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4 【吞雪】山桃桃開花紅豔豔（14F，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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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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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5)

樓主發表於: 2008-06-30 01:0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7.14 【吞雪】山桃桃開花紅豔豔（14F，3）

大家好~
這篇文章已經開始很久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想要把它貼出來的一天.
大概是因為期末考逼得人快瘋了吧.
然後,提示~
這篇文章,因為可能有一點點灰暗,有點小虐
再加上筆者文筆有限,互相衝突,大概會讓人覺得有那么一點雷......
所以,請慎重考慮再開始觀看.
速度方面,會儘量的.

最後,可能牽涉的配對:螣赦,襲蓮,其他,待定...
請雷這兩個配對的大人小心了~

以下,正文:

序
吞佛童子現在在火城,他想要帶劍雪去葉城的古道.

現在已是深春,葉城古道的桃花正開得好.遠遠望過去,那一片連綿的山脈都是粉紅的,盛放著的.他本不是喜愛花草的人,但劍雪非常喜歡.並且,葉城古道是他們初遇的地方.他想帶他去,然後兩個人就這樣躲到山上的小村子裡面住下,一直住到死.

他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帶劍雪走的方法.他買了一隻三十寸的大箱子,小心翼翼地將劍雪捧進箱子裡,蒼白乾脆的手指顫巍巍地伸到劍雪臉旁,輕輕劃下一道長長的線,以示愛戀.然後,這愛戀就在劍雪臉上留下了痕跡.那是一條半透明的暗紫的管道,隱藏在劍雪本就像是凍傷一般發紫的皮膚底下.他有些著迷地看著這條隧道,隨後湊上唇去,含著它,粘粘糊糊地移到劍雪耳旁,咿咿唔唔道:“去那裡,去看桃花吧,桃花開了啊,那個古道.”

劍雪自然是沒有反應的,他為此皺了一下眉,而後站起來,走到櫃子旁,取出那一大包紅紗布裹好的乾花,回到箱子旁,放在劍雪彆扭地歪著的腦袋旁邊,跟著劍雪歪著的頭歪著看.

已經不是人面桃花相映紅了.人面發了紫沒了血色,只剩下一層死灰.只有那堆幹花還紅得妖異,紅得駭然.
這乾花還是劍雪第一次學做的成果.香味雖然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消散了,顏色卻還是那麼頑固地豔麗地昭示著被凝固的春色.

春色是可以凝固的,但人終究不能.
人就是那層彌漫在天外的星塵,身不由己地被地上的人看著那份燦爛.

* * *

縱使裡裡外外包了無數層的保鮮膜塑膠袋,這個碩大的箱子仍是臭得仿佛千條下水道湊合到一起來一般.吞佛童子帶著這只箱子通過安檢,順利得簡直是個奇跡!後來想想,其實也很正常,檢察員其實並沒有怎麼在意這種不算特別臭的東西,大概火車站悶潮的味道早已讓他們失去了嗅覺.

這趟車無論如何都很擁擠.去火城的人崇厚著首都的輝煌,以及首都牆角的泥水中的油水.從泥水裡撈出的油水怎麼都比家鄉多,比家鄉好.

吞佛童子可不是去撈油水的.他用了十分之一的積蓄買了兩張臥鋪票,將放著劍雪的大箱子擱在自己對面的鋪位上.躺下去,對面望著,就像望著劍雪的臉一樣甜蜜,金眸裡散著柔柔的湛湛的光.

上上下下的乘客對於這臭味起先只是皺眉.到後來,便開始怒目相向.吞佛懶于理會那些含沙射影的對話,或者根本就未曾聽見上下鋪的人吞吐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的抱怨,他只是一直一直義無反顧地望著那個箱子.

他是睜著眼睛在做一個冗長的夢,夢中,有他們紅彤彤的初遇,以及,驚悚的邂逅.他仿佛能看到劍雪頂著茸茸的深深淺淺的海草頭穿梭在深紅粉紅雪白的桃花中嘻嘻哈哈地看蜜蜂,手指還沾著蜂蜜不停地往嘴裡送.

