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走吧,你是個好女人,該尋個好人家過舒坦日子,跟著我,你會受苦的……』 (t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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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這是什麽混帳話,男子漢大丈夫,還怕給不起自己的女人一個歸宿麽?真沒出息! L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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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怕吃苦,只要你能對我好,受點苦又算得了什麽?還是說,你嫌棄我?』 &"q=5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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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人家都這麽說了,你還有什麽好挑撿的? Y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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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可能嫌棄你,只是我這條命,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決定要交給某人,說不定哪天我就……』 MJr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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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這不就是我嗎?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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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誰?是你喜歡的人嗎?』 x3krbU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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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那天,好象跟剛過門的老婆說了很多話…… dq[xwRU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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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嘛……』 j8`Bd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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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人……到底是誰呢…… BF<iki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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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尺布、半生度,干將莫邪金銅鑄; C>w|a
一葦舟、百年渡,杜門青史千秋路。 alvrh'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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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叔公說,杜家世世代代都是讀書人,祖上也出過不少名人,做過官的也有好幾個,算得上是書香門第,再後來家大業大,光靠讀書是沒法子養活族裏那幾百口子人了,本家還好,分家的弟兄們紛紛另謀出路去了,棄文從商的,江湖打混的,一時間倒也風生水起,本以爲終究要沒落了的家族,竟然也有了新的格局。 jalg5`PU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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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到叔公這一代,文不得一官半職,武不能名動江湖,叔公經商興趣也不濃,想想自己嘴饞,最後開了家餐館,誰知杜氏老廚這塊招牌,從此就鍍上了一層金,天下聞名。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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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從來也不曾忘記自己是文人之後,族裏面誰家添了新丁,都要過去看看,交代一聲有文化將來才有出息,上學錢不夠,就去問叔公要。也正是因此,象我這種窮到衣不遮體的人家,竟也請得起先生教孩子念書,想來那時,家裏對叔公是感恩戴德的。 6i~Wc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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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那日,正是葦花盛開的時候,叔公看著江邊,不知怎的突然感嘅起來,親自爲我取了個名字。 E+w<RNB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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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一葦 5[u]E~F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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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葦渡江,杜姓剛好也合了“渡”這個音。 ox (%5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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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有些不解,一葦渡江,那不是傳說中的一種輕功嗎?難不成老爺子突然心血來潮,要讓這孩子去習武?話又說回來,傳說終究也只是傳說,就連族裏幾個武學好手,也不曾真正見過有人單憑一葉蘆葦渡過江面的,更別說這遠離江湖的小鎮居民了。 /gkX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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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每逢秋高氣爽的日子,叔公總是坐在太師椅裏望著江邊,說起當年那個道人。說著他那天清晨是怎樣踩著蘆葦渡江而來,抱著個粉團似的孩子進到店裏,叫幾個饅頭,吃完又抱著那孩子飄然而去,據說那天也是個秋高氣爽,葦花盛開的日子。 KyQX!,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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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說起這事的時候,臉上是透著幾許自豪的,想來那道人是說了什麽好話吧。 0=E]cQwh
J~UuS+Ufv
一歲多點的時候,家裏偶爾會出些怪事,比如東西一夜之間突然移了個位置,起初爹娘以爲是自己不注意,挪了位置忘記了,直到某天,一把椅子突然飛起,險些砸到路人身上,這才發現事情不對。 "!%l/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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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驚動了叔公,他說著什麽白天不會鬧鬼之類的話寬慰了爹娘幾句,然後將我抱了起來,那時的事情我完全沒有印象,只是聽當時在場的人如此形容著。 :A'y+M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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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仔細地看了看我,然後笑著說了聲:『娃兒,給叔公拿個饅頭來吃吃?』 b`O'1r\Y;
K&KWN]
