求見。 )%wNVW 0C  
「真有默契,我正考慮今晚去探望你呢。」在硯寒清放下食籠時,背後響起師相含笑的嗓音,同時對方點亮了燭光。 AlA:MO]NM  
「讓師相掛心了,微臣惶恐。為答謝及賠罪,還請師相笑納。」硯寒清深深行了個禮,避開與那雙眼眸四目相交。 6-Id{m x  
既然東西送達,他就開始思考如何抽身告辭,對欲星移流轉的眸光渾然未覺。 wfQ^3HL  
「請坐。」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盒,欲星移將之開啟後,招呼了一聲,成功堵住硯寒清即出的話語,反正肯定是不重要的逃避藉口。 <`?V:};Q  
硯寒清坐下後,欲星移拈起一塊棉花糕,遞到他面前,卻不讓他接過去,而是笑吟吟地開口:「張嘴。」 f!Mx +ky  
摸不清師相葫蘆裡賣什麼藥,硯寒清試圖婉拒:「那是給師相的,而且微臣自己可以……」 ~ UNK[  
「我想餵你。」欲星移只是看其木訥的模樣,一時興起而已,畢竟對方病恙時,未能細心照顧。 `e4gneQY  
硯寒清完全無法理解,但還是乖乖張口讓對方投餵,畢竟順其心意,能縮短被捉弄的時間,暗中祈禱師相盡快膩了這個遊戲、放過自己。 (sqI:a  
在硯寒清咽下甜軟的糕點時,欲星移收回手,舔舐著殘餘在指尖的糖粉,微微伸出的淡粉色舌尖十分誘人。 >/.w80<'  
無奈硯寒清對此完全免疫,只是拿起墊在食盒底部的細布,擒住對方不安分的手,幫他擦拭乾淨。 vHXCT?FuG  
欲星移早就習慣這硯台的沒情調了,也不糾結這小事,邊享用美味的糕點、邊開口:「你的謝禮我收下了,但不接受道歉,你只是生病了,並沒有做錯什麼。」 mlix^P  
沒有做錯那到底是在生什麼氣?硯寒清當然不敢直接問出口,師相肯定會否認或嘆氣。 !:wA\mAd  
「微臣明白了,多謝師相。」思忖片刻後,硯寒清回以毫無破綻的禮貌。 *2>kic aH  
欲星移又把一塊糕點塞進他口中,隨後突然傾身向前吻他,吮吸著那逐漸分解的食物,最後從他口中奪走,僅留下淡淡的甘美。 Xv<K>i>k  
「師相……!」硯寒清感覺面龐又開始發燙,喚聲滲入微詫。 ''Hx&  
「怎麼了?要再來一塊嗎?哎呀,都忘了剛剛的被我吃了呢。」欲星移拿起最後一塊白白軟軟的糕點,再度遞到滿面通紅的青年嘴前。 g[Q+DT  
硯寒清警覺心直接提到最高,拒絕的態度很堅定:「本來就是給師相的,微臣不敢僭越。」 A/!"+Yfw  
欲星移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將最後一塊糕點送入口中,果不其然看到青年欠起身。 Ctx`b[&KXX  
「你才剛康復,身子仍虛弱,在外吹風恐又染上風寒,還是留下過夜吧。」欲星移當然不可能放他就這樣回去,開口留人言之有理,直接封堵了所有可能選擇的路。 > JV$EY,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師相告知可使用的客房,微臣自行前往即可。」後知後覺自己又中了師相的計,硯寒清仍保持表面上文風不動,準備冷靜地見招拆招。 Q.,2G7[ <  
欲星移幫他收拾好食盒,隨後站起身,牽起他的手,說出了一句硯寒清在浪辰臺內聽過數次的話:「有事問你,隨我來吧。」 _=_<cg y1u  
G| b I$   
被牽進師相房間時,硯寒清腦中還檢討著自己是哪一步棋下錯,導致身陷現今局面。 B}+li1k  
欲星移這次卻未催促他坐下,而是從一旁的矮櫃中取出一本書冊,再度望向他時,嘴角彎起了明顯的弧度:「選一個吧,你要陪我,還是要讀書?」 D{rM  
如果是平常的硯寒清,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書;但在這個充滿旖旎回憶的空間中,他無法當機立斷,何況直覺告訴他,選擇書冊後果不堪設想。 #QNa| f#=  
「我真是做人失敗,對你而言,我竟然還不如一本書。」誇張地嘆了口氣,欲星移收起書後,在床沿坐下,拍了拍床鋪示意他坐到自己身側,「我想跟你聊聊,放心,我不會動手脫你衣服。」暫時不會。 0k G\9  
