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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了顿饭之后,慕容宁渐渐地把莫离骚归到了可以信任的那一部分人当中,可惜莫离骚对他的态度却莫名地变得更加冷淡了。倒不能说这个人从前就有多么热情,可是至少不会除了公事之外什么都拒绝交谈,最近几次偶然在停车场遇到了也总是时刻保持着六亲不认的态度。虽然把所有隐秘的迹象一条条掰开细说以后怎么看都像是慕容宁想太多,可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莫离骚有意躲他。 `*vO8v
几个星期前才当着慕容烟雨的面说他们配合无间,如今却是除了工作之外毫无交流,慕容宁有一种得意太早被打脸的不爽。 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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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工作上的确配合无间。 1.+O2qB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那么反驳着。 OY{fxBb
——私人关系太差可能影响后续工作状态。 ndLEIqOY
另一个声音显得更不爽了。 #S?^?3d
——可他不是普通下属,而且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什么感觉。 DKt98;
前一个声音继续辩驳道。 Y|LL]@Lv
短暂的纠结持续了几秒,慕容宁抬头对上莫离骚冷淡的眼神,认为非常有必要尽快改变这种不利于职场氛围的现状。 U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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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要和苍鸿的人见面,你有其他安排吗?”慕容宁一边翻着月度财报,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嘴,却是一个数字都没看进去,专心提着耳朵等莫离骚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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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莫离骚掌控整个公司的财务状况,最近一个月现金流达已经到了健康状态,甚至账目上还有些富余。他们仔细讨论过几回,加上慕容烟雨的支持,决定拨出一部分资金投资几个新兴项目。慕容宁为此特意拉了个新项目组,费心做了不少前期筹备工作,筛出了十余个意向目标,苍鸿科技就是其中最被看好前景的一家。莫离骚作为最了解慕容宁整体盘算的人,当然知道今晚第一次见面的重要性,即便对自己的状况有所顾虑,犹豫了片刻还是为他让了一步:“可能需要提前离席。” ooJxE\L
“几点?”慕容宁原本抱持的希望并不高,能得到这么一句回复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qIuo8o}
“安排在什么地方?” bBs{PI2(p1
慕容宁报上一个常用于商务接待的餐厅名字,距离公司很近。莫离骚推算了一下路程,给自己多留了一点空间:“不能超过七点四十。” I4N7wnBp
“好。”慕容宁应得很痛快,“我会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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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莫离骚下班先回家喂了猫。三四个月大的毛孩子活泼好动,整个公寓除了卧室之外全都是它的地盘,可是再多玩具在它眼里也比不过一个莫离骚,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就掐着点蹲在门口等着第一时间腻上去撒娇,被从头到尾好一通揉弄以后才舍得离开主人去吃晚饭。 `$f`55e
安抚好家中粘人的小东西,莫离骚简单地冲个澡,又换了套略微正式些的西装才出门。 9$$ Ijf
今晚的会面是慕容宁以个人的名义和苍鸿进行初步接触,如果这一次见面效果不错,后续会有项目组整体跟进,莫离骚的任务就是从专业的角度去评判对方是否信口开河。 /^xv1F{
六点半,慕容宁带着莫离骚准时出现在预定好的包厢里。又过了两分钟,两个四十岁上下一胖一瘦的男人前后脚走进来。经过互相介绍,莫离骚勉强把胖瘦两人头上分别冠上了苍鸿科技CEO和CTO的标签,至于具体的姓名完全是听过就忘。在这其中牵线搭桥的CTO据说是慕容宁的校友前辈,不过两人专业南辕北辙,在此之前没有过实质性接触,这一次能提前联系上完全是对方毛遂自荐。 W5Z-s.o
“两位真是年轻有为。”四人落座,双方的状态一对比,就算是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中年男人也不禁发出感慨。慕容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把这种听惯的恭维放在心上。 )L9eLxI
那位CEO是典型的事业小成中年男性画风,一开口就是国际形势和金融危机,第二段则转进到成功学和中年养生,等到三口四十二度的白酒下肚,同行的各种八卦就全部搬到桌面上。这种常见的拉近关系三板斧,通常只要酒喝到位,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就可以拍着肩膀称兄道弟。类似的阵仗慕容宁已经是见惯不怪,莫离骚却是头一回遭遇。无论是自以为是的油腻发言,又或者酒精上头后通红发汗的面孔,整个场景都让人感觉到难以忍受。 x >ah,
慕容宁注意到他沉默不语的状态,三两下把不感兴趣的话题带过,很快绕到今晚见面的主因上。这时候苍鸿两位又唱起了双簧,CTO把国内外现状和研发前景带着大量不知真假的数据一通乱吹,CEO在一旁帮衬着带上几个看似妥当的开发设想,总结起来只有四个字:天花乱坠。莫离骚耐着性子听了全程,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 q#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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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投资周期和回报率是多少?” (@}^ 3jpT
“十八个月,回报率至少能达到35%。”苍鸿CEO满嘴的酒气喷出来,似乎怕莫离骚不懂行,还特意将已经详细说过的内容又强调了一遍,“莫总,目前来说我们的技术在行业内是遥遥领先的,一个周期结束之后都还会是金字塔最上方那一角。” @;eH~3P
“嗯,我知道了。”莫离骚简单地应了一句就不再说话,慕容宁见状立刻接过话题,继续把控着谈话的节奏。 n3$=&
七点三十五,莫离骚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的名称是“总裁助理顾凯”。 j:cu;6|
“莫总。”莫离骚侧过身接起电话,一道沉稳的声音很快透过话筒传过来,“BOSS让我送您回去,我在停车场,您现在方便下来吗?” 2B$dT=G
