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1.24 【仙劍4】焚心以火（12），11F《青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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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染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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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9-03-10 01:3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24 【仙劍4】焚心以火（12），11F《青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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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9-03-10 14: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滾開！”

“我不要，師兄你先住手再說，人命關天，若師妹做錯什麼事對你不起，大不了罵罵就好，何必出手那麼重！”

玄霄嚴厲的瞪著他。火色轉流的眼睛流露著異光，目中光華盛氣凌人。他的髮像暗中飄纏的細柳，飄盪在身後。

“是不是夙玉跟你說了什麼？連你都要背叛我！”他說。雲天青搖頭，他只覺得眼前的人變得很奇怪，性格暴躁異常，立刻否認了玄霄話中的質疑。玄霄看起來像是……走火入魔？師兄這人內斂沈著，絕不可這樣任性妄為，反倒是他處處逼迫，招招致人於死地，根本不是他平日行事作為。夙玉個性冷淡，照理說脾性都合極了玄霄師兄的性子，他也知道只有在夙玉面前，玄霄的臉色才會暖和一點，別說派中門人對於霄玉存有觀好戲的心思，連師傅都樂觀其成。雖然只有雲天青自己在背後忍不住想澆頭冷水，悶悶的。他幾乎也以為這兩個人最後會相守相知，哪知道現在卻是執劍相對，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師兄你說什麼意思，我怎麼都聽不懂？”

眼睛偷偷瞟向身後那張口喘息的絕美女子，心裡有一種不太對的感覺，自從聽到玄霄的質問之後，那股震驚便留心於夙玉身上。放軟了身子，半跪在地上，蒼白失了的血色的俏臉面目，眉黛蹙攏，唇瓣欲吐不吐的顫顫輕啟，姿態好不楚楚可憐，雲天青本就是憐香惜玉之人，如果是平時，說不定早就伸出手將她扶起，但此刻心中湧起的懷疑卻使得他做不到！

狹長鳳目透出冷冷殺意，聲音也是寒得不帶一絲餘溫。“那你該問問夙玉，她到底做了什麼不能挽回的事！”

沒有轉過頭，雲天青問終於將那懷疑吐出口，此刻語氣正經的不像是雲天青。

她站起來，柱劍而立，青色劍身逐漸失去光芒。“我在網縛妖界的時候動了手腳，趁著師兄運神於劍上，我便抽離望舒，欲攜劍離去，不料失卻望舒冰氣，羲和亦同時封住師兄所有法力，戾氣襲身，他才如此恨我！”對上那雙熟悉在不過的眼眸，夙玉悲然落淚。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成仙需要用別的生命作為獻祭？當我知道瓊華竟落下大錯，妄想一圖全派升天的念頭，再見到殺取無辜生命，血流成河的代價只為那妖界裡的紫晶石的時候，我就打定主意這麼做了！天青師兄，你不也看見了一路上夢貘，還有本派犧牲的弟子跌落血腥裡的屍體，我們怎麼能殘忍的做出這種事，所以我想了很久，只有阻止飛仙這件事發生，多少才能挽救更多無辜妖靈。”她無辜喊道：“師兄要恨我，我能理解，可是他心中一心想的只有成仙，圖瓊華多年為成之大業，說不定就是拿到羲和劍的時候開始，他就瘋了，瘋得不可挽救！”

“住口！”玄霄只有一聲冷哼，雲天青卻是怎麼都忍不住了。

“師兄？”夙玉害怕地問，第一次看到這個向來膽大爽朗的師兄表現出憤怒的語調。

雲天青沒有改變動作，依舊用身體護著女子，女子一直沒能看到雲天青的表情，包容一切的溫和，眼中那一絲惡意都沒有的輕柔。當然她也從沒看過玄霄望著自己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神情，她不能瞭解是不是曾經愛過。看見玄霄劍鋒又將移起，她只感到生命流逝的恐懼，他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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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9-03-11 16: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你的確做了不可挽回的事。”雲天青說。“夙玉，我知道你做事向來都有道理，但你做事前可有想過，你可以罷手放著不管，反正少了一劍施為，瓊華今日之舉未必會成，逃走便罷，想也知道望舒不管如何，宿主人選要再找也不是那麼容易好尋的，結果你卻萬萬不該地將邪劍帶走，須知羲和的邪厲向來都需望舒壓制，不至於立即使人變了性子，你說失去克制之物，師兄身上豈止是損失了法力而已？”