「師相想問什麼?」硯寒清戰戰兢兢地在對方身側坐下,摒息挺直背脊,如坐針氈、彷彿做錯事等待懲罰降臨一般。 .'PS L  
「身體好些了嗎?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欲星移竭盡所能放柔語氣,以免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責備,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k`w /  
「微臣無恙,多謝師相關心。」一板一眼的回答,像是某個在試膳間論政的午後,始終不改其態度,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冷淡。 ~L4L|q 7  
欲星移早就習慣硯寒清的冷淡了,過去他無數次試探,才終於找到敲開其心門的方式──或說撬開比較準確。 xF6byTi  
「我想知道,你在遇到困難、身體不適的時候,為什麼不願意找我幫忙?不要用『不敢勞煩師相』這種拙劣的藉口搪塞,在你一直不願面對的師徒關係之外,欲星移不能是你的朋友嗎?」聲聲真摯,只為探求對方的真心。 PiN^/#D  
欲星移很少主動將人定義為朋友,但如果不由自己表態,對方可能會逃避到進墳墓的那一天。 SQ DfDrYP  
「微臣只是,不希望師相費心在自己身上而已。」硯寒清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才能紓開對方緊揪的眉,畢竟無論事態如何發展,他一次都沒有考慮過向師相求助。 IU;a$  
「硯寒清,你試著喊一次我的名字。」見青年煩惱的模樣,欲星移倒是極具耐心循循善誘,伸手搭上他端正擱在膝上的手。 G8&/I c  
「師相……?」對於這莫名其妙的要求,硯寒清面上浮現顯而易見的茫然。 X ?U'GLm  
「那不是我的名字,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嗎?」輕拍了下對方手背以示懲罰,無視青年渾身繃緊神經的僵硬,欲星移側首自然而然靠上其肩膀:「我就為了你再說一遍吧,我是硯寒清的『朋友』欲星移,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不要忘了找我,我會幫你。」 ;;|.qgxc~  
「欲……星移……」彷彿會灼傷雙唇一般,硯寒清艱難地重複了一遍,他本不應該將這個名字掛在嘴邊。 &dG^M2g-F  
「很好,你很聰明,這樣應該就能記住了吧。」欲星移伸手把硯寒清的臉扳向自己,給了他一個獎勵般的吻,直到對方整張臉都被羞臊染紅,才打趣道:「在你心中,我的名字會招致災厄嗎?」 o Vpq*"  
「微臣還是覺得……直呼師相的名字太過僭越了。」面頰的熱度好不容易消退,對於明明說好不脫自己衣服、但整隻魚都往自己身上蹭的犯規師相,硯寒清仍是一副坐懷不亂的模樣,彆扭地轉開了視線:「師相,恕微臣冒犯,是不是挨得太近了些?」 u|cP&^S  
欲星移難得聽他所言安分地退開,沉默片刻後卻將他攬入懷中,力道大得都要把人勒痛了。硯寒清不忍掙脫,因為他聽見欲星移明顯鬆了口氣的聲音:「真是太好了,你安然無恙。」 xqb*;TBh*  
透過雙手清楚實感,對方真實存在面前。這件事在師相回來後,硯寒清也確認過數次,非常清楚那份不安的情緒。 14DhJUV"b  
遲鈍的青年不知該如何安撫,只好小心翼翼地活動雙臂,擁抱住光芒般的水藍色身軀,在耳鰭邊輕聲道著歉。 x~Dj2 F]  
「我差點就永遠失去你了,你卻只在意會不會勞煩到我。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病癒的關鍵是什麼?」一向很懂得控制自己情緒的師相,話語中罕見地充滿了強烈的情感。 hp`ZmLq/[  
畢竟是對方前幾日出的課題,硯寒清自然認真以對。根據各種跡象與線索,已得出最合理的判斷,因此大膽提出猜測:「師相的唾液有治癒疾病的力量?」 bXSAZW f  