衆目睽睽之下,一個饅頭從桌上飛了起來,砸在了叔公的後腦勺上。 p2$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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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當時一片混亂,很多人都說我是鬼怪托生的孩子,應該關進籠裏沉江淹死,以免禍害世人。叔公卻只是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後腦,笑曰這孩子力氣真大,將來肯定了不得。 UQ@L V~6{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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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跟人家說,杜家祖上有種天賦神力,傳說能繼承到這力量的人非常稀少,叔公早年亡故的兄長,便是其中之一,如果他沒猜錯,我身上的力量就是這傳說中的意識能力了。就這樣,我的小命被叔公撿了回來。 <3C*Z"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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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時候,天賦神力卻不會用,常在無意中惹來蔴煩,這對窮到快要揭不開鍋的爹娘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7j AL-
K}MK<2vU
叔公再次發了善心,他說自己膝下無子,向爹娘承諾要給我一個美好的未來,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把我過繼給他。當然,爹娘也可以跟過來照看我,畢竟要讓這麽小的孩子離開父母,是件很殘忍的事情。 h|{]B,.Lh
JHTSUq
再大一些的時候,叔公開始盤算著讓我讀書的事情,只可惜請了好幾個夫子,都沒能堅持幾天。其實也沒發生什麽特別的大事,無非也就是讓毛筆跳個劍舞來解悶,順便讓桌椅練習一下金雞獨立嘛。 Vt&2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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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鎮上來了位背劍的先生。 U0N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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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都說這位先生曾在儒門某個學府中任過高職,是個文武全才,只因這些年儒門紛爭加劇,局勢動蕩,性喜清靜的先生便退了下來,准備在這小鎮裏開個私塾,就這麽打發餘生了。 'Xq|K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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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親自尋上門去,說明事情原委,將人請了來,先生看過我之後,說意識能力之事他沒辦法處理,但教我讀書寫字卻是不難。那時也是少年心性,聽先生說只要我肯聽話用心讀書,那麽他就教我武功,便興高采烈地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師大禮。 8i#2d1O
~<F8ug#
總算不用當一輩子文盲了,先生的耐性確實不同一般,教書育人之事做得非常盡心。 jQ^|3#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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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那年,先生有事出了趟遠門,回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去尋叔公,說他在江邊看到一人,我身上的意識能力該如何控制,就得看他怎麽說了,顧不上叔公年事已高,不由分說地拉了叔公出門。 !_'ur>iR
T&u5ki4NE
回來之後叔公什麽也沒說,只是挽起袖子進了廚房,一個時辰後,叔公手裏托著個大蒸籠,招呼我跟著他一道出去。 V7fq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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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邊站著個白發道人,白衣飄飄的模樣就好象畫裏的神仙似的,可當時我卻壓根也無暇欣賞,一路聞著叔公的蒸籠裏飄出來的香味,只覺得那仙人越看越象個白面饅頭。 UIN<2F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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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劍子仙跡。 !0L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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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時隔百年,仍有幸能再度見到您老人家。』 1+{{EOZ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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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好餓啊…… NzOx0W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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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老朽也不曾想過自己能活這麽久啊,來!嘗嘗老朽的手藝,看有沒有退步。』 a:IC)]j$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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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嘛,老先生該是有要事尋吾,不如換個地方慢慢聊。』 k(7&N0V%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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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肚子,再看看那人白白的衣袖……真想拿來擦擦嘴…… YdC6k?t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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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你看我這腦子,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家來吧。』 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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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h%U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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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蛋了,叔公會把我揍到屁股開花的…… {xB!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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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神仙似的人走過我身邊的時候,低下頭朝我眨了眨眼,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咦?被他發現了?那瞬間有種兩個人一起悄悄做了什麽事,互相約定誰也不要說出去的興奮。 u^bidd6J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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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叔公揭開了蒸籠蓋,裏面的饅頭竟然一個也沒少。 pVw}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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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我明明吃了兩個的? A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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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伸手取了兩個饅頭放進我手裏,又眨了眨眼,繼續和叔公攀談,就好象什麽都沒發生過。