莫离骚拧身看了一眼慕容宁,对方在谈话中用余光回望一下,是演绎得恰到好处的关切。于是他也对着话筒轻声回道:“嗯,我知道了,马上来。” legWY)4D;
“怎么了?”莫离骚才挂了电话,慕容宁的关心马上跟过来。他收了手机,起身绕到男人身旁,弯下腰凑到人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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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带着暖热温度的道谢和莫离骚袖口飘出来的浅淡香味一起袭击了慕容宁的五感,为一顿说不上多么愉快的商务晚餐添了几分别样的滋味。慕容宁克制住眼皮莫名的跳动,配合着脸上逐渐严肃的表情极具欺骗性,稍等了一会儿才抬手拍了拍莫离骚的腰侧,安慰道:“没事,这里有我,你先去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给我电话。” s;bGg
“好。”莫离骚对着他抿了抿唇,站直后举起酒杯对着两位客人将剩下的半杯液体一饮而尽,以示歉意,“抱歉,有一点急事需要处理,下次再聊。” ~:JAWs$\V
莫离骚的匆匆离去让话题再次跑偏几分,几杯黄汤下肚的男人露出看似豪爽又暧昧的笑容,故意把声音压低了些:“慕容先生对莫总很重视。” :? B4q#]N
“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认识了。”慕容宁当然知道对方会有什么联想,却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愿,甚至顺势说得模棱两可。他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谎言,却能让旁人的认知和事实南辕北辙。 /4W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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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间令人窒息的包厢,莫离骚一路往电梯间走去。这家餐厅的客流量似乎不错,沿路总有上菜的服务生在忙忙碌碌,不时还有几个年龄不大的孩子不听话地追跑着,累得家长也在后面紧盯不放。莫离骚一路小心避让,路过最后两个包厢时还是没防住侧面忽然跑出来的孩子,被一头撞在腰侧,拧身接住那个小炮弹的刹那又被膝盖顶到了小腿胫骨,瞬间就被又痛又酸麻的感觉逼得双手发颤。 :4zPYG o
“啊,抱歉抱歉,孩子不懂事。”慢了一步的家长先宝贝地把孩子抱进怀里仔细检查了一通,发现没问题后才去看无辜遭殃的莫离骚。因为小腿暂时不便走动,莫离骚在原地略站了一会儿,又被护短的家长疑心要找麻烦,顿时戒备地看着他,试探地问:“你没事吧,我说,就稍微碰了一下,不至于脸色这么差吧。” cV>?*9z0
“没事,和你们没什么关系。”莫离骚自觉是个娇气的人,但这种程度的疼痛原本也不至于有多么严重,唯一不巧的是偏偏赶在这个时间点上。他闭了闭眼,忍过了最初的酸痛后就想离开,可那位家长忽然在此刻觉得良心不安,又抓住莫离骚的手臂求证:“这位先生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好难看,要不然还是去一趟医院?” K{_~W yRF
“我没问题。我还有急事要去处理,请放开。”眼见时间越来越紧,莫离骚随意应付两句后剥开对方的手几乎是夺路而逃。余下的路途还算顺畅,可等他紧赶慢赶地走到停车场也已经是七点五十。还有最后十分钟,现在赶回去肯定来不及了。莫离骚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给顾凯打了个电话。 U=JK
“对,我有其他的安排了,你先回去吧。” c<_1o!68
“没关系,你就直接告诉他。” 'G65zz
“有什么情况让他找我说。” KOe]JDU
花了宝贵的两分钟支走了过于负责的助理,莫离骚终于能够回到自己车内。他关上车窗解开胸前衣扣,蜷缩着身体倒在后座上,在黑暗中盯紧了手机屏幕,等待数字慢慢跳过八点。 K7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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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下午慕容宁才发现莫离骚没来上班,他虽然对前一晚的好意被推拒耿耿于怀,也还是忍到午休之后才发了条消息,让莫离骚到他办公室讨论对苍鸿的看法。短短一句话在对话框里躺了十分钟,却始终没有等到该有的回复,更别说想要见到半个人影。慕容宁一个内线打过去,代接电话的助理给的答复是莫总监今早给人事发了消息说要请两天病假。 8WDL.IO
昨晚分别时明明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一夜过去就要请两天病假,和拒绝顾凯送他回去有什么关系?得到答案的慕容宁心里像是扎了根刺,整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被惦念的莫离骚此时此刻正窝在床上连打两个喷嚏,结束后翻个身把偷溜进来守在床头的猫抱进怀里,继续昏昏沉沉的睡眠。 5)f 'wVe
每年夏秋交季生一次病似乎已经成为惯例,只是这一次的原因却有些让人哭笑不得。莫离骚前一晚在车后座上挨了半宿,直到凌晨才趁着深夜路上无人带着一点酒意步行回家,或许是因为衬衫领口开得偏低,结果竟然被夜风吹得湿寒入骨,躺在床上不到黎明时分就开始烧起来。莫离骚这种身体状态当然没气力上医院,勉强爬起来摸几片退烧药吃下去,还记得给人事发消息请病假,他在事后想起来都深觉自己已经被这个残酷内卷的社会同化了。 o%+w:u.
这头莫离骚还在低烧里迷迷糊糊,那边打电话遭遇关机待遇的慕容宁已经调出员工档案,确定了他公寓的具体地址,在下班后第一时间找上门了。 &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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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内连按了三次门铃,门内始终毫无动静。慕容宁不抱希望地再一次拨打莫离骚的手机,得到的依然是“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的系统回复。没料到会吃个彻底的闭门羹,慕容宁只能把电话又打回给顾凯,让查询莫离骚的紧急联系人。 H 2I
能干的助理效率极高,不到两分钟慕容宁就收到了新消息。屏幕上的名字和号码都格外熟悉,他沉默几秒,还是拨通了电话。 xytWE:=
“这时候找老子做什么?”财经新闻看一半就被老年机的电话铃声打断,慕容烟雨显然没什么好脾气。 4'D^>z!c
“大哥。”慕容宁叹口气,直入正题,“你是离骚的紧急联系人。” 2n>mISy+
“什么联系人?”慕容烟雨被他一句话说得有些闹不清状况。 4wKCzPy
“他今天没来上班,请了两天病假。”慕容宁无奈地解释,“我现在就站在他家门外,按门铃没人理会,打电话是关机。” j6^.Q/{^
“又生病了?”慕容烟雨下意识地反问一句,随后想起当初把人骗过来的时候是他让人根据莫离骚的要求找的公寓,的确也在家里留了一把备用钥匙。 ]u|FcwWc3
“我让人把钥匙给你送过去。”慕容烟雨又交代道,“记得把人照顾好了,别去医院。” Mm8_EjMp
还没等慕容宁问一句为什么不去医院,那边急脾气的老头已经把电话挂断,匆匆忙忙地让人去找钥匙。 -ioO8D&!
