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6 鬼哭子夜 (劍龍) 序~12(完)，前傳「雁丘詞」1~2，6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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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1-08-08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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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6 鬼哭子夜 (劍龍) 序~12(完)，前傳「雁丘詞」1~2，60F

寫在前面:

1.這是架空
2.不太可怕的鬼故事(?)

序.

       自夷山道口徑西，踰黃沙嶺而西行，有一夷邦曰闍城，其民面白，瞳異色，晝伏而夜出，喜以酒易中州之瓷。飛絮城位夷山道口，處夷夏之交，當往來之徑，其市車馬喧囂，人聲鼎沸，漢語異音，錯雜不分。城中有宅，名曰疏樓，桂樑蘭椽，百草盈香，疏樓主世代為商，商行遍集中州，於此立身，更添飛絮繁盛。

        文帝太和元年，闍城伺進，守將驕敵，鼓衰力竭，矢盡弦絕，飛絮城殆如累卵，破在旦夕，幸將軍玄劍無跡臨危受命，寄身鋒刃，力抗戎夷。太和三年，王師破敵於黃沙嶺，王道復行，然玄劍無跡亦力殫而亡，追封鎮國大將軍。

       經此一役，神州闍城商旅斷絕，鮮有往來，飛絮城亦漸凋零，不見昔日。疏樓散盡家僕，主人則不知所蹤，空餘大宅雕樑腐朽，畫棟斑駁，唯每至子夜，便聞筝筝琴音，幽幽怨歌，如泣如訴，聞者寒栗而莫敢近，謂之「鬼哭子夜」。

因為想寫一點聊齋的風味....所以嘗試這麼寫了...
看起來真是不怎麼合格(掩面)
正文開始會回覆現代白話，不會再傷大家的眼!!!

另外
中州可以指中原的意思
而鬼哭子夜原本是指南方歌曲:子夜的由來故事
這邊我改用了一下

以上。

[ 此帖被無待在2013-08-16 00:5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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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1-08-09 23: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1.

章帝樂平九年，夷山道口——

一個道士打扮的白衣男子出現在飛絮城外，他抬頭望了望陰霾的天空，自早上開始，雲層便厚重的彷彿隨時會當頭壓下，雲層深處還能隱隱見到幾道閃光，夾帶著一聲聲悶雷。

「哎，好像要下雨了。」鼻間飄散著淡淡的雨水味，男子一甩拂塵，加快腳步朝飛絮城前進。

飛絮城門除了站著兩個懶洋洋的守城士兵外，不見其他人影，看來要進城的人只有他一人，男子朝士兵點了點頭，便跨步邁進城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幅蕭條的街景，鋪著石板的道路因為年久失修坑坑洞洞，街上也只有寥寥幾個採買物品的城民，飄起的細雨讓幾個小販收拾起攤子來。曾經聽聞飛絮城往日的繁盛，如今見到此景，更覺得世事變化無常，令人不勝唏噓。

「自戎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

細雨輕輕的打在男子輪廓方正的臉龐，雖手邊有傘，但他並不急於撐起，而是將自身全然的投入整座城的歷史，毫無遮蔽，嘴邊不禁低吟起小曲。

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漸漸往內城走去，途中經過的一棟大宅吸引了男子的注意，他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大門上的匾牌，斑駁的木牌上寫著『疏樓』二字。

突然間，彷彿腦袋深處正被鑽子鑽似的疼痛讓男子疼的抱住了頭，恍惚間他好像聽到了周圍傳來吵雜的叫賣聲，摻雜著一些他聽不懂得異國方言，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擠滿了穿著各異人影，排滿了各式各樣的攤販……