我跑出門外,手裏的饅頭在陽光下消失無蹤。 yyRiP|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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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神仙!! `nv~NL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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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仙跡答應了叔公的請求,在家裏住了下來,那些天裏,叔公好象突然恢複了青春活力似的,天天跑去下廚,做他早年最拿手的點心。而我也整天膩在劍子身邊,纏著他講那些江湖趣事。 5Y'qaIF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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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爺爺,你真的能控制我身上的力量嗎?』 Qu"\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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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已經控制得很好了,我留下來也不過是讓你叔公圖個心安罷了。還有,我叫劍子仙跡,不叫神仙爺爺。』 8\ +T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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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說過,對長輩要有禮貌。那你很快要走了嗎?』 [O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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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長輩說的話你都會聽嘍?』 H*&f:m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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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神仙爺爺你還沒回答我呢!』 )=Z>#i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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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叫我劍子就可以了,麥叫我爺爺,我還沒那麽老。很久沒吃到你叔公做的饅頭了,既然盛情難卻,留下來多吃幾個也無妨。』 Ym{tR,g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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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夥,也沒長得這麽正經嘛,可憐的叔公。 T/Gz9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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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先生過去常吃叔公做的饅頭嗎?』 %C'?@,7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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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時我跟你差不多大,師父偶爾會帶我來這裏,你叔公別的東西做的都不出奇,唯獨這饅頭稱得上天下一絕。後來行走江湖,路過的時候總會來看看,算起來,離我上次到現在也有百多年了。』 t?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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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不是爺爺,叔公也很愛說自己不老,難道老人家都愛裝年輕? 5uNJx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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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先生也有師父啊?』 I<4P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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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仙跡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江面,那副嚴肅的表情越看越象是誰欠了他一大筆錢,好象很難過的樣子。我想自己是說錯了話吧,誰知他突然轉過頭扮了個鬼臉。 Lh"<X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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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有師父,你可以盡情地叫他神仙爺爺,他絕不會抗議的。』 c74.<@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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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我的表情實在很有看頭,他笑了起來。 kg~mgM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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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學練氣的法門?意識能力應該也和術法、內力一樣,可以通過修煉來掌握,也許值得一試。』 \H~T>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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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以前說過一個詞:一笑傾城。不知道是不是用在他身上的。 trA4R/&
OwUhdiG
『學了之後,就能做到一葦渡江嗎?』 2c,9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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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那時也好笑,竟然會想到這麽個問題,劍子仙跡臉上的笑容擴大了,讓我又想起先生說過的話: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bv9]\q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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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不常笑,不然又是傾城又是傾國的,這天下可真太平。 N/'b$m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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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到這個程度的時候,有沒有那片蘆葦葉其實都差不多,既然如此,又何苦去殘害無辜的蘆葦呢。』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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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實是懶得動手去摘葉子吧。 }wj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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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我天分高,還是劍子仙跡教得好,總之我很快就掌握了練氣的法門,然後成功地驅動了自己的能力,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做到收放自如,那感覺要多暢快就有多暢快。 {G0T$,'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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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劍子仙跡突然收到一封書信,從他的神情來看,事情似乎很嚴重。 9:[ 9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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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的時候,我跑去拔了一根蘆葦,然後他就在我和叔公的目送之下,腳踩葦葉順水而去。那之後鎮上很多人都在說,自己看見神仙是如何踩著法寶過的江,雖然那法寶不過是根蘆葦而已。叔公又象過去一樣,懶懶地坐在江邊,再也提不起做饅頭的興致。 mPK:R^R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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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象恢複成以往一般,每日習文練武,若說有什麽不同的話,就是我真正學會使用意識能力了。 ]G=L=D^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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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過世那年,葦花開得很盛,劍子仙跡是在清晨時分來的,在江邊站了一天一夜,我忽然意識到,他也許是在思念什麽人,就象叔公盼望著當年那個粉團似的孩子再次出現一樣。然後他去叔公墳前祭了酒便離開了。 V`d,q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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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會再來嗎?』 gNr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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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嘛……』 L>NL:68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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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一天,我做的饅頭比叔公做的還好吃哦。』 JCzeX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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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我可一定要來嘗嘗看。』 f4b/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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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爲定!』 qu@~g cE
rgv?gaQ>
意識能力要欺騙別人的味覺是很容易的,不過我想大概騙不了他,所以我把這能力用在了饅頭上,讓面團發得更鬆軟,讓穀物散發出最自然的香味,還要琢磨著如何讓饅頭嚼起來更香甜。 t?&|8SId
El".I?E*
那年掌權者突然興起,爲嘗遍天下美食,弄出個廚藝大賽,我也跑去摻和了一回。沒做什麽准備,一碗海米冬瓜湯,讓那些山珍海味吃到麻木的評委恢複了味覺,一個五穀雜糧做的黃金饅頭,救回了他們飽受摧殘的胃袋。 KVaiu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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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一葦這個名字很快傳遍了大江南北,杜氏老廚掛起了天下第一廚的金字招牌,又興旺了起來。 aQcleTb
SrJGTuXg
雖然每天都在盼著那白衣道人快些來,真正看到他走進店裏時,我卻有些失笑,這個人確實不老,較真得象個孩子,非得等我混出個名堂才肯出現。 :zbQD8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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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雨前龍井,兩個饅頭,四樣小菜,吃得一絲不苟,好象這些餐點欠了他什麽似的。聽著他說這些餐點好在哪裏,又需要怎樣的改進,忽然有些理解叔公的心情了,就算做得出天下第一的美食,也要有人懂得品嘗才行。 b<ZIW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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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每年秋天劍子都會回來這個小鎮,和我一起懷念著已經不在世間的人們。 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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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氣大了,也就會有許多人慕名而來,這其中不乏江湖人士,透過他們的口,我才驚覺自己結交的是個多麽了不得的家夥。劍子仙跡之名,和佛門劍僧佛劍分說一樣,令無數惡人聞之喪膽。 e4_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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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淡淡的笑容,我有些懷疑,這家夥有這麽可怕嗎? v^NIx q}U
F6|]4H.3Q
江湖的風浪終於卷走了我另一位熟人,聽說儒門各派系漸漸被一個叫儒門天下的門派兼並統一,先生也有些無心教書了,他懷念著當年在儒門的日子,說他想爲龍首做點事,然後他就離開了。 D|p9qe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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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顆人頭,還有個凶神惡煞似的刀客,他將先生的頭扔上櫃台,一刀劈壞了店裏的桌子。 $G+@_'
GPudaF{
『聽說你是這老小子最得意的弟子?』 5` ~JPt
'ya{9EdlT
這不是廢話嗎,這鎮上人人都知道。 9YyLf;
7"x;~X
我這個人一向好講話,看在你把先生送回來的份上,賞你個饅頭,吃飽了好上路。半個時辰後,刀客沉進江中當了魚餌,他是吃太多撐死的,我一個文弱廚子還能對他做什麽? %E>A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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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劍子沒有來。 L}b.ulk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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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需要爲劍子擔心,卻仍然害怕有一天,他也會變得象先生一樣,畢竟這江湖事,誰也說不准。 ]|ag
OLGE!&!>
清明時節,去爹娘、叔公、先生的墳上除了除草,上了柱香,跪下磕了八個響頭,帶著早已准備多時的行李和推車,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知道他們會在天上保佑我,也知道杜家在我這一代算是真正結束了,更知道我未來的人生會變得與衆不同。 n'LrQU
lNh70G8^p
一尺布、半生度,干將莫邪金銅鑄; sb*G!8j
一葦舟、百年渡,杜門青史千秋路。 "m8^zg hL
aFm_;\
麥笑,好歹我還是喝過幾年墨水的,回想自己這一生,這兩句話總結完了,江湖俠客們似乎都愛用詩號,那就用這兩句當做我的詩號好了。 p)-^;=<B3
M"Hf :9Rk
希望江湖路不要太難走,踩在蘆葦葉上還能過得去。 6;d*r$0Fc
v{N`.~,^
只是,爲什麽會這麽平順呢?居然都沒啥風浪! /-'}q=M
^
VyKd
一路賣著饅頭,偶爾見義勇爲個幾次,不知是不是意識能力太過好用,人家都不知道是我幹的好事,這倒也省了不少蔴煩,還結識了兩個好友。 7Q9 w?y~c
NwvC[4
藍英單純善良,鏡玄宗耿直率性,都是值得性命交陪的好朋友,老天真是待我不薄。 ?e4YGOe.