顺利进入公寓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司机不仅送了钥匙和医药箱过来,还顺带捎上一份病号饭和慕容宁的晚餐。今日良心格外闪亮的老板把东西搁在干净整洁的餐桌上,里外巡视一圈后推开了卧室的门。 ):G+*3yb
昏暗的卧室里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裹在被子里的一大一小显得格外单薄。被门外漏进来的光亮吵醒,莫离骚强撑着问了一句:“……谁?” H8"RdKwg?
几个月不见的猫迅速从床头爬起来,站在莫离骚前面对着慕容宁弓背龇牙,一副警告他禁止靠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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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骚?”有那么几秒钟慕容宁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又格外有气无力,和平时温润动听的嗓音相去甚远。他没开灯,就着客厅透进来的一点光亮往床边走近几步,抬手摁住了对着人张牙舞爪拼命哈气的小猫。要真是被非法侵入了,就这样子能有什么抵抗力,连报警都打不开没电的手机,慕容宁不禁腹诽着。 "8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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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你……啊……”莫离骚从被窝里探出头,好一会儿才确认了慕容宁的身份,勉强抬起胳膊架在小猫身上,用手指随意地抚摸它的头顶。被安抚的猫感觉到被保护的安全,慢慢停下了哈人的举动,从慕容宁手下挣脱出来,转身躲进莫离骚的被窝里。 e?(4lD)d
“感冒还是发烧?”慕容宁随口问着,却也不指望听到莫离骚的回答,直接上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虽然被空调冷风吹得表面微凉,手心多覆上几秒就能感觉到略高的体温。有了初步判断,慕容宁转身出门把医药箱提进来,取出体温计塞进了莫离骚嘴里。 ){/n7*#Th%
从昨晚到现在除了两粒退烧药之外什么都没吃,体温计一塞进嘴里莫离骚就开始皱眉。他有点呆地含着体温计,无焦距的目光落在半空,隐约看到慕容宁在卧室里进进出出几趟,不知在忙什么。 i8Be%y%y
把病号饭摆在床头柜上,慕容宁从莫离骚嘴里抽出体温计,一看数值37.5,明显的低烧。 H)TKk%`7
“自己能坐起来吗?”慕容宁打开床头的射灯,看到莫离骚轻微地摇了摇头,又凑过去把人从被窝里提起来。红色睡袍在被窝里蹭了一天,本就不严密的领口几乎是完全敞开,露出一片被灯光涂抹成浅蜜色的皮肤。慕容宁随手捏着衣襟往中间合拢,又把空调温度打高几度,把打开的保温饭盒塞到莫离骚手里。 =^M Q 4
“先吃饭,再吃药。”缺德老板早有今日来还债的觉悟,照顾病人的手法步骤一个不差,好像早就练习过无数遍一般。莫离骚盯着手里的山药粥看了一会儿,腾出左手用指尖轻扯慕容宁的衣摆。 >Heuf"V
“怎么了?” 85"Szc-#
“喂猫。” SgQmR#5
“先喂你,再喂猫。” /tkV/
“嗯。”莫离骚点点头,又催促他,“喂猫。” i|H^&$|
大概是生病的人都有些怪脾气,慕容宁在心里叹了口气,提着藏在被窝里不肯离开的黑狸花后颈皮提起来,拎到客厅,给它碗里加粮加水。莫离骚睡了一天,这小家伙也陪着饿了一顿,此刻看到食物之后终于放下了对外来客的戒备,凑到猫碗前开始埋头苦吃。 /!&eP3^
一人一猫隔着一堵墙共进晚餐,慕容宁却是等到这两位娇气十足的祖宗都吃饱喝足了才去解决自己的晚饭,期间还被慕容烟雨打了电话过来追问情况。应对完他大哥难得的唠叨,慕容宁拐进卧室,就看到莫离骚又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Q+O#l?
“退烧药吃了没有,换身衣服再睡。”发觉莫离骚偷偷把空调温度打低,慕容宁掀开被子想掰过他侧睡的身体,直接招呼一张退热贴上去,抓着空调被的手蓦然僵在半空。 #lFsgb
从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去,没完全系好的睡袍前襟里恰好露出一点嫣红和柔滑曲线,半遮半掩的腰臀比例也和平常看到的截然不同。无论用经验还是常识判断,慕容宁都能肯定那绝对不是硅胶制品。他上半身往前探进一些,低头去看莫离骚的脸,和二十分钟前看到的一模一样。但是观察得再细致些,就会发现本就精致的面部线条更柔软几分,和之前两次夜里偶遇时更为相近。 0Q>
“冷……”没了被子保护,空调冷风透过衣物吹在身上,莫离骚低声抱怨了一句,软糯的语调惊得慕容宁立刻松开手。 c;b<z|}z
——你是怎么做到那么自然的变声的? Y"5FK
缺德老板忽然想起那个很久之前的问题,非常想让时间倒流,捂住自己的嘴。他在这一刻不合时宜地意识到,这大概就是莫离骚对他态度变得冷淡的原因。 G|&$/]~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tkm,>s
安稳地睡足一天两夜,莫离骚在周五的清晨比平常早醒了一个小时,一睁眼就发现顶头上司搬了把椅子坐在卧室床前,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 4)ps.
