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6[龍劍]越人歌，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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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月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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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樓主發表於: 2007-06-15 07:4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16[龍劍]越人歌，7F

疏樓西風雖坐擁廣廈千萬間，此間主人卻不是個樂善好施的豪俠之人，自然庇不得天下寒士俱歡顔，按龍宿的說法便是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吾輩凡俗自不可逆天而行，按仙鳳的理解卻變作了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倒憑空多了幾份善意。

樽中之酒既然常滿，座上賓客自然也是有的，與主人相熟的那位友人早已將疏樓西風看作了自家庭院，隔三差五便要來小坐片刻，時候晚了便住上一宿，主人也任由他來去自如，因此在仙鳳眼中，那位道者儼然已成了半個主人。

龍宿雖對劍子格外大方，有一處地方卻不要說是劍子，連仙鳳都不曾踏入過半步，那便是龍宿的書房。

說是書房卻又有些不妥，那是一座獨立的兩層小樓，底層密密實實的經史子集諸子百家雖還稱不上浩如煙海，卻也足夠富載五車，經年的墨香與防蟲祛蠹的花椒蒸騰成一種藏書之地獨有的氣味，劍子曾笑稱那便是所謂的書卷氣，言談之間不乏玩笑之意。

龍宿倒也不以爲忤，畢竟那股子故紙堆的味道雖雅名在外，卻著實令人不敢恭維，連龍宿自己都不甚喜歡，因此二樓便經年瑞腦金獸地燃著幾星檀、芸、沈、速。

龍宿其實倒是偏好龍涎、綺羅，只是用在書房卻著實有些貽笑大方，檀香有收攝心神之用，因而頗受修行之人喜愛，佛劍經年濡染身上便有此種香味，龍宿卻認爲檀香太過濃膩了些，于讀書反倒無益，因此挑來揀去最終選了芸香。

龍宿也曾動過心思自己配上一味，只因爲劍子也不喜檀香，用的是自家制的，雖是連個名兒都不曾取，味道卻是極好的，幽雅閑適使人忘俗，連見慣了天下奇珍的龍宿也有些愛不釋手，只是劍子舍不得割愛，挑動了龍宿爭勝的性子，後來也不知怎麽漸漸淡了，最終仍是選了芸香。

年紀尚幼時，仙鳳也曾好奇書房裏到底藏著什麽價值連城的稀奇寶貝，竟可讓自家主人如此小心對待，後來大了便絕了這份心思，龍宿做事素來不避著信得過的下人，長了見識的仙鳳自然不會傻到去揭自家主人的逆鱗。

仙鳳曾遠遠地看過一眼，小樓裏似是挂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畫像，畫中人的眉眼雖然看不真切，仙鳳卻依然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一來龍宿丹青技法著實了得，便是遠觀也可看出畫中之人仙姿風骨的翩然拔俗，這二來，只怕自家主人的心思早已成了衆人皆知的司馬昭之心，仙鳳又怎會不察。

養尊處優之人總不乏些許無傷大雅的小毛病，懶散便是其中一條，龍宿常將自己的畫作丟得整個書房到處都是，等到了連立錐之地都找不見之時，便將那些畫卷付之一炬，絲毫不覺心疼，看得一旁的仙鳳好生舍不得，反倒得勞動龍宿開解她：那人是早就纏在心裏的，燒幾幅畫又有什麽打緊。

龍宿書房裏唯一不曾燒毀的一幅畫是劍子畫的。

道家雖是注重心性修養的逍遙無羈，但位高權重之人也不得不博取百家，免得成了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這六藝經傳自然是少不了要涉獵一二的，極少有人知道劍子畫技足堪與龍宿一較短長。

畫裏是個身段玲瓏的女子，雖只得一個背影，卻自有一段風流婉約的態度，襯著清秀的山水風物蓮葉田田，好似那個女子下一刻便會百媚橫生地回眸一笑，越發地勾人，往往令初見之人迷了心神。

這畫雖是劍子早年的畫作，筆法布局意境卻已臻完美，便是現在的龍宿也挑不出什麽瑕疵，更令人贊歎的是那份精巧的心思，只一個背影，卻將古往今來一衆畫師的天姿國色全比了下去，真是讓人忍不住擊節贊賞。