一句話就足以讓先前積累的情感與氣氛全部消散,欲星移氣極反笑,那美麗的笑容與溫柔的聲線令人背脊發涼:「硯寒清,明天你能不能離開這房間,取決於你接下來的表現,明白嗎?」 SBI *[  
H?rCIS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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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je(hnN  
x4K A8  
「硯卿身體無恙否?」 ?,i}Qr [Q  
「多謝王關心,微臣無事,前幾日只是染了風寒,避免傳染而已。」 U C_$5~8p  
「無事就好。前段時間師相總是心不在焉,想必是十分擔心你。」 A*g-pJ h  
「微臣擇日再向師相賠罪,還請容微臣先補上這幾日的事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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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  發表於: 2024-10-11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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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因為想試試看硯仔主動的可能性,但感覺原本的情況不可能,需要一點外力  m1U:&{:^  
但寫完感想只有,果然不可能的事還是不可能…… ](A2,F 9(U  
還有那真的算是情話嗎 wWy;dma#  
Vv45w#w;  
9.遲鈍的弟子是否會在藥效下索求師相的關注? o87kF!x  
酒裡有藥,硯寒清在宴會開始的第一口敬酒時才注意到,得益於試膳工作,他對食物的味道十分敏感,藥味藏在酒中雖不違和,卻讓人難以忽視。 ;Mup@)!j  
硯寒清因在海境內戰及防範天洪有功,頗得鱗王與師相重用,硯府遂為他辦起宴會,邀集鮫人一脈有頭有臉的人物參加。 #3QPcoxa  
他本來想找藉口推掉,但斷絕關係的父親難得釋出善意,只好一口答允,終究是閃不過的親緣難題。 0z8?6~M;<  
藥效走遍全身,催起難耐燥熱,看見一個個長輩帶女孩來向自己敬酒,硯寒清很快理解了他們的意思。誰都希望自己的未來女婿是當今朝堂新秀,才能鞏固鮫人的特權,並在其他同族間揚眉吐氣。 B*,)@h  
用渾厚的內力壓制藥性,硯寒清保持溫和得體的禮貌,向所有人敬了一輪酒後,藉口解手而奪得一瞬獨處的喘息。 BtZ]~S}v  
身體又癢又熱,喉間難散的乾澀感卻不能靠酒驅散,硯寒清勉強保持思緒清晰,知道族人若見藥效未發作,一定會下更重的劑量,屆時修為再深也控制不住。 mAtqF %V  
不如趁現在逃走吧?但難得與家人修復關係的機會,這樣做肯定會讓彼此陷入冰點。混亂的思緒中只記一事,幸好表妹追隨鋒王駐紮邊關,不用摻和這種麻煩事。 @kqxN\DE  
繃緊的神經在背後響起腳步聲時,反射性地召喚出劍,隨後才意識到現在置身的局面,而匆匆收起。 dPwyiV0  
「別緊張,是我。」含笑的嗓音令人不自覺安心,走近他身側的男人,遞給他一杯水,「請用,硯大人。放心,我試過毒了。」 <;6{R#Tuh  
宴會上他們都這樣稱呼他,一反過去那充滿怒氣與質問的連名帶姓,正是所謂的前倨後恭。 N+=|WeZ  
沁涼稍稍沖醒被燥熱燒得紊亂的思緒,硯寒清無暇考慮師相為何在此,他必須盡快想出應付族人的辦法。 yQE'!m  
對付敵人時果決俐落、處理朝政精明幹練,偏偏對此種局面束手無策,硯寒清懊惱的模樣被盡收眼底,欲星移的淺笑聲適時響起:「需要我幫你嗎?」 I I+y  