“你还在啊?”完全没在意有个男人在她卧室留了一夜可能发生什么危险状况,莫离骚伸手摸到已经关机一整天的手机,问道,“几点了?” l;z+E_sQ
慕容宁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报了个时间:“七点零三分。” p*$=EomY
“哦。”退烧之后的头脑清醒几分,莫离骚眼波一转,问慕容宁,“你眼圈好黑,昨晚有睡吗?” \SmYxdU'>
“睡哪里?”慕容宁指了指她舍不得离开的被窝,“这里吗?” h{]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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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没有和人分享睡床的习惯。” ,!AYeVq
莫离骚明显是在转移话题,可是煎熬了一整晚的慕容宁怎么会让事情这样轻轻揭过,装作无事发生。他走上前,坐在床沿上,双手从被子上沿探进去,摸到了莫离骚的肩膀。 h _c11#
“你如果真的很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莫离骚迅速抓住被子,把自己往被窝更深处埋进去,试图不动声色地逃开慕容宁的手。但是下定决心的男人没给她留下更多机会,肘部向下一压就制住莫离骚逃避的动作,双手十指迅速探到她的颈侧。 h/aG."U
不得不说,触手滑腻,手感极佳。如果不是刚刚经历了近乎荒谬的一夜,慕容宁觉得自己未必能完全把持住。 L eUp!
慕容宁从她颈后摸索到红色睡袍的边缘,两手提着衣襟慢慢合拢,再一点一点地掀开莫离骚身上的被子。衣袍遮掩下的玲珑曲线在眼前慢慢延展,一直深入到腰腹之下隐秘的所在。慕容宁盯着莫离骚的脸,俯下身去追寻她略微闪躲的目光,有些咬牙切齿:“你不觉得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xj,.;
“嗯,你是说,这个吗?”身体上的秘密已经藏不住,莫离骚迅速收敛情绪,一手按在胸前,一手还捏着被子边沿,满脸无辜地望着慕容宁,“关于这件事,我觉得,你可以保持从前的认知。” Ka{QjW!%d<
慕容宁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我又不是个傻子。” J=t}N+:F`b
“嗯。”莫离骚乖巧地点头附和,“你智商还算可以,比我只差一点点。” xjDaA U,
“所以呢?” IQ#Kod;)
“但是不睡觉会变傻。”莫离骚看了一眼自己的床,忍痛道,“你可以在这里补一觉。” >4lA+1J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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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慕容宁几乎是被气笑了。 PVq y\i
“睡一觉,睡饱之后什么烦恼都不会有了。”莫离骚匀出一只手拍了拍床面,似乎是想让慕容宁意识到它有多么柔软舒适,“我的经验之谈,非常有效。” tpV61L
衣冠不整地坐在床上对一位……异性说睡一觉就好,莫离骚不知死活的程度在慕容宁眼里迅速达到新高,但是当事人对此毫无自觉,还露出了看上去极为真诚的微笑。他借着柔和的灯光深深地凝望她,想从那双眼睛里找到一些不知名的答案,但很明显地失败了。 >\Iy <M
过去长时间有效的自我保护让莫离骚缺失了对危险的本能预知,而另一种可能性极低的原因是出于对慕容宁的信任从而放松了必要的警惕,可无论如何都让人想要给她留下一点深刻的教训。 B`%%,SLJ
“好啊。”慕容宁收回目光笑了一下,忽然痛快地采纳了莫离骚的建议。男人离开床沿站起来,摘掉眼镜收进口袋,然后解下腕表放在床头。到此为止,莫离骚都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慕容宁继续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椅背上,随后是黛紫色的领带,紧接着顺手松开衬衫领口的纽扣,露出颈窝和锁骨。他把每一个动作都放得很慢,雪白衬衫遮掩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在那张俊朗面容的配合下显得极为危险,把昏暗的卧室用一种随时都可能失控的暧昧气氛填满。 S`spUq1o
整个过程中,慕容宁的目光始终有意无意地落在莫离骚身上,仔细观察她的反应。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地拥有许多优越的条件,无论是自身外形或者其他更多方面。通常情况下,他习惯保持着一种游刃有余的斯文,可是一旦撕开伪装的温和表象,整个人就会展现出强烈的攻击性。慕容宁未必会在肢体上制约什么人,但即便只是被那道锐利的目光锁定,被凝望者就会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他爪子下的猎物,正在被一层一层剥开皮肉,无力反抗,只能心甘情愿地露出柔软的肚腹。 7BgA+Fz
但是莫离骚不同,她没有任何逃避的念头或举动,只是单纯地看,不欣赏也不排斥,慕容宁很难从她的言行中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OYfP!,+bn
腰带上金属扣被解开的声响是最后的试探,莫离骚终于给出了一点反应,却是往床的另一侧挪动了些距离,为慕容宁让出足够的空间。这种笃定他不会有什么出格举动的反应着实让人没辙,慕容宁松开衬衫袖口,带着一点挫败的情绪倒在莫离骚分给他的半张床上,然后闭上眼睛。 q={3fm
虽然起初的目的不在于此,但十几分钟之后慕容宁还是睡着了,他最后听到的声音是莫离骚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于是独占整个空间的男人终于能够睡得心安理得,直到被日程提醒的闹钟吵醒。 (aq^\#9btO
虽然总共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睡眠,但慕容宁对那张过于柔软的睡床没有太多的留恋。起身后迅速系好领带穿上外套,准备赶回公司参加十点半开始的一场管理会。他打开卧室的门,看到莫离骚正背对着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捧着平板写写停停。大概是还未痊愈的身体带着挥之不去的酸痛感,他写一会儿就要停下来舒展一下换个姿势,然后继续手上未完成的工作,如此循环往复着。 |msQ
“你是不需要睡觉的吗?”听到身后有动静,莫离骚回过头看着正在整理袖口的慕容宁,带了点惊讶不解。他已经洗过澡换了身衣服,面前的小几上是一杯喝了大半的酸奶。慕容宁瞥了一眼他重新变得平坦的胸腹,震惊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散去,只是被理智很好地压制着。 6~Zq