“慌亂之中我的確沒有想過……”女子抹了把眼眶滿溢流下的晶瑩，若有似無的輕顫。不知是力殆傾軟，還是意會過來某些事情，情緒在那一瞬間彷彿拉緊的弦，身體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反應。

當時在她欲展輕功，轉身飛離她與玄霄坐守護陣之地的同時，只瞧見那男人突然從身後冒出，火熱的劍息穿過髮絲，硬生生截落幾瓣斷髮下來。從未與生死如此近身過，讓她失卻冷靜平日冷靜，只顧著將劍帶離。後來，就像天青師兄看到的這樣……

亂了心神，絕不可能那麼快轉醒過來，這麼一著，又看他散髮瘋狂，直劍穿梭，手中紅弧化如飛星迎向自己，蒼白如月的面孔臉上，眼中逸出紅光，當下心裡自然認定玄霄瘋了，尤其下手更是不留情的擊來，如果再不走她一定會被殺。夙玉實在不知道事情會這樣。

腥風冷夜下，雲天青與玄霄對望著。玄霄身上冒著陣陣火光，周身浮色似幻，臉色蒼白。不同於平日端肅自持，神情盡露不耐，頗有睥睨底下之貌，面目原就逸雅翩翩，清秀脫俗，此番傲然殘絕出現於臉上，竟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眉皺而怒視，彷彿在隱忍著什麼。雲天青那雙柔和的眼眸，無懼於他掃過來的冰冷眼光，堅定而包容著……

玄霄暴躁地說：“滾，要不然我連你也都一起殺了。她毀了瓊華大業，一個罪人你要替她求什麼情呢？！”瞥了女子一眼，一聲冷笑輕聲洩出，從風裡幽幽捲過。“哦，我明白了，雲天青你是喜歡夙玉的吧，所以要我放了她？”

玄霄傲慢地下了判斷，看起來不甚在乎的樣子。不過這話真是讓雲天青哭笑不得。這哪門子的事。他替夙玉求情不過是為了不要弄得同門兩相殘，少積點殺孽，這跟喜不喜歡夙玉有什麼關係？況且他喜歡的人……今晚、此刻倒映在眼中，別無他人。

想他話語一轉，事情或許會有轉機，雲天青討好的說，“師兄，夙玉她是對不起你，但罪不致死，乾脆你就當作沒這回事，放她一命如何？”

只見美目半掩，玄霄動也不動。

“好歹夙玉怎麼說都與師兄你有同修之誼，若只是懊惱法力被封，此時大夢還沒法做完，就要人家一條命，這也太小家子氣了。”

雲天青的用意是要激他，他不知道被戾氣侵體的人該怎麼勸說，於是軟硬兼著來，想說總有一句話會有作用。

玄霄抬起好看的眉眼。這是雲天青第一次看見他在笑，卻是笑得一絲歡意都沒有。

吶吶的問。“……師兄？”

玄霄向前一步，劍尖指著雲天青眼前。衣袖翻飛，迫人的風壓讓眼前一對男女髮絮亂飛。“我再說一次，讓是不讓？”

雲天青眼神定然，他的聲音是那樣好聽、屬於男子特有的陽光，“不讓。師兄你現在只是憤極攻心，神智一時為羲和所奪，若是清醒時知道親手殺了師妹，你最疼愛的女子，一定會後悔。”

“後悔？我從沒像現在那麼清醒過。”他說，沒有情緒的。“我若殺了夙玉，絕不會後悔，所有的想像都是你們所有人的一相情願，我不會在乎身邊少了一個無關的陌生人。她不過是比一般女子冰雪聰明，僅只是這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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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9-03-12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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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自然是諷刺的。“她一人毀了瓊華幾代長老畢生託付，又趁我經脈逆變，氣逆倒轉、全力持咒網縛妖界入口之時，攜劍欲走，置我於不顧之行，心思如何我早看透。”