「豈敢勞煩師相,微臣,自己可以……」自己家族的難題,總不能依賴外人,硯寒清勉強擠出聲音婉拒誘人的建議。 UowvkVa  
欲星移嘴角噙著笑意,拉住硯寒清手腕時,身體也整個貼近。 {aUnOyX_  
肢體的接觸對被放大的五感而言,不啻為一種強烈刺激,硯寒清甚至可以嗅到沾在欲星移身上淡淡的酒味,這樣下去太過危險,他不顧禮貌甩開了手。 n4/Wd?#`  
「師相請自重。」告誡自己必須冷靜,硯寒清卻不敢正視欲星移的雙眼,就怕對上視線自己會示弱甚至投降。 MLu!8dgI  
欲星移非但沒鬆手,還靠得更近了,呼吸拂到硯寒清泛紅的面頰上,將本該澄明的雙眼擾得迷離。 4b`E/L}2  
「再忍耐一下,我很快回來。」欲星移把不知什麼東西塞進他懷裡,隨後終於順他的意、拿著他剛剛飲盡的空酒杯離去了。 P[ 2!D)A  
硯寒清低下頭,發現手中多了一本書冊,在這種幾乎看不進文字的狀態下,他還是認真地默讀起來。腦袋昏昏沉沉的、思緒無法連貫,只是透過指尖與書頁的接觸轉移注意力,直至熟悉的悄然跫音再度響起為止。 (4T0U5jgT  
「我說有事找你談,看在師相的面子上,他們也不敢多糾纏。」欲星移慣於應付族內食古不化的長輩,輕鬆恣意就找到突破口,無論後續會多麻煩,都好過把單純的小魚苗丟進貪婪的鯊魚群中。 z#^fS |  
「多謝師相,微臣告退。」把方才借的書遞給對方後,硯寒清恭謹地做了個揖,從齒縫間擠出一句社交辭令就要離開。他現在只想趕快回去自己的小茅屋,對自己開一劑藥方,緩解身上麻煩的藥力。 n^Ca?|},  
然而硯寒清錯估了酒中藥性,正欲邁開步伐,身軀卻癱軟無力;欲星移眼疾手快攙扶住他,巧勁一施就把人打橫抱起。 U X@%1W!8  
突然接觸到溫暖的懷抱與再熟悉不過的氣息,硯寒清只覺身體更加燥熱,一時連掙扎都忘了。 #wI}93E  
在被族宴內其他人注意到前,欲星移帶著毫無反抗力的青年,踏上前往浪辰臺的暗道。 WVdV:vJ-  
而他僅用一句話,就向硯寒清表明了自己的打算。 "XR=P>xk  
「有事問你,隨我來吧。」 u^~7[O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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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b5U  
`RL Wr,h  
「知道這次我從中作梗,下次硯府再辦宴會,應該不會邀請我了。我有一計,可保未來硯家乃至鮫人一脈都不會再煩你,你想聽嗎?」 Nmj)TOEPW  
「師相好像沒有給微臣不聽的選項啊……」 1f`De`zXzr  
「只要說鱗王跟師相有幫你安排婚事即可,鮫人都很伶俐,知道追問下去就是公然挑釁我,肯定會打退堂鼓。你覺得如何?要接受嗎?」 7nek,8b  
「師相好像也沒有給微臣拒絕的選項啊……」 jYHnJ}<  
「這九界要去哪裡找像我這樣的對象,還是你有什麼不滿?」 C\EIaLN<  
「這個玩笑折煞微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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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  發表於: 2024-10-20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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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我差不多快要寫不出肉了,讓硯仔更主動的嘗試,勉強算是成功吧? }R* %q  
下次應該會寫比較偏正劇向的東西,如果能寫智鬥就好了 o6u^hG6~'  
=d;a1AO{&  
10.弟子何時會承認思念師相? #'/rFT4{v  