3jU&zw9
劍子仙跡的傳聞還挺多,時而在這裏解決完紛爭,過兩日又跑去那裏救了幾個人,比那花蝴蝶還會四處亂飛。聽說他兩年前新得了一口劍,至今未出過鞘,也聽說他有很多仇家,還有更多的好友,想找他算賬的倒霉鬼,都被欺負得很悽慘,究竟有多慘,也是看到一群咬牙切齒的強盜才明白。 /C:gKy4
pYEMmZ?L
老天哦,瞧瞧這群鼻青臉腫滿頭包的可憐人,認識劍子仙跡這麽久,還是頭一回知道他原來這麽暴力來著。 L`TLg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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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吃饅頭不想給錢?沒關係,我這個人一向好講話,保證你們吃完饅頭之後,再也不想做壞事了。 )2o?#8J
V2EUW!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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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那個白毛老道好象很眼熟。我說你笑什麽,好象狐狸似的,還不過來幫忙。誒誒?我的車!那車少說也有千斤重,怎麽拂塵一卷就拖走了,來人哦,有強盜啊!! z&\a:fJ&
'JE`(xD
嗯,這地方風景真不錯,真不愧是神仙住的地方,還有這茶也很好,就是這泡茶的人嘛……我當初怎麽會把這家夥當成神仙的? i1d'nxk6
Dx?,=~W9
『怎樣,你有什麽意見嗎?』 Q3~H{)[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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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我怎敢對劍子大仙有意見哦。』 t{9GV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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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有話不說,不象你啊。』 _|2: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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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說的話,也不是沒有啦。』 >]TWXmx/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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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聽聽如何?』 ;[D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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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我的饅頭不好吃了,怎麽都不來我店裏了哦?』 6d}lw6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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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嘛,我頂多也就一次沒去,誰知道你居然就搬走了。』 q3!bky\
#trK^(
『那,劍子。』 Dz/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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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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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我的饅頭,得要你有命來吃,我也有命去做哦。』 $s:aW^k
<%eG:n,#
『我哉啊。』 C&%_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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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知道就好嘍。』 Wac&b
n-;`Cy`k
從神仙爺爺,到劍子先生,再到後來的直呼其名,到底用了多久呢? ^yp{32
oG\Vxg*
這個人,雖不象看起來的那麽難以親近,卻也不象想象中的那麽容易了解。說到底,他畢竟也只是個凡人,一個很普通的江湖客。但這個凡人,卻比神仙還善良,想讓別人能過太平日子,卻弄得自己沒個安寧,真是單純到笨。 d#FQc18v}k
Jnov<+
如果幫他做點事情,就能讓他安安心心坐下來喝杯茶,吃點東西,那倒也值得,誰叫我這人一向都好講話呢。對了,我好象沒提過,他吃東西的斯文勁兒,說是可愛也不過分。 4D4j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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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裏翻了幾個滾,腥風血雨的味道還真是不適合我,再這樣下去,恐怕連白面饅頭都要變成豬血包子了。 Vc Z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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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
這些年劍子仙跡乖乖窩在他那座仙山上,沒再出去惹事生非了,想想他那麽厲害的角色,也不至於被個無名之輩給怎樣,我也決定老老實實回去賣我的饅頭,誰知蔴煩就這麽上門了。 0GeTSFj