以及，一聲過分清晰的叫喚：

『玄劍，汝來了…』

誰？誰來了？

誰強烈的暈眩感讓他忍不住彎了身。

「欸欸！你沒事吧？」

感受到有人在搖晃著自己的肩膀，男子勉力的直起身，一個年約十三、十四歲的男孩正擔心的看著他。

「我…」一瞬間，眼前的景象又恢復成寂寥的街景，哪裡有什麼攤販人影？暈眩、頭痛的感覺也不復存在，男子疑惑的眨眨眼。

莫非是幻覺嗎？

他對剛才發生的一切毫無頭緒。
　　　　　　　　　　
「先生你還好吧？臉色看起來很差呢！」男孩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還好，大概只是有點累了…」縱使滿腹疑問，他還是對男孩牽起親切的微笑。

「先生是道士嗎？」男孩盯著他的拂塵開口問。

「是啊。」

「那先生是來捉鬼的嗎？」

「什麼？」捉鬼？這裡有鬼嗎？莫非方才是撞鬼了？他一邊斟酌著男孩的問句，一邊搖了搖頭：「我正在四處遊歷，今日正巧來到飛絮城。」

「所以需要住宿囉？不嫌棄的話要來我家的客棧嗎？」男孩聽到他不是來捉鬼的，立即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但在聽到他是來遊歷時，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熱情的向他推銷道：「如先生所見，很少有人來我們飛絮城，所以城裡供住宿的地方也很少，我們家的房間雖然不大，但很乾淨的。」

男孩推銷的樣子讓他不禁笑了出來，他愛憐的摸了摸男孩的頭：「你叫什麼名字？」

「平兒。」

「那麼平兒，就麻煩你帶路了。」

男孩歡呼了一聲，帶著他來到一間門口插著酒旗的小店，一個中年男子自櫃檯後出來迎接：

「平兒！你跑到哪去了？」中年男子輕輕敲了平兒的頭一記，在看見一旁的他後，微微的楞了一下：「平兒，這位是——」

「爹，他是要住店的客人！」

「哎呀？住店的客人？平兒，你快先到裡面去找你娘。」將平兒打發走開後，中年男子堆起笑容，招呼他入座：「這位道長，真是抱歉啊，除了住店外，還需要些什麼嗎？」

「沒關係，平兒是個很伶俐的孩子。」他拍了拍衣服上沾著的雨珠，選擇了最靠外邊的那桌落座：「那…老闆，先來壺茶吧。」

「馬上來。」中年男子應了一聲，便轉進了廚房。

外頭的雨勢漸漸增大，雨水沙沙的打在屋簷上，沿著瓦片滴落，形成一彎小小的水溝，以及一攤攤的小水窪，褪去榮華的舊城和雨景意外的相配，別有一番詩意，剛才吟到一半的曲子又回到了唇邊。

「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荳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

「來了。」老闆俐落的將茶壺與擠到小菜擺上桌：「對了，不知道長如何稱呼？」

「劍子仙跡。」

「劍子道長真是好興致，自從與闍城的那一戰之後，已經沒什麼外地人來了，現在的飛絮城空有『城』之名，實際上跟村莊沒差多少。」老闆隨著劍子仙跡的視線望向外頭雨景，一面感嘆的說道。

「老闆，方才平兒跟我提到了什麼捉鬼的事，不知道詳細是…？」劍子仙跡抿了口熱茶，彷若不經意的問道。

「哎呀，讓道長見笑了，小孩子口無遮攔了些。」

「不要緊，我也有些在意。」

「那好吧…」老闆抓了抓頭，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這座城裡有荒廢很久座大宅，每到子夜，宅裡就會傳出一陣陣的琴聲與歌聲，幽幽怨怨的，大家都說一定是含恨而死的怨鬼哪！」

「大宅？」眼皮一跳，他不禁反問。

「是啊…欸，道長到這兒來時應該有經過，就是那叫做『疏樓』的舊宅。」

「疏…樓…？」

他喃喃的重覆著不久前才剛看見的兩個字，那人車喧囂的場景又再度出現在腦海中，以及那清晰的彷彿在耳邊響起的——

汝來了…

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劍子唱的，中間穿插的詞，是姜夔的揚州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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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童.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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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1-08-10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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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09 鬼哭子夜 (劍龍) 序~1，2F