為了推行四脈平等政策,鱗王的壽宴辦得比往昔簡單,但宮內還是忙得不可開交。 rO}1E<g (  
為了向鱗王祝壽,各皇子會從封地回朝,連駐紮邊關的鋒王也趁這機會率軍回朝與家人團聚。 2m$C;j!D  
硯寒清在鱗王壽宴前一日請了假,隨後匆匆離開皇城,途中與鋒王軍相遇,只好暫緩腳步,進入營帳與北冥縝、誤芭蕉二人打招呼。 Ox)<"8M  
這對君臣還是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在硯寒清終於弄清楚自己的心意、與誤芭蕉說開後,相處模式也未因此改變。 %g?M?D8Ud3  
「硯寒清,你行步匆匆,是要去邊關嗎?我已佈下重兵防守,不用擔心。」北冥縝遺傳了鯤帝一脈祖傳的直率,寒暄過後開門見山。 e/4C` J-  
「殿下與戍守邊關的定洋軍一向來去匆忙,不如在皇城多待幾日,既能讓士兵與家人相聚較久,您與誤芭蕉也可多了解現今皇城局勢。」硯寒清回以經過審慎思考的周全,隨後卻提出要求:「微臣可否借殿下信物?如有萬一,亦可穩定軍心。」 Ktk?(49  
「我明白了,多謝你。」將一枚令牌交給硯寒清後,北冥縝鄭重地施以一禮,換得年輕的鮫人一副誠惶誠恐的回禮:「殿下折煞微臣了。」 $}4ao2  
在硯寒清欲繼續兼程時,方才一直不見人影的誤芭蕉喚住了他:「表兄不要太逞強了。」 @0@WklAJA  
畢竟是自幼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們太過了解彼此。 3uw3 [ SR1  
「此次回皇城,若能從旁學習師相的處事方式,對妳未來總是有益。」硯寒清自己雖然懷避世之念,但對有雄心壯志的表妹仍是勸進。 kiF}+,z"  
與表妹道別後,硯寒清踏上趕往邊關的小徑,終於在鱗王生辰當日入夜前抵達,有皇子的令牌作為保證,得以在主營中歇息。 +wj}x?ZeV  
硯寒清的顧慮其來有自,鰭鱗會若知道主將離營,或許會採取什麼行動。 o"qxR'V  
在海境內戰中,所有人都看到硯寒清憑武力鎮住龍子,想必自己在鰭鱗會仍有足夠的威脅性,能壓逼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n{W(8K6d@[  
觀察著邊關情勢,腦中排佈著可能的軍陣,硯寒清故意在城門上多待了一陣,意在向有心人示警。 :"y2u   
饒是宗酋夢虯孫,也會忌憚自己三分,這一點雖然總讓硯寒清心頭如鯁在刺,他卻能節制情緒,當成優勢加以利用。 >JNdtP8s/1  
在這一點上,或許自己跟師相有點相似吧,雖然這是不能比較的,變得很像自己景仰的目標,不一定是好事。 J[}j8x?r  
如果是師相會如何做,在沉靜下來分析現狀時,硯寒清偶爾會如此思考,隨後他就會想到師相的一顰一笑,腦袋會因此有點熱,卻不是排斥把那人放在自己思緒中。 h8WM4 PK  
師相此際應已結束飲宴回到浪辰臺了,鱗王壽宴前忙著張羅,確實是該好好休息,才能應對宴後各方勢力的明爭暗鬥。 2a-]TVL3  
此時最該注意的點,是各方勢力贈予鱗王的賀禮……都已經置身邊關,才開始心不在焉地想著皇城內的事,都道近墨者黑,不知何時自己也沾上墨家智者多慮的壞習慣了。 g8/ ,E-u  
「在想什麼?」 &am<_Tn*3  
「應該再檢查一遍王的賀禮名單……」反射性地回答後,硯寒清才後知後覺自己竟然讓人進了主營,正要提掌警戒時,望見一雙含笑的茶色眼眸。 P:Q&lnC  
「我真是做人失敗,你也太不信任我了吧?這事我都做幾年了,還需要邊關坐鎮的你操心嗎?」露出誇張的感慨神色,語氣十分痛心疾首,不知何時抵達邊關的鱗族師相,湊近硯寒清面前觀察其反應。 hc W>R  
可惜硯台般樸實的青年,早已習慣欲星移不定時發作的演戲欲,甚至能面不改色地拉回正題:「不信任微臣的是師相吧?還是您後悔當初說好的分工,認為應該要針對微臣接觸兵權一事設防?」 "uplk8iCJ  
在師相自道域回歸後,他們曾經有過協議,主要是欲星移半強迫地要跟他進行內外政分工,軟硬兼施要求他點頭接下戰力分配,就是不輕易放他回試膳間。 x'-gvbj!  