等到這個童心未泯的青年從大桃樹後面走出來的時候,他會瞅著他,似乎不甚在意地諷道:“你就這麼想報復大自然麼?連蜜蜂也不放過?”

劍雪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忽而正色道:”蜜蜂不會感染HIV.”說的時候騰出一隻手來撓撓臉上被蜇的包.

這時,吞佛童子便伸手抓住那只摧殘自己的爪子,冷哼道:“你是想再感染吧?”那雙金眸裡面的盈滿了奇怪的物體,似乎被掏空了之後又再塞進去,亮得可怕,漫得很遠.

下鋪的那個二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似乎被上鋪的目光感染了,朝斜上方望了許多眼,終也沒將那箱子給望穿.她對面的男子大概是吃了這箱子的醋,終於在吞佛離開上廁所的時候悄悄舉起手來撬開了箱子鎖.

吞佛終也沒能將劍雪帶回葉城古道去.後來,在那陣騷亂裡,他抱著劍雪從火車窗口跳了出去,從此失去了蹤影.

那時,火車內部的燈光還白亮亮的,火車外面已經看不見任何景色了,只余了黑鴉鴉的一片.

那對好奇心過盛的男女最後能記得的,只是一頭紅豔的頭髮燃著燃著,湮沒在黑暗中.仿佛有幾滴濕濕的粘膩的物體沾到臉上,一抹,是血.

[ 此帖被小輝在2010-05-26 17: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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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8-06-30 01: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名字真酷……
讓我想起了那首開頭調便起得極高的民謠……ORZ|||||||||

好吧，等我看看完了再補充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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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可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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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0)

2樓發表於: 2008-06-30 01: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最近看到小輝大人你的文章都是這種的呢
小雪死了，吞佛以一種有點恐怖偏執，但看得出他真的很愛很愛小雪的方式出現
不過小雪是怎麼死的呢，吞佛的嫌疑很大吧
還有那麼HIV是什麼病？
等等，小雪不會就是被吞佛感染死的吧
希望小輝大人可以給他們一個幸福的未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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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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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8)

3樓發表於: 2008-06-30 02: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吞佛抱著小雪從行使中的火車跳出去2人會有危險嗎?

好不容易在一起卻發生這樣的事情接下來會如何?

這是指現代文(吞雪)一文,可以以美滿結局收場嗎?

很期待樓主繼續發文下去,記得要常常回來更新的文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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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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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4樓發表於: 2008-06-30 02: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蹲地板等下文中。
都是有愛的配對
很有懸念的開始。
然后，序里好像鋪墊了很多東西，我對于那個箱子尤其好奇
還有HIV（喂喂）

請繼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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鸋珛

競日孤鳴讓我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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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

5樓發表於: 2008-06-30 03: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特別的故事鋪陳啊@@
我...我一直覺得，看禪雪很甜蜜，
看吞雪卻有點小虐(?)
應該是說吞佛是那種愛你愛到殺死你那種(？)
希望大人可以給吞雪一個甜蜜結局啊(天音：小姐，聽說本篇是"序")

給2F的道友：HIV是愛滋(老師上課好像有說過@@?)

＊泡茶哈啦請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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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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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5)

6樓發表於: 2008-07-05 02: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沙子
山丹丹開花紅艷艷...
是這首吧...
話說我現在還會唱~

to 慕可讞
最近...嗯...寫的文章基本上來說都是這樣...好像文風偏向已經開始變得穩定的感覺...
劍雪的死的確和吞佛的關係挺大的,不過就算沒有吞佛,他也活不了多久~
所以,基本上,影響不大.
至於HIV...正如樓下道友說,就是艾滋病毒的名字.
劍雪的死其實不關吞佛感染他的事哦~
患了艾滋,就是必死無疑的...
親愛的慕大人~請一定要做好心裡準備啊...這篇...怪虐的..........