不可怕就要香艷啊=/////=~
鬼故事會讓我想起倩女幽魂XDD~
之後會是怎樣的情況呢?是幽魂吸乾(?)道士還是被道士降服,還是手牽手一起甜蜜蜜的消失咧XD?
作者大人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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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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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1-08-10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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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09 鬼哭子夜 (劍龍) 序~1，2F

咻咻要扮鬼么，好呀好呀，多美丽的一只鬼，道长快收了他~
道长难道是转世之体？还是被洗脑了？
有阇城的话就会有西蒙和缇摩？
总之很期待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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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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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1-08-10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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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09 鬼哭子夜 (劍龍) 序~1，2F

嗄嗄嗄，我妄想劍子道長收鬼的故事好久了啊~>//////<
龍宿大人這回是華麗無雙的幽魂嗎(大心)

那麼就期待道長(表面)正氣凜然地說『因為你的陰體太氣弱了無法維持需要陽氣充足之人護持！』，然後就把艷鬼收為己用的那一天，劍子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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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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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6)

5樓發表於: 2011-08-11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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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感謝大家的小花ˇ

TO 狡童.jun

因為寫這篇不是以可怕為目的，只是剛好有鬼而已XD

倩女幽魂的話果然是有些香艷刺激呢..///

TO 宅貓

道長會收的，各種意義上來說(?)

謝謝你期待 : )

TO rain

龍宿不管做什麼都要華麗無雙啊ˇ

道長表面上正氣凜然的說法讓我笑了XD 真是害羞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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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1-08-13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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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窗外的雨依然沒有停歇，桌上的燭火被風吹的搖搖晃晃，彷彿隨時會熄滅，劍子仙跡坐在床邊，反覆思索著老闆告訴他的訊息。

在他的追問之下，老闆告訴他那座大宅原是知名商號「疏樓」在飛絮城的據點，在與闍城的戰爭結束後不久，疏樓主人突然散盡宅裡的家僕、雇員，接著自己也不知所蹤，那之後不久，每至子時，空無一人的宅子裡便會傳出和著琴音的歌聲，進入探查的人隔日皆被發現昏倒在大宅門口，而且沒有人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後來聽外地經商回來的人說，疏樓主人並沒有回到中原，而是失蹤了，失去當家的疏樓商號很快地便分崩離析，解體殆盡，所以有人說在宅子裡作怪的一定是疏樓主人。

不過，闍城之戰也是先帝時的事了，老闆也是自爺爺那裡聽說的，真相到底如何他並不太清楚。
劍子仙跡摩磋著手中古塵劍的劍穗，苦苦思索著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的問題，各式各樣的鬼怪傳說他見多了，但這次的事件不知為何的讓他特別在意，與稍早前突如其來的頭痛及幻象大約也有關係……

與闍城一戰之後，兩國的商旅往來便因此而斷絕，依靠與闍城貿易而興盛起來的飛絮城亦隨之沒落，疏樓徹掉據點也是理所當然，但疏樓主人的行蹤不明就十分令人匪夷所思了，另外，當地人所謂的「鬼哭子夜」似乎是確實存在，並非只是傳說，老闆自己也親身聽過歌聲。

那麼，宅子裡的歌聲真的是疏樓主人的鬼魂作怪？還是只是人云亦云的傳說？

另外，他在宅子外看見的畫面，跟鬼哭子夜的傳說有關嗎？若是有，那這個傳說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面對一個個的謎團，劍子仙跡猛然站起，揹起配劍古塵，吹熄燭火，輕悄悄地踏出客棧，坐著想怎麼也不可能得到真相，還是親自去「疏樓」探一探比較實在。

時已接近子夜，劍子仙跡撐著傘，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為了配合闍城民族的作息，飛絮城曾經以夜市聞名，現在不知是因為下雨的緣故，還是因為沒有必要了，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經過的人家爾偶才有一點點的微光透出窗來。