雲天青抓住劍尖，只要稍一突刺，紅色通透的尖銳就能輕易的從掌肉中穿出，而那隻手就算毀了。他的眼神堅定，“你讓羲和戾氣纏身，你現在所做，未必是你真心一定要做。師兄，不要一錯再錯，你看四周，滿是你眼中所謂的必然犧牲，難道瓊華派造的罪孽還不夠多嗎？念在師妹立意良善，請你罷手，這樣下去你只會不斷走火入魔，落入無可自拔之境！”

閉起眼眸，似是欲理解對方的話。“……”

他著急道，掌心越握越緊，“師兄！”繃緊的力道竟讓劍身有些挪動。疼痛的感覺瞬間從肉裡翻出，眉頭卻是一下都不皺。

鮮血從握住的掌心空隙內溢出來，暗紅色的，味道很淡。很快沿著腕間滑落，手間絲絲如紅蛇滑動，無聲滴落地面將泥土沁成了黑色。

玄霄美目瞇起，身上光影晃動得極為不安，除此之外，蒼白面目再也沒有任何表情。“放手，你的手受傷了。”語調幽冷地從半空中飄出，淡若凝雪輕飄。瞳子專注地盯著他，不了解對方那份固執。

“師兄，請你放過夙玉。”搖搖頭，不肯在這一步退讓。

一個人為了什麼可以連死都不怕？玄霄不明白雲天青執著些什麼。

天青要是真的喜歡夙玉……為何之前全然無所發覺？“你真的很喜歡夙玉嗎？喜歡到可以用命來保護她？”他問，執劍的手收回。羲和劍尖都沾上了雲天青的血，觸目斑斑。

“不，我只是憐憫夙玉的善，無關任何私情左右。”他回答。“不是師兄你想的那一回事。”

“如果你要我放了她，可以。”玄霄冷冷的嗓音丟了下來，“將她帶走，帶得越遠越好。”長髮在空中散了半弧，洩著微紅閃閃動人，他略撇過臉，目光移至他處。“雲天青，我給你這次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看在你為她求情的份上，我就暫時放過她，不過若是她還不走，我可阻擋不了羲和想做的事。因為我也一樣想殺了她。”

“師兄！”雲天青又驚又喜的喊道

語氣甚不耐煩。“快走。”

雲天青對夙玉打了個類似意喻先行的手勢，這時候他的臉上終於露出平時的笑容，那樣好看的坦率。她心跳露跳了一拍。

夙玉何其聰明，她拱手說著，殺意退去後，臉色已恢復許多“天青師兄，我先行幾步，夙玉會在前頭等你……你且跟上！”

夙玉以為天青師兄會和自己一起離開的，可是當她要走的時候，卻發現一直護著自己的男子卻沒有跟著來，地上傳來的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很自然的轉頭回去張望。沒想到那一眼，卻讓自己從狂放振起的顏色，餘淚未涸的眼眸中，隱隱約約看見兩條身影揉合在一起。她懂了，那一瞬間她看到了過去曾有的預感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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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9-03-16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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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玉感到一陣噁心猛然從喉間湧上。

她終於知道三個人裡面，多出來的那個人是誰。怎麼會、不可能啊，天青師兄喜歡的人不是自己，亦不是其他師妹，而是自己從前喜歡的那個俊美青年。的確細想三人交往裡，比起對玄霄說一堆有的沒的，揶揄連篇，卻是跟自己並不怎麼熱絡多話，最多就是普通師兄妹的交情罷，點頭閒聊可以，又還不到可以傾吐真心的地步，比較起來他與玄霄師兄的相處還比自己與玄霄同修密切許多，那模糊邊際的不自在原只是隱隱約約的，如今竟端然浮現。