“十点半的会,我们两个都缺席像什么样子?”这场会的主角实际上应该是莫离骚,但慕容宁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人带病上班,只能亲自顶上。他理直气壮地拐进盥洗室,迅速地把自己打理好,临走前又叮嘱道:“中午有人送餐,别点外卖了。” U,2\ TBz
也不知道他大哥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份仔细,给莫离骚的病号饭还要连管三天,他们这些血脉相连的弟弟们也只有成年之前能享受到同等的关怀。 #0M,g
“你现在走吗?”莫离骚越过沙发把一叠打印好的资料递给慕容宁,“重点都标注好了,电子档刚刚发到你邮箱。” OB+I.qlHP
慕容宁拿着材料没急着看,看着莫离骚脸上退烧后不自然的苍白有些不痛快:“你放手一两天公司也不至于停摆,先把病养好再说。” O;;vz+ j
“不用担心。”莫离骚捏一下酸胀的胳膊,双臂向后拉伸着伸了个懒腰,“这个觉悟我有的。” q'[yYPDX5x
“那就好。”慕容宁最后看他一眼,随后加紧脚步往公司赶。 yc$8X sns
离开莫离骚的公寓之后,慕容宁原以为再见面至少要等到周一,没想到隔天的周六上午就在公司楼下停车场看到那张还带着几分病后虚弱的脸。 ")qO#b4
“你怎么来了?”电梯上行的过程中,慕容宁还是没忍住问出口,莫离骚声音中还带着睡不够的困倦,闭着眼打了个哈欠才回道,“当然是来加班。” 8+~|!)a
入职第一天那个绝不加班的保证慕容宁能记一辈子,就更奇怪他怎么忽然转性:“不是讨厌加班吗?” 'l'[U
“确实。”莫离骚依然坚持准时上下班的原则,“可是,总不好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拖累整个团队。” q1M16qv5
“既然你这么主动,那今天我们找个时间谈一下苍鸿的情况。” 0V#eC
“我不建议继续和苍鸿谈下去。” wW;!L=j
“理由呢?” 6n.C!,Zmn
“很多。”莫离骚预估了今天的工作量,拍定时间,“三点前给你完整的报告。” e,0Gc-X[B
虽然约定的时间是三点,但午休之后慕容宁就鬼使神差地拐去了二十二楼。还不到月末月初盘点结账的时候,财务中心今天只有一个会计在值班,慕容宁径直走到最深的那间办公室前,轻敲两下就推开了门。办公桌后的莫离骚抬起头,看到是他也没有半点惊讶,很快又收回视线专心在面前的屏幕上。 Xn8r3Nb$A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总是柔和的,无论他的言语中有多少不客气,经过那张脸的过滤之后就自然地削减了几分攻击性。即便是前不久他们关系最冰点的时期,莫离骚也像是一池温凉的水,让人不那么舒服,却也不至于冷得想要立刻逃离。慕容宁似乎从未在他身上看到尖锐的棱角,但在几十分钟之后,这一点也被打破了。 )x&}{k6 %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故意迎合?” D\GP+Ota
“对比数据应该很清晰。”莫离骚点着屏幕上的对比图表,示意身后的慕容宁细看,“投资周期短,回报率高,非常让人心动的条件,匹配度高得绝无仅有,就差直接立个牌子说这里有陷阱。” BBm;QOBU
慕容宁并不急于下结论,反问莫离骚:“他们的目的呢?” uJHf6Ye
“那应该问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他的财务总监也显得不那么客气,“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他们提出什么交易条件?” LMte,zs>
慕容宁为他的敏锐笑了一下,然后才说:“易股。” R*psL&N
“你打算让公司上市?” >/F,Z%!&q
“你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慕容宁不答反问,莫离骚很快意识到违和感在哪里,用相似的语气回敬道,“你是在认真征询我的意见吗?” O!\\m0\e
“离骚觉得呢?” &mp@;wI6@
“我觉得,你没安好心。” )0Lv-Gs
“开个玩笑。”慕容宁在气氛失控之前结束了话题,认真地道了声谢。 ,a,coeL
“职责所在,而且你本来就已经做好决定了。”莫离骚语气平和,没有生气,“再说,如果你被坑到破产,老师能把我绑在这里直到慕容家东山再起。” \XlT
“大哥在你眼里也这么不讲理吗?我觉得他对你很客气了。”慕容宁短暂地笑出声,很快又因为那个一年的期限收起笑容,“你不打算长期留下来,是因为……” +-OqO3R
“没什么太多的原因。”莫离骚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我只是不想被工作绑住而已,提前进入退休状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种生活有人能拒绝吗?” 8U>f/dxLOO
“的确是没有。”慕容宁叹道,“只是并非每个人都能有你这样的资本。” as6YjE.Yy
“嗯,你的确没有。”莫离骚再一次对工作狂的上司表示了嘲讽,然而慕容宁已经能够完全免疫这种伤害,更准确地说,这个人能用这样随意的态度和他说话,总好过之前几个星期内始终公事公办的冷淡。想到这里,慕容宁为自己的口无遮拦道歉:“那天对你问那个问题,很抱歉。” p2~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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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了。” Doy7prKI8
“你的身体……”慕容宁斟酌着用词,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究竟是怎么回事?” ra k@oW]
“家族血脉的秘密。”出于某种直觉的信任,莫离骚没有隐瞒,“但是时间太久远了,已经无法去考证。” '|i<?]U
究竟是诅咒或者基因问题,不说莫离骚,就是他的母亲也一知半解。这似乎是只会发生在男性身上的特异状况,又依据体质不同而会以特定的时间为起点,每十二个小时变换一次性别。他的母亲、外祖母、曾外祖母……往上追溯将近二十代人全都是女性,几百年的时间里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以至于真相也变得扑朔迷离。好在幼年的时候有父母保护,略大一些之后莫离骚又足够聪明,所以这三十年的人生里一直都过得还算顺遂。 $n?@zd@53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慕容宁想起之前两次的偶遇,以及前一天刚刚发生的事情,着实不能相信莫离骚至今都没被人发现的说辞,当事人却轻轻地白了他一眼,嗔道,“都说是秘密了,怎么会让外人知道。” /A;!g5Y