「下雨的夜晚、無人的街道、獨自行走的道士，完全符合鬼怪故事的情結呢。」劍子仙跡苦笑兩聲，希望藉由開自己玩笑來放鬆心情。

沒花多久的時間，劍子仙跡來到了標示著「疏樓」的大宅門前，荒涼的宅子在夜雨中看起來格外陰森，感覺上隨時會有什麼東西衝出來似的，劍子仙跡閉上眼，全神貫注的側耳傾聽宅內動靜，然而除了沙沙的風雨聲之外，並沒有傳說中的琴聲及歌聲。

…莫非真的只是傳說？

劍子仙跡納悶的想。不過既然都到這裡了，那就進去看看吧，在心中打定主意後，他便伸手要推開大門，當他的手掌觸上門板的瞬間，疼痛及暈眩的感覺又再度撲襲而來，紙傘自掌中滑出，他已分不清楚臉上滑下的究竟是雨水還是冷汗，視線開始變的扭曲模糊……

門板發出年代久遠的聲音，緩緩敞開，眼前卻沒有出現預計中的荒煙漫草，而是種滿珍奇的鮮花百草，精細雕刻的門廊，接著，他對上了一雙挾長美麗的琥珀色眼瞳——

『玄劍，吾終於等到汝了……』

「你…」

話來不及說完，已陷入一片黑暗。

＊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花香，劍子仙跡眨了眨眼，眼前景物逐漸聚焦，他發現他正躺在某個亭子的躺椅上，週遭種滿了盛開的曇花。

「先生醒了？」

一個水靈靈的紅衣女子踩著蓮步走進亭子裡，動作熟練的將端盤上的茶具和幾樣糕點擺在石桌上。

「這裡是……？」劍子仙跡按著額，緩慢的撐起身。

「疏樓大宅。」女子對著他輕輕一笑，將一個瓷杯擺到他的面前：「先生在門口昏倒了，我們不知道先生的住處，因此只好先把帶進宅裡。」

「…疏樓！？」聽到這個關鍵詞，他混沌的腦袋頓時醒了過來，急急往身旁一摸，卻摸不著不離身的古塵劍：「古塵！」

「汝找的可是這把劍？」

陌生卻有感到有些熟悉的特殊口音適時響起，聲音的主人身著一襲鑲滿珍珠的紫色華服，手搖曇花圖紋的扇子，步履優雅的走入亭中，將古塵劍交還給他後，便在他的對面落座。

「真是把好劍。」

「謝謝。」將古塵緊緊握住，剛剛那女孩說這裡是疏樓，那麼，這看似正常的一切就非常可疑了，劍子仙跡一面思忖著，一面開口：「二位的幫助劍子仙跡不勝感激，不知道二位如何稱呼？」

「吾是這裡的主人，疏樓龍宿，而她是吾之侍女，穆仙鳳。」那人輕搖扇子，狹長的琥珀色眼瞳直直的與他對視。

「…！？」那雙眼和幻象裡攝人心魂的眼睛一模一樣，劍子仙跡忽然記起每次在宅院前都聽到的那個聲音，他之所以會覺得這個自稱疏樓之主的人聲音熟悉，就是因為他早已聽過的關係！
意識到這點，劍子仙跡不禁開口問道：「我們…見過嗎？」

聽到他的問句，疏樓龍宿輕輕的笑了，一旁的侍女也抿著唇偷偷的笑著，疏樓龍宿手一轉，將半張臉遮在扇子後：「劍子先生，這番話…可不像道者該說啊。」

劍子仙跡微微的楞了一下，在感受到這番話確實很像搭訕之詞時，他抓了抓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可真是冤枉了…」