龍宿也曾因這幅畫在意了許久，卻不是貪戀美色的緣故。

劍子素來是不畫人物的，不是畫不來，而是因爲道家認爲天地至理載于萬物，若要求得真正的逍遙便當視天下萬物如一，因此劍子偏好層巒疊嶂翠色如洗或是一馬平川大江東去，能讓劍子破例，足可見這個女子的不凡。

其實也是龍宿自討苦吃，不甘心自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心心念念的那人卻風過水無痕，在劍子問起小樓之事時反譏劍子不擅人物，才惹出這麽一幅畫來讓龍宿如鯁在喉近百年，若不是後來劍子言明，只怕龍宿還要在意上百十年之久。

劍子並不知曉畫上的女子叫什麽名字，計較起來畫上的女子也並不是同一人。

那個時候劍子還是一個未曾離開師長羽翼護佑的少年，生活雖不乏磨礪波折，大體上來說卻還是順當安適的，只是看著長輩將未來一步步鋪陳在自己面前，劍子有些困惑，那樣的人生是否真的是自己想要的。

這番心緒起伏自然瞞不過有心的明眼人，不久之後劍子便頂著遊曆之名被趕下了山去，長輩們打的什麽主意，可以說是昭然若揭了。

劍子倒也聽話，收拾了衣服細軟便出了師門，一去就是十年。

有時對道的明悟便如佛家得證大道的頓悟一般可遇而不可求，早幾年，劍子走過萬頃如畫山河、踏遍名山大川，卻越發地助長了親近山水的心性，比先前更看不上那些追名逐利的勾心鬥角，心底的困惑竟多了起來。

眼見走進了山重水複，劍子索性反其道而行之，親近起周遭的人情風土，卻不經意間邂逅了一場柳暗花明。

[ 此貼被晏雪在2007-06-17 00:20重新編輯 ]

頂端

斯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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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7-06-15 16: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的確~
能讓道門崇以無上尊高地位的劍子
應是無一藝不精
只是淡看世情如劍子者
只著眼於天下萬物
而漠視天下如龍宿者
只執著於劍子
對劍子親手繪製的那樣一幅畫
恐怕是龍宿千秋也難以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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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

2樓發表於: 2007-06-15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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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风的文啊，恩恩
期待以后会有什么发展捏
不过俺猜，那个画里的女人
别是少年时的歹林吧

頂端

星孤雪兒

《努力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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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7)

3樓發表於: 2007-06-15 23: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因為看到越人歌這樣的標題點進來=W=
怎麼說呢~感覺會有點悲?

喔喔~因為一張畫耿耿於懷阿......
龍咻歹林~想不到你也有為情所困的時候?(被打)
是說~劍子畫的女人究竟是......?

為什麼會叫越人歌呢?
是不是答案就在接下來的劇情內(笑)

*~雪花紅梅~* <--- 天空在這裡

【找到擁有共鳴的知音，是最快樂的事】

＊最近老人痴呆症發，朋友一換了暱稱就不認識了......所以......請多包含，不要拍打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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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月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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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4樓發表於: 2007-06-16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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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下面是引用斯慕於2007-06-15 08:07發表的: e7vPiQCc
的確~ Pfi '+I`s
能讓道門崇以無上尊高地位的劍子 \J9@p
應是無一藝不精 (kb^=kw#0
只是淡看世情如劍子者 'y;[ fwo7
只著眼於天下萬物 Qy@chN{eP
.......

龍宿和劍子絕對是可以寫進教科書的經典了~
這兩個人之間的種種實在是有無限的可能性啊~~
（蒼：這話怎麽這麽耳熟……）

頂端

紫色月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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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5樓發表於: 2007-06-16 22: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明月光教教徒於2007-06-15 09:28發表的: [^~Fu9+"
红楼风的文啊，恩恩 LuR.;TiW
期待以后会有什?#21457;展捏 EiIbp4*e
不过俺猜，那个画里的女人 (ioi !p
别是少年时的歹林吧

紅樓麽？不覺得啊，某沒自覺的琉璃一邊畫圈圈中
啊，那個女的絕對不是龍宿！女體是琉璃的天雷……

頂端

紫色月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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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6樓發表於: 2007-06-16 22: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星孤雪兒於2007-06-15 15:04發表的: >vt#,8VAN
因為看到越人歌這樣的標題點進來=W= .2[>SI
怎麼說呢~感覺會有點悲? qmtVk
X2q$i
喔喔~因為一張畫耿耿於懷阿...... r3_@ L>;
龍咻歹林~想不到你也有為情所困的時候?(被打) zrD$loaW.'
.......