“那我大哥呢?”明白这层内情之后,慕容烟雨那天的叮嘱就着实意味深长了。 qTL]
“老师……”想到父母和慕容烟雨的交情,莫离骚难得犹豫,“或许看出一些什么了。” <ibEo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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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烟雨知情与否并不是什么值得讨论的话题,至少在莫离骚看来,这位老师一直是值得信赖的。这种情感近乎于子女对父母的直觉依赖,是不涉及利益的单纯信任,否则他也不会只因为一个电话就放弃了原本惬意闲适的生活,千里迢迢跑来和慕容宁分担眼前这些事。 @t6B\ ?4'T
虽然和苍鸿的见面有些出师不利,但原本计划好的投资不会因此停滞,慕容宁在将这个名字拉入另一份清单之后,开始占着莫离骚的地方讨论余下的备选项目。 E=Z.v
“实体产业的投资周期的确比较长,但我们需要的不是快钱。”莫离骚站在窗前慢慢地来回走动,他脸上带着一点疲意,又因为肌肉的酸痛不时有些捏揉手臂和肩颈的小动作。他的双腿修长,缓慢的步调带着特定的节律,走起来仿佛是某种优雅的舞步。慕容宁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他飘满整个空间,有些心不在焉地接话:“所以你属意科聪?” jn9KQe\3
“科聪,或者贝罗,具体还要看后续怎么谈。”莫离骚又停下来揉了揉眉心,“如果你担心现金流的问题,可以再选一个短周期的小项目,整体更灵活一些。” e" f/
慕容宁将逐渐跑离正题的思绪收回来,认真地顺着莫离骚的发言思考着他的建议。慕容宁固然行事周到,思维缜密,但偶尔也会陷入思维误区,莫离骚的存在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这一点缺陷,让他能够不再瞻前顾后。话题越渐深入,慕容宁脑海中已经架构起几片蓝图,两个人一般顺畅的思路却同时被忽然响起的突兀铃声打断。被莫离骚评为难听的铃声充斥在整个空间中,专属的设置让慕容宁不用看就能知道对面到底是谁。他取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拒接,随后却并没有立即将它收起。十几秒之后,称得上噪音的铃声再次响起,慕容宁依样做了处理。 QvH=<$
“为什么不直接拉黑?”看到他还捏着手机,脸上的神色称得上冷漠,莫离骚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上一次的状况令人记忆犹新,毕竟是实实在在地忍受了五次那样的声波攻击。正在积攒的厌烦情绪被莫离骚一句话打了个岔,慕容宁开口时只剩下无奈:“然后让她换个号码再打过来吗?” G-]ndrTn
“这么坚持不懈啊……”莫离骚抬起胳膊做了个全力的拉伸,而后把自己抛进舒适的办公椅里,脸上是懒洋洋的笑容,带着一点不明显的调侃意味,“看起来是情债。” zviEk/:zm
“只是单方面的纠缠。”慕容宁为自己辩驳着。 Ul@yXtj
“你这样说,会让人觉得是在炫耀。” 195m0'zda
慕容宁摇摇头:“你如果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就不会这么说了。” W])<0R52
这样的慕容宁在莫离骚眼里简直稀奇,他从未见过这个男人有如此无可奈何的时候,换个夸张些的说法简直是苦大仇深。无论过去几个月有多少生疏介怀,前两日的相处和共享的秘密都将之化为虚有,莫离骚心底才生出几分同情,正准备投桃报李一番,慕容宁的手机立刻响了第三次。 }Q?,O
“要不然还是换一个铃声吧,这样简直是精神污染。”莫离骚本就还有些头疼,在一次又一次的音波攻击之下感觉自己很快就要神经衰弱了。慕容宁带着一点歉意站起来,往门外走:“我去处理一下。” ^F `
倒也不是为了所谓的隐私考量,慕容宁只是预感到接下来的对话绝不能用愉快形容,更不想让莫离骚因为这些事情对他有什么不太好的看法,因此选择了独自处理。随着慕容宁的脚步走远,刺耳的声音也离开了莫离骚的世界。他盯着重新关上的门发了一会儿呆,顺手将处理完毕的工作稍作整理,随后就伏在办公桌上似睡非睡。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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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那恼人的声音,整个办公室都显得静悄悄的,是个睡觉的好环境。莫离骚趴着隐约迷糊了一会儿,半梦半醒间察觉到有人在靠近,抬起头对上了一张显得格外不痛快的脸,向面色不虞的男人问道:“解决了?” "$*&bC#dE
“暂时吧。”慕容宁长出一口气,又是一次仿佛鸡同鸭讲的对话让他感觉有些烦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o/dZ
“需要给你悬赏几个情感专家吗?”莫离骚支着胳膊撑住不由自主开始摇晃的脑袋,真诚地提议。慕容宁看了他一眼,别有用心地试探道:“你有什么建议?” r9Wk7?w)
“抱歉,我没有什么恋爱经验。要说拒绝的技巧或许也不太适用,对我而言,只要躲得够快就可以了。”莫离骚实话实说,只是看到慕容宁微沉的脸色又心软几分,“不过如果你想说,我可以听一听。” tN=B9bm3j
“这件事和你也有点关系。”慕容宁用一句让人意外的话作为故事的开场白。 3%G>TB
“我这几个月好像没有接触过任何工作外的异性。”莫离骚想了想,又补充道,“同性也没有。” #%xzy@`
慕容宁打破了他的“自以为是”,问道:“还记得那两张照片吗?” "+iPeRF!hU
莫离骚当然记得。氛围、角度、时机都掌握得极好的两张照片,如果不是身为当事人之一,他或许能真心地夸一句郎才女貌,但此刻只剩下沉默以对。 6;g"`l51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慕容宁为在莫离骚入职当天的试探举动表示歉意,随后发现自己在这位面前翻车的次数着实有点高,简直像是低龄男学生为了引人注意而故意使坏,一段时间之后意识到先前的举动有多么幼稚,不得不抛开莫须有的自尊选择道歉。所以我也付出代价了,慕容宁心中自嘲着,把那一点尴尬的情绪抛到脑后,说出了重点:“那两张照片是她找人偷拍的。” qJb9JL$s
“你一直被跟踪?” <0r2m4z
“差不多。”想起这件事慕容宁就头痛无比,“发现一次她就能消停一段时间。” 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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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莫离骚点点头,直言不讳,“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顾忌,但真诚地建议把这件事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pcpb)VL