「哈哈哈，吾是說笑的。」疏樓龍宿擺擺手，讓穆仙鳳在兩人的瓷杯裡注滿熱茶，一時之間，茶香四溢：「劍子先生是從外地來的吧？」

「是，我四處遊歷，剛來到飛絮城不久，便聽聞了關於『鬼哭子夜』的傳說。」劍子仙跡不動聲色的啜飲著杯中茶水，一邊試探著疏樓龍宿的反應。

「哈，鄉下地方的道聽塗說，難道說在這兒與汝對飲的吾們是鬼不成。」疏樓龍宿神情平靜，毫不躲避的正面迎上劍子仙跡的視線，揚起右手，穆仙鳳立即捧來了一素面，卻有著白玉光澤的古琴，纖長手指一勾一抹，幾聲清亮的琴音隨之流瀉而出：「琴是吾彈的，歌自也是吾唱的。」

「哎，大半夜的唱歌彈琴，莫怪眾人繪聲繪影。」劍子仙跡半開玩笑的說，為了不讓對方太過防備，他盡量將問句隱藏在一般對話裡。

「因為吾身體裡流著闍城民族的血。」疏樓龍宿從容的拈起一塊桂花糕送入口中，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琥珀色瞳孔：「闍城一族之所以晝伏夜出，是因為他們的瞳孔顏色比一般人淡，較為不適應陽光的緣故。」

「那麼——」

「欸，汝之問題未免也太多。」疏樓龍宿一揮扇，打斷了劍子仙跡的問題：「疏樓已許久沒有客人，聊點別的吧。」

「唉呀，掃了疏樓先生的興真是萬分抱歉，道士總是特別對妖魔鬼怪的傳說有興趣。」劍子仙跡笑了笑，看來今日的探查到此為止了，太多的問題只會引人起疑。

「哈，有問題可以，請劍子道長改日再來吧。」

接下來時間，兩人都只是漫無目的的閒聊，直到寅時將過，穆仙鳳來提醒兩人時間為止。

穆先鳳送走劍子仙跡之後，回轉至庭中，發現疏樓龍宿站在花叢中，低首看著那一珠唯一的芍藥花，銀紫色長髮遮住側臉，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主人，天快亮了。」

「嗯。」

「主人…在想他嗎？」

疏樓龍宿沒有回答，手指極為輕柔的摸了摸那紅色花辦：

「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一紫一紅的身影漸漸透明，在第一道曙光射進大宅中前，完全消失。

[ 此帖被無待在2011-08-19 00:2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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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1-08-13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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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13 鬼哭子夜 (劍龍) 序~2，6F

嘤嘤，所以龙宿还是鬼了吗？剑子就是死去的那个将军的转世吧，龙宿以前爱的人，好心痛啊，大人请在这一世给他们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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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1-08-16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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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13 鬼哭子夜 (劍龍) 序~2，6F

真的是鬼啊，艳鬼~我喜欢的设定
像龙宿这么执著的人肯定会化鬼的嘛
这么执著，人家都把你忘掉了好吧
何苦呢
不过还好有仙凤在，不至于太孤单
剑子你快点想起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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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1-08-24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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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來這就是名滿天下的飛絮城夜祭。」

一踏入飛絮城城門，他立刻被喧鬧歡騰的景象給吸引住了目光，街道兩旁的店鋪掛滿了一個個的燈籠，把整條街照的通亮，可比元宵節遊花燈，那頭一團雜技表演，這邊幾名西域舞者的，好不熱鬧，人們或著漢服，或衣外族服飾，方音口語亦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臉上那燦爛的笑容。

「將軍，這樣偷跑出來好嗎…」身旁一位清秀的白衣少年眉頭緊鎖的問。

「唉呀呀，既然正好碰上夜祭，怎麼能不來呢？」另一名黃衣白眉的男子轉了轉手中煙管，一派輕鬆的說：「況且，這也算是深入民間，了解民情吧？」

「藥師說的是，羽人你偶爾也該放輕鬆點。」也許被夜祭的氣氛感染，他不自覺的也露出笑容。

「呼呼，將軍從哪開始玩？」等不及回應，黃衣藥師一雙眼已經開始左顧右盼，還不忘向那身材曼妙的舞孃拋媚眼。

「唔……」來回掃視街頭上各式各樣的攤販，他的視線最後停留在最高的那棟華美建築上：「果然還是那邊看的比較清楚吧？」

努力穿過擁擠的人群，三人終於來到他所指的那棟三層樓建築，建築門口掛著寫有「四海」二字的大燈籠，而裝飾華麗的大廳內早已坐滿客人，店小二忙碌的穿梭在各桌之間添酒送菜，一時之間竟沒有人上前接待。