一個男人竟將另一個同為男身的人抱在一起，久久不放，這樣子成何體統！？手心忍不住勒住喉突，但清雪大眼竟不能移開，一時之間晃過其中的情緒複雜難解，有一刻甚至悵落心想，師兄比自己還合適於他……她風采清麗，容貌神態皆有天人之姿，但與那男子站在一起，都知道自身美貌都還稍偏俗色了，她從前未能察覺，現在才發現他兩並肩而立那畫面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好，顏色順目。這一刻，她總算看清楚了誰才是局外者。

火光裡不會有她。她夙玉，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已經沒有插手的餘地了。她看得出來，不，應該說在玄霄因為那人出現之際，斂住狂爆之時，可能就已經知道在他心底，雲天青是不太一樣的，早已到達夙玉不能及的一步。

慘然笑意，勾勒眉間難以自抑悲哀，轉身錯過，所以她必須走了，從現在開始，就從此淒寥的一個人走入遙遠。定了心思，步伐輕緩移動，最後慢慢縮為一點消失在黑暗中。

寂靜流洩，地上陰影細碎被打動。僅剩的兩人在緊繃而沈默的一陣之後終於有了動作。

那個人偏蹙著兩道稜角分明的眉，怒斥道“放開！夙玉已經走了，你該跟上！”這時臉有怒慍之色，美麗的眼睛流轉著一種寶石的光芒，微淡凝練幽寒。

雲天青那一個動作想來對任何一人做出都極其不禮貌的；兩隻結實手臂緊緊圈抱住那比自己身形更為窄小的肩臂處，略收力將兩具身體親密貼上，側著臉對著面前瓷白色潤的頸項邊緣嗅著，放肆聞著那髮間、臉際逸出來的青草一樣清爽的味道，唇瓣有意無意觸及飄飛的髮絲，吻得款款輕柔。“師兄，我不會跟她走的，她是師妹，卻不是那個能夠讓我一生等待的人。”沒有看著玄霄，望著另一端深處的眼眸似乎回應此處的話熱烈地旋起幾股洶湧。

推了一把，發現青年絲毫沒有收力的意圖，聲音更奇怪了，他啞啞的說“收回你的手，現在這樣子很難看。”被雲天青說話的語氣遶過，耳尖燒得透出淡紅色。

彷彿沒有聽到，動也不動。玄霄即使懷疑他是故意的，卻也莫可奈何。

嘆息聲幽幽卻清晰的從耳處透來，聲音異常堅定，是玄霄從未聽過的。“師兄，跟我一起走吧，一定有辦法可以讓你脫去入魔之苦。”

“……”

輕聲的問：“師兄？”

脾氣一來，他也是很固執的。身上浮泛著一股紅光，邪異鬼祟。“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雲天青我念及你是師弟，才多方隱忍，再不罷手我便要你好看！”

[ 此帖被玄色在2009-03-16 11:0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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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9-03-22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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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手。”他語氣冰冷，伸出單手欲推開他，但伴隨反應而來的是越加抱緊。見他行為詭異，不聽又逕自妄為，玄霄火上心頭，連他自己都知道這層情緒跑得太過頭了。“雲天青，我鄭重警告你，你若再不放手，我真的會殺了你。”

玄霄神情轉壞，冷斂的態度至此煙消雲散，皺眉盡埋激烈，欲狠很瞪著對方試圖給予警告的意味，卻反被那一雙溫和的眼眸給包容得不知所措，他看見自己的到影，他相信雲天青此刻有多認真。

那雙眼睛似乎有特別的力量。說不上喜歡還是討厭，只是感到一陣不可思議，觸及那雙看了很多次的眼神竟能讓心緒恢復一絲清明，那墨色的眼睛明明和其他人一樣，情神普通得很，卻不知心中那股安心所為何來，見著那樣的眼神，羲和在心底叫囂的聲音便再難以影響自己。柔順的眼，心腸也柔軟，這樣的人為什麼能夠產生比羲和更大的影響，玄霄自認為和他沒有半分關係的。