硯寒清的猜測十分合情合理,否則在鱗王壽宴後理應忙於後續事務的師相,何以離開皇城? r5Q#GY>  
「唉……你就沒想過,我可能是擔心你,或是想見你嗎?」對於硯寒清的遲鈍,欲星移雖然早就明白,仍不免搖頭喟嘆,到底要明示到什麼地步才夠呢? _rSwQ<38>  
「師相是擔心微臣手握兵權,會伺機聯合鰭鱗會;抑或是微臣能力不足,武略佈軍尚不足讓師相放心,所以親自前來確認。」對欲星移的反應無動於衷,硯寒清認真分析。 QUkP&sz  
硯寒清並不想總是悲觀消極,但以他理解的海境首智多疑的性格,符合現狀的解釋寥寥無幾。 6lpJ+A57#  
說不定現在衝去鰭鱗會勸回堂弟,都比說服硯寒清容易,欲星移罕見地感到挫敗,傻弟子肯定是全海境最遲鈍的魚。 n3? msY(*  
所幸他早就習慣應對硯寒清的思考模式了,猶能微笑以對:「是啊,我很不放心,在喜慶的日子,你一個人寂寞地待在邊關,會不會思念我?」 0OlT^  
「微臣不解師相之意。」慣用的逃避說辭,泛紅的耳根卻出賣了硯寒清,他撇開頭,不願讓師相發現自己被一句話惹得發燙的面頰。 C6gp}%  
思念──不能深思,抱持非分之想不僅會成為弱點,依據史冊所載,下場也通常都很淒慘。 Kf?:dF  
「硯寒清,你不該對我說謊,尤其是在我一個月都沒找你的時候。」欲星移的微笑一如既往溫潤,卻不難察覺其間蘊藏風暴。 <0Y<9+g!  
或許是因為常在紫金殿或試膳間論政,體感相處的時間並沒有縮減,硯寒清無法理解欲星移眸底的灼灼烈焰是為何故,只能硬著頭皮接話:「微臣,並未欺瞞師相……」 aQHR=.S]X  
無異於以往任何一次感情局,愈想辯解、愈是無法明確堅定,硯寒清不敢正視欲星移雙眼,怕在視線接觸中會洩露自己的心思。 k"=*'  
這難道是某種懲罰手段嗎?師相終於找到虐魚的新方法了? M:.+^.h  
硯寒清渾身散發著「師相求放過」的氣息,讓放棄智者的矜持打出直球的欲星移更委屈了,到底現在是誰在欺負誰啊! N=U`BhL_  
「你知道我現在想說什麼嗎?」繼續僵持只是浪費時間而已,欲星移掐住了硯寒清下顎,逼他抬起頭直視自己,從那雙眼中瞧見窘迫。 ZG+FX:v  
硯寒清再怎麼遲鈍,也並非真的無感,綜合過去經驗,從師相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中,讀出了暗示,因此猜測道:「有什麼事,要問微臣嗎?」 Z molL0y  
欲星移牽起了他的手,臉上的笑容燦爛得駭人,聲音透出難以掩飾的喜悅:「孺子可教也。」 y<HNAG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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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uRBS(W  
「硯寒清,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被師相欺負了?」 ;I@\}!%H  
「殿下誤會了,微臣只是與師相共商邊關的駐軍狀況而已。」 x44V 9-o  
「但是我撿到了這顆珍珠,這是你的,對吧?」 Q e/XEW  
「是當夜太過疲勞,才會流出眼淚,讓殿下掛心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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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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