「夜祭時的生意果然特別好，我們先找個好位子坐下來吧。」藥師熟門熟路的領著兩人上樓：「將軍真是好眼光，這裡三樓的包廂不僅可以看盡街頭的熱鬧，也是欣賞歌姬表演的最佳位置。」

「哼，你對這裡很熟嘛…」被稱為「羽人」的白衣少年冷哼了一聲。

「普通而已啦…呵呵，你這是在吃醋嗎？」藥師曖昧的朝羽人眨了眨眼，然後理所當然的收下對方那記凶狠的白眼：「唉呀呀，看來已經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哪。」

在鬥嘴中三人很快地來到了三樓，但藥師所說的那間包廂已將將珠簾放下，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幾個人影在簾後活動。

「三位客官真是抱歉，今晚的包廂已經被疏樓先生包下了。」一旁的小廝見到庭再包箱前的三人，連忙上前招待：「我們還有其他很不錯的位子，客倌要不要參考一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就隨便找個靠窗的位子吧。」他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反正他的主要目的是景觀，是不是包廂他並不在意。

「那麼三位客倌請隨我來。」

正當三人欲隨小廝離去時，珠簾後突然傳出幾聲琴音，未成曲調，但卻讓眾人停下了腳步：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珠簾後之人操著一口漂亮儒音，彷若隨意的伴著琴音低吟，他撫了撫下頜，沉吟片刻後，重新面向珠簾，朗聲說道：

「忘塵人，千巒披，談笑千軍渡世間。」

「喔？既是忘塵人，又何來千軍渡世？」那人聽起來饒有興味的反問。

「正是忘塵人，才能將千軍之事談笑之。」

「哈哈哈哈，好個談笑千軍。」那人似是很開心的笑了：「先生若是不介意，可以一同進入包廂享受夜祭。」

「诶，將軍，美人好意，拒絕豈不是失禮？」藥師一聽，立即眉開眼笑的勸說兩人答應。

「人都沒看見，你又知道是美人了？」羽人白了藥師一眼，在藥師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呼呼，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藥師我聽這聲音，看這剪影就知道了。」

「哼。」

「那麼，恭敬不如從命了。」

像是早已習慣兩人的鬥嘴，他逕自抱拳向簾後之人致意後，便撥開珠簾進入包廂，一邊的小廝看見事情已解決，朝眾人一躬身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踏進包廂後，只見坐在位子上的人一身紫色華服，精緻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綢緞般的銀紫長髮以珍珠髮冠梳起，幾縷髮絲隨著搖動的扇子飛舞，看似悠閒，卻又挾帶著上位者的氣勢，儼然是是疏樓之主，那人的身後站著兩個人影，一是婉約的紅衣少女，一是捧劍的黑衣少年。

「呼呼，看吧，我的眼光豈會錯？」藥師用手肘輕輕頂了頂羽人的手臂，笑的好不開心。

「身為將軍，何自詡為忘塵人？」三人還未入座，華服麗人就又接著問。

「身為疏樓之主，又怎會安於蜉蝣子？」他遊刃有餘的反問。

「哈哈哈，看來吾們對彼此已經有了一些認識。」那人滿意的笑了，一揚掌，身後少女立即上前擺上三個瓷杯，並注入熱茶：「三位請坐。」

「看來是如此。」他跟著笑了笑：「玄劍無跡，久仰了。」

「不敢。」那人輕轉扇面，遮住半邊上揚的唇線：「疏樓龍宿。」

「慕少艾，羽人非獍，久仰久仰，不敢不敢。」慕少艾先指了指自己，再用菸管敲了敲隔壁羽人的肩膀：「自我介紹到此結束，歌姬都要開始唱歌了！」

慕少艾興沖沖的趴在欄杆旁，雙眼發亮的看著樓下慢慢走上舞台的娉婷身影。

「呼呼，是飛絮城最有名的歌姬——名伶！」

名伶在熱烈掌聲的包圍下優雅的走上舞台，帶著淺淺的微笑朝眾人點頭致意，還未開唱，台下就可以聽見呼喊她名字的聲音，足見她第一歌姬的地位，輕柔的音樂聲響起，好像某種信號似的，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她緩緩開口，歌聲婉轉柔軟，卻勒緊了每個人的心弦……