“我不放，除非師兄你答應和我一起走，另外找尋寧定心神的方法。”看見玄霄放軟下來的眉眼，雲天青不覺語氣含了半分欣喜，似乎還來得及挽回。

“為何呢？你對夙玉留情，對我也是這樣；我並沒有覺得後悔，你大可不必如此幫我。”玄霄一邊說話，身上又開始捲起橘紅色的火光，他瞇起眼睛，視線從對方臉上掠過。

玄霄把劍插在地上，雙手頗似無奈垂落，姿態看起來依舊高雅、冷俊，火光裡站立的身影堅挺不拔，倨傲斜視如不死之鳥，紅色流轉的鳳眼沉沉燃燒著，簡直不屑至極點！

雲天青笑了下，好看的臉溫柔的抿起一抹彎弧。他的聲音清楚地從風裡洩出，這次，他再也不會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

“我說啦，夙玉與我只會是師兄妹的關係，但是……”

“但是什麼？”

眸子柔和地同笑意呼應起，笑瞇了眼。“和我一輩子所認識的人比起來，我寧可多親近你，對我來說，師兄你不是隨便一個外人。你可以忽視我的作為，但我只想多為你做一些事，我別無他想，只想這樣的念頭罷了，因為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夙玉一樣。”

雲天青說得極為露骨，毫不掩飾自己對其心意。

玄霄冷冷然看著他。秀逸的髮在風刮裡纏繞耳後，髮間透著輕浮晃蕩的紅色微光，孤豔分明的臉面無表情。

他不能明白，他口裡的『喜歡』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他從來沒能體會過。

從他懂事開始，心裡一直所想、繼而遵從的只有太清師傅教導給他的學識與託付，任何人情義理，在他看來只是人心桎伽，若要顧及反倒不利修行，因為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不願與他人有所牽扯，玄霄其實從一開始就無心無掛了，以至於任何感情的存在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玄霄從來就不識情滋味

夙玉看他，眼中總是太多微妙閃爍，而如今再看雲天青，那眼神不也與夙玉十分相似？

“你喜歡我？”眼睛眨也不眨的問，聲音冷淡異常，因困惑而壓低聲線。“你可能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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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9-03-24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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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愛人，你也看到了。”玄霄向下攏起兩道秀眉，刻意揮袖拂開對方加諸於身上的雙臂。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極淡，只把雲天青的話當作一種玩笑，一個很不實際的笑話。“我對夙玉是這樣，對任何人也是，對你雲天青更不會有例外。”

玄霄看向雲天青的眼神淡定無波，他似乎一點都不關心他的話。

“何且你我同為男身，於禮不合，不體世俗。”連聲音都淡得再也聽不出剛才對夙玉的狂燥囂狠，風平浪靜，淡如清雪。他執劍轉身，背對那雙柔得似水的眼睛。“對我來說你僅是我的師弟，明白麼？”

他說得再明白也不過，他對男女私情、人世戀慕毫無興趣，雲天青是不可能改變他的，他也不會為了他一句話而有所不定。

雲天青像是知道他會這樣回答，也是心平氣和。

他笑意吟吟，俊目泰然自若。“我怎麼想的並不重要，我只想要做的，只是助師兄你解脫走火入魔之苦，師兄即使對我不屑也好，寡情以對也罷，我向來只做我認為對的事。師兄就算再討厭我，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

“雲天青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背對叫人看不出神情，同樣也看不見雲天青看著他的目光深沈專注。

“因為你不識情、不認情，你心中無情。”雲天青淡淡的笑了。“但是這個我終究是雲天青，就算做著吃力不討好的事，只要認定下來，就絕不會輕易改變。”

其實這樣就夠了。就算只有他愛著他，至少他已經知道。

雲天青向前拉住他的手，眼神柔和凝望那髮絲垂落間的半張蒼白測臉，想他能明白自己所要求的很簡單，皆是心甘情願。

那張側臉半抬著，轉了向冷然地不為所動地盯著那人，眼中凝斂複雜。從旁看過去臉龐勾勒出俊挺的線條，容貌清白秀逸，皺起的眉豔人的緊，即使身上染血，散亂覆髮，都不曾被夜色掩蓋自身那份脫塵好看。他就像疑惑什麼似的，盯著雲天青看著。