“比如呢?” ?H\K];
“律师,或者警察。” F(J6 XnQ
“我会考虑的。”慕容宁又叹了声气,站起来朝着莫离骚伸手,“走吧,下班了。” )DS|mM)
“可是,还没有到时间。” xt7ZrT
“勤劳是你的风格吗?” x roo_
“当然,不是。”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莫离骚自然没有理由委屈自己,他利落地关掉了电脑和电源,只拿着车钥匙就跟上慕容宁的脚步。 dBKL_'@@}
“带你去吃一点不一样的病号饭,早去早回。”慕容宁看一眼莫离骚的脸色,提议道,“开我的车去?” '`#sOH
“然后再把我送回来吗?”莫离骚不赞同,“太麻烦了。” Wm{Lg0Nr
“随你。”慕容宁也不强求,“那我在停车场出口等你。” r%*,pN7O
“好。” u:Fa1 !4JR
他们的车停在不同方向,出了电梯之后慕容宁向左拐,莫离骚往右走。 bhqBFiuhH
本就是周末,加上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停车场内只有寥寥几人。莫离骚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跟鞋敲在地面上的声响“哒哒哒”地在接近,一个陌生的女声在背后“喂”了一下,随后他就感觉右臂被人用力地拽住。莫离骚心中只有十分的莫名,顺着那股力量回过头,余光猛然瞥见一道银白的亮光闪过,是金属平面反射出头顶的灯光。尖锐的利器被握在做了鲜红色美甲的手中,以迅猛的力道划破空气,瞄准他的正脸袭过来。莫离骚下意识地抬手去拦,没有半点收敛的刀锋划过手背,一路向下走过腕部,直到碰着袖口遭到了阻碍才缓下势头。 |N%?7PZ(
“去死吧!”面前样貌全然陌生的行凶者却似乎对他怀有极为浓烈的恨意,眼见一击不成,扬起手又是一下猛刺,挂在刀尖上的赤红飞溅开来,在她面上落下一串血色。还未走远的慕容宁听到一声尖锐的嘶喊回荡在地下停车场内,夹杂着歇斯底里的怒骂,心底蓦然涌起了不祥的预感。他回身往莫离骚的方向追去,快跑几步就见到染着猩红的刀刃正悬在那个人面前,距离苍白的脸颊只有几厘米。 _yi`rel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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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强烈的恨意促使她爆发出极限的力量,莫离骚才用挣出桎梏的右手架住行凶者的手腕,身体其他部位又因为对方不顾形象的踢打而受创。他忍住左手的疼痛,率先夺下危险的凶器抛掷到远处,狭长的伤口在几番动作下更迅速地往下淌着血,很快在地上留下数道鲜明的痕迹。 ^Oy97Y
“变态!异装癖!不要脸!”分明是素未谋面的人,口中却是一句句尖锐的辱骂直冲着莫离骚而去,血红的指甲更是愤恨地抓向那张苍白漂亮的脸,似乎想要让他再不能见人。莫离骚脚步微错躲开第一击,没等他再费力闪开第二下,慕容宁已经从后方冲上来,毫不客气地一个擒拿将行凶者双臂折到身后锁紧,而后足尖一挑把人放倒在地,单膝顶在她背上让她动弹不得。 \':'8:E
“离骚,怎么样?!”慕容宁一眼扫到地上斑驳的血痕,紧张地抬头去看莫离骚的状况。还未病愈又被人在手上弄出一道十多厘米长的刀口,他已经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哽了一会儿才喘过几口气,朝着慕容宁摇了摇头。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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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被制服的行凶者有多么疯狂,慕容宁也不敢松开她去探查莫离骚的状况,好在负责停车场的安保人员早就从监控里看到了这边的异状,第一时间提着橡胶棍和医药箱冲过来。 f3Zm_zxj
“慕容先生!莫总!” &M p??{g
“小方,报警!”把行凶者交给安保队的人员看管,慕容宁连忙打开医药箱,翻出纱布给莫离骚做紧急止血。 {O ]^8#v^
“慕容宁你不要被他骗了!”行凶者被摁在地上无力挣扎,嘴里还在怒吼,“你这个骗子!骗子!变态!” V*X6 <}
莫离骚头晕眼花无力也懒得辩驳,慕容宁更是从头到尾没有给她一个眼神。两人将伤口做了简单的止血,慕容宁从莫离骚口袋里取出车钥匙,半搂着人把他扶上车,又仔细地摆好受伤的手系好安全带,对安保交代:“我带莫总去医院。你们看着她,等警察过来以后配合处理。谋杀未遂,可不是小事。” [Y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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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宁语调森冷,显然是不打算将这件事善罢甘休,却依然是一点心神都吝于分给行凶者。他花了几秒钟熟悉了莫离骚的车,很快一踩油门驶出地下车库,将行凶者歇斯底里的叫声全部混在汽车尾气中,远远地抛在身后。 ~:`5Y"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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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症室里人来人往,慕容宁办完手续后站在一群或者哭天抢地或者暗自啜泣的伤患家属中,情绪也不免被影响几分。在一堆车祸、心梗、中风、早产的病人当中,莫离骚的状况甚至说不上危急,可当手术室的门被关上那一瞬间,他仍旧无法完全控制住紧张的心绪。像是有千金之重坠在心里,沉甸甸地,压得人格外难受。 cR'l\iv+
他到底流了多少血,那么长的伤口会有多痛,缝合的时候能够忍受吗?慕容宁还分不出多余的心力去思考事故的前因后果,来不及算计谁应该为莫离骚的伤付出什么代价,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看不到的一门之隔后方。他还没有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莫离骚的状况,身体的本能就已经替他做好了选择,促使他整个人和其他焦急的家属一样一刻不停地徘徊着。 h0m+u}oP_H
“你好,请问是慕容宁先生吗?”脚步不由自主地循环往复之间,陌生人的声音忽然闯入,打断了慕容宁的焦虑,“我们是天城派出所的,来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K_Tii