「黃昏去，夜沉默，蠟燭滴淚。故人來，不相識，莫怪流水……」

張開眼簾，他隔著有些歲月的床帳模糊的看著房內簡單的擺設，沒有豪華酒樓，也沒有什麼歌姬，當然也沒有那個華麗無雙的身影，劍子仙跡突然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恍恍惚惚的，撐起身，
走至水盆邊洗臉，試圖讓自己的思考回路恢復清明。

剛才的夢實在太過真實，夢裡那個名為名伶的歌姬的聲音現下還在他腦海裡迴盪——

『誰與汝，曾何時，忘世知己？寧可信，不可疑，遠在天邊……』

一般來說，人們通常記不怎麼記得自己的夢，可是他不但記得，甚至連細節都記的一清二楚，彷彿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接二連三的疑問不停朝他撲來，「鬼哭子夜」的傳說簡直成了個大謎團，除了太過真實外，夢的裡面還包含了許多的疑點——

首先是那個被稱為將軍的男人，那男人在夢裡自稱「玄劍無跡」，與先帝時大敗闍城的將軍同名，莫非是同一人？如果是，那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另外，還有一件事令他非常在意——他觀看整個夢境的角度幾乎與那男人重疊，但又不完全相同，精確來說他是從那男人的背後看出去的，因此他至始至終都沒有看見那男人的臉，看不見，可是卻能感覺到他的情緒。

然後是那個疏樓主人，那人不管是長相、聲音、名字，都跟他在大宅裡遇見的「疏樓龍宿」一模一樣，他們也是同一人嗎？與先帝時的名將又有什麼關係？

發現自己又快要陷入無解的疑問漩渦，劍子仙跡拍了拍額頭，微微苦笑：

「…寧可信，不可咦嗎？真相還真是遠在天邊呢……」

有行動才會有進展，他決定先打聽清楚關於「玄劍無跡」的事再說。

＊

「劍子道長，我正打算去叫你哪！」看見劍子仙跡從樓梯上走下來，老闆一邊將熱騰騰的菜餚擺到桌上，一邊熱情的招呼他：「早上不見你下樓用早膳，想說道長大概是旅途太過勞累，所以就沒去吵你了。」

「確實是有點疲憊。」劍子笑了笑，這確實是實話，他趁著天明前悄悄回到房間，打算好好休息，卻又做了令人不解的夢，著實折騰人：「對了，你知道『玄劍無跡』嗎？」

「當然，他可是飛絮城的傳奇英雄呢！」聽到這個名字，老闆立刻放下了手邊的工作，閃亮的眼神好像回到了童年一般，看來玄劍無跡的事蹟在飛絮城是被當成傳奇故事一般的傳頌著：「他逆轉了闍城一役的戰局，從外族的手中救了我們飛絮城，不過他也因此而捐軀沙場，唉，真是可惜了…」

「還有其他關於他的事蹟嗎？」從老闆的敘述看來，這些內容應該是廣泛流傳在飛絮城中的故事，就像是說書先生所說的內容一般，先不說有多少真實性，夢境裡他所看到的是玄劍無跡私底下的樣子，所以他需要更全面的玄劍無跡。

「這個嘛……」老闆偏著頭想了許久，才歉然的說：「戰爭以外的是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可以去問看看藥鋪的爺爺，他是飛絮城裡僅剩經歷過闍城一役的人。」