他用著極溫柔的語調說著，“師兄，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想辦法另尋奇方妙法去醫治羲和在你身上留著的殘戾好不好？時間一到，若是不成我們再回到瓊華請罪。”

“……”

“今日一戰，瓊華仍須花費時日修身養息，只要望舒未失，來日自有機會成就仙緣，我們耽擱不了多久的……你也很痛苦吧，羲和的魔性之火，會燃遍宿主每一處感覺，走動一遍就是一陣疼痛難當，我曾摸過望舒，那種冰寒刺骨的感覺深刻到今世不會再忘卻，所以我知道持有者想要得到這兩把劍，都得忍受極度痛楚。”雲天青試圖想打動玄霄。“其實你全身都痛得受不了，只靠自己的意念在強撐而已，夠了，已經夠了，今夜瓊華所造的孽，只會讓你身上疼痛加劇，剩下來就交給我，等你好了，要怨我還是殺我，都隨你便。”

他的口氣從玄霄臉側拂過，暖暖柔柔的，距離像是更近了一些。

心想他說的也對，玄霄總算完全抬起眉眼，以從容雅緻的目光像他點了頭。“好，就聽你的，若不成再回瓊華做打算吧。”說不上來為什麼會馬上答應他，但是事情對自己是比較有利的，這一層疑惑就再也無心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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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9-03-25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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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不及下山，當晚他們便找了一處乾淨之地暫做休憩。

夜色慘涼，抬頭不見天月，四周開始升起一層薄霧，洩了半片朦朧不清。黑雲壓弄，風裡幽氛呼呼捲過，迴盪在這平坦，卻高長著比人還高的蘆葦草原裡，沙沙踏遂聲如無數步伐，水氣沁出葉面凝成一珠珠透明，隨即因為冷氣凍結成白，葉間藏青逐風搖晃，墨色天下隨著入夜越深，更顯低鬱難解，幽暗斂了人的殺意，空中卻蓋不住徘徊流動的血腥味。偶一察覺，這幽暗竟是森冷無比。

門下弟子多已回歸瓊華派，四周往來皆無人跡，可這殺冷之氣久久縈繞不去，可見剛剛那一戰，殺得有多慘烈，讓這股殺氣好一段時間都不見消散。雲天青端正了神情，似憂似怒的看著四周。

真的是太慘了。連一向多話的自己，都沒這份心情拉著對方閒扯亂講。

他的呼吸轉沈，胸口間好像壓了難以承受之重，連呼吸都覺得疼痛。

他垂下眼默了一會兒，再次抬起時，目光已然轉到那人身上。只見玄霄眼神恰巧對著自己，目光交會，卻是一陣難堪沈默。

生了一堆柴火，隔著火光兩人保持不言不語，姿態彷彿凝住。如果說雲天青還為這場殺屠感到萬分厭惡，那麼玄霄臉上所展現出來的寡漠，則是半點不受影響，彷彿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那張冷淡的臉容端肅平靜。轉紅的瞳色流離著不知所謂的異光。殺戮的眼眸，是他見過最雅緻而強悍的一雙，如果殺意是美麗的話，雲天青真的覺得那份紅色冷得太殘酷、太耀眼，美得令人驚心膽顫。因為無情，反而讓這雙冷淡的眸子顯得很純粹。

察覺到那雙眼透出一絲不耐，雲天青這才尷尬地起了話頭。“師兄。”

不知道師兄是不是想改變主意，他看起來沒什麼耐性……

玄霄面無表情，卻是不自在地挪動身子，有點起身欲離的意思。

他的眼神奇怪，“師兄，難道你改變主意，不與我一同下山？”忍不住追問。

“不是，我想先找一處地方淨身，我臂上有傷。”話既然攤開，他就乾脆蹙起眉，乾脆掩飾他有多不耐布料沾血，黏貼在身濕滑難受的感覺。“之前被望舒劃過一劍，現在冰氣消退，那傷口才開始泛流，你給我在這裡看著，晚點我再回來。”