#\m<Sz5Gp#
我不惹風塵,風塵自惹人。這話一點也不假,不過這小蔴煩還蠻可愛的嘛。 f]CXu3w(J
y<Ot)fa$
紗羅是個乖巧伶俐的好孩子,她讓我突然有了爲人父母的感覺。就算她命格不好又怎樣呢,孩子是無辜的,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不要被江湖風雨給毀了將來。 Dp9+HA9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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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從人願啊!唉歎過後,日子還是一樣得過,蔴煩也還是照樣要去解決。 `|q(h Ow2
Wne@<+mX
本想著自己的能力也算不錯了,但還是有點力不從心,想來想去,真正的能人也只有山上那位假正經的劍子大仙了,誰知他居然給我唱起空城計,空城就空城吧,還要使喚我做事,真是欺負我太好講話,下回拉一車饅頭來,看你上不上鈎。 ?e 4/p
b]KBgZ
看到劍子被他家好友拖出山,感覺頗爽,一方面看那些葉口月人被欺負很痛快,這另一方面嘛,嘿嘿,你也有被別人拖去做事的時候啊。不過很快又被拖回山裏了,可憐我還是得在外面奔波操勞。 4k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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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y!{3U
他那兩個好友不知是什麽眼神,果然是寶貝疙瘩要帶在身邊才安心麽?呃,錯了錯了,是打架一起上,有苦一起吃…… @o`A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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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m$\:Xo
時局越來越亂,外星人就罷了,連嗜血者也冒了出來,劍子也終於沉不住氣應劫出山。那是個死劫,連我也隱隱有所感應,原本,象他這種修仙的人,是可以將劫數無限期延後的,但他還是出來了。 VOLj>w
+M/%+l
紗羅不在了,藍英和鏡玄宗也死得不明不白,若劍子再有個三長兩短,我會很內疚,畢竟當初最盼望他能出手相助的人就是我。 ww1[rCh\+
wibNQ`4k
我這個人一向好講話,很少會去針對什麽人,只是魔龍祭天真是很討厭,這家夥損人不利己,對這個武林是個禍害不說,連劍子的死劫都可能與他有關,我就勉爲其難負責盯他的睄吧。 M\BRcz
WpvhTX
總覺得我這條命,說不定哪天就這麽交代了,不過若能爲劍子減輕一點劫數,爲武林除掉一個禍害,那倒也心安理得,誰叫我這人一向都好講話呢。 ]Y&VT7+Z
&oMh]Z*:
好人好象真的會有好報,我當了一輩子好人,老天就送我個青蚵嫂做獎勵嗎? f/?P514h
f!X[c?Xy"
青蚵嫂雖然手腳笨了些,卻是個勤快的好女人,也很懂得體貼照顧我,這麽多年了,第一次有了種回家了的感覺,本打算這次的事情結束,就和她一起退隱山林,在路邊擺面攤度過餘生,誰知道劫數來得這麽快。 $I?"l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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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意了,我怎麽就忘了呢,魔龍祭天最擅長僞裝,可我更不該忘記,劍子他對朋友毫無戒心。透過劍子這麽強的護身功體,還能給我致命一擊,那劍子他…… (ToUgVW1N
`R^gU]Z,
老婆,我知道我就這麽走了,對你實在不公平,可我實在是於心不安啊,請你千萬不要怨他,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是他的錯。 Q7CsJzk~)
pA4xbr2
老婆,對不起啊,我知道這個時候讓你回去幫一個陌生男人,會讓你有多難過,你雖然不會武功,但最起碼劍子擋不住的時候,你還可以扛著他逃命,他這麽瘦不會很重的,可如果沒人去拉,他是死也不會從戰場上離開的,我只能拜托你了。 4*;MJ[|
>vsqG=x
老婆,這輩子我沒能給你一個幸福生活,可你不是也說了么,來生我們還是夫妻,那時我一定好好守在你身邊,讓你過平穩安逸的好日子,把你伺侯得服服貼貼的。 JucY[`|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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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說這樣…好麽…… \9EjClfo
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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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尺布、半生度,干將莫邪金銅鑄; R4d=S4i
一葦舟、百年渡,杜門青史千秋路。 Z;"v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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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來世,生爲布衣,平淡終身…… A3*!"3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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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發神經的分割線…………*……………… <gBA1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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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心血來潮,就想寫寫杜杯杯,他很可愛啊,可惜死得太委屈了,寵物二號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