急诊这种地方,交警、刑警、便衣都不少见,多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也没人在意,慕容宁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带着他们找了个人少的拐角,谈起了莫离骚受伤的事情。 hk6(y?#
再次回忆起那时的场景,仍是觉得惊心动魄,如果莫离骚反应慢一点,如果慕容宁赶到得晚一点,所有后果都难以预料。 gD}lDK6N
“我看到的所有情况就是这样。”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温柔地落下来,在慕容宁脸上带出一片深邃的轮廓,他想了想,又对两位警员提醒道,“停车场安装的监控应该记录下了整个过程,我一会儿给保卫科打个电话,两位随时都可以去取证。” ZqtL4M~9
“好的,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OvX_<
“应该的。”慕容宁主动伸出手和他们握了一下,“离骚还在急诊治疗,等他的情况稳定了,我会带他一起去反应情况。” 7+_TdDBYs
“那好,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就不打扰了。” :G3PdQb^
“二位慢走。” MI^@p`s
送走了两位人民公仆,慕容宁回身往急诊室走,转到最后一个弯,恰好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慕容烟雨和慕容清。 =35g:fL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Sj<1tx7f
慕容烟雨眉头一皱,开口就带了两分火气:“难道你还想瞒着我?” Yatd$`,hW
慕容宁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dY=]ES}`
“是我告诉大哥的。”眼看慕容烟雨又要上火,慕容清连忙解释道,“小莫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大哥和他最熟悉,我就和大哥说了。” ]ySm|&aU
“他人在哪里?”眼下不是朝着自己人发脾气的时候,慕容烟雨稍微降了些火气,往四周看了一眼。慕容宁瞄了下时间,估算道:“已经进去四十分钟,应该差不多要出来了。” tuT>,BbR
正说话间,急诊室的门被从里推开,穿着浅粉色制服的护士搀着莫离骚走出来。他身上的衣物还沾着血迹,整个左手掌到手腕都被纱布包裹住,走起路来都有些飘。慕容宁连忙急走几步小跑到莫离骚面前,从护士手里接过人,轻声叫他的名字:“离骚。” *Ubsa9'fS
“伤口已经处理完了。”莫离骚抬眼看着他,慕容宁还来不及确定那眸中是否有几分水色,莫离骚又转过去看向慕容烟雨和慕容清,“老师,清姐。” pco:]3BF6
“伤口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慕容烟雨有些闷声闷气地问,莫离骚下意识地想要去摸伤口,却因为右臂被慕容宁抓住只能作罢,“已经缝合好了,没什么问题,按时换药养一段时间就好,也不用拆线。” ltQo_k
慕容清听到缝针就止不住心疼:“缝了几针呀,痛不痛?” /!7
“七针,做了局麻,不怎么疼。”已经将近六点,莫离骚又饿又伤没什么气力,说起话来也是软声软气的,更让人觉得不忍。慕容宁看着周围这环境,出声提醒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吧。” -!o*A>N
莫离骚的车被交给司机开走,一行四人拿了药上了慕容烟雨的黑色大奔,慕容清主动坐上了驾驶位。 /thFs4
“说吧,怎么回事?”车子刚刚启动,慕容烟雨就开始追问事情的前因后果。慕容宁对这件事颇为自责,开口就认了错:“是我的责任。” dC'8orFG+
“因为没有练过百米冲刺吗?”药效还没有过去,莫离骚暂时还有精力开玩笑。不等被他维护的当事人开口,慕容烟雨就斥道:“好好养你的伤!” f.yvKi.Cm
“老师,养伤不靠嘴。”莫离骚顶了一句,又被慕容宁接过话题,“是凌华做的。她最近又开始纠缠不休,我为了一劳永逸就告诉她说我已经有爱人,让她不要再纠缠。没想到她竟然埋伏在停车场,趁着离骚没防备就对他下手。” qQ&=Z`p!
听到这个名字慕容清冷笑一下,却还是颇觉奇怪:“她为什么攻击小莫?” %#go9H(K
慕容宁眼神闪烁,略去细节:“她上次找私家侦探跟踪我,拍到我和离骚在酒吧见面,今天又听到我说有了爱人,所以就误会了。” k)j6rU
“宁弟,你对凌华太过心慈手软了。”慕容清停下车等着红灯,从后视镜里看到慕容宁带着一点懊丧的表情,“怎么对付他们,还需要清姐教你吗?” M `O=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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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宁究竟在顾忌什么,这车上除了莫离骚之外全都心知肚明,慕容烟雨也忍不住提醒她:“清妹!” 6!39t
“大哥,你不用多说。宁弟,你也不用顾忌我和秋颜。”慕容清坦然地打消兄弟俩的顾虑,“他是我慕容清的孩子,是我们慕容家的孩子,和姓凌的没关系。” /penB[1i
慕容清和凌风歌那段失败的婚姻是慕容家所有人都不愿提及的,可是他们之间切实存在着一个拥有两人血脉的孩子,也正因为此,慕容宁才会对凌华忍耐至今。 6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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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会再轻易放过她了。离骚的伤,她总要给一个交代。” \wjT|z1+Y
“要防着凌风歌给她做精神异常辩护。”作为曾经的枕边人,慕容清对那个败类的手段有几分了解,此刻也不忘提醒幺弟,“要不能让她付出代价,那才是你的责任。” hwx1fpo4
“我明白。”三个慕容说完了正事,偶然注意到车子正在往不熟悉的地方行进的莫离骚开口打破沉重的气氛,问,“我可以申请先回家吃饭吗?” ZVX1@p
“你这样子还想一个人住公寓里?”慕容烟雨横眉怒目,对莫离骚命令道,“搬到家里来养着。” /Fr*k5I
莫离骚还想说什么,立刻又被慕容烟雨截住:“不许有意见!” 5q^5DH_;
“所以能先吃饭吗?”被接连打断的莫离骚无力地半歪在慕容宁肩上,很有几分委屈,“我好歹是个又流血又挨针的病号。” "?*B2*|}`
慕容烟雨被他的语气腻得霎时没了声,过了两秒才甩给慕容宁处理:“宁弟,你给他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