題目出自哪里大家應該都知道吧，弱弱地說
琉璃查了一下資料，發現遠不是電影裏說的那麽回事
但電影裏把歌解釋成寂寞實在是很心
所以才取這麽個名字
這世上沒有誰能完全明白誰

頂端

紫色月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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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7-06-16 23: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龍劍]越人歌（續）

也不知是吳越之地的溫山軟水養育了一方溫婉多情的兒女，還是甜糯的吳儂軟語浸潤了精巧細緻的山川風物，許是造物真個偏心，這方神秀水土也不知孕育了多少星馳俊采、傾國紅顔，劍子初到之時還曾一度誤以爲自己闖入了世人心馳神往的桃花源。

劍子是見慣了雄奇險峻的山與奔流不息的水的，相較于那些偉丈夫般頂天立地直入雲霄的巍峨山嶽，江南的山更像是含羞帶怯的小家碧玉，有著精致的妝容與遍繡葳蕤的衣衫，一脈脈碧水清波便是眼角眉梢的風情萬種。

正是春末夏初，梔子還不曾開敗，性急的蓮葉便早已在河塘上撐起了一片翠色華蓋，眉目如畫的江南女子穿著自家制的藍白衣裙，挎著精致的竹籃走在沾衣欲濕的紛飛梅雨中，似是連沿街的叫賣聲都染上了幾分梔子的清甜。

江南的如絲細雨和著女子的溫軟細語纏成了線、織成了網，網住了古往今來不知多少異鄉遊子的匆匆步履，流連在如畫似夢的小橋流水、粉牆黛瓦裏，閒適地消磨掉年復一年的如梭光陰。

劍子寄住的人家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兒，長相精致得像是歌謠裏傳唱的仙女，梳得規整的發鬏兒上常喜歡簪上一朵半開的雪白梔子，從人身旁走過的時候便會留下一串兒馨香，劍子不通吳越之地的方言俚語，只依稀聽得那個女孩兒似是喚做細娘。

細娘是鎮子裏有名的美人兒，便是在一衆一同浣紗采蓮的女伴裏，細娘的容貌也是極出色的，膽子也大，不像其他女孩兒那樣見著陌生男子便慌作一團，而是大大方方地仍舊做自己的事，對借住在家裏的客人更是好奇，總趁著端茶送水的時候問些個天南地北不著邊際的問題，笑意吟吟的樣子讓人心裏生不出一絲半點的不樂意。

劍子這樣的人物是寧靜小鎮從來不曾見過的，年紀雖輕卻是一派仙人氣度，見識更是比學堂裏的夫子還廣博，且又待人和善有禮，便是聽鎮上的老人絮絮叨叨地講古也不見絲毫厭煩之色，著實討人喜歡。

細娘更是和劍子親近，鎮上的人世世代代都不曾稍離了這片水土，劍子卻能將山那一邊的景致風物娓娓道來，每每都讓細娘聽得入迷，恨不能親見。

劍子看得分明，細娘是不同的。

鎮裏的其他女孩兒仍舊有著幾分懵懂，和她們的母親一樣，只想將來嫁個好人家，爲夫婿生個兒子便是功德圓滿了，連說起這些時，臉上的羞澀神情也與她們母親年輕時一般無二，細娘卻是個愛做夢的女孩兒。

許是聽多了說書藝人當不得真的才子佳人花前月下，許是細娘的容貌委實太過出色，細娘總認爲自己的夫婿該是鮮衣怒馬遊遍長安的狀元郎，後來又戀上了英雄美人的轟烈悲壯，轉而希望自己的夫婿是武藝高強白衣翩然的少年俠客，只是魚與熊掌難以兼得，細娘並不曾奢望自己的夫婿文武雙全，只希望那是一個能帶她遠走高飛的人。