to 瓔美子
那個時候,由於...吞佛抱著的劍雪是尸體,所以,劍雪沒有危險
吞佛有危險...嗯~
基本上,這篇文,已經沒有完滿的可能了...最後...這篇文真的是悲劇...所以...請一定要做好心裡準備...
實在覺得不行...丟掉它也沒問題...
更新的問題...如果閑下來一定會寫文的.......~只是最近有點小忙碌...忙著考試來著...

to 藍卿雨
哈哈~那箱子沒什麽而別的東西,就是拿來裝過劍雪而已...
打開了,就是尸體被發現了.
吞佛童子才會跳車的嘛~~
至於...HIV...嗯....
我會繼續加油的~

to ??
抱歉...大人...這兩個字在下....看了很久都沒認識...
實在....抱歉......

呼呼,看吞雪是真的很虐的說...感覺相當之糾結...
最怕看的就是吞禪雪愛恨糾結的部分,所以到最後就演化成只看簡單明瞭的吞雪了......
這個圓滿的結局...
真的要說聲抱歉了...
先預告個,這篇文絕對不可能圓滿的...任我怎么寫...他都圓滿不起來的感覺.............
感謝大人的觀文 ~

[ 此貼被小輝在2008-07-04 22:39重新編輯 ]

自家院：輞川小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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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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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5)

7樓發表於: 2008-07-05 03: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
放學下班時間,這一節地鐵車廂裡面下了一大撥人,又上了一大撥人.這群人擠擠挨挨堆到車廂的角落裡,又把角落裡蹲著的那個人給擠到了.那個人抬起死灰一般的金眸,伸出極度蒼白的手掌理了一下軟搭搭的趴在肩上的豔紅頭髮,又低下眼去.

不耐煩的上班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他穿著跑堂的灰白制服,看起來分外骯髒,這樣的他竟然安然並悠閒的蹲在這個擁擠的車廂裡,得到這樣的眼色,理所應當.

就在那個上班族轉過頭之後,這個金眸的人將袖口推上去,再從兜裡取出一根針管,紮到自己手臂上,抽出一些血來,隨之立即朝目所能及的一雙腳傷紮去.

多一個他便是社會的負擔,世界運行的隱形炸彈.少一個他,就會有成千上萬的人安一個心.
打個比方,當你聽說你的鄰居是愛滋病人的時候,你會擔心HIV隔空射向你.當你聽說你的那個愛滋病人鄰居已經死掉的時候,你會長舒一口氣,多扒兩口飯.

所以,這個金眸的HIV攜帶者是個不被需要的人,是個該當消滅的人類的大敵.

當他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他便決定不再當隱形炸彈了.他本身就是個炸彈,而且可以無限次爆炸.何不多炸幾次?

他很滿足地冷笑,而後聽到一聲痛呼,他下意識地把手縮回來,迅速隱藏起針頭.而後再次抬眼.

他覺得自己看到了一汪湖水,一汪絕望的藍盈盈的湖.那份絕望並不是湖水本身的,而是他強加過去的.

* * *

他,吞佛童子,性格有些陰沉孤僻.
他有一個跟他性格很合適的愛好,便是去那些人跡罕至的山林野地.他愛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無關景色好壞無關四季更替.

那天,他背著龐大的登山包,包裡收著帳篷與紅薯,發動機一般步上了城西一條還沒來得及被開發的古道.

那時正是春天,經過一夜的春雨,山間沉寂許久的桃花忽然像夢醒了一般全開了起來,連綿幾座山全是紅豔燦爛的顏色.當然,吞佛童子的金眸對這些景致是沒有興趣的.他穿過幾戶農家邁上小石頭堆成的古道,一路飆過嬌嫩嫩的山桃,滑落的花瓣只能在他身後的地上哀怨地躺著.

不曾停歇的腳步給他帶來了無盡的思維空白.這正是他需要的.

直到他撞到人了.

道上有深陷下去的古時奔馬留下的蹄印.他踏過凹下去的地方,拐過這條小路,驀地撞到了一個背包上.前方的人,似乎並沒站穩,一下子就朝前倒了去,糟糕的是,前方是陡峭的山坡.