雲天青若有所思地盯著他，“這山裡的水是一處共流，離這裡最近的倒是有一泊靜潭，你朝西南走，進了森林不久便可見到。如果你要去，去那兒最好，除了小路拐拐蜿蜒的多，那地點卻是比較好找的。”語氣一副叮嚀。

點頭當作應答，人就什麼都沒說的，沿著雲天青說的方向走，看不見背後目光灼灼。

在那人自眼前薄霧裡凝縮成一點，最後消失無蹤之後，他也站起身往另一頭方向前去，獨留火光照映一團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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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9-03-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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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以火（9）

說是好找的潭子，實際走過去卻繞了不少的拐路。玄霄將那把透紅的劍插在水潭邊緣，手握劍柄朝著潭水深處投望著，略估深淺。沿著白晰的指滴落闇紅，肘側的布料更是一片慘色，因此濕溽貼覆手臂。

望舒即使不如羲和，到底也是把不世邪劍，剛才那場與夙玉的劍決，他著實有些輕看了被她喝使的那把冰藍色冷劍。不過是被劃過一下，傷口竟被寒氣所封，等發覺時傷口已是痛楚難忍，迸出鮮血淋漓。或許他心中不耐有一半來自於此──像玄霄那樣高傲的人，怎麼會容許自己在某些細節上發生自己不能掌控的事，他不該被夙玉所傷，更甚不該有傷。

暗罵了聲，蹙攏雙眉，眉角橫斜入鬢，臉色白得有些異常。紅色雙眸移開水面，隨著此刻低臉動作移至自身腰間。墨密眼睫垂落了細細灑灑的陰影，濛濛夜色軟化臉上邊際線條，散覆的髮已經不能算是非常深的墨色了，他的髮色更近似於深褐，像是流瀑、又像是錦緞柔順沿著肩骨洩下。青絲細長，長至於腰下，風飄隨意任由，只有臉龐兩側沿著胸線滑下去的髮則略短了些。這讓他變得柔和很多，容貌行至何處都令人感到極其貌美，想要形容麼，那些讚謬女子傾城絕色的話要說出口似乎又不太妥當，因為他眉目俊美，秀逸顏色毫無一絲女氣，極美極俊地似玉無暇。

衣物濕附的黏膩感一刻都難以忍受，就好像玄霄一向討厭的糾纏不清。受傷的手握離開劍柄，兩隻手側到左身腰際的一個結處，一把抽開紫藍色衣帶，讓原本比身材甚是寬大的衣袍掀散開來。微露的頸項是瓷白色的，不知道是光線模糊還是膚色本就如此透白，喉側與肩膀之間分明的骨凸隨著呼吸一沉一浮……優美如蝴蝶顫翅，欲飛不捨。此時涼風刮得頭髮輕捲臉側，款款流媚的隨向風去處。

布條從指間放洩，墜地無聲。向兩旁拉開衣袍，即使底下仍身著衣物，卻很明顯看得出來這身外袍的用意不只是表明身份，恐怕更多的是為了修飾他比一般男子還要單薄的身形吧。他太瘦了，肩線比著外袍時還要窄小。脫下袍子，身上著的白色褻衣卻是相當怵目驚心。端看外袍，還沒能想到傷勢有多重，等脫下後才發現這血流得可真不少，衣裳半邊都染紅了，全是一大片深紅。

“望舒竟有這般力量？”聽他語氣，顯然吃驚更甚先前數分。

咬牙不願的，指尖挑掉細緻扣環，從容脫去最後一層濕黏褻衣，露出那不知在多少人眼底瞄想千百回的雪色。風涼輕觸令他身子微微一顫，猶自心想自己可不像某人一樣大膽妄為。感到有點窘迫，儘管四周無人，自己急於洗去黏血，還是覺得這行徑太輕浮了。他想要快點把血跡洗掉，然後趕快回到原處。

再怎麼說玄霄也是名門正派出身，怎麼容許自個兒放心鬆膽的在野外淨身，他的自尊正緊繃的讓他不耐。

他咬著牙，動作直到把上身全露出來為止。那層白簡直柔亮的匪夷所思，是一直被深藏起來所致？總之那顏色真的是非常漂亮啊，很自然的顏色，卻沒有類似病態、蒼白的感覺。線條精實，長年運劍修持出來的線條不會太過份突出，反而很適當的保持在不會多一吋肉明顯，也不會少一吋肉筋骨盡出的範圍內，看上去實在優美得很。