其實細娘早已有了自小訂下娃娃親的夫家，未婚夫就是街對面的錢家二兒子，錢家小夥長得壯實，幹起農活來抵得上三個人，人又憨厚老實，再加上青梅竹馬知根知底兒的，細娘的雙親對這門親事很滿意。

細娘也是知道的，那個被大夥兒呼做“石頭”的錢家哥哥對細娘也是極好的，只是細娘總覺得那個石頭哥哥粗笨了些，比不上戲文裏演的那些個公子知疼著熱，心裏覺得有幾分憋屈，趕著婚期之前，家裏卻又來了一個神仙似的客人，怎能不讓細娘歡喜。

劍子脾性好，知道的事兒也多，不論細娘問什麽，他總是耐心細緻地一一解答，吟起詩來比那些趕考的舉子們還好聽，又總負著一柄通體生涼的樸實長劍，連衣裳也是鎮裏富貴人家也難得一見的雪紡蘆花緞，人比戲文裏說的還要俊俏三分，讓細娘仿佛看到了夢裏的怒馬白衣。

對細娘而言，劍子是菩薩慈悲賜給她的一個夢，雖然美好，卻終究是要醒的。

細娘雖然總想著有朝一日要離開這個小地方去見識大千世界，可細娘也明白，祖祖輩輩的血脈早已與這片山水糾結成斬不斷的牽絆，真要是走了，只怕自己也就成了斷了線的風箏，但這卻並不妨著細娘繼續做那些少女常有的美夢。

端午之前正趕著鎮上放舟。

小鎮上的人性子溫和，連競舟也謙讓，不似其他地方的爭先恐後，倒像是一場水上的遊戲，或是漫不經心的舞蹈，舟上的人也並不喊什麽號子，而是齊聲唱著祖輩留下的歌，那歌劍子是聽說過的，據傳是越人獻給鄂君子皙的讚美，名叫《越人歌》。

岸上的呼喊混著有節奏的擊水聲，再加上並不熟悉的吳越方言，劍子並不確切地知曉那些精赤著上身的男子們唱了些什麽，卻能聽出幾分近乎高貴的愜意歡愉與成年男子獨有的激昂，倒有些兒像秦地的《無衣》。

過了端午就快要立夏了，細娘的婚期也近在眼前，鎮上只一條貫通南北的青石街，哪家人家的婚喪嫁娶都是全鎮人的大日子，更不要說這回的新娘子還是鎮上有名的美人兒細娘，四鄰的街坊們都熱鬧了起來，幫忙張羅著一應的事宜，樸實的錢家小夥更是樂得整日合不攏嘴，連夢裏都會笑出聲。

細娘卻並不歡喜。

按著鎮上的風俗，嫁衣得新娘子親手繡，這才能顯出女兒家的心靈手巧，細娘的女紅是出了名的好，繡出的花樣仿佛活物一般，和人一樣標致，只是細娘並不熱心，一天也繡不完一個花瓣兒，一副懶懶的模樣。

算了算日子，劍子便向主人家提出了辭行之意，一來著實是勾留了好些時日了，二來主人家正趕上嫁女的大事，總不好再給人家添麻煩，細娘的雙親倒是極力挽留，細娘卻並不熱切，只是說可惜了不曾到荷花深處泛舟，有點入寶山卻空手而回的遺憾。

劍子是個聰明人，細娘的那點小心思又怎會看不透，此番要走也有些避嫌的意味，只是看著細娘低著頭輕聲慢語的模樣，竟鬼使神差地邀了細娘第二日同去泛舟。

荷花的季節並不曾到，只見著一整片翠綠的荷葉婷婷地挨在一起，一直延伸到天盡頭，小巧的菱舟過處，掀動起綿延起伏的碧玉波紋，活生生的水靈好看，細娘的歌聲和著咿呀的越櫓聲聲打破了近乎沈悶壓抑的寧靜。