那個人一栽,便磕磕碰碰地滾在嶙峋的大石間砸到十幾米深的路下去了.

吞佛童子暗自驚了一下,打算乾脆回頭走了算了.
他忍受不住自己的最後一點好奇心,朝下望了一眼,卻怎麼都搜尋不到人影.

半晌,草叢間竄動了幾下,那個人便從草叢裡躥了出來.

看到人,他才恍然大悟,那個人有一叢跟草長得很像的頭髮,所以他人掉進草叢便難以分清了.

那是個看起來白白淨淨,很是斯文的少年.不過,因為摔傷,臉上多了幾條紅色的擦痕,又有了幾分不羈.

“ 你沒事吧. ” 他終於還是開了口,極盡生澀的冷漠.

少年人在下面斜眼瞅著他,又過了一陣,很是乾脆地坐到一旁的石頭上,回道: “ 你摔下來試試. ” 說著,一邊皺著眉腳拉起褲管看自己的腳踝.

吞佛童子再看了他一眼,幾步從石頭尖上爬了下去,蹲到少年人的面前,扯開他的手觀察他細巧堅硬的踝骨.
“ 可能扭到了. ”

少年沒回話,看著他,而後把頭抬起來,開始細看周圍的環境.

他們處在一個山坳裡,大風在這裡回頭,一個勁要把人往山外吹,大概是山神並不喜歡被人打擾.

少年很是享受著不曾停歇的山風,朝山外望去,依舊是山.對面的山上沒有桃花,但朝上慢慢鋪開了青裡泛黃的細嫩的葉芽,密結成一大片,青青黃黃地交織成山的皮毛.

“ 總算見到國畫的精髓了. ” 少年忽然開口,全然落進了自己的世界.

吞佛童子聞言,瞥了他一眼,便站起來,收了本打算伸到包裡去掏活絡油的手,逕自朝前方走去.

為了避開一個山間的村子,吞佛童子繞了一大圈路,然後在一個一拐一個破舊的燈籠的山道上再次遇到了那個少年.那時少年正坐在路邊抱著一罐從農家買來的蜂蜜吃.

道路兩旁的桃花在山風中開始飄落,飄到少年的蜂蜜裡,少年便用手輕輕把花瓣沾出來.然後不知所措地看著這花瓣,不知道該是丟棄它還是將它放回蜂蜜裡.
這是個連花瓣都不會丟棄的少年.他卻丟棄了他.

他忽然覺得,這個少年是不同的,跟他所遇到的所有的人都不同.他絕對不會拒絕他,絕對不會將他排除在外.他覺得他寧願當那片花瓣了.他忽然有了一種在碩大無邊的荒野裡,被一顆天外來的流星焚滅的感覺.於是他走過去,對少年道: “ 你的腳如何了? ”

少年最後還是將花瓣放回蜂蜜裡,然後再次抬頭看著他,道: “ 被扭到了. ” 少年斜眼看看吞佛童子所處的位置,接著說, “ 我叫劍雪無名,你呢? ”

“ 吞佛童子. ” 他站在山道邊上,再往右邊移一點就要掉到坎下面去了.

“ 哦. ” 劍雪笑笑, “ 那好,吞佛童子,你也被摔試試看吧. ” 說著,伸手一推,便將吞佛童子推倒了.吞佛童子順勢就掉了下去.劍雪站起來,本打算乾脆一走了之,但忽又停下來,看看坎下面發愣的吞佛,拾起一旁的登山杖,拄著滑下去,一個不留神,倏地撲到吞佛的身上.

吞佛童子一驚.除了他母親,從來沒有人離他這麼近.那一瞬間,他仿佛,斷不能離開這少年了.

他被劍雪無名撲倒在地上,然後對上了一雙如同湖水一般澄澈的雙眼.

“ 劍雪 ……” 他迷蒙地喚道.

他們交換了聯繫方式,但劍雪後來無數次主動跟他聯繫卻再無法找到人了.