從鎖骨沿著手臂往下看，雖然一看也是練家子所有的線條，但比起來還是較為纖細，那腰身彎凹明顯，測身看更是孤薄伶仃，幾兩餘肉都稱不上有。難怪他要想盡辦法把自己嫌著難看的身體給藏起來，那不像男子的身材，看上去倒像是修長高挑的官家小姐了。

抬手偏看那傷口，傷口頗長，從右臂皮肉上幾乎是整個劃下來，接近到肘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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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染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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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9樓發表於: 2009-03-28 10: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焚心以火（10）

傷口長且深，雖還不至於傷深見骨，不過這一劍看起來還是會留疤了。指尖用力按壓傷口某一點，疼痛的感覺立時變成又麻又辣，又由麻辣轉淡為輕微的痛麻。藉著指法一點，傷口的血很快被奇異地止住，血腥沒有再洩出。

玄霄心思甚是不快；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對方，不料無意中的一劍，居然能弄出來這樣的傷口，對他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想來就覺得簡直有污辱自己的意思。加上被這一身傷血弄得很是心煩，故從夙玉離開之後，他眉頭緊攏始終未曾舒展，不耐非常。

用手撥劃一下，水面輕輕散開幾圈漣漪，水溫測起來不會太冷。他把脫下的衣袍、帶子掃過去一邊擺放著。僅有下身穿著，打著半身裸赤，大膽而傲慢的一腳跨入潭水裡。水位和地勢並不高，越走向潭心，大約只有快掩沒過胸前兩蕊的位置。潭水很清涼，讓自己身上比一般常人還熱的溫度獲得不錯的紓解。潭水靜靜的繞環住他，露出的兩肩白晰幽幽地倒映在水面上……

他小心翼翼的抬高手臂，把水打在血跡滿佈的手臂上處。濺起來的水花有些落到了臉頰邊、冒竄在三千深褐裡。碰了水，沁著涼意一陣舒服，神情不再扭擰著厭惡，眉流敞開，不帶稜角的清緩上斜。

水花潑起一陣，接著又是一陣，抹消去殘留的鮮紅。

夜淒迷，四周都是朦朧難分的光影。他本就生得極為美俊，柔和的表情、微勾上揚的唇瓣，那雙因為輕懶而迷離的眼眸略瞇著，是困頓吧，還是真切地反應此刻內心的確比有外人在場時自在？從遠遠看去好像一幅高雅又不切實際的畫，畫中畫有一個人，美人清亮如雪，四周皆暗。

風聲刮得稀稀落落。聽不見腳步聲輕輕挪移，新潔的衣物已重新放在那人下水時的地方了。

果然呢，就和自己想像中的一樣單薄。雲天青腳步欲離，眼裡不太敢多瞄當中幾眼。縱然在他眼底，可能再也沒機會看到這樣子的師兄，瞇起眼兒一臉輕柔微笑享受又比平日更秀雅了幾分。

想是想要走啦，但只是欲離想離的念頭，可能還比不上擔子大起來之後腳步沈重，竟然一步也不能踏開！雲天青明知道被發現，可不是簡單幾句可以解釋得了，但他好似被人下了咒，一步也不能動。對天發誓，他只是慣看美人，可不是什麼登徒子一類的傢伙！

只是看個一眼應該沒有關係吧？

只有一眼。

再看一眼。

……再等一下。

人的膽子就是這樣，在沒有被抓包之前，還可以想很多理由跟自己解釋。雲天青在心底吼了好幾次，好不容易端正心思，想要趁著那人沒有發現，趕快溜掉，哪知一個巧也不巧，他居然笨得在走得時候踉愴跌了一下。儘管只是輕微一碰，那聲音卻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足以讓人懷疑起來。

[ 此帖被玄色在2009-03-28 10: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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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24 【仙劍4】焚心以火（12），11F《青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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