「多謝。」

午膳過後，平兒領著他來到一間藥舖，小小的店面塞滿了各種藥草，迎面撲來一陣溫醇的藥草香，他對櫃檯邊的藥舖老闆說明來意後，他便讓平兒先會去，他則跟著藥舖老闆進入內堂，內堂的搖椅上蜷縮著一個老人，白眉毛白鬍子，正搖著蒲扇打盹。
。

「爺爺！有人來問你玄劍將軍的事！」藥鋪老闆拉開門簾，朝著內堂大喊。

「…誰？」老人睜開眼，慢吞吞的打了個哈欠，臉上的皺紋全都給擠到了一塊兒。

「您好，貧道劍子仙跡，我聽說這座城只剩下您一人見過玄劍將軍，所以特來向您請教關於將軍的事。」

聽完他的來意之後，老人摸了摸白鬍子，以充滿懷念的口吻說道：

「那時我還是個孩子吶…將軍他對大家都很親切，一有空就跑到城裡來，和我們這些小孩打成一片，那時候大家都說以後要跟著將軍保衛國家。」想起過去的童言童語，老人笑著瞇起眼。

「那您知道疏樓之主嗎？」

「當然知道，那個時候疏樓可是全國最大的商號。」老人端起早已涼掉的茶水，喝了幾口潤潤喉。

「除此之外，他和玄劍將軍是否有所關聯？」

「唔…這麼說起來……」老人皺著眉想了許久，才不甚確定的開口：「他們似乎是交情匪淺的樣子，疏樓主人不太喜歡在外頭人擠人的，畢竟是身份尊貴的人，但有時候竟然會看見將軍拉著他在市場鑽來鑽去的吶！」

「這樣啊……」劍子仙跡半掩雙眸，整理思緒，夢中一黃一白的身影突然越入腦中：「另外，我還想請教您三個人，分別是叫做慕少艾的黃衣藥師、白衣刀客羽人非獍、以及歌姬名伶。」

「名伶嘛，是在當時城裡最大的酒樓唱歌的第一歌姬，那時候可有名的…至於另外兩個人……」這一次，老人隔了很久的時間，才抓著鬍子再度開口：「我沒什麼印象…不過，我記得有兩個人常陪著將軍在城裡晃，但究竟是誰我已經記不得了。」

後來老人又提了一些他所記得的玄劍無跡和疏樓主人事情，說那時將軍不是固定駐守在西方的將領，但每年會固定巡守到這邊來，而疏樓主人好像也不是長年都在飛絮城的分部，但是在他的記憶裡，他們來到城裡的時間幾乎都是重疊的，看來玄劍無跡與疏樓主人確實是有關聯的，除此之外，夢中的另外三人：黃衣藥師、白衣少年、歌姬名伶，似乎也都是真實存在的人物。

難道說那個夢境也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嗎？

和老人到過謝之後，劍子仙跡便離開了，此時已是傍晚時分，他一面回想方才老人告訴他的事情，一面將之與夢境做比照，不知不覺間，他竟來到了疏樓大宅前，門前兩棵柳樹隨著傍晚微風搖動枝葉，垂地的柳條與石板地面摩擦的沙沙作響，昔日飛絮城以滿城煙柳得名，飛絮城向西就出了中原，因此人們便會在此地折柳贈與遊人，如今柳枝垂地，竟無人折取。

歌姬名伶美麗的歌聲又繞上心頭。

故人來，不相識，莫怪流水——

他是否也忘記了什麼呢？如果他現在推門進入，是否就會得到答案？

最後，他依然沒有推開那扇門，離去前，他回頭再看了一眼孤獨豎立在夕陽中的舊宅。

撩吾情緒紛飛，一夢萬年癡……

謝謝留言，大家的留言是某待繼續寫的重要動力來源
上次的留言我很想回，只是怕不小心破哏了XD

這次用了阿輪的萬年奇緣，好喜歡她的聲音///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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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8.16 鬼哭子夜 (劍龍) 序~12(完)，前傳「雁丘詞」1~2，6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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