女孩兒曼妙的嗓音清脆得仿佛能聞見甜味兒，劍子聽得分明，那是一曲《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
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
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
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
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與那些男子的雄渾陽剛不同，細娘嬌柔的嗓音配上吳儂軟語便成了足可銷魂蝕骨的繞指柔情，聽上去不像是子民對令尹的感戴，倒像是女子幽怨的情歌，可劍子卻從細娘的歌聲裏聽出了深沈的寂寞。

幾乎鎮上的所有人都認爲細娘喜歡上了他這個外鄉人，劍子卻清楚地知道，細娘喜歡上的是少女時候天馬行空的夢想，那些連閨中密友都不曾告訴過的念想，不但不能說，連想都只得偷偷地想，所以越發地寂寞，也只有同樣寂寞的人才能聽見。

劍子是在細娘出嫁的那天離開的，看著幾乎被紅色淹沒的小鎮，劍子感到一陣疏離而又真切的歡喜。

在歡鬧的人群裏，劍子輕易地找到了細娘，紅色的蓋頭、紅色的嫁衣，劍子似乎可以看到穿著素白衣裙、唱著《越人歌》的那個細娘，有些歡喜又有些悲傷的模樣。

劍子突然覺得自己和細娘是那麽地像，如同祭祀的犧牲一樣，從不曾妄圖自既定的命運裏超脫，卻總是忍不住做一些迷離的美夢，在妥協與抗爭的邊緣苦苦掙紮。

劍子再次見到細娘是在十五年後，那時侯細娘已經有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兒，笑意吟吟的大方模樣，活脫脫便是十五年前的那個細娘，也是一樣的新鮮好奇，整日不得消停，鎮上的人都親昵到叫她丫頭。

細娘的樣子倒是沒有什麽大的改變，只是挽著已婚女子的髻，比丫頭還要耐看上幾分，也還認得劍子，直說劍子似是比當年還要俊上幾分，莫不真是神仙下凡，自己卻老了，言語之間有幾分淡淡的黯然，劍子這才發現細娘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紋路已經掩不住了。

細娘還是一樣喜歡聽人說新鮮事兒，丫頭也是，母女倆活似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只是這回卻不是纏著劍子，此時的劍子已不是十五年前的那個小道子，而是道門的至尊，行動說話總得顧忌著禮數體統。

走的時候細娘帶著丫頭站在碼頭上送，母女兩個一起唱起了《越人歌》，劍子看過去的時候似乎又看到了那個還不曾出嫁的細娘，歌裏還是一樣的寂寞。

細娘似乎還是十五年前的那個細娘，愛做夢，不安於平淡，卻日復一日重復著祖先的生活，劍子覺得自己還是不懂細娘，若是懂了，大家便都不寂寞了。

回去之後劍子便畫了那副畫，不曾畫臉面，更不曾題跋，只是告訴隨侍身邊的小道童，這畫叫《越人歌》。

************吾是分隔線********

首先，要謝謝所有獻花、回帖和看文的大大們~~

有大家的支援，琉璃才能把這篇小文寫出來，謝謝~~~

其次，琉璃要說一句，這文其實是無關愛情的一篇東東，只是在說寂寞，細娘和劍子之間絕對不是什麽男女之間的戀情。至於題龍劍，那是琉璃的壞習慣……

頂端

紫楓

躲在步雲崖上的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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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7-06-17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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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將細娘少女情懷的心理描述的詳盡-----

每人多多少少心中總是會有個夢的,相較於現實,偶爾只是讓人感覺惆悵......

頂端

貓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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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7-06-17 02: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相當好看的文啊...年輕的細娘生長在祖先流傳的生活裡,仍懷有一絲夢想,也許無關情愛,只是對為來的世界產生想望,而年輕的劍子卻是來自細娘所沒接觸到的地方。
相隔十五年再見,細娘老了,可細娘的孩子仍舊會傳承著相同的生活。
"要是懂了,大家便都不寂寞了"是啊,人就是有太多的不懂,所以寂寞,即使是先天人,也會有不懂的時候,龍宿也有不懂的時候,但他收藏著那幅畫,收藏著劍子的寂寞。

值得品味的文章,請大大加油,期待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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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20 (by 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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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16[龍劍]越人歌，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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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劍]越人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