他還是離開了,他發現自己攜帶HIV所以不得不離開.

然後他到了另一個城市,在地鐵裡穿錯.

然後,他抬眼,絕望,並殘忍地喃喃道: “ 劍雪 ……”
對不起,紮到你了 ……

他想,他今年能再去看看山桃花.那些紅豔的山桃花.也許不能.

他忽然覺得很開心,他當初不該走的.

* * *

那晚,劍雪在夢中見到一個天使,純白嬌弱的雙翼,浸透在黑暗裡的光暈,閃閃爍爍地舞動,像是快要斷掉翅膀的蝴蝶,顫巍巍地毫無目的地舞動.
他知道,天使想要越過這片黑暗穿錯到背後的海洋去.海洋闊大的波濤聲刷刷地迴響,仿佛反復扯動小提琴的細密的線.

他忽然醒來,月光透過紗窗迷蒙地織成一片霧氣.他忘記了自己的夢,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紅發的影來.他吸進一口氣,像是喝了一口涼水,肺腑都冷卻了,血液都凝固了,頓時眩暈,臉色白得發紫,他閉上眼,又倒了下去.

* * *

這個社會是混亂的.到處都是流言蜚語.劍雪也不是沒聽過愛滋病人為報復社會在人多地地方用針管紮人的事,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會遇上.沒有人能夠想到.大概覺得這離自己還很遠吧.

這天下午的時候,在地鐵裡,他看著縮手的吞佛,看了很久.

在山間見過面後,他突發奇想地給吞佛童子打過電話,但沒能找到人,然後,他繼續找,繼續找,直到這件極細小的事在心中慢慢擴大成執念,成為他心中一根刺.現在人見到了,刺卻拔不掉了.他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人似乎還是一個人,又似乎早不是一個活人了.他看到的人,也許在身體還未腐朽之前就已經死了.

他蹲下來,湊到吞佛耳邊,淡淡地說:“你現在活得不好嗎?”話說得很委婉,他想.他並不在意腳踝那點輕微的刺痛,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恐懼的東西太少了,他不怕死,HIV便無所懼了.他從手邊的包裡掏出一支蜜色的瓶子,道,“我昨天去過城西的古道了,花開得很好,又買了一罐蜂蜜,你要吃嗎?”

吞佛童子的心臟仍然在劇烈地起伏,他現在又有了一個伴,他也許能讓他加入這邊的陣營,他們可以一起充當社會的炸彈.

“我們明年再去吧,看你說的桃花.”對於劍雪的冷靜,他覺得奇怪.也許劍雪不會願意加入他們.

“那好.”劍雪站起來,伸出手去拉吞佛,“我現在要去做個手術,你要一起去嗎?”

吞佛借力站了起來,因為蹲得太久以及很久未進過食頭有點暈.揉揉眼睛,靠近了平視對面的臉,才發現劍雪臉上鋪了薄薄的粉底,抹了微淡的肉紅.因為提光加濕的效果,粉底很難發現,若非因為在商店打工幫人化過妝,他也不會這麼容易看出來.

劍雪看到他揉眼睛的動作,心底一顫,問道:“你貧血麼?”他像是在隱忍什麼,碧眸下暗潮如湧.

“沒有,只是很久沒吃飯了.”吞佛拍拍身上的灰塵,跟著劍雪走到車廂門口,忽然又停下來,抓住他的肩,問,“你不恨我?”

“為什麼要恨你?”

吞佛動動嘴唇,看看旁邊的人,忽然放大聲音道:“我故意把愛滋病傳染給你啊.”

本來匆匆的人群忽然頓了一下,而後加快了速度,更加擁堵起來,卻把車門口兩個人站的位置越空越大.就像串在黑轆轆的枝條上的擁擠的紅花,沿著固定的路線甩動.

“我大概活不到愛滋病發吧.”劍雪清淡地笑,觀察著吞佛蒼白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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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告:本文悲劇收場,過程...如開篇所說,也許有些虐的地方...請不愿看悲劇